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3 23:59

“什么!!!”

    “她刚才不是为了对付李承道,而是要利用李承道作个假象,过来对付我……不巧我用了你的身体!”

    “这个琴骨……”我咬咬牙!

    “别说了,我先回到我的身体里,咱们想办法把你的身体抢回来……”

    颜姐说着,灵退回到自己的身体里面。

    我再转身时,琴骨已经拖了我的身体,坐上了苏聿的车拼命地向远方跑去!

    追!

    我一急,立刻追赶了过去。琴骨故意逆风而行,风不断地推着我这个灵向后飞退,我一次又一次努力地向前使力,但还是离那辆车子越来越远,最后在公路的急弯处,我终于跟丢了目标……

    风很冷,夜很黑,我很寂寞…………

    月亮,被遮在云中……

    不是,是云挽留住了她!

    深藏的春情。

    从巫山云雨之中,飞来的情鸟。俏立在婉约的窗枝上,点染着春色的浪漫。

    不用说,多说无益。

    不能想,欲罢不能……

    我飘在空中,不欲落地,有一种空荡荡的感觉。琴骨抢走了我的肉身,这可是一件要命的事,一到了勾陈,说不定就会身分几处!

    就在这时,背后一阵风起,转回一看,小风拉着颜姐过来了,颜姐的灵眼大开,正放着淡淡的光。

    小风四处瞅瞅,要找出我的所在。可是凡人的肉眼,怎么能看见一个灵体。

    “小益,没有追到么?”颜姐对我说。

    “让她给跑了……”

    “嗯,这个我已经想到了,所以回了旅店一趟。你先下来……”

    我飘落在地。

    颜姐从小风背上的包囊中取出一个瓷瓶,拔出瓶塞,将里面的药末倒了出来,在地上画了一个方圆一米的方框,四个直角分别指向了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她抬起头,“小益,你进来。”

    我飘进去后,颜姐又从背囊里拿出了四个小铃铛,插在方框内的四个角上。这时候西北风大作,但铃铛却一只也没有响。

    颜姐灵眼的瞳孔好像收缩了一下子,从瓷瓶里面洒出的药末一下子着起火来,发出黄里透紫的光。

    “看到了么?黄色是药末的颜色,那个蓝紫色就是你灵的颜色……”

    “好古怪的颜色!”

    “是啊,灵没有什么固定形态,虽然也可听可闻,但不能自视。见到你这个颜色,你的感觉一定很奇怪吧……”颜姐冲我微微一笑。

    “嗯。”

    “这四个紫金铃是用铜和铅按不同比例铸的,还浸了师父的咒印。你先听听这四个铃儿的声音……”颜姐说着,用手弹弹四个铃铛,发出了不同的响声。南边的小铃声音较尖,北方的则稍微显闷。东边的鸣声又颤又长,西北的则非常短促。四个铃,四种铃声,而且好像还有不同的音调。

    “你的肉身上面有我的项链,所以我可以找到它。一会儿我念完灵咒,你就可以去找你的肉身。听到东边这只小铃的铃声,你就向东走……如果再听不到铃声,就表示你到了……”

    “哦……我知道了。”我惊叹着颜姐灵术的玄妙。

    “我过来这一趟已经体力不支了,实在没有力气陪你去了。”小风对着这边说,“你自己小心些。”

    我看着他煞白的脸,轻轻抚了一下他的肩头。

    “你现在闭上眼睛,听听这四个铃的响声。”颜姐说,“要是你有些音乐细胞的话,这可容易的很。”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4 00:00

我闭上了眼睛。

    “叮~~~~~~~~~这是哪个?”

    “东。”

    “喳——”

    “南。”

    “当——”

    “北。”

    “叮。”

    “西。”

    “嗯,考试合格。”颜姐说着,我周围的火熄了下去,“去吧,小心些。”

    我重回天空时,背后己经多了铃声的轻响。按着不同的铃声,我先东后北,再西再北,然后绕了个半弧,在一个别墅的屋顶上,铃声再也没有了。

    嗯,应该就是这里了。我飘落在屋顶,看到了窗户还留着一个窄缝,就从那个六公分的细缝里面钻了进去。

    进屋后是一种难言的尴尬,我的肉身正和琴骨躺在同一张床上,盖着同一张被,看样子她已经褪去了衣服,露着光光的肩头和一条白嫩的胳膊,一只手正在轻轻的抚着我的头发,眼神中留露出无限的爱意。

    看来我的衣衫还很整洁,好像是覆水之书为了护主,将我的肉身像粽子一样地包起来了。

    琴骨开始抚着我的脸,两只指头在我的唇上轻轻地拨弄。口中还喃喃地说,“洛益……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到底有多没良心!你可把我恨死了!”

    她说着话,又开始轻轻地抚弄我的头发。说实话,琴骨天生有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狐魅一般的妖艳,她这时只盖一张薄被,身子蜷曲,更显出傲人的身姿。谁又能抗拒这种诱惑?!

    突然,琴骨轻轻一个耳光打在了我的脸上,她微嗔道,“难道你就那么恨我么!你这个臭小子,我对你一番情意,难道你就不明白吗?你还……你还屡屡与我为敌,你是不是成心要气死我才甘心!”

    她打完了,也骂完了,不禁又有些心疼,轻轻抚着我的脸说:“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我打疼你了……我不是有意要打你的……”

    她又柔又抚,流露出无限的怜爱,一头黑里透紫的长发静静地散在我的胸前。

    难道她对我真的有情?我一直以为,她那些只是迷惑我,让我放松大意的手段。再者说,一个身缠百个怨灵的杀人魔头,又怎么会有真正的爱?!

    但此时此刻,并没有别人在场,她一个人静静的,又会去迷惑谁呢?

    琴骨幽幽地叹一口气,“哎——”,她凝望着我的脸,愣愣地看了良久,“既然不能得到你,我也不能便宜了别人,看你身边的那个女人也漂亮的很,谁知道你们会不会有那种关系!对不起……”

    琴骨说着,从床头的矮柜里拿出一把匕首,温柔地看了我一眼,“我要毁了你!”

    我一看大叫不妙,飞一般地飘回了肉身,急忙向旁边一滚,翻倒在床下。

    琴骨被我吓了一跳,手滞在了空中。我从地上爬了起来,却看到琴骨从被里钻出来的娇挺的身躯,丰腴的前胸正在她的喘息下一起一伏,我的脸不禁地红了,急忙转过身去,向窗口走去。

    琴骨意识到了不对,忙用被子盖住了身体。

    我打开窗扉,所谓“慌不择路”。就在我要跳下去的时候,一双玉手从背后抱住了我,琴骨的前胸紧贴在我的脊背,她喘气很重,一股少女的香味飘了过来,我不由的一醉。

    “为什么刚来就要走?”这个声音好温柔。

    “我……好像没有什么必要留下来吧!”我这时语气也不能强硬。

    “你很恨我么?为什么这么回避我?”琴骨用脸靠在我的后颈上,双手抱得更紧了。

    “我们……我们道路不同,早晚要决一死战。你是我的敌人,所以……我们不可能会有什么感情……”我的呼吸也开始粗重起来。

    “如果我不是百鬼,你会喜欢我吗?”她也很激动,所以前胸的起伏更大,我的身体就好像过电一般,一股热流走边了全身。

    “那也不行,我已经有心爱的人了,不能对不起她。”我摇摇头。

    “那个大姐姐比你大了三四岁,有什么好的?她拿你当小弟弟看还差不多!”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4 00:01

她把颜姐说成了我的爱人,却不知道我说的是馨妍。我的脸上不禁泛红,“不是的,你别乱说。”

    “我不管,今天晚上你留在我这里好么?忘了我是百鬼,我只是琴骨。也不要记着你是覆水之灵,不要顾念我们以后的恩怨……不要起那么多,让我好好爱你,好不好?就今天一晚,就这么一次……”

    窗外的风吹着我的头发,薄薄的云水袍并能不拒绝琴骨身段的曼妙,我一个感性的人,脆弱的情感更不能抗拒这么无限的温柔。琴骨轻轻转过了我的身,用手勾住了我的脖子,两片火红的唇轻轻的翘起。

    我轻轻地抱住她的纤腰,颤微微将头凑了过去……

    “不行!”我突然地震开她,把她推在一边。

    琴骨并没有任何防备,一下子被摔在了地上。我心一软,立刻伸手去拉她。琴骨也不用我拉,只恨恨地瞪着我,从眼眶里流出泪来。

    晶莹的泪。

    我再不敢多留,从窗口跳了下去。

    就在我落地的那一刻,心里面空荡荡的,脚下更是空荡荡的。眼前一黑,什么也看不到了。

    别墅的院子里面有机关陷阱,我掉了下来。伸手不能见五指,只能听到十分隐约的,嘀答——嘀答——的滴水声。

    我试着向前走,手一边摸索,心一面紧绷。上面乍开一条缝,露出了琴骨的脸。“你果然是个没有良心的人!你就在这里面好好地呆着吧,等我杀了你的女人,赶出去你的灵,你自然会到我身边。”

    她要对颜姐不利?!想到这里的时候,我不禁冷汗直淌,“不行!”

    我已经没有了发言权,陷阱的机关紧锁,下面又恢复了黑暗。

    我垂头丧气,一屁股坐在地上。

    总要找些光亮吧,这样呆着也不是办法。可是没有火源和光源,去哪里找?我用手摸着,在陷阱的四壁摸了一圈,先探了探了陷阱的情况。四面是石壁,非常的光滑,一点缝隙都没有。陷阱有十几平米,从高度上看,大约有二十多米深,看来是不可能爬上去了。

    又试了试灵魂出窍,肉体分身的手法,可是陷阱的顶上有琴骨的灵咒,我的灵刚一到顶,就被强行压了下来。

    我的心一下子慌了。想到颜姐要受到琴骨的杀害,心里面不禁悚然。

    嘀答——

    水声。

    好亲切的声音。

    不对!有水声,就应该有出口,可是,水声是从哪里来的呢?

    我坐了下来,静静地听,听……

    嘀答——

    不可能!……

    水声是从墙壁的外面传进来的!

    在这个陷阱墙壁外面的水声传了进来?!石壁上连个缝也没有,就是我的听力再好,也不可能听到石壁外点滴的水声!这简直是荒谬不堪!

    我把耳朵贴在石壁上,嘀答——声音听得更真了。怎么会这个样子?!

    难道石壁的外面还有陷阱?我这个阱洞旁边还有阱洞?而这个石壁并不厚?要是有些光线就好了,我也能好好地看看这个石壁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我脖子上的项链突然发出了淡淡的光,不知道是不是颜姐知道我的处境,我却更关心她是不是知道琴骨要去找她的麻烦。

    但现在,我也只能努力试着自己先脱出困境。我用项链照了照石壁,更是吃惊不已,只有我身体接触的地方有石壁存在,我触不到的地方,空空如野,漆黑一片!

    不对,这不是石壁,似乎是个幻术!

    我坐了下来,思想了良久,认真地回想着《丹刖玄志》上记载的幻术,心里逐渐也空明了起来。

    突然,我腾身站起,向后退开几步,贴住了身后的墙壁,然后奋力向前飞跑,“乓——”

    就好像是撞碎了玻璃,我一下子跌了出去。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4 00:02

果然是一道气墙,这四面石壁是琴骨的幻术,并没有实在的石墙,只是凝在一起的空气。

    我从幻象里钻了出来,却来到了一个更大的陷阱,不过这个陷阱却有些光亮,虽然只是一线的微光。好像是上面地上的一个下水道的盖子,从盖子的孔里正在向下滴水。

    嘀答——

    “是谁?”一个声音有些了颤。

    “有人吗?您在哪里?我不是坏人,我也是被人关在这里面的。”我说着。

    “哦。”

    我听到了好几个人的喘息声,看来这边不只关了一个人。

    琴骨为了困住我,施用幻术和灵咒是可以理解的。但对于这些人应该就不必了。我拿出覆水之书,向光亮的方向抛去,啪——那个铁盖子被应声打开了。

    覆水之书又落了下来,载着我,好像一张魔毯把我送回到地面。这个别墅只琴骨一个人住,连个仆从都没有。这时候她已经走了,所以整个别墅静静的,一点声音也没有。

    我找来了个打火机,和一些油,又落回到陷阱里,现在不如叫地牢合适。

    地牢的里面很潮湿,我取出火机和油,在地上点着了,才看清楚里面的一切。

    三个人被铐在了三面墙上,两个中年妇女,一个中年男人。我看看那个男人,觉得好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但又想不起是谁来。

    但是这个人却认出了我,“你……你是从未锥来的洛少爷?”

    “是啊,您是……”

    “我叫苏居南,是南企的副总。”

    “哦!”怪不得眼熟,和苏涉南长得太像了,“您是苏家的人?”

    “是。”

    一刹那间,一个念头在我的脑子里面打了个激灵。难道……

    “你老实跟我说,苏家是不是受了勾陈的威逼,才为虎作伥?”我的语气很硬。

    “一点不错,勾陈的人先抓了嫂子,到后来又抓了我,硬逼着大哥和你们作对!其实大家心里都恨死勾陈了。”

    “哪位是苏婶婶?”

    苏居南向旁边伸伸脖子,我冲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那个中年妇女眉目中,的确有苏聿的特征,看来这件事千真万确。

    我又看看那边墙上的阿姨,“那一位是?”

    “那个大姐,我也不认识。”苏居南摇摇头。

    我走了过去,“阿姨,请问您为什么会被绑架到这里?”

    “哎……他们也是为了让我的干儿子给他们卖力,就拿了我作要挟。”

    “那您的干儿子又是谁呢?”

    “他姓金,叫金弃义。”

    啊呀!原来……“阿姨,你是不是有个女儿叫有琴婷婷?”

    “是啊,你怎么知道?”

    “先别说那么多了,我想办法救你们出去。”我说完,又上到了地面。

    四处找寻下,找来了钥匙,扯下了窗帘,才又回到地牢。

    他们三人的手铐都是一头锁在墙上,一头铐着他们的手腕,一只手一只铐。我只有铐在墙上的钥匙,没有手腕上的钥匙,但也只能这样了。

    我解开了三个人的铐链,然后回到地面,用窗帘结成绳子垂了下去,小婷婷的妈妈先拉住了绳子,我把她拉了上来,然后又把苏家的二位拉上了地面。

    费了半天劲越墙而出,我一想,苏家这时候很不安全,不如先送他们到金弃义那里暂避一下,虽然那里也不一定安全,但除此之外好像别无选择。

    和三个人商量后,他们都同意了。我叫来一辆TAXI,打晕了司机,把他放在后排,要是让他看到三个人手上还有铐链一定会有麻烦。我开车送大家回到了有琴家。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4 00:02

婷婷见到妈妈回来了,哇一声哭了出来。金弃义看到我带着他的干妈回来了,一下子愣住了。

    婷婷哭了一会儿,发现妈妈和手上还有铐链,又把她的那个小包拿了过来。小婷婷取出一根弯弯的发夹,在妈妈的锁孔里拨弄了几下,叭嗒一声,锁开了!

    好厉害的小鬼头!

    婷婷妈妈叫她把苏叔叔两位的锁也拨开了,小婷婷依言而行。我叫大家都休息下,金弃义的伤还很重,也没叫他动手,一个人到厨房给大家作些吃的。小婷婷忙过来帮忙。

    “大哥哥,”小婷婷哭了,“谢谢你……”

    我拍拍她的小肩膀,“婷婷乖,不要哭。这是我应作的。你告诉哥哥,你怎么有那么多小巧的本领?”

    “那个小包是爸爸给我留下的,爸爸活着的时候,是个了不起的警察,专门抓小偷的……”婷婷说着,泪水又流出来。

    “婷婷不要哭,要坚强!你看你哥,手都变成那个样子了,不是一样很坚强地活着么?”我微笑着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们大家以后都不会再有麻烦了。”

    “真的吗?”

    “真的,我保证。要不,咱们两个拉勾?”

    “不用了。我已经长大了,不用再拉勾了。我相信大哥哥的话。”

    “嗯!”我摸摸她的小脑袋,很喜欢这个小不点。

    饭作的很简单,因为我还惦记着颜姐,故此只能草草了事。把饭作好了,就立刻起身辞别。有琴阿姨硬要留我,我说我那边还有人正陷入生死的危险。

    这时候,金弃义皱了皱眉,想了片刻说:“洛益,这个你拿去!”他说着,从一边拿过来一个包,里面放着一张兽皮,兽皮上有横竖不同的纹理。

    “这个是我们金家的圣宝——兽皮画。别人不能使用,但我觉得你可以。或许对你有什么帮助。”

    我端了宝物在手,有点犹豫,“这……”

    “你知道的,我这个人古怪的很,说不定立刻会改变主意。你要是不愿意用,我可能立马会收回来!”金弃义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柔。

    “我吧。”我笑了笑,“那就多谢你了。你们休息一下,最好换个地方躲起来。”

    几个人点头称是,我也不敢再多逗留,出了门,开了那辆车,飞一般向旅馆方向狂奔而回…………

    也许冥冥中自有天数,聚散本来无常,但缘份却又那么的可爱。

    敌和友之间,是一条沟,不可逾越;又是一层纸,一戳就破。

    猜不透?

    那就不要再猜了。

    和相投的人一起数星星好了。

    朦朦胧胧之中,人亮了,天醒了。

    一切都好疲惫的样子,摇摇晃晃,都欲躺下休息吧!

    原来只是我突然累了…………

    我很累,真的很累,在车上有些昏昏欲睡,索性将窗子大开,让冷风灌入我的心口,以及大脑。

    好不容易又一次回到了战场,这时候已经将近黎明了。

    渐亮的天色自然不能抵挡火鸟们的豪光,它们时东时西,在空中团团飞舞。勾陈的喽罗兵早己经不知到哪里去了,杜家的火头兵远远地站着,并未参加战斗。

    战圈里面是杜爷爷、颜姐、小风、李承道,以及苏聿和琴骨六人,云爷爷、杜叔叔、杜羽心与火头兵站在一处,隐约赤鳞也在旁边。另一边,苏涉南、青龙马爷也远远地看着。

    战圈里面乱作一团,光华灿灿。颜姐和琴骨的灵光、小风手中眉月刃的寒光、贝壳棋和鸟羽书的宝光,伴随着李承道的琴音,搅了个乱七八糟。

    两边都各有损伤,可见这一仗非同寻常。

    这就更让我理解不通,既然这边这么的吃紧,琴骨为什么要把我的肉身抢走后,还要在家里缠来绵去,她不怕这边的自己一方吃亏么?

    难道,他只是为了牵制我?

    真是难于理解!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4 00:03

我这个时候己经明白了苏家并不是成心同我们为敌作对,而是受了勾陈的要挟。当务之急,就是要先除去他们对家人的顾虑。

    想到此处,我开了车,直向人群里面猛地扎去。

    琴骨预知来势,和苏聿说一句,苏聿将手中的书脊一挥,两只火鸟直飞过来。我急忙从车上跳了下去,“轰——”车子被两只鸟儿给钻炸了,仍向人群里飞驰而去,一下子横在两方的中间。

    我来到颜姐身前,看到她身受了不轻的伤,一只灵眼已经一张一翕,显得极是无力。“颜姐,你能不能把琴骨引开?”

    “没问题,多远?”

    “只要我和苏聿对话她听不到就好。”

    “明白了。”颜姐喘息很重。

    “小风,你还行么?”

    “我只动动刀就可以了,有什么行不行的!”盘坐在地上的小风说。

    “你保护颜姐一下。”

    “嗯!”

    “承道大哥,你一会尽量扰乱一下苏涉南和马爷,我要去和苏聿谈谈。”

    “我尽力吧!”

    “杜爷爷,您现在没有棋子在身,只要保护好我们大家就行了,一会儿我把棋子给您拿回来!”

    “好。”

    和大家刚刚说完,那辆车咚的一声崩飞了起来,在空中铁片横飞,直向我们削来。覆水之书一抖,将它们尽情挡住。这时候颜姐深吸一口气,轻轻地向东跑去。此刻的琴骨好像已经非常的不理智,也飞步向颜姐追去。紧接着,苏聿的火鸟儿又飞了过来,上上下下乱飞乱钻。

    杜爷爷脚在地上一划,口中念念有词,一块块冰牢又一次拔地而起,这一次困得不是鸟儿,而是我们自己。

    “少爷,现在这个冰笼只能维持片刻,一会儿就会被那些火鸟烧化,您可要抓紧时间!”杜爷爷说。

    “好的。”

    琴声响起,是一阵乱糟糟的声音,透过冰墙向外看去,对面的苏涉南的马爷正捂着耳朵前仰后合。

    好了,该到我了。我在冰墙上一撞,已经从冰牢中飞了出去,化作一道水箭电一样向苏聿射去。

    苏聿大吃一惊,急忙手捻书脊向我一指,几只火鸟奋力向我追来。但一碰到我,就被冻遍全身,僵在了地上。

    苏聿知事不妙,再欲躲时已有不及。我的肉体突现,从水身中伸出一只脚挑飞了他手中的书脊,那根银针书脊直飞入夜空,同时我在他的肩头一点,借力上跃,抓住银针飘落在地。

    那群火鸟顿时攻势变缓,一只只向我这边飞回,虽是来势飞快,但似乎并没有敌意。

    我用一臂夹住了他的脖子,将银针点中他的脖项,“先不用动。”

    苏聿果真不敢动弹。我将嘴凑到了他的耳边,“你的母亲和叔叔已经被我救出来了,不用再受勾陈的威胁。”

    苏聿就是一震,随即眼珠一转,“你要我怎么相信你?”

    “自己看!”我递一件东西在他的手中。

    苏聿认出了是他母亲的戒指,这才相信了。这戒指是我救他母亲的时候掉落的,一时匆忙,当时忘了还给他的妈妈,这时候却恰好帮了我的大忙。

    “你把我妈妈怎么样了?”苏聿的声音有些发颤。

    “不要以小人之心想我,我把苏婶婶他们两个人转移到个安全的地方,相信他们不久就会联系你!如果你觉得我会对她们二位不利,到时候问问清楚他们好了。”

    苏聿这才相信我,脸上流出难言的喜悦,虽然被我针剌相逼,也毫不挣扎。“那我要多谢你了!”

    “谢倒不必了,你现在不要再为难我们就好了。先把爷爷的贝壳棋交还给我吧。”

    “棋在马爷手上。”

    “嗯。”我放开了他,把银针送还给苏聿,然后一个垫步蹿到马爷身前,他这个时候正在剌耳的琴音中挣扎,贝壳棋已经扔在了地上。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4 00:04

我拣回了棋子,才回到我们一边,杜爷爷看到棋子被拿回,高兴地不知怎么是好了。

    苏聿收起火鸟,火鸟又化为白羽,附在银针书脊上,重新恢复了鸟羽书的旧样。他看看正在苦苦挣扎的父亲,跑过去一把拉住了他,两个人重新上了车,飞一般向南企集团方向飞驰而去……

    颜姐!

    这是我现在唯一担心的地方。我们急着向东边跑去,颜姐正摊倒在地上,小风睁眼坐在地上,没有了知觉,琴骨嘴角挂血,在她的面前,一具干枯的骷髅正一步步地向颜姐逼进。

    幸亏到的及时,这时候的颜姐,恐怕己经没有丝毫的力气,而小风也显然己经着了对方的道。

    琴骨见我们一同过来,知道大势已去,料敌不过,一个晃身已经飞到百米之外,不管是不是幻术,我们都不欲追究,任她自便吧。

    一行人互相搀扶着回到了旅馆,静静地坐在屋中。

    李承道叹一口气,“洛益,你说得很对,勾陈这一次果然是调虎离山,我跑回武道馆的时候,馆子已经被他们占领,里面的门徒弟子……”

    李承道说着,泪水在眼眶里直滚。

    我拍拍他的肩头,“别要太难过了,这件事不算完,我早晚要找陈士心算帐!”

    “我也记下了这笔债,早晚要他还清!”

    “对了,你是怎么找到鲤鱼琴的?”

    “他们放火烧馆,整个馆子都被烧成灰了,只有放琴的那间小屋没有事。后来那个屋子一下子塌了,我急忙跑过去看,那个屋子竟然一下子不见了,什么都没有了,只有地上有一张古琴。我这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我们一直找不到这琴,原来整个屋子就是这一张琴幻化而成的……”

    哦!——怪不得。我们大家不禁为此感到意外。

    看到大家没有一个人不是身受重伤,我的心里大感自责。我一拳捶在地上,不料从袖子里面把金弃义给我的兽皮画掉了出来。

    “这是什么?”颜姐说。

    “金弃义为了感谢我,借我使用的兽皮画。”

    “好东西,小益,拿来给我看看。”颜姐的脸上现出一丝地兴奋。

    “嗯。”我将兽皮画递给颜姐。

    颜姐端画在手中,仔细看了良久,蓦地将画平端,躺倒在地将画平摊在胸前。

    奇事顿生。那张兽皮一下子变长变大,将颜姐严严实实地裹在了里面。我们担心颜姐会被捂坏了,心中都为她捏一把汗,不久果然见兽皮画的皮面上湛出血来,红黑色的,又腥又臭。

    不好,颜姐准是让它给挤坏了。我心一急,立刻上前,揪住兽皮卷一扯,颜姐从里面滚了出来。

    惊!

    好像是被剥了壳的鸡蛋,从兽皮画里面出来的颜姐容光焕发,刚才的疲惫与伤痛荡然无存,俨然是一个完好无损的颜姐!

    “小益,这个兽皮画有治疗伤病的功效,叫大家都试试看。”颜姐神采奕奕地说。

    大家见识到了兽皮画的神奇,纷纷用他来治疗伤痛,伤重的用时较长,不重的用时稍短,过了几个小时,大约是早晨八点的时候,大家都是神采弈弈,好像完全没受伤,也没有任何的疲累。只不过,羽心的断指是无法挽回了。

    “现在大家何去何从呢?”云爷爷问我。

    我看了看李承道,“大哥,先说你吧,你有什么打算?”

    李承道叹口气说:“如果你愿意收留,我想和你一起回未锥去。”

    我们大家一听都很是开心,我笑着说:“哪里话,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只怕请你还请不动,怎么敢有什么愿意不愿意?”

    小风也拍拍他的肩说:“嘿嘿,能把您老请回去,我们茅厕都生辉啊!”

    大家哈哈一笑。我说,“眼前还有苏家和金家的事没有解决。之前,他们并不是有意和我们为敌,我想毕竟是从前的五大宗家,这时候应该同仇敌忾。不管他们把我们当朋友也好,作为敌人也好,我都想帮他们一把,毕竟勾陈可不是什么善类啊!”

    “嗯,说得对。”云爷爷抚一抚须髯,“我也这么想,毕竟未锥尚有苏、金两家的根呐!”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4 00:05

大家也纷纷表示赞同,这时候,有人敲门。杜爷爷说对孙子说,“羽心,看看是不是逊杰回来了?”

    羽心开了门,果然是鲁逊杰。

    杜爷爷神情有些激动,“逊杰,怎样?”

    “老爷子……西品果然被灭了……要不是我命大,也许就不能回来见您了!”

    “嘿——”杜爷爷长甩手臂,重重地叹一口气。过了好长时间,才缓缓地抬起头。“少爷,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陈士心安排慎密,昨天晚上同时袭击了武馆、西品,那么南企和金家他也不会轻易放过,我担心苏、金两家已经出事了……”

    “嗯。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出发。先去哪里呢?”

    “先到金家吧!苏家的两个人质也都在那边,而且这边是南企的地界,相信苏家一时之间还能撑住局面。”

    “好!”杜爷爷点点头,转身对鲁逊杰说“吩咐所有弟兄,再强打精神,往北街走一趟!”

    “杜爷爷,”我说,“我看鲁叔叔他们忙累了一夜,还是让他们歇息片刻吧!”

    没待杜爷爷说话,鲁逊杰抢着说:“不用了少爷,现在非常时期,我们有心睡也睡不安稳,我这就带弟兄们往北边去。”

    鲁逊杰说完,迅速走出了房间。

    “那大家要不要少歇片刻?”我问屋子里的八个人。

    众人笑笑,颜姐说:“兽皮画的功效神奇,我们就好像睡过一天似的,还休息什么?!快走吧!”

    杜叔叔结了帐,我们叫来三辆豪华出租车,飞火流星一样直奔北街。

    门庭狼籍,满院的乱七八糟。有琴家像是已经经过了一场洗劫。一条血线从门口直引向了东去。

    颜姐在地上端详了片刻,“小益,叫出租车载我们去,我知道他们在哪里。”

    不便多问,我们纷纷上了车,反而折向西行。行不到几里,远远地看见前面围了一大堆人,都是黑社会的打手,里三层,外三层,将一条小路围了个水泄不通。

    高高地,站着一个人,在太阳光下轮廓模糊,但一看颜姐的表情,就知道她准是琴骨无疑。

    三个司机再不敢前行,远远地刹住了车子。我们付钱下了车,紧忙向人群中蹿去。

    人群之中,正是苏涉南兄弟和妻、儿,有琴阿姨和她的女儿和义子金弃义,以及一些苏家的杀手数十人。面对来势汹汹的勾陈,正不知道如何应对。苏聿捧了鸟羽书在手,却丝毫不敢轻举妄动。

    我们前脚刚到,鲁逊杰带领火头兵随后赶来。

    太阳隐在了云中,也许是不愿再看下面惨烈的战斗。虽然很血腥,但有幸的是用时不长,这一战短小精悍。琴骨一看势头不妙,早早叫喝众人退走。

    和这些人重逢后,合为了一处。苏家很感激我们的相助,有琴婷婷又看到我的时候,又哭又笑。

    我们本以为事情到此就算结束,可是颜姐突然感到了不妙,“他们是把我们引进了圈套口袋,马上就要收缩了!”

    “我们各有法宝在手,恐怕他们也吃不消吧!”小风说。

    “我看不会这么简单,你们看,太阳已经进了云中,这云会越积越多,一会儿天就会暗下来,这种变象表明,他们很可能已经有了对付我们这些圣宝的办法。”

    “会吗?”大家疑问。

    “很有可能。他们很有可能使用了某种魔障。在这个魔障之内,大家的圣宝法器都会失灵,甚至我的灵术,洛益的异能和小风的法术也不能施展。我的预感很不详!”颜姐说,“我们大家还是感快想想对策吧!”

    “我们先商量出一个安全的脱事地点。”我说。

    “当然是我们未锥的家最安全了。”小风说。

    “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胡说,”我白了他一眼,“颜姐,如果我们逃出飞云镇,能不能摆脱他们的魔障?”

    “难说,这要看哪里的天空云消雾散,没有上面的积云。”

    苏聿说:“深冶是他们勾陈的地面,你们不如向春俱区的中心深处走。虽然回到你们未锥要迂回得远些,但总比跑到深冶冒险的好。”

    “苏聿,你们南企怎么样了?”我说。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4 00:05

“哎……一时料事不细,被他们安置在集团里的针(奸细)盗走了公司电子保险库的密码,我们苏家现在一无所有了!”

    “既然这样,你们斗不过勾陈的,等他们来了一定也不会放过你们一家,不如跟我们回去吧!”我说。

    苏聿看看爸爸和叔叔,摇摇头说,“不好吧,我想我们还有机会东山再起。我不相信我们就栽在他们手里!”

    “好,人各有志,我也不便强求。但现在无论如何请你们和我们一起走,多个人也好有个照应!苏叔叔,您说呢?”

    苏涉南见我不计前嫌,大受感动,点头同意。

    我又转向金弃义,把兽皮画给他,“我不会强求你和我们回去,但是你替婷婷和她的妈妈想想,现在你们被勾陈盯上了,她们母女两人就不可能太平了。如果不嫌弃,也和我们回去吧!”

    金弃义想想,觉得我说的有道理,但好像又有什么顾忌,锁紧了眉头沉默不语。

    “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我……我太孤僻了,你们将来一定受不了的。我看还是算了吧!”金弃义好像一定了决心。

    “你也别太着急作决定,我看你还是好好想想吧!现在我们还是先逃出升天是正经事。现在必须要大家齐心合力,才有一线的希望!”

    金弃义点点头,将兽皮画整理在有琴婷婷的包中。

    “小益,我看那些积云是从南边来的,”颜姐说,“看来他们的魔障就是从春俱深处飞过来的,我们要是进了春俱,恐怕会离魔障的中心越来越近。到时候如果中了埋伏,我们就这么些人,还不能施展异术,那可是大大的不妙了!”

    “可不走春俱就要进深冶。正西深冶在西南春俱的正北边,把中央富海给隔开了,我们是不能直接过去的。我们一旦进了深冶,也就是进了勾陈的地域了,后果恐怕也就不善了。”我皱眉说。

    大家深感这件事的棘手,一步走错,可能所有人都没有命了。谁也不知道魔障能覆盖多大。如果到春俱,会离勾陈较远,勾陈的势力很少,说不定有机会逃脱。但这么走,意味着我们的各种灵力法力都不能施展,一旦遇到强敌必死无疑!另一方面,如果进了深冶,如果跑到魔障之外,那自然最好,到时候圣宝和灵法都可施为,即便千军万马也可以不怕。但如果仍在魔障之内,一没有法灵异能,再加上勾陈势力庞大,杀手众集,后果一定更不堪设想!

    “事到如今,不是鱼死就是网破,我们别无选择。如果等到勾陈开始收紧他们的口袋,我们就更没有活路可走了。”我郑重地说,“我们要赶快作出决定!”

    “我看我们还是到春俱试试吧!”云爷爷说,“勾陈在春俱还没什么势力,而且我们还有二三百的人手。虽然没有什么异术灵法,但冒险一试,未必不能脱险!”

    苏聿耸耸肩膀,“我看未必,我倒觉得勾陈一定会希望我们向春俱方向走。”

    “为什么?”

    “从我们这边考虑,好像是走春俱合算一些。但我想勾陈一定想到我们会倾向走条路,所以反而早早在春俱加派人手,待我们往里钻。”苏聿对我说,“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了解勾陈,从以往和他们打交道的经验来看,这个组织里好像有个很精明的头脑!”

    我们大家想了想,都觉得苏聿说得有理。勾陈向来出其不意,一定想到了我们会向春俱走,避开他们的势力,那么说不定会反其道而行之,在春俱大大地埋伏。

    大家的目光集中在我身上…………

    一只蚂蚁,在爬。

    热锅上。

    乘隙插足,扼其主机,渐之进也——《三十六计之反客为主》……

    “颜姐,我们可不可以给敌人制造个假象?”我想了想说。

    “假象?”颜姐看看我。

    “明修栈道——”我没有说完,等待下文。

    “暗渡陈仓?”大家把话接住,同时也在想我的用意。

    颜姐笑笑说,“你在打什么主意?”

    “我想给他们制造一个假象,这个假象越真越好。让他们弄不清楚我们到底身在何方。”

    “这个……”大家紧皱眉头,也开始想想对策。

    颜姐突然说,“如果我们制造出假象来,那陈仓怎么暗渡呀?也就是说,我们怎么隐匿形行踪?”

    我一时也想不出来,对大家说,“我们还是边走边想吧。就按苏聿的意思,偏向虎山行,往深冶起程!”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4 00:06

这时天上的积云越来越浓,我的覆水之书自己开始发抖,看来对这个魔障是特为惧怕。不仅覆水之书,别人的宝器也都有同样的症状。

    没有车,因为都已经被勾陈拦住了,所以只能步行而前。我们浩浩荡荡几百人,径直向北边走去。

    “不行,以这样的速度走下去,非要玩儿完了不可,还得想想法子。”我对身边的苏聿和颜姐说。

    “哎!要是师父在这里就好了,只有他老人家才能祭起罡风,把这障云吹散!”小风说。

    苏聿看看天上渐淡的云,“我们现在是在和这些障云赛跑,如果赛过了它,就可以施展灵力。叶逐风……我看不如你就跑在前面,不要和我们这些人走在一起。只要有一个人恢复了灵力异术,对我们就是大大地有利。”

    “嗯!有理,那我先去了!”小风说着,就要起身。

    “等等!”我把覆水之书拿出来,咬破手指在上面写了“保护小风”四个字,交给了小风,“一切小心!”

    小风拍拍我的肩,邪笑了一下,然后撒脚如飞,奔跑着渐渐消失在前方。我眼望着他,默默地祈祷。

    “大哥,”我对李承道说,“我想与其是受制于人,不如釜底抽薪,我想你一个人到深冶一趟,除掉魔障的来源。”

    承道毫不犹豫,颜姐又跟他说了魔障的大概情况,可能出现在什么地方,怎么能找到等等事项,承道大哥牢记在心。我拍拍他的肩膀,“一切小心,实在作不到,就只管自保,不要强求!”

    金弃义突然插到前面,递那卷兽皮画给李承道,“虽然没有法力了,但还是一张可以避弹的的东西,也许用得上。”

    李承道谢了一声,把兽皮画塞进胸中,背着鲤鱼琴飞快地向后方跑去,渐渐地也不见了。

    “赤鳞!”我还是不放心承道大哥。

    “赤鳞在!”

    “你跟上承道大哥,好好保护好他!”

    “领命!”

    一阵风过,赤鳞走了。

    我们当然不是向正北边走,而是斜着向东北走,一方面为了躲避虎踞在深冶区中央的勾陈,另一方面也是在和扩张着的魔障赛跑。

    “我们现在安身立命为紧要,只要能不被打死,之后什么都好说,不如藏一藏好了。”苏聿突然说。

    “可是一旦被人家翻出来了,我们也许可就更惨了,你有好的藏身地?”我问。

    “况且,他们既然能动用魔障,就可以不用肉眼就知道我们在哪里。”颜姐说。

    “嗯?”我和苏聿一起看着她。

    “我担心他们可以直接找到我们的灵气,也就是说我们的肉身藏得再好也无济于事。”颜姐说完这句的时候,我的心里更凉了,想到小风和承道都是只身一人,自然是危险得很。又看着身后的众人,想到他们要经受这死亡的考验,好一阵的难过。

    天要绝人么?

    苏聿叹口气说:“还是报警吧,虽然麻烦一点,但总是保命要紧!”

    “嘟——嘟——嘟——”

    “KAO!警察都回家过年了?!”苏聿骂道。

    过了小广场,就进入到了人烟很密的地方了,公园、花圃、游乐场、这个时候还是正月,所以出来游玩的人更是不少。见到我们这几百人浩浩荡荡地走在街上,声势可谓不少,不像是黑社会,也不像是集体的闹春,众人都是大感诧异。想到这些人有可能会受到我们的牵连,我的心里咯登一下。

    就在我走神的这一会儿,迎面过来一群滑板少年,他们在我们身边穿行而过,突然地扬手丢过来几个易拉罐,我的眼前突然一阵的乱雾,又呛又迷,大家急忙捂着鼻子,挥手扇那迷雾。

    第一轮攻击已经来了,我心想。

    果然,一声呼哨,接着是喧杂的吵嚷,耳畔全是咕噜声,好像有百余个“滑板打手”冲了过来。

    “大家注意!有人杀来了!”我大声喊。

    我们这一群人,不乏打架地好手,虽然被迷雾所困,但处乱不惊。苏聿迅速吩咐他们的人保护好队伍中的弱手,同时叫杜爷爷调动火头兵冲出迷雾。

    还好这一队“滑板打手”只是先开个声势,所以且打且走,毫没有驻足的意思,也许是只个探路小队吧!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4 00:07

等到这一队人马离去,我们检验了队伍,还好没没有什么伤亡。只是面对前面未知的路,大家心里颇感到惴惴不安。

    “对了!”苏聿一下子拍拍脑门,“大家跟我来!”

    时间紧迫,不及多想,我们跟着苏聿跑去,苏聿边跑边对我说,“记得那天的舞场吗?里面的机关你也见识过了,在我们前面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和南舞龙场差不多的舞剧场,我也参与了设计,我们不如先到里面避一下,反客为主嘛!”

    我们大家对这个主意很是赞同,时间长了,有琴阿姨和苏婶婶已经跑不动了。再加上前面的危险重重,有一个阵地总还是好的。

    “喂?”苏聿的爸爸拿起电话,“老瓢呀,把你的场子借我们用一用,清空里面所有的客人,晚一点可能整个场子都会被移平了。”

    对面一个轻蔑的声音,“呵呵,苏大哥,现在这里我说的不算,我们这里已经归勾陈管了,客人走不走,我也不敢私自拿主意。”

    “你这个王八蛋!这场子是我让给你的,反过来咬我是吧!”苏叔叔大怒。

    “别生气呀老大,我现在也是身不由己呀!好了,不和你多说了,我要去马杀鸡喽!”

    啪-那个人关机了。

    “混蛋!”苏涉南尴尬地看了看我。

    “大力,你先带几十个兄弟把场子夺下来,大过节的,别闹出人命来!你们也多加小心!”

    “少爷放心,没问题!”大力说完,带着几十个人当先冲了出去。

    “他们会不会早有准备,在前面的场子张口袋(设埋伏)?”我担心地说。

    “就是有口袋也得钻,现在我们别无选择了!”苏聿说,“但愿上天给我一次机会,只要脱了这一次险,我一定把本捞回来。”

    前面一阵骚乱,看来已经开战了,等到我们行到舞剧场的时候,大力提着一个人走了过来,这个人矮而臃肿,肥得流油,贼眉鼠目,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少爷,这回我们赶得巧,这小子刚从里面出来,让我给逮住了。”大力说着将那个矮胖子扔在地上。

    苏聿一脚踏在他脱发的秃顶上,矮胖子的手下看着不忿,跃跃欲试,被我们这边的人打了个惨。

    “老瓢,刚才我爸问你的时候,你怎么说的?嗯?……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听听。”苏聿恨恨地说。

    “不……不关我的事……是勾陈的青龙马爷这么吩咐的,我不敢不从呀……”

    “好,”苏聿点点头,“我现在真的想要你的地方用用,你能不能再考虑一下?”

    “不用!……不用考虑了,我给……我给!”老瓢也不敢抬头,低声下气地说。

    “好!那我要多谢你了,带我们进去吧!”苏聿说着,向大力使个眼色,大力拎起了老瓢,我们进了舞场。

    由于刚才的打杀,舞场里面的客人早已经跑个没影了,这时候里面静静的,只剩下老瓢的一些人。

    “乓——”

    老瓢的头被打爆了!

    我们大叫不好,知道敌人已经来了,慌慌地都进了舞剧场。

    “快把自动门锁上!”苏聿说,“大力,掏出老瓢的遥控器给我!”

    大力在老瓢身上摸了一阵,在他的胸兜里找出了电子遥控器,苏聿急忙把自动大门锁死,就在铸钢合金大门严丝合缝的前一刹那,一个手雷冒着浓烟从外面滚了进来,我见势不好,急忙一脚踢上,手雷在门口炸开了,将靠近门的这一些人都扇进去好远,大门嘎的地一声落下时,已经被炸弯了。

    “好险!”苏聿从地上爬了起来。“走,大家跟我到控制室!”

    我们几个主要的人都进了楼上的控制室,苏家的手下和杜家的火头兵都留在下面的舞场,顺便处理了一下老瓢的人手。

    “这个地方原来是我们家的大仓库,在地下有个秘密的仓库,里面有好几吨的炸药,足够把整个场子掀起来了,老瓢也不知道。”苏聿盯着总监视器对我们说,“这边是场子门外的摄相机,喏——公路、汽车都可以监视到……这边是后改装的升降台,这边是个可以控制的转台,下面也有个大池子,可以放水,这边的地面都可以控制移动……”

    “好,现在我们就制定个周全一些的计划,让他们来一拨儿,死一拨儿,有来无回!”

    “好。”我知道现在已经是到了关键的时刻,“你这里有假人模特么?”

    “你是想……”

    “以假乱真嘛!”我嘿嘿一笑,大家都知道了我的用意,苏聿在电脑前面噼噼啪啪地操纵,扭动着舞场里面的机关,这哪里还是一个娱乐的场所,简直就是一个杀人的凶器!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4 00:08

一切准备好了之后,苏聿诡笑一下,“现在就要开门揖盗了!COMEON!”

    吱呀——门开了,一队人冲了进来,他们没有敢作任何动作,因为迎接他们的是无尽的黑暗和寂静。

    嘶啦——门合严了,谁都别想再出去,开始关门打狗了。

    咔——灯亮了。亮了以后,这些人反而更加恐惧,因为这个场子中错乱着布满了炸药,他们个个拿着手枪,只要有一个不小心,来的人就会全部化为弹灰。

    啪——灯又灭了。这些人也慌了起来,这远不是他们出发时所能预想到的。

    灯又重新亮了,是三盏束光灯,束光下面,三个人,静静地坐在一个转台上,周围还是无尽的黑暗。是我、杜羽心以及金弃义三人,每个人,都多了一副眼镜。

    我沉默着对来人说:“你们……还是不要乱开枪为好,”我说着话的时候,他们的头顶上方骤亮,一个大型的吊篮垂了下来,“上面是个吊篮,我觉得你们最好把你们的手枪都放进去,在这个地方,开枪是很危险的,万一走火了,所有人都会——啪-”我的手作了一个爆炸的手势,“还有,最好把身上的打火机一类的东西也放进去,不要拿咱们的性命开玩笑。”

    我说完了,我们头顶的束灯又灭了,只有他们那边的吊篮还在亮着,等待着他们的决定。

    他们的头儿想了想,也觉得把身上能着火的东西先收起来为好,毕竟我们也不敢开枪。枪,在这里,完全是一个摆设。而他的人中看起来有些毛躁不稳重的,要是连累了大家可就不妙了。

    他半命令半商量地喝令所有手下,叫大家将身上能着火的东西都放进吊篮中。

    我们三个头上的束灯又亮了,“我们赤手空拳来打一架,死伤自负。”

    我说完,场子中所有的灯都灭了,冥暗重归。他们不可能看得到我们,但我们却能隐约看到他们,因为我们戴得是红外眼镜。

    噼噼啪啪,紧接着是哎哟啊呀的惨叫声。我们三个人动手的时候,也不禁在担心,虽然说是没有带火的东西,但是一旦要有个意外,所有的人都会一命呜呼,炸药呀!

    他们身在黑暗,手忙脚乱,甚至自相殴斗,对我们大大的有利。我们三个越大越有信心,不一会儿就把这百余人揍了个屁滚尿流。

    喳——场子的大门开了,从地面露出一条尺余的缝,怕死的都爬了过去,一个个钻了出去。灯光再亮的时候,只有几个走不动的还留在这里,其他人都连滚带爬地从缝里钻了出去。

    门重新合上了,他们满以为都脱险了,但并不知道场子的顶上还站着四、五个人,是苏叔叔、杜叔叔、大力、鲁逊杰几个,他们手拿了炸药,哧哧都扔了下去,然后几个人迅速被接了进来,顶棚的铁盖合上。外面轰轰声响,一定也把来人炸死了八、九成,苏聿开开控制室的门,向我们竖起了大指,然后又变了个“V”字。

    颜姐一直在忙活,她在翻弄自己随身带来的东西,说要给我们一个惊喜。我们当然不知道她在故弄什么玄虚,只好由她自己鼓捣了。

    苏家的打手们和杜家的火头兵在场子中收拾,处理场子里的人并整理炸药。我们三个则略作休息,等待着下一批人的来访。

    第二批人又来了,照旧,开门揖盗,然后关门打狗。就在苏聿要打开门的时候,颜姐制止了他,然后把我和杜、金两个人叫了上去。

    “这是我新制的灵粉,”她指着一个大盒子说,“现在我们把自己的血滴进去,快!”

    我们照作,十几个人都割破手指,把血都滴进了盒子中的“灵粉”上。血滴上去后,灵粉就有了种种的反应,颜色不停地变化,本来白得好像面粉,不一会儿就变成了黄中透紫。

    颜姐给我们解释道:“我觉得他们是通过探察我们的灵气而确定我们所处的方位,至于他们是怎么作到的,这里就不便解释了。一会儿小益、羽心、弃义你们三个人要在手上涂上这些药粉,然后把这些药粉都打到勾陈的杀手的身上。他们要是逃跑,也不能赶尽杀绝,这样他们跑了之后,身上就会沾有我们的灵气移动,也就可以扰乱勾陈的耳目,到时候我们就可以趁乱而走。这就是小益先前说的明修栈道——”

    “暗渡陈仓!!!——”我们欢喜地应道。

    突然苏聿调皮地说了一句,“我们是不是有点用词不当,是不是还不能说……哎呀!谁打我?!”

    “好了,不闹了。”我微笑着对苏聿说:“毕竟我们摆弄这么多的炸药是极危险的事,你可要用心点控制,一见情况不对,就用水淹!”

    “知道了,我现在开门放狗进来?”

    “嗯”,我们三个人一边答应,一边用手搓灵粉。都搓了一些后,杜羽心大感费事,一把抢过盒子来,“一会儿我都给他们洒上不就得了!”

    “不成!”颜姐说,“这些粉越少越容易湛进他们身体,多了反而无益!”

    “好麻烦!……”杜羽心又把盒子给了我,“还是你拿着吧!”

    门开了,黑暗……亮,炸药……黑暗……,亮,我们三个,吊篮……黑暗……

    杀!

    一切顺利,这一批人带着我们的灵气四散地逃去了。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4 00:08

“好,栈道已经修完了,这下就来陈仓。”颜姐神神秘秘地边说边拿出别一个小盒子,“这是一些我用心调制的‘隐灵剂’,涂在眉心应该可以避开对方探灵的灵术。能不能成功,我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而且它的效用时间很短。大家愿不愿意试试?”

    我们互相看看,云爷爷问我,“少爷,我们真的要放弃现在这个阵地么?”

    “我觉得呆在这里可不是个长远之计,既然我们已经放过了一些人,勾陈就很有可能根据他们的反映而想出对策。不如拼一拼,还可以多一些希望。我相信颜姐!”我说话的时候,这里很静,回音也很重,显得这一番话似乎也很有说服力。

    大家想想有理,很快同意了。

    “这回让我们的那些假人模特工作吧!”苏聿说,“多用灯光渲染一下,弄得和真的一样,然后在他们身体里藏上炸药……嘿嘿——”

    事不宜迟,我们立刻分工行动,很快布置好了场子。

    大家从这里拿了些吃的喝的,又折向东边而行。在至走了几里地,远远地听到背后“咚——”的一声。

    “切——”苏聿不屑道,“让那些警察不好好工作,这回给他们来个礼炮!”

    我们又走了一阵,就能看到车流了,心中一块大石终于落了地,我心里惦记着小风和承道大哥,也不知道他们两个怎么样了。要是早想到会有个阵地给我们稍作调整,给颜姐有充足的时间调制灵药,也就不用他们冒险了!

    我正想着这些,这时面前的车流一下子都对准了我们疾冲了过来,扭头一看,后面的车也是飞一样向我们撞来。

    糟了!还是让他们捉住了我们的行踪!

    我们这边的人已经有了很多手枪,纷纷向来车打去,有几个枪法好的把几个车子打破了胎,那些车乱撞在一起。

    大家看到不远处有个花池,四周有很高的围栏,不约而同地冲了过去。尽管这样,还是有人慢些挨了车撞,苦不堪言。

    “颜姐,是不是隐灵剂出了问题?”我低声说。

    “不像是。我觉得另有蹊跷。”颜姐皱眉说。

    苏聿凑了过来,“我们队伍里面有针!”

    “你是说……奸细?”我看了看苏聿。

    他点点头,面色凝重。

    那可糟了,这样的话我们跑到哪里都不可能摆脱勾陈的围追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辆车缓缓地出现在视线以内,车门一开,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眼前,——陈士心!……

    一个经纬天地的奇才,站在你的对面。他,是生死状的另一方。

    你会不会赢?

    再加上你已经在他的掌握中,结果如何呢?

    把跳动的心掏出来,放进锅里,加一勺恐惧,再喷点无畏,煮三分钟……

    然后要用信任和勇气慢慢熬……

    但别过火!……

    “好久不见,过年好啊!”陈士心微笑着说。

    “好!不好的话,恐怕就见不到你了!”我以笑相还。

    “其实今天也没什么事,就是我们从前的兄弟有些想念你了,你看——阿达他们就在那边……”

    “呵-没有给兄弟们拜个年,看来是我的不对了,在这儿给大家赔个礼。”我对着前前后后密密麻麻的车群作了个揖。

    陈士心看看我身后的苏、杜、金三家,眼神中充满了不屑,他从车里拿出一根烟,从容地点燃了。

    “洛……哦不,阿健!你削了刀鬼头之后,你就成了《杀手薄》上的第三,本来我们都想替你隐瞒,可是纸包不住火,最后还是让人家给知道了。现在有人非要找你的麻烦,我也罩不住。你看——”他说着向后边指了指,两个黑影站在了一辆加长车上。陈士心接着说,“那两位就是听说了你的大名,非要和你比试比试,我实在是拉不住他们。”

    坐在围栏上的我无奈地点了点头,“多谢你一番好心。”

    “哪里话,自己人何必那么客气……”陈士心说着看了看表,“哦,勾陈今天还有个重要的聚会,我要赶回去了。你要是有空,欢迎回来坐坐哦!”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4 00:09

“我要是能抽出身来……一定!”

    “好的。还有,忘了一件事情告诉你,你知道为什么我给你取名叫蓝中健么?”

    “哦?这个还有玄机啊?我愿闻其详!”

    “东南望夷区的最大帮会——联城,半年前帮里的大哥沈POLO死掉了,死的时候,背上刻着一个名字……”

    陈士心说完了,也不看我的反应,司机一脚油门,载着他向西去了。

    原来他一早就计划好了!就算是我出了勾陈,也要借我的手为他削弱其他帮会的实力!好毒!……

    陈士心刚才提到的那两个黑影正在渐渐地向我们靠近,看不清楚他们的形容。但远远地,一种空前的压迫感就逼了过来。

    他们一旦逼进,勾陈其它所有的人都挺起了枪,向我们描准。我的心里很是忐忑,没想到竟然被逼到了这一种绝境!

    说实在的,我真的厌倦了这种打打杀杀,可是为了活命,还是要不得已而为之。我看看身后的金、杜二人,表情中满是无奈,“这两个人冲我来的,你们两个保护好大家。”

    杜羽心拍拍我,“小心呐!”

    颜姐也走了过来,“小益,这两个人古古怪怪的,你千万要小心呀,一不留神就有性命之忧!”

    我点点头,跳下了围栏,那两个人已经出现在我的面前。

    都是一样的身材,高大魁梧。不同的是一个体黑,另一个体白,黑脸的黑得油亮,却穿白衣,而在左手戴了一只黑手套;白脸的白得没有血色,却着黑衣,而右手戴了只白手套。两个人俨如两尊大神,不怒自威,一种凛厉的气势登时在我身边激荡。

    他们并没有并排站立,而是相隔有十余步。来到我身前的时候也不搭话,两个人同时抱臂当胸,一样傲慢地看着我。

    我也抱臂挺胸,同样傲视着他们二位。

    “可以开始了么?”白脸大汉问道。

    我正要回答,那边的黑脸汉子喝了一声“来吧!”,我才知道人家不是在问我。

    两个人眼神一对,立刻向我的身后跑去。

    不好!难道他们要对后面的人不利?!

    想到这里,我转身也往回跑。就在我们三个人并成一条线的时候,我的耳朵里突然嘶啦一声,紧接着全身一热,然后突然“喳——”的一声雷鸣,我的浑身如糟电击,全身每一根汗毛都立起来,这种电压来得太快,我一个反应不及,什么都不知道了……

    昏沉沉地天旋地转,我的面前出现了好多方格,都是半透明的,不知道是什么作的。我用手在其中的一个小块的方格上一点,方格一下子亮光一闪,一张脸浮现了出来,是颜姐。接着,一滴血滴在了这张卡片上面,慢慢和颜姐的脸融为一体,颜姐本来洁白细嫩的脸,竟一下子变成了魔蓝色!

    我大叫一声,把这张卡片摔在一边,无意中手碰到了另一张卡片,又一张脸,是小风。同样,一滴血,相融,变色。我又是一阵地大惊。

    ……

    模模糊糊地,我睁开了眼睛,我的周围一片的黑暗。我感到胸口好麻,重重地咳嗽了几声。

    “小益!太好了,你已经醒了?!”是颜姐的声音。

    “颜姐……我们这是在哪?”

    “哎……我们都让人家给抓了,这是在一个大货运车的后仓里面。”颜姐的语气中充满了垂头丧气。

    “都在这里么?”我又问。

    “是啊!云爷爷、你、我三人,苏家四人、杜家三人、金家三人一共一十三人,都在这个后仓里面。”颜姐说。

    “大家都还好吗?”我担心其他人也中了电击。

    “杜羽心和金弃义都被电击了,我们根本没有还手之力,都让他们给抓了。”是苏聿的声音。

    “那你家的那些手下和杜家的火头兵呢?”我急问。

    “反抗无益,我都叫他们降了。现在和我们一样,也都在车仓里面。”苏聿叹口气。

    “做得好!”我说,“羽心和弃义还没醒么?”

    “只有你醒得最快,他们两个是死是活还未可知,你现在怎么样?”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4 00:10

“胸口好麻,浑身没力气。能醒过来已经是个奇迹了。可能那黑白两个人给我留情了吧!”

    “现在怎么办?”苏涉南叔叔焦虑地说,“到了勾陈,我们这些人都没有好果子吃!”

    “可是……大哥,我们还能有什么法子?”他的弟弟苏居南说。

    大家都束手无策,心里面都不是滋味。苏聿骂道,“要是让我知道谁是那根针,我一定把他碎尸万段!”

    “哎!”我也叹一口气。

    就在这个时候,我们的后仓门一下子松开了条缝,接着仓门缓缓上升,我们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都集中了精神朝仓门看去,突然觉得一种巨大的压力袭来,不自觉都向仓的里面倒去。

    仓门又关上了,我们大家半天才爬了起来。我随手摸到了一只扣子,这只扣子很小,而且上面还有个小小的挂链,我知道这是颜姐的扣子,“颜姐,你的扣子掉了。”

    没人回答。

    “颜姐——”

    还是没有。

    “糟了!姓颜的姐姐是让他们给抓走了!”苏聿突然说,“那个白脸的大个儿,在抓我们的时候,就对颜姐上上下下看了无数眼,口水都快流到地上了。”

    糟!所有人都大感不妙!

    颜姐本来长得就不安全,是个男人都会动心。何况对方是那么厉害的一个角色,她现在又没有反抗的能力!

    我的汗水直淌,才想到刚才的仓门大开,原来是为此!

    想到刚才的仓门大开,我的心中好像想到了什么。

    什么?!

    我的脸靠在仓里,不由地满心沮丧。慢慢地,我感到脸上发热……就是那个什么!

    “积云消散了,魔障消失了!”我喊了出来。

    “你怎么知道?”苏聿问。

    “你们没有觉得仓里有一些暖和么?”

    “你是说……晴天出太阳了?”苏聿说着,脸上浮出一丝的兴奋。

    我一下子坐起身来,集中意念,然后使出浑身力气向仓缝里撞去,果然,我已经可以化作一滩水,从缝隙里面挤出去了!

    颜姐在哪里?

    一辆大货车在我们的后面,里面隐约地传来了女人的叫声。我不顾一切,将身子化成水汽,在风的帮助下,飞进了后面车的后仓。

    为了有些光线,后面的车故意把仓门留出了一个缝,我很顺利地飞了进去。果然,颜姐正被两个人动手动脚,她拼命的挣扎。好在这个季节寒冷,颜姐身上的衣服很多,再加上时间不长,所以黑白二人只脱去了颜姐的外罩和一件毛衣。

    我怒不可遏,一脚踢在白脸的后脑。这两个人身大力盛,一脚下去,并不能形成什么后果,但已经足够让他们害怕了。

    什么都看不到,谁在踢?见鬼了么?

    颜姐这时候已经知道是我来了,也想到了魔障已经消失了,可是她这个时候却无力再动了,喘气声很粗重,不过已经不像刚才那么惊慌了。

    我现出了原身,一脚将仓门完全踢开。黑白两个人都是一惊,尽管光线不是很好,但他们还是察觉出我是谁来。

    “你……”

    两个人慢慢地移动,一个人向我走来,一个人却向后退去。

    “小益……别让他们……分开……”颜姐提醒我说。

    难道这两个人在施那个雷电术的时候,必须要远离?

    不管他们远不远离,我都要以牙还牙。这时候,天上的云又厚积了起来,两个人看看天,对着我狞笑了起来。

    我也在笑。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4 00:11

一刹那间,黑脸人已经蹿到我的身后,我不管他在干什么,一把抱起颜姐,拾起她的衣服向车下跳去。

    “还想跑,接电!”白脸人吼一声,一道电流从车中跳了出来。

    咔——

    整辆车爆炸了,两个人重重地摔了出来,混身冒烟。他们万没有想到,现在天上厚积的云,不是魔障的复苏,而是被我感召来的“飞云两极水”,它们引发的闪电,远比两人的要快,在他们打到我和颜姐之前,我的闪电已经劈中了他们的大货车。

    我们凝立着,旁边的车辆看到我们,都停了下来,刹那间,两股杀气在强烈地碰撞。

    “你们已经死了。”我说。

    这句话是我和别人学的。

    “哈-哈-哈-哈——”黑脸人在笑我的大言不惭。

    但是,他很快相信了这一点,因为他和白脸人正在不由自主地向一起靠近,慢慢地,两只手套在相握。

    “不……不……不要……不要——”两个人大叫了起来,脸上已经被恐惧扭曲得不似人形,他们的皮肉在随着身体的温度,慢慢融化……

    他们的手终于紧握在一起,啪——

    一股激流闪电猛地从他们的手里飞出,四散射去,射在了四面的车上,那些车纷纷着火。

    “他们两个人在放电。”颜姐说。

    只见这两个人的身体慢慢变小,原来身形高大魁梧,这一会儿却变得骨瘦如柴。慢慢地,这两个人越来越小,他们相握的手也越来越亮。

    “不好,要爆炸!”颜姐大叫。

    她的话刚说完,只听到两个人凄厉的惨叫。

    完了!我心想,离他们这么近,我和颜姐要被炸死了!

    嘭——

    我们紧闭着眼,断线飞了出去。

    当我睁开眼的时候,却和颜姐相拥在冰块中。这块巨冰已经被轰得残破不堪,但身在冰中的我们却没有事。

    贝壳棋。杜爷爷!

    呼——

    我长出一口气。使劲拨开残冰,把颜姐抱了出来。

    “小益……”颜姐泪如断珠,一把扑在我怀里。

    我傻了,尽管之前不得已和颜姐经过无数次“接触”,但她这一举动还是让我不知所措。

    “没事了没事了……颜姐……天很冷,来,把衣服先穿上……”

    颜姐没有动,仍然抱在我怀里。

    我的心怦怦直跳,脸上发烫起来。

    对面,火鸟在空中乱飞,一个个震地的囚笼裂地而出,枪声也响起来了,喊杀成一片。

    接着,远处的远处,突然传来一声爆鸣,好像是勾陈那边也出事了。

    小风?

    颜姐已经昏了过去,疲劳和惊吓吧。

    我只能自己给她穿上衣服了。

    对面就是战场,是一个拚死拚活的地方。而我这边,却是“浓情蜜意”的一幕:我颤抖着拿起颜姐的毛衣,轻轻地向她的身上套。

    这场血战不用多述,因为我们有法器灵术,所以没过多长时间就结束了战斗。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4 00:11

残车废路。

    “现在我们大家可以说是已经脱险了,”我对苏聿说,“不管百年前我们有什么样的误会,都是那一辈的事,毕竟五大宗家已经几百甚至近千年了!我真的希望你们能够跟我们一起回去。”

    苏聿看看父叔,几个人踌躇不定。

    “城市里繁华富足,你们不愿回去也有道理。不过,哪怕你们只回家看一看,我们也会很高兴的。”

    云爷爷也说:“是啊!多少年的好感情了,不论树干生长多高,都离不开它的根呐!”

    “好吧!”苏聿看看父叔,终于作了决定。他们苏家,好像一直都是苏聿暗地里在拿主意。“我们就先回去看看吧,也当是逃难!”

    我和爷爷笑了。

    金弃义和杜羽心这时候都已经醒了过了,都站在我们的不远处。我转向金弃义,“你们一家……”

    金弃义没有抬头,更没有说话。

    这时候,有琴婷婷跑到他的身边,拽了拽他的袖子,两只水汪汪的眼睛一眨一眨地说话。

    金弃义看看义母,都明白了。他抬起了头,“我们回去!永远!”

    我兴奋地拍了拍他的肩头,“好兄弟!!!”

    他脸上仍木无表情,但一只铜手也重重地拍在我的肩头,险些没把我的骨头拍散了。

    我们找来一辆还能用的车,前后都坐了上去。杜家的火头兵这时候只剩了近百人,而苏家的手下也只剩了几十人,他们也找了几辆车,在鲁叔叔和大力的带领下,跟着我们向中央富海行去。

    由于刚才的激战,路过的车都远远地躲开了,这时公路是倒是很静。小心翼翼地经过了坑坑洼洼的战场,我们加速地向家的方向奔去。

    车上,我看着慢慢醒来的颜姐,心里不禁地喜悦。虽然此行险象环生,但没想到竟能把四大宗家都带回未锥,可谓喜出望外了。

    颜姐见我在笑,脸一下子红了。她看看自己穿好的衣服,脸更红了。我也满是不好意思,转过头向正在关紧的后仓门看去……

    “不知道小风和承道大哥怎么样了,我想去找找他们!”

    “别去!”颜姐说,我转头看她时,她又是一动,后仓灯亮着,隐约看出她的脸又红了。

    颜姐顿了一下,才说:“你要是去找他们,怎么也找不到的。到时候我们还要找你。即然魔障消失了,就证明了承道成功了,他身负两件圣宝,又有赤鳞在旁边,应该不会有什么事,至于小风那个小鬼头……我看也不会出什么事!”

    “嗯。也对!还是先回家再说吧。”

    很快,我们到了富海的外滩,未锥的船早已经焦急地等待了好些天了。见到我们,都兴奋地跳起来。

    我们转乘了船,又开始漂海。由于人太多,云伯伯也一定没有预料到,所以只能先把我们这些人送过去,其余人等下批船。

    我们上了岸,我看着古风古色的家园,心情顿时大开。

    我们的马还在,但城里来的众人都不会骑马。海岸这边接我们的海伯先给我们准备了些吃的。我们也实在饿了,吃过饭后,略作休息,这时候。海伯已经套好了马车,连车夫也有。

    我们或骑或乘,并不十分快地向琼云舍行去。

    回家真好!……

    此边的天,此边的海,与彼方不同。

    不同…不在于景,而在于情。

    或者说,只在于我。

    乡……

    香!

    欢,乐,只有在与人分享的时候,才是真正的欢与乐。

    忧,愁,只有独自个一人的时候,才能痛快地忧与愁。

    欢乐与忧愁交织着,在这一团乱麻之中,我抽出一条线索——敞开心扉……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4 00:12

我们从海伯那里出发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了,但整个未锥却比白日里还要热闹。因为事先有人回到家里送信,所以沿路上,灯火亮如白昼,一队队闹岁的队伍,在我们的周围舞龙弄狮,敲锣打鼓,将我们迎往家里。

    云伯伯携着家人接出了两里地,我在马上一看,伯伯、伯母、云音、馨妍、小雷、葱儿,后面还有好多家人,一个个喜欢的不得了。我们的队伍合在一处,慢慢地向家里走去。

    下了车马,云伯伯把我们接进了家里,这一次可是大大的热闹。我给大家互相作了介绍,客厅里添置了很多座椅,才将这苏、杜、金家的人容下。云伯母和刘妈端上了香茶,我们坐在一起好好说说这一行的经历。

    “咦?师父,小风哥哥呢?”小雷小眼在人中转了转,始终不见小风。

    “哎!我们是逃回来的,因为事情特殊,不得已和小风分开了,还有一位叫‘李承道’的大哥,他和赤鳞在一起,也不知道他们两个现在怎么样了。”

    “哦?看来少爷这次出行,遇到了很多难解的事啊!”云伯伯说。

    “是啊!但愿这二位逢凶化吉,遇难呈祥。”我说。

    大家攀谈的工夫并不长,因为这些人都已经很累了。

    云伯伯要安排这些人的住所,于是起身道:“苏兄弟,杜叔叔,弃义,你们三位现在是三宗家的说话人,所以这件事我想还是和三位商量一下。当年四宗家离开云灵庄以后,你们四家的府第却还在,这么些年了,虽然没有人住,但我们云家一直派了专人,天天打扫,逢年过节的各个礼祭也从不敢怠慢。所以这四座大府现在还在,也仍然是你们的家,你们随时可以回去。不过,由于事先没有料道你们能回来,现在家里被褥衣物、各种的用具都并未置办齐,我想你们先在我们云家住几天,这里有的是屋子,一切应用的物事也齐全。我这就叫人给你们置备你们生活的所用,等到安排妥了,你们再搬回去住,你们看如何?”

    云伯伯安排的很合理,所以三个人自然没有什么异议。

    “还有,”云伯伯接着说,“我听少爷说你们还带了不少家人来。我们都一样的欢迎。我想先把他们安置在苏家的府上,吃穿住行也一定不敢怠慢,你们看怎么样?”

    金弃义没什么家人,所以没什么可说的,杜爷爷和苏叔叔点头称好。

    云伯伯又说了些事,见天色不早,就要我们先去休息。云伯母和刘妈带着几个丫头,把三家的人让进了家里较为讲究的厢房里,安排他们早早地睡下。

    我一看大家都散去了,先去看了看妈妈,然后才拉着馨妍进了我的屋子。我们说了半夜的话,直到我的眼皮实在撑不起来了,馨妍才回了自己的房。

    第二天我起的很早,照例到门前的小广场前看日出,三宗家的人也跟着来看,这个一早晨的阳光格外的暖,大家心里也是一样。

    我们一起吃过了早饭,这一个大家子吃起饭来真可谓盛况空前。吃过了饭,云伯伯带着三家人去看看他们从前的大宅。

    我也跟着去。从前见过这几家大院,但云伯伯一直未和我提起这就是四宗家的大院,我还以为是什么古迹。

    拉着馨妍的小手,又有颜姐、云音的陪伴,我被苏聿、杜羽心和金弃义羡慕了个不得了。

    这四个大院确实气派,也是红灯高挂、春联喜贴。和别处不同的,不过是稍显冷清。云伯伯吩咐随从来的家人,将赶制的四大宗家的新门匾都挂了上去。

    “大忠家李”、“大智家苏”、“大勇家杜”、“大信家金”。

    这四块大匾俨若画龙点睛一笔,一旦挂在门楼前,四个大宅立时显得有了生气。

    在苏家,大家看到了苏家的人和杜家的火头兵在这里住的很好,心里不由地也是暖暖的。苏叔叔和杜爷爷对云伯伯表示了谢意。

    我们走了半上午,早早地回到家中。进门的时候,一个人从门里跳了出来,也不搭话,抱着头就向门外跑,仔细看,原来是小雷。

    小雷身后的不远处,小风正抓着一把扫帚赶出来。一见我们回来了,一下子竟然愣住了。

    “你这个……”后来的话当着大家不便说,我又咽了回去,“回来就知道胡闹!”

    小风呵呵傻笑,“作薛子!谁让这个小子一回来就调侃我!”他说着赶快给云伯伯大家打招呼。

    小风回来了,大家都很高兴。我问他为什么残糟到小雷的调侃,小雷格格地笑了,他说小风回来的时候,脖子里有个淡紫色的唇印。

    说到这里的时候,小风的脸上不禁有些不自然,第一次看到他这么一副不好意思的扭捏相,我不禁大感好奇。不过当着大家不便追问,于是就要他给我们大家讲讲昨日的经历。

    说到这里的时候,小风的脸上更不自然了。这个小风今天回来以后就奇奇怪怪的。

    他搔搔头,支支吾吾地说:“没什么。我只是拚命地跑,一直跑出老远……后来遇上勾陈的人的时候,魔障已经解除了,我就用眉月刃在勾陈的地界里大闹了一番。”

    他说完了,就问我们昨天的经历,我又草草给他说一了遍。小风听完了才知道承道大哥仍然没有回来,不禁地皱了眉。但很快地,这个没心没肺的小子又向往常一样和我们大家大开起了玩笑。

    一天过去了,承道大哥还没有回来。他虽然不认路,但是赤鳞是不可能忘的。我们大家不禁很是担心,最后我和大家说想去亲自找找,却被颜姐拦住了。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4 00:13

小风正在一边发愣,听到颜姐的话,抬头说:“我看还是我去一趟吧,谁让某家脚程快呢!”

    大家想想,这样也好,毕竟小风御起风来速度飞快,再加上这个家伙鬼精鬼精的,应该可以对他放心。小风得到了大家的同意,吃完晚饭就动身。

    苏聿站在大门口,送走小风之后对我说:“洛益,你有没有觉得小风今天有些古怪?”

    “嗯,我感觉出来了,他和昨天以前比起来,就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我说,“……也可能是他太累了,有些疲,所以后来言语少了些,神色也不是很正常,你我可能是多心了。”

    “但愿如此吧。”苏聿叹一口气。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有些不解。

    “哦……没什么意思。我现在在想,勾陈的针现在还在可能插在我们当中,要尽快把他拔出来呀!”苏聿望望头顶上的新月,“不然的话,我们还会有麻烦。”

    “说的是,你有什么办法么?”

    “还没有,不过我料想他一定会露出马脚的。哎……这个正月可要大忙一场了。”

    说的不错,从年初一到现在,也就是一个多星期的时间,我不知作了多少事情,尤其最后的这几天,一点也不得安宁,回来就好了,一切都可以消停消停了。

    这些话也就是苏聿和我说,杜羽心大大咧咧,只有拳脚,没有什么心计。而金弃义可能是习惯了沉默,即使心里面有什么想法,也不形于色。他们这四宗家之中,也就是苏聿有鬼主意,性格也比较外向。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大家仍早早地起了床。吃过饭后,门童小觉跑了进来,“少爷,有个和尚在外面,说要见您。他还架着一个受伤的人,您快看看去吧!”

    我和大家都从屋里出来,小觉在前带路。出门一看,是前不久和我们并肩斗琴骨的白眉老僧,他手里拿着一个长长的包,身边架着一个人,是昏迷中的承道大哥。

    “大师您好!”我急忙把大师让了进来,杜羽心赶忙把承道大哥接过。云伯伯叫来家里的白伯,让他给承道看伤。

    正厅里。

    香茶在桌上清气蒸醺。

    白眉大师把包裹递给我,里面是鲤鱼琴和兽皮画。

    “大师,这是怎么一回事?”相互引见之后,我急切问道。

    “昨日早晨,老僧见天上有些异样,后来才知是有人施了魔障。这道魔障已经几百年没有现世了,昨日却突然出现在春俱,老僧很感意外,于是前去看个究竟,没想到却目睹了一场英雄血战。那位姓李的施主,以一战百,当真英雄了得。不过对方人多势重,而且有异法之士,李施主虽也有宝器在身,无奈不得施展,不久就重伤累累。我见他一脸正气,这才出手相助……”

    “哦!原来昨天魔障的消失,还多亏了大师的帮忙。那我们在坐的可要多谢了,你可是我们的大恩人!”云伯伯说。

    “哎~”大师摆摆手,“老和尚我作的,不过是顺应天意,出于佛家的教义罢了,云施主不必客气。”

    “大师,我还有个冥仆,叫作赤鳞,我叫他陪着大哥去的,您有没有见到他?”

    “呵呵……见到了。李承道施主当时和他是分头行事,李施主分散对方注意,你那冥仆负责除祛魔障。今日老僧本是同他一道回来的,但途中见到了叶施主正急急向西飞行,于是赤鳞先生就追他去了,相信不多时他们就会回来。”

    我听到这里才放下了心,对老僧说道:“大师不远千里而来,一定要在我们家里多住些时候。我也好对您多次相助表示感谢,尽尽我这地主之谊。”

    白眉大师用手拂拂长眉,笑着说:“如此也好,老僧听说正月十五这里有个五宗大祭,正想开开眼。如此就不推让了,要多多的讨扰。”

    “您就当这里是您的结善寺,千万不要有所拘束。”我笑着说。

    这时候白伯已经站在了门外,云伯伯叫他进来。

    “白伯,大哥的伤势怎么样了?”

    “大师早已经给妥善处理过了,伤者只是体力透支,外带些伤。好好休息个十天半月就没事了。”白伯恭敬地说。

    “好的,那多谢您了,您回去休息吧。”

    白伯下去了。我们大家知道承道大哥没什么大恙,心里都到很是高兴。

    白眉大师又抚眉笑道,“可喜可贺啊!公子当真鸿福齐天,重振五大宗门,身边又多了这么些能人,日后定能鸿图大展!”

    “大师过奖了。我也不期望大展什么鸿图,只希望我们未锥乃至整个世间的人都可以安安乐乐,那我就很满足了。”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4 00:13

“善哉,善哉。公子真是好心肠……”

    我们正说着,我的面前风声隐作,我感到是赤鳞回来了,于是问道,“赤鳞,是你么?”

    果然,一个让我无比亲切的声音响在耳边,“主人,赤鳞回来了。”

    “嗯,辛苦了。小风不是去找你们了么,他呢?”

    “这……”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小风似乎并不是去寻我们,而是另有别事。”

    “咦?这话怎么说。”

    “我与长眉大师归来之时,见他正在空中飞行。我就跟了过去,小风一路神色慌张,直向勾陈深处去……”

    赤鳞说完这一番话的时候,我的心里面不由地一紧。难道小风真的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白眉大师看出了我们的心思,沉声道:“纸包不住火,列位不消着急,相信此事不久便有分晓。”

    云伯伯安排好大师的住所,不久,承道大哥就醒过来。我们上前看望,承道大哥下了床,在我们陪同下,在院子里走动了一下,这才看到未锥是个什么样子。

    又过了两天,四宗家府上一切都准备停当,四家人高高兴兴地迁了进去。苏、杜两家家人众多,自然热闹,大忠李家只有承道大哥一人,大信金家也不过三口,于是云伯伯将琼云舍的家人找过一些来,分派到两家去,照顾他们的衣食住行。

    琼云舍现在两块门匾,正门立着“琼云舍”的特大门匾,二门则立“大义家洛”的大匾。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批城里的人来到了琼云舍,我一看到他们差点没高兴地蹦起来,都是承道大哥的门徒,最前面的是大弟子王啸虎,后面是众弟子,大脚也在。

    我将他们带进了李家府上,李承道又惊又喜,竟说不话来。

    “你们……都没死?”

    大脚抓抓头说,“师父,初七晚上你们去打擂,我那一整天都呆不住。到了晚上实在静不下来,就去找大师兄商量,想到南边去看你们擂战。大师兄怕你责怪,开始说什么也不同意,不过大家都想去看,都拚命给他作思想工作,大师兄其实也想去见识一下,后来就同意了,所以我们就背着您不知道偷偷溜出来了。我们眼看就到擂台的时候,大师兄接到个电话,说我们馆里面起火了,我们又急忙往回跑,可是跑回去的时候,馆子已经被烧得不成样子了……”

    “谢天谢地!”李承道喜道:“你们来了真的太好了!我今后就在这里不走了,你们要是愿意留在这里,我很欢迎。当然你们还有你们的家,想回去也可以。”

    他的弟子们一致说先要在这里住一阵子,至于回家里的事,等到“学期”结束,自然会回去。

    “对了,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李承道奇怪地问。

    “大脚遇到了叶逐风兄弟,是他带我们到外滩,然后又叫那里的船送我们过来的。”王啸虎说,“要不然,我们也找不到这里来。”

    “啊嚏——谁在骂我?!!”一个人从门外走了进来,是小风。

    李承道对小风深表感谢,小风客气了几句,一看到了午饭时间,就和我一道回了家里。

    小风离去的这两天之内,我和苏聿还有颜姐三个人锁定了一个目标,是苏聿家里的一个手下,没有名字,外号叫“竹竿”。他的行为多少有些反常,虽然不太明显,但毕竟苏聿是个极精细的人,再加上颜姐在灵术在身,我们很快就圈中了他,认为他就是勾陈派来的针。

    由于苏聿对小风心存戒心,不叫我把这事告诉小风,我也没有跟他说。

    “小风,你这两天跑到哪里去了?”

    “找承道大哥去啦!没想到白眉大师把他送回来了,哎!白跑一趟。”小风也不看我。

    “呵。小风,我觉得你回来以后举止有些反常,你没事吧?”我真不愿意小风有什么不对,我真的想要从前那个和我亲如兄弟的小风,这时候竟然不禁把心里话露出来。

    说完这句话后,我有些后悔。

    “没有啊?我有什么不对?可能是太累了吧!呵呵……老了——需要好好休息啊!”

    我笑了,笑得很死板,心里却更乱了,一种不好的感觉袭上心头。

    正月十三的早晨,我们仍旧早起看日出。这一天天色很差,阴霾满布,所以太阳没有出来,云伯伯他们大一辈人也就早早回去了。

    承道大哥身体恢复地很快,已经可以散散步了,他带着徒弟在广场前作了作晨操。不久杜羽心也来凑数,金弃义在一边静静地看着。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4 00:14

小雷这下可有个伴了,成天和有琴婷婷在一起,像个大人儿一样,给她介绍未锥的风景事物,这会又拉着小姑娘逛去了。

    苏聿向我使个眼色,我知道他又有什么主意,于是叫馨妍和云音先回家,同颜姐一道跟着苏聿来到一个僻静的所在。

    “我说一件事,你们一定想不到。”苏聿沉声说。

    “哦?是什么?”

    “昨天晚上我见到小风和竹竿在一起,鬼鬼祟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嗯?”颜姐皱皱眉,“难道这个小风是假的?”

    “为什么这么说?”苏聿看了看左右,生怕有人发现。

    “我怀疑真的小风出事了,回来的这一个,是个假的。”颜姐说。

    我猛然间想起了妙岩帮的四神器,其中有个人就曾经假扮小风来骗我,后来才从陈士心口中知道他是“青龙骨、朱雀眼、白虎牙、玄武皮”四神器之中的玄武皮。

    我把这件事和颜姐一提,她想了半天,才猛然间一睁双眼,“对了,是‘浮生若梦’!”

    “什么是‘浮生若梦’?”

    “我也不敢肯定是不是,‘浮生若梦’是两张人皮假面,一张叫作‘浮生’,另一张叫‘若梦’,只要人一戴上,看见谁就可以变成谁的模样,连身材和肤色也统统可以改变,甚至还体肉的灵都会被罩上一层,让我们这些修灵人也看不破!如果这个假小风用了这两张面具的其一,那么很自然就可以变成小风的模样!”

    “我看不像!他可以假扮小风的脸、身材,甚至将灵也伪装起来。但小风的性格是不能被复制的吧。眼下这个小风虽然有些古怪,但性格一点也没有改变过,这一点我敢百分之百的肯定。”

    “也是,毕竟你们早先一直睡在一起,你是最了解他的。”颜姐说,“现在你有什么打算?”

    “我不知道。从心底讲,我真不希望小风对我们有什么不利!”我说,“我们还是再观察一下吧!”

    “我们也不希望小风有什么异常。可现在是非常时期,保不准勾陈会来捣乱,况且你又得罪了个联城,除了这两个大帮,你忘了三刀了么?还有你之前得罪过的人……所以我们丝毫不能被动。要是我们的一举一动都让陈士心知道了,我想麻烦可就大了。”

    “可陈士心是天机呀,就从他以前的预言上来看,我想我们的大动向总是不能瞒过他的。”我说。

    颜姐笑了,“你太看得起他了。不知道他将来会不会这么厉害,反正现在他不会这么高级,他只能预感到他周围的变化。”

    “哦……”

    我们商量了一下,还是静待其变。待到证据确凿,就来一个一网打尽。

    就这样一天过去了,这一天之中,小风一直捂在被子里睡觉。到晚饭的时候仍没有起来。

    我去叫他吃饭,轻轻地推开了他的房门。我的动作很轻,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这么轻,但如果不是这么轻,我就不可能发现这个天大的秘密。

    屋子里没点灯,黑黑的。

    只见小风躲在窗前,正将一张皮状的东西往脸上套。从颜姐白天说过的来看,果然是一张假面!

    “扑——”小雷一把推开了房门,“师父,小风哥哥,吃饭了!”

    小风猛地转回身…………

    兄——弟……

    不舍得,舍不得,都分手了;舍不得,不舍得,散了。

    心也冷了。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4 00:15

第六卷 身世之秘

    信任与不信在对视。

    怒目相视。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直到把眼睛看得残泪横流……

    两个人,才各奔西东……

    对视。

    我和小风整整对视了好长时间,以至于小雷也愣在了一边,呆呆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怎么回事?”我低声说。

    “没什么?”小风的声音低沉,这也是认识他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见他这么深沉。

    “别装了,那个假面是怎么一回事?”我的声音里面有哭声。

    “呵。现在还不能和你说,时机未到。过些天我再好好给你讲请楚吧!”小风有些哀求地说,“你小声些,别让别人听到。”

    “你知不知道,从你一回来,就被苏聿怀疑上了!”我说。

    “我清楚,不单是他一个,你还有颜姐,你们三个已经商量了好久了吧。”小风苦笑着说。

    “是。”

    “我不怪你们,可是希望你能给我一些时间。”

    “你到底是谁?”

    “叶逐风。”

    “我不信!”

    “你要怎么才能相信我?”

    我想了想,问道:“好,请你告诉我,你我第一次见面是在什么时候?”

    “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双河镇。那天云音教你骑马,你们的马惊了,是我帮你们曳住马的。”小风说话很认真。

    他这么一说,那就确是小风无疑了,那就是说,从我见到他的第一天起,他就一直戴着那面具,用一张假脸见我们大家。

    “既然是小风,为什么戴着假面具,不肯以真面目直见?你到底有什么阴谋?”我的语气一下子又硬了。

    “阴谋?”小风苦笑一声,看看刚刚来到我身后的颜姐,“我还能有什么阴谋!不用真面目见你,是因为我有难言之瘾。这件事,请等我处理完竹竿这件事以后,我再向你慢慢解释,请给我一点时间!”

    我看了看颜姐。

    “好!叶逐风,我们就给你一些时间。”颜姐说,“不过,你要是敢玩什么花样,可别怪我们不留情面!”

    “好吧。多谢颜姐。还有……这件事…你们能不有先不告诉别人?”

    “这个……好!我答应你。今天这事不会有第六个人知道?”我说。

    “那么第五个人就是苏聿了?”小风抬头看我。

    “嗯。这件事是一定要和他说的。”我说完话,头也不回地出了屋子。

    这天晚上,我们没有睡在一间屋子里面。小风吃过晚饭以后就不知道去哪里了。

    我反转了一夜,怎么也睡不着。

    第二日,正月十四,小风一夜未归。

    苏家。

    “哦?原来他真的用假面?从一开始就用假脸,他是什么用意?”苏聿说。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4 00:15

“这个我怎么能知道!”我懊恼地说,“没想到从一开始,我就被他骗了,他奉师命而来,难道真还有什么秘谋?一开始就有?”

    颜姐点点头,“那也说不定。未锥是个潜力很大的宝库,不过是世人不知罢了。小风从一开始到这里,说不定就带了某一种目的。”

    “……”

    “小益,你在想什么?”颜姐说。

    “哦,没什么。我真的不愿意相信这个出生入死的兄弟,竟然也一直在骗我。从前知道陈士心在利用我的时候,我就……”我的话说不下去了。

    我离开了苏家,独自一个人,坐在清晨的朝阳前。

    天空中多云,所以红日朦朦胧胧。

    我的心里也是多云。

    小风是不可信的?那么颜姐呢?一直要揭穿小风的苏聿呢?馨妍呢?云音一家人呢?整个未锥呢?

    我好像从一开始就生活在世间的一个大大的阴谋之中。我能彻底地相信谁呢?到底谁才是真正可靠的?

    这时候就好像万丈高楼,一脚登空!

    我的心情好糟,乃至馨妍来到我身边的时候,我一句话也没说。

    馨妍看出来我心情不好,轻声说,“益,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我看了她一眼,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下。

    我浅浅一笑,摇了摇头。

    馨妍同我一起坐在枯草堆里,把头靠在我的肩头,“你有心事,能不能告诉我?”

    “这……我答应人家要保密的,过几天告诉你好不好?”我犹豫着说。

    “嗯,你不想说,我也不逼你。可是看到你这个样子,我也很…难过。你不要总是这个样子好不好?如果你觉得现在压力很大,就不要再作什么未锥之主,覆水之灵了。我们离开这里,安安静静地生活,你说不好么?”

    “好。”我抬头看看云中的红日,“只是我现在一定要讨个说法!妍……对不起!”

    “嗯?”

    馨妍不明白我在为我刚才对她的不信任而道歉。

    这时候,远远地,琴声响起,是从东边的大忠家传过来的,只有“铮——”的一声,这一声传得极远,后来就再也没有响动。

    “这是什么?”馨妍坐直了身子问我。

    “哦,是承道大哥的鲤鱼琴吧。一张古琴,是从前的覆水之灵送给他们祖上的圣宝。”

    “你陪我瞧瞧去好不好?”馨妍扯扯我的袖子,“我一听到琴声,就忍不住想弹一弹,我曾经学过十来年呢!”

    “真的吗?我才不信你有那么厉害!”我笑着说。

    “不信?哼!你说不信!”馨妍小嘴一撅,伸出小手在空中左右一划,“吡—吡—”,作出个打耳光的样子。

    我便套路性地把头左摇右摇,口喊“哎呀~~~”。

    馨妍见我头一直在甩,也不停下来,格格笑了,“好了好了,我有那么厉害呀?”

    “是啊!姑娘内力深厚,我吃不消。我可以停下来么?”

    “可以啦!看你下次还敢不敢!”馨妍笑着,用手捧住我的脸,“你怎么也学得像小风那和频嘴!”

    听她说这一句话,我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

    轻叹一口气,我整了整衣服,拉着馨妍向大忠李家走去。

    进了门,承道大哥的家里,一群弟子围拢在一起,吵吵嚷嚷,很是热闹。

    承道大哥见我到了,急忙让众人不要再吵闹,迎了上来,“早啊洛益!”

    他的众门徒看见了馨妍,一个个眼都直了,有几个张着大嘴,还有人低声嘀咕,但我的馨妍仍是一副冷淡,全部视而不见。除了我,她很少对别人笑,更不要提说话了。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4 00:16

“大哥早!”我笑了笑,“刚才我在外边听到这边的琴响,是不是鲤鱼琴?”

    “是啊!”承道大哥笑了笑,“我这帮徒弟呀,练功不知道勤奋,胡闹起来倒是很有门道。大早晨非要见识见识圣宝,我就拿出来了。刚才大脚这小子手长,在上面拔了一下,把你给吵着了吧!”

    “哦,没有。”我看看馨妍,“是这样,我和馨妍在外面听到了琴声,馨妍从前学过十来年的琴,一听这声音有些手馋了。所以我就带她来,想借琴给她弹一下,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承道大哥笑了,“哪里有什么方便不方便,想弹就弹呗!反正我们这些粗人也不懂什么音律。来,弟妹,你来试试吧。不过是这琴年头久了,不知道还成不成。”

    馨妍一听他叫“弟妹”,脸一下子红了,承道大哥叫人抬过一张桌子,又搬来一把木椅。

    馨妍在木椅上坐下,承道大哥叫大脚拿来好多大蒲团,先挑了一个最大个、最讲究地递给我,然后才吩咐弟子们盘坐在地。

    馨妍先在琴上抚了一阵,然后一弦一弦地拔,调准了琴弦,然后才看看我,意思是说,“可以开始了么?”

    我微笑着点点头。

    不知道是什么曲子,那么的柔和,那么的甜美,那么的婉转,那么的清雅。我一听就顿时感到心胸释放,豁然开朗,过不多时,竟然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我的头猛地一敲,一下子醒过来,这时候琴正好抚完,馨妍缓缓地站起身来。

    承道大哥带着鼓掌,众弟子也叫起好来。馨妍站在我身边,仍一言不发。

    “今天这是有耳福啊,听到这么好听的音乐。”承道大哥笑着说,“洛益啊,我有件事想同你商量。”

    “大哥什么事?”

    “我们这些人都不懂什么音乐,把琴放在我这里真算是暴殄天物。我想把琴送给弟妹,你看怎么样?”

    “不行。”我想也没想地甩了甩头,“这件事可不是我说的算。这是千年前杨爷送给李家的,我可不敢冒然接受!”

    “这……”承道大哥也觉得这么做有些亵渎前人,于是笑了笑,“这样吧,这把琴先交给馨妍给我保管,反正我也不知道怎么护理。这张琴的归属权还属于我,到时候我向你们讨要,你们可不能不给啊!”

    我还想推辞,承道大哥装出副不高兴的样子,我也只能作罢,于是我就和馨妍抱着琴,看着她欢欢喜喜地回到了家里。

    “妍,我可能是昨天晚上失眠太严重了,刚才听琴的时候,不自然地睡着了。”

    “我知道,我弹的就是一首《澄心曲》,就是给你平抚心里的不安定。”馨妍看看我说,“你昨天翻来覆去的一晚上,你以为我不知道啊!”

    我抱着琴,笑着说:“听了刚才的琴,我的心里好像开了两扇门一样,之前堵在里面的东西都给放出来了!看来你的琴技很高超呀!”

    “不是的,是这琴自然而然有一种平抚的功效,果然是一张好琴。我现在的水平可是差得多的。”

    正月十五这一天,早起时天色并不甚好,有些阴沉沉的。

    但是整个未锥却是一片欢腾,从卯时开始,各个祭坛就开始安置香烛。

    黎明时分,我先起床吃了每年元宵节的第一块“团圆饼”,然后吃了些早饭,就要开始这一天的大祭了。我手执了碧火杖,由“感灵人”云音给点燃了,然后又用碧火杖把五宗家其他四个“公子”的“烈火杖”引燃,接着五个人分头行事,按安排好的路线分别跑向未锥的东、南、西、北、中。

    未锥有三十一镇,六百二十庄,也就有六百二十个大小不同的祭坛,我们分头行动,要将每个庄里的祭坛都引上“红火”。“红火”是这一年未锥的“发生火”,象征着一切好事的开始。红火引到后,各个祭坛就有专人保护火种,用来焚这一天的香烛,旧烛未灭,就要以新烛继上,香火不能断,要一直坚持完整个正月。

    我负责的是中央的二个大镇和五个小镇,直到下午才回到家中。承道大哥负责东边的一个大镇五个小镇,离云灵最远,所以直到傍晚时分才回到家中。

    我们五个人在大义家琼云舍一起吃了晚饭,最后云伯母端过一个大碗,里面煮了五个大号汤元,我们五个也分吃了,然后将煮汤分喝了,这一餐才算吃完。

    吃过团圆饭,就要举行夜里的大祭了,我们相互对望,脸上露出笑容。

    圣塔镇,琼灵塔前,我们从马上下来。我看着御马还不太熟练的苏聿笑笑,苏聿吐吐舌头,从云音手中接过了烈火签,我们其余四个也一人一只。

    东边的凝沙青龙圣兽,承道大哥点了香烛,恭恭敬敬地行祭礼。然后,大弟子王啸虎把“大忠家李”的门匾送了过去,承道大哥把门匾放在圣兽前,然后将鲤鱼琴放在匾上,端端正正地磕了六个响头。

    承道大哥行礼完毕,站起身来的时候,那只沙龙的嘴里竟然喷出香烟来,烟雾萦绕,清香扑鼻。围观的众人见此奇景,一片齐声欢呼。

    与此同时,南边凝沙朱雀圣兽前的苏聿,西边凝沙白虎圣兽前的金弃义,北边凝沙玄武圣兽前的杜羽心也纷纷行祭,也是呼声大振。

    四个人行完祭礼,一同走向了琼灵塔内,我已经在等他们。我们五个人纷纷点燃庆香,插在预备好的青、赤、黄、白、黑五色香炉中。五块门匾并在琼灵像前,上面依次列放了鲤鱼琴、鸟羽书、覆水之书、兽皮画、贝壳棋,摆放完毕,五个人恭恭敬敬地一齐磕了六个响头,云音递过同心酒,我们先敬前人,然后一起饮下。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4 00:17

出了琼灵塔,外面的欢呼声已经沸腾,我们抬头望去,琼灵塔顶正放着瑞光。同我们的家人静静地站在塔外,看见那一片瑞光越来越亮,越来越耀眼,最后一分为四,分别向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射去,击在四个凝沙圣兽的身上。

    奇事顿生,四个圣兽原本是用沙凝成,不知是什么沙,反正一直不曾散开,这时被这四道端光一击,四个圣兽竟然光华灿灿,夺人双目,一下子从地面飞到空中,龙欢腾,虎跳跃,凤高翔,龟漫步,四个圣兽在空中越变越大,每一个身边都大放异彩,五光十色,绚丽绝伦。

    下边观看的人无不张大了嘴巴,身边的白眉大师手抚长眉笑道:“阿弥陀佛——有生之年,得见此奇景,真是幸甚幸甚!”

    馨妍紧紧握着我的手,看他的样子十分紧张,脸上惊喜交融。我身边的云音、颜姐、葱儿三美也都笑靥如花,月下观美人,真是一点不错。

    小雷和有琴婷婷站在一起,个子小小的,虽然是在望天,在人群里也有些碍眼,小雷非要赤鳞把他们两个架起来。赤鳞只好任这两个小鬼头坐在自己的肩头,由于都在看天,谁也没注意这两个飘在空中的小鬼。(哦,对不起,正月里面是不能提“鬼”的。)

    在空中,四个圣兽绕着圆月转了起来,在月的光华之下,犹显神圣。最后,它们一下子停住了,径向中央撞去。

    众人不由都是“啊”的一惊,眼看着四个圣兽相撞在一起。空中就好像礼花爆开一般,五彩缤纷,此起彼落。

    “原来礼花可以这么放呀!”小雷说。

    “哇——好漂亮呀!”婷婷说。

    “等到你长大了,要嫁人的时候,也给你放这么漂亮的礼花,你看好不好?”

    “讨厌。”

    我们大家都笑了,我故意板起脸,“小雷!不许乱说。”

    “哦……”小雷吐吐舌头。

    天上的礼花一直放了约有半个时辰,其中各式各样,形形色色,只有我们想不到,没有人家“放”不到的。

    等到礼花散尽,空中的光一下子又聚拢成一束蓝紫色光,向琼灵塔坠来。经过了塔顶,第十七层大放异彩,然后是第十六、十五层,一直降到第一层,最后从里面飞了出来,照在我的身上。

    啪——

    大家更加沸腾了,谁也没有料到会有这么一件事情发生。这一束光将我周围的人照得睁不开双眼,而我却感到浑身通畅,说不出的舒服。

    光华渐渐地收敛,最后全部汇聚在我的体内。

    至此,大祭就算基本完成。众人喜气洋洋地围拢着我,有唱有跳,欢乐成海洋。

    本来,今天应该是个大喜的日子,但是我却并不是十分的开心,按道理,我们还应该在这里和乡民热闹一番,但我却突然没了心情。

    遍插茱臾少一人。

    强装着笑,在人群之中流动了一会,我就想离开。云伯伯知道我有心事,而且也忙累了一天了,于是就让我早早地回家休息。

    我骑上了冷月,抱起馨妍,同她一起向琼云舍奔回。

    “益,你是不是和小风闹别扭了?”馨妍问我。

    “谁说的?”我还想狡辩。

    “云音告诉我的,我也有这种感觉。小风这两天去哪里了,怎么一直没有见他?”

    “他还有他的事,现在还不方便直接露面。”我说这话的时话,语气上很些弱不禁风。

    “才不信呢!”

    “好了,不说这个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我累了。你可不可以弹琴给我听?”我说。

    “琴还在琼灵塔里,我怎么给你弹呀,傻瓜!”馨妍微微有些生气。

    她可能是怪我有心事不和她说吧,心不在焉的。

    她怪我是有道理的,但小风这件事,还是过段时间再和她说好了。

    想到这里,我用双肘轻轻地夹了一下馨妍的肋下,她不由地破涕为笑。我闻着她的发香,一路上尽浸在温存之中。

    家里也是檀香弥漫,紫烟缭绕。刘妈给我准备了一此宵夜,吃过后,我就沉沉地睡去了。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4 00:18

突然,我坐了起来,洗洗脸,跑到院子里叫马僮小鞍把冷月牵过来。“小鞍,麻烦你,等大家回来的时候,告诉他们我今晚上要去常爷爷那里,晚上不回来了。”

    “是,少爷。”

    我在门外的上马石跨上冷月,抚了抚它的鬃毛,然后策马飞蹄,直向飞凤庄奔去。

    爷爷的面馆,门没有关,由于今晚全区欢庆,所以现在还有些客人在里面。我进了面馆,一眼就看见爷爷正在那边忙个不停。

    我忙跑到后厨,换了件衣服,又回到前台,我也没有说话,就给爷爷跑起堂来。

    常爷爷一见是我,笑了笑,并没有说话,只是继续作手中的活。

    这些食客中有认识我的,一见堂堂一个未锥之主亲自为他们服务,都有些不知所措。

    其实,我也不过是个有血有肉的人呀,我也有情感,我也知道悲伤,我绝不是什么冰冷没有情感的神圣,现在更像是一个徘徊在心事重重的锅沿上的蝼蚁!

    这时的处境,相信他们是不会懂的。

    忙了半夜,这时候已经是午夜了。爷爷为了给我得个空闲,早早关张打烊了。

    屋子里的一张茶桌,我们坐在一起。

    “孩子,你是带着心事来的,爷爷看得出来。”常爷爷吹一吹茶气,用杯盖过了过杯中的浮叶。

    “是,我只觉得非要在爷爷这里喝几碗茶,心里才会舒展一些。”

    “呵呵,好啊。”常爷爷啜一口香茶,“人生在世,总会有这样那样的烦心事,不必太执着于其中,适时地跳出轮回,未尝不是一个好的办法。”

    “可是这件事始终还是要面对的。”我眼盯着杯中浮浮沉沉的茶中,叹一口气说。

    “有沉必有浮,有善才有恶。偏守一方,只能越陷越深。把心变得像这杯水一样吧,是沉是浮,任由它去,我们只是来唱茶的,何必计较这些沉浮?!得这一杯茶味,满屋茶香足以。孩子……你现在是个顶天立地的角色了,这未锥四百多万人,全部都奉你若神祗,你可要心怀天下,不能拘于小器呀!”

    “嗯,爷爷说的是。”

    “有时间去东边看看海吧!看了之后,心情就会畅快一些。”

    “嗯。”

    ………………

    窗外,月儿正圆,一抹阴云挂过,却毫不能阻挡它的光华,因我此刻的心,是明亮的。

    第二天,我早早地回到了家中,苏聿正在焦急地待我回来,我一进门他就迎出来,“你终于回来了!”

    “什么事?”

    “竹竿不见了。”苏聿说。

    “你不是叫人一直看着他的吗?”我感到了事情的严重。

    “是啊。”苏聿笑了笑,“所以说,这个小子终于要露出马脚了!”

    “你是说,现在你还在跟着他?这个小子已经知道我们盯上他了,准备逃跑?”颜姐想想说。

    “正是,他逃不掉的。我们一个绝对可信的人已经跟着他去了,相信不久以后,两个人就会回来。”

    “你就派一个人去,会不会有什么闪失?”我有些担心。

    “怎么会有闪失,你道我派去的人是谁?”苏聿又笑了笑。

    “谁啊?”

    “是承道大哥。”

    那么这么说来就万无一失了,我出一口气。

    “现在就剩下叶逐风了,”苏聿也叹一口气,“我倒要看他还能演多久!他知道竹竿被我们处置了,不知道会怎么想。”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4 00:19

我不说话了,心里好像又被铅堵了。

    这时候金弃义走了进来,进门对就对我喊,“洛益,有事要你帮忙!”

    “怎么了?”我的心就是一震。

    “婷婷的那个书包不见了!”

    “嗯?……是那个放着撬锁爬墙工具的小包?”

    “是啊。我开始以为是小雷拿去玩了,刚才问过小雷了,他说没有。婷婷把这个小包看得比命还重,说不么也不会粗心大意,丢在哪里的。她好端端地放柜橱里面,今天早晨一下子不见了!”

    “能不能是竹竿拿了?”苏聿说。

    “他拿那些东西有什么用?”我反问道。

    “有什么用,只有用的人才知道。这样吧,”苏聿对金弃义说,“你先别急,等到竹竿抓回来,咱们先问问他,如果他没拿,再想别的办法。”

    “竹竿是谁?”金弃义摸摸脑袋。

    “我不是说过我们这里面有勾陈的奸细么,现在就要拔出这颗针来了!”

    果然,不过一柱香的时间,承道大哥回来了,后面是重伤累累的竹竿。

    “大哥,他去干什么了?”苏聿问。

    承道大哥喝了口水,“我追上他的时候,这小子正慌慌张张地往渡头跑,要离开未锥,要不是他和船家发生了争执,我可能就抓不住他了。”

    “谢天谢地,没给他跑了。”

    苏聿叫了几个人,把他拖到了苏府,他们一家人知道事情不小,所有的人都出来了。我们五宗家的其他四宗,也都有人在场。

    大院之中,大苏叔叔苏涉南、小苏叔叔苏居南坐在中间正位,我、颜姐、苏聿坐在右边,承道大哥、杜羽心、金弃义坐在左边,下面,苏家的人纷站在两侧,当中跪着竹竿。

    “说吧。”苏大叔将脸一沉。

    “苏爷,你这是什么意思?”竹竿满脸装笑,“我不过出去走走,你们这要干什么?”

    “干什么?儿子,你来说!”

    “好!竹竿,我问你,”苏聿轻咬了咬牙,“为什么鬼鬼祟祟地背着我们,私自逃出未锥?”

    “逃?”竹竿笑了笑,“少爷可不能冤枉我呀!我不过是嫌未锥太闷得慌,想出去找个妞儿玩玩,顺便唱唱K,怎么了?泡妞儿唱K也犯法吗?”

    “不犯~~泡妞儿怎么会犯法!”苏聿笑了笑,“粉子,搜搜他的身!”

    那个叫粉子的,长得很是白净,却有一身大力气。他走到竹竿近前,先给了他两个嘴巴,然后从头脚看看搜了一遍,从里面摸出一把匕首,还有一副黄豆粒耳机。

    “挺爱音乐的嘛!”苏聿拿着耳机,“你看这耳机多精致,不过你的MP3在哪儿?”

    “我走得时候没拿,这个是我的自由吧!”竹竿还在想方设法狡辩。

    “啪-啪——”两记耳光。

    “放你妈的屁,这一副耳机听到的是我房间里的声音,要不要咱们现场试验一下?!!!”

    竹竿哑住了,低着头一语不发。

    “没说的了吧,你现在跟我讲实话,说不定我还能饶过你不死!”苏聿喝道,“我问你,你是什么时候作了勾陈的奸细?勾陈到底还有什么鬼伎俩?金家小女孩的书包是不是让你给拿去了?”

    “哼!我去年十一月开始背叛南企,不知道勾陈今后还有什么打算,反正我是不想干了!至于什么书包不包的,我又不看书,拿那个干什么!”

    “好!我再问你,我们一直待你不错,为什么要背叛我们苏家?!!”

    “哈哈……哈哈哈………”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4 00:20

竹竿狂笑起来,越笑声音越厉,突然,他头向地一栽,倒在地上。

    粉子急忙把他抓起来,正想揍他,却发现他已经七孔流血而亡!

    在场的人无不震惊,颜姐上前翻看了几下,叹口气说:“他已经提前服了毒。”

    “真是便宜了这小子!”苏聿叹了口气,“好在我们没有冤枉好人!弃义啊,……现在也问不出话来了,婷婷的小包,只能大家分头找找看了。”

    既然人都死了,金弃义也不能说什么,他一向习惯了沉默,这时候只能点头作罢。

    苏聿叫人处理了这具尸体,为了避免麻烦,叫在场的人不能声张。毕竟正月里死人是件很不吉的事!

    我们办完这件事,心里轻松了不少。苏聿对我说,“等到小风回来,你一定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说我们家的竹竿死了,看他有什么反应。”

    我没有说话,只点点头。

    小风还会回来吗?

    ……

    风平浪静后的五宗家,这几天过得一直很快乐。小风一直没有回来,所以一天天的,我也渐渐忘记了心伤,渐渐地融入节日的欢乐之中。

    正月十八。

    这天天气很好,一大早阳光和煦,煞有暖意。我去和承道大哥学习了一些擒拿技,出了一身汗,快到中午才回到家中。

    午饭后,正和馨妍在屋子里下棋,突然小雷跑了进来,“师父,出事了!”

    “嗯?什么事?”

    “咱家前面不远的小饭馆里开打了!”

    “谁在打?”

    “不知道,反正打得很热闹,里面吃饭的人都蹿出来了!”

    我知道自己非要出面不可,未锥很少出现打架的事,何况现在是在正月,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我跳下床,跑到院子里,喊一声“赤鳞,跟我来。”,直向出事地点跑去。

    饭馆外,围了好几圈人。虽然未锥的人习惯了平淡,也不喜欢大惊小怪,但这件事情到底是新鲜的很,因此也招来不少人的围观。

    我分开了人群,还没走到里面,一个人影就飞了出来,他身不由己,一头撞在饭馆外的一块青石上。我定睛看时,这个人竟然是苏二叔叔——苏居南!

    谁这么大胆,竟敢打我们的人?!!

    我不由一惊,但是更让我惊奇的事还在后面,打人的主从里面跳了出来,眨眼之间,又在苏二叔的胸前踢了五六脚。

    小风???

    怎么会是他?他又想干什么?难道他真的有什么阴谋?为什么要暗算我们五宗的人?

    想到这里,我的拳头已经格格作响,不由分说,飞过去就是一脚。小风听到风声不善,急向后跃。

    对视。

    怒目而视。

    小风笑了,“我在办事,你不要碍事!”

    “不行!”

    “我一会儿向你解释!”

    “解释可以,打人不行!”

    “好好好,一切听你的。”小风抱起了双臂,意为不再动手。

    我转过身去扶苏二叔,忽地耳边“嘭——”的一声,我下意识地一躲,小风的风门拳正好揍在苏二叔的胸口,把他打得一阵吐血。

    “你?!!!”我这回真的怒了,眼都红了,一只拳头攥得格格响。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4 00:21

小风也不理我,径直向我和苏二叔这边走来。

    “叶逐风,你倒底想干什么?!!”是苏聿的声音。我抬头看时,承道大哥、羽心、弃义也来了。

    “没什么,给你们一个真相!”小风说着,不由我阻拦,伸手在苏二叔的脸上就是一抓。

    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哪里是什么苏二叔苏居南,这时候已经变成了一个干巴巴的瘦子,苍白的脸上,两只小眼睛放出精光。

    怎么回事?

    “玄武皮郎行步,这也来见见大家吧!”小风瞅着这个精瘦的人,骨骼一点点发生变化,最后从一个中年发福的样子,变成一个枯瘦的矮子。

    “浮生面…今天终于见到了。”小风用手挑着他手中的人皮面具,笑嘻嘻地说。

    “叶逐风,这……这是怎么回事?”苏聿的声音有些嘶哑。

    “你不要太难过,你的叔叔早已经死在了这个人的手中,这个是人假扮的!”小风沉声说。

    苏聿听了,哇一口血吐出来,向后一仰,人事不省。

    “郎行步,跟我们回去吧,你的苦头还有后面呢!”小风用手去提他。

    “哼哼,你以为你就好的了吗?”郎行步邪笑着说。

    “什么意思?”小风感觉他的话里有话。

    “啊——”小风的手臂突然一下子变得青紫,拿着“浮生面”的手肿大了好几倍,“我中毒了!”

    他刚刚说完,一头栽倒在地。

    郎行步哈哈大笑,“我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今天在接头之前,为了以防万一,面具上已经涂了剧毒,你们就等着给这个小子收尸吧!”

    “啪-啪——”

    我给了他两记耳光,“有没有解药什么的?!!”

    “有也不会给你们!”

    我又给了他一脚,然后把他的衣服拽了下来,包住了小风的中毒的手。杜羽心最没有心计,看到小风中毒了,主动过来把他负在背上。小风刚才手中的浮生面这时候恶臭难当,掉在地上,不多时就化成一滩腥水。

    承道大哥背了苏聿,金弃义押着郎行步,跟着我回到了琼云舍。

    急忙叫出白眉大师给小风看伤,白伯仔细看看小风的手,用刀把他的毒血放尽,然后用药酒给洗洗伤口,接着把一粒药丸放进小风口中,处理完了,在一边直摇头。

    “大师,怎么样?”我急问。

    “凶多吉少,看来解铃还须系铃人呀!要是不能迅速找到解药,叶施主恐怕活不过三天……”

    我奔到院子里,冲着郎行步又是一痛猛揍,但这个小子就是不肯把解药交出来。

    这时候苏聿已经醒了过来,但摇摇晃晃地走到院子当中,提起他那个秀才拳头,在郎行步的鼻子上一顿猛拍,郎行步的鼻骨被砸断,汩汩流出血来,仍然紧咬着牙,一言不发。

    “好!打不动你,就给你来点狠的!弃义——你来!”苏聿恨恨地说。

    金弃义出手很重,很狠,向来不知道留情不留情,这时候我们大家又气又急,火也就都撒在他身上。

    金弃义脱光了他的上身,伸出那只铜手,对着郎行步笑了笑。

    “呵……”

    屋子里,小风醒了过来。

    我急忙凑上前去,“小风——小风……”

    小风微睁开的眼睛,“咳……哥……”,由于他气息微弱,我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这时候白伯将他的肩拚命地展开,又在他的胸前推拿了几下,小风一口气才顺上来,他努力地瞪瞪眼睛,对我说:“我…我不是坏人……相信我……”

    “嗯!我信!我相信你!可是…你不应该有事瞒着我……”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4 00:22

小风的脸上浅浅一笑,“我……我也解释不了了,我去陪她…了,保…保重!”他指了指自己的脸,又昏死了过去。

    “小风!!!”我呼息粗重,两眶热泪左右打转。

    ……

    倒叙——2月16日,正月初八。

    小风为了能多有一线希望,带了眉月刃和我的覆水之书,一边狂奔,一边看着天上的积云,这时候,积云渐渐薄了下去,小风这时候已经能轻微地御风而走了。他看看淡云,又看了看前面出现的车流,欢喜地坏笑了一下。

    忽然,前面一辆的士直冲过来,从里面下来一个人。

    小风定住了脚,愣愣地看着那人——茉莉。

    就是在苏家金帝宾馆里面接待我们的那个服务小姐。

    “喂,跟我过来!”茉莉去拉小风的手,小风却仍愣在一边,只对着茉莉笑。

    “别闹了!前面不能走,有勾陈的很多人,你再往前跑就死定了!”茉莉由分说,把小风拉进了出租车,“师傅,右拐。”

    “好。”司机答应一声,却直向前冲去。

    “师傅,我是说向右……”没等茉莉把话说完,小风已经用眉月刃割破驾驶位的铁框,一刀扎在司机后脑,那个司机死去了。

    “啊!”茉莉大叫。

    “他也是勾陈的人,你快踩刹车!”小风喊道。

    “哪个……是刹车?”茉莉慌了。

    “就是你脚边的那个!”小风看着前面的行人和矮墙,着急地说。

    茉莉终于下定决心,一脚踏了上去,车子刹住了。小风踢开门,把那个司机扔了来,坐在驾驶位上,掉转车头,直向东边奔去。

    “你怎么来的?”

    “勾陈把我们公司并了,我们这些员工现在还要听他们的。我是无意间听到我们旅馆里有人打电话,说你在‘休闲路’上,他们派了很多人在前面……”

    “我知道了,谢谢!”

    “不用客气……”

    就在一个转弯处,小风还在逗茉莉笑,他并不知道,一个杀手,正在远处的高楼上,把他的头锁定在耙心。

    忽然,车子不知为什么猛地一颠,一下子蹦起来。茉莉一把扑了上去,小风吓了一跳,方向盘也没有抓住。

    “乓——”

    一弹穿心!

    “OH……shit!”远处的杀手一拳砸在楼顶水泥板上。

    “茉莉!……”小风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右边的女孩子已经鲜血直流。

    小风刹住了车,车头又挨了一枪,他看看远处,知道一个狙击手正在瞄准。他不顾一切地下了车。

    乓——乓——乓——

    小风打开车门,将茉莉抱下车,“为什么……为什么……”

    “风……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小风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那天……在旅馆里,你在床……吻我……当时……我好不情愿……可是后来,我很后悔,你……可不可以……”

    小风仍然没有犹豫,他也不管有没有人瞄准他,俯下脸去,轻轻吻在茉莉淡紫色的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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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完整版本: 《邪异诡都》--作者:踏叶逐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