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3 23:01
“我……没……没能骗过……它。你……你……”她狂吐一口血,昏死过去。
我的泪滴在她的脸上,顺着她梨色的脸,静静地滑落下去。
“阿……阿弥陀佛。”白眉大师缓缓地爬起来,但仍现出十分的疲态,“公子,快快逃命去,你好自保重。老衲替你挡它一阵……”
我直走过去,扶老僧坐起来。“大师,你行动都不方便,怎么能替我抵挡!你放心,我来把小风救出来!”
“你怎么,怎么能……可有什么法子?”老僧问我。
“试试看!”
青面鬼打倒了颜姐灵魂制造的幻影,这时更是张狂。见到我上前,不顾一切地举叉向我击来。地上不一会儿工夫就被叉子扎出好多一尺宽的深洞,让我跑起来更加受阻,举步唯艰。
青面鬼扎我不到,就俯下身子,横叉向我扫来。本来我可以避开,可这一叉我若是躲过了,白眉大师和颜姐都要被扫到。情急之下,身子直向上纵起,等到叉子飞到,用力向地上踏去,想要把叉尖踏进那一个洞中,将叉子绊在地上。
可是我太天真了,这一扫力量奇大,我不但没踏下去,还被叉子扯飞了起来。我重重向后跌去,身子猛地碰到一个软绵绵的东西,忙向后一瞥,所料不错,果然是白眉大师!
“大师,你快躲……”
“老僧死不足惜,公子不必不言!”
万急之中,我的手臂突然一软。我心有所动,感忙将手用力甩了出去,这只手臂像是橡皮作的一样,一下子暴伸出几米,抓住了地上的一个洞。有法可为,我的另一只手臂也抛了出去,两只手直被扯长了将近十米,才停下来。
我大喘一口气,青面鬼一个大踏步蹿上来,还好是迈过了颜姐的身子,没踩在上面。白眉僧按住我的肩膀,“快走,不要和它硬斗!”
“哼!大师,你以为我真要和它硬斗么?”我冷笑一声。
青面鬼血眼异红,一声大吼一只大脚踏下来。我疾拉了老僧向右边一纵。
咔——
青面鬼的头顶着火了。
“呵呵,原来公子早有此计。”老僧微笑着说。
“也不是早有此计,只是心里一阵冲动罢了。呵呵……”我表面上是和青面鬼缠斗,实则是用心念将刚才散开的云又聚在一处,云层越聚越厚,渐渐有了夏日里的降雨之势。青面鬼只顾着置我于死地,却没料到我已经策动了天雷,一道闪电狠狠地劈在它的天灵盖上。凶鬼本属阴性,而天雷又是极阳的力量,这一个劈雷直打得它金星烂冒,头顶的鬼毛也被烧着了。
青面鬼被这一击吓得打个冷颤,但随后却更加狂暴。不奈第二道闪电又霍地劈下,这一道闪电直把整个大地照得通亮,力道可想而知。
“大师,堵耳……”我一边喊,一边向颜姐跑去,一个纵跳扑在她身上,用双手捂住了她的耳朵。
咔——轰——
这一声惊雷响彻云霄,刚才从立交桥上掉下来的车子被这一声崩的钢片直飞。
由于双手按住了颜姐的耳鼓,自己只好大张开口,好让我的耳鼓膜不至破了。这时候耳朵一阵狂鸣,什么也听不到了。只感觉身体下面软绵绵的,低头看去,我的双肘正压在了颜姐的软胸上,不觉身体就是一热。颜姐好像是感到了我身体的这突然滚烫的热,身子微微一颤。香唇里呼出一丝热气。
“太好了,颜姐没死!颜姐没死!”我不能抑制地热泪盈眶。颜姐微微睁开眼,冲我浅浅一笑,又昏了过去。
“阿弥陀佛。…………”只觉得白眉大师说了这几个字,由于我跟本听不到声音,他后面说了什么,我完全听不到了。
白眉老僧看看青面鬼,还好,这一道闪电没有打在青面鬼身上,否则,它一定会被击死。这一下,他却让这惊雷震昏过去,它的身旁徐徐燃起了野狱火,看来不一会儿小风就能被换出来了。
老僧见青面鬼已经“冷静”下来,心下颇安,知道我听不见声音,就在我手是缓缓地写字,我终于明白了,他是说颜姐现在命在一线,他想来是因为颜姐刚才冒施灵术,她的灵受了青面鬼的重击,回到她体内时已经委缩。必须要用人的热气吹到她的体内,阻止灵的委缩。还有,在这个过程中,她的身体受不得冷,最好有人的体温加在她的身上。
怎么办?!这时候乌云已过,天色渐渐恢复了原貌,朔风又呼呼刮来。要让颜姐……
我远远望去,见到个黑色的东西,是一辆车。走近一看,由于先掉下来的车烧热了地面,这辆车倒在了软泥里,却没有爆炸,而车身埋在众车之中,竟也没有被怒雷击碎。但里面的人早已经被震死了。
我把人从里面移出来,然后抱了颜姐,把她平放在后排沙发座上。我的手抖动地解开了她的外衣,心里很是矛盾。为了救她,必须要作出亵渎她的事,而且还会对馨妍不起。可是我不救,难道让老僧来对着她的嘴吹气,用体温来暖着她么?还是,让她就这么死去?她是为了救我啊!
我颤抖着,一件一件剥下了她和自己的衣服,直到两个人都是赤身裸体。接着,又颤抖着紧抱着她,对准了她的香口,一口口热气吹了进去……
我的身体越来越烫,颜姐的身体也越来越有生气,渐渐地,她微睁开眼……
“啊!”她看到了这场面,不禁叫出来,只是我只见她张嘴,没能听到她说什么。随后,颜姐脸上绯红,把头侧在一边。
我见她没事了,惊慌地赶紧穿了衣服,然后走出车来。
小风正笑嘻嘻地望着我嘀咕,好像是说,好小子,艳福真是不浅啊!
“你这个浑蛋,使得什么阴招!要是青面鬼……你还回得来么!”我没听到他说什么,只顾大吼。但话一出口,又觉得自己太过份了,毕竟,小风是为了这里所有的人。
他好像说,呵呵,当时只顾痛快了,没想那么多。我笑笑走过去,两个人不约而同抱在一处。死里复生,兄弟情浓!
颜姐穿好了衣服,从车里走了出来。几个人说几句话,小风和颜姐就发现了我听不清说话,就问起原由。当得知我是为了捂颜姐的耳朵,自己却受了轰鸣,颜姐不禁落泪。
白眉大师说,他追踪百鬼半年了,自从在安乐陵区和她斗过一回,就一直寻不到踪迹。这回再碰到的时候,百鬼已经成了气候。幸亏我们在,他才不致丧命。这下两方都是元气大伤,百鬼一时不会祸乱,大师也需要好好修养身体,只能暂时回到他的结善寺,以后再找机会为人间除此妖魔……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3 23:03
外篇城市解说
……乌托邦:
我需要这样一个城市来配合我的想法,现代文明,但亦古典风韵,自然就需要一个古风古貌的环境。正东未锥区,这一个城市的岛区,为我实现了这一个构想。
它是这个现代文明都市里被遗忘的角落。还是道家清静无为的思想在作祟吧,所以在这个环境里的人,丝毫不用机巧,只任凭自己的天性生存、生活,淡泊无求。青菜小粥未尝不是珍馐,鲜花香草未必不是美饰。没有什么刻意的追求和欲望。
正如庄子在《人世间》里所说的:匠石之齐,至于曲辕,见栎社树。其大蔽数千牛,絜之百围,其高临山,十仞而后有枝,其可以为舟者旁十数。观者如市,匠伯不顾,遂行不辍。弟子厌观之,走及匠石,曰:“自吾执斧斤以随夫子,未尝见材如此其美也。先生不肯视,行不辍,何邪?”曰:“已矣,勿言之矣!散木也,以为舟则沈,以为棺槨则速腐,以为器则速毁,以为门户则液樠,以为柱则蠹。是不材之木也,无所可用,故能若是之寿。”
未锥就正好比那一棵栎树,所以百余年来,这个渐渐地发展成为现代文明的城市,并不能对这个大岛产生兴趣。因为这里的人太淡了,资源,想要就拿去,没人守着不放;环境,就是自然,如果要来郊游你就过来,但就是没有柏油公路。不嫌不方便,在这里拍个戏,狂轰狂轰滥炸都可以(恕我牢骚,现在的武侠剧好像不放几个炸弹,就不足能衬托出人物的功夫了得了);不管外面来了什么人,(除非是侵略者那另作别论,)这里的人从不感冒,不会把你特别的礼待上宾,也不会看不起谁。当然,城市里也不需要这个岛上的什么,资源皆备,物产颇丰,风景比这里好的也不少。就算是想来做做生意,这里的人也不买帐,都是那种“要就拿去,反正俺们不希罕。”如此一来,自然是在这里干什么都索然无味了。
久而久之,城市里面也就不愿多去搭理这个“不知进取”的岛区。时间再一长,隔阂也就愈大,往来也就越发地少,渐渐地近乎老死不相往来了。
因为看厌了穿梭时空的剧情,所以设定了这个新旧交织的社会,入岛则一派古色:马儿为车,石板铺路。青砖红瓦,楼台水榭。岛外便满目新潮,霓虹闪烁,高楼林立。车辆飞驰,西装革履。然而现实中的我们毕竟是有着无穷无尽的欲望的,这一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淡泊之岛,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出现了。这,也称得上是我脑子里的乌托邦了。
可以大胆地作这样一个设想吧,那就是很久之前,一个圣贤(覆水)很早就居于岛上,管理这个小岛,(当然,这种管理就是珍贵的无为而治。)从而在这里竖立了这种无欲无求的信仰。那时候的奴隶封建王朝,人民生活水平都在下下,所以这里的外面并没有多大的差别。但是自从西方列强打开门户,国人开始奋起直追以后,那就大有不同了。几百年来,城市里日新月异,已经成了高度发展、发达的新兴之都,而这个信仰无为的岛屿,却依如旧貌。日起而作,日落而息。年复一年,日复一日…………
城市概貌:
但是,藕虽断,丝仍连。毕竟岛是城的一部分,不仅这样,还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一点在故事里已有交待。
至于这个城市,那背景也不能简单了……
我把这个城市,设定成了发展到现在的,整个中国的缩影。也许是真的不想和现实生活发生什么映射吧,我抛弃了现实,以市为国,小中见大。
把城市分作了九个区,大致是成九宫格的分部。只是正东未锥区和上面的东北擎武,左边的中央富海,下边的东南望夷三区都不接壤,中间以海水相隔,是以成岛。
正北蓝丘。正南赤谷。正西深治。正东未锥。东北擎武。西北物府。东南望夷。西南春俱。中央富海。是为城市的九区。
未锥就不多说了,下面说说其它的八区吧。
先是这个城市的发源地——东北擎武区。这个区承载了整个城市最元始的起源,和正东未锥一样,保留了千百年前的古风古貌,虽然未锥较之更甚,但在这个城市里,擎武就是历史的代名词。就好像我们现实中的北京、西安、敦煌都放在了里面一样,楼阁宫殿,古质流芳。
正北蓝丘——城市里的北极。这里是这个城市海拔最高的地方,因此常年苦寒。就把天山、长百山等这样的雪峰安置在这里,而且是两个脉隔开了与蓝丘接壤的东北、中央、西北三区。这里气候不宜人居,所经人烟稀少,只占到城市的十分之一。
西北物府——城市的物产集中营。既然名为“物府”,就暗含了物产丰富之意。林业、矿业、农业等发达,供应了整个城市的绝大部分食物和产品的原材料。
正西深冶——城市的工业基地。“冶”一字,是和工业密不可分了,在这里就象征了工业,特别是重工业,比如我国的东北老工业基地。这里工厂林立,机器轰鸣,是这个城市的产品总产地。
西南春俱——城市的旅游圣地。四季皆春的宝地,一定可以让你联想到春城昆明。也不知道拿它来托比云南、苏杭等地也不知是否合适,总之,这里风景宜人,山水俱佳,是个旅游的好去处,也自然是城市的纳税大区。
正南赤谷——城市的动植物园。亚热带。这里地势复杂,地形多变。这里有从林茂密,也有草原辽阔。湿地洼谷不乏,旱地沙滩也不缸。物种门类繁多,光怪陆离。如有不甚合乎逻辑之处,还望读者见谅。
东南望夷——城市的开放海岸。“望夷”,夷,外族也。所以这个区就是文化频繁碰撞交流,异族满目可见的地方。也许表征了我们深圳、厦门等沿海开放城市。
中央富海——城市的繁华娱乐中心。商业、电子新兴技术、娱乐业的密集地。集中体现了城市的时尚风貌,也是城市里学府最多的一个大区。
这九区一城是一个区域极端化的集合体,当然现实生活中,也没这么绝对的分工,但是区域特色却还是有的。
除了九个大区,这个城市的属地里还有一个小小岛群,我把他们叫作新居岛群。这些面积甚小的诸岛,和东北擎武区隔海相望,面积不及擎武的十分之一。这里的风景秀丽,但由于地理位置偏北,所以气候不能四季总相宜,因此也不是什么渡假的好去处。但每逢夏日,这里却是游泳戏水的好去处……
历史的假说:
想给大家一种历史的厚重感,小城市,大背景。所以炎黄五千年的博大文化是不能不存在的。但是这一样个虚幻的城市,却怎么和中华五千年的文化结合在一起呢?
于是我的脑子里面又冒出个想法,能不能让这个城市来重复我们五千年的文明呢?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3 23:05
不妨作这样一个假设,这个小城市有着和我们国家同样的起源,也同样经历了原始、奴隶、封建社会。在这个过程中,同样形成了和我们同样的文字,语言,风俗,习惯。儒道佛众家在不同时代产生和发展,城市也同样经历了各个王朝的动荡与变革。
不妨就设想城市从三皇五帝,到唐宋元明清,一步步从原始渐渐走向近代。
到了清末,这个城市里出现了一个名头不小的人物,他就好比我们现实中的洪秀全先生一辈人,也就是我们的上一代覆水之灵——落雨燃。(因为按文中所述,覆水一百八十年一现,洛益在被发现成为覆水的年代大致在二零零四年,因此落雨燃成为覆水现世的年代就因在一八二四年左右。而洪秀全的生卒大致好像是一八一四至一八六四,这个时代和上代覆水所处的年代近似。)
落雨燃的故事在这里不便多言,总之他于抵抗外强的历史中也曾发过光与热,而且和洪爷一样,落得个惨淡收场。之后,就是一个英雄辈出,雄狮觉醒的大时代。总之同样是过了一百多年之后,这个城市取得了独立和自主,而且愈来愈是富强,发展到了和我们现在的现实生活相若的程度。
世界仍是以和平与发展为时代主题,所以不妨可以用我们的现状套在里面。
我不懂政治,所以也就不想涉及一些什么党派的问题。至于城市里到底走着资本主义,或是社会共产主义的道路,也并没有提及,也就无所谓映射现实了。如果提到了一些社会问题,各位也切不要对号入座。
其实任何政权都会有问题的,没有矛盾就不可能有发展。好像我们总在抱怨太多的不如意,太多的黑暗现象,而往往忽略了我们得到的难得的幸福,这也许是我们人的一种恶劣的天性吧。
所以我经常对朋友们说,抱怨是不理智的,也是不能解决问题的。
扯远了,总之,实则虚之,虚则实之,虚中有实,实中有虚。这就是我的原则吧,既想给读者一个新鲜世界,又不能离我们太远,让大家有陌生感……
灵异、玄术的歪解:
有人说,在科学技术不发达的年代,愚昧的人们只能用种种迷信来解释种种他们不明了的现象,于是这个世界是才产生了鬼神之说。
说到灵异与恐怖,请原谅我现在还不能讲他们太明确地区分开来,虽然一个在于解释,另一个多有吓人之意,但在我理解来,但凡能创造出非常优秀的恐怖作品的人,其想象力是十分丰富的,而且洞察力十分的强兼有敏感的特性。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反正这些东西总是要跳出我们的常规逻辑的,正因如此,这些东西往往能给人很强的感官冲击。于是我也就倚仗自己自诩不弱的想象力,时常想写出一些令人匪夷所思的东东来。
这一点也不知道在整部作品中算不算得主流,却已是我认为的一大看点。
书中同样提到了很多玄术宝器,这要归于我对神话传说的一种倾慕。当然,要让这些东西和灵异事件完美地合在一处,我自信我还没有那么高的功力,但这也是作品中今后要努力的方向。多元化的一致统一化……
智计的自我表演:
小时候看三国,最崇拜诸葛亮。
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那种华丽的战略史诗,让我心潮翻涌,为之雀跃。
再后来对福尔摩斯一知半解的研读,以及一些推理小说的津津有味,我知道,我需要一个智计无双的人来称霸这个现代都市,在黑社会的打杀与火拼之中,实现一种三足立鼎的雄气。
于是陈士心这一角色便“应运而生”。他顶了个“天机”的名号,在城市里组帮建会,东杀西砍,利用过人的心机,一步步地实现自己的目的。
显然,在第三卷里对勾陈一步步崛起的故事的记述,多多少少有点偏离主题。但是,陈士心的确占得上一个“诡”字,如果百鬼居“邪”,洛益,小风等称“异”的话。
于是这个后改的题目“邪异诡都”,也就牵强附会地说过去了……
言语风格的自嘲:
说到这里,就离跑越来越远了,但说说也无妨啊。
因为我是这样的一个人,私下一个人的时候,总是阴沉单调,或者说是忧郁而沉默;而在熟人面前,却又总可以开朗乐观而健谈。这绝不是刻意地作作,而是我希望在我身边的每一个人,都能得到一种如沐春风的轻爽与自然的感觉。
所以,我便有了以下的问题。
朋友看到我的文章说,内容还是有新意的,不过在是却不够活泼,不见得能适应读者的口味。我想主要是因为用了第一人称的缘故,不知不觉地,主人公洛益便禀承了我这个私下里阴沉的毛病,有了我这种外热内冷的性情。因此就有了一个总能开朗乐观的角色——叶逐风。也说我本来就是意在表现真我,所以在陈述上失去了很多的灵动,如果有什么不妥,只能求我们宽宏大量的读者朋友们原谅了。
…………
并不是无文可写了,才拿一些外篇什么的来充数。而是文章说到这里的时候,实在是有些文题不得不交待了,所以给读者一些讯息,也希望读者可以多谈一些体会,逐风感激不尽。
踏叶逐风感谢书迷支持,在些深躬。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3 23:06
第五卷 重振五宗
一盏离愁,孤灯伫立,在窗口……
一壶漂泊,浪迹天涯,难如喉……
——《东风破》
小风在很小时候就见过白眉老僧,他的师父青云道长和白眉老僧是至交,在小风小的时候常常来往。但多年不见,小风可能以经长大到让白眉老僧认不得了,但小风却仍记着白眉老僧。
当谈到小风的师父的时候,白眉老僧微微一笑,好像是说,“这些年只顾忙百鬼的事了,也没有去探访故人,尊师还好吧!”
“师父身子仍然十分健康,不过大师今后一段时日,可要好好地修养了!”小风理应这么回答。
由于耳鸣不断,我只能看着对方的口形,隐约地辨出话意。
“呵呵……”老僧喘一口气,好像是笑着说,“你这小毛头,多年不见,却还是这么顽皮了!”
小风憨笑一声:“呵呵,大师见笑了。”
“我倒是颇为担心公子你们,这个百鬼……难斗得很呐!”大师怕我听不见,在我胸前划了“百鬼”二字。
“大师不用太过担心了,我想我们会有办法的。”我说,“眼下最要紧的是您能养好身子。这件事,可要从长计议……”
几个人打点了行李。小风脚伤还未完全康复,却执意要亲自把大师送回。我看大师身体不便走动,也只好这样了。
颜姐身子虚弱的很,站都不稳,还要扶着她。她颤颤地说,“本来百鬼在这里方圆几百米已经设下了幻象,叫来往的车流和人流都绕行,意在默无声息地消灭掉你。可是青面鬼一出,好像已经打破了这个幻境,最后弄得几十辆车子撞翻了……”
这一番话,我却是后来才知道。其实看到那些无辜的人丧命时,我的心里也很不是味。
我们的车子都不能再启动,好在百鬼的幻境已被打破,不一会儿车流就涌过来。几辆的士也缓缓映入了眼帘。
“等一下!”颜姐说,“既然幻境被打破,说不定会有人已经看到了我们和青面鬼和百鬼的恶斗。再加上现在这里变成了这个样子,我怕我们一露面以后,有人记住了我们,事情会变得更加麻烦。要是有人追查到我们就更不好了。”
这番话我虽未听明白,可是小风夸张的口形,已经让我知道了他接下来说的什么。
“颜姐,那你看怎么办?”小风看着贴我胸口的颜佳,轻声说。
“这样吧……”颜佳不自觉和我对视一眼,本来苍白的脸颊,一下子晕红起来,显得娇羞百魅,如果你是我,望着胸前这个在千万女人之中最美的之一,闻着她淡淡的体香,听她幽幽的呼吸,看到她胸前的一起一伏,你一定受不了这种诱惑!这一番美,远比琴骨的矫揉造作要自然。
什么呀!琴骨矫揉造作的时候,你不是明明看得挺痴得么?我不禁又问自己。
但这一个念头稍纵即逝,只见颜姐给小风作个手势,然后说了句话,接着小风依言,扶着老僧缓缓走过来。颜姐从路边拦下一辆车,一个司机缓缓摇下了车窗,“几位去哪?”
颜姐冲她甜甜笑一下,无限娇魅,自然是对他说:“到春俱区的结善寺。”
那司机本来还想说什么,可是突然说不出话来,只怔怔地望着前方。
“小风,扶大师上车吧,他把你们送到结善寺以后,之前的这一段事情就会都忘记了。”颜姐说这些话的时候很轻声,但我的耳朵好像能隐约听到了!
小风大叫:“哇!这么神奇啊!什么时候教我下?”
“你这个小滑头!快别闹了,扶大师回去吧,路上小心些。”颜姐笑笑说。
“那你也小心些,特别是要小心洛益这小子哦!”小风冲我眨眨眼。
颜姐直把脸烧得像一块红缎子,更加羞不可言,竟然又往我的怀里钻了钻,不知不觉,她的前胸和我紧贴,我的胸口就是一热。
那个司机双眼发直,神色恍忽。一脚油门,径直向西南方向驶去……
我见他们走了,只剩下我们两个人,身体更烫了。颜姐表情忸怩,低着头也不看我。
远远地驶来一辆车,车子前面两个排气窗,是辆宝马车。听人说宝马车跑起来很稳的,却不知道那车为什么东摆一下,西晃一下,难道是那辆车在故意耍花巧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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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5-3 23:07
等到那车走近了才发现,司机已经死去了,两手趴在方向盘上,头枕在上面正乱晃着。前方不远处就是塌了半边,裂痕可怖的立交桥了,这样下去,车子非要炸了不可。
“颜姐,你先歇会儿,我把车子停下来。”我急忙让颜姐坐在路边,等那车子到我身边的时候,一个箭步蹿上,扒住了车窗玻璃,这时候车子猛地一摆,我手扒的这扇右窗门竟是虚掩的,被车子一甩,一下子开了,我的身体被这一甩,脚一下子打在了前车盖上。
这时候车子又一个猛地回甩,看来车门又要关上了。好机会!我不禁要叫出声来,用脚用力一踏车前盖,然后手扒着车窗在空中打个盘旋,趁着车子内收的劲,一下子钻入车中。
那个司机死状着实可怕,从前面看去时没什么,但这时候我看到的是他的后背,外衣、毛衣和里面的衬衣都被撕开了,背上面插着六把尖刀,都是扎在了脊柱旁边。再看他的脊柱的时候,已经被人折断为三截。更令我毛骨悚然的是,他的背上,用刀划着的那十二个字,“有来无回勿费唇舌北街铜手”。
这几个字其力甚巨,竟然直刻入骨。我开始并未注意,等用手去摸那把刀的时候,这死人的脊椎一下子露出来,直把我吓了一跳。
直到这一跳,才想起这辆车尚在万急之中,匆匆一脚踏在刹车上。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车外爆鸣一声,我的耳朵又一次什么都听不到了。
等到我把车子开回到颜姐身边,下到车来的时候,她轻轻一拳锤在我的胸口,然后摸着我的脸,柔柔地说了句话,显然是气我刚才太大胆了,叫我以后别冒这个险。
颜姐说,刚才那辆宝猛一刹,一个定时炸弹从车底下甩飞出去,在离我不远处爆炸了。
当我模模糊糊地知道这个时候,心脏差点没跳出来。虽然从前就经历过不少让我惊慌不定的事,但好像都不及刚才那鬼门前的半脚了。
我把那个人放在了地上,然后扶着颜姐上了车。我本想将他好好地埋了,但一时北风凛冽,公路旁的土地都被冻得像铁一般,如何还能挖动。再看看颜姐,脆弱地躺在车里,心里也很是不忍,还是早些把她送回家里好了。
我对着这位死去的大哥,自言自语的说,“对不起,大哥。本来该好好地葬了你,可是现在实在没有办法。谢谢你的车子,我祝你的灵在另个世界好好地活着。”
我上了车,对颜姐说,“颜姐,你先忍一会儿,我这就送你到云姨那里去!”
颜姐急忙用力摇摇头。然后伸出一根玉指,笑笑点在我的胸前,意思是要跟我回琼云舍。
我当然不能说什么别的,颜姐为我们才伤成这个样子,我理应回去好好照料她。
“对了颜姐,你为什么突然来了?你知道我有危险?”
颜姐微撅一下嘴,伸手解开了我胸口的扣子。我被她这么一下子吓了一惊,险些没把车开到沟里。
只见她的一只玉手一下子按在我的胸口上,伸进了我的脖子,我的心咚咚地狂跳,不知她要干什么。
颜姐从我的脖子上扯出了我戴的项链。我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她送给我的项链告诉了他我有危难,是以她才匆匆赶来救我的命。我的心里不禁一阵的热,感动地想哭。
一路无话,我们顺利地到了外滩,然后又乘船回到了家里。家里人日日盼着我回去,因此使船每天都在外滩边上徘徊。
云伯伯他们很是开心,当然最开心的还是要数馨妍,好久不见,她又消瘦了。一家人团聚在一起,自是其乐融融。但有一件事大家颇是不悦,那就是我耳不能闻了。
我先叫大家把颜姐安置在她从前睡过的房里,由葱儿好好照顾。颜姐却叫我坐在她床边,然后用手勾住了我的脖子。
我的心里咚咚狂跳,心里说,你在外边这样也就算了,现在馨妍就在我们面前,你这也太那个了吧!当然,在外面也不要这样,我又想。
颜佳的手划过了我的脸颊,一下子摸在我的耳朵上,我的耳朵就好像有水流过,一下子恢复了听觉。
“别瞎想!我是把我的听力转给你了,在你的那位面前,我怎么敢乱来!”颜姐笑笑,不知道她是怎么看破我的想法的。
“那你还能听到我么?”我急着说。
颜姐摇摇头,不说话。我知道她是听不到了,虽然不知道她学会了什么玄妙的灵术,但把她的听力转给了我却是丝毫不假。
我们回了正厅,云伯伯说:“少爷,您回来了,事情终于可以放心作了。”
“云伯伯,什么事?”
“新年就要到了,这是你来之后的第一个新年,照旧例,要您订立个新的年号了。”
“年号?我又不是当皇帝,要什么年号?”
“这是几千年来传下的规矩,今年是‘中振一百八十年’,这个年号还是上代覆水定下的。少爷还是要想个才好!”
我一想,既然是规矩,那就不能乱改了,“好吧,云伯伯,你让我好好想一想,这件事也不能草草了事。”
“是啊。”
之后,云伯伯又给宣读了许多繁复的规矩,例如今后要穿上新制的云水袍了,每年三百六十天,至少要穿上三百天,其中每月初一、十五必须要穿。我听完了想,一年只能穿一件衣服,那多没意思。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3 23:08
云伯伯看出了我的心思,笑笑说,这个云水袍不是只有一件,云水袍所以叫作云水袍,是因为它有特异的制法。我要是觉得穿一件会烦闷,他会叫音儿给我制上十件几十件也没什么不可,花式也可以件件不同。他要云音去向婉娘学针线,就是为了这个。
我听了之后,心才释然。又听到是要云音给我缝制,心里当然一百万个放心。
接着,云伯伯说的是我必须要在除夕夜到琼灵塔祭拜先人,行个继任仪式。然后还要爬上“青木玲珑塔”上,向天烧一柱“启天香”,再在各个大坛处上香。还有则是要到区里的各个百岁老人家里拜候等种种繁锁的礼仪。好在我天性较有耐心,听他说完了种种规矩,心里也不禁想到,我这就是堂堂大区——未锥真正的一区之主了。四百四十万人尽在我的管下,何等风光!
本来我们到家的时候,天已经不早了,这时候翻出手机来一看,都已经是晚上十来点钟了。云伯伯也知道我很累了,可二天后就是除夕了,这些话不交待也不行,他说他明天还要去张罗好些事情,不能回来和我说这些了。
讲完了正事,就是一番家常戏说了。好久没见妈妈了,老人家也好久不见我,更是慈爱。她摸着我的头,说我瘦了。我笑笑说妈妈这段气色好多了,越来越有当年的风姿了。妈妈绷直了脸,说我和小风学坏了,变得没个大小。我吐吐舌头,妈妈又笑了。
接着是云伯母的问候,我跟她说在外面一切都是有惊无险,想来我是个有福气的人,要不也不会在这么温馨的一个家里了。我问候了云伯伯的臂伤,云伯伯淡淡一笑,说这不算什么。
然后是云音的美美一笑,她说少爷不在了之后,馨妍一直想念我,总是在家门口探望,我回来之后,要好好陪陪她。见她笑靥如花,美不可言,那一股浓浓的香草清馨气越发飘香了。
接着小雷一拳打在我的小腹上,然后笑笑说,师父近来功夫是不是疏懒了,再不进步,他就要作我的师父了。我拍了他脑门一下子,说他欺师灭祖,罪大恶极,然后一个手刀切在他的脖子上。小雷也学我吐吐舌头,退在一旁。
最后只听到了声音,却没见到人形,自然是我的冥仆赤鳞了。我们并没有说太多话,但感情自然觉出深重。我不在的这段时日,他为了我那一番嘱咐,日夜在家中细心看护,连只小鸟儿飞过都会注意,生怕有辱主命。
最后大家的目光都放在馨妍身上,半天只有她只字未说,一直低着头。
大家相视笑笑,云伯伯说:“少爷啊,你去看看小佳是不是睡了,没睡的话,叫她把听觉换回。我有个治耳的偏方子,可以给你试试。”
我到颜姐屋子里看看,她果然未睡,颜姐又摸了下我耳朵,这时我的耳朵又变得轰鸣如旧。
馨妍和云音扶我回了房中,不一会儿馨妍端着一碗热汤汁走进来。我张口要喝,她却轻轻捶我一拳,把我推在一边。我以为她生气了,正想和她道歉,她却一把按在我的肩头,要我不要动,然后一股暖流缓缓流进我的左耳,是那汤药。
这一灌下去,我的左耳登时不再鸣响,仿佛竟能听见声音。馨妍又把我扳过来,先让药液流在床下的木盆里,然后又用瓷匙舀一勺药汁,灌入我的右耳,等到将药液倾出,馨妍擦净了我的耳朵,我的两耳真的顿时通明了。
“好神奇!”我笑着说。
“能听到了么?”馨妍关切地说。
“啊?我只觉得耳朵挺舒服,你在说什么?”我佯装听不到。
馨妍急了,两行热泪直淌而下,“怎么……怎么会不管用!是不是……是不是我弄错了!益,你等我一下,我云问云伯伯!”
她正要起身,我一把拉住她,一把将她抱在床上,“妍,我骗你的,我能听到了。”
馨妍听了,泪更是倾泻如柱,一把扑在我怀中,“坏蛋,老是让人家担心你……你可开心了么?”
我的心里一热,这段时日,她一定又在天天担心我了。这一会儿看到她因为我的耳朵,竟然急成这样……
我紧抱了她,“妍,都是我不好,我不该骗你的……我……”
“我才没有怪你呢!可是……可是……”
“可是,你真的很挂念我,生怕我有什么事,对不对?”
“嗯。”
“就算是为了你,我也要好好珍惜自己啊。我不是说过,要是我挂了,你不就要守寡么?”
馨妍这一次没有笑出来,反而哭得更厉害了。我一下子不知所措起来,怎么办?
我将她的脸捧起,看她荧荧泪光,在烛火中晶莹剔透。一张粉面,娇柔至极,不由地往她那两片红唇吻去。
她被我这一突然袭击,有些不自在。但亲吻之中,甜意浓浓,不禁张开樱口,任我摆布。
我狂吻一番之后,她已经呀呀气喘起来。我知道,再下去就一发难收了,急忙收住。馨妍粉面娇红,抬起流光的眸子,轻轻问我:“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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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5-3 23:08
“没什么,我怕我把持不住。”我笑笑说。
馨妍脸更红了,“我走了。”
我刚要和她说,不要走,耳朵旁边又一阵轰鸣,什么也听不到了,“馨妍,我听不到了!”
馨妍一下子想到了什么,然后将药碗端起来,放在了火盆边上,但一想又不对,急忙把碗端回来,用嘴啜一口汤药含在嘴中,然后将我按好,把口中的药汁灌进了我的耳朵,她呼出的气息就在我耳朵上,两片香唇在耳朵上面亲吻着,我不禁也喘息起来。等到她擦净了我的耳朵,我的听觉又复,脸上也烧红了。
“你怎么了?”馨妍看我脸上红红的,汗水出了老多,不解地问,却不知道她已经勾起了我心底的欲望。
我又将搂在怀中,又是一番热吻。她被我吻得也是春心萌动,也抱住了我的腰。但突然又想到不妥,轻轻推开我,“益,不行啊。”
“嗯?”
“这汤药只有一会儿的灵效,要等到六七次之后,你才能恢复听力,而且必须在你又听不到的时候灌入,药还要热。刚才……和你……我忘了放在火盆边热了,所以才含在嘴里……”
“那……一会儿,我还要你用嘴来喂我耳朵。”这时候说话,都有些太过肉麻了,不过也没什么不好,我心想。
等到六次灌药之后,我们又等了好一刻,见我的耳朵真没事了,才放下了心。我再按捺不住胸中的欲火,一把将她抱在怀里,从她雪白的香颈中吻了下去……
……
“妍,我再不离开你了。”我抱着怀中的馨妍说。
“尽乱说,等一有什么事,你又要……”馨妍说着,幽幽地叹一口气。
我不说话了,我知道,她说的却是一点不错,我真的有好多事。要是能有馨妍永远在身边自然好了,可是,那么危险,怎么能让他时时伴在我身边呢?
“你在想什么?”馨妍说。
“哦,没什么。我是在想,要是你像仙女一样,会施法术,无论谁都伤不到你,我就可以永远和你在一起了。”
这时候向馨妍望一眼,她正陷入了无尽幻想。她身子斜侧,白衣袅袅,肤白胜雪,婉如一轮明月的光华铺在床上,我不由看得痴了。
等到她回过神来,见我呆呆地看着她,忙将衣服拉了拉,,然后收抬了床铺一下,穿好外衣,端了药碗出去了。
我才发现自己已经累得不行了,倒头就睡着了。
这个区里没有并不用电,所以屋子里都是烧蜡烛。我们的屋子里,高高地吊了几个烛台,每个上面插了十二只蜡烛,烧起来自然是满屋通亮。烛台上方有一个铁盖,说是铁盖,倒不如说是铁筒合适,如果要灯火灭掉,只需将屋里的“火绳”一拉,火盖就盖住了烛台,蜡烛自然不能久燃,眨眼就灭。琼去舍的屋子里通常都是四个烛台,而我的屋子里却有五个,我曾问过云伯伯是什么原因,他却吞吞吐吐地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当然为了以防夜里起身,屋里的桌子上也备了台烛,用时可以点亮它。
我昨晚是太累了,一躺下就着了,所以一觉醒来,烛台上的一十二只粗火烛都已经烧灭了。我欠一个身,却发现昨天打斗时的伤口已经都被敷过了膏药,脸颊上还有一股淡淡的唇香,一定是馨妍来过了,她却怎么忘了拉火绳呢?
这胡思乱想着,馨妍跑进来,见我呆着坐,忙把被子盖在我身上。我穿好衣服,拉着她的手到院子里看早日。
“主人,您早!”一出门,就是赤鳞的问候。
“早,昨晚休息好了么?”
“您劳心了,赤鳞很好。”
我猛然发现不对,不知什么时候,院子里已经贴满春联,高吊灯笼,迎春赤旗在高处迎风正摆,上面一条黄色长龙,随着一面大旗的摇摆,更显出威武的活气,院子中间摆一鼎大香炉,正紫烟氤氲。一时之间,整个院落春意盎然,浓浓一味乡茶香意直扑而来……
春潮涌动绿柳舒枝一笑辞旧岁,青山举首明月开颜三躬迎新年。
灵魂的诗人,弹奏着幽蓝的圆舞曲。深邃的歌,沙哑的夜,呜呜咽咽…………
我拉着馨妍的手,站在门前的广场处,等待日出。
远处的天际现了一道红线,一根细细的红线,微微泛黄。不多时,那根红线就变成了一条映着黄光的红缎,我仿佛看到了云音在帮我纺线制衣,那红线越缀越多,绸缎一点一点变宽,在昏黄的火烛下变红,发亮。我又觉得那日头就是我那个情窦初开的馨妍,每每探出眸子,等待着我的归来。地弧遮住她的视线,我们从两个极点奔跑着靠近。渐渐地,我看见她的俏脸,正一点一点地露出地平面,她吹气如兰,正深情地奔来。整个世界也因为我们的重逢而变得开朗,天一下子蓝起来,白云如纱,朝霞似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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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5-3 23:09
我们紧紧拥在一起,馨妍的脸红了,越来越红,两行泪水缓缓淌下,映在俏脸上,泪光晶莹。
我回到了现实,看见一轮红日早已破晓而出,映红了东方半边天空。馨妍正望着朝日享受两个人的浪漫,忽然见到我眼眶湿了,一下子脸色也不好了,她微翘着双唇,拉拉我的衣领,“益,怎么了?”
“……”我紧抱着她,一句话不说。
“别……身后有人……”馨妍轻轻地说。
我放开了馨妍,一看云音、小雷在前、云伯伯、云伯母在后,正笑盈盈地看着我们。
我有些尴尬,忸怩地说:“云伯伯,有什么事么?”
“没什么。从前的列代覆水,都有晨起看日出的习惯,我们云家也要一起陪同。我本来要少爷从新年开始的,没想到少爷倒是提前了。”
本来想和馨妍浪漫一下的,没想到却成了仪式。糗!
回到家里,吃过早饭,云伯伯有事务要忙,早早地出去了。颜姐只是因为灵力透支过度,吃过云姨早早准备的灵药,好好休息了一下之后,已经好了七七八八了。这会也活气起来。她面色还是略显得苍白,但眉收的红色印花却愈发娇艳欲滴了。
“对了颜姐,这是朵什么花?”
“这是‘月花’。”
“月花?没听说过有这种花呀?”我再看那花时,好像是分了十二片花瓣,瓣瓣如一弯明月,花瓣中心围了一个圆点,便仿佛一盘圆月了。
“现实中当然没有这种花了,这是灵界很名贵的花种,没有她,我是不能开启灵眼的。”
“开启灵眼有什么神奇的地方啊?”我说。
“多啦,凭借它我可以施出更高深的灵术来。我们修灵的人,用肉眼看到的灵世界是很有限的,开灵眼之后,就可以将整个灵世界尽收眼底。当然,这也中是灵眼的奇特功能之一了。”颜姐微笑着说。
“那,灵术……我在《丹刖玄志》上读到一些,你能给我说说何谓‘知术’么?”
“它是一种影响别人知觉的术,可以改变别人的感官。和幻术不同,幻术只是给你一种错觉,而知术却是实实在在地影响你的意识。”
“那么你昨天跟我交换听觉的时候,看穿了我的想法,就是用了知术么?”
“也不算是吧,我当时摸到你的耳朵的时候,你的小脑袋里想的东西就从你的神经传达给我了,这也许是我个修灵的人的一种本能吧。”
“颜姐,那……离你远的人,很远的人……你能知道他们想什么吗?”我说这话的时候,竟然激动起来。
颜姐诡笑了一下,“你想干什么?小鬼头?”
我就把昨天我在小酒店里听到的陈士心说的话转达给颜姐。我说,“我到现在还是想不通,陈士心为什么放着老大不干,却非要当个小混混。当了小混混,又对整个帮中的事务暗箱操作,这其中倒底有什么玄机?还有,琴骨……就是百鬼为干什么甘于受他的利用?这其中好些事情,我左思右想,总是想不通啊。”
颜姐听我说完,也是一惊。馨妍和云音倒吸一口气,知道我这一番出外,真个是险象环生。云雷虽然年幻,却也懂了八九分。
“怪不得师父说这个‘勾陈’玄得很,原来还有这么一层!”颜姐说,“这件事说来也容易,明天晚上是腊月最后一天,阴气至盛,到时候我钻到陈士心脑子里去探个明白就好了!”
“钻到……”
“哦,我还是好好和你解释下吧,”颜姐缓缓地说,“常人的身体,都是由灵和体合成,体就是我们的肉体,灵就是我们的灵魂。灵有大意和小意之分,大意的灵包括我们常说的‘灵魂’,还有组成灵魂的‘灵气’以及我们的‘意识’;小意的灵就是指我们的‘灵魂’了。”
“来,少爷,馨妍小姐,小佳,你们都喝点水……”不知什么时候云伯母走了过来,拿了一柄紫砂茶壶,给我们倒茶水。他们每人都用了一个小瓷杯,而我用的,却是常爷爷赠我的“八仙杯”,杯是用香铜制成,杯沿上立八个小铜人,自然就是八仙了,他们每个人背后都是一个细细的小槽,是为了饮时,水容易顺槽流出。
我看着杯子,不禁想起常爷爷,端起茶杯,恭恭敬敬地向爷爷面馆方向敬了一杯茶。
回到席上,颜姐接着向我们讲述。她说,“意识依赖于灵魂而生,如果灵魂没了,意识也就不存在了。”
“哦……所以人死了,灵魂出窍,他也就没了意识?”我说。
“也可以这么说吧,我再和你讲讲梦的原委。白天,我们人都要活动,意识同样也在动,所以灵也不闲着。但是到了晚上,我们的身体不用活动了,灵也就有了闲暇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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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5-3 23:14
怪不得赤鳞也要休息,原来这样。
“灵不用休息很长时间。如果我们睡的时候,灵也沉睡,那么我们是没有梦的。但是,如果灵不是太累,或者你白天作的一些事情触动了它,它就会跑到灵界去实现。这就是我们的梦了。”
“你是说,如果灵不沉睡,它就会到灵世界去,它在灵界的活动,就是我们的梦?”
“没错。因为意识依赖于灵魂而存,所以灵魂沉睡了,意识就会消失,但如果灵不沉睡,灵可以到达灵界,意识却不能,所以在我们作梦的时候,也是没有意识的。”
“哦——”大家齐声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人的灵睡觉时,都在人的肉体内。而活动时却要从人的窍中飞出,走入灵界。在灵似睡非睡的时候,意识也就很模糊,人的意志也最弱,和灵只是藕断丝连。我就在这个时候用我的灵向对方的灵问话,如果方法得当,就能侵入他的意识,那意识之中的记忆就可以全部到手!”
“颜姐,我还有些不明白,”我啜口茶说,“你说灵可以从人的窍里飞出?还有,你的灵一飞出,意识不能跟上,怎么接受他的记忆啊?”
“呵呵,人常有七窍,我们说的七窍生烟就是一种特异的灵现象。灵是由气聚成的,所以是流体的。顺便说一名,因为你的肉体和灵高度契合,所以肉体才能与灵合一,也变成流体的水。我那天对付青面鬼的时候,灵是从灵眼里飞出的,你也见到了?至于意识嘛,在我开了灵眼之后,就可以和我的灵魂合一了。”
“哦……这下我都听懂了。颜姐是要在一个灵气比较强的时候,去问陈士心的灵?”
“没错。”
“那可不可以不要在明天,明天可是除夕夜啊!”
“哦!这个我倒忘了。我们修灵的都没这个忌讳,但明晚不能看你风风光光的大祭,也是不好。那就今晚吧!”
“你的身子不要紧吧?”我关切地问。
“干什么?馨妍可在这儿,你不怕人家吃醋啊?”颜姐冲我眨一眨眼。
“哎呀颜姐!”馨妍翘起小嘴,“我才没那么小气呢!益问你身体行不行,你才有些好转,我也挺担心你的呀!”
“我是用灵去轻轻问话,又不是却拼命。不过……”颜姐皱皱眉说,“要是他的灵一下子醒了,和我的灵打起来,我怕我的灵被他打碎了,到时候,我就死掉了!”
“这个好办,要我的灵陪你去不就行了么?”我说。
“你说的容易!灵世界是多唯的,有着好多层,而且每个人的灵通常只能在一定范围内活动,所以人才不会作同一个环境下的梦呀!你想跟着我,现在还不够本事!”
“那……赤鳞呢?”我说。
“对啊!怎么把他忘了!赤鳞的灵力超强,一定可以穿越灵界的疆界!他可是只凭灵就可以在人间存活的‘冰火悍灵’!”
……
准备妥当,终于等到了晚上。
一张黑黑的屋子,没有一丝光线。突然燃起了一柱细香,只能看到一个亮点,也看不到烟雾的升腾。几个人全身黑衣,围拢着一个桌子,静静坐下。
房里,一点声音也没有。
是一阵翻动的细细簌簌的声响,伴随着一段默语。
房梁上突然吱呀一声,接着是“叽叽”的鼠叫,“叭”——“叭”——“叭”——,那几只鼠一下子掉在地上,一声不响,摔死了?
过不多时,那只燃香一下子亮起来,难以想象,一个小小的香头,竟然发出这样的光华,一根烛的光华!
更让你吃一惊的是,那个香头越烧越高,越烧这柱香越长!没多少工夫,这一柱香已经长长了半尺!
一个人,女人,脸色惨白,双眼圆睁,正呆呆地望着你!
那柱香,烟气蒸醺,萦萦烟圈不久就扭成了个人形,待到人形凝成,便直向屋外飞去……
“碰——”一声乍响,惊得屋外寒鸦哇叫,也吓得屋内的人大气不敢喘一声。
香灭了,暗!
静!
落针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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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5-3 23:16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屋外的寒鸦再次惊叫,这一声,响彻了整个房间,声间居然久久回荡不散。
每一声,好像都是从它的哑嗓中湛出血来,一声声,说不出的惨厉。
“碰——”
一声过后,鸦噪乍止。
那只香被这一声,居然震得重新燃起来,仍是有烛般的明亮。紫烟袅袅,不绝如缕。烟气越聚越浓,渐渐从无形而有形,生成一张尺宽的屏幕。一道亮线,从上面一格格地擦下来……
一个人出现在屏中,他睡眼朦朦,左右反侧,正是陈士心!
他的头被一点点放大,渐渐遮住了屏幕。
追杀……他浑身是血,在暗紫的幕下,显得尤为可怕。后面刀光霍霍,几个亡命徒正在拼命的追赶,两道冷光射过,一个恐怖的狞狰的面孔——三刀。
那紫烟屏蓦地散开,丝丝轻烟,直向屋外飞去……
分久又合,再聚成一张紫幕,陈士心又出现了,他一身黑衣,端庄严肃,正在和一个长辈攀谈。突然寒光一闪,是陈士心咧开嘴在邪笑,长者突然倒地猛地抽搐起来,他手脚狂抓,显然是十分痛苦,过不多时,就吐沫子死掉了……
陈士心站在一伙人的前面,表情沉痛,神色严峻,正在滔滔讲话,众人面露愤色……
陈士心,三刀!对巷而立,一个暗暗发抖,一个咬牙狞笑……
陈士心,胡勾……
陈士心,琴骨……
一幕幕,都过去了,或血腥,或残忍,俨然是一段回忆录。桌旁的几个女孩子看久了紫幕,不免浑身发颤,一个个晕了过去……
再过一会儿,幕上赫然出现了两团飞影,一玄一赤,互相纠缠,好像正在打斗,但斗不多时,胜负已分。这时紫屏一下子散开了,化作缕缕飞烟……
烟再次凝聚的时候,婉若一个美人的形体,那团烟雾萦绕了片刻,又恢复了正常,一丝丝向上空飘去。
屋子里灯火渐亮,适才的幽寂一下子无地自容。
两个倒下的女孩子缓缓醒转,坐直了身子。颜姐的头猛地向下一敲,原来直直的,圆睁的眼,一下子回复了神采;残白的脸,也渐渐红润。她长出一口气,轻轻问道:“赤鳞,回来了吗?”
“回来了。”赤鳞在我身后说。
“好,那我就放心了。”颜姐笑笑,“好险,我所料不错。陈士心的灵果然是意志力超强,一下子挣醒了,要不是赤鳞在,我就回不来了……”
接着,颜姐就向我们讲述她了解到的一切。
在我和烛芯的事情发生以后,DB的主要负责人大部分都死掉了,唯独剩下了三刀。之前DB就一直在追寻“天机”的下落,在DB垮下之后,三刀对此事更加用心了,他深信狼耳的判断——天机就在我们学校。于是他又集合了原来的下部,重新到我们学校寻找天机。
一向对未来很敏感的陈士心,自然早知不妙,他匆匆离开学校,再不返回去了。
这一次,我的受屈辱,再加上他的被追逮,使得这个心机甚密的陈士心下定决心要以暴治暴。
他整天浑在黑社会的娱乐场所,表面上不动声色,实则时时关注着里面的风吹草动。我曾在“兄弟大哥酒吧”见过他一面,就是这种情形。在这个过程中,他被三刀多次追逮,险些丧命。
无奈之下,他从东北擎武区流蹿到了正西深冶,在这里加入了一个新成立小帮派。
他用心慎密,每每智计颇深,使这个帮会从原来的十几人,变成了后来的几十人。他深得兄弟们的信任,同样也得到了帮里大哥的器重。然而这时的陈士心在社会上已久,对人情事故都看得很明了,再加上屡番被追杀的剌激,那时的他已经什么都作的出来了。他利用老大在一次殴斗中身手重伤的机会,在他的饮食中投了毒,害死了他,并巧言骗过了几个头目,并继而成了这几十人小帮的大哥。
后来的一次转机,就是胡勾的出现。胡勾在海外名堂不小,不过后来被几个大帮派联合,杀得他片甲无存。他偷渡回来之后,举目无亲,衣食住行,处处不便,险些沦为乞丐。谁又会想到他就是海外令人闻风丧胆的一帮之主,但陈士心想到了。他第一眼看见这个人的时候,就知道这个人来头不小。陈士心很容易地收买了他,并将他扶为二把手。
开始时胡勾只是为了安身立命,并不把这个小小的帮会当作一回事。但没过多长时间,这个几十人之帮,眨眼就变成了几百人,这倒令胡勾大跌了下巴,他开始觊觎这个帮主之位了。然而,陈士心每每说中了他的心事,令他大为尴尬,但陈士心又装出一副豁达的模样,坦诚相待,毫不予计较。胡勾渐渐发现这个二十多岁的帮主,城府之深,心机之密,比起自己来,竟然大有过之而无丝毫不及。再过一段时日,帮里的规模又翻了一倍,这就更令他佩服不已。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3 23:17
就在这个时候,海外的事情渐渐摆平,他的旧部要他回去重掌大权。胡勾知道,他在海外已经是耗干了油水,再重新发展起来也未必有多大场面。倒不如回来和陈合作,共创大业。
陈士心闻讯喜不自胜,热切地欢迎胡勾用海外势力来扩充自己。于是一个万人大帮,一夜而起。
陈士心却在这个时候,对胡勾说,要他来当大哥。胡勾一愣,自己的想法又让他看出来了?这时候帮中一大半都是他的势力,他自然不愿听人摆布。
陈士心说,他年幼尚不足服众,还是他当大哥好。胡勾本来是个血性汉子,被他这么一让,愧不感当。陈士心说,年幼只是他的原因之一。于是他就将他身为天机被三刀追逮的事情说了出来。
胡勾听说这事,气愤难平,说什么也要找三刀算帐。陈士心说,鬼壶势力庞大,勾陈一时不足以拒之,而且一旦天机在勾陈作大哥的事让三刀传出去,其它帮会就会对勾陈群起而攻之,因为天机之事,事关重大!
在双方协商之后,陈士心从大哥一下子作回到了最卑微小弟,胡勾作了大哥,他带来的四个兄弟分别成了东、西、南、北四大堂主,而陈也挑出了自己手下的得力助手,作了六大执牌。这样一来,陈士心身为小弟,埋藏极深,三刀一般是不好找到了。
他虽位在小弟,但实则还是帮中一把手的身份。胡勾虽然长他十岁,这时候地也对他死心塌地,口称大哥。因为城市里的黑社会要比海外要复杂得多,许多事情要陈士心亲自敲定,胡勾才能放心下来。于是,陈士心这帮中一把手的位置越发地不可捍动了。
但这么重要的身份身为小混混,那是危险至极了。安全问题就成了最大的隐患。这时候,陈士心想到了我。
他料事如神,知道我这时候已经大不简单。把我安置在身边,远胜过了十几个保镖。虽然未必一定能敌得过三刀,但危险系数已是大大降低了。他身为老大的时候,很少露面,为得就是避开三刀的刀,所以这时候也极少有人能揭穿他的真正身份。
“这就是勾陈的原委。”颜姐哈口气说,“这个陈士心果然是个狠角色,没想到……至于你,他知道你一旦知道真相,一定不愿呆在他身边,帮他参与黑社会的争斗。”
“这倒是。”我呼一口气说。
我和小风对望一眼,都在惊叹这个天机的用心之深!
“颜姐,这个天机里面,到底有什么文章?”我皱眉说。
“这个……时机未到,还是以后再说吧,你不想听琴骨的事了么?”颜姐冲我诡笑一声说。
我笑笑,也不答话。
琴骨,也就是百鬼。安乐陵区一战之后,他吸纳足了百个怨灵,剩下的就是要将这百个怨灵和自己融为一体。
颜姐说到这一句的时候,那多长出来的半尺香柱“啪”一声断掉了,断掉的香柱本来是并未点亮的,这时候冒出了缕缕的轻烟,弥漫在房中,又一个人形出现在我们面前,是琴骨,百鬼…………
灵魂的旅游。沿路是好几个世界,很多个年代的风光……就在这个多唯乱世的狭缝中,一览目眩,二览头昏,三次看去,已经是黑漆漆的阴世……
万象更新一方天,万民欢呼中,我仰头看去,一个神灵正目视着我…………
颜姐说,陈士心精于计算,在我保护他的时候,已经趁这个机会,利用我为勾陈除去不少障碍。
这一点,我几乎没怎么想过。等到颜姐点破的时候,再回想一下,我似乎能理解为什么陈士心要把我作为他的一枚棋子了。
再说到琴骨的时候,委实令在场的人都是一惊。那柱香居然一下子断开,半截香柱不曾点燃,却冒起烟来,那烟圈圈成个人形,却是我们正在提起的琴骨。
颜姐冒一道冷汗说,“好厉害!”
“怎么了?”我们大家关切地问。
“在我到陈士心那里的时候,琴骨已经察觉了!如果当时他对赤鳞干扰一下的话……我……我很可能性命不保了……”
我们大家又一阵惊悚。
颜姐接着说,“小益,昨天我们在立交桥大战,身受重伤的百鬼突然一下子不知所踪,你道他是去哪里了?”
“这个,我不知道……只是按常理说她走不远的,但她却一下子消失了……难道!…”我若有所悟,“难道……”
“她跟本就没有离开那里!”我、小风、颜姐齐声说。
“我终于想明白了。琴骨那时身受重伤,灵力衰竭……她是用幻术,隐藏了,或是变作了什么东西……怪不得,在我探测陈士心的时候,她正处于半昏迷的状态,所以在陈士心意识里出现她的时候,她才有了感应……所以,这柱灵香也有了感应!”
我们大家互相望望,都觉得灵这个东西实在是太玄了!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3 23:18
“颜姐接着说,至于琴骨的事,其实从白眉大师那里我们已经了解地差不多了。自从我们在安乐陵区和她斗过一阵以后,她就被白眉大师一直追踪着……”
百鬼身纳百灵,却并不能将这一百个灵和自己完全融合,时间长了,反而对她有百害而无一利,所以她必须找到一个僻静之处,静静地容汇这百个怨灵。
但事不如意,白眉大师知道这个百鬼一旦达成了这一目标,人间就更不能太平了。所以他千里奔波,从深冶出发,几乎跑便了整个城市,为得就是及时阻止她的融汇。
后来两个人不期而遇,那时琴骨灵力尚浅,再加上融灵时走入了岔道,险些被白眉大师打死。但这个百鬼诡计多端,她自称不知其实,不明白为什么白眉大师要无端地为难她。一个娇生生的女孩子软在地上,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就算是常人也不愿加以伤害,更何况是慈悲为怀的得道高僧!
白眉大师直摇着头,放过了她,但紧接着就出了诡异的命案。九花巷一家三口人一夜之间全部失踪。警方找到人时,都是颅骨破裂,脑浆被人取走了。
其时百鬼要用意志力控制百灵,这确不是一件易事,抠去了人的脑浆,借以助她融灵自然就顺理成章。
白眉大师得知这件事后,后悔不已,恨自己一念之仁,放过了这个大大的煞星。他脚步不停,顺着这线索又寻百鬼而去。所料不错,果然半月之后,又有一处人家,脑浆被人吸走了。
但这一次,白眉大师却中了陈士心的圈套了。那时陈士心已经和琴骨相遇了,百鬼知道这个小子疏不简单,陈士心也知道这个妩媚动人的弱女子,却是千百年难得一见的怨煞。他们两个人互有利用之处,所以也就能走在一起。勾陈起家那么迅速,可以说很大程度上,也有琴骨立下的功劳。而且,琴骨见到陈士心的时间,应该在我进会之前。
我想起了第一次我们进桃花会时,有人女人从台球场把我们救出,那时不知她是何身份,此时再细想来,却又是琴骨无疑了。再想起后来的种种疑窦,无不能从琴骨那里找到突破。
但是琴骨还是不敢太露,毕竟是忌惮白眉僧的纠缠。随着她后来的慢慢强大,她也就逐渐摆脱了陈士心的庇佑。
一直到最后,她就要完成七道魔光的时候,她的陈士心都感到了一种不安。而实事上之后的一些事情,对他们来说也确实很是惊险。你也是在这个时候,第一次看清楚了百鬼的庐山真面目。
听完了之前的故事,我的心里千思万缕,一时说不出什么感觉。颜姐这一番话,明明已经能解释了之前的种种疑问了,但不知为什么,我的心里总是有一丝的不安……
古沙漏里的刻线显示出现在已经是凌晨四点钟了,小风打个哈欠,云音馨妍也满是疲态。
“不早了,大家回去休息一会儿吧。”颜姐起身收拾了桌子上的灵器,我们大家各自睡去了。
第二天一早起来,一件灰蓝色长袍放在了我的床头,馨妍和云音正笑嘻嘻地站在床边。
“醒了?来,试试我们两个人给你作的新衣。”馨妍说。
“好。”我爬起身来。先到屏风后面换下了睡衣,穿了内衣,然后出来再套毛衣。
“哎呀,毛衣不用穿了。”馨妍说。
“嗯?”我抬头不解地看着这两个满面堆笑的女孩子。
她们也不和我解释,拿起新制的云水袍就给我穿起来。这件衣服里绵外滑,穿上后说不出的暖意。
穿完之后,两个人给我整整衣领,拉拉袖子,拽拽腰身。收抬停当之后,退后了两步,笑盈盈地看着她们的成果。
镜子前面一照,帅!尤其是衣袍上的一条绣龙,虽不显眼,却是威武生劲,栩栩如生。前后长短,无不合身。衣服的样式也不是旧式的传统模子,而是新中显旧,相托成趣,应该是两个女孩子合力设计的。
看馨妍时,她正和云音相视地笑着。她除了我,和别人很少说话,是个典型的冰美人,看到她和云音这么的要好,我自然是很开心了。
两个女孩子都各是一种美的极至,云音的清纯香草气,馨妍的冷傲仙子气,我不由地看痴了,因为这时候,她们也换了新衣,刚才却没注意。
笨得不知用什么词藻来形容了,总之一个字:美得我不行了。
到院中的时候,小风也穿一件新式样的道袍,自然也是出自两个人的手笔了,前前后后,无不妥贴。再看下去,琼云舍上到敝人,下到每个下人,都换上了新衣,一时间年味更浓,春意更盛。
我们吃过了早饭,由于昨夜的疲累,大家都略有乏意。这时候云伯母叫人抬了一块门匾进来,“少爷,云音爸爸出去了,叫我拿件东西给您看。”
“是这块门匾么?”
“是。”云伯母叫人把那块匾牌小心翼翼地放在我们的桌上。我细看去,是用古松木制成的一块长匾,上面写着四个遒劲的大字:大义家洛。
“云伯母,这是什么意思?”我不解地问。
“这件事,还是等云音爸亲自和您说吧,我就不便多说了。您看还合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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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5-3 23:19
“很好啊,是柳伯刻制的吧!用它来替换现在的门匾么?”我说。
“这倒不是,这事还是慢慢说吧,您满意的话,那我就让他们端下去了。还有,我们的新年号……”
“这个呀,我想了想,您说叫‘飞流’怎么样?”云伯母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浑身不禁颤了一颤,显然是受了一惊。
“怎么了?是不是不好?那我再想想别的吧。”
“少爷,这个名字没有什么不妥的,我们就用它吧。没什么事,我就先下去了。”云伯母说着,心不在焉地出去了。
“云音,云伯母怎么了?”我不解地问。
“我也不晓得,妈妈刚才的表情是很奇怪。”云音皱眉说。
就在这一种不解之中,我过完了整个白天。
入夜了。葱儿端来一些小点心,名曰“吉祥糕”。我们是不能正式吃饭的,因为要先去祭奠先灵。
琼灵塔前,已经人烟不少。扶老携幼,男男女女,都是喜笑颜开。
塔的周围是个大广场,广场里有许多灯柱,上面高吊红灯。广场四边就是那四个沙凝的四个圣兽。这时它们都身挂红绸,前面一个祭台,香火正旺。
广场之中,有好多处地市,说是地市,那些摆置的东西,却不是用来卖的,而是送的。这里的人,对金钱并无什么概念。这些玩物首饰,都是大家平日作的,到了逢年过节,都一起拿出来,有专门的人摆好摊子,来来往往的人,见了喜欢的,尽可以随手拿去。
大家虽然并不是有多么高尚,多么有奉献精神,但对财不感冒,对权不放在心上,对势不甚挂怀,对吃喝玩乐也不感兴趣。平日里耕织随意,渔樵也随心,平平淡淡。如果有什么难处,随便从旁人那里求助就可以,肯定是有求必有应。
单纯!他们有人性的最单纯。不去计较那么多得失,也不会有什么刻意地奢求,更不会嫉妒他人的财势。所以来时快乐,去时也自然。如果有人不想过这种日子,到城市里去,但最好去了之后,就不要回来,因为你回来了,即使混得再好,也不会有人当你是宝。
大家不分位高与权底,就连云伯伯的一区之长,也不过是对外挂个名而已。大家相见,都是自然一种亲和,没有丝毫的机巧。所以,“君子之交淡如水”。
但有一点例外,就是我。这里所有的人,都以为是覆水给他们带来这么宁静的生活,所以一见到我,个个都面露敬色。但这种敬意,是发自内心的信任与支持,没有掺一点水。
我以笑回敬,缓缓地走进了琼灵塔,自然有一退开一边,静候我上前拜。
我先取过“喜庆烛”,从旁边的红烛引燃了,然后取出“福气香”在喜庆烛上引燃了,扇去庆火,将三柱大香恭恭敬敬地插入香炉,又恭恭敬敬地跪在大蒲团上,“琼灵子先圣在上,后体洛益参谒。”说完恭恭敬敬磕了六个头。
头磕完之后,云音从祭台上取下一碗水,名曰“渴水”。这碗水的意义在于警示我,牢记身上的责任,保住未锥几百万人的宁静生活。这水,传说是当年的四代覆水时,年久旱不雨。那时覆水尚年幼无力。纯朴的原始乡民,费尽周折,才聚了一袋水,保住了覆水的命。后来覆水大成,这里风调雨顺,每到新年,他就要喝一袋水,让自己牢记大家的袋水之恩。
后来,这喝“渴水”就成了一种传统,每一任新覆水都要例行,不过是以碗替袋而已。所谓渴水,就是不忘大家的饥渴牺牲之意。
喝完“渴水”之后,有人接过了水碗。云伯伯等人也纷纷上香下拜。小风和颜姐本是外人,不必拘礼,但两人都照例拜祭。我的未来娘子馨妍自然也恭敬地随着云音拜过。最后,妈妈也拜过,她说要向先圣为她的女儿、为琼云舍以及未锥所有人祈福。
拜过了琼灵,我们恭恭敬敬地退出塔来。刚刚喧闹的广场这时候却一下子安静下来,人人面向塔身,正闭目祈福许愿。
我走远些向塔身看去,只见塔尖上那个木珠正发出淡蓝的光华,云伯伯说,这也是一种传统,平日大家有什么难处的时候,总爱来塔边求祈,逢年时更盛。那颗木珠却是因为我而发光的。
其实这些人也都没什么奢求,无外是老人求求年景,男女之间求个婚姻之类。
那木珠亮了一刻,就灭掉了。众人许罢了心愿,也各自游玩去了。有些功夫不错的,耍些枪棒。舞蹈不错的,跳跳唱唱。
我们行到广场边上的时候,三四圈人正拉在一起,围着青龙跳舞。云音说他们跳的是社舞,东南西北处都有,我们也要跳的。
我于是拉着馨妍,馨妍拉着云音,云音拉着小雷,小雷拉着小风,小风又拉上了葱儿和颜姐,一起走到了圈子旁边,两个自动将手断开,让我们插了进去。我们跳着跳着,外圈的两个人突然又甩脱了手,这时候中圈的两个人分开了手,等我们相连。就这样,我们又到了中圈,外面的两个人再度合龙。在外圈跳了一阵子,又一次转到了内圈。最后内圈也脱开了我们,我们直到了朱雀圣兽前,几个人心意相通,自己围在一起跳了正反九圈,然后才分开,纷纷向圣兽敬了香。
如此再三,南、西、北四兽都敬过了香,我们才离开了琼灵塔。
下一步,是要去“青木玲珑塔”,上一柱“启天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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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5-3 23:20
青木玲珑塔被设在“火霞镇”里“火霞庄”的“碧水湖”上,是火霞庄处在未锥东部,离我们所在未锥中部的“圣塔镇”还有,二十多里。我和馨妍上了我的“冷月驹”,云伯伯和小雷乘云伯伯的“火轮驹”,小风和葱儿坐了小雷的“火鬃”,颜姐和云音骑了云音的“碧云”,云伯母和妈妈由几个下人带着回到家里。
四匹马儿今晚也很活跃,奔跑起来无不是脚步轻健。我们行了约一个时辰,就到了“碧水湖。”
这时湖边已经聚了不少人,似乎是专等着我们的到来。我们下了马儿,一位老伯带着三个儿子过来躬身道,“老儿给公子作揖了。”
“老伯伯不用多礼。”我忙捧起他的手,笑笑说。老伯伯是这里镇上年龄最大的老人的小儿子。未锥没有什么大人,镇长之说,都是以老为尊。他作为父亲现在唯一的儿子,自然要来迎我们一迎。
寒喧之后,我们来到了碧水湖边。我这时才隐约看清楚青木玲珑塔的真身。说白了就是一个用粗木搭的架子,架子顶上是个小篷,架子在水上的高有二十四丈,七八十米高。
一对童儿,一男一女,手捧一根青绿色竹棒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男童说一声,“公子哥哥请点碧火杖。”女童伸手递来一个铜雕盒子,里面装了一个个小火棒,在地上一擦,那根小小的火棒就着了。我拿了二尺的碧火杖在手,接过女童儿的小火棒,往竹棒一头点起来。竹棒一头有个火绳,上面涂了火油,中空的竹棒里面也灌了的火油,这一点,碧火杖就好像个打火机相似,吐出碧绿色的火苗。
大家见我执碧火杖在手,纷纷喝起彩来。
因为之后,我要踏水而行了。说实在的,我心里并不是太有底,但众目睽睽,岂容多思。我迈步踏上了水面,一步步缓缓向湖心的玲珑塔走去。玲珑!太玲珑了!
这片湖并不是太宽阔,但水色甚佳,如果是在外面,定可以称上个好几级旅游名盛。虽然是夜里,周围并无甚光线,但在我中碧火杖的映照下,水面碧透晶莹,渐能见到里面的游物。
冬日里寒风凛凛,也竟然没有上冻!我突然想到。
不多时,我已经走到了湖心,一座高塔就在眼前了,我攀上了一段横木,顺着木架交错的木头向上爬去。这时候鼓声擂动,四边远处,鼓声振威。
我爬到了一丈台,将四边横柱上吊得四个灯笼点着。这灯里都盛了火油,纵是再大的风也不能将其吹灭。我想起了在小说里看到的灯名——“气死风”。
这四面灯笼上面都用金字写着“立春”二字,是廿四节气里的第一气。灯一亮后,鼓声更烈。
接着,二丈台“雨水”、三丈台“惊蛰”、四丈台“春分”,一个个点了上去。若不是我这时身手已经不错,这廿四丈台还真撑不下来。到了廿四丈台上点亮了最后的“大寒”后,终于到了玲珑篷中,“启天香”是一根紫色的大香柱,用碧火杖点燃后,就香气氤氲地烧起来。
我下了玲珑塔,从水面上走回来,四下里一片欢喝声。
云音告诉我,那启天香烧出的全是紫烟,一直能烧到明天日出,是取了“紫气东来”的意象。
我们下了塔,又和大家闹了一会儿春,然后再乘马向北边的“卧龙坛”行去,在卧龙坛敬香之后,又径奔南边的“风流坛”,之后又走了十几个祭坛。每到一坛,都有当地的人们来相庆。而每个坛都有一段典故,我们一路走,云音一路给我解说。
在未锥各处奔了一夜,这时已到了黎明。云伯伯见时候不早,就领我们返往家里。
“妍,冷么?累么?”在马上,我紧抱了馨妍,轻轻问他。
“有你在,我不冷。大家玩这么高兴,我当然也不累了。益,你……我好喜欢……”说到后来,已经是声细如蚊。
我笑笑,更紧抱了她,一手提了缰绳,催一声马儿,向西行去。
“洛益,转身!”小风在后面喊我,我转过身,发现东方已渐渐发白。我明白了,马上就要日出了…………
紫气东来……
从天台向下俯瞰,暴力在原地打转。上一代解决的答案是微笑不抵抗。被雨淋湿的的唐装,那股叹息很东方。我看不惯尊严受伤家族如此不堪…………
当我们回到云灵庄的时候,大街上已经是喜气洋洋,一派浓浓的春意。
我也抱着馨妍走完了这一路的风光。
回到家中,刘妈端来了饺子,热气腾腾。一闻到这阵香味,我不禁咽了咽口水。
几个人笑盈盈吃完了早饭,才想起来一夜了还没有睡觉。云伯伯说,“少爷,你们大家都歇息一下吧,下午我们去拜问各镇的百岁老人,又要跑一下午,说不定要大半夜才能回来……”
“那……是不是还是大家一起去?”我问。
“这个倒不必,我和云音是要去的,小雷最好也去。”
“云音?云音也要去么?”我知道,小雷将来是要接替云伯伯的位置的,所以自然要见见众老人,在众乡亲面前让他出露一下面孔。可是云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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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5-3 23:21
“云音是我们的‘感灵人’啊,她现在的重要程度,可是大大地高过了我了。未锥的万民可以不见我,但不能不见少爷和她呀!”云伯伯缓缓地说。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抓紧休息吧。”我起身漱了口,和小风回我们的屋里睡了。
作了好几个美梦之后,馨妍轻轻叫醒了我。日头已经很剌眼了。
“怎么不好好睡!一夜都没让你好好休息……”我说。
“没事的,我不累。倒是你,又要跑一下午了。”馨妍抚了下我的头发。
“没办法,位高权重嘛!”我笑笑说。
“哼。”馨妍乐了,“是啊。那你还不快起床!要是让大家知道他们的覆水之灵,百万人之主是个赖床的小懒虫,那就不好了吧!”
“好啊,你去找个广播喇叭什么的广播一下,说我是个大大的懒虫,成天赖在床上不起,叫他们废了我好了。那我就可以天天在家陪着你了……”我对着馨妍诡笑一下。
“好啦,别闹啦!哪有什么广播呀!云伯伯在外面等着你呢!”馨妍用手抚着我的脸,然后伸出两根葱指,在我的鼻尖轻轻捏了一下。
迅速地起了床,洗了脸,然后才走到正厅。
云伯伯和云音、小雷正在等我吃饭。
我略带歉意地和他们说太累了,所以睡得很死,让他们等我吃饭这么久。两人以笑相答,刘妈端上了午饭,大家又重新围坐在一起。
妈妈满面的红光,精神的很。昨夜一晚奔波的颜姐、小风、馨妍这时候也毫无疲色,个个精神正旺。
毕意是年初一啊!我心想。
匆匆吃过了午饭,我和云伯伯、云音、小雷各自骑上了马儿,向天水镇的百岁老人——顾爷爷家中行去。
顾爷爷今年一百零六岁,老态龙钟,眼耳都不灵便了。我恭敬地问候了他老人家好,新春大吉,健康如意等等。云伯伯及女儿,儿子也纷纷问候,拜年。顾爷爷喜笑颜开地把我瞅瞅清楚,又仔细地看了看云音,不住地点头说好。
按照习俗,新任的覆水在问候这些老人以后,要尽可能完成他们的一个心愿。
顾爷爷说,他活了这么大年纪,衣食无忧,无病无灾。儿女虽然不在了,但孙儿孙媳都孝顺得很,暮日之年,又能得见真主,已经是苍天恩泽不浅了,哪里还有什么念求!如果真要有什么愿望,他就希望我们的未锥能够永远地安乐宁和,永远都能过着这种日子,他自己并没有什么愿望。
未锥共三十一镇,拜过了顾爷爷,我们就向大无镇的娄爷爷家里行去。
娄爷爷一百一十岁,但耳聪目明,毫不显老。
我们一一问候之后,就是要听听娄爷爷的心愿了。娄爷爷笑着说,他的义女今日回家里去了,走时她缸里水还没挑,想麻烦我把水挑满。
我叫云伯伯他们在屋里陪老人说说话,自己从屋子里出来,提了扁担去挑水。
未锥河流密布,我问过这里的乡亲,顺着他们指点的方向来到小河边。河水上了冻,我用手在冰上一按,一个冰窟就出现在眼前。拿着木桶舀了满满两桶水,担在肩上,回到爷爷家中,把水倒了,又出来挑。
就这样约半个多小时之后,一缸水才挑满。初时不会挑水,走起来三晃两晃的,到后来才慢慢熟练。可以说这半个小时是将挑水练熟了。
这个年倒过的有趣,我想着,不禁微笑。
进了屋子,告诉娄爷爷水己经挑满了,还有什么可以做的?爷爷拿了块毛巾给我擦擦汗水,叫我坐下。从床头的木箱里取出一个盒子递给我,说是见面礼。
我谢过爷爷。端端正正地接过来,也不敢冒然打开,这也是规矩。
拜过了娄爷爷,我们又向风口镇行去。就这样,我们马不停蹄地拜过了三十一镇的三十六个百岁老人。
未锥这里真是夜不闭户,在我们出行之前,云伯伯都已经叫人在各老人的住处先打了招呼,告诉他们我们大概什么时候能到家中,所经各位老人在夜里接待我们的,白日里都睡足了觉。等到我们拜过了三十六位老人,已经是后半夜了。
程爷爷是最后一位老人,今年已有一百一十八岁了。儿女尽在,也都九十多岁了。现在五世同堂,家乐融融。
我问起他新年里有什么愿望,老人说我们奔波了一天了,想留我们在他的家里歇息一晚。
也好,看看云音和小雷已经是很累了,两天都没有好好睡过了。而我这里却是没乏没困,精力旺盛得很。
程老爷爷的孙子小程爷爷,给我们打点出两间房来,云音独个一间,云伯伯和小雷一间,我却在程爷爷的床榻上,和他睡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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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5-3 23:22
第二日清早吃过了早饭,我们就向琼云舍返来。
行了半日多,终于回到家里。云音和小雷稍有些疲累,草草吃了些饭,我就叫两个人睡去了。
云伯伯却在他屋里踱来踱去,不时叹一口气。我这时耳力甚健,远远地已经能听到了。我揭开他屋中的避风帘,他果然正皱着眉头发愁。
“云伯伯,是不是我作得有什么不妥了?”我问。
“不是,怎么会!”云伯伯的脸上,一丝微笑勉强地浮出来。
“那您是为什么事发愁呢?”
“哎,我正不知道怎么来和少爷说呢,少爷问起来,只能从头给你讲了,这样吧,我们到正厅,叫小风和小佳也来听听……”
我看事情不小,忙点点头,从屋里出来,叫来了正在门外看热闹的小风,和那边屋里正在和妈妈剪灯花的颜姐。
云伯伯从房里拿一本旧册,心事重重地走出来。四个人坐定,云伯伯母端上了热茶。
云伯伯缓缓地打开册子,对我说,“少爷,这是一百四十多年前的一本册子,叫作‘中振实记’,是我的高祖的曾祖所写,算起来,他比我大了七辈。
高祖的曾祖名叫‘云相里’,生于天澈一百六十九年。这本‘中振实记’,所记得正是上一代覆水——落雨燃。”
云伯伯这“落雨燃”三个子一脱口,我的脑袋才恍然一亮。我说怎么听到这个云相里的时候,感觉这么耳熟,听到落雨燃三个字的时候才想起来,新屿六王嘛!历史课本里学过的。
那个年代,正是清朝末年。政府无能,苛政似虎;外强频挠,抢掠如狼。政府无能抵御外强,就于他们处处讨好,反而变本加厉地欺压百姓。到最后实在不堪洋人的步步进逼,得寸进尺,只好暗中依赖农民起义斗争。
在这个混乱的年代,一个人在史册中烧了一个洞,这个人就是落雨燃。
他是从未锥被朝廷请来的。那时新屿(即现在的未锥)已和其它的八部(也就是现在城市的八个大区)分离,政府并不直接管理新屿。政府听说洋鬼子在新屿吃了大亏,那里万众一心,立了六王,以落雨燃为首,洋鬼子一听说他们的名字就头疼得厉害,所以想从未锥把这些人马请来,帮着抵御外辱。
这件事在当时争议不小,因为八部与新屿分隔已久,彼此久不往来,政府找来外人来帮忙,自然是从颜面上不好过,而新屿向来不齿政府的行径,听说内部也对此事大有非议。
不过后来,新屿六王还是率部下来了。政府不愿在表面上和洋人决裂,于是没有给六王加一兵一卒。最后六王在城里被八国连军用计毒害,没多长时间就销声匿迹了。
历史书上对这事只是了了数行,就写完了。但这六王的名姓,我却记了个清楚:大义王落雨燃、大仁王云相里、大忠王李再荣、大智王苏龠、大勇王杜放、大信王金远洋。
“不错,正是这六王。”云伯伯点头说,“说起六王的历史,还要从一千多年前的古史说起,那时未锥与其它八区仍互相来往。有一年八区兵乱,战事一日之间遍布八区,最后逍遥候兵败,于八部无处容身,便来新屿避难。然而范上作乱,朝廷岂能善罢。终于派人来新屿抓人,一场刀兵转眼就要在与世无争的新屿进行。那时覆水之灵——杨月蹊恰好刚刚现世,他知道此事不小,就费尽心思,集合了四件圣宝,来到朝中进见皇帝,希望能赦免逍遥王的罪。”
“仅凭四件宝贝就能赦免大罪?那四件一定是珍贵得不能再珍贵的宝贝了吧?”小风说。
“不错,那四件确是神物。但却没送到皇帝的手中,却让姓吕的丞相给压下了。他对这四件宝物爱不忍释,一面应承杨爷,让他面见圣上,暗地里却将四件奇宝收纳入府。
不久后,吕丞相说圣上不欲见杨爷,叫他暂回新屿。若要多言,罪加一等。其实他哪里和皇帝说过此事。吕丞相一力答应杨爷定会再冒死上谏,争取化解了新屿万民的干戈之苦。杨爷千恩万谢,心下惴惴地回到了新屿。
吕丞相支走了杨爷后,夜夜在家中观宝,却不料走露风声,被当时的大侠李迪与杜远二人知道了。两人知道后,气愤不过,就悄悄地到吕丞相府中,将那四件宝贝偷出来,并前往新屿归还原主。
吕丞相见丢了宝贝,还道是杨爷小气,暗自拿回去了,气得肺都裂了。第二日一早,就上禀皇帝,说新屿之主窝藏重犯,抗旨不遵。
皇帝龙颜大怒,连下三道旨,下令大将金元泰将逍遥候全家和杨爷带回京师,亲自问罪。
杨爷不敢忤逆,既然圣上大怒,只能求逍遥王和他上京请罪。可逍遥王这时却翻了脸,要他回京请罪,他是死也不去,他宁可在新屿和金元泰决一死战。
这一回杨爷可是大怒,来回为了你个逍遥王,我大费心思,你却不识好歹!杨爷一怒之下,生擒了逍遥王父子,亲自押他们投金将军去了。
逍遥王的手下,本来兵力不弱。可是王爷受制,再加上身在未锥,这里是杨爷一呼百应,哪里还敢造次。
杨爷早早地送信给了金将军,专待他前来。金将军绑了杨爷和逍遥王全家老小,钉了囚车,押运回京,在白家酒楼,却遇上了李杜兄弟。李杜兄弟手拿杨爷的四宝,却不便归还。只得见机行事。
后来皇帝御审,逍遥王犯上作乱,自不用说。可是杨爷这窝藏朝廷重犯的罪名,来得可太冤枉。他自然要向圣上禀明,可丞相却从中作梗,处处鼓动皇帝的怒气。杨爷这时候才知道他是个两面三刀的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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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5-3 23:23
但自己说出的话,怎么能抵得过丞相的诽谤,皇上最后还是治了杨爷的死罪。这一切都被大学士苏步堂看在了眼里。后来双侠又悄悄地跟他说了事情中间的详细,苏学士义愤添膺,要给杨爷讨个公道。
最后,苏学士以事实相逼,吕丞相才答应他,在圣上面前说些好话。杨爷死罪获免,平安地带着四宝回了新屿,逍遥王一家也被治了罪。但苏学士和双侠就此得罪了吕丞相,吕丞相气量狭小,处处予他们为难。后来在春俱的一次赈灾大案中,吕丞相借机想除掉苏学士。苏学士本来是为民请命,才得罪皇帝,这时候吕丞相落井下石,很快,苏学士就被治了死罪。这一回,却又是金将军保了他一条命,苏学士被贬为庶民,流放在兴烟镇。
但丞相至此仍是不甘,非要致人于死地,于是派大内高手前往剌杀。李杜双侠闻讯,亦前往相救。
可是,吕丞相爪牙遍布,避过一时,却不能避过一世。双侠就想起了新屿之主杨爷,于是送苏学士来到新屿避难。彼时虽然新屿与八部尚有交往,但毕竟一水相隔,而且除了交些赋税,也不十分受朝廷管辖,吕丞相虽然势力极大,却不能湛透进来,这样,苏学士在这里才安稳了下来。
后来双侠和金大将军也躲不过吕丞相的暗算,无奈逃入新屿,故人重逢,又都是相交于生死,自然亲切异常。五个人气味相投,越说越是一气,于是八拜之交,义结金兰,杨爷为表赤诚,将他的四件珍宝都送给了四位兄弟。新屿的乡亲也对这四人甚是敬仰,于是分为他们造了府第,后来与琼云舍合称五大宗家,以‘潭真五字’——‘忠、义、智、勇、信’论五兄弟的排行,分别是‘大忠李家’、‘大义杨家’、‘大智苏家’、‘大勇杜家’、‘大信金家’……”
“云伯伯,那天云伯母拿了块匾额给我看……”
“不错,正是我们在五大宗家的新门匾,因为您是姓‘洛’嘛!千年来,五大宗家的门牌也是因为覆水的姓氏更改而每三甲子换他一回。而随着后来多年的发展,大义家在未锥倍受尊重,逐渐地位高了起来,其他四宗家亦要听从指派,这是潜移默化来的,并非我们强求。就这样直到了天澈、中振年间……
同少爷所说的不错,那时候清政府无能对外,于民又是苛政如虎,新屿愿不受他们的管制,他们自也没办法。既然决裂,也就不愿再管别人的闲事。更何况他们来意不诚,表面上请六王出马,实则只是利用我们煞煞洋人的威风,好在外交上说话能响亮些。
那时候六王刚退了洋鬼子不久,新屿也是一片涂炭。接到请求后,落雨燃就找来这里的老人和其它四大宗家的老人及四王商確。结果是多数反对,理由是不愿为清政府办事。
但落雨燃晓之以大义,说此行一去,并不是为了清府,而是为了那边苦难的万民。如果说要他为清府办事,他死也不会干,但上天有好生之德,见那里人民水火,又怎么忍心不去帮上一帮。
大家为他的大义所动,到后来竟然也纷纷赞同,唯独一人是坚决反对,这人就是大智苏家的苏老太太。那时候苏老太太年近百岁,在这里威望甚高,她虽不同意,但也拗不过大义。
最后,落雨燃带了七千子弟,率五王直进八部。他们在新屿是一呼百应,可到了那边,可就没人拿他们当回事了。所幸他们为民而战,不久就得到了民众的支持。但那时候八国军力正盛,前者覆水在新屿得胜,非但天时地利人和,而且是洋人也不太以新屿为意;这一次八国强炮硬弩,再加上清府不给一兵一卒,这七千义师很快就只剩了四千。
后来落雨燃心灰意懒,就想率师回岛。可这时候,清府却迫于洋人的施压,对义师动起了枪炮,落雨燃一时被打了个猝不及防,在双方合力进攻下,无计可施。大智王苏龠前去和清府说理,却被清将胡尔蒲吊死在白黉镇城头。在八国和清府的合力打击下,落雨燃回天无力,在百柳林一场血战损兵两千。就要回到新屿时,又遭了埋伏,大忠王李再荣、大勇王杜放舍命相救,洛雨燃才得以逃脱。
等他回到新屿之后,只剩了大信王金远洋和祖上云相里的星点人马,而不久,大信王也因伤死去……”
听到这时的时候,我再不堪气愤,一拳打在桌子上,直把桌子打了个裂缝。云伯伯也是非常抑郁,颜姐、小风也各露愤色。
“这一件事对苏老太太触动极大,她听说自己的乖曾孙去救人反被吊死在白黉镇城头,一怒之下也不愿见落爷,率四大宗家隐去了,再也没有回来。
那时候战乱纷纷,她们这么一走,落爷自然放心不下,他先后派了十几批人四处打探四大宗家的下落,但结果总也是杳无音信……”
听到这里的时候,我们大家不约而同地叹一口气。
“少爷,在未锥一直有个习俗,那就是每逢未锥新主任位的正月十五,四大宗家就要把当年大义家杨爷所赠的四件宝物在琼灵塔前的四圣兽处祭上一祭,象征五大宗家团圆相守,不忘往日的恩义。眼下正月已至,这……”云伯伯说到这里的时候,眉头紧皱,“都是我办事不利,这么多年,也没办法将这件事办好……”
是啊,我第一年在任,现在年号都已经是“飞流”了,连团圆节都不能有个好的意头,自然不是一件好事了。说来也巧,大概我是第一个遇上这种麻烦事的覆水吧!
“云伯伯,这事怎么能怪你呢,这可是一百多年的旧帐了!”我安慰道。
“少爷,记得您问过我,为什么家里一直不见我的父辈,我一直没和您说。我的祖父与父亲,为了此事己经外出多年,他们走时曾立誓,寻不到四大宗家的下落,死也不会回来的……”云伯伯说到这的时候,两行热泪已经流了下来。
云伯伯在我心中,一直都是个干练坚强的人,纵是生死一线,也不会眨一眨眼,为我断臂的时候,仍谈笑自若,毫不为意。这时候见他两行热泪,我就知道了他心中的苦楚之深。
“云伯伯,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两位老人家找回来的。那奶奶和太奶奶呢?”
“祖母已去世多年,母亲是去年二月过世的……”云伯伯擦了擦泪说。
“哎——”我不由地叹口气。
几个人愁眉不展,显然是为此事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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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5-3 23:24
“云伯伯,事以至此,我们尽力而为就是了,别给自己太多负担!”
“嗯。”云伯伯点点头,“那……少爷也累了,早些休息吧!”
“好,云伯伯也好好休息下吧!”
我躺在床上,反复想着从前的事,心里也是满不高兴。小风抱臂在胸,苦想着事情的解决办法。
屋子里,静静的……
义字当头,当蹈死不悔。义的蓝与黑,虽在这个年代,已不值一哂,但在那个年代,却是一种震天的壮鼓,雄浑了多少成王败寇,豪迈了多少帝王将相……
忠。
站在时代的大风中,听,一把大刀正自青光冷闪。从远古的折戟之风沙中,缓缓刮来…………
一直闷闷不乐地呆了整整一个下午,这时已经是华灯初上。家里面仍是一派喜乐,对我们说的这一些事自然并不知道。
小风早不知道到哪里了,我从床上跳了下来,来到了妈妈的屋子里。妈妈剪完了一竹篮的灯花儿,正要再剪,见到我进来了,忙放下手中的活儿,“要吃饭了么?”
“大概吧。妈妈,我现在带馨妍出去玩,晚饭就不吃了。云伯母她们正忙着,我就不扰她们了。晚饭时候,你告诉大家我和馨妍不回来吃了。”
“不吃饭?那可不行!你不吃可不能不让我的宝贝女儿吃啊!你这小子,又不好好对待我的女儿了!”妈妈说着,装样子板起了脸,嘴角却还翘着。
“不敢,不敢。好妈妈,我是带她出去逛一逛晚街,外面很多小吃的,我保证给她吃的胖胖的回来。”我笑嘻嘻地说。
“那倒也不必,”妈妈微笑着说,“馨妍可爱美了,你把她吃肥了,她可不会答应!”
“您瞧您这母女俩,一个怕我不给吃饭,一个又怕吃多了发胖,真叫我好难作啊!”我仍在逗逗妈妈。
“那你是不是后悔了要我女儿呀!我还后悔把她交给你呢!”妈妈也微笑着说。
“不敢不敢,哪有?我欢喜还来不及呢!怎么敢……”
“好啦,别跟妈绊嘴了,快去吧。路上小心点儿!”妈妈的微笑里充满了慈爱。
正说着,馨妍从外面进来了。我和妈妈相识笑笑,也不说话,直拉着馨妍走出屋来。
和妈妈有说有笑,那是不愿意把心中的抑郁也传染给妈妈。如今天馨妍一起,却不禁又郁闷起来。
馨妍见我不高兴,轻轻地吻了一下,柔声问我为什么事不开心,我就把云伯伯给我讲的故事简短捷说地告诉了她,馨妍也叹一口气。
看这我闷闷不乐的样子,馨妍撅起小嘴,“大过年的,这像什么样子。你带我出来是要我和你一起叹气么?”
“不是,当然不是。我是想和你出来散散心。”我说,“在家里呆得太压抑了。”
“还是啊,听我的,不许再想这事了。先好好玩一会儿,好不容易你有空……”馨妍看着我,欢喜着微笑起来。
好美的人儿!
“好好,娘子有命,小生岂敢不从。”我笑笑,搀着她直向晚街深处走去。
这里的夜景显然没有城市里的艳丽,平日里家家户户都是天刚黑就闭门睡去了,只是在正月里以及各个大节,才出来热闹一番。今年是覆水新任,自然把个正月闹了个盛况空前。
敲锣打鼓,笛奏管鸣;舞狮走龙,飞星射火。身有绝技的,会变戏法儿的,养了猴儿,鸟儿的,戴着面具、傀儡演戏的,作玩物和美食的来供大家玩食的,齐出街头,再加上火树银花,彩灯高挂,把这里的晚街装点得好不热闹!
我拉着馨妍一路赏玩,心里也渐渐开朗起来。
这里的小吃虽不及城里的花式繁多,鲜艳勾人,却有着自然一种香甜。山好水好,生长出的东西也就很绿色。无论是糕饼水果,浆汁糖蜜,还是肉鱼野味,无不香味宜人,入口难舍。我们玩了一路,也吃了一路。馨妍油油的小嘴在灯火的映照下,越发的美艳。
走到一个窄巷的时候,一个老人缓缓地映入了我们的眼帘。他白发苍苍,形容枯槁,一看就知道是饱经风霜。和这里的老人有所不同的是,他从神情里显然露出了对这里的不熟悉,但说是不熟悉,又有一种似曾相识的亲切。看着看着,他不禁老泪横流……
当我见到这一位老人的时候,不自然有一种亲近感。这时候一个舞龙小队从他身前经过,隔开了我的视线。待龙队过去之后,老人已经不见了。
“馨妍,那个老人家呢?”我急道。
“刚才还在这……益,在那边……”馨妍指着西边的小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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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5-3 23:25
我急忙拉着馨妍,向来路走去。
“怎么了?”
“一会儿就知道了。”我拉着馨妍,追上了去。
老人虽然背了个大包袱,却仍然步履轻健。我们匆匆赶上,我在后面轻声说,“老人家——”
老人听到我叫他,转回了身。他目光如炬,显然眼力甚好,在我的身上打量了片刻之后,慌忙倒身下拜,“云氏不肖后人云百照拜见少爷……”
云爷爷还要说什么万福之类的话,我怎么能让他拜下去。我急忙搀起老爷子,“爷爷,自家人不必客气。这么多年您在外面受苦了!”
“百照身为云氏后人,理应作好这份内之事。”显然,老人家并不以这么些年的风霜为意,这时反而有了一丝不辱使命的豪迈。
街上的游人见到此情此景,都知道了我们两个人的身份,纷纷过来表示敬意。我笑着对各位说不必拘礼,老人家回来了,大家应该更加尽情地欢乐。
几个人主动过来要护送老人家回府,老人家要拒绝,却让我拦住了,“爷爷,和乡亲们多少年不见了,大家迎你一迎,可不能回绝啊!”
“是啊!,这么多年了,乡俗未改……乡俗未改啊……”爷爷说着,眼眶又湿了。
回到琼云舍后,整个府里都沸腾起来。云伯伯率着全家上上下下都跪在老父面前。街坊们见一家人喜聚天伦,不便多扰,各自散去了。
“好孩儿,起来吧!这么多年,你把未锥打点得井井有条,我和你爷爷都不在侧,你一人接了这么重的担子,可难为你了!”云爷爷泪光在眶里打转。
“不难不难,老父亲你在外面漂泊了这么多年,思家而不能归,处处奔波劳累,孩儿这点辛苦,又算得了什么!”云伯伯也几欲落泪。
“快起来,快起来。老大男儿,哭哭啼啼像个什么样子!”云爷爷将云伯伯扶了起来。
“来,音儿,小雷,来给爷爷磕头!”
云音和小雷紧忙上前两步,跪下磕了三个头。
云爷爷扶起了孙儿孙女,口中直念,“乖孩子。”
“阿爸,爷爷呢?”云伯伯问。
“哎——”云爷爷把背上的包袱恭恭敬敬地端在身前,交给了云伯伯。
云伯伯知道里面放的是祖父的骨灰,失声哭出来。
云伯母搀过了老爷子,一家人缓缓进了屋。云爷爷把父亲的骨灰盒放在正厅的小祠台上,云伯母递过了香烛,一家人前后三排,纷纷跪拜。
“来,馨妍,我们也给太爷爷磕头。”我拉过馨妍也给太爷爷磕了头,接着小风颜姐也跪拜。妈妈和云家干系不近,也在太爷爷前面恭恭敬敬地躹了三躬。
云伯伯把妈妈、馨妍,小风,颜姐一一给云爷爷介绍过,最后我把赤鳞叫来,也给云爷爷介绍一番。
云爷爷笑着说,“好,好。少爷果然好天缘,有这么几位相助,自然是无往不利。”
“没什么利不利的,只要爷爷回来,我们一家人安安乐乐的,未锥的万民也安安乐乐的,就什么都好了。”我笑着说。
“哎……当年四宗家出走,落爷曾多次出寻,一直没有结果。二十年前,父亲和我知道覆水将临,倘若没有四件圣宝作祭,定然坏了这千年了法则。身为云家后人,怎能安下心来。先父性情火暴,也不容多说,就带了我四处探寻四宗家的下落去了……”
云伯母端上一碗热茶,爷爷将他放在手边接着说,“我父子俩先在未锥走了一来回,毫无音讯,之后便离乡背景,到城里去了。这么多年挨村挨镇地查询,刚刚有眉目的时候,老父亲因病却故去了。我草草打点了父亲的后事,继续找寻。终于……”,爷爷望望远方,“皇天不负苦心人,我终于在春俱找到了他们的下落……”
“阿爸,您是说,您已经找到了四宗家的下落?!”云伯伯兴奋地说,他知道,只有这件事,才算是能令其父真正开心起来的事。
“嗯。这四家也藏得忒也偏了。如果不是有个好心的人救了我一命,恰巧在他们镇上,我还真不能找到。”云爷爷说到此处时,脸上又洋溢着一种沧桑之后的欢喜。
“那真是太好了!”云伯伯兴高采烈起来,之前的种种压抑,就在这时一扫空。
云雷这时候吐吐舌头,把他之前离家出走,去给葱儿觅药的事也对爷爷说了,云爷爷摸摸孙儿的脑袋,“哈哈,这个离家出走,难道是我云家的门风不成?”
几个人都笑了,笑容之中,略带了苦涩。
“爷爷,您吃些饭早些休息去吧。”我说,“奔走了这么长时间,一定很累了!”
“也好,我吃些东西早早睡上一觉,明天带公子去找四宗家。”云爷爷脸上浮现出一丝会心的笑意。
“阿爸,还是让我去吧,您刚回来……”云伯伯忙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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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5-3 23:26
“不成,那地方你不熟,再者,我已经把四宗家的境况打探明白了,在少爷旁边也好有个提示。”云爷爷语气坚决,不容云伯伯再说什么。
事不宜迟,第二天一早,云爷爷就带了我、小风、颜姐和赤鳞向“云飞镇”走来。
一路上,爷爷不时地和我解说,言语间自然也就流露出了这一路上的种种艰辛。
云——飞——,难道当初苏老太太就真得要永远飞出云灵庄么?我心想。
云爷爷说,虽然都是离乡背井,但四家在态度上颇有不同。当年大忠李家归心最切,而且过了这么多少年,对大义家的怀念也不曾泯灭。所以要想收回四家,应该先从大忠家入手。
大忠家多少代以来,同云家一样,都是单传。现在只剩了一个二十五岁的独子,在云飞镇东砂庄开了一间武馆,名曰“振强武道馆”。
说起振强,我的心里登时冲起一股热血。
我们跟着爷爷穿街过巷,来到了一个极偏僻的所在,几间木屋子,都已是年长日久了。中间的一个略大,上面挂着上个大匾,上书“振强武道馆”五个大字,笔走龙蛇,飞扬挺拔。几个屋子的外面,立着一些单、双杠,木人桩,吊了一些沙包,都是极其的简陋。
屋子里,一个人正在说话,声音洪亮,显得英华正盛。
我缓缓地推开了正屋的门,里面稀稀落落地盘坐着三排人,大约有二十多个,三排人的前面,立着一个人,身材和我相若,都是中等个头。他浓眉大眼,虎虎生威,说话时自然流落出一种霸气,不用问,一定是这里的馆主——李承道。
这个人见了我,两只眼睛电一般射来,竟然带了一种慑人的气势。
振强!只有他才可能有这么慑人的眼神,没想到,他也有!
“你们来了!”李承道话语中充斥着强烈敌意。
“嗯。”我满心的不高兴,就算是来跟你们叙叙旧情,也不至于横眉冷对吧!
“好,动手吧!”李承道喝一声道。
“动手?”小风惊疑道。
李承道目视着我们良久,“不会有错的,一老、一女,可是你们又没有杀气。你们,不是来踢馆的么?”
“踢馆?”我和小风同时道。
正在这时,小风一把将我推开,赤鳞将爷爷抱在一边,颜姐也早退在一边。只听背后的门“咔嚓”一声响,门板被踢了个稀烂,一个大汉冲了进来。
紧接着,四五个人随在他后面,也大踏步走了进来。他们的背后,黑压压一片,人数尚在百外。
一个和我年纪相若的人,双目狭长,染一头黑白相间的头发,从队列当中走在了前面,看看我们,不屑地笑了笑,“馆主先生请来帮手了?”
“我不认识他们。”李承道看了我们一眼,敌意已经消了大半。
“不管你认不认识,就算你请来了再多的人,我们也不惧。”那个黑白头仍上轻蔑地说。
“苏聿,你也太自信了吧!”李承道也微笑着说。
云爷爷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突然“咦”了一声,我看看他,云爷爷示意我静观其变,先莫插手。
“自信来自实力,有实力就自然有自信。我可不像你,有了几招三角猫的功夫,就敢在云飞开宗立馆。”苏聿仍是笑着说,“你学得那两下子,早已经过时了。李—振—强—,那个时代已经一去不返了。”
他说完这话的时候,那个大汉突然从他身后走到了前面,伸出一只大手,捏紧了拳头竖起拇指,然后将拇指倒数,轻蔑地说了声,“哼!李振强!”
李承道咬咬牙,拳头格格地响。他的那些弟子一个个也怒意大增,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苏聿的背后,一个小个子钻出来,刚才在苏聿身后,谁也没有注意到他,这时候到了苏聿身前,才看出他碧眼金发,原来不是这里的人。
小个子直向李承道走过去,口中叽叽咕咕也不知说得什么,不过从语气上绝不是什么好词。
李承道的一个门徒不堪折辱,一跃上前,一个狠狠地侧踢直向先胸前削去。
小个子毫不慌乱,也不闪避,就在那只脚踢到他前胸时,一记锥拳闪快地在他脚心扎去,听得一声骨节的脆响,李承道的门徒被这一记打中,显然脚骨断裂。等他后退两步时,那只脚再也站不稳,狠狠地摔在地上。
“JEANCHIANGKUNGFU?HAHA~~~”小个子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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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5-3 23:26
这时候,另一个红发弟子大喝一声,一脚直飞出来。待到小个子再用锥拳击他的足心的时候,他的脚突然回收,直踢小个子的手腕,这一下变化其快,但小个子变化更快,他早已经窥出门径,变拳为爪,直拿来人的脚腕。他一抓得手,迅速将红发弟子回拉。红发地子趁他的拉劲,飞起另只脚直踏他的前胸。小个子身子猛地下潜,搀臂一扭,咔叭一声,把手中的那只脚的腕骨扭断了。
这一来一回,速度快如闪电,李承道虽看破个中的巧妙,却也不及上前抢救!
“呵!看人家交出来的弟子,个个骨质精奇,都是一等一的练武好手啊!”苏聿嘲笑道。
李承道也不管他的讥笑,将两个弟子拉在一边,说一声“忍一下!”,咔咔几声,扶正了两人的骨折处。那两个弟子强忍痛楚,豆粒大的汗珠滚落下来。
“痛就叫出来,没关系!”李承道对两人说。
但那两人不堪侮辱,死也不吭一声。李承道点点头,转身对一名弟子说道,“大脚,从后门出去,叫辆车来把他们送到医院去。”
大脚知道自己新入馆不久,一会儿打起来一定会成了累赘。他原来是为了振强而来求艺的,这一次能为振强的荣誉而战,自然死也心甘。可师父要他先避开,于是,他的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哀求师父留下他的神情。这一点,李承道自然明白,可是他更明白,眼下这一战,死伤定然不小,大脚身体瘦弱,一定不能抵受。
大脚看师父并无改口之意,失望地点点头。他咬咬牙,穿过屋后的回廊,从后门出去了。
小个子见好不收,直向李承道逼来。
“师父!”一名弟子向李承道躹一个躬。
“嗯,小心点。”李承道点点头。
那么弟子得到师父的许可,才缓缓走到小个子的面前,他虽然是恼怒,但面色上仍显得很冷静,小有一番宗师的气度。
“大师兄加油!”
“狠狠打!打死他!”
门人纷纷给这位大师兄鼓气。
大师兄横眉冷对,摆好站桩,离小个子有步半之遥。
小个子抱臂斜立,满脸的不屑。
大师兄一个鞭腿扫出,小个子身向后一闪。鞭腿与扫腿不同,在空中都有一滞,大师兄一扫不着,迅速改为一个挂腿。小个子一个转身,却已经欺进他腿根。
大师兄知道他就不是肘击就是抱腿摔,忙将挂腿回勾,同时另一只脚用力踏出。小个子偷袭不成,变招也来不及,一个翻滚滚出两步之外。
旁边的助威之声,就在这一来一回之间,再也响不起来了。懂些门道的人都能看出来,刚才小个子太过托大,下手颇有些有不经意。如果他再施擒拿,大师兄多半要吃大亏了。
大师兄自然明白自己的斤两,就在这一招间,他己经知道自己的速度实在是相形见拙。他活动活动双腿,开始计较对策。
小个子起身后,一晃肩,两只手直绰过来。大师兄起腿就踢,小个子一个两手回收,已成环抱之形,显然要拿住大师兄的腿了。
他们的一来一往我都看得清清楚楚,那个大师兄的腿这时候已经在小个子的掌握之中,如无意外,那是要任由小个子摆布了。
意外果然是有的,大师兄踢出右腿之后,左脚却滑倒在地,直向小个子的下盘攻出。
小个子拿住了大师兄的腿,同时也被对手踢倒了。两个人同时倒下,大师兄被拿住的腿猛一挣,曲膝向小个子磕去,小个子将一只手在那膝上一垫,落地同时,双脚点地,一个侧翻,两只脚直向大师兄面门、咽喉踩去。大师兄忙举臂格挡,我和小风以及李承道同时喊了一声“不好!”
小个子灵巧得很,他脚被挡住,应变奇快,迅速双腿就是一盘,已经将大师兄的臂夹在腿中。
我知道事情不好,急欲出手相救,一只突然搭在我的肩上,我回头看时,是爷爷。
他缓缓摇摇头,表情很古怪,但意思明确,是不要我帮忙。
这时小个子双腿一扭,咔叭一声,大师兄手臂猛地一扭。幸亏他反应也快,这一下只是脱臼,尚没有折断。
小个子再欲加力时,背后恶风不善,他一个翻滚滚出好远,回头看时,李承道已经将大弟子扶起来。
“来!”他抓住弟子的手臂猛地一甩,然后再用力一推,大师兄的手臂已经又重新接好。
“师父,我……”大师兄垂头丧气,显然是对自己失望至极。
“不要紧,你想法很好,可功夫还不到。再好好练过就是了。”李承道拍拍他的肩,叫他下去了。
“哈哈,功夫不到!徒弟如此,其师未必如何。李承道,识相得赶快把馆子交出来,滚出云飞镇!”苏聿不疾不徐地说,“什么振强振不强,都他妈的是骗人的东西,别拿出来招摇撞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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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5-3 23:27
“如果说愿赌服输,我们败了,我功夫不济,那也没什么说的,自然没有颜面再在云飞镇立足。可是你一再侮辱振强,就算今天死在这里,我也不会放过你!”
李承道怒了,一只拳狠狠地抖了一抖,伸出一根食指直指小个子,示意他上前应战…………
一双电目,见之胆寒。一声厉咤,闻之心惊。他拳脚如闪电,身影似鬼魅。在他面前,无论多么高大的人,都显得那么渺小;无论多么灵话的人,都会显得那么笨拙。再凶狠的攻击,再聪明的战术,总会变得像个孩子一样可笑,一样荒唐。有一天,那一刻,你真正成为李振强的对手时,当你用尽一切手段,都变得徒劳,你猛然间就会有这一种和前面人同样的觉悟,我是不是站在了魔鬼的面前?!!!
你应该躬身反问一下:我怎样才能忠实地表达出自己呢?当你一击的一刹那间......你的身心应该全部贯注在这一击之中。——李小龙……
小个子满不在乎地上前,垂手斜步,空门大开,对这个馆主毫不放在眼里,全身上下都带着一种轻蔑。
“A~TA——”李承道一声厉叫,一拳结结实实地打在他的胸口,小个子反应不及,登登退后几步,才勉强站定。他自恃迅速灵动,对这一攻击竟然无力闪避!
李承道拳脚不停,右脚一记侧踢飞出。小个子滑步闪开,李承道左手直拳攻上,小个子又是一让,用左手抓住了李承道的左腕,同时右手平推,直向李承道左肘猛拍。又是个反关节动作,这一下子要是拍中了,李承道的一只左臂就要被折断了。
小个子手法其快,这时候一被他抓中,定是挣不脱了。小个子的脸上露出一丝狞笑,意思是志在必得了。
就在他的手拍到李承道左肘的前一刹,李承道的右手突然从左肘下面探出来,接过小个子的右手,然后两手在胸前平摆,这时候小个子的两只手腕却反被他抓住了,左上右下,交叠在他的面前。
李承道双手一个逆旋,要用小个子的右臂折断他的左臂。小个子双手被制,只好趁势一个翻身,双脚向李承道的头扫去。李承道好像是早和他商量好了套路一般,一低身早已经闪过了这一攻击,双臂灌劲,狠狠地把小个子摔了下去,双手却仍牢牢地钳着他的双手。
这时候小个子趴在地上,再作动作也来不及。
“我打~~~”
一声怪叫响起,是振强当年经典的叫声。咔叭一声响起,小个子的左臂已断。李承道手握他的右臂,用脚在他肩胛双是一踏,小个子的右臂亦断。
这一来一回,是惊心动魄的很了,却也只持续了不动五、六秒。之前飞扬跋扈那一群来人,这时候大气竟也不敢出了。
那一声厉叫,加上闪电一般的招式,将一个活生生的李振强置身于这屋中。在他的斗气充斥,一股慑人的气魄直压过来,压得叫人喘息都显得无比困难。
小个子得意的双手被折,怒不可遏。他站起了身子,一只脚直踢过来,李承道略一后闪,待他脚落地时,一脚已经将它勾住。“WO~DA——”小个子的膝盖被重重一踏,一条腿也废掉了。
李承道在他脑门上一推,小个子朝苏聿直飞了去。苏聿显是被李承道的气势所慑,一时竟没有闪避。小个子靠在了他的身上,唯一一条好腿也站立不稳,重重跌在地上。
两个人的搏斗是速度上对决,小个子万没想到,李承道的爆发力已经远远地超出了他的承受能力。
有一句话说得很对,无论攻守,唯快不破。李振强生前说过,出手一定要快、要准、要狠。他把“快”字放在第一位,也足见其重要性了。
其实我在初高中,也曾好好地研究过振强,他也是我的偶像。不过我天生体质很弱,虽然看了很多论著,但身体不到,始终不能有什么大的杀伤力。再加上我生性随和,不愿与人争斗,也就没什么机会练习。覆水的特性产生以后,我的身体发生了很大变化,最显著的就是体内有一股汹涌如潮的力量,虽然我尚不能发挥得很好。在常爷爷有意识地训练过我的速度、反应和感官之后,之前看过得种种“空头理论”这时候就成了个宝库,在我不断的实战中得到了映证。因为我快,所以不怕范错误,唯快不破嘛!所以渐渐地,我的手法越发简练、实用。虽然较李承道还有差距,但我自信这个差距已经不大。
激烈的打斗声把我从遐想中拉了回来,回神看时,一个双臂奇长的人正在和李承道过手。
他弓背变腰,宛若一个长臂猿,却又远比猿猴要长得粗壮。他手脚齐施,或以手代脚,或以脚带手,手脚配合的天花乱坠,毫无狭隙。李承道一时也不冒进,口中轻咤,每每侧步移开。
就在长臂以手拄地,两脚向下挂踢的时候,李承道又一声厉喝,一个后扫腿将他撂倒在地。这一击仍是迅若闪电,就好像提前知道长臂的动作一般。长臂倒地同时,立刻换手为脚,斜斜站在一边,他将腰一矮,一个空翻,两只脚又狠狠踢来。李承道一个滚翻,倒身在地,已避过他这一击,同时将右脚一伸,正伸在长臂下落的裆间。
长臂捂着下体,迅速退在一边。李承道见他并不像什么恶人,好像是纯冲着和自己打一架而来,也就不再为难他。
在两个人交手时,那个刚才像振强倒竖拇指的大汉,已经走到了屋子正墙,李承道的弟子们慑于他的身强力猛,正在一步步退后。
突然大汉猛身前一蹿,单手提起一名弟子,直向墙上抛去。那墙上挂着振强的画像,被那名弟子一撞,呼地落了下来。
大汉见挂像和弟子同时落下来,甩起一脚,直身那弟子的小腹踏去,那弟子不堪这一重踏,一口血喷出来,登时晕了过去。他的后背靠着挂像,被这猛地一撞,挂像的像框玻璃都被挤碎了。
我握紧了拳头,再不能容忍他辱毁振强,正要冲上去,李承道已经飞起一脚踢在他的左臂。大汉向右晃出几步,跟没事一样重新站定了身子。
李承道扶起受伤的弟子,将他放在墙缘。然后平端起振强的挂像,一丝愧意从脸上浮出来,但很快的这一丝愧意就变成了不可遏制的怒火。
大屋里顿地鸦雀无声,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两个人的身上,关注着李承道如何去对付这个身高比他高出一头半,体重几乎相当于他一倍的大汉。
李承道厉吼一声,一脚已经踏在了大汉小腹上。大汗也吼一声,他纹丝不动,却把李承道反震出了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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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5-3 23:28
李承道身未站稳,大汉一拳已经迎面呼啸而去。他忙一个闪头,那拳打在了墙壁上,一道水泥墙居然被打出了个大洞,灰屑狂溅。李承道躲闪同时,右脚飞起,一个横腿正踢中大汉的肋间,可仍是石沉大海,大汉也仍是好端端站在原地,两只如锤的铁拳一个“双风贯耳”,直击李承道的双耳及太阳穴。
李承道猛地把腰下扎,两只手在大汉的双手手背用力一拍,所渭借力打力,大汉双拳互击,痛得叫一声出来。
李承道知道近身搏斗对自己不利,一个侧滑接一个垫步远远地站开一边。
大汉大吼一声,直向李承道撞去,李承道静待其来,等大汉到了身前,一声厉叫俯在地上,伸脚一踏,大汉被他突然一绊,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上。他身形肿大,摔得也就大有声势,整个地面都被他震地嗡嗡作响。大汉甩甩脑袋,慢慢地爬起,李承道不趁其危,静候他起身。
大汉爬起来时,已经狂怒起来,他抡一抡胳膊,又直扑过来。由于他吃过刚才的亏,所以这次下盘放低,以防被绊倒。
李承道一个九十度斜插闪开他的猛击,同时一个翻身,飞起一脚重重踢在大汉的面门上。这一脚狠狠地踢在大汉的鼻骨上,鼻骨上人面部上较脆弱的部位,李承道这一脚力量更是非同寻常,再加上大汉狂冲向前,两道大力的合击下,他的鼻骨是必断无疑了。
果然,这一招过后,大汉的鼻子里鲜血狂涌,他也不擦抹,怒吼一声,抓起一名弟子狠狠向李承道抛去。李承道接过了弟子,却被大汉一并将两人踢倒。大汉踢倒了两人,仍不罢手,从旁边拽过满盛着拳套脚靶的铁筐,狠狠地向两人砸来。
李承道忙推开弟子,一个翻身也躲过了这一砸,电光火石之间,一脚踩在了大汉的臂上,他借力一跃,又一声怪叫,一个飞膝直插大汉的面门,仍是冲着大汉的鼻梁攻去。
大汉反应不慢,一拳朝李承道胯骨打来,李承道将右腿横摆,欲拔开来拳,左腿仍朝着大汉的鼻梁撞去。两人同时相击,李承道被拳打在右腿上,登时如风筝断线,斜飞了出去。大汉捂了鼻子,嗷嗷大叫起来。
李承道落地又起,一记后手直拳暴出,大汉也恼怒至极,也是一记直拳挺上。两个人拳头对击,那大汉身强力猛,李承道是要吃大亏了。
我看这两个人的气势,谁敢没有变招的意思,心里不禁对李承道充满焦虑。
“咔嚓——”一个人的手臂被拳劲震断了,不是李承道,却是那个大汉!
全场惧惊,大家张大了嘴巴足足十秒中仍没有回过味来。可是李承道却没有停手,他两只手拿住这一条断臂迅速滑到大汉背后,猛地一提。大汉手臂吃痛,只能俯下身去。李承道借力扫踢他的脚腕,大汉又一次重重跌在地上。
他右手被拿,左手向后疯扫,李承道又出一脚,咔的一声,他左手的腕骨也被踢折了。
大汉哇哇大叫,双腿还在挣扎,他将一个拳套踢飞了出去,正打在李承道放在墙缘的振强的挂像上。
本来李承道是要罢手了,见到振强的挂像后又忍不住怒火中烧,他端过了挂像,提起大汉的脑袋,掰出挂像框上面的玻璃,一片片塞进大汉的口中。
“给我记住,振强是不容侮辱的。记住这次吃玻璃的滋味!”他缓缓地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出来,宛如当年振强在电影里的表演,简直就是一个话生生的振强!
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突然,李承道手中的玻璃一下子插进了他的掌心,跟着,像框里的碎玻璃一片片飞起,电快地扎满了李承道的全身,都是入肉近有寸深。李承道鲜血疯流,痛苦之下,一双眼前狠狠地向我们扫视而来。
“百鬼,你果然在这里!”颜姐大声喊道。
什么,琴骨也在这里?
我向苏聿一伙人看去,一个枯瘦的老头身后,一个身材苗条的人走了出来,她揭开了连衣的大黑帽子,露出一张略显苍白的脸,不是琴骨又是谁!
“怪不得士心说今天来一定不顺利,会有旁人插手此事,而且很可能这个人就是洛益,果然没有错。洛益,我明知道不顺利,还是冒险为你来了,你最近有没有想念我?”她媚目斜睨,若含深情地向我望来。
我避开了她的目光,径直走到李承道的面前,“你一定是中了他的邪术,我先帮你拔出玻璃。”
“麻烦你了。”李承道微笑说。
“你不把我当敌人,我很高兴。”我一边说,一边拔下玻璃,李承道的门徒这才从刚才的惊恐中回过神来,赶忙拿出了医药箱。
我脱下了李承道的衣衫,将他的伤口上了白药,然后用纱布裹好。他忍痛站了起来,仍是威风凛凛地站在场中。
他当然没有什么不应该威风的,力挫众高手,为李振强赢回了荣誉,在这个场中,他却是第一,堂堂正正的第一!
琴骨见我不理她,脸上似乎不高兴起来,“人家大老远来,就是为了看你一眼,怎么连句话都不说!”
“琴骨,是陈士心让你们来为难这个武道馆的?”我问道。
“什么为难不为难的,都已经和你说了,是为了看你来的。”琴骨娇柔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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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5-3 23:29
“你少来了!到底为什么?!这只是个小小的武道馆,于勾陈并没有什么威胁吧!”我对陈士心越发地反感了。
“哼……多年不在,没想到振强早已经死了。当年的英勇,也不复存在了。这个小小的武道馆,又怎能及得上当年的风光?!!!”刚才在琴骨身前的老者缓缓说道。
“老大爷多年不在,是去哪里了?”小风问他。
“海外漂泊,杀人放火……”老人两只眼睛发直,恍然失神,好像在回忆曾经刀光剑影的日子。
“哦,原来大爷是海龟(归)啊!”小风笑着说。
老爷子一听勃然大怒,喝问道:“你说什么?!”
“海归嘛!海外归来的简称啊,有什么不对?”小风呵呵着说。
“毛头小子,胡乱撒野,你知道我是谁么?”老爷子说。
“你是东青龙堂马爷吧!”我说,“海外悬赏百万,要你的人头呢!”
马爷被我看破身份,当下就是一惊,但很快又平静了下来,“是陈哥和你说过吧!”
“你们勾陈来这里,到底什么企图?”
“没什么,这边山好水好,勾陈想把这些打打杀杀的地方,改作大浴沲。少些人舞刀弄枪的,社会自然也会平静些嘛!”
李承道看看苏聿,恨恨地说:“苏聿,没想到你竟然作了勾陈的走狗!”
“我可不在乎是不是狗,我只关心你走不走。”苏聿仍是不动怒,他将话就话,反骂到了李承道身上。
李承道看看我们几个,又看看后面的一百多杀手,知道这事绝不能善罢干休。他对我说:“这位兄弟,我知道你的好意,但也不用为我们犯险了。今天这个武道馆逃不过大劫,你们还是走吧!”
“哼,你也太小看人了。”我微笑着说,“振强也是我的偶像,今天有人要来踢他的馆,我怎么能袖手不顾!”
李承道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神中流露出了无限的友意。
“人要是没有信仰,那和咸鱼还有什么分别!但有了信仰不去坚持,却连咸鱼都比不上了。我不是为了帮你,我只是要坚持自己的信仰!”我坚决地说。
李承道赞许地望了我一眼,“有生之年,能交到你这样一个知己,倒是死也不枉了。好,今天你我就并肩作战!”他拉了拉怀里的纱布,绷了绷拳头。
他的弟子见师父如此,怯意陡去,豪气顿生,一个个也奋勇地挺身站在我们后边。
小风脚在地上一点,人已经飘在我们面前,李承道被他的速度吓得一惊,颜姐和云爷爷也走了过来。
小风将眉月刃在手中颠了颠,眼睛直向琴骨望去。
琴骨看了看小风手中的匕首,又望望颜姐,一双眸子转了几转,对我说:“洛益,你对我无情,我可不对你无义!今天我看着你的面子,不予这里为难,不过我也不能空着手回去和士心交待。我看这样吧,照你们武术的规矩,咱们订立个擂台,每方出五人,三天后在‘南舞龙道场’打一擂,占三为胜。你们赢了,我们就不为难你,我们赢了,你们可要交出武道馆,你看怎么样?”
我看看爷爷,又看看李承道,我不想让爷爷在这里涉险,李承道也不愿门徒死在武馆,两个人点头示意同意此举。
“好吧,就这么办!”我说。
“哼,瞧你多没良心,人家处处照顾你,你却一点也不懂得温柔些!”琴骨媚态百生,身后的多名弟子都有些痴了。
谁说不是呢!要不是我知道,面前这个美人儿,就是那个杀人不溅血,吃人不吐骨头的百鬼,恐怕早也抵挡不住她的媚惑了。
“还有一事要事先说好,到时候比武论擂,我不用灵力,你也不能使出身体里任何一点覆水的异能!总之是要公平的比试就好了。”琴骨仍是千娇百媚地说。
“这个再好也没有了!”我笑笑。
“好啦,啰嗦完了,你们也该走了吧1小风说道。
“你呀,这么长时间不见,还是那么会使坏!”琴骨愠道,她这微微一颦,竟然也艳靥生花,美不胜收,她转过脸对马爷笑笑,“马爷,我们回去吧。”
马爷身高权重,竟也毫不反对,说一声“好”,命人退了出去。显然他是已经尝过琴骨的厉害,或是受过陈士心的交待。
一帮人散退之后,李承道重重地坐在地上,他刚才身中玻璃刀,一直在强撑着,这时候强敌已退,再也支持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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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5-3 23:30
“你怎么样?”我说。
“还好。我听那个女的说,你是……是……覆水?”李承道惊异地看着我。
“是,我从未锥来的。”我实话实说。
“哦。”李承道点点头,望着远处,不说话了。
“大家好好整理一下吧,我有事要和客人说。”李承道忽道,他站起了身子,微笑着对我说,“请跟我来吧。”
说完就带着我,推开后门,向后院走去……
保持空灵之心,无形,无法,就像水一样。水倒入杯中就成了杯子的形状,倒入瓶中就成为瓶子的形状,倒入茶壶中就成为茶壶的形状。而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像水一样吧,我的朋友。——李小龙
高水流水,翠竹留荫。绵绵无力,轻轻无骨。如水凭风,浪里翻云,风平浪静,水映竹林……
听琴……
我们绕过了长长的回廊,同李承道来到一间小屋子,这个屋子只有一扇窄窗,所以光线很差,里面的一盏紫灯,发出了幽幽的光,将整个屋子的气氛染得颇是神秘。
李承道请我们在一个地桌旁盘腿坐下,伸手从后面的高桌子上拿下来个茶壶和一些茶杯,他泡上了茶,才坐在了桌沿,看看我们,他缓缓地说:“几位一定在奇怪我为什么要带你们来这里吧?”
“是啊?不知道为什么会把这间屋子的格调弄成这个样子?”我问。
“这是祖上传下来的。我平常时不时地也到这个屋子里自省,静下心来想想事情。黑暗,才容易让自己走入内心底深处!”李承道看看我,又笑笑说,“这一间屋子里面,放着家里的祖传圣物,因那对圣物已经年深日久了,所以要保持深润,而且要避光。”
“哦?是不是当年大义家杨爷……”云爷爷颇有些激动地说。
“没有错,就是它,是一张古琴。”
“古琴?”我怎么也不会想到,那件圣宝是一张琴。
“爷爷生前曾对我说过,说那一张琴,弹起来的时候,能够静下人的心神,无论你多么烦躁,听到琴音已后,都能静得像水一样。”
“这也算是圣宝?琴弹得好,似乎都能办到吧!”小风不解地说。
“我那时候年幼,爷爷说起的话,自然也就浅显。你们知道为什么这次勾陈要来为难我么?”李承道望望那盏紫灯说。
“我正想知道呢,你说说看。”
“我先给你们说一段故事吧。四十多年前,有个年轻人穷困潦倒,爷爷见他可怜就收容他在我们的家里,这纯是一番善心,从没想到能得到什么报答。谁知道这人,就是后来的振强。他在这里研究了我们家传的拳法,并将他发扬、改进,在这基础上又融合了世界上多国的精华拳理,创出了‘振强拳道’。爷爷本就是好武之人,见他武功神妙,不禁心驰神往,虽然大了振强十来岁,但还是请他收作了徒弟。振强推让了好几次,爷爷执意要拜师,他也就无法拒绝,从此‘振强拳道馆’就正式成立了。
后来,振强打翻了这里当时最有名的一个武师,这个拳道馆就在这里有了盛名,远近各地的年轻人都来这里投师学艺,那时的拳道馆好不风光!再到后来,振强拍了几部电影,更是举世闻名。
正当他意气风发,要将振强拳道遍播世界的时候,却在他的一个绯闻女友家中暴死……”李承道说到这里的时候,深深地叹口气,“振强虽然死了,但他毕露的锋芒却丝毫没有减弱,他生前经营的这家拳道馆,仍然是众人一心向往的地方。
事情在父亲年轻的时候改变了,他三十多岁的时候,有了一个泰国人来向他挑战,这一战就是在现代搏击史上最神秘的一战。父亲当年身手相当好,曾经在世界各大赛事上取得骄人成绩,而那个泰国人曾连获八届拳王,来头也很是不小。双方订下擂台,由于顾忌很多社会上的问题,这一战在泰国秘密进行。
我本以为父亲稳操胜券,可是父亲却是身受重伤着回来的。父亲回来就说他败了,而且是大败。其实他当时并不知道,他这一败完全是中了计,那一战他虽然败了,却是受了陷害。具体原因,恕我不便在这里透露了。从此之后,父亲一蹶不振,不久就去世了……所以现在,这家拳馆也就没落下来。
勾陈想到春俱扩张,已经将云飞镇划入了版图。这家武馆是东砂庄的图腾级标志,他自然不能放过。打垮了武馆,就像是打倒了这里的反对气势。所以他们对这里下手,是志在必得。
他们还有第二个目的,那就是我们家传的圣物——鲤鱼琴了。”
“鲤鱼琴?”
“没错,听说勾陈有个女的,是个怪物,也不知道范了什么病,总是心神不宁,所以需要鲤鱼琴的平抚。”李承道皱皱眉说,“我虽然不知道这琴到底予她有什么好处,但这琴是家传的至物,我怎么也不能答应给他,其实这琴虽然在这个屋子里,但我也不知道它到底放在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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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5-3 23:30
我、爷爷、小风和颜姐互相望望,眼神交流了一下。
颜姐说:“百鬼琴骨有个骨怪的皮囊,能容纳上百个人的灵魂。她在融合这百灵时,受了洛益的惊吓,走失了一个灵魂不说,还因此而走火入魔。所以再次融灵的时候,就会因为之前的惊吓而心神狂躁,陈士心一定是算出了这里有这么一个宝物可以治她这个病,所以要她到此来取。”
“哦,是这么回事……我才知道,你是叫作‘洛益’,我叫作李承道!”李承道冲我笑笑。
“我一早就知道,”我笑笑,“现在弄成这个样子,你有什么打算?”
“硬着头皮也要上了,为了振强!”
“好的,我们留下来帮你!”我说。
“可是,少爷……”云爷爷对我说。
“什么事,爷爷?”
“这个我知道,因为苏聿是大智苏家的人,爷爷不想因为帮我们,而绝断了和他们之间的关系!”李承道说。
“不错。当年离镇出走,就是苏家带头,苏家本来就和我们有嫌隙,这一次我怕是结怨更深,到时候他们家的圣宝就不好借了!”云爷爷说。
原来苏聿是大智苏家的人,这一下,事情还真的有点棘手。
“爷爷,我看苏聿不像是硬要和我作对,他多半时屈于勾陈的势力,无奈之下,才来到这里闹事的!您说要借宝?借我们的宝物么?”李承道说。
“是……”爷爷慢慢地把新任覆水正月十五大祭地事告诉了李承道。
李承道听完,从茶壶里斟出热茶,给我们倒上,他想了一阵,缓缓地说,“祖上从未锥出走,其实心里是老大的不愿,这么多年,因为此事,李家的人性格上都变得阴沉了许多。今天能见到未锥的大义宗主,也是喜事一件。我尽力帮您找找好了,如果能找到,一定借给你们,如果要我作主的话,送你也可以。”
“这样真是太好了!”我高兴地说。
“至于擂台的事,我知道你的好意,可为了大祭,你也不能公然与大智家为敌。我看这件事,你们还是不要插手了吧!”
“双方各出五人,占三为胜,你现在有人选么?”小风问他。
“这个……”李承道面露难色。
“恕我直言,你那些徒弟绝对没有赢的把握,你一个人,就算能胜上一阵,可还有四阵,怎么打?何况你也是有伤在身!”
李承道皱了皱眉,“这个,总会有办法的吧!”
“我看这件事,我们还是好好地想想吧。”我说,“走,出去看看你那些受伤的徒弟怎么样了。”
李承道知道再说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了,我这么一说,他的脸上自然地流露出了对弟子的担心,于是我们匆匆地出了屋子,由他的一名弟子带着,去附近的一家小医院看望他的弟子。
那个大师兄上了些药,已经没什么大事了。几个弟子都受伤不轻,每个人也都有或轻或重的骨折。有一个弟子骨折严重,这辈子是无法再打拳了。
李承道把拳头捏得格格作响,显然是非常气怒。
“你受伤也轻,让大夫好好给你看看吧!”我说。
“小伤不碍事!”李承道答道。
李承道嘱咐弟子好好休息,随后带我们出了医院。
“我看我们还是有必要到大智家去一趟,把事情说明白才好!”我对李承道说。
“嗯,我也这么想。”云爷爷说。
“那好吧,这样的话,我回家给你找找圣宝,你们回来的话,我随时欢迎!”李承道拍拍我的肩膀。
“好!你保重!”我也拍拍他的肩膀。
大智家在南柳庄经营一家大企业,是个旅游业性质的公司。春俱这边风景甚佳,一年四季如春,加之地形也是复杂,种种奇景,更是引人入胜。所以一年四季,这里都是游客不断。现在正值春节,到这里游玩的人就更加地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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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5-3 23:31
云飞镇处在深冶和春俱的边界处,因为大半地域都在春俱内。所以划作了春俱的地界。这里虽不如春俱中部、南部那么春色宜人,但北据大山,也是个滑雪、溜冰的好去处。自然大智家的“巴多旅游集团”在这个时候也就生意火爆,他们经营的多处滑雪场正是大大的赚钱时机。
东隅赤蛟、南企巴多、西品三郞、北街铜手在云飞镇的四个庄都大有名堂,我们去过的拳道馆,李家的人就历来被人们喻为“东隅赤蛟”,爷爷说。
北街铜手?!!!我想起腊月廿七在公路上见到的那辆车子,里面死去的司机背上被刻了字,好像有个落款正是叫“北街铜手”!
“爷爷,北街铜手是什么人?”我急问。
“大信金家的公子,听说这个人很不好相处啊!”爷爷说。
我们说着,已经到了南企公司的总部。进了门,接待处,我对接待小姐说要找他们的老板,接待小姐按照套路,滔滔不绝地“预约”、“开会”、“忙”种种理由就来了。
正在我费力琢磨怎么和她说的时候,四、五个人缓步走了过来,正中间的那个正是苏聿。
“你看看,从未锥来的,就这么不好说话吧!”苏聿冲我们笑笑,“找我爸爸什么事?”
“我们是从云灵庄来的,想和你们父子商量些事情。”我也笑笑说。
“云灵庄?你们……你们是从云家来的?”苏聿虽然面露惊奇,但很快就想清楚了其中的关键,“哦,今年覆水新任是吧!”
“不愧是大智家的公子,好机灵!”我说。
“呵呵,过奖!几位随我来吧。”苏聿说着,带我们出了公司。
他叫来一辆车,载我们缓缓向东行去。后面一车跟着,是要保护他的安全。
“喂?阿爸!今天从未锥来人了,从云家来的。”苏聿拨通了他爸爸的电话。
“是他们来了?”苏聿的爸爸问。
“嗯,我先带他们到旅馆住下,你那边还能忙得过来么?什么时候有空?”
“是他们来了,就不是一件小事。我把其它的事交给你叔叔,明天过去。”
“好的,你来之前给我通个电话,我去接你!”
“嗯,你好好招待他们!”苏聿的爸爸说。
苏聿带着我们到了一个极是豪华的宾馆,安排下了三间敞亮的房间,爷爷一间,我和小风一间,颜姐一间。他看看颜姐,禁不住赞道,“我们集团向来自负美女如云,没想到和姐姐比起来,真是自惭形秽了!”
“哪里!”颜姐笑颜如花,确是说不出的美。
我看那些招待小姐时,确实个个长得端丽出俗,而且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在平常看来都是美不可言,可是和我们的颜姐一比,却真的相去甚远了。
“今天你们就在这里好好地休息吧,明天我爸爸回来了,我们的事再好好商量。放心,我绝对可以保证你们的安全,而且你们有高艺在身,也有恃无恐吧!”苏聿看着颇有些不放心的颜姐说。
“哎!话是如此,防人之心不可无啊~~~”小风躺在床上,枕着双臂悠然地说。
“呵呵,果然被你们看破了,这个旅馆里有上百的杀手,我还说要半夜里要你们的命呢!”苏聿说的很是轻松,他冲小风笑笑,带着几个小姐出去了。
晚饭时间,服务员小姐叫我们去吃饭。小风嘻笑地问她的名字,小姐说叫她茉莉就好了,小风又对茉莉大开了一番玩笑,直把她逗得俏脸温情,一下子把几辈子的笑全给预支了。
我们的餐桌被设在了VIP顶层,从这里四面的玻璃可以看到春俱的夜景。茉莉上了菜单,也是VIP,没有一味俗菜。我们点过了餐,不多时,几个服务小姐就给上齐了。茉莉仍站在一边,恭候吩咐,也就是在变相地监视我们的行动。
“你说她会不会等我们去睡了,她也跟着我们?”小风冲我说。
“嘿嘿,那个,她应该不敢吧!”我说。
“我说敢。要不要打个赌先?”小风说。
“不用了,你说敢就敢吧。”我说,“你说,苏聿会不会在今晚对付我们?”
小风冲茉莉招了招手,茉莉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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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5-3 23:32
“你们的大少爷说今晚要我们的命,你们什么时候动手?”小风单刀直入。
茉莉的眼眸一闪,微笑着说,“你又逗我。苏聿少爷走的时候,吩咐我说,你们是集团的大贵客,要我拿出最好的招待来,怎么会对你们不利呢?”
“现在口蜜腹剑的人还少么!”小风说,“你看我,现在和你谈笑风声的,实际上保不准是个大大的坏人呢!说不定什么时候,在你们的大旅店里放个炸药什么的!”
“你不用说我也知道你不是好人啦!”茉莉略带撒娇地说,随后又转向了爷爷,“爷爷,这几个菜挺清淡,作得也很够火,不知道合不合您的味?”
“合味,很好啊!”爷爷笑着说。
“那就好了,我生怕您不爱吃呢!”
“茉莉小姐,小风是在逗你,我们自己吃就好了,你可以休息一下。”我说
“这个我可不敢,苏聿少爷要我好好听候吩咐,我可不敢不听他的,要不非被炒了不可。你们吃着,有什么吩咐,随时叫我。”她说着,缓缓退在一边。
“呐!看到了…”小风说,“从她的表情就可以看出,这个看似单纯的丫头可不简单啊!”
“嗯,你刚才一直在和她说话,是不是在打探什么?”颜姐说。
“呵呵,也没打探什么,就是想套套她的口风也套不出什么来。”小风说,“他们要是有什么行动,那动静自然也不小。从她说话上看,他们确实很重视我们呐!”
“现在也只有静观其变了,”爷爷说:“等到明天见了苏涉南,一切就有分晓了。今天晚上我们都要加倍小心,处处谨慎。”
“嗯。”我答应一声,看看站在一边的茉莉,她一张俏脸正默默地凝视窗外。
“她会唇读。”小风沾一点汽水,在桌子上写着。
我们都暗自一惊,那就是说,刚才我们说的话,除了小风说的,每一句都被她听到了。因为小风是背对她的,所以她读不到小风的唇形。
吃过了饭,我们擦了口手,茉莉递过了漱口水,爷爷、颜姐和我都端起杯子,漱了口,将水吐在一个小盂里。只有小风没有,因为她的杯子被茉莉不小心撞翻了,?サ盟 乜诙际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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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5-3 23:32
她坐在一边,手拿苹果吃了起来。她把四根葱指捏住了苹果,一只小指翘出来。吃苹果时,伸长了雪白的脖子,张开两片粉色的唇,洁白的玲齿,一口口轻轻地咬了下去……
小风低声对我说,“我有些撑不住了,一会儿你出去下,我守身要失败了。”
“不好吧!你最好别乱来!”我说。
“你先别管那么多了,出了事我负责!”他说。
“你负得起么!”我仍是压低声音问他。
“两位在说什么?”茉莉故作纯情地问。
“哦,没事,洛益想出去赏赏夜景,”小风说,“有颜姐陪她,你可以放心。我一个人在屋子里好寂寞,你留下陪我吧!”
“好吧!”茉莉笑笑,“那您在外边小心些!”
我无言,只好关上了房门。小风,你小子要是给我弄出什么事了,我可饶不了你!
满天星泪,闪一点两点暖光,照亮了离人的落,却湮没了夜的忧伤…………
晚风很凉。我并没有去打搅颜姐,而是一个人到天台上看星星。春俱生态环境本是很好,但这里靠近深冶这个重工业基地,所以天空中烟雾也很多,星空亦不甚明朗。
我叹一口气,真不知道怎么能处理好苏家的事。一只手拍在了我的肩膀上,我转头看时,是颜姐。
“怎么不去睡?”我说。
“那你呢?”颜姐反问我。
“小风他……哦,没什么。”我忽然想到这件事还是不说为好。
“小风和那个茉莉同处一室,想作点什么,就把你哄出来了,是不是?”颜姐有些一本正经地说。
“你……你原来知道啊!”
“我怕今天晚上苏聿会对我们不利,所以开了灵眼,一直对我们的三个房间进行监视。”
“那你从我们房间里看到了什么?”我惊呀地问。
“哎呀~~~不堪入目,太露骨了!”颜姐撇嘴说。
“小风这个混球!”我骂道。
“怎么了?羡慕人家的艳福么?”颜姐逗我说。
“才怪!我才不喜欢假装纯情的女孩子!”我说,“我是怕这么一来,我们会中了苏聿的圈套,你知道,苏家在以前可是我们的大智家呀,要上算计起来……”
“哼,”颜姐轻笑道,“你现在的确比从前成熟了不少,成熟男人就是有魅力啊!可是你还是不了解小风啊!”
“怎么说?”我不解道。
“你别看他大大咧咧的,其是心里细着呢!”颜姐说。
“这个我也清楚啊!”我说。
“所以她不是房间里面搞那个……你知道吧!”颜姐说这句话的时候,语调有些微微发颤,因为我听力敏锐,所以才能感到这个细微的变化。
“其实在你出门之前,你们的房间外还有一个女孩子,她早已经被小风料理了。”颜姐又说。
“嗯?怎么会这样?”我说。
“比起小风来,你还有些单纯啊,小弟。”颜姐在晚风中,伸出那条白藕的手臂,轻轻地抚在我的头发上。
“颜姐,我明白了。”我说,“我知道为什么小风把我哄出来了,那么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等会吧,给他们一些时间。”颜姐玩笑着笑起来,“好久没有看星星了,赏一会儿也不错啊!”
夜风习习,在新春炫烂的灯火中,也不十分凉了。我们观星赏景,也自有一番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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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5-3 23:33
“小益,知道吗?四件圣宝可能隐藏着一个大秘密。”颜姐说。
“嗯?,有什么秘密?”
“你说陈士心会那么好心去帮百鬼取得鲤鱼琴吗?”颜姐问我。
“他要讨好琴骨,自然会帮她,这样以后才便于利用呀!”我想想说。
“哼,我看可没那么简单,之前DB费尽心思去找天机的事,你是知道的。”颜姐说。
“是,可是为什么呢?”
“因为只有陈士心才可能帮他们找出这个城市里的一个天大秘密。”
“天大秘密?是什么?”我提起了精神。
“这个我现在也不能确定,不过不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就是一种强捍无匹,足以统领这个城市的力量,总之就是这些人拼命想得到的。我有一种感觉,就是这四件圣宝和DB从前想通过天机找到的那笔财富有着莫大的联系。”
“所以陈士心想假琴骨之手,找到圣宝,进而得到城市里的这个天大的秘密所在。”我接着说。
“这只是一种感觉,我也不敢保证我说的一定对。像我这们修灵的人,总是要依赖感觉的。”颜姐正色地说,“我觉得这件事越发的蹊跷了,还有,之前的七煞……”
“七煞?”
“嗯,回想起来,这七煞似乎也在这件事情当中。”
“会吗?不过也没什么了,他们都已经不在了。”说到这里的时候,我突然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可是哪里不对,又一时想不起来了,盯着远处的灯火,发起愣来。
“好了,回去看看小风处理得怎么样了。”颜姐说。
我们下了楼顶天台,回到我和小风的房间。
我敲敲房间门,小风说一声“进来吧”,我推门进了屋。
小风坐在床上,地上不远处,侧卧着茉莉,她粉面微红,正在一边落泪,见我来了,起身低着头出去了。
“怎么回事?”我说。
“她是太过瘾了嘛!”小风笑着说,“抱怨你坏了我们的好事。”
“别扯了,到底怎么回事?”我真有点耐不住性子。
“她呀,嘴唇上喂了迷药,身体各处也有。在她来之前还有个比她更销魂的女人站在我们房门外,也是浑身都沾了迷药。她们来亲近我们的目的,这下你知道了?”
“这么恶毒?你怎么会知道的?”我还真有些佩服这个小子了。
“你的听力虽然比我好,嗅觉可就差得多了。她们擦的香粉里面,有微微的檀香味,这可是一种烈性迷药!”
“哦,那你是怎么处理的?”想想刚才的场面,我真有点后怕。要是茉莉一下子靠在我的身上,对我呼吸几下子,那我还真不一定能吃得消。
“来者不惧喽!我把她抱住了,然后就往她的小脸上亲亲呀,然后摸摸什么的!我闭了气,她见我有十来分钟也没有倒下,就慌来起来,原来故作风骚的劲头一点也没有了。等到我稍微再过分一点的时候,她就哭了起来。”
“然后呢?”我不禁对这个女孩子有些担心了。
“然后我问她哭什么,有什么不对。她说没什么,不过哭得更厉害了。”小风拍拍胸口说,“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有点上头,才知道没留意间,已经开始微微呼吸了。我让她离我远些,她才如释重负的从床上下去了。”
“然后呢?”
“我颠了颠水果刀,对她说‘我早就看穿你们的伎俩了,我现在很生气,想把你那两片勾人的小嘴唇割下来!’茉莉一看刀子心慌了,求我不要。于是我就问她,今天晚上苏聿还有什么行动,她说不知道。我就拿了刀在她面前晃了晃,一刀冲她削了过去,我只削下来她一抹头发,就把她吓得大叫起来。”
“然后……”事情越听越有趣了。
“然后我对她说,‘虽然我知道你要害我,但是我舍不得为难你,更不会削你的嘴唇啦,你走吧,我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也不会对第三个人说起。’她听了这话,哭得更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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