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12 23:35

  “你们汉人想得真胺脏,”蓝明儿身子一转,变成一袭洁白的内衣,慵懒娇憨地紧拥着我甜甜地笑说,“人家只是想在你怀里睡觉而已。”

  我脸一红,刚才还挺为难地想着如何和灵体做爱呢,现在—— 倒有点落空的失望哩!

  唉!

  刚刚一更过后,监狱的院子里就显得十分寂静,传来禁卒的木梆打更声。

  在后院一个单独的号子里,小油灯因灯草结了彩,十分昏暗,李信和衣躺在床上,心里却想着老妈,害怕她过于担心。然后忽然坐起,愤慨地叹口气,从牙齿缝中迸出来一句话:“我靠!这床怎么这么硬,老妈也真是的,非要让我坐这牢不可,迷信也用不着走火入魔吧!”

  半个月前,李信和弟弟与红娘子“告别”后,在河南又玩了一圈回家,就被躲在院内的衙役给抓了,并莫明其妙投入牢里。其实他早知道家里有埋伏,但是母亲在里面,再有危险他也得乖乖承受。关了三天后,上堂申斥时,才知道,他和红娘子的事,竟传得沸沸扬扬,县令就是据此抓他的。他当然据理力争,不过,由红娘子一个被俘的士兵指证,再加上县令的蛮横,他还是以“谋变”罪被关押听最后审判。

  将近半个月来,李信就一个人住在这个安装有铁窗棂的斗室中,由于他是宦门公子、举人,又加上家中不惜在衙门中使用银子,才给他特别优待,单独关押,还有火盆、床铺、一桌、一凳。可是他是个煽动“民变”和私通“反贼”红娘子的重要案犯,所以脚拖重镣,手戴铁铐。

  弟弟阿侔来看他。

  “老哥,老妈叫我亲自往省城去了,宁拼上把家产花光也要将官司打赢,弄个清清白白。不过仇家也有钱有势,在省城神通广大,我可不大看好,唉,反正是去送钱,破败消灾,只好免为其难了。”

  ※※※

  阿侔还说:“其实一点都不会有用的,我昨晚潜入县衙,才知道,那些黑心的富商和缙绅,因为你开仓济民,让他们屯积的粮食没办以高价出售,亏了大本,一直怀恨在心,这次趁你和红娘子的流言蜚语,联合起来,收买了县官,向开封诬告,说大哥的存心谋逆,要致你于死地。”

  说着拿出偷出来的呈文给李信看。上面写着,说李信操纵饥民滋事,意欲煽起民变,一哄破城。绳妓红娘子造反是李信唆使的,上月红娘子意图进袭开封,也是他的主谋。已经准备将李信定为死罪。

  在这份呈文中有这样令人肉麻的对仗句子:“李信暗以红娘为妻,权将戎幕作金屋;红娘明戴李信为魁首,已从鞍马订山盟。”看到这里,李信气得不禁叫道:“冤枉啊,什么妻子金屋,我虽然有这么想过,可我没来得及做啊!苍天在上,我李信死不瞑目!”

  阿侔耸耸肩,说:“阿妈根本不听,还说你一定要呆在牢里,才会化险为夷,去年那个老和尚把老妈弄成年痴呆了。”

  李信指节敲打弟弟的头,责骂:“不要这样和妈妈说话。不过,妈真是糊涂啊,这下我可要死得难看了,人财两空啊,可怜我还是童男,早知就学学方龙,未婚享受已婚待遇。”

  “什么意思?”阿侔一头雾水。

  “少儿不宜。”李信笑骂,打发阿侔快快去省城碰壁,好早点打消老妈的主意。

  ※※※

  在牢中无所事事呆近半个月来,李信就一个人住在这个安装有铁窗棂的斗室中,由于他是宦门公子、举人,又加上家中不惜在衙门中使用银子,才给他特别优待,单独关押,还有火盆、床铺、一桌、一凳。一天,外面乱哄哄的,一个受他收买的禁卒跑进来报告消息说:“李公子,有人攻打杞县。”

  “哦,是谁?李闯吗?”李信无聊了一个月,和禁卒天天打牌搓麻,现在终于有点刺激的事了。

  在他人狱的这个月内,禁卒谈论最多的就是李闯,说李闯王在陕西什么地方打了败仗,突围出来,只剩下五十个骑兵跟随他从浙川县境内来到河南,在河南一带打富济贫,号召饥民,不到半个月光景就有了好几万人,声势大震。李自成在崇须九年高迎样死之前原称闯将,后来才被推为闯王,在相传十三家七十二营中数他的一支部队最为精强,纪律最为严整。最近好像靠近开封一带活动来了。

  “不,大公子,今晚有人来攻杞县城,声言是为你而来。”

  禁卒嘘了声,探头向门外听听,低声说:“莫高声。是红娘子来攻打县城!”

  “啊!红娘子?”

  “前哨骑兵到了西关。百姓哄传着她是因为你的事情而来的。城中人心浮动,谣言很多。”

  ※※※

  “奇怪!红娘子不是在砀山以东,离咱这儿有几百里么?”

  “刚才据出城的探子回来说:红娘子听说公子下狱,率领人马杀奔杞县,一路马不停蹄,这红娘子很讲义气,诚心前来救你。”

  这时,一个衙役推门进来,望着李信说: “大公子,大老爷有请!”

  李信只好跟着他来到衙门。

  带路的衙役说:“大老爷在签押房等候,请公子进去叙话。”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12 23:36

  李信随着陶诚走进幽暗的大堂,绕过黑漆屏风,来到第三进院子,向西一转,便到了签押房门外的台阶下边。李信哗啦哗啦走上三层石阶,看见知县已经走出签押房,在门口笑脸相迎。李信躬身说: “犯人镣铐在身,不便行礼,请你老海涵!”

  “李岩兄,眼下情况紧急,本官就开门见山地说出来吧。”知县离开大师椅,顺手拉一把轻便靠椅在李信的对面坐下,接着说:“红娘子今晚前来攻城,西、北两门已被包围,声言要救足下出狱。我为兄台着想,以为此事对兄台极为不利。你看啊,杞县城高池深,官绅军民齐心,火药器械充足,红娘子区区千余人能攻破?即令退一万步说——”

  知县冷笑一下,“县城可以攻破,你李公于可以救出,朝廷岂能宽容?你家世受国恩,门第炳耀,而你弱冠中举,如今才二十出头年纪,风华正茂,鹏程万里,受此污名,连累伏诛,多冤啊。你说是不是?”

  听了知县的这几句含着露骨威胁和恐吓的言语,李用一种不屑申辩的高傲神气望着这位老官僚的奸诈面孔,淡然一笑,回答说: “天下事出李信意料者十常八九,确实令人长叹。不但今日红娘子扬言为救李信来攻杞县出犯人意料,即李信出粮出钱,赈济饥民,别人必欲置李信于死地而后快,同样出犯人意料。我李信上有老母,当然害怕连累,害怕灭门之祸。”

  “其实有个现成的办法,可以免祸,只要你能亲笔给红娘子写封信,说你虽在狱中,实受优待,经各方疏解,案子日内即可顺利了结。要告诉红娘子,贸然前来,意在救你,而实则害你。红娘子一见兄台的信件,定然遵命离去。

  李信呵呵笑了几声,冷然回答:“我不会写的,写的话,我死的更快,那十一个陷害我的缙绅把你收买了,要陷我于死地,我早知道了。我弟李侔就是怕你们这些仇家陷害,已于数日前往开封去了。”

  知县脸色一阵白一阵红,突然冷冷一笑:“可是李侔如今不在开封。前几天令弟忽然离开开封,不知去向,而今日红娘子来攻杞县,声言救你李大公子。我们猜测是他引来的,不然红娘子远在百里之外,怎么会知道。哼,他现在是真的反了,你们全身都脱不了干系。”

  李信“哦哦”叫了几声,恍然大悟说:“这就更好了,你们在呈文中,不就说我和红娘子是蛇鼠一窝、同谋造反吗?这下给你说中了嘛。你这狗娘养的还说什么?”

  知县气得嘴唇作白:“好好!我倒要看你们怎么死!” 两人不欢而散。

  ※※※

  一回牢,他立即运功将手铐挣断,这使他在危急时有施展武艺自卫的可能,目光落到那只惟一的木凳子上,立刻打定主意:如果那些衙役们前来杀他,他就用这只木凳子首先打倒第一个冲进来的家伙,夺过来一件兵器,杀出去。

  他恶向胆边生,狠狠地沉声说:“虽然老子不好事,但决不怕事。”

  忽然,从西门外传来了一声炮响,震得窗纸索索作声。紧接着,一片呐喊攻城的声音和连续的大炮声、小锐声,震天动地。

  才一刻钟,街头到处在喊:“红娘子破城啦!破城啦……”

  接着听见监狱院内中有纷乱奔跑的脚步声、马蹄声,夹杂着紧张而短促的说话声“出东门!出东门!快跑!”这一阵人马刚刚过去,随即有一阵马蹄声自西奔来,同时有人在马上高声传呼: “全城父老兄弟姐妹听知!我们是红娘子的人马,进城来只杀官,只杀兵,不杀百姓。全城百姓不要惊慌!要紧闭大门,不许乱跑,不许窝藏官兵!”

  李信不觉咋舌说:“晕,这么快就全城都占了!那县令说什么城坚池深,都是纸老虎嘛!”

  他的这句话刚出口,一阵脚步声奔进了监狱后院。有一群人冲进监狱大门,进人前院,同时有几个声音喊着:“快往后院,救大公子!救大公子!”随即有一群人来到后院,直向他的囚室奔来。他猛地看清,那跑在最前边的是李侔,小小身形,竟身穿箭袖短袄,腰束战带,手握宝剑,背有劲弓,腰有箭囊,头缠红绫,一副小将军的气概。

  跟在李侔背后的是四五十个家丁、仆人,他们的后边还有一大群人。他看到李信,高兴地跳起来说:“哥!大家来救你出狱!”

  李信呆了半晌,终于从口里冲出一句话:“阿侔,你不是讨厌红娘子吗,怎么会和她串通一气,一起破城!”

  “老妈脑袋锈抖了,不破城救不了哥,只好委屈求全,和这个恶婆娘和解了。” 阿侔叹了一口气,说:“其实红娘子对你还不错,听说你被抓,立即就起兵,日夜兼程赶出杞县。”

  “他们是谁?”李信看着李侔后面拿着木棍、柴刀的人群。

  阿侔回答说:“这都是城里城外的饥民。他们一听说红娘子要破城救你,都暗中串连,里应外合,所以不用吹灰之力就把城破了。”

  挤在近处的人群中有一个人大声说:“李公子!你为赈济我们饥民坐牢,被害得好苦。不是你的赈济,我们早饿死了!”

  另一个声音说:“李公子,造反吧!事到如今,你老不造反也不行啦。”

  周五,天着大雨,哗哗啦啦,漫无边际。

  我刚上完最后一节课,回到办公室喝茶,并察看一下,我在天骄里挂机有没有被踢。此外,蓝明儿在家里等我,她好像没走出会清堡过,几百年来,她恶作剧捉弄了邢家几代人,对外面的鲜新事物倒很少关注,因为她主要的目的是那个神魔。现在出来世界,她说要看电视,了解世界。

  这时,同事在门外喊,说有人找我。

  这是一个奇怪的人,高高瘦瘦的,年龄看起来和我差不多,但神情却异常老成,头发黑白相间,在高度数的老式眼镜里,一个双眼平静而茫然,像看透世情,又淡淡的无奈,似乎对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在乎。

  这种人我也见过,在天魔堡的有些血族就是这类人,还有街头的吸毒者,但没有这个家伙这么平静,平静得像一个老学究。

  我们两人相互端详,好一会儿。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12 23:37

  “老同学,你看来一点都没变啊!”他叹了一口气,微微一笑说。

  “哦!是你啊!”我这才感到面熟,故作惊喜地握住他的手,“好家伙!真高兴见到你啊!怎么样,近来顺利吗,在干什么活计,听说你发财啦,下次要好好请客啊!”

  “哦,”他瞪了我一眼,说,“然后你要说:我有课,先走一步,你留下名片或姓名电话,我再联系你。对吗,剑心。”

  “呵呵,”我尴尬地笑了笑,“都怪我,高中的时候,同桌阿飞在集体照后面将每个人的名字按照片排列写下来,我当时笑话他,说同窗三年,就是过一百年也不会忘了各自名字的啊!但事实上,两年后,我在街上碰到老同学,有一半叫不出名字来。”

  “理解。何况我是邢永生。”

  “啊,对啦,你是那个邢大书呆子!”我狠地拍了一下大腿,又挽嘴一笑。

  ※※※

  雨停了下来,天边的云越来淡,像露出的鱼肚白。

  我和邢永生走出校园,沿着江滨路朝北门走去。

  “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啦,以前虽然老埋头读书,但还是个朝气少年的,现在幕气沉沉的,令人不爽耶。”

  “呵呵,是吗?可能是因为我快要死了。”

  “什么?”我大吃一惊,忙问为什么。

  他沉默了一下,摇头惨淡一笑,说,“天命是实在的东西,是不可违抗的,它有时会显露在我们生活中,有时又对我们隐藏起来。人的一切作为必须顺天。”

  我没有吃惊,这套理论我早清楚了。

  “有时候,意义不在于所做的事业留存下去,能发挥影响,而在于从事这项工作时,我战胜了死亡,并从迫在眉睫的死亡中体验了生命存在的大美。”

  “哦,”我恍然大悟,“你得了绝症!难道你头发白了这么多。”

  “不是,我将因一个千年诅咒而亡。”

  ※※※

  我们坐在江滨路上的一个亭子里。

  “什么?快说老兄,不要再绕弯子打哑谜了!”

  “好吧,这得从一千多年前起,当时闽中还是荒蛮之地,生存在这儿的土著,叫山越,那时最出名的首领叫雷余。”

  “雷余生存的地方叫黄连峒,他是山越的首领。山越是秦汉之际闽越的后裔。当汉武帝攻占闽越,把闽越土著迁往江淮一带的时候,有不少闽越人躲进山林,侥幸留存下来。到了三国以后,史籍里提到这些人的时候,就称之为山越了。

  山越人的生产力水平较低,还是刀耕火种和栖息洞穴,汉人把他们生活的地方称为峒。由于山越没有发展出自己的文字,所以我们对他们的了解都是依靠汉人的片言只语记载。”

  “你看来在这方面花了不少心思啊!”我笑说。

  “有的书说雷余有九个头,每十天换一个头,三个月后,又重新开始。他是不死的,除非是把他的九个头通通砍掉。这种说法见于宋人李浩的一首诗注,比他稍后的汪雄不同意这种说法,他的《丹霞漫录》说,雷余事实上是九个人,他们轮流统治部落,由于他们看上去模样差不多,身材矮壮,皮肤黝黑,束发,腰部围了一块虎皮,汉人不能区分,于是认为他们会换头。不过,他们都同意,雷余的身上总是缠着两条蛇,能听他的指挥,灵活得就像他多生出的两只手臂。”

  ※※※

  我听了一愣,好像这个传说中人物,好像跟我以前的一个经历有关联,但一时也想不出来,只好淡然一笑,继续听他讲他祖先们谎诞不经的故事。

  “黄连峒原来是山越的家园。从魏晋开始,汉人移民汹涌南下,到了唐末五代,汉人已经从闽西北山越人手中抢夺走所有最肥沃的河谷盆地,筑起城堡。山越人则撤退到更偏远的山林。他们之间时断时续发生冲突,但大多时候还是相安无事,大约是贸易维持了这种平衡。

  雷余为黄连峒主的时代,黄连已经是闽王管辖下的一个镇。高竣的大历山上盘踞了一股土匪,四处掠夺,不分汉人和山越人。闽王新任命的镇守邢仁。”

  “邢仁,你家祠堂上的祖牌位,就是这个名字。”我说着,想起《儒里县志》,说邢仁是黄连镇的第一位将军,受闽王的振遣来镇守黄连。雷余率领当地的山越来攻城,被他击败。他处死了雷余,安抚了散亡的山越,发展经济,黄连开始繁荣起来。过了不多久,黄连由镇升县。后人尊称他为“开黄公”。

  邢永生摇摇头说:“县志都不用春秋笔法写的,为尊者讳,只能参考,不可用信,我是读考古研究的,出来文史办工作后,发现史志的记载与当时的情况往往相反,必须与当时政治、文化、经济的实际相结合。”

  “哦!”我看来严肃的样子,耸耸肩。

  “据民间传说是这样的:余出兵前一夜,他做了一他对部落的长老说:‘我梦见自己照镜子,镜子中中却没有了头。我连照了九次,九次都没有了头。’ 长老说:“这真是不吉利呀,这次出兵会 给你带来死亡。汉人是不可相信的,大王还 是不要去了。”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12 23:37

  雷余说:‘我已经和邢仁对天盟誓了。’ 明代学者万隆的《黄连地记》记载说,黄 连峒的山越长老们连夜为雷余做了一个假头,骗过了镜子。他还为自己留了最后一个头,放在汇集了部落历代灵魂的悬棺崖上。

  就这样,邢仁和雷余歃血为盟,对天告誓,共同出兵剿灭大历山的土匪“鹞子”,可是当雷余率领所有部落的勇士到大历山时,邢仁却派部队偷袭雷余的老巢黄连峒,把留在家里的男山越斩尽杀绝,又在葫芦坑伏击从大历山剿灭了“鹞子”回师的雷余。他让手下军士强奸俘虏来的女山越,让她们生育汉人的后代。经此一役,黄连峒的山越势力衰微,不久后就默默无闻了。

  雷余被邢仁抓住时,邢仁说:‘我知道你有九个头,我为你准备了九个 刽子手,九把刀。’ 雷余说:‘我以山越的血起誓:九个刽子手都要死,九把刀都要缺,要插在你九个子孙的身上。’

  雷余的尸体当天夜里就奇怪地失踪了,人们猜测幸存的山越偷走了,把他放在悬棺 崖上。这种说法很可疑,因为邢仁派了整 整一队的士兵看守他的尸体。由于最早的记载没有提到雷余的两条蛇,所以后来还产生了一种传说,雷余的两条蛇把他的尸体偷走了。邢仁后来审讯了一些山越俘虏,他们都相信雷余的身体已经到了悬棺崖,和祖先呆在一起,他在等待下一个夏巨复活。关于夏巨,《丹霞漫录》解释说,山越人的时间观念和我们不同,他们相信时间是周而复始的,就像每到春天又会生出青草一样。每过117年就是一个夏巨,一个夏巨到头了,时间又会从头开始,死去的灵魂又会发芽。借助那个预先备好的头颅,雷余能够在每个夏巨复活十天。”

  我神色凝重起来,我知道,诅咒这种神秘力量,是以灵能和怨灵相互汇合成的,暴发力惊人无比且无人能控,直到完成它的使命为止。“后来这一千多年怎么样呢?”

  邢永生惨然一笑说。

  “据《黄连地记》说,砍下雷余九个头的九个刽子手从当天夜里开始,每天死一个,一连死了九天,全是腹痛而死。前代学者没有做出解释,他们大约认为这只是一个荒诞的传说,我后来了解了阿月公主的情况后,相信这可能是真实的,他们很可能中了阿月公主的蛊毒。砍下雷余头颅的九把刀都有一个“V”字形缺口。这使邢仁不安,因为雷余还有一个诅咒是这九把刀要插在他的九个子孙的身上。他让铁匠把这不祥的九把刀销熔,铸成一口锅。可是这口锅有九个缺口。他让铁匠重新铸过,还是有九处缺口,没人愿意用这口锅,只好扔在库房。后来被人抬到天王寺里,希望那里的正气和香火能够克制雷余的诅咒。

  邢仁听说雷余为自己另外预备了一个头,就率领军队到了悬棺岩,想把山越人祖先的全部尸骨摧毁。可是没有人能进去那个百米高的悬崖上的岩穴。从上面垂绳而下的人全坠崖而死了,他把俘虏来的几个山越派去,他们也坠崖而死,不过他们是故意松手坠崖的。

  宋人汪雄的笔记《丹霞漫录》有一则谈到邢仁的死。他说邢仁只比雷余多活了三年,他得了一种奇怪的皮肤病,每天中午,他就全身痛痒,翻滚在地,抓得鲜血淋漓。请过许多医生,都说从没有见过这种疾病,更谈不上治疗了。 于是每天中午的两个时辰,邢仁都要让人把他捆在柱子上,他凄惨的嚎声叫在黄连镇上空孤独地回荡。就这样他度过了悲惨的余生。实际上黄连镇的事务是由邢仁的儿于邢彪主持的。”

  投奔李自成后,闯军一连打了三场胜战,基本上占领了整个陕西。又近新春,战事暂时平静,于是他和高夫人征询了李信和红娘子的意见,看他们都没俱体表示,也欲说还休的样子,就叫牛金星安排李岩和红娘子的婚事。

  那晚,驻军所在的小镇一片欢腾,披红挂彩,杀鸡宰羊,再犒劳三军,热闹非常。

  夜幕降临,在多少沙场的两军对阵上,红娘子骑着战马,挥剑冲杀,血染衣袖,连眼也不眨一下,现在却不由自主地感到呼吸有点短促,心头怦怦乱跳,连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紧张。

  这时,她听到洞房外李岩的声音。

  “不要推我,我不会娶这个恶婆娘的。方龙、侔弟,不要再推我了,男子汉大丈夫,说不要就不要!”李岩酒喝得舌头打结,大声疾呼,唯恐天下人没听见。

  “我没推你~!”方龙恶狠狠地说,“是你的脚一个劲地往里挪,我想拉你都拉不住!真可惜的,一朵鲜花马上就要插在一堆牛粪上了!”

  “大哥也真是的,大嫂其实人错的,要说姿色她可是闯军第一美女,要说才艺,也是级别职称比你高的将军。”

  “好家伙,看来你是被收买了!是不是,都交出来,我们平分,平分!”李岩咬牙切齿地说。

  推拉了好一会儿,李岩终于“一不小心”被“推”进了新房。

  门关后,李信双眼桃红,摩拳擦掌地朝床前跑去,转过一个春檐,到床前,却发现原该坐在床边等他庞幸的红娘子不见了,“咦,消失了!”他揉揉眼。

  这时,脖子一片冰凉,一把利剑挂在脖颈大动脉处,离他的喉咙只有三公分。

  事后,李信对大家说:“当时那把剑离我只有三分之一公分,在这紧要关头,我决定做一件高难度的动作,虽然我一生中做过无数次的高难度动作,但是,这一次是最完美的。”

  李信在红娘子面前庄严地跪下了,跪了一夜,忏悔的泪水加鼻涕流了一地板。

  ※※※

  第二天,前线来报,孙传芳纠集二十万明军又攻打过来了。

  一个月后,孙传芳大败,闯军兵分两路,向南和东挺进,红娘子和李岩没有走在一起,因为高夫人的要求,红娘子随高夫人南下,而李岩跟着李闯东进。

  李岩也早就知道李自成很有抱负,加上红娘子的坚持,也就一心一意帮李自成推翻明王朝。李侔也跟着去了,他只是好玩,但天天与红娘子吵架,从没平静过,有一次李岩笑说:“你们两个老是这样子,老天爷在下一辈子一定要罚你们俩当姐弟的。”

  晓月挽嘴笑了,怜爱地看着李侔,因为下辈子他就是晓风了。

  从那时起,李自成一帆风顺,每战必捷,迅速走出了低谷。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12 23:38

  起义军队伍壮大以后,李自成着手整顿部队,严肃纪律,还接受李岩的建议,提出“均田免赋”的口号。

  李岩派出一批起义兵士打扮成商人模样,混进官军占领的城里,逢人就宣传:“李闯王带的队伍是挺讲纪律的,不杀人也不抢东西。”人们对官军的杀人抢劫,早就恨透了。现在听说李闯王的队伍纪律严明,自然向着李闯王了。当地的农民还传唱着一些歌谣,也是李岩编的:

  吃他娘,穿他娘,开了大门迎闯王。闯王来时不纳粮。朝求升,暮求合,近来贫汉难求活。早早开门拜闯王,管教大家都欢悦。

  李自成的起义军受到人民的支持,在杀死福王朱常洵之后,又在河南接连打了几个大胜仗。公元1643年,李自成攻破潼关,打死明朝督师、兵部尚书孙传庭,没多久就占领了西安。

  崇祯十七年、大顺永昌元年(1644)春节,自成宣布建立大顺国,改西安为西京,年号“永昌”,公元1644年2月,李自成攻破北平,当年4月,李自成在山海关与吴三桂和清兵大战,溃败,之后退出北京,又连败五场,直到平阳。

  ※※※

  这一天,李自成误听牛金星之言,于平阳再败后,李信再次劝红娘子及早退身山林,与他过一种闲云野鹤的神仙日子,但红娘子坚信李自成一定能翻身,而且她说:“你难道愿意看到,我们汉人的大好江山,落入野蛮的满清靼子手上?”

  “命理如此,而且汉夷如一,华夏本是一家。”

  “我不相命,我只相信自己的力量!我们能改变一切!”

  他们吵了一个晚上,谁也说服不了谁。第二天,红娘子去找高夫人谈心,将自己的苦闷和高夫人全说了,她希望高夫人能劝劝李岩。然而被门外的牛金星听见了。过了一晚后,李自成将红娘子召了过去,当着她的面,把李岩痛骂了一顿:“什么?这个时候他要离开我,他见我受伤,就以为我没用了吗?他要不愿保我就走吧,永远别见我。”

  ※※※

  当她回营地时,看到另一幅另她大惊失色的场景。

  只见一队队闯军排好了阵势,与对面大队闯军对峙,双方弯弓搭箭,战事一触即发。红娘子越过闯车,落在两军之间。金牛星大声叫道:“万岁爷有旨,只拿叛逆李岩一人,余人无干,快快散去,若是违抗旨意,一概格杀不论。”

  “你们敢!”红娘子拔出宝剑,对着牛金星虚晃了一下,牛金星吓得跌下马来,不敢再说半句狠话了。

  红娘子跑到帐外,只听得一阵阵丝竹声传了出来,她看见帐中大张筵席,数百名军官席地而坐,李岩独自坐在居中一席,正自举杯饮酒。

  “还喝酒,快跑,闯王着魔了!”红娘子脸色惨白地大声说。

  李岩神秘一笑,上前左手拉住妻子,笑道:“你来得正好,老天毕竟待我不薄。”李岩站起身来,朗声说道:“各位都是我的好兄弟,好朋友。这些年来咱们出死入生,甘苦与共,只盼从今而后,大业告成,天下太平。哪知道李自成听信了奸人的谗言。说甚么‘十八孩儿主神器’那句话,是我李某人要做皇帝。刚才那家伙下了旨意,赐李某人的死,哈哈,这件事真不知从何说起?”

  众将站起身来,各人神色愤慨,有的说李将军立下大功,对皇上忠心耿耿,哪有造反之理,有的说李闯军队比明军更乱更糟,干脆再反了自立旗号。

  李岩取出一张黄纸来,微笑道:“这是李自成的亲笔,写着:‘制将军李岩造反,要自立为帝,大逆不道。着即正法,速速不误。’这不是旁人假传圣旨!大家这杯酒后,就去闯军前投降,我们被包围了,只有这条是生路,但是跟李自成是没希望了,我按你们的命理,对你们的前程已经写在一个锦囊上,必要时候再打开。现在你们先走吧,让我和夫人说说话。”

  ※※※

  在所以有退出帐外后,李岩柔情似海的说:“我一生最快乐的日子,就是和你在一起,但命运作弄,我们始终有名无份,没法结合,但愿下一辈,我们能永远在一起,生儿育女,生出一大堆,白头携老。”

  “是我害了你,闯王真的变了,着魔了,我太相信他了,把你给托累了。”她哽咽说,“我不要啊,我是真的想好好做你妻子,我不要当千古第一女将啊!”

  晓月伤心欲绝,她看过历史书,知道李岩将命丧当晚,“不,我一直要扭转这个结局!剑心,我不要你死,我要你一直在我身边,好好地爱我,执子之手,与之携老。”

  李岩用李闯赐的确良毒酒,为自已斟了一酒,笑道:“不要伤心,不要自责,人生数十年,宛如春梦一场。”然后昂头灌了下去,不声不响地倒了下来。

  “剑心!不要走啊!”晓月在悲痛欲绝之中,又回到了红娘子的身体,他紧紧地抱住李信的身体,将自己的灵能不断地输入他的体内,去化解毒素。

  他忽然睁开眼,吓了晓月一跳,只听他在狡诘地眨眼说,“奇怪,我在绥县西郊第一次看到你时,你就叫我剑心。就是那一声,我感觉到你是我一生在追寻的至爱。”停了一停,微微一笑说,“我快没时间了,刚才我是演给帐外的人看的,我喝的毒酒其实刚才调包了,等一下我会进入假死状态,到时你要保护我的身体……”

  晓月一呆,惊喜之中,又无比惊骇,她发现她又犯了一个错误,她想以自己游离在时光洪流中的灵体,来改变当事人的命运,结果会出现命理惩罚性的反作用——她的灵体又剥离开红娘子的身子。

  红娘子突然醒了过来,呆了一呆,看着怀中断气的李信,颤抖着手摸摸他的鼻息,狞笑说:“好!好!”她抱起李信的“尸体”,朝营帐外走出,一步步地、缓缓地站在包围在四周的闯军前面。

  “早早开门拜闯王,管教大小都欢悦,管教大小都……”他唱完那首李信为李闯做宣传攻势的歌谣后,拔出鱼肠剑,当场自刎而死,一缕香魂,融入了晓月的灵体内。

  晓月那一刻彻底明白了,这辈子,剑心是属于她的,这也是她的债。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12 23:38

  但有些事不应该这样。晓月不应该出现,让红娘子将李岩拖入战场之中,让李岩无奈中血染沙场,更让红娘子误会而自刎。她伤心至极,愧疚欲死,脸颊上淌下两行清泪,喃喃地说:“我错了,我不应该干扰命理……”

  她不断地飞上天去,越来越高,接着,她看到眼前金光一片,一本巨大的精装至美的书籍出现了,一张扉页翻到了尽头,晓月化为一个小小的字体,被吸入书来,翻到另一页去。

  ※※※

  那天晚上,方龙和李侔将李信的身体和红娘子的尸体偷出主营。

  一年后,江湖出现了一个疾恶如仇、行侠仗义、除魔卫道、叱咤风云的一代天师:云英子!

  (据后世之人考证,认为李岩是虚构人物,自然红娘子也实无其人了。

  《豫变纪略》的作者郑廉参加了明末农民起义军,老家与杞县相近,他说:“如杞县李岩则并无其人矣。予家距杞仅百余里,知交其多,岂无可闻?而不幸而陷贼,亦未闻贼中有李将军杞县人。”

  《杞县志》也否定了李岩是杞县人。

  但佛道两教内人士认为,这是云英子故意使然。 )

  “我晕,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我奇道,对于他快就要死了,我倒不怎么在意,一来我对生死轮回看淡了,二来我觉得他不像是快死的人,可以说,他找上我是找对了,在他讲这个故事前,我已经把责任又揽在身上了。

  “我大学毕业后,就分配到县志办工作,整天面对的就是古籍,何况我出生那天,全家嚎啕大哭,因为离这个夏巨终了只有三十二年,根据经验,雷余不是挑中我就是我的孩子。我的父亲一度把我送给邻县的一户人家当养子来避祸,可是不久后,那家人听说了邢家的死亡传统,又把我送了回来。”

  “哦,小从就承担着死亡的义务,日常确实不好过啊!”我同情说。

  “一开始非常怕死的,曾哭天抢地表示老天不公,后来看了一些佛学经典,反而悟出生命的意义:天命并不意味着人是脆弱的,知道天命,还要去做人所当做的,这才体现了人的尊严。”

  “不错,是该这么想的。”

  “可惜我到了十五岁才悟道,后来我就一直努力学习,考上大学,并跳级读了硕士,出了三本专著。现在我的生命快到头了,只想见见以前的老朋友。”永生淡然一笑,“然后把我的故事跟他们讲一讲。”

  “谢谢你把我当朋友。不过,这个故事好离奇耶,可能没几个人会相信。”

  “是的”,他边说,边探头在花圃里的一朵盛开的迎春花狠狠地吸了一吸,“这花朵真美啊!他们都说我疯了,我没反驳,我倒希望我真的疯了,还好,我知道你一定会相信。”

  “为什么?”

  “因为你我都是同一类人,相信命理。只有相信命理的人,才会对世情淡然处之。你从小就生有异斌,你的目光能让我平静下来。”

  我脸一红,笑说:“老同学,你不会死的,因为你找到了我。”我也平静地看着他,手臂靠在他的肩上,叹息一声,“如果我早点知道你的事,你的苦会少受一点吧!”

  ※※※

  “哦,这个后面再说吧!”他淡淡说,看来并不相信我,“我时间不多了,还是让我讲完我家族的历史吧!”

  “自邢仁死后,此后,每隔117年,我们邢家必有一个惨死在一把神秘出现的有缺口的长刀或断刃之下。

  邢达(1021一1062)邢仁第五代孙,进士,曾任宋大理寺少卿。死于汴京住所,被一柄锋刃残缺的长剑贯胸而过。

  邢纪樾(?一1296)邢仁第十四代孙,农民,死于家中。邢火德(?一1413)邢仁第十八代孙,商人,死于山西大同。

  邢选(1484—1530) 邢仁第二十一代孙,明代举人,曾任过浙江东阳教谕,被劾,遂告老还乡,有一天,邢选发现儿子的胸口上插了一把有缺口的刀倒在书房,他儿子替他而亡,但半年后他仍然病死。

  邢玉(1511—1535)邢仁第二十二代孙,当他的父亲邢选意识到雷余诅咒的力量时,他才十五岁,此后的五年他就生活在死亡的阴影之下,后来他死于一把真实的刀下,刀有缺口。

  邢继(1632—1652) 邢仁第二十六代孙。这又是一个注定要被杀死的孩子。他的父亲五十岁得子,并不欣喜,知道这个仍然靠不住,又娶了两房妾,五十七岁时终于又得一子。他让两个儿子都随母姓,并叫父亲为叔叔,试图混淆血亲关系,可是雷余准确地发现了真相。邢继和弟弟玩耍时,被怨灵附体的弟弟手里半截锋利的铁尺刺中心口,死时十五岁。

  邢长庆(1732—1769)邢仁第三十一代孙,传说邢长庆出生那天,全家嚎啕大哭,因为离这个夏巨终了只有三十二年,根据经验,雷余不是挑中他就是他的孩子。三月的某天傍晚,他看到有人斗殴,便去劝架,被人捅死,那把生锈的长刀上赫然有个豁口。

  邢去疾(1860—1886)邢仁第三十五代孙,邢氏家族已经习惯了每隔117年为一个横死的男性家族成员服丧,邢去疾是被一把刀锋像锯齿一样钝了的长刀杀死的。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12 23:39

  邢永生(1980-2003)邢仁第三十九代孙,呵呵,就是我啦!”他淡淡一笑,自嘲说,“可是老天爷失算了,我已经活得够了,觉得这一生值得,死而无憾。”

  ※※※

  我听得呆住了,说:“难道你个家族从没找巫师帮助吗?世人能人众多,一个诅咒而已,应该可以解决的。”

  “关于这个问题,我祖先早在五百年前就在做了,没有法师解得了,甚至西藏的高僧也不行。邢仁不是要挖雷余最后一口悬棺吗?后来我们又找雷家的后人,但却像失踪了一样再找不到半个,几十个世纪下来,我们全都认命,是因果,是一命陪一命,我们邢家欠他九条命。”

  “还有我呢,我也是巫师啊,我一定能帮你!你不是一直担心那把缺口的刀,我知道它在哪里,而且对付它的,不只是我,还有个鬼仙。”

  “什么?”

  “很感谢你,让我知道了前因后果,你知道的,我一向懒散,但对那个九位一体的神魔,实在让我感兴趣。又懒得去查,现在我终于知道了。”

  “什么!”

  “走,我们现在就去。”我越说越感兴趣,拉着他的手,就朝博物馆跑去。

  ※※※

  我叫了一辆三轮车,两个坐上叫师傅朝博物馆快速骑去。

  天还是阴沉沉的,天变得更冷了,很难想像已经快入春了。

  出国民路,进入解放路,在一个大教堂旁边,有一座占地近千平方米的巨大文庙,飞檐翘角,金碧光辉,是一座经过翻新的古庙。那就是市博物馆的所在地。我叫车子停在文庙的后门处。

  “干嘛不从前门进去?”

  “从前门?你疯啦,那把断刀自从陶义发神经捐了之后,已被列入国家一级文物,是本县博物馆的镇馆之宝,连县长要看都要申请一下,现在连陶义想要看一下都不可能了,虽然他已经没那个胆子再看了。”

  “那我们怎么办?”

  “笨啊,当然是偷溜进去了。”

  “行吗?”

  “有我嘛!”我狡猾地朝他一笑说,取出两张黄色但小巧如一张名片大小的灵符,集中精力,将灵能汇集在符心处,轻叱一声:“天灵地灵,法咒显灵!”

  在邢永生目瞪口呆之时,那灵符化为两道白光,分别注入我和邢永生的眉心,当下我立即拉着邢永生往门里闯,边对他说:

  “这是四方集团的生产的隐身咒,但有效时间才一到两分钟,我们得快点冲进去。”

  不管永生如何惊愕,我连扯带拖硬是在最短的时间内,从几个在聊天的工作人员

  身帝掠过,来到文物储藏室的铁门交,右手再取出一枚灵符,轻声喝道:“法咒显灵,开锁!”

  门“咦呀”地开了,我吓了一跳,没想效果这么好,赶紧溜进去,关门,凭着我几月前与断刃交战时产生的烙印感应,飞快地冲到一个保险箱之前。

  这储藏室的保安设施远远不如陶义的陈列室,连监视器都没有,我可以放心地做自己想做的事,只是万万没想到,那断刃竟被锁在了保险箱里。

  “不知道开锁符是否打得开保险箱--只好死马当活马医了。”我喃喃地说着,总不能就这么半途而废吧。

  我最带来的最后一只灵符启动,灵符注入箱子内,一秒,两秒,五秒,十秒仍没动静,我准备放弃了,对永生说,快走,不然时间就到了,我们会被公安当文物盗贼抓起来,那刑可就判得大了。

  刚说完,保险箱的密码纽自动转了起来。

  “天!”我眼睛瞪得老大,醒悟到,当初那个天天想发财的方龙发明这玩意时,根本就是针对保险箱的!几秒后,保险箱门自已打开了,我马上取出断刃,包在一个薄膜袋中加以密封,塞入怀中,然后朝门外跑去。

  邢永生追上来,紧张得气喘说:“我们不是看看吗,干嘛拿了就跑啊!”

  “还有时间看吗?竟然都打开了,干脆拿回来慢慢对付他,恼火起来,将它放在火中熔了,一了百了!”

  “我的天啊,我们真成盗贼了!”邢永生苦叫!

  这时,走廊一个工作人员叫了起来:“啊,小邢,你怎么来啦!”

  隐身符时效过了,我们现身在最后的走廊上。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12 23:40

  “哦,哦,我们县志办,嗯,要一些材料编今年的年志,要找一下张馆长。”

  “张馆长出差了。”

  “是啊,我刚知道,我先走了。”

  两人走出文庙,来到一棵树下,心扑扑地跳,对望一眼,长长地嘘了一口气,然后邢永生猛地抓住我的衣领,发挥出他不应有的力气,将我沿着大树扯上去,直到我双脚悬空。

  “好啦好啦,下次我再不敢了,你老兄别动气啦!”我只好讨饶笑说。

  “你这家伙,有这样的本事,为什么不早在中学的时候告诉我,害我吃了多少苦头,你知道吗?哈哈,今天我终于得救了!哈哈!”那样子好像是快疯了!

  “是啊,”我抓了抓头皮,纳闷地说,“你不是把生死放开了吗,看样子你还是喜欢活着呀!”

  “废话,能活着当然好,我要做的事还多呢,讨老婆生孩子,周游世界,要挣更多的钱做善事,有哪个少女暗恋我,可以有选择地发生一段浪漫的婚外恋情,天啊,我未来的日子是多么的精彩!”

  晕,他真的疯了!

  我们对许多事感到恐惧,是因为我们无法解释那些事,无法用合适的方法解决。

  “这千年故事的主角,就是这家伙。”我指着那把有缺口的断刃说。

  断刃静静地躺在我家书房的书桌上,古朴而高雅,原来的水锈已经被清理了,露出一层如鱼鳞般的深色纹理,并流动着一股锐利的光泽。看来博物馆的人毕竟专业,已经把断刃进行了技术层面的处理。

  此时,围着它看的,除了生机勃勃的邢永生外,还有晓风、小玲、小猪、小辉和蓝明儿。晓风摸着断刃,心有余悸地说:“那么利害的黑风,就躲在这里吗,真不可思意,不过也确实是,我感受到剑中藏着庞大的力量,好像是一座火山一般,快喷出来了。”

  “阿风说的一点也没错,经过这两天,他已经复原了,而且力量比以前更强大,他现在没出来,不是怕我们,而是时辰未到。”

  “那我们怎么办?”小玲吓得紧紧靠向我,抱着我的手臂,颤声说。

  “不用担心不用担心,”小猪笑嘻嘻地说,这个王珠儿在方龙和晓风的调教下,已经越来越利害了,“诅咒是有单向性的,除非有人干扰打会反击直至扫除障碍为止。它的祭品是这位。”她指着躲在一角的邢永生笑说。

  邢永生自从看到蓝明儿后,就一直这样,倒不是他害怕,当时我问他“相信有鬼了吧”时,他就就了:“其实我看你用符隐身时,就相信了。而且据《东方灵魂学》上讲:灵魂是阴性物质信息波组成的,阴性信息波属于能量型虚物质,实质上是 ‘ 能量因子 ’,可理解为能量信息集团,而能量是可以转化成粒子物质的,正如物质可以转换成能时那样。这股灵魂物质实际上也是灵魂能量集团,它转换成物质的话,正好约等于七点一克。因此家离开躯体时,原躯体重量要减轻七点一克……”这家伙马上就用最科学的观点讲解鬼的构成,靠,刚才还是唯物分子呢!

  他说他害怕,是因为他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将来,一直不敢正视,只好躲进书架后的角落里,令人发笑。

  蓝明儿白了他一眼,透明的身体默默地沉吟片刻后,身体化为一道蓝光,朝断刃射去,但立即被挡了出来。“晕,没办子,那个缺口被强大的诅咒印封后,形成一般天然的屏障,我闯不进去。”

  “不管怎么样,我们要阻止它,”在大家沉默了一阵后,我坚定地说,“我们必须化解这段千年的仇恨,因为邢家的人受的苦太多了。”

  “钟家人受的苦就会少吗?”一个特别熟悉和讨厌的声音忽然从门外传来。

  “方龙!”晓风和阿珠跑了过去迎接,只见阿龙又吊里啷铛地出现在大家眼前,头发是金黄色的,身上穿着印有球星小罗纳尔多影像的八封道袍,嘴里衔着一根牙签。

  在他的身后,跟着一位面貌端庄、目光炯炯有神的年青女孩。

  “阿慧!”邢永生先叫了起来。

  那个年青女孩听了永生的叫声后,立即跑了过去,拉住他的手,抹了抹脸上的泪痕,笑逐颜开地说:“终于找到你了,我一直担心你会做傻事!”

  我们看得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特别是我,因为永生老早就跟我说,为了不托累别人,他没有谈恋爱,更没有子息,难道这家伙骗我?

  “喔!没事的。”邢永生笑了一笑说,大胆地走出来,坦诚地面对众人说,“她叫钟慧,是闽中大学的学生,目前跟我一块实习。”接着又奇怪地问她说:“你怎么跑来了。”

  “我一直在找你啊,自从上周你突然失踪后,我多少担心你知道吗?因为我清楚你,一向是谨守时间的,守纪律的。当时我意识到你出事了,我担心得好几夜睡不着,又不知道你出了什么事,只好到你家里去找,但你家人很客气,又非常奇怪,就是不告诉我你失踪的原因,你奶奶更是一个劲的哭泣。后来我只好满城去找,到你所有的朋友家里去找。但他们只跟我说,你找过他们讲了一个奇怪的故事就走了。”

  “后来,我赶去你可能去的南塔亲村找你的朋友,又错过了,灰心之余,跑到全县最高的南塔去大喊,希望你能听见。这时,我碰到了方先生,他正和几个和尚赌博,好像是赌一个非常古老的木鱼,那些和尚都是被迫的。方先生说我的叫声害他赌输了,但知道我的事后,他又说他知道永生在哪里。我就跟他来了。”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12 23:40

  说着,钟慧的泪水流了下来,她的双手紧紧抓着邢永生的手臂,好像担心一旦放了,邢永生就会马上又从她眼前消失似的。邢永生一怔,久久地看着她,既幸福又忧伤,只有长长地叹一口气:“有你在我身边,这辈子我真的是无憾了,老天待我不薄啊!”

  我们心里非常感动,我们知道,眼前这位年轻的实习生,已经不由自已地爱上他的导师,特别是在导师失踪后的这段日子,思念和担忧促使爱情如潮水般涌来将她完全淹没。

  “这位姐姐真幸福!”小玲感同身受地说着,全身紧紧地依偎在我身上,吓了我一跳,忙对他们说:“你们不用担心,”趁机挣脱小玲,朝永生和钟慧走去,又手放在他们肩上,说:“这次有中国巫界的绝代双骄方龙和罗剑心就是小弟弟我在此,再加修行了五百年的鬼仙蓝明儿女士,雷余就是有三头六臂,也动不了邢永生半根毫毛!”

  “哇,真的有鬼!”钟慧看到蓝明儿万般无奈再次被我推出来展示,并穿过钟慧的身子已造成恐怖电影的惊骇效果时,钟慧果然大叫,但并没有吓得往邢永生怀里钻,看来这小女孩胆子挺大的。

  钟慧认真地深思说:“这样看来,方龙讲得都是真的了!”

  “是真的,你由暗恋变成明恋的邢永生的家族,确实被千年的魔神诅咒,那魔神就在这把断刃里,所有的结果将在今晚呈现,不是他亡,就是我们集体归西。”我自信地说。

  “哼哼!”方龙冷笑说,“你们要集体归西,我可不奉陪。老实跟你们讲,这次就是将我老爷子我大姨子请出来,也未必打得过余雷,你知道他是谁吗?”

  他顿了顿,看把大家胃口吊足后才大叫说:“他就是大地六十直煞逆神之一的二月瘟神雷,又叫迎春雷魔,最擅长的不是什么黑卷风,而是雷电,而我们这些人最爱用的雷符,对这个雷电的老祖宗来说,就像搔庠一样!”

  什么,我想起了添衣子,如果雷余是和那样的家伙一样厉害的话,我们可真的是九死一生了,想当年在甘天村林氏宗祠,我和晓月就差那么一点魂魄归西了,幸好有凤佩里的凤凰和方龙祖师婆灵体的携助过险渡大劫。

  “天啊!”我喃喃地说,“只有靠凤佩了,但我到现在都没法正常运用凤佩,里面的神物,除了甘天村、建旗谷和天魔堡出来过三次,就再没听我的召唤。对这玩意,我是越用越没信心啊!”

  “那是你懒!”方龙近来像吃错药了一样,对我冷嘲热讽、针锋相对,“依靠你是不行了,对付这家伙,还是以五生中的相生相克之法。”

  “怎么相生相克?”珠儿问。

  “雷属金,以火克之,我们这伙人中,只有两人是属火的,一个是蓝明儿,她是畲族女子,他们这一族的女子,向来以凤凰为自己的图腾,即信仰,所习的巫术心法,以火热刚烈为主,所以才会用守贞剑当头饰这么老土陈旧的习俗。而且蓝明儿最擅长用的法术,恐怕是你的火焰术,据神仙学堂阅览室里的古籍记载,畲族火巫最利害的叫什么‘烈焰焚身’对吧,而你当年和雷余进行决战时,恐怕就是用这一招,才弄得你现在鬼不像鬼,仙不像仙。”

  蓝明儿开始点头,但听到后面,气得拔出了守贞剑,脸色火爆得又像要吃人一般。

  “为什么‘烈焰焚身’会有这结果?”珠儿好奇地问。

  “所谓烈焰焚身,就是将体内所有有灵能力量全部转化为最强大的三味真火,以身体为载体,向敌人做最强地一击,但结果你们可以相像到,这么个烧法,自己也会完蛋。”

  原来如此,大家都看着蓝明儿,觉得她挺可怜的,最强的招式,原来要以生命为代价,如果是他们,那是万万不会学的。

  蓝明儿突然收来三把守贞剑,可爱地耸耸肩,不以为然地说:“‘烈焰焚身’根本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决不是像死方龙讲的用身体攻击,而是大范围攻击,因为雷余有九个幻影,专找一个打是万万不可能的。”

  我有点不耐烦地问:“另一个属火的是谁?”

  “就是钟慧,而且,邢永生是否能活得下来,也全靠她了,解铃还需系铃人啊!”

  “什么?”大家惊叫。

  “你们来看看就知道了。钟慧,你到阳台上,对着太阳看。”方龙笑说,叫钟慧走到阳台上,此时已经是下午四点了,天空一片光明,雨停后就马上云开日出,阳光异常的明媚,白云如絮,雨后的城市花草闪着美丽的光泽,连灰白的水泥建筑也奕奕生辉。

  钟慧就这么两眼直视太阳,虽然是雨后的太阳温和多了,但仍然是刺目无比,而钟慧看了半天,居然眨也不眨,没有半点不适,接着,大家发现,钟慧的双眼发出火焰一样的红光,里面各有一条细小的金色的蛇。

  “当时我在南塔上和慧照寺的几个老和尚玩牌,看到她眼睛对着阳光竟闪出火光,我马上就知道,根据古籍上所写,她就是雷余唯一女儿阿月公主的后人!”

  夜幕已经降临了,今晚夜空无月,大地变得昏昏沉沉的,从破旧的会清堡四周的水田里,传来无数虫鸣和几下猫头膺的叫声。高大宽阔的会清堡,它的规模与它的破旧,在夜风中,此时更显得凄清。

  南方的冬末,昼夜气候变化较大,会清堡四面通风,至此时,气温降到了七八度左右。

  我们集中在会清堡的大厅内,那只断刃停放在一张桌子上,因为会清内被由电线,我们特意叫邢永生请村子里的电工,从附件的农家里,把电线牵进来,并安装了五六盏高炽灯炮,每盏度数高达200,使得整个会清堡光明透亮。

  为什么会放在会清堡内进行决战呢?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12 23:41

  “为什么放在会清堡?雷余可是直熬逆神耶,放在我家,我房子非完蛋不可!会清堡好啊,邢家世代出事的地方,什么地方来,在什么地方结束。如今这大房子废弃了,正好当作战场,你们没看电影么,所有的人鬼大战,都放在破旧的深宅大院,越是阴深恐怖越好。”

  在我的建议下,傍晚我们一吃完饭,就驱车来到会清堡。

  小玲和珠儿死活都要跟来,还有阿新,方龙又用他那骗人的占卜法为他们占了一卦,说他们是福星,有助于此次大战。

  当然他的鬼话我是绝对不会相信的,但此次我们面对的不是真的出世闹事的直熬逆神,而是被一诅咒控制、为完成诅咒的逆神,只要小玲、珠儿不要去阻碍它完成诅咒,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与其让他们偷偷来,不如让她们站在旁边看看,何况我会施展灵符护身。

  我们将主战场放在会清堡主厅,因为这个厅非常巨大,只有一层,屋顶高达六米,而且也最坚固,每根柱子都有单人半合抱粗,斗拱的衔接非常紧密,最适合我们施符布阵了。在我们的计划里,借用灵符相通的天地神灵的力量,布下天罗地网阵,作为困住雷余的第一道屏障,困不住最少也得让他大伤元气,以便更好收拾。

  方龙和我们一边布阵,一边现场教珠儿说:“符咒法与奇门遁甲、炼气法,这三法都是通神鬼灵术中最高奥之法。炼成者,有通天驱役鬼神之能,而得此术能克敌制胜。因为有这样之力量,所以要修炼学成是不易之事。”方龙对珠儿好像特别卖力,但我知道这家伙不安好心,他一直想培养一批属于他这一系统的班子,好改革全国巫教。

  “一般来说,这三法如能修炼到下乘程度,其威力就相当惊人。至于中乘与上乘程度,其威力之神则更加不在话下。由于修炼中上乘的程度,所需要的物件在当今社会是很不容易得到的,除非是先辈或祖师所遗留下来的神物,加上有真传方可修炼成功。又加上神物都具有相当的灵力和神力,而且与修炼者有相当的。”

  “那你是几乘?”小玲在一旁旁听问。

  “呵呵,中乘。属于上乘的这世上没有几个,但这里偏就有一个,就是不劳而获的剑心,他身上不仅有近百年的纯阴功力,还有一只上古神佩,可惜这家伙蠢笨如猪,现在没本事用,否则他可以上天入地,神鬼无敌。”

  方龙妒火冲天地轻声说着,从后背取出一只紫檀木盒,小心翼翼地打开,取出一张金光灿烂的巴掌小网,脚踏九宫步法,手捻亥文诀,将大指掐五指根部,默念有词,然后随手一散,只见那张网越张越大,眨眼间,将整座大厅包围住,接着又越缩越大,最后将断刃包裹住。

  我拍了拍邢永生的肩膀,叫他放心,将他和钟慧安排在九宫八卦阵的“生”方位内。我轻笑说:

  “万一我们的法术挡不住——当然这是不可能的。万一的话,那雷余冲过来,要杀死永生时,钟慧,你要挺身而出,用自己的胸口挡在雷余身前,说:‘我已经是生哥的人了,我们生死与共,你要杀他先杀我,反正没有了他,我,我也不想活了!’因为你是雷余的后人,他一定会犹豫感动,为你的牺牲精神而感动,考虑是否要放弃这最后的千年仇恨,”我顿了一顿,继续当我的狗头军师说:

  “这时,更高潮的戏上演:你邢永生,这时要拿出男子汉的气概来,再抢上前来,把钟慧拉到身后,大声说:‘这是我们邢家欠你雷余的,要杀要剐冲我来,阿慧,你别为我做这样的牺牲,你今生对我的情,我这辈子都忘不了,希望下辈子我能好好爱你,再续今生情缘!’那雷余感受到你们伟大的爱情,千年的怨恨就化为无形了。”我沾沾自喜地说着,越说越动情。

  蓝明儿也听得入神了,轻叹说:“好美哦!”

  阿新摸摸头说:“怎么我好像在哪部台湾的泡沫电视剧听说过这样的台词啊!”

  “是《让我再爱你一次》,最恶心的就这一部了,每一集里主人公有一半都是在哭,泪水像自来水一样不值钱。”珠儿冷笑说。

  “雷余可没看过电视剧,”我白了他们一眼,说,“你们听我的没错,天若有情天亦老,深情感动天嘛!”

  等待中,不闻一丝鸟鸣,凭添几许阴森恐怖之气。

  眼看11点半了,此宅显得特别阴沉,想来让人心头发毛。

  忽然间会清堡上所有的瓦片无风自动,“咔咔”作响,我们紧盯被九天金罡除尸网及九宫八卦阵锁在中央的断刃。

  看看天空,不知可时已经飞来朵朵乌云,压得四处一片沉黑,那阴风扫过,林持枯叶纷纷禁飘落。

  12点。我们对视片刻,点了点头。我和方龙纷纷念咒,将一只只护体神符注入小玲、珠儿、阿新、邢永生、钟慧的灵关内。蓝明儿为了防止她的烈火诀误伤我们,又特意在我们身上注入了水神符。

  霎时狂风卷起,林村数摇,落叶乱飞,天空乌云卷扑下来,以泰山压顶之势,将方面数百里的地域完全笼罩。

  这时,厅中那把断刃,浮到五米高的屋顶上,突然缓慢地开始旋转,身上青闪向四面八方突闪,一眨眼功夫就将整座会清堡罩住。这时,最不可能、最离奇的冬雷出现了:

  沉黑乌云中,霎时闪电连连,天空无数奔雷猝又大作,极尽开天裂地般轰劈下来,猝见闪电暴闪喷出,一条条电蛇如若怒龙扭蹿,射得周遭有若烈雨乱扫,打在会清堡上,四面八方忽地还升起阵阵青白烟霞,并似乎传出无数历鬼咆哮声。越叫越响像要把整座古堡掀翻了似的。

  “轰”、“哗”等声响后,整座主厅,在天上冬雷的轰炸下,一层层地倒下来,化为一片废墟,烟尘四起,呛得我们狼狈四窜,阵形马上溃乱,贴在柱子的灵符,被电光撕成碎片,九宫八卦阵完全失效了。

  “妈的,雷余真有一套,借用天地之力,破了我们的阵法。”方龙大喝。

  “这不是我们作检讨的时候!”蓝明儿气喘嘘嘘地说,伸手取下三把守贞剑,轻轻一晃,念出她们畲族的烈火诀,只见三把翻动的剑上飞滚着滔滔烈焰。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12 23:41

  “雷余,拿命来!”蓝明儿咬碎银牙,挥舞着火剑,不故一切地朝雷余扑去。

  烟尘散后,雷余现身了,只见是一个非常高大健壮的男人,面目黝黑,足足有半米的长头根根如铁线一样顺着肩向下垂,手上握有一把砍刀,而天上那一把断刃,随着他的步子而移动,形装异常诡异。他的身子包围着一层黑云翻腾,里面似有无数电光闪烁,依稀可见,十分厉猛。他朝着邢永生的位置一步步走过去,不慌不忙,好像是在享受这种杀人报仇的快感,对蓝明儿的来袭反不在意。

  白光和红光立即缠斗在一起,在那个光圈里,光花四射,而雷余身形看似缓慢,但忽左忽右,反而无法确定他的位置,那把砍刀,每劈下一次,就射出三至五道电光,,叭然作响,两道电蛇扭裂天空,直蹿过去。比我们的五雷符还好用。

  “噼哩啪啦”无数声响后,蓝明儿被击退出来,只见她面目发黑,头发根根直竖,整个灵体如热锅刚取出馒头一样,直冒白烟。

  晓风见情势危急,取出身上一大把的最好的雷符,大喝“五雷轰顶”,只见得那青光闪动之中,无数如矫龙扭动的灵敏电光,朝雷余铺天盖地刚袭击过去。

  “轰隆隆”的击响后,雷余又从烟雾中出来,而且身形比原来更庞大了,更清晰了,那条金蛇在他身上穿过穿去,好像腾空欲飞。

  “天啊,阿风,我不是早说了,雷电对他是无效攻击,还会被他将灵能吸收,增加他的功力吗?”方龙叫苦连天。

  雷余这回突然放弃朝邢永生走去,而是冲向晓风,眼睛发出一片白光,好像认出了晓风就是当初让他受创后不得不躲进断刃的小鬼。

  我们大吃一惊,拼出全身的灵能,化作一只只巨大的能量球,朝他后背闪电般攻击。然而雷余头也不回,那只金蛇突然脱体而出,化作一道耀眼的金光,冲向我的能量球,然后在“滋滋”声中,竟穿过我的能量球,一个接一个,而我的那些球体,在被金蛇穿过后,像被破了洞泄了气的大气球,还没后雷余后面就消失了。

  而金蛇如闪电迅速攻到我的胸前。

  蓝明儿惊惶失措地大叫一声:“剑心!”

  蓝明儿也太小瞧我了,我早有准备,举起我的护身符——女娲凤佩,对准它迎面击去,并将全身灵能集中在凤佩上。这是我几次死战中得到的经验,以我本身的功力,不足以唤醒凤佩中的神兽,只是借用敌人的力量。

  我大喝:““以吾之御印,以吾之御咒,妖魔鬼怪随即现!”凤佩在瞬间发出一片炫目的白光。

  然而那金蛇似有灵性般,竟在最关键的时刻,灵巧敏捷地弯了一下,头尾侧过凤佩的光屏,朝雷余回飞而去。

  “我靠我靠,连这死蛇都这么狡猾!”我气急败坏,功败垂成。

  方龙和晓风这一组更是险像环生,那雷余身形已经追在晓风之后,方龙的紫阳掌似乎对它没什么用。

  “这是什么妖物啊!”方龙怪叫一声,为了守护晓风,他张嘴咬向指头,蘸起真阳灵血在两手两掌上写成阴阳太极图,“九天神灵急急如律令,符掌合一,阴阳无极,万法归宗!”大喝一声,两掌射出九只紫金色的光圈,一轮轮地朝雷余的丹田部位袭卷而去。

  八卦紫金掌融入雷余体内,时空在瞬间凝滞不前,雷余身形开始变淡之时,只见半空中,那把断刃青光大作,无数闪电极尽开天裂地般轰劈下来,像在输送能量一样,融入雷余身上。

  “呦!·#”雷余怒吼一声,惊天动地,他的身形一晃,猛然化为九个雷余,但每一个都比原来那个更强大。他们纷纷朝我们包围过来,眼中、刀上、周身的黑雾闪光大作,电蛇扭蹿,吞吐欲出,大家吓住了,纷纷向邢永生处靠拢。

  “这是怎么回事,分身比单身更猛啊!”我大叫,一个雷余已经吃不消了,九个那还不完蛋!

  “我早就等着这一天了!”蓝明儿大叫一声,掠飞过去,落在其中五个雷余中间,全身旋转着,身上火焰从脚下一层层地烧上来,但身上衣服却分毫未损,然后她大喝一声:“火神附体,烈焰焚身。”

  只见一圈一圈焰团连成一条条火龙,环绕着蓝明儿向四周散开,方圆数百米无一落空,特别集中地扫向那所有的雷余,那火焰是如此猛烈,令我们刺目难睁。

  这火龙圈不断扫射,持续了整整三分钟,当火焰结束后,蓝明儿整个灵体飘了起来,我忙飞上去,将她抱在怀里,我感受到,她的灵能已经消耗殆尽。

  她睁开眼,微微一笑说:“终于学会了烈焰滔天了,这是我们畲族巫术的最高法门。”然后无半点遗憾地合上美丽的双眼,身上的灵体,化为一团团五彩缤纷的荧光,朝天上飞去,最后化为无形。我知道,蓝明儿一身致力巫术的修行,一直因为没法突破而耿耿于怀,此次与神魔大战,终于发挥他的极限,完成了火巫术前人没有达到的高度,而她一直逗留尘世的目的也在此。

  一颗绚丽夺目的流星,自天际向北划去。

  奇怪的是,我一点也不觉得悲伤,只是一阵平和与欣慰。

  “蓝明儿走得倒干净利落,她只作了五个雷余,还有四个怎么办啊!”方龙大叫。

  在我分神的片刻,晓风的金光、方龙的紫光已经和雷余的电光杀得难分难解,方龙威力最强的紫金光已经恢复成平常的紫光,被两个雷余杀得节节败退,而晓光的金钱剑更被打了左闪右窜。其中个雷余朝邢永生扑过去,非常迅猛,再不是原来的拖泥带水了。

  我也疾扑过去,但赶救不及。

  这时,钟慧将邢永生一拉,自己挺在前面,对着雷余本来想说我编的台词,但看到那把电光闪闪的砍刀,不禁尖叫:“不要啊,不要杀我们啊!我是你的后代!”

  但雷余竟没半点犹豫,气势如虹地向钟慧砍去。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12 23:42

  邢永生吓呆了,紧紧地和钟慧抱成一团,跪缩在地上一动不动。

  “完了!”我、方龙、晓风和阿新他们暗叹一声。

  “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天罗地网!”一声娇叱从天而降,紧接着,那个“大刀砍向鬼子头”的雷余,突然定住不动了,全身被一片金光凝固住。其它的雷余也被封在网内,但不断的挣扎,拖拉,很快又要突出阵去。

  一个秀丽丰盈的少女飞到场上,长发飘飞,面如满月,左边有个小酒窝。

  “亚仙!”方龙热泪盈眶,“你怎么不早点来啊,小弟弟我想你想得差点要见马克思了!”

  “废话少说!”亚仙没好气地说,“我已经再次启动九天金罡除尸网的最高阵法:天罗地网,你们快按九宫位置站好,大家合力将他们困住。剑心、方龙、晓风、珠儿、阿新,你们伸出手掌,接住线头。”

  我们连同阿新和珠儿全体出动,按原先布阵的方位站好,伸出手,只见一片金光落下,反而一个有实体的金钱绳结,我们赶紧抓住。

  眼前一片金光,原来中间的四个雷余被四张金网困住后,它们之上,又有一片大网将他们罩住。我不禁赞叹说:“不愧是天罗地网,对比之下,刚才方龙用这网用得实在浪费,多么好的宝物啊!”

  方龙不理我对他的轻视,只是呵呵地讨好亚仙说:“师姐,你帮我做的事做好了吗,老爷子肯不肯把夜明珠还给我。”

  “当然不肯!”亚仙说,“这事以后再说,现在雷余只是暂时被我们困住了,迟早我们会全身力竭,让他脱身的。”

  “对啊,说到底,我们还是没有解开诅咒啊!”阿新一用灵能,就吃力得直喘气。

  “我就是对此事专门而来的,方龙读书没读全,雷余当年下诅咒:‘我以山越的血起誓:九个刽子手都要死,九把刀都要缺,要插在你九个子孙的身上。’因此他的诅咒有一个前提,就是必须他的后代的精血必须纯洁。”

  “那该怎么才不让他后代的血纯正呢?”阿新问。

  “让邢永生和钟慧立即结合,钟慧处女一破,诅咒立解。”亚仙脸一红,但仍坦然大声说,“小玲,你快帮忙将东边数三的那间厢房整理一下,钟慧,邢永生,你们的将来还要靠你们自己,快去吧,别犹豫!”

  “是啊,快去啊,我们支撑不了多久的。”方龙色眯眯地看了亚仙丰满的身体一眼,吞了吞口水说。

  钟慧满脸通红,但毅然扶起还有点迷糊的邢永生,朝小玲身后走去。

  门关了,小玲被叫出门外,只好跑到我这边,仍奇怪地回头看一看。

  “怎么还没进行啊!连这种好事都这么拖啦!”方龙烦躁地大叫。

  此时,雷余在九天金罡除尸网内挣扎得更加凶猛,闪电不断向四面八方散击,但由于阵法的禁制,闪电怎么也穿不过金网,只不过,我们的灵能消耗也相当大。

  这时,一声唳喝,一个雷余冲出了小金网,开始撞击大网。原来晓风、阿新和珠儿合拉的那只网支撑不住,被破网而来,他们现在用大网支持,而大网我们也在进行撑握,但决不能拖太久。

  方龙和亚仙脸上已经开始冒汗了。

  就在这时,远处隐隐约约传来一声似痛还甜的“呻吟”声,声音非常小,只是我们非常关注那边交合的事,所以听得一清二楚,一个个不禁心田震荡。

  亚仙手一抖,竟然把大网的手松开,天罗地网阵露出一角,那雷余趁机端起砍刀向亚仙劈来。

  亚仙毫不畏惧,一边将把网阵抓牢,一边持剑接招。

  那刀上的电光正要击中亚仙时,“滋滋”几响,电光没了,接着砍刀消失了,整个雷余化为一道青光,向半空中的断刃缺口飞去。

  金网内三个雷余也同时消失,化为青光进入断刃。

  断刃自天而落,摔在地上,一动不动。

  “终于结束了!”我、方龙和亚仙累得趴在地上。

  刚才反复使用九天金罡除尸网,在九宫阵内转了一圈又一圈,累得我们舌头差点吐出来了。

  “邢老师和钟慧姐怎么还没出来,是不是出意外了?”小玲担心地说着,下意识就朝那个干净的厢房跑去。

  我吓了一跳,赶紧站起来,冲过去要挡住他,边嘶声大喊:“不要啊!”

  门开了,小玲看着屋内的情形,吓呆住了,猛地跳出来,将门大力一合,跑到我身前,脸红得从耳朵直到脖子,她双手蒙住眼睛说:“他们,邢老师和慧姐他们,他们真不要脸,他们竟然、竟然那样,咦,羞死人了。”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12 23:43

  方龙懒洋洋地走过来,嘻皮笑脸地说:“有什么不要脸的,你爸你妈就是这样,才把你制造出来的。不过,这两家伙也做得时间太长了一点了吧。”

  “这种事,连老天爷都管不着,我们只有等了。”我无奈地说。

  “呵呵,也是,这次多亏了师姐及时出现,不然我们都在集体向阎王爷报到,而我只好专拍阎王老子的马屁,去挣地府的生意了——只是不知道,”方龙顿了一顿,色眯眯地说,“不知道亚仙那方面会不会像钟慧一样媚力耐久,唉呦·#¥%”

  只听轰隆一声,方龙从楼上被亚仙正义的一脚踢了下来。

  第二天,我偷偷地将断刃放进了博物馆保险箱内。

  一个月后,邢永生和钟慧结婚了。

  在邢永生和钟慧的洞房里,方龙、我、亚仙还有几个要好的朋友一直闹下半夜两点多钟。

  方龙问他说:“当时我真的很担心,怕你们在那种紧要的生死关头,完成不了野合,哦,是结合的大任,没想到以这么快的速度就做到了。”

  “我倒没什么,只是生哥紧张得老是发抖,全身僵硬,该直的地方就是不直,该硬得地方就是不硬,真拿他没辙。”钟慧不愧是山越人雷余唯一后代,就是大方,特别成为人妇,又喝了几斤干红后,竟直言不讳,而邢永生只是半醉半醒地躺在床上傻笑。

  “那后来你们怎么办?”方龙眼睛睁大,我们几个连忙耳朵凑上来聆听。

  “我恼火着,趴到他下面去了。”

  “怎么、怎么样?呼呼,吹箫,用嘴,用嘴,天啊!”方龙紧张地抓住桌子,亚仙则红着脸狠狠地拎了方龙地左臂。

  钟慧白了他们一样,说:“我用手抓住那家伙,按我那个当医生的奶奶教的方法,将头发在上面轻轻拂了两下,哇,生哥立即变得神勇无比了。”

  “咳咳,慧妹,不用再说了。”邢永生羞得头埋在被子里。

  “谁叫我是他们的大嫂,我这是给这群黄金王老五们上一节生理卫生课,他们光棍这些年也挺可怜的,我奶奶说了,那东西搁得太久了,再年轻也会出问题,不是早泄就是阳痿。”

  我们听了脸色立即变得雪白,“扑嗵”一声——全倒在地上。

  我们在河边的道路上下车,沿着田野走进阔口镇。

  "太美了!故乡,我又回来了!"我展开双臂,在冬天暖和的阳光下奔跑着,迎着家乡阔口镇四周的风光尽抒胸臆。

  一切好像回到了原样:田野、小桥、被古坝斜拦起的溪流、雅致而残破的私塾、雄伟壮观的古城墙……我又回来了,一种精神一个家园,在这样的地方,可以找到许多想象和怀旧,以前是童话的,现在则是文化的。

  虽然五天后就是除夕,之后,春节一过,春天就来临了。此时天气依然很热,阳光白晃晃地晒下来,乡间的水泥路在薰草香风中,微微扬起几缕尘埃,空气是那么的清鲜。

  "哎呀老师,都二十几的大叔叔了,别这么幼稚好吗!"胖少女珠儿总要挖苦我几句。

  "是啊是啊,让人看见,很丢脸的啦!"小辉帮腔说。

  "要丢也是丢我的脸,你们担哪个头的心!"我没好气的说,"这次下乡旅游,车费、吃住可是我出的耶,对赞助商就这种口气啊!"

  "我可没想来啊,是小玲硬拉我来的,这里并不好玩,还不如去我老家永安镇。"晓风闷闷地说。

  我可不管他们,说老实话,我把他们放在乡下,就是怕他们在城里惹事生非,上次他们闯进六中的旧仓库里,和几只老鬼大战一场,结果一把火把仓库烧了起来,后来是小辉用错了符,又心慌意乱没及时救火,四个人差点把命给丢了。我真的没时间也没精力更没心情管他们,他们也不会听我的话,让我一筹莫展,有时我还觉得方龙跟他们一起搅活还更安全,毕竟他一直以来是一只打不死的蟑螂。

  对了,方龙呢?

  自从天魔堡出来,他揣着他用以发财的数码相机结果拍出的东西全部是空白,失望伤心之余,抱着他大姨圣母卡夏的大腿痛哭,圣母实在受不了,就送了他几颗夜明珠,然而才拿到手,一回家,就又被他老爷子方健雄给没收了,还因为他擅自辞去去公职,开什么"四方集团"非法公司,罚他面壁了半个月,若不是亚仙求情,历数方龙跟我在一起做的诸多好事,并安排他几件除魔卫道的任务,才放他出来,否则,他恐怕这辈子都得当苦行僧了。

  鸟刚出笼,方龙立即把他偷偷藏住以防万一的一颗夜明珠卖了,买了辆较便宜的夏利轿车。在完成任务之余,跑来帮我对付雷余,也算完成功德一件,可以向他老爷子大吹特吹一番。

  亚仙因为不放心,随后跟了来,幸亏她跟来,巧用九天金罡除尸网,并施以妙计,才将大地60大地直煞逆神雷余给灭了。

  之后,两人飘然而去,又是一阵没他们的音信。

  回家半月后,父母亲来电话,说准备回老家过年,叫我回阔口镇把老房子整理一下,并代表他们,向罗氏家族、学区以及民政部门捐款。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12 23:43

  近年来,我老爸钱多了,最爱搞这一套,沽名钓誉,不过我母亲坚决赞同,每次受邀参加盛大的捐赠仪式时,总要带上我,甚至有时故意让我上场难堪,以至于我常常落得个善人儿子的“称号”。

  知道我要回老家,欧阳小玲、王珠儿他们几个也嚷嚷着要跟来瞧瞧。与其放他们在城里胡来,还不如告之他们父母后,将他们去拉到乡下避避放心多了。

  于是,这群小鬼跟着我,第一次来到了阔口镇。

  "作为修灵者,要懂得吸取天地灵气,而天地灵气来自于万物山川,来自于大自然,而城里都是死气沉沉的水泥建筑,几棵树木也要死不活的。大家要珍惜这次修行,不然又要重蹈上次引火自焚了。"

  “别说大道理啦,我们这群人中,就以老师最懒,听方龙说,你的灵力根本就是别人送的,有点类似《天龙八部》的虚竹对吗?”

  “听他胡说,”我脸不红眼不跳说,“这是我上辈子积累下的功德,平时我都是很用功的,连睡觉上厕所都在研习巫术。”

  “切!鬼才信!反正这次来,我们要吃好、住好、玩好!我们现在都处在生长发育期,得有充足的营养和良好的成长环境。”小辉说,“不能安排我们做寒假作业,不能限制我们行侠仗义,不能对我们说教,不能……”

  “嘿嘿,你们想当少爷小姐,那就错了,他们是否能吃住玩都痛快,全要靠你们自己,因为等下房间要你们自己收拾,饭菜要你们自己做,当然,我帮你们做也可以,虽然我常常把醋当酱油放,但我还是非常认真的……”

  “坚决不要!我们抗议,你虐待儿童!”他们一齐大叫,一个个误上贼船的喋喋不休、忿忿不平。

  而我才不理他们,等他们发泄完,才说:“除了日常生活自理外,还在学习灵能使用。但千万别在放火,我家可全都是木头房子。”

  "呵呵,那次全属意外啦,请不要再提了。"晓风尴尬地笑说,然后又面带忧郁地说,“阔口啊阔口,姐夫,上次我姐来这里祭祖,是什么时候?”

  我心里一沉,晓风美丽优雅的英姿、含蓄温柔的笑容,立即浮现眼前,心中又是思念又是酸痛,呆呆地看着和晓月五分相似的晓风,柔声说:“是农历十月初十。当时我在河对岸下车,有很多人接我们,但你姐一直呆在车子里,因为她太美了。后来我和你姐坐着轿车在家门口下车……那几天发生了许多事,南灵、食发鬼、古榕树上的刻字,唉,每一件都是那么的刻骨铭心!咦,你们怎么啦!”

  “拜托,老大,现在该从哪里走啊?”小辉说着,手指着前面一个三叉路口。

  这时,一条长队的男女老少农民,在两名道士的指引下,敲锣打鼓,朝我们这边走来,在队伍中间,两个人扛着一只小骑,上面放着一尊木雕菩萨。后面跟着一群孩子,扛着彩旗兴味盎然。

  我小时就常常看到镇里这一项民间活动:神赛会。阔口镇是多神文化,镇里拜祭最多的,除了祖宗,就是十来座大大小小的神祉了,每座神都有自己的生日,生日到了都要进行盛大的神塞会。其实有些神像,我到现在都不清楚它是什么来头,有什么作用。但这对农民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热闹,是来年收成的希望,是心灵的一种依托。

  果然,这群小鬼孩子习性,立即跟上他们,嘻嘻哈哈地走在一起,朝着小镇的另一端走去。每到一个弯,这两名道士,就要在上面焚符念咒,说是让鬼神避开,

  “老师,他们可都是我们同行耶。”珠儿笑说。

  “不是的,他们是迷信挣钱,而我们在于修灵,目的是为了济世,只能暗地里做,这是本质的区别。”

  转了一圈,回到家了。

  打开厚厚的大宅门,走过门厅,就进入我家主厢房下进的天井,主厢房两侧还有两排植房,天井右侧围墙有一个小房,里面是一座小书房,是我罗家从前公子小姐请教师教书的私塾。

  “哇!老师,你房子好大啊,里面可能有上百间房子吧?”小玲惊叹说,“看这些雕梁画栋,斗拱雀替,以前是一个大户人家吧!”

  “呵呵,连阁楼和植房加起来,共有38间。我祖上原是一名进士,当过知府,民国时期是阔口镇的首富,我曾祖父曾是这一带有名的‘罗百万’,有一次为了和县里的富翁赌博,载了整整一船的银元,被广为流传。我爷爷是民国最后一任镇长,文革时被批斗而死,家里的财产全被没收。”

  我现在像一个导游,向他们讲解古代建筑和家族历史。

  忽然间,有一股熟悉、亲切、温暖的灵能在最上进的花厅波动着,我心念一动,惊喜地大叫:“南灵啊!”赶紧撇下这四个小鬼,朝花厅跑去。

  花厅和从前一样,虽是隆冬,但花厅院子的各类花卉生机勃勃,满眼绿意盎然,郁郁葱葱,芬芳四溢,雪白的梅花落英缤纷,而四季蔷正繁花似锦。

  “好美哦!”大家都大声赞叹,“能住在这么美丽的地方,爽呆了!”

  我温柔地走一棵貌似含羞草灵秀,又似兰花般雅致神奇的青草。

  我深情无限地抚摸着他的叶子,眼中噙满了泪水,轻轻地哽咽说:“南灵啊!你还是没离开我,你是否感应到我内心的忧伤。”我想起了晓月,想起她说的每一句话:

  “剑心,她就是独钟天地之灵气的七十二精灵之一的秋草叶精,其状乃少女之形,清纯秀丽,时而温恬,时而俏皮,貌润体绀,或见所喜之人而逐之,能化水为酒浆,善吟诗、舞、箫。”

  “她原来就一直在你身边,从未曾离开过。”

  忽然一阵馨香醉人的清风拂过,灵秀青草的叶子上,轻轻垂着一颗碧绿晶莹的露水——悄悄地滴落。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12 23:44

  在一片亮绿色萤光之中,一道绿影从灵秀青草中飘飞出来,那动作有如世上最优美的舞蹈,然后一个转色,南灵还和以前一样,身高比我矮一个头,一身碧绿罗裳,秀发纷飞地俏立在我面前,面含甜甜的微笑,她的纤纤小手,从袖筒中伸出来,轻盈地走在我面前,将我揽入怀中。

  我再也忍不住了,像面对一个许久未见的大姐姐一样,跪在她的身前,将头埋在她柔软清香的怀里面。

  我知道,我对南灵的爱,包含了深厚的亲情,还有一份超越世俗的、纯净的爱恋。

  “剑心。”她抚着我的头,“不要这么忧伤好吗,晓月很快就会回来的,还有,你的学生正在看你呢!”

  “哦,学生?!”我一愣,猛地跳起来,刚才情不自禁,在这群小鬼前面出丑啦,这下完了,以后还不让他们这群大嘴们说上半年,晕!

  晓风看得咬牙切齿,连小玲也感同身受,一致讨伐我说:“你怎么这样花心呢,居然在自己家里金屋藏娇!”

  “我没有啊!”我拉着南灵的手,反驳说:“她叫南灵,是草叶精灵,我们从小就在一起生活了,情同姐弟,你们不要想歪哦,而且晓月是知道的。”

  “但她看起来和我们年龄一样耶,怎么会成了你姐姐?”小辉说。

  “我五岁的时候,她就这副模样了,就是我90岁了,她也一样,”我边说,心里边乐,90岁啊,我成老头了,还有这样的小姐姐作伴,多美啊。

  “看看看,罗老师流口水了,准没好事。”珠儿观察一向细致,令我老脸一红。

  还是南灵平和,她深情地看了我好一会儿后,才把视线挪开,小手轻轻一挥,整个花厅立即飘着一阵清香怡人的水气,丝丝缕缕地融入他们的体内,令所有人的心中一片美好、详和。

  他们火气立即降了下来,感觉到眼前这一切的珍贵与美丽,开始用心灵去感受。

  南灵踏着舞步,轻盈地在我身边飞扬,最后握住我的手,开心地对大家说:“欢迎你们到翠园度假,这几天,我会尽地主之谊,尽力照顾你们,让你们吃好、玩好、住好,让你们在阔口镇有一段美好的回忆!”

  他们对望了一眼,忽然全部将手举起来,大喊:“南灵姐姐万岁!”

  晕,我的户外教育就这样泡汤了,而这群小鬼还真是好哄耶!

  我和南灵就这样,陪着他们开心地玩了三天。

  对小玲,南灵教她各种古乐和舞蹈,舞为心声,通过舞蹈,可以用最美丽的肢体语言,表达自己的内心情感。对珠儿和晓风,她教给他们如何更好的与大自然最广大的植物群沟通,在心灵相通之时,地球上最纯粹最庞大的灵能,将任由吸收,而吸收并化为已有,正是他们又将面临的障碍,这就要他们自己领悟了。而小辉更喜欢运动和科技,在这些天里,他一直和我分析科技与灵能之间的转换关系,但实际上,我们两人往往研究得不知所以,昏头大睡。

  我和南灵带着他们,走遍了阔口镇镇内的名胜和周边的名山,其实我要借他们的青春活力,返回儿时那种心境。

  同时,我也顺顺当当地完成了父亲交代的任务,这是比较简单的,因为一切都由我叔叔们去操办,只要我出头鉴字并上台领证书接受道谢,并说几句陈词滥调罢了。

  第四天,珠儿、小玲、小辉他们就回城里去了,因为再过一天,除夕就到了,他们要在家里和父母亲过年的,这是中国最大的传统节日。而就在这一天,父母亲回来了,他们是最喜欢热闹的,在城里的亲朋好友以及镇内族内的知名人士,被邀请全集中在我的家里,好在房子多,整个祖宅几乎成了一个乡村族馆,除了只属于我的花厅外,全部都住进了人,而南灵也只好躲进青草中。

  晓风呆在我这里,他和我母亲特别投缘,因为他的好动和投机性,也深得我父亲的钟爱,简直把他当儿子看待,一回来,就拉在自己的身边和他一起处理各项大事,并教他如何处理生意、家庭、社会各项事宜。

  而晓风居然乐在其中,干脆认我父母做干爹干娘了,可能他从小就缺少父母亲情的关爱,因此对我父母特别痴缠,时而撒娇、时而乖巧,幼稚得简直让我认不出这就是当初少年老成的家伙。而我父母等于又有了一个小时的我般,整天开心得嘴都合不笼,有时都把我这个真正的儿子忘在脑后。

  除了我这个闲人在必要时出来会客外,父母、晓风、叔伯兄弟全是都上场,以地主最热情的方式招待这些客人,并将县内有名的几个大厨全聘来,为客人献上美味佳肴。

  “你和你父亲一点都不一样。”南灵站在我花厅阁楼一个窗台上,望着熙熙攘攘人群,无奈地笑说,“害得我们只有躲在这里见面。”

  “晓月也这么说过,”我怅然地垂下头,“所以我老爸一直叫我赶快结婚,生个像他一样有气魄的孙子或孙女,好继承他的事业。他说,儿子一般跟爷爷的性格,只有孙子才会跟他像,他认命了,因为我和爷爷非常相像,我叔叔伯伯也这么认为,族中长辈甚至说我跟爷爷是一个模里印出来的,随和、文静、不喜喧哗,不善交际。”

  “过份贪念俗世名利,不是修行之道,所以你更适合在巫术方面发展,日后必成为一代灵能宗师,就像云英子一样。”南灵安慰我说。

  “其实我现在只要晓月,如果现在有晓月和你在我身边,此身无憾,叫我干什么都愿意,一位爱妻,一位良师益友,内心的圆满,必能促使我认真地完成修灵大业。”

  南灵不再说话,默默地牵着我的手,和我站在一起,看着夕阳一点点地落下山头,看着暮风轻轻地吹着窗外的树叶,吹着天边淡淡的晚霞,看着星光一点点地在淡蓝着的天空闪闪着露出美丽的眼睛,望着远处的迎接新春的礼花,一支一支地打向天空,爆出五彩缤纷的火花,映红整个城镇。

  此时此境,无声胜有声。

  夜幕降临了,祖宅里一片灯火辉煌。

  吃完饭,我趁父母不备,又偷溜出来,跑到阁楼上面,和南灵私会。南灵笑着说:“我给你跳支舞吧,因为我们现在的情形,有点像南唐后主李煜和小周后在幽会。”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12 23:45

  说完,在阁楼地空间,借着天上点点星光,以及她身上散发出来淡绿的萤光,水袖飘扬,轻歌曼舞起来。

  “花明月黯笼轻雾,今霄好向郎边去!

  衩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

  画堂南畔见,一向偎人颤。

  奴为出来难,教君恣意怜。”

  南灵轻松地跳完舞,扑到我怀里,轻轻吻了一下我的嘴唇,那种清甜的触觉让我心荡神驰,又纯净得无任何绮念。她调皮地笑说:“剑心,我们偷偷地溜到街头去玩好吗?我们以前也这 样做过,当时你还小呢。”

  我笑着点了点头,两边手握着手,从阁楼上飞上天空,朝着街头无人的小巷落下来。

  为了午时迎接春神,全镇每家每户已经在门前摆供桌,上祭品,只等子时一过,钟声一响,就焚香大放鞭炮。

  乡镇毕竟是宽松的,而据报道,由于怕安全出问题,大城市开始排斥春节,现在农历春节更连鞭炮声都不闻了,我总固执的认为这是城市人的悲哀。 对于农民来说,他们一向最重视传统节日,已经成为中国传统文化真正的传承者。如过春节。对于农民的孩子,还有什么事比得上逢年过春节来得兴奋?俗话说:“大人盼下田,小孩盼过年。”中国几千年的农耕文明形成了这个朴素的节日。当然,将排场与合家团圆联系在一起,因着节庆,既可一家团聚乘机休息,又可显示家中实力,是现代农民过节日的目的。

  “南灵,你准备红包了吗?”我笑问。

  “天,你这么大了,还想在红包啊!”南灵白了我一眼。

  “呵呵,我记得小时候,一年到头就盼着那几天了,可以穿新衣吃美食,更可向大人要红包,这一小笔一小笔从长辈亲戚收来的横财,在我当时不太宽裕的家庭里,通常是还没握暖就被母亲缴交国库——她说,家里照样要包出去的。每次虽然有些悻悻,但并非全无收获,父母、外公、外婆和奶奶的红包可以不必上缴。于是,拿了钱去买一口袋散发着硝黄味的散装响炮到处去乱放,那神气样就不用多说了”

  “我当然记得,只有在那时,你才会忘了我这个姐姐,担心我说你,就一个人偷跑出去跟阿龙阿强他们放炮。还记得那时,你妈总会亲自去裁布料,给你做一套衣服,而我最喜欢隐身跟在她身后,也和她一起为你挑布料,并交待裁缝如何做好衣服。你呢,衣服还没做好时,就天天去问,做好了,初一一大早,就迫不及待地穿上它,在早春微寒的晨雾中跑去和小玩伴互相炫耀。”

  这时,一群小孩子飞奔于小巷和晒粮坪之间,玩捉猴拦猴,放鞭炮……踩在一地红色的炮花残屑上,嗅着那夹杂着烟火味的空气,快活极了。

  在一房人家里,一群青年人站在阳台上,点火箭炮,一经点燃“哔——”一声冲天而起,接着在空中炸开;还有最绚烂缤纷的魔术棒,那色彩斑斓的火焰珠便喷射而出,在夜空中划过一道道美丽的光影,真是绚丽无比。

  我们走在镇原来老的供销社的楼下,这前这座大楼是全镇最高的,但现在被周边的新民居全比下去了,市场经济,富了城市,也同样富了多少农民。

  “记得,我小时,你还会带我来这里看镇里每年正月初一到初三的甩鞭炮大会,在大街上,供销社的工作人员在三楼走廊处向外横挂一只装满鞭炮的花篮,人们在楼下将点燃的鞭炮甩上去,如果甩进花篮并点着满篮鞭炮,将会获得丰硕的奖品。”

  南灵可惜地叹了一口气说,“这个春节游戏延续了好多年,直到魔术弹出现,因为用魔术弹打中花篮太容易了。”

  我们就这样,边走边回忆,边说笑。

  不知过了多久,我们已经站在闽江大桥上了,这时我的手机又响了,看了电话号码灵示,是父亲的,不能不接,马上打开。

  老爸有点醉熏熏地说:“心儿,你这小子重色轻家,还在外面陪你的南灵小姐姐逛街吗,快回来,再过一小时,零点钟声就要响了。”

  我和南灵深情一笑,又走回家去。

  这时除夕夜,一大帮人聚首在大堂,大堂中央设置一台35寸的大彩电,里面一直播放着中央电视台的春节联欢晚会。

  一群小孩子拿着各种烟花倒数这历史性的时刻到来。

  在大家的欢笑声中,“十、九、八……三、二、一!”“哇!”电视春节联欢晚会上,洪亮的钟声响了,小镇到处响起了鞭炮声,大家一边拍掌欢庆一边放烟花……那激动人心、辞旧迎新的一刻,连我这样恬淡的人,都感动和唏嘘不已。

  正是“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日童][日童]日,总把新桃换旧符”啊!

  大年初一初二,我一直跟着父母忙着向父亲这一边的亲戚、家族长辈们拜年,初三我们就回城里,给外公外婆及母系亲戚家拜年。

  南灵没有跟我一起回城,一来她更在乎的是修行,二来,她说的对,现在的剑心已经不是以前的剑心,和我在一起,只有甜蜜的回忆,无穷无尽,每一个细节。在她的眼里,我永远是5岁到15岁之间。而现在的剑心,是属于晓月的。

  对于我来说,只要知道她在哪里,知道她心里一直还有我,知道她一直在守护着我童年的记忆,我的心就充满了甜蜜,心满意足了。

  因此当我的邀请被婉拒时,我心里一点不快都没有。

  “而且,”南灵面带羞涩地说,“自从去年十月你走后,我有时特别想你,还是常常有进城找过你,只是你没察觉到罢了。”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12 23:45

  “这不公平,”我说,“不过我们以后会经常见面了,你不来找我,我也会下乡找你的。”

  南灵挽嘴笑说:“到时只要晓月不吃醋就行。”

  在分别的时候,南灵十足肯定地说:“剑心,晓月很快就会回来的,就像我一直呆在你身边一样。那时,你们应该不会像现在这样经常分开了,这就是命理,命运已经用各种方式考验你们最真切的爱情,千年万年,即使地老天荒也不可阻挡。”

  初四的时候,小玲他们又跑到我家里大闹一场。

  接着,我学校的朋友集餐、老同学的聚会不断,直到元宵节过后,父母亲离开了儒里县,我才真正回复原来平静而忧伤的心态。

  晓风这些天玩得最快乐了,他说:“在永安镇,只有姐姐还有同学们在一起玩时才开心,姐姐老是管得太严了,而晓氏家族内的那些人,一个个见到我姐和我就毕恭毕敬,一点都不热闹不好玩。还是干爹妈有趣多了。”

  我一愣,说:“你不想你姐姐了吗?”

  “当然想啦,但我姐是去办事了,当初圣母说她一向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而且,”他狡诘地一笑说,“我已经请方龙用最高的占卜术为我姐占了一卦。”

  “怎么样?”我急切地问,虽然我不相信方龙那个神棍,但令可信其有也不信其无。

  “嘻嘻,我不知道,”他笑说,看我要发飙的样子,忙说,“不过,他说明天就会来看我们,是早上我接电话时知道的,你刚好不在,方龙还说,他有重要的情况向我们汇报,与我姐有关,与生命之书有关。”

  我大喜,看来南灵说的一点也没错。

  第二天,即2月25农历正月十六,黄历上写着,宜出行,宜会客,大利北方。

  “剑心!”

  “罗老师!”

  “我们来啦!”

  这时,还是凌晨六点,我一听,高兴起床着衣。这时,晓风早跳出房门,朝楼下扑去,把大门打开。

  方龙、亚仙、珠儿、小玲、小辉、阿新全涌进来了。

  “晕,你们怎么来得这么齐啊!”我吃惊地问。

  “你别忘了,我是四方集团的总裁,小玲、珠儿、小辉可是我四方集团在儒里县办事处的高级官员,现在连阿新也支持我的事业。”方龙大言不惭地说。

  我眼一白,打他一拳说:“亚仙,怎么方大宗主还没将方龙的非法集团取缔呢?还有你,阿新,你可是国家公务员耶。”

  “我是公安,不是工商。”阿新微笑说,“何况方龙是我的老师,何况现在连安利这种传销都合法了,只要不危害他人财产和社会安全,什么事不可以做呢?”

  “老爷子说了,秋后算帐。”亚仙轻声一笑,“何况老爷子这段时间看《哈里波特》,特别着迷,正想写一本中国灵界的《哈里波特》呢,据说方龙准备当主角,让老爷子当那个伟大的邓布利多校长。”

  大家上楼,小玲轻车熟路地上厨房,为我们准备早点。

  “你们不要开玩笑了,方龙快进入正题吧!”晓风急切地说。

  方龙用手梳了梳他竖起的金黄头发,哈哈一笑说:“我请老爷子给你姐占了一卦,是大喜重逢之兆,相信我吧,你们很快就能相会了。这次老爷子还叫来邀请你们去神仙学堂做短暂实习的。”

  说着,从身上取出一个短函,递给我。

  我打开,里面什么东西也没有,怀疑地看了方龙、亚仙一眼,见他们带着考验地微笑时,立即明白了,运用灵能,将信函内的微小空间扫描一遍,立即发现这个空间被灵能折叠过,立即运用灵能将它平复过来。

  一张虚拟的古朴的信笺飘上半空,呈现在大家眼前,一只毛笔凭空出现,无人握笔自己在空白的写上:

  “罗剑心先生:

  请您携天佩于正月三十日,至自然村十五号灵能研究院,共同探讨天地心三佩,开启天地间最深奥祥瑞的力量,为天下苍生造福。”

  “同时,着请晓风、欧阳小玲、王珠儿、陈辉、林文新等到自村小学报到,以便考核你们的灵能等级,并给予录取。”

  “什么天佩?自然村?”我和珠儿他们叫起来说,“这是什么地方。”

  “天佩就是你身上的凤佩。我们灵界有五大神器,这天地心三佩合称一件,据说是女娲所传,一直存放在自然村内研究,其中天地心三佩之中的凤佩由当年自然小学的吴贝儿同学——我师叔祖参透,并归她所有。”亚仙说。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12 23:46

  “什么,这神器也可以归任何人的?”

  “呵呵,那当然,自然村有一大堆神器,谁参透并能运用,就归谁,”方龙说着,带着点苦涩,“但不是人人都有机缘,这些神器都有灵性,会自己认主,我看过许多上百岁的灵能修行者,就是使用不了神器。我也试过一年,找不到半个可以用的,实在不奈烦,就不学了。”

  “这就是我们灵界的命理。凤佩后来吴贝儿送临水教的晓榆枳,再后来由晓清子参透,并交给了剑心。现在地佩和心佩也在去年找到自己的主人,三佩同时现世,说明天地祥兆即将呈现,中华盛世即将来临。”亚仙激动地说。

  “那自然村是什么地方,自然小学,还有什么研究院?”我问。

  “自然小学就是方龙常说的神仙学堂,你们要了解的话,就快点做好准备,起程和我们一同前往。”方龙站起身,转头对厨房内的小玲大声问,“早餐快好了没有,我肚子好饿啊!”

  2月25日,阿新和方龙各开一辆轿车,载着我、亚仙、晓风、小玲、珠儿、小辉出发前往位于安徽,27日抵达安徽中部的黟县。

  车放在县城的宾馆后,我们一行步行而至离黟县西北的宏村,这座古村落始建于北宋,有一千多年历史,古宏村人别出心裁,建造我牛形村落和人工水系,使村内鳞次栉比的层楼叠院与旖旎的湖水交相辉映,空灵蕴藉,处处如诗如画。

  我们心情放松,在方龙的带领下,进入一户人家。

  晓风好像早来过,平静地看着彤云密布的天空,喃喃地说:“可能要下雪了。”

  那户人家很热情地招待我们,安排食宿。方龙说:“下午我们就进入自然村,那是个奇妙的地方,不是所以人都可以进入的。除非是像我这样的天才,其实老爷子没必要将你们都带去的,像小玲、小辉、阿新,根本就不够格的。”

  “为什么?”小辉和阿新不甘心问,“还要考试么?”

  “不是,自然村是天下最自由的地方,完全对外开放,但那里是一个非常奇异的空间,修行不够的人,根本踏不入那个空间,只会从另一个地方走出来,到时进不去的人,要返回到宏村,这位汪大叔会接‘落榜’的人。”

  方龙这么一说,令他们几个心情沉重起来。

  小玲紧张地喘一口气,说:“我相信自己一定会过,我虽然比不上珠儿,但我已经非常努力的。”

  “对,大不了就是赶考嘛!”阿新笑说。

  下午一点,我们朝北的一条青石板路走去,开始景色和一路普通的山光水色没有两样,都是丘陵和苍松。

  走了几公里后,眼前的景色变得奇峭起来,开始看到险峻的峰峦,此时,路上开始弥漫着层层淡淡的雾霭,使人好像是走在半空的白层中,脚下的青石板也有些虚浮起来,如梦似幻,恍恍惚惚。

  在穿过一座山谷,眼前景色大变,无数形态各异的奇峰、河川陷在一片宽阔的山谷平原上,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四面俱是灵秀峰峦,半天一道飞瀑直泄而下,汇成一道清洗,境蜒绕宽阔福地。

  在河边,有一个小山村,里面的木屋平房隐含一种九宫八卦的规划,四周绿草成茵,最神奇的,是在村子中央,有三株庞大的楠树,横枝低桠,绿荫如盖。

  越是走近,越知道那楠树的高大,粗略一算,恐怕有四五十米高,枝桠茂盛,有若巨型狼牙棒,那枝枝粗如大腿根桠上,结搭一层层木梯,散架而上,宛若平地起高楼。直耸而上,足足十几层楼之高,在树顶上,搭盖着三层庙宇式的建筑,在那些建筑上,不时有人像飞鸟一样飞来习去。

  我们一步步走入村落,环绕在身边的缕缕云雾清晰又完成透明,非常奇妙,当来到那几棵楠木下时,回头一看身边,发现阿新和小辉不见了。

  小玲和小珠一脸灿烂地说:“我们合格了!”

  “没想到啊!”我奇怪地看着小玲说,我能感受到,阿新和小辉的灵能不比小玲弱的。

  小玲娇嗔地白了我一眼。

  亚仙笑说:“能入得自然之村的人,首先心灵在纯净,其次靠的是内心的爱,以及本身的灵能积累。小玲身上充盈着无穷无尽最真挚的爱。”

  小玲脸色一红。

  天开始下雪了,轻轻柔柔的,入地即化,沾在脸上,一点都不觉得冷。

  “树顶上的建筑,就是中国最盛名的灵能研究院。”方龙说,“里面全都是老得不能再老的怪物,你们去吧,我可不想进去。”

  “这可由不得你,天地心三佩合一,你也要出力的。”亚仙不由分说,先将他扯上去。

  我也跟着踏上树梯。

  晓风带着小玲和珠儿上,他边走边说:“这是棵奇怪的树,它不是真的树,自开天辟地就存在了,它会按你们不同的精神境界,呈现出属于他们修行的地方。”

  当我踏上第一个树阶时,就发现,周边的村落并没因此矮了些许,再看脚下,还是在第一阶上。再连踏几个台阶,还是一样,那树梯好像全向下陷,而落落越浮起高,开始村落并没几个人,第上一层,就见到不同的人群,有大人,有小孩,有男有女,村落的建筑也变化万千,同样一个地方,时而是吊脚竹楼,时而是土楼,时而又好像是欧洲那种花园小别墅,还有日本式的小木屋。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12 23:47

  我还看到有人在用电脑操作。

  “在这里,所有的人和物,都随心而定,顺乎自然,小玲,珠儿,从六层开始,你们看到的景象就再没变过,这样的场景,将会跟随到树顶。到时你们就去找你们要住的地方,是你们的别犹豫,那就是你们从内心创造出来的自然小学,里面有一切你们想并适合你们学习的内容。”亚仙笑说,“你们两个一入门就上六年级了,不错嘛!”

  “自然小学总共有多少级啊?”珠儿问。

  “九九八十一级。”方龙坏坏地笑说。

  “哇!这么多啊,我们那要学多久。那方龙你几级?”珠儿不甘心说。

  “59级。”方龙有点泄气地说,“我花了一年时间,总也上不了60级,一定有什么地方我领悟不了,被卡住了。”

  “得学多长时间啊,我们学习怎么办?”小玲有些担心地说。

  “那可不必担心,自然小学的时间无限长也无限短,你可以在来自然之园前的任何时候回去,只不过,时间短的话,学到的东西归你,但吸收的灵量仍会被扣留,所以我喜欢在这里无限长地研究学习,升他几级,然后出去外面修习吸灵,这样才有趣呢!”晓风说。

  说话间,就到树顶了。

  三棵楠木淹没在脚下的土地上,雪花依然在飘飞,但又似外面的幻象在这里体现,因为村子里看不到一堆雪,也感受不到寒冷。

  那座三层楼高的庙宇,庙额上写着“自然研究院”五他大字。和其它建筑的自然村朴素自然不同,自然研究院的建筑则飞檐翘角,琉璃玉瓦,金碧辉煌。

  这时,晓风、小玲、珠儿飞快地跑向属于自己心中想象的小房,对事物的好奇与新鲜感占据了一切。

  然后,我看到庙门台阶上,站着十来个人,当前是在天魔堡见过的三闾教教主方健雄,他身着道袍。在这些人中,一半是我不认识的,除是几个在天魔堡内并肩战斗过的一派之主们外,最让我亲切的,就是仁波彻、晓纯文了,无碍禅师是天台山的,沈燕是茅山的宗主,也是一位女性,进腾一郎是日本的。等等。

  方健雄仍然是气慨非凡,非常爽朗地笑说:“就差你一个了,我来给你介绍几个重要的家伙,他们跟你一样了不得。”

  然后指着一个稍微比我大几岁的憨实方脸青年男子以及一位年近中年,但身材苗条、像貌端庄的女子说:“向金山,北京人。余洁,云南丽江人。向金山是一位动物保护协会的负责人,而余洁是一个县长。”

  “您好!”他说着一口京腔,普通话发音非常标准,不然我这个闽人爱说平音,有翘舌没翘舌一个样。他目光非常清澈,直接了当地说:“我是地佩的持有者。”

  “我是心佩持有者。没想你这么年轻,而我修行已经有三十年了,近年以为民革新重新了悟修行,才成功运用了心佩。”那余洁由衷地赞赏说,目光非常灵秀,充满了自信且炯炯有神。

  我坦然一笑说:“我叫剑心,二十四岁,修行才一年,天佩持有者,请多指教!”

  他们立即露出奇异和深思的神色,但马上就会心笑罢。

  我们在方健雄的带领下,又走进了庙宇,一进去,这才发现,这座外表看来有点俗气的建筑,里面居然是透空的,透出地球,透空出太阳系,整个宇宙万象,以无限密集的方式一层层展现出来。

  这到底是灵能,还是科技,还是超越一切,宇宙万物创造神的心灵世界,然而这里的每一件东西都是我不理解又合乎命理的,我不可能在现在将一切参透。这也可以想像,在自然村里,会有这么多的老年学者,他们穷尽一生,也未必能了悟这宇宙万物的奥秘。或许,又过于执着,反不是修行之道,因此仁波彻他们才不会呆在自然村枯燥地领悟,人世间才是悟道的地方啊!

  “我们这些老家伙研究天地心三佩,恐怕有一个多世纪了,直到今天,三佩找到他们的主人,并开启天地祥和正气,此时此刻,我的心情无法祥和。”无碍禅师笑道。

  众人也纷纷点头。

  其实,我感受他们身上一个个蕴藏无穷、甚至与宇宙万物溶为一体的庞大灵能,对于刚才的话,不过是心灵深处的一丝涟纹。

  “现在时辰已到,可以进行三佩合一的程序了。”晓纯文冷静地说。

  我在他们的指示下,于大厅中央,即宇宙的中心,和向金山、余洁三人按三才方面盘膝对坐。在我处围,方健雄、波仁彻以及另外两名宗主形成四象方位对坐,再外围,是无碍、晓纯文等八人按八卦方位对坐,至于研究所外,共在37位50级以上的中阶灵能修行者按九宫二十八星宿对坐。

  顶楼的钟声响了一下,我、向金山、余洁三人同时将天、地、心三佩运行到离我们头顶半米处。

  我们一层外围阵法立即随之启动,一束束灵能形成一个光怪陆离的、巨大的太极图形,同时我自己感受到,天佩属阴为静态能量,而地佩属阳为动态能量,一冷一热,相互交替飞速旋转,并在心佩的平衡下,合为一体。

  “倏”地一声,在似有似无声音之下,那形成一块圆形的天地心佩,忽然消失,然后在庙顶上出现,化为一个排球大小、似有似无的光彩夺目的无底光洞。

  在无数的祥和恬淡的吟哦声中,钟声敲到第二十一下。

  突然,那无底光洞暴射出一片片绚丽多姿的瑞气祥光,在瑞气祥光之中,我看到了无数的凤凰,无数的麒麟、无数的青鸾,无数的五色鹿,无数的白鲸,无数的金莲、无数的奇花异草,无数的山川河流、无数的美好的事物。华光瑞气首先以光柱下射,浸入我们体内,令我们无比充盈,然后从我们身上如波涛般向四周幅射出来,在波浪上,奔腾着无数的奇花异兽,从自然村无穷无尽地扩展出去。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12 23:47

  我们感受到,在祥光瑞气所到之处,黑暗化为光明,腐朽化为神奇。痛苦得到平息,绝望看到希望。求死者领悟到生命的意义,悲观者获得前进的动力。

  钟声不断地敲响,随着每一响钟声,那好像来自天界的五彩光柱,不断从天地心佩的无底光洞中涌出,以我们三人为媒介,以我们对天地万物挚爱,向四周不断地翻腾出去,我甚至可以明显地感受到,我的体质在受到改造,我的灵能在不断升华,所有的人的灵能都在提高,大地上的一切灵魂都受到洗礼。

  四周的人也明显得到提升,并面露喜悦。此时已经不必要阵形聚集能量来启动天地心佩了,大家坐在地上,只是专心地感受这五彩瑞气祥光的洗礼。

  当钟声响到第六十四下时,天地心佩突再次异变,变得无比宽大,接着像在孕育什么,不断散出馨香馥郁的奇花异草的幻影。

  第钟声敲到八十一下时,在光华中,竟然出现一位风华绝代的仙女,缓缓地降落。

  “剑心!”在一片五彩瑞气祥光之中,晓月一袭青衣道袍,秀发纷飞,突然从空中翩然飘落,如救苦救难、普渡众生的观世音菩萨,秀美绝仑,又广披着对人类、对大地、对我的无限爱意。

  仿佛春风拂来,大地无限生机。

  所有人全部呆立当场,昂头望向半空。

  而我在天地心三佩开启的所见,已经足够震憾的了,结果在最快意时,看见晓月从无限的时空中穿越而至,如梦如幻,幸福得如受雷击,目光被她白皙的脸粘住,再也移不开分毫了。

  三个月不见了,晓月还是那个样子,秀发披肩,在缕缕详风瑞气中,呈波浪形飞扬,侧面可以看到那长长的眉睫毛轻轻垂动,白皙俊秀的瓜子脸毫无瑕疵,一身褐青的道袍更加衬托出了她身材的纤细,腰挺得笔直以及出尘的韵味。

  在详云中,晓月缓缓走来,她的美就如同碧绿草地上的一朵鲜花那样引人瞩目,最后,他在众人的目光中,真实地落在青草碧绿的地面上。

  祥光普照,五彩的瑞气如鲜花一般缤纷。

  我们两人就像被凝固住了一样,默默伫立。你望着我,我望著你,目光在空中交会,不可置信,又无限幸福,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之中。

  几乎在同一时间,我们忘情地相互扑去。

  我在她之前,先伸手拥向她,是的,我真实地抓住了她的身躯,紧紧地抱入怀中。那么柔软、那么温馨,她的面容光洁白晰,美目如皎皎如明月,她的头发散扬着淡淡的郁金香,沁人肺腑,无限迷醉。

  她抓我的手,几乎嵌入我的肌肉内。

  我们喘不过气来,那种淹没一切的欢乐和交融。

  然后我捧起她泪流满面而欣喜无限的脸颊,将她夺眶而出的泪水。一颗颗地吻入口中,品味她的苦与甜。

  顺着面颊而下,我的嘴唇找到她的小巧的樱唇。

  我们温柔的拥吻著,好像嘴唇都熔在一起,不能分开了。晓月的胸口起伏著,我的呼吸也加快了。突然她的嘴唇微微分开,温软的小舌尖轻舔著我的唇。

  我也伸出了舌头,一阵清香传入我的口中,原来少女唇内是草莓味道的。我们的舌头开始交缠著,真正沉醉在男女灵与肉至纯至美的享受之中。

  大家纷纷离开,留下小花园供我们长久只有晓风和小玲默默地站在一旁,感同身受地流下泪水。

  我们尽情地拥吻,一瞬间,时间凝固了,此时此刻,一切的语言和解释都是多余的,在彼此的双眸里,蕴涵了多么丰富的感情,在彼此的双唇中,那双燃烧著爱情火焰的眼神已经把一切说得太清楚了。

  在这个时候,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就像我们在茫茫人群中,我只看到你,你也只看到了我。天地和心真正合为一体,万物被淹没在爱的海洋之中。

  “这就是天地心三佩合一最高潮的部份。”仁波切拈花微笑说,“只有世间最纯最真势的爱,才可以带给人世间长久的幸福与和平了。他们这份海洋般深厚的爱,将随着天地心三佩的祥光瑞气,带向大地,带给每一个人的心田。”

  “只有爱的力量,才能超越科技的力量、超越灵能的力量,给这世界带来和平和希望。”亚仙若有所思地说。

  方龙忍不住牵起她的手,却没再说任何话,只是和她相视一笑。

  “命理真是奇异而富有温情,但有时又充满凶险、异常的残酷。”方健雄也点头说。

  “不管怎么样,我们可以静到心来,好好研究一下生命的奥秘了,不再为尘世的神魔妖怪而长期分心了。”无碍禅师会心一笑说,“尘世和仙境,本为一体,互为影响,实在不必苛求。”

  “天若有情天亦老,天间正道是沧桑。”晓纯文打开电脑,用他特制的摄像头,将这一切情景录入电脑之中,以作研究之用。

  自然村的所有人都在做着属于自己幸福快乐的事儿……

  世界在做他们能为地球、能为世界带来美好希望的一切事儿……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12 23:48

  每个人都在尽自己的责任,每个人都在奉献自己的爱心,即使迷惘、悲伤、挫折、失败、困惑,在他们开始人生旅程、在打开缤纷世界的那一刻就纷至沓来,但从不会让他们放弃。

  这就是未来,这就是希望,这就是天地心三佩合力的力量。

  许久许久,我们终于面对面分开来。

  晓月凝视著我,我也定定地看著她,激情之后,我看着她,首次感觉极大的赏心悦目,心头一种温暖的感觉在静静地流淌。

  凝视著心爱姑娘白皙的脸庞,不知不觉,我的眼角已经湿润了。

  多少磨难,苦盼和等待,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守候,才等来了如今相聚的一刻,我早把所有不快的过去和痛苦通通抛弃在了脑后,眼里所见的,只有那秀丽绝仑的容颜。

  时光周而复始地流逝,抬首仰看漫天五彩的祥光,所有的思绪突然又笼在心底,很多欲说而未能说开的心结在心里众合、化解,又复融合、分开,幸福到来得如此出其不意。

  无论以后有什么困苦、灾难,我们生死与共,不离不弃。

  钟声一直敲到108下停止,天地心三佩彻底消失在万道瑞气详光之中。

  “晓月,我们回家吧!”

  “嗯。你背我走。”

  “什么?”

  “我想抱着你嘛!呆子!”

  “总感觉有点不对劲,被他们看见,非得笑话说‘猪八戒背媳妇’耶!”

  “人家这么聪明漂亮,你当然是笨笨的猪八戒了。”

  “晕!”

  “不高兴啊?!”

  “不是啦!”

  “你朝哪里跑啊?”

  “当然是没人的地方,把媳妇背回家先。若让人看到,面子都丢光啦!”

  “好狡猾呦你……嘻嘻!”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12 23:48

第五部 四月花

  天、地、心三佩合一后,自然之村召开了一个座谈会。

  其中最重要的一个议题是:晓月怎么会从光洞中出来的。

  可是当事人晓月正和我小别胜新婚,躲藏在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做甜蜜的约会,那里可能是长白山的天池,也可能是杭州的西湖,也可以是西藏的喜马拉雅山。现在我是不会对任何人说。

  所以他们只好自己研究讨论,最后得出一个结论:

  传统的灵能(包括内力、气功、真气之类的)受到了挑战,道教修行方式需要修改。在我们生存的这个时空,爱的力量,才是来自天界的终极力量。

  传统的清静无为、超凡脱俗,其中仍是一种逃避和执着,因为爱欲是人的天性,人从十月怀胎,就开始直接吸收母爱形成最初的真气丹田,逆天性则有违顺其自然、有违顺乎天理。

  方龙因为要讨好他的圣母大姨,正考虑脱离三闾教加入基督教,这时他发言说:“这其实是将西方的基督的博爱精神和东方的道法自然合为一体,这应该是全新的一种思想吧!”

  中国的道教其实一直与儒、佛相互吸收影响,现在多了一个基督。

  后来,这次会议得出的结论,被定议为“自然之村新概念”。

  ※※※

  “月,你知道吗,四月的幸运花叫郁金香,那是你们晓家女孩特有的花。”

  “是吗,我不大相信这些西方的东西。不过,如果能给你带来幸运,我就相信。”

  “但这花真的很适合你和晓清子。在我寻死的那一天,就是晓清子的郁金香让我重生的。在罗马神话中,郁金香是布拉特神的女儿,她为了逃离秋神贝尔兹努一厢情愿的恋慕,而请求贞操之神迪亚那,把自己变成了花。所以,郁金香的花语就是贞操。”

  “呆瓜,你又没有单恋,我可是爱你的呀!”

  “那你……你……把贞操给我吧!”

  “不行,你还有一些情缘未了,现在还不是时候!人家可是一个非常传统的女孩子,一定要在洞房花烛夜才能给你!”

  “还有情缘啊,这到底怎么回事,我有时都害怕了,这么多女孩子喜欢我,好像不是因为我的魅力追求,而是为了还债,不得不爱我,真是没劲啊!”

  “怎么,你还想追求别的女孩啊!?”晓月娇嗔道。

  “不是,不是,”我连忙挥手,“我只是想弄清楚前因后果。特别是丹莲,我真的想不出和她有什么关系耶!而且,听仁波切说,她从小被遗弃在一丛雪莲花上,但全身射出红光,你说怪不怪啊!”然后我压低声说,“我怀疑她也是妖精。”

  晓月一听,立即笑得花枝乱颤。

  “她呀,传说是雪女与太阳神的女儿,太阳一直想将雪山融化,却没有实现,反而产生了爱情,于是就生出了大地之花。”晓月说得煞有介事。

  “是不是真的啊,我看你样子好像在开玩笑耶!”

  “是不是真的,很快就能知道了。”

  “什么?唔……”

  她突然抱住我,主动温柔地拥吻。

  “嘻嘻,对了,我还没有问你,你是怎么从三佩合一打开的光洞中出来的?”

  “我也不清楚,我一直在时光的洪波中飘荡,当我离开红娘子的躯体时,心里强烈地想念你,想着要回到你身边,好好地爱你,报答你——然后我被一股庞大的力量,推出了时光之流中,并顺着一道飘满花瓣的光河,从一个美丽的洞口流了出来。”

  “那情形绚丽至极!像是在放电影,比任何特效都动人!你就像一个花仙子!”

  “我只是想见你!”

  我和晓月紧紧相拥,再也不想分开。

  月上柳梢头。

  四月是春情如花的季节。

  我想起一句古谚语:“以真诚的心对待爱情,真爱就会随之而来。”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12 23:49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新历四月四日,是一年一度的清明节。儒里没有清明扫墓的习俗,但盛行祠堂祭祖。镇内大族规定这天要填报子孙生卒年月,以继承修族谱,谓之“上丁基”。

  但这个节气与众不同,正是春种之始,因此乡间家家做艾果,以驱鬼邪。而一些大家族,则会备酒肉,宴请亲友,互送相饷。然后进行祭祖,点烛、焚香、烧纸、化帛、敬奉祖先。

  在永安镇的临水宫里,站着寥寥十几个人,大多了四五十岁的中壮年,还有几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和二个二十出头的青年人,奇怪的是,晓家那个神棍族长却没来参加,大概还没有资格吧,临水教有些东西是非常神秘的。

  十几个人这一站,对狭窄的小庙来说,已经非常拥紧了。晓中华和他夫人的牌位就端放在晓靖姑神像下神案的正中央。

  和其它祭祠不同,整座神龛只有两根点亮的白烛插在银座上。没有烧纸,没有化帛,也没有各种瓜果、牲畜之类的祭品,一切哀思来自心灵。

  晓月身着孝服,静静地跪在案下,晓风虽然穿着校服,但臂间缠着一块白布。我站在晓月身边,手上捧着一束白色的百合花。

  我想着在天魔堡时,看到这个岳丈的绝代英姿,他的情深似海和无敌形象,以及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深深烙在我的脑海里。

  “你和晓月的情我已经知道了,灵能修行到我这程度,没有什么是我感应不到的,你们的情感就像一本书,每一页我都看得清清楚楚。”

  “真的这么厉害?”

  “假的!你们这样子,傻瓜也看得出来是怎么回事。”

  “我很开心,你们几世未结的缘终于在今生有个完美的结果。我一定会喝你们跪端上来的这杯喜酒的……”

  想到这,我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晓月此时早已雨打梨花,泪流满面,晓风则在一旁嚎啕大哭。其余临水教的成员们,都含着泪默哀。

  ※※※

  外面开始下起了霪霪霏雨,雨季来临,因为刚好是“三七”,在我们拜祭完,从临水宫出发去扫墓的时候,雨却停了,乡间的小道泥泞而坎坷。

  山坳里长着一大片的梧桐树,现在已经开满了白色的桐花,异常美丽和清凉,好像也在追思逝去的先辈。

  在千年之战后,晓中华和晓夫人的骨灰,由晓纯文、晓风和我带回永安镇,并安葬在晓风母亲的衣冠冢里。

  我们来到坟前。此时入春,墓碑前的坟座上,又长出了青青的杂草,晓月、晓风和我认认真真地一根根除去。

  然后,她们默默地跪在坟前,点燃香烛,献上水果供品——有些乡俗是没法丢弃的;依礼我鞠躬,献上我的百合花。

  “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我喃喃地唱道。

  ※※※

  从自然之村回后来,晓月一直在家守孝。我一到周末就往永安镇跑,而晓风仍在儒里南小读书,非常不方便。

  在晓风和我的强烈要求下,晓月答应到儒里县去,和我一道修行。而且现代通讯设备这么齐全,她完全可以在家里主持教务。

  “阿风,你那么喜欢在儒里吗?我们的永安镇不好么?”晓月奇怪地问。

  “姐,最圆莫过家乡月,最甜莫过家乡水。当然是家乡好了,但是男儿志在四方,应该到外面闯一番事业……咦!”我在晓风后面踢了他一脚,晓风立即抚住了嘴巴。

  “嗯,我明白了,你的那个什么四方集团和一群小家伙对吧!剑心,这回我们要合作一下,双管齐下,从源头进行根治。”

  “我抗议。”晓风立即高举拳头。

  “算了吧,阿月,”我柔声说,“经过三佩合一,大地再不会有神魔作怪了,剩余的怨灵精怪,就让他们历练一下,这点方健雄宗主也是认可的,否则方龙早关禁闭了。而且,我们俩人有太多的事要做,就暂时将这些小麻烦交给他们打发,多给我们一些私人空间吧!”我边说,边暧昧地在她柔软温润的香肩摩挲,开始想入非非。

  晓月脸一红,胸脯也开始激烈起伏,垂下了螓首,令我看不到她娇羞的表情,不过她小巧的两个耳朵变得通红,嘴角似乎可以看出微笑的样子。

  晓风在旁边兴奋地大叫:“姐夫万岁!”见晓月朝他瞪眼,马上又说,“姐姐千岁!”居然把我们当成了皇帝皇后了,逗着晓月扑哧一笑。

  于是,四方集团开始走上了半合法道路。

  ※※※

  四月五晨,我们回到了儒里,晓月和晓风住在我家里。

  我家楼房有四层,整个三层一直是我居住,共有五间,除我住的一间外,一间是书房,一间大厅,一间是活动室,另一间原来空着,去年晓风来时,就布置了一下,由晓风住下,现在晓月来了,就把他的房子腾出来,由我亲自设计,又进行了一番装修。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12 23:50

  晓风则住进书房里,那里的内间原来就有床位,可以住人,是我读书玩游戏时用的。

  一切安排妥当,已是下午,我又急急地赶回学校报道。

  学校里开始播放课间眼保健操。校门已经锁了,我急忙敲打门卫的后窗玻璃。

  看门的老许伸出头,笑眯眯地说:“罗老师啊,又好几天没看到你了,听说你从西藏带来了一个漂亮的媳妇?厉害啊!”

  他把侧门打开,让我进去。

  我问:“什么西藏媳妇啊?我怎么不知道?”

  “你还想瞒啊,人家已经找上门来了,呵呵,到时喜糖可要送老头子一点啊!”

  我莫明其妙地跑着离开,经过收发室时,一位负责收发的胖阿姨叫住了我说:“罗老师,有你的一封信,是从西藏寄来的。”

  我连接过,连忙打开看,是那个西藏秃头仁波切大师寄来的,上面写道:

  “剑心小侄:

  丹莲已经去找你了,她跟你有宿缘,她需要你,你必需妥善处理。晓月是明白事理的人。阿弥陀佛!”

  我头皮发麻,呆了半晌,还没适应过来,这时,办公室门突然打开了,一团馥郁扑鼻的少女体香直冲到我怀里,当我缓过神来时,我才发现自己温玉满怀。

  “我的爱人,”丹莲火热中带着一丝温和地说,“让我照顾你吧!”

  一大群老师兴师动众地围了过来,教务主任陈老师夸张地说:“哇,小罗老师,去一趟西藏,竟给我们学校找了一位这么优秀的媳妇当老师,太辛苦你了!”

  “你是老师?”我惊奇地问。

  “当然啦,我可是中央民族学院毕业的高材生,有教书的资格。”丹莲笑嘻嘻地说,丹凤眼一转,拉了我手说,“我住你家里好吗?”

  我一个头有两个大,将她拉到一边,避开人群说,“丹莲,你听我说,我已经有晓月了,我爱她,你明白吗,我不可能再爱你的。晓月现在就住在我家里。”

  “你们同居了吗?”没想丹莲一脸不在意,反而兴味盎然地问。

  “没有,但快了。”

  “嘻嘻,你骗人,晓月不会嫁给你的,因为你先要娶我。”

  “你胡说!”我勃然变色,生气地叫道。

  丹莲捂住我的嘴,咬住我的耳朵吱吱地说:“小声点,别生气,我是说着玩儿的,我的爱人!但你一定要爱我,否则我活着也没意思了,以前我那么努力地学习,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见到你,现在我做到了。”

  “怎么会这样啊?”

  这时,学校下课的铃声响了,丹莲放开了我,呵呵地笑着,朝初一(五)班的教室跑去,然后,那个教室出现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我这才发现丹莲没穿藏服。

  她长得确实非常美丽,像雪莲一般单纯、娇艳而热情。

  现在她的魅力袭卷了校园,我该怎么办呢?

  天啊,一般的言情小说里,有美女的地方,一定会有好几个优秀的男孩子在针锋相对,打闹吃醋吗?老天啊,快出现几个第三者吧,打败我在她心中完美无敌的形象,好好爱她,拥有她,我也不必这么内疚了。

  我真是太伟大了!

  ※※※

  突然,天空一道霹雳,闪电自乌云内划过,如矫龙般闪着耀眼的白光摇曳着,直伸到校园的上空来。

  一道接着一道的闪电,吓得在操场的学生纷纷躲进教学楼。

  “噼叭”一下,一道闪电击中操场正中的两棵并排长着的大樟树,将其中最大的一根树枝击断,爆出熊熊火花,从树上落下来。

  整个学校的师生为这个情景惊呆了。

  我也吓了一跳,暗叫:“晕,不要因为我的祈求,就搞得这么大声势吧!”

  丹莲此时带着几个学生走过来,笑嘻嘻地说:“不用担心,雨马上就下了,那把怪火会马上被浇灭了。”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12 23:51

  话刚说完,倾盆大雨真的紧接而来,树上的火和掉下来断枝上的火几秒钟内就熄灭了。

  “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你请来的,还敢问我。”她白了我一眼,然后对学生们喊,“明天活动课,我带你们去放风筝要不要?”

  学生立即又叫又跳起来。

  小玲和珠儿走到我跟前,拉了拉我的衣角,兴奋地说:“老师,方龙和亚仙姐走了,不过,她已经教会我们使用五角星芒魔法阵了,我们已经进入自然之村学习了,现在我和珠儿已经掌握了十级的灵能技能。”

  珠儿也说:“我现在能独挡一面了,上一周,小玲班长、我和小辉还帮阿新警察哥哥破获一起七年前的失踪旧案,因为那个案件涉及政府部门,非常震动,阿新还获得了三等功,请我们大吃了一顿。”

  我看着走廊外的大雨,长舒了一口气说:“告诉你们个好消息,晓月答应不干涉你们的四方集团了,你们以后可以放心做除灵的事,但记住,学业一定不能丢,你们的前途我是要负责任的,一句话,决不能让你们靠巫术谋生,否则,我成什么了?”

  “乌龙大法师啊!呵呵!”两人吃吃地低笑。

  “如何让你遇见我

  在我最美丽的时刻为这

  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

  求他让我们结一段尘缘

  佛于是把我化作一棵树

  长在你必经的路旁

  阳光下慎重地开满了花

  朵朵都是我前世的盼望 ”

  ※※※

  四月五日,晴。

  昨天我做了个梦。

  梦里我和剑心老师在研究“攻瑰问题”,记得里面是一首诗,然后要解一道拐了好几道弯的相似三角形的证明题。可是里面的内容我记不全了,只记得里面有一句是说:“玫瑰是爱情的象征。”老师读到这一句时还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我一直呆在老师的房间里。我的心儿还在咚咚咚地跳,不知为什么我越想越感到甜蜜。

  头一次,我和老师离得那么近。两个人坐在沙发上,真有点像恋爱中的情侣,可是老师他到底喜欢不喜欢我呢?他老是把我当作一个不懂事的孩子。这太不公平了,我都已经满了十五岁了。

  “老师,我爱你!我永远也不会离开你的!”我轻声喊着。

  ※※※

  铃——铃——

  清晨,一阵震天价响的闹铃声倏地吵醒被窝中好梦方酣的小玲,她蒙着头从被单中伸出一只手,在床头盲目的摸索一番。

  她的手终于接近那个响得几乎跳起来的闹钟,她心急的伸长手用力一按。

  小玲胡乱地按停闹铃,旋即将身体缩进被褥中,空气中弥漫着诡异的宁静。

  不!一定是我在做梦!要不被单上怎么会有——血?

  她忍不住将头探出被单,好奇地再看了一眼,不看还好,这一看,她的身体竟开始发抖了。

  “血!怎么会有血?”她一边发抖,一边喃喃念道。

  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后,她尖着嗓子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凄厉呼喊:

  “救命啊——”

  她的惨叫声回荡在清晨寂静的巷弄中,久久不散。

  她父亲和母亲首先跑了进来,抱住小玲焦急地问:“我的宝贝,你怎么啦?”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12 23:52

  “妈,我流血了!我一定被诅咒了,快快,去叫老师来,罗老师啊!”小玲惊魂未定地说,想起这个月来,他们除灵时看到的一个个恶模怪样的怨灵,是的,自己一定在哪里不小心,让怨灵缠身,这不是母亲能理解的,只有剑心老师能救她。

  她母亲却笑了,将在一旁显得非常好笑又有些尴尬的父亲赶出门外,然后紧紧地抱着小玲安慰说:“没事,没事的,你的‘小阿姨’第一次看来你了,呵呵!”

  “小阿姨?”

  “就是月经啊,孩子,你长大了,已经成为一个真正的女人了!”

  ※※※

  小玲这才明白,满脸通红,想起自己不是早从生理课上了解这些事了吗,只不过自己的初潮来得这么突然,又刚好在梦中见到剑心老师,让自己刚才措手不及,竟闹出这个笑话来。对了,自己昨晚好像梦到老师了,那么,自己的初潮,自己成为女人,会不会是因老师而起的呢?

  她越想越觉得甜蜜又害羞,以前老师总把她当作小女孩,现在不一样了,真的不一样了,她是女人了!

  噢!老天!还有她方才那阵惊天地泣鬼神的惨叫声,希望不至于吵到街坊邻居才好,才这么一想,电话就响了。

  “喂!请问找哪位?” 她老爸接电话。

  “这里是城西派出所,有人报案说这里好像是发生了命案?”

  果然被误会了!她老爸忙着解释:“对不起!对不起!一场误会,没什么事啦!”

  “真的没什么事吗?要不要……”

  真啰嗦!都说没事了还婆婆妈妈个没完。他不耐地说:“谢谢!真的没事!” 挂上电话后,他喃喃念道:“神经病!真要发生命案,还会接电话吗?笨!”

  ※※※

  “妈妈,今天是几号了?”

  “四月五日。是星期六,你可以放心地在家休息一下。我给你煮点好吃的。”

  “啊!我和朋友要去平江县,快给我衣服,我要出发了!”

  在母亲的帮助下,小玲调整好生理心态,到儒里县大榕树广场集中。

  在临行前,她打电话给我。

  “老师,你在干嘛?”

  “我在帮晓月打扫卫生。”我笑着说,晓月站在大厅的另一边擦窗户,因为有母亲在,我们都不敢用五鬼驱使法术来替我们做这种较脏的家务活,其实就是母亲不在,晓月也喜欢做这种无聊的事。

  “老师,你到阳台一下,我和你说一些悄悄话好吗?”

  我只好向晓月招了招手,走到窗台的花架旁边。呼吸一口空气,温和地说:“小玲,你们今天不是要和晓风他们去帮阿新破案吗?”

  “是啊,我很快就要走了,我很想念你啊!”

  我一听,心里就有点不自在了,小玲对我的感情,总让我无以应对,她的爱,就像初开的玫瑰一样,毫无保留,纯洁而含蓄,甚至差点为我送命,令我想起当年我为郁儿自杀的可怕和甜蜜。

  我立即转换话题,说:“上个星期,多亏你们的帮助,使阿新成功破获一起积压了七年的失踪案,还得了三等功,昨天他跟我讲,他很快就要调到刑警大队工作,不再当片警了,而且领导很看重他,跟他谈过话,准备破格提拔他当刑警大队城南中队的副队长……”

  “老师,我昨天来月经了!”小玲听我说不没完没了,突然打断我,直入她想说的话题,但声音压得非常低,“妈妈说我现在是一个完完全全的女人了。”

  “喔!”我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好干笑建议说,“祝贺你,嗯,嗯,你是不是不要去江平县了,好好在家休息?”

  “老师,”小玲没听我说什么,只是梦呓般自顾自说着,“我昨晚梦到你了,我们在一起,老师,我爱你!”后面越说越低,但非常坚决。

  然后她就挂了电话。

  ※※※

  这是什么意思?

  我头都大了起来,我已经有晓月了,刚开始是丹莲,现在小玲又状态有问题了,老子可不想再有什么麻烦,不过,一个刚进入花季的女孩,怎么也不会对我造成太多干扰吧,呵呵,这样的小鬼精力过剩,得想个法子,让他们多进神仙学堂杀杀时间,或者去捉灵找点刺激。

  但也要找个法子解决才是,讲道理不行,就试着借借风水,学学梁朝伟,用风水方位破解这些麻烦。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12 23:52

  “剑心,你又在看星相资料了。”晓月探头头枕着我的肩说,“喔,你查找破解桃花劫的方法,嘻嘻,这是没用的。”

  “为什么?”我抬头问,非常认真地说,“我近几天越来越心神不宁,每天起床时都桃红一片,感到有事要发生了。”

  “因为她们注定要爱你,爱是没有原因的,不管你接受不接受,她们都要经历人生这一关,别无选择。”

  我沉默了好长时间,才说:“老天爷真残忍。”

  “你错了,”晓月温柔地抱着我的背,轻声说,“老天爷何其慈悲,他给每一个人完成宿愿的机会。”

  北楼,一个出现了许多次恐怖事件,但一直被火电厂的保安部门消息封锁的大楼,一开始是宿舍楼,后来变成图书馆,再后来成了体育馆,最后成了仓库。

  什么恐怖事件?每一年都有一个女子在这里跳楼,每一年都有一个男人在这里发疯,每一年都有一个以上的工人说他们见鬼而接受心理医生咨询。

  ※※※

  四月五日,星期六,阴。

  在一辆丰田中巴上,坐着五个小鬼和一位民警。

  “这里是儒里县以西约一百公里外的平江县火电厂,我们几个坐着民警阿新的车子,连夜赶到这里。天灰蒙蒙的,下着毛毛细雨,诗意中,带着微凉,附近是高耸入云的烟囱,因为是深夜,站在北楼前,四周一片死寂,没有虫鸣鸟叫,一派凄清、阴寒……”

  小玲一边坐在车里做着她的日记,一边喃喃成声。

  珠儿不耐烦地说:“写了这么多废话,却没谈到这里面的幽灵。”

  “我这是要交的作业,哪能这么写呢?”小玲合上日记,从小背包里取出一张黄色的灵符,对着符心念念有词:“腾腾金光速现,护体真神,急急如令!”金光咒立即化为一道金光,注入小玲的眉心。

  灵能初学者,最弱的就是灵关,它位于眉心的位置,直接通往人的三魂七魄,即人的灵体。一旦灵关被破,被其它灵体侵入,就会导致行动失控,如行尸走肉,轻则神魂颠倒,重则变为白痴,既使灵能大师也爱莫能助。

  因此,灵能修行,首在自卫,特别是碰见那种有强大力量的怨灵或残留在人世的神魔和精怪。

  在神仙学堂经过一个多月的练习,小玲的灵能虽然并没长进多少(她用的是停滞时空学习法,因为修行时间并不多,)但对灵符的运用已经得心应手,特别是金光咒这类五行属金,防御性质的符咒,是小玲最拿手的。

  晓风嘲笑说:“你这是还没打就想跑了,对我们这么没信心吗?”

  “是的,老师没来,你姐也没来,”小玲反击,“你又老是失手,上次在会清堡还被扔在井边,差点连命都搭了。”

  晓风为之气结,大叫一声:“不是说不要提了吗,那次面对的可是大地直熬神魔耶,而且我才神仙学堂三十年级。算了,不提了!这次你们都乖乖地站着,看我怎么来对付它,不过是只怨灵罢了。”

  “不行,这次应该由我来做,你自小除了多少灵了,而我们还只是初学,怎么也得让我们实习一下。”珠儿反驳。

  “就是,让我也学习一下,这样才公平!你们都可以进神学堂进修,我们只有在实践中进步了,杀鸡何用宰牛刀!”小辉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附和,上次他和阿新没法进入自然之村,伤心了好长一段时间。

  “好吧!”晓风最后放弃了,“我不动手,就在一旁给你们护法吧!”

  “我和你去,现在是我增加法术经验值最好的时候!”阿新说,“根据这只怨灵侵入人脑逼他们在恍惚中坠楼,造成三人死亡的犯罪事实,完全可以判它下地狱,魂飞魄散、灰飞烟灭。”

  ※※※

  因为不想惊世骇俗,怕有违正常世俗教育,他们等到十一点后才动手。带路的是福伯,他是阿新的一个远房亲戚,也是火电厂几十年的老保安。这次也就是他要求阿新来的。

  整个厂区几乎都是闹哄哄的,只有这一片是静悄悄的,而北楼更是一片死寂。

  除灵的第一步,是定位。

  一般来讲,修行者中,弱者以五行罗盘,根据五行方位和阴体感应确定方位,但方龙和晓风,在临水教晓纯文的帮助下,已经依照这种原理改装了现代的搜灵器,那是一个类似小型笔记本电脑的东西。

  小玲熟练地在键盘上输入一串文字,敲了一下回车按钮,在搜灵器的中间,伸出一根天线,然后听“嗡”的一声轻响,发出微弱的电波,朝四周八方散去。按现代灵魂学说,灵体是由一组特殊的记忆光波组成的,因此只要制造出一种相似的光波,就可以撞到灵体,返射回来,这就如灵体雷达一般。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12 23:53

  随着“嘀嘀嘀”的响声,在搜灵器的液晶屏幕上,一个大楼的方位图显似出来了,一轮轮光圈不断地缩小,最后固定成为一个红点,定在了三楼右面的女厕所里。

  “怎么老是女厕,香港和日本的恐怖电影,都发生在厕所里,又脏又恶心!”小辉喃喃地说着。

  “少来。”小玲打断他说,“珠儿、小辉由右边楼梯上,绕过走廊,从后面进入;阿新和我从左楼梯上,按程序进行,根据红点显示的数据,这个灵体的怨气浓度达七十P,相应的灵能达十五R,超过珠儿的水平,因此我们要小心,借助经符和法咒,除去这个灵体。”

  “知道了!”大家齐齐点头。

  阿新取出特制的手枪,那是方龙为阿新定身制造的,扣扳经过改造后,成为了灵能法咒自动启动的模式,枪里安装着塑胶子弹,弹内加持了灵符,因此阿新只要掌握最粗浅的灵能,就能使用较高深的法咒,唯一惟一的缺陷就是时有失效,毕竟是刚开发的产品。

  小辉也自念金光咒,学小玲一样,保护灵关。他已经学会简单的神拳和咒语,只要不惊慌失措,个人除灵已经没太大问题,在寒假期间,他就帮亲戚超渡过一个小灵体。

  小玲则借了晓月的金钱剑,这把剑“斋戒百日,乃使锻人用七月庚申日、八月辛酉日,用好铤若快铁,作精利剑。镮圆二寸六分,柄长一尺一寸七分,剑刃长二尺四寸七分,合长三尺九寸”,厉害非常,因此小玲一点都不害怕。

  珠儿不屑用金光咒,确实,在他们当中,除晓风外,就属她的灵能最强,达十六R,而小玲、阿新和小辉仅十R,她凭着自己的经文咒语就能达到除灵的目的,根本不需要任何法器。

  ※※※

  天空阴云密布,风阴冷地呼啸着,北楼前的小园子里,一棵树也没有,只是楼层前面的窗台上长着的杂草在风中颤抖着。

  阿新和小玲小心地踏上楼梯,每个人耳边都戴着现代的小巧的呼叫器,这都是阿新帮忙弄来的。

  一阵风突然从楼梯上的转弯处吹下来,那种阴寒,如刀割一般,隐隐传来幽幽低平的哭泣着,时男时女,时有时无,令人毛骨悚然。

  “听,鬼哭声开始了。”阿新敏锐地低声说。

  “小心你的灵关,不要让怨灵入侵,你赶快到四楼的第七个阳台台上,插上经幡。”小玲打开耳机低声指挥其它两人,“珠儿,你在二楼第六个阳台向前一米插上经幡,小辉,你在三楼走廊右数第九个门前插上经幡,千万不要超前了,否则会惊动怨灵。”

  不知为什么,阿新对小玲总有点奇怪的感觉,认为她是理所当然的队长,可能是小玲在剑心的班上颐指气使惯了,自然有一种小大人的威势,就像十岁皇帝,气势迫人,令人不得不服。

  按小玲安排的过程,他们第一步开始布阵。在出发前,小玲就根据搜灵器中的五行方位进行测算,找出了奇门除灵阵的杜门、死门、惊门和伤门,这四门是怨灵移动的路线,也是潜逃的路线,只要用经幡封了这四门,怨灵将被困在厕所内,无路可逃。

  什么是经幡?这是法器经常用的一种,他们此次用的是小型经幡,长仅半米,幡首上以朱砂雌黄合研,书日月斗形于幡首,书幡名于幡身,左手书三天内讳,右手书三天隐讳。它的作用是可以令亡魂睹罪障解脱,魂迁南极,但怨灵因为牵挂在着世间,它们不可想轮回。

  ※※※

  “好了吗?”小玲问。

  “OK。”

  “OK。”

  “OK。”

  三人回应。

  “大家聚在厕所门口,开始第三步骤。”小玲说完,快步和阿新跑上三楼右侧弯处的厕所。

  大家靠着外墙,里面漆黑一片,但他们都注入过金光咒,对黑暗有透视能力,并能清晰地看到灵体,他们感受到,厕所里吹出的阴气,是那么的腥臭和浓厚,有如冰霜一般浸入骨髓,凄厉的哭泣声此时如无数根钢针刺入耳内,虽然没有半丝疼痛,却令人无比难受。

  “不止一个,而是两个,他们结合在一起,有意与污秽的地下阴道为伴,吸收秽气阴能,快成妖了!”珠儿冷静地说。

  其实大家都感受到里面确实是两个灵体,但没想到会这么臭,正如珠儿说的,它们的灵体与秽物结合,成了妖魔。

  阿新当先闯入厕所内,紧跟着的是珠儿,然而令他们意外的,地面爬满着蛆,这些厚达一公分的蛆,在地面上带着浓臭的沾液上下蠕动着,踩上去滋滋作响,无比的恶心。

  珠儿尖叫着跳了出来,留下阿新一个人。

  阿新哭笑不得,自己总不能也这么开溜吧,毕竟自己是这群除灵队伍中惟一的成年人。只好忍着恶心,持着除灵手枪,将一个个厕坑的门踢开,并将手枪前指,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然后每次提心吊胆踢开厕门时,一方面担心出现丑恶恐怖之极的灵体,一方面又巴不得赶快出现,几枪就解决它们。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12 23:54

  第一个门开了,空空的;第二个,也空空如也。

  第三个,仍旧是。

  剩下两个了。

  阿新紧张地抿了抿嘴,长呼一口气,害怕灵枪不灵,下意识地将枪朝地下的蛆虫射了一下,子枪化为一束金光,击在地上,“呼”的一声,竟将直径达三公分以内的所有蛆虫在瞬间化为轻烟。

  阿新惊喜,这才发现,这些蛆虫并非真正的蛆,而是被这个怨灵制造的假相。正在这时,他感觉到,身后一股腥臭的力量快速地向他后心袭击。

  “小心!”小玲在后面大声叫!“怨灵在你背后,好恐怖啊!”

  四月的花王,当属郁金香。郁金香色彩斑斓,在淡洁的春花中,从属较艳丽之列。但可贵在于它的艳而不俗。

  今年县政府在大搞园林城市,在江滨南的南段,种植了几十亩的各色郁金香,淡黄的,素白的,也不乏烈红与紫乌。缤纷喧艳的嫣红随意舒卷绽放,尽展各自的芳姿媚态,将寒烟缭绕的初春渲染缀饰得和暖温馨,如若依稀梦中的“桃源”。

  时值仲春,最适合春游,于是市民纷纷到江滨赏花。

  我和晓月也早早跑来了,因为晓月过于美丽,她用了一种法术,将她的丰华绝代的容貌屏蔽了一半,就这样还令许多人看得目瞪口呆,回头率高达百分之百。

  络绎不息的人群有次序地移动着,虽有几分拥攘却绝无嘈杂。人群花海相互簇拥着,饰衬着,让人真真切切感受到,春天原来真有种牵魂动魄的美。

  最其实我家阳台也种了许多郁金香,有“艳艳锦不如,夭夭桃未可”的娇艳,也有“晴霞畏欲散,晚日愁将坠”的动魂之美。它静静地开,并无张扬。但你会有世间竟有此等高洁丽质的妙卉的感怀。

  当你触目那一簇簇姿态华美的厚实叶瓣时,便再也无法顾及周边一并盛开的其他花草。尘世中有些东西天生就是华贵的!

  不知为什么,在四月里,我家阳上的花儿纷纷提前开放。兰花的清幽,茶花的芳謦,栀子花的香润,还有那一树树含笑春风的桃花以及那簇“俗态能嫌旧,芳姿尚可佳”的石榴花,全如一条条清新雅丽的风景线,时时刷新我对春天的恋情。

  ※※※

  在这样的月份,我开始思索爱情是什么?

  以前我好像很清楚,我的郁儿,我的晓清子,我的南灵,我的小表妹,我的蓝明儿,还有晓月,在过去的日子里,我甚至数次差点为之牺牲生命。

  但爱情摆在我面前时,我却迷糊了。当爱情将你淹没时,原来一切都这么平常,在平常中,生活中的一点一滴,都那么生动,那么神秘,就像是魔术。

  是的,就像魔术,一切都不可思议。

  于是,我开始记日记了:

  四月七日,晴有雾。

  “剑心,起床啦!”六点刚过,晓月就开始敲门了,她总是很礼貌,先礼后兵,先敲门,确定我将反抗赖床,不会吱声时,才闯进来,捏着我的鼻子,在我耳边呵气。

  “才六点呢,让我再睡一会吧,我的好月儿妹妹,我的爱人,我的女神……”我喃喃地胡言乱语式地恳求着。

  “小懒虫,起来吧!”她在我的脸颊亲了一下,微笑着说,“你睡着,我就没事干了,快和我去跑步啦!等一下还要吃饭上班呢!给阿风做一个榜样吧!”

  然后不由分说,将我的被子掀开,右手向窗户一指,整个窗帘就自动拉到一边,窗户也轻轻地向外推开,清凉的晨风,带着一点雾气钻进我的睡衣里,冷得我缩成一团。

  我只好投降,乖乖地起床梳洗。

  在卫生间里,正在刷牙的还有晓风,他也满眼惺忪,一脸无奈地在做着晨事,看到我,幸灾乐祸地眨眨眼,露出一丝笑意说:

  “呵呵,姐夫,现在知道我这十一年是怎么过来的了?”然后很怀念地说,“唉,还是姐去西藏的那段日子好过,天天和姐夫你睡懒觉到七点半,然后提着书包,一边啃面包一边狂奔在大街上,既自由又刺激,真是神仙过的啊!”

  我也心有同感地叹了一口气。

  这时,晓月在外面喊:“你们两个好了吗,两个男孩子,刷个牙洗个脸怎么这么慢啊!一寸光阴一寸金啊,你们好好珍惜时间!”

  “天啊!”我和晓风悲叹,心里痛苦地想““连这种事都要管吗?”

  四月九日,阴有雨

  现在每天醒来,就能看到晓月在屋里屋外、院里院外操持家务,上上下下地忙碌,她身上特有的郁金香气,散满整个院落,我听着她仙女般的音籁,如飘云端。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12 23:54

  吃完饭后,我们带着晓风出去晨跑。

  迎着风,迎着细雨,迎头阳光,我们心意相通,在爱的交融中,如流水般畅然奔跑着,不知疲倦。

  如果说云是天空的心语,那么,这点点雨滴,大概就是她写给大地的情与爱了。这天地之间,每一种现象都表现了这种广阔而又微妙情感交流,生命因此息息相关,自然融洽。

  就如同我们,水乳交融。

  时值仲春,江滨路上的青草长得非常茂盛,已经漫到了石径上,我们的裤脚常常被草上的露水弄湿。

  陶渊明的诗句是:“衣沾不足惜,但使愿无违。”

  我一连一个月,过着这种“愿无违”的生活,心里的甜美无以言喻。

  ※※※

  傍晚下起一场小雨,但很快停了下来,然后夕阳绚烂地露出云头。

  明窗几净,雅致幽静,窗台外的小花架上花草盎然,生机鲜活,特别是一株花团锦簇的山茶花和数株亭亭玉立的剑兰,叶丛和花瓣上沾满了晶莹的水珠,在阳光下闪耀着绚丽的光彩,盈盈欲滴。

  我静静地站着,望着点点水珠的郁金香花瓣,花是淡红色的,嫩如少女娇美的肌肤,弹指即破,光滑精致,水珠顺着花瓣的脉胳,无声无息地滑下到地面。

  远处的傍晚景色是爽朗的,即便是在小城里,也那么清清脆脆,令人的内心一片苍茫和宁静。

  在回家后的一个月来,我从所未有的心思意足,幸福无比。

  四月十日 晴

  我发现我越来越不了解女人,主要是越来越不了解晓月,在我眼里,她原来是一位敢做敢为的为了爱情下嫁凡人的仙子,是一位不可思议的人,但现在,我不得不承认,我看走眼了,她简直和平常的女孩没什么两样,如果她没有那仙子般的容貌和气质,没有穿上那一身道袍。

  晓月住在我家里,她单独住一间,在婚前,她表示决不与我同房。其实她能离开永安镇到儒里县,我已经非常开心了,我才二十四岁,虽然已经是王老五了,但还不至于色急。

  然而令我大跌眼镜的是,她居然崇拜起老妈了,而且成了她的弟子。

  ※※※

  母亲是上周五赶来的,听说晓月从西藏回来后,当天就抛下自己的丈夫,立即坐飞机和火车,从江苏抚锡跑回来,今天中午到达儒里我的家中。

  她在电话里和晓月打过招呼后,兴奋程度令我吃惊,她比我还欣喜若狂,。

  妈妈是一位传统的妇女,在亲戚中是公认的大家闺秀,她一向认为女人主要的美德是节俭、勤劳、端庄、知礼、谦让、服从、善理家事,以及育婴、烹饪、剪裁、缝纫等。

  老妈很喜欢晓月,她知道晓月自幼一个人生活,认为她缺少父母关爱和教育,因此,在一个月内,母亲将女人在儒里县和阔口镇必须学会的礼节风俗,诸如怎么送礼,怎么赏送礼的佣人,记各种节气,各种不同应时的食物名称,婚、丧、生日的礼节规矩,辈分高低,远近许多父系母系方面亲戚的称呼,如舅父、姨父、伯父、叔父、舅母、姨母、姑母、伯母、婶子、姐妹、姑表姐妹、堂姐妹、表兄弟、姑表兄弟、堂兄弟、外甥、外甥女、侄子、侄女,还有这些人的子女称呼等,一一教给了晓月。

  当她们谈到这东西时,我总要飞也似地逃开,溜进自己的书房,打开电脑玩天娇秦殇,开包狂打。

  ※※※

  晓月对我玩游戏非常宽容,她认为一个不会喝酒抽烟男人如果不会玩游戏,那这人必定有问题,因为任何人总要有一个发泄点。她的话使我恍然大悟,原来对于成人来说,玩游戏最大的作用在此。

  但她从不玩游戏,虽然我有一次梦到她玩过,但那只是我心虚的一个方面,在游戏中,我常结交一些战友和美眉。

  四月十二日 晴

  下午一下班,我发现家里又添置了一些家具。

  看着晓月一天天地被我母亲调教成一个准家庭主妇,我满怀同情地问晓月:“不好意思,让你受苦了!”

  晓月横了我一眼,娇嗔说:“少来啦!其实这些东西挺有趣的,以前没人教我,我害怕出错,常常避开人情关系,现在全补回来了!”她蛮有兴趣地将所学都跟我讲,以她的聪明,记这些复杂的名称关系并不太难,但对我来说却是空难。她毫不识趣地讲到我昏睡过去,才依依不舍地回自己的房里。

  “真不理解你们这些女人。”我后来说,但这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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