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12 22:51

  “南塔新村,啊,你是为那只鬼婴吗?啊,你一定要等我们再行动,我和小玲带着林彩霞找了城里所有的恶灵,发现有十处,其中南塔新村有两支怨灵这半年来一直非常活跃——你要等着我们啊!”我将手机立即挂断了。

  她们又要来添乱了,为了减少麻烦,我决定马上行动。

  刚进入新村社区的第九栋楼,我忽然发现这栋楼在风水上,竟是一栋阴楼,从第四层到顶层的八楼阴气氤氲,冥雾笼罩,在我的耳里,隐隐听到一阵阵凄利和悠扬的哭泣声。

  怎么可能有这么庞大的怨灵力声,我感觉了一下,竟足以和林氏家祠那股黑卷风的灵能场相比,也就是我,这股力量,将可以把整栋楼的空间转化成一个范围较小的阴界,而吸引大量的怨灵造成更大的破坏。

  阿莹也感受到了这里的阴冷,“哇,比以前冷多了,更冰冻了一般,幸亏我没在家里住,光听这声音就吓死人啦!”

  整栋楼黑乎乎的,是人走光了,还是都熄灯入睡了?只有六楼阿莹的房子灯火通明,显得异常诡密。我暗运灵能,由丹田涌入眉心,打开通天眼,于是我看到,有无数的怨灵在那房子四周飘荡,有蒙头的、断臂的、腐烂的、有七窍流血的等等不一而足。

  忽然一声悠长而悦耳的儿歌传来,奇怪的是,那歌声好像就在耳边回荡一样,再加上细雨阴风,让人觉得有鬼在身边呵气。

  在窗口,一个相貌清秀,穿著朴素,上衣是白衬衫,下半身是黑色紧身牛仔裤的女鬼闪现出来,蓦然回首,冷笑地朝我们看了一眼后,就穿墙入屋。

  无数半成形或如一团黑雾的低级怨灵也紧追其后。

  阿莹尖叫一声,扑到我怀里,喘气说:“哥,我们不要上去啦,太危险太可怕了。以前不是这样的,那鬼的声音很细,也不像现在这么开心。”

  我正犹豫用什么法子留住阿莹时,只听楼内有一个少年的男音大叫一声,“咕哩他妈妈,皮西皮西——”

  屋内立即光华四射,阴风卷起,形着一股飓风将窗玻璃击碎,那些碎片如秋风扫落叶一样全坠入六层楼下的草坪上。

  我知道那少年和恶灵斗了起来,四周阴风阵阵,我立即甩开莹的小手,向六楼跑去。没想莹咬咬牙仍追了上来,像小时一样,抓住我的衣角不放。

  当我们踏到四楼时,发现进入了另一个空间,那是一片混沌和广阔的空地,没有天也没有边缘,而脚下的楼梯也没有了,只有狂怒的阴风和惨叫声不绝于耳,令人心惊肉跳,如坠梦中。

  “怎么会这样啊!”莹尖叫。

  “这里已经变成和灵界连成一片了,到处是幻像。好了,上去时,你不要出声,紧拉住我的手,千万记住。”我坚定地对她说,直到她听明白连连点头时。

  于是我瞄准方位,凝起神光,沿着被幻化的楼梯继续跑上去,到六楼时,透过密密麻麻的亡灵,我终于看到阿隐,他被包围在中间,一边念念有词,一边向最前面与他相对的女鬼发出一股股红色的灵能束。

  阿隐的能力出乎我意料之外,原来他用灯光布置了一个“三才五行铜锁退煞阵”,那是奇门遁甲中非常偏门的一个阵法,我在晓月给我的秘籍上有看过,很繁杂而且要耗费施术者大量的灵能。不过在这灵界,而且在六楼中,五行无法用到“土”

  的力量,三才不能借助“天与地”,威力大大减弱,眼看那支怨灵超强的女鬼就将冲进阵内了。

  “我要去帮阿隐,你站在这里,我会用灵符保护你。”说完,我将一张驱邪镇护体符化为一股白光,注入她的眉心处,大叫一声:

  “神兵火急如律令,法咒显圣灵!”

  一道道白光立即从阿莹眉心涌出,环绕她的全身,在莹张口结舌、无法置信间,她的全身已经被我加持在灵符上的灵能给包裹住了。

  许多亡灵看到我,立即向我冲来,我立即运功念起经文,《波罗蜜多心经》的每一个字好像变成了无数粒金色的子弹,向四面八方疾射,所有的怨灵被金弹击中后,立即停滞不前,全身发出淡淡白光,那是他们平复怨能的过程,再加上经文,他们很快将得地超渡。

  经文如歌,神光如电,我全身光华万丈,真像后来莹所说的“神仙”一样,每前进一步,天地好像变了个样一般,阴风被消融,楼景恢复原样,阵阵惨加声化为淡淡的呻吟和叹息,不断有亡灵像水蒸气一样向上空飞升,整层阴森沉重的楼宇,在我的吟咏声中化为一片详和与安宁,死即是生,处处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生机。

  灵界将楼层的空间大大地拉长,与阿隐距离不过10米的长度,我却整整走了三分钟,所有的怨灵在我身边自动退开。

  此时,那只女恶灵已经冲进阵内,与阿隐面对面地拼灵能,要冲破阿隐的灵关将他控制。阿隐原本轻松的脸,现在愈来愈沉重,眉头深锁,不知为什么,除了冷汗直流外,甚至掉下泪来。

  糟糕的是,这鬼阵我却闯不进去,每当一走进他们两米范围内,就被一片白茫茫的光线给弄迷了方向,连人都看不到,更不知如何走,还要担心有什么后果。

  我只好退职出来,高声念经,将护体灵能扩大,但只能将退煞阵四周的怨灵驱逐超渡,对阵内的二人全然无用。

  我在一旁干焦急,大声对阿隐地说:“要挺住,不要被女鬼的怨气感染,否则万劫不复!”

  忽然女鬼眼泪扑簌地狂掉,身体也因不住抽噎著而显得激动异常,好像是看台湾的泡沫片一样,令人也不禁伤心地想掉泪。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12 22:52

  我眼看不对劲,情急之下,跑到便回头向女幽灵抛出我带来的一些法力加持过的灵符,可是不但没效,还激怒了那支女怨灵,恶狠狠地朝我看来,阴森而充满了仇恨。

  这时,鬼仙林彩霞赶到了,飞也似地来到我身边,大声说:“先生,没用的,得先破阵。”

  我才恍然大悟,全身飞向半空,然后将金色的灵能如落花般散落,怨灵消融,而楼面原来的面貌展现出来,然后我看到了那八盏被法术加持的电灯,立即将它们一一击碎。

  天地霎时一亮,我的金光将女鬼和阿隐笼罩期间,那女鬼接受我的灵能后,神色立即开始缓和,面孔上的那股阴鸷之气渐渐消失,手上的灵能也迅速减弱。

  阿隐全一身一振,神志清醒了过来,我看到他眼神迸发开愤恨的光芒,竟要对着已经没有斗志毫无防范的女鬼击去。

  “不要啊!”我知道那一击会叫女鬼魂飞魄散,永不超生的,闪电一般飞快冲过去,及时挡在女鬼身前,硬生生地接了阿隐一掌,一股力量直入我的肺腑,我全身巨痛,好像肌肉被扭曲骨骼被折断一样,口头一甜,一口血喷射了出来,差点昏厥过去。

  林彩霞看到这情景,忍不住大叫一声,愤慨的双目立即卷起两团黑雾,一股阴风袭处,她闪了过来,将一股灵能从侧向阿隐击去。大概为我的事愣了半响,阿隐挡也没挡,就被击飞了数米外,当林彩霞要继续追打时,我呻吟着连忙叫她停止攻击。

  “老师!”“表哥!”

  这时,小玲和珠儿带着惊魂未定的阿莹跑了过来,围住我神色惶张,莹和小玲还泪水流了出来。他们七手八脚地扶我坐起来,揉东揉西趁机占我便宜。

  那女鬼居然也没走,站在一旁傻傻地看着我。

  在我点头后,林彩霞对女鬼说:“你先把你的孩子抱回去,让这里恢复原样,我们稍后再找你,帮你们复仇并超渡你们母子俩。”

  那女鬼悠悠地叹了一口气,起先她是无比的怨恨,现在已经转为无尽的悲哀,但在我听来,却感觉到有一丝的温暖。

  然后她轻轻地唱起了一首老上海才有的儿歌:

  “摇啊摇,摇到外婆桥,外婆说我好宝宝……”

  猛得大楼一震,接着听到“哇——”的一声,是婴儿那娇嫩的哭泣声,而且不是在耳边听到,而是大家的心灵深处。

  所有的阴风都在最快的时间内向右上空的一点收缩,灵界因此而渐渐消去,大楼又恢复了原样,而我们正在一间大客厅里,窗外射进幽幽的路灯灯光。

  一个身在红色襁褓的婴儿轻轻地飘落下来,刚好在女鬼的怀里,挪动了一下,似乎不满地又哇哇地大声哭泣,令在场的每一个人毛孔耸然。

  女鬼凄凉的歌声和鬼婴哇哇的哭声渐渐远去。

  这时,阿隐才走过来,蹲下身子说:“对不起,你没事吧?”

  其实我伤得并没表面的那么重,当时一口气咽着,脸色难看点,但随后我的护体真气就将我全身舒理了一遍,已无大碍,要知道,我身上有一个鬼仙五十年的功力,若论真气,就是两个晓月都不是我的对手。

  但我对他的残暴仍是非常生气,冷冷地说:“你不怪我阻挡你灭灵吗?”

  “我刚才太冲动了,女鬼本身并不厉害,厉害的是上面的鬼婴,所有的怨灵都是这支鬼婴引下来的。如果我真伤了它母亲,真不知道结果会怎样?”他心有余悸地说,但神情依然冷漠。

  “是的,这支鬼婴有一种奇异的吸引怨灵的力量,就像一个大漩涡,我一靠近它,就会产生甘心被它吞嗜的感觉,非常可怕。”林彩霞说。

  “鬼婴是这灵界除鬼神外最可怕的亡灵,因为是胎死腹中,所以很容易从吸取先天真的胎息状态,进入直接可吸引灵界的能力,就像一个小型黑洞,所有的灵能会自然而然的被它吸纳。而且,这种鬼婴除了母亲可以接受外,对任何东西都是排斥的,破坏力最为惊人。幸好鬼婴的母亲是一个善良的人。”我解释说。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今年是鬼婴一周岁,灵能最强,而过了今晚,它就会夭折。”我黯然地说道。

  “啊!为什么会这样。”小玲和莹立即惊叫起来,同情心大起,“老师,我们快去帮它们。”

  “这正是我意思,”我告诉他们,“我们跟在亡灵身后,找到它们死去的地方,婴儿才会平静下来,然后我会尽最大努力帮鬼婴延长生命,我无法超渡魂魄还未生成但灵力惊人的亡灵,只有请晓月出山。”

  巷道静悄悄的,我们很快跟到女鬼身后十米外。

  珠儿拿着一块样式老式的铜罗盘,说这是她用五十块,某一天从地摊上的高人手里买的,能测知死灵的力场和方向。她还收藏了好几样法宝,连当时在永安镇晓家族长晓宝贵桌上的八卦镜都有了,好笑的是,在她的背包里,还有一串念珠,一个十字架——当珠儿拿出来木制十字架时,我发现阿隐惊惶失措地后退了好几步,脸尽量朝后看,苍白如雪,令我想起什么,感到强烈的不安。

  而阿莹在惊魂稍定后,就开始埋怨我一直瞒她自己是大巫师的真相,“表哥,你刚才简直就像是一个神仙!”同时她比以往更加崇拜和依赖我了,粘着我不放,连我叫她带小玲和珠儿先回家都不听。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12 22:52

  “是的,你表哥达到了半仙的境界,将来是个力挽狂澜的大人物。”阿隐若有所思地看着我。

  这时,我们看到那两母子亡灵忽然绕了个弯,朝一户人家里走进去。

  我们诧异地停下了快跑,转而缓缓地往怨灵走去,她也已停下脚步了。

  只见她怀抱着鬼婴,驻足在一个卖豆腐的摊子前,六十来岁的店老板还在准备中,被那么可怕的顾客吓了个措手不及,毕竟谁也对另一个世界的东西感到恐惧,虽然自己迟早也会进去。

  “今天怎么这么晚啊,小兰!”结果却出乎意料,看他胖乎乎的脸,竟露出一丝微笑,自然地嘘寒问暖。

  “那店老板一定是个老花眼,”珠儿肯定地说,“如果我告诉他,他的客人是女鬼,看他不吓得屁滚尿流才怪。”

  那女鬼只礼貌性地点了个头,温柔地拿出一张纸币。

  老板问:“照旧,一大碗米浆,对吗?”

  老板放下手边的工作,专心为女怨灵把米浆装好,然後说:“慢走,谢谢光临!”目送她离开。

  我也觉得吃惊,担心豆腐摊贩受到灵障骚扰,就冒冒失失地问他说:“老伯,可以给我看看刚刚那位小姐给你的钱吗?”

  那老伯一脸狐疑地看著我们片刻,然后特别仔细地打量我一番,确定我不是坏人后,便轻松微笑问道:“干嘛,她碍著你了吗?”

  “也不是啦,您知不知道,刚刚……”珠儿刚要说方才他的客人是怨灵时,他挥挥手道:“知道啦,她是女鬼嘛,刚刚她给我的是冥纸啊!”

  说著他摊开握著纸币的手,果然已经变成了一张冥钱。

  小玲很觉吃惊,说:“知道你还收,不怕亏本吗?”

  “哎哟,幽灵养孩子嘛,我三年自然灾害、十年文革都过来了,那时候死的人可多,什么场面,什么鬼怪没见过?”

  我听得呆了,他明知对方是女鬼,却一无所惧,还每天送给她宝宝的食物,我对眼前的这位老伯只有钦佩和感动,眼眶不觉湿了,然后看了阿隐一眼,希望他像老伯一样,对人对鬼多一份理解和关心。

  “年轻人,你是巫师吧?”

  “我我不是专职的,业余爱好而已,纯粹业余爱好。”我呐呐地说。

  “得饶人处且饶人啊,人家不过是照顾母亲罢了,又没恶意,你就放了她吧。”

  “嗯。这个我知道,我这次来,就是想帮它们,超渡他们母子俩的,不知道您了解它生前的身份吗?”

  摊贩老伯欣喜地点了点。

  原来,那女鬼叫做小兰,是南区长大的纯朴小女孩,家里省吃俭用供她到师范读书,她也一直很争气,经优异的成绩毕业,回家乡执教,在南门某小学教书。

  然而,刚上班不久,她父亲就被车撞死了,车主逃之夭夭到现在也没抓到;母亲得了癌症,为了唯一的亲人活下来,小兰开始大量地举债。在这时,一位于以前暗恋过她的初中男生出现了,用各种手段追求她,他父亲现在是暴发户,就帮她把所有的债务还清了。

  不久,小兰母亲治好了病,但却患了老年痴呆症,谁也不认得了,更无法自理,要小兰每天帮她喂饭洗身。

  为了报答暴发户儿子,她将身子在一个风雨之夜给了他,后来她有了他的骨肉,要求与他成婚。但那男生却一口拒绝,原来他并早对爱情看淡了,认为有钱就有一切,把女人当玩物,追求小兰只是当作少年时未满足的欲望罢了。现在他已经把她玩腻了,哪还想再将关系维持下去,更不用说结婚了。

  后来,她又得知他跟许多发廓、宾馆坐台小姐有一腿,真面目只是一个到处玩女人的臭杂碎,要他负责任无异是异想天开了。万念俱灰的她,在一早突然在家中剧痛自行分娩,结果难产,母子双双解脱,身亡后,还每天照顾痴呆的母亲。

  听著我也感到无比的心酸,这就是为什么小宜经常在夜晚便凶性大发,会到原来男朋友的家里闹事,挟带无穷恨意,其实不过想发泄一下,并没想害人;回来时分又想到可爱且可怜的孩子,转而又充满无尽爱意。

  “那臭现代陈世美现在怎么样啦?小兰为什么不直接找他呢?”林彩霞心有同感地问。

  “那小子恶有恶报,一次他竟感去泡黑社会老大的女人,结果被砍死在一条下水道里,发臭了才被人发现。”

  然后我们按那老伯说的地点,来到怨灵小兰的家里。

  它背着鬼婴,正一口一口地喂着摇头晃老不知所云的老婆婆喝豆浆。看我们走进来,并没有吃惊,只是充满忧伤将手指放在唇上,朝我们嘘了一声。

  珠儿的泪水就哗哗地流了下来,我轻步朝小兰走了过去,接著闭上眼睛,牵著她的手,将我的灵能传过去,通过她的母体再传到鬼婴身上,因为,鬼婴是不会接爱任何人的灵能侵入的,除了他母亲。

  鬼婴的灵能非常强大和紊乱,数千股能量不断旋环冲撞,好像要把它只能维持弱小形体的微弱的魂魄搅碎了一样。好在我有帮助晓清子的经验,知道以气代舟,因势利导的道理。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12 22:53

  用了整整一个刻钟的时间,我终于将它身体内数千股灵能汇集在一起,送入婴儿脑部的灵关。

  事情出人意料地,那鬼婴的力量却跟我抗上了,将灵能反而向我冲来,要侵入我的神经,一旦成功的话,我将有可能魂飞魄散,变成植物人。

  我措手不及,被这股强在的灵能冲得一阵晕眩。幸好站在一旁的阿隐用手抵住我的后心,通过我的经脉,将另一类阴冷而诡秘的能量输入,挡住死灵灵能。

  “不要啊!”女鬼小兰焦急地喊。

  鬼婴张开了黑乎乎的双眼,不解地看了小兰一眼。

  “孩子,这位叔叔是在帮咱们呀!”

  它们以意念交流,许久许久。

  忽然,一颗晶莹的泪珠从小兰眼里流了下来,当泪珠滴在鬼婴身上时,鬼婴全身像一枚闪光弹一样爆发开来,令屋内如白昼一样明亮。

  后来我才知道,鬼的眼泪,有一种生命的起始力量,叫爱与重生。

  接着,在只有我才看得清楚的情况下,自行化为一道金光,从小兰怀里飞升上去,穿过屋顶向天上飞去。

  我连忙念起经文,全身激起一层护体真灵,将女鬼小兰笼罩其中。

  在超渡过程中,我和她进行了心意上的交流。

  最后我们达成了共识,就是将它母亲交给民政局,由养老院照顾。它想了许久,黯然神伤地看了她母亲最后一眼,也随着鬼婴之后,倏地前往北极星转世投胎。

  当天晚上,阿隐匆匆离去,说到他亲戚去,其实他是害怕我发现他的身份,怀疑他的某些能力吧,其实了解我的人就知道,我没有那么大的好奇心,更不三八。

  阿莹也依依不舍地走了,我很开心,少了这个麻烦,我真想大放鞭炮,虽然我还会再想她。

  大麻烦走了,小麻烦还紧粘在我的身边驱之不去。

  第二天是星期一,日子与往常无异,只是一些学生看我的眼光变了,有点冒星星的样子。

  第一节课刚上完,一票男女学生围了上来,没头没脑地就问我说:“老师,珠儿和小辉说你会除灵,是一位神仙,是真的吗?”

  我呆了几秒钟,心中暗骂一百句“靠”,然后和颜悦色地问她们说:“什么除灵啊?世上哪有什么鬼呀灵的,这世界是由物质构成的,作为二十一世纪的有为新人,你们更要学习唯物主义,要相信科学,坚决抵制任何迷信思想和行为。”

  这时,刚分配来教音乐的新女老师小于进来了,她美目飞在我身上,笑嘻嘻地说:“小罗老师,听说你会看手相,是吗?能不能给我看一下。”

  我立即精神一振,这小于可是位美人儿,连连红光满面地点点头,大声说:“当然啦,我是学校的罗半仙,手相、面相、风水、占卜都难不倒我……”

  不管那些学生目瞪口呆,我迎上去,和小于肩并肩一起到办公室。

  其实我只是用是是而非的方式,打发那群男生女生,我在心中盘算著如何将珠儿他们的嘴堵住。

  下午的自习课里,我就叫珠儿、小玲、小辉和靖儿一起过来到我办公室一下,私下里做一个了断。

  此时办公室里的其它老师都有课上,正是说体已话的时候。

  看着珠儿和小辉一脸委屈,我强颜欢笑,皮笑肉不笑,心中怒火沸腾地问:“你们要干什么呀,我对你们那么好,你你你们太辜负我的期望了!”

  “对啊。咦,老师,你的声音怎么在颤抖啊!”女学生们关心地问。

  废话,我气得发抖。

  “想我要除灵能当众表演吗?在这种环境里,我得很低调的,得韬光养晦的。”

  “老师,我说的是事实啊,你想让人知道,可以,但要满足我们条件:我早就告诉你啦,要做老师的经理人,但你不听,还偷偷自己去行动,让我们有多少损失知道吗?”

  “最重要的是,你好像要把我们排在您的圈子外,全然忘了我们曾一同出生入死的情谊。”小玲也义愤填膺。

  “老师,这次只是小惩大戒。”小辉虎着小脸说。

  “老师,您别生气,我们这也是为您好,您一向做事马虎,有了我们这群聪明伶俐的帮手,以后捉什么鬼,还不手到拿来?”靖儿自信地说。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捉鬼故,两者皆可抛。我们将永远站在您的战场上,做忠实的旁观者——喔不,是忠诚的战友,嘻嘻——”

  我晕!#¥…*—…。#~

  此后的每个周末,小铃他们真的成了我的经理,通过侦察兵鬼小姐林彩霞,他们掌握到了全县的许多恶灵的情报,然后怂恿我去帮它们一一超渡。

  这是积功德的事,我就是再懒,也只得去了,这群学生啊,有时说起大道理一套一套的,令人烦不胜烦。

  其实我实在不喜欢这些恶灵,同情归同情,但面对它们就像面对精神病人一样,有时连情绪都不免倍受影响,好在这群学生天不怕地不怕,他们的爱心和热情,使我像在暗黑的世界里看到阳光,感受到温暖。

  他们总爱集中在我家里,先按我的要求,将所有作业做好,然后将晓月给我又让我扔在床底的秘籍拿去研究。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12 22:54

  出乎意料的是,这些学生对巫术的热情,使他们对我的学习要求言听计从,各方面成绩都有进步,连小辉的作文有时也成了范文,一次单元测试,他们的成绩都显著提高,弄得其他老师向我请教。

  关于灵能的修行和巫术的运用,珠儿学得最快,她已经基本掌握了符咒的心法,即如何将自己体内先天的真气注入符心,用咒语激发灵符的力量。但由于灵能不够,仅能用到最基本的驱邪镇体之类的防御性的灵符,在普通的恶灵前总算能自保有了这一大堆莫名其妙的事找上门来,我常常连最起码的睡眠都无法保证,但奇怪的是,自从我体内充盈着五十年的强大灵能后,总是精力充沛、不易犯困,无论怎么折腾,第二天又生龙活虎。

  我这才明白,临水的巫术,实际上已经将道法的巫术和佛法的瑜伽、普庵溶合为一体,武术为辅、灵能为主,目的是为了通鬼神,使肉体超越现实的时空,达到永恒的仙境。

  有天晚上,晓月突然主动打电话来,告诉我她要出远门。

  “剑心,在西藏,有人发现了我爸爸的行踪。族内资深的巫卜,我唯一的太师叔也突然出关,告诉我:12月10日,宜出门,大利西北,亲人相会。”

  我想起,晓月的父亲晓建光,因为妻子在生晓风时,难产而死,从此郁郁寡欢,在晓月刚懂事时就离开了他们,一个人浪迹天崖,从此不知所踪,一晃七年过去了,他终于出现了,这些年来,他就从没想过自己的一双儿女吗?

  我管怎么样,我替晓风高兴,我说:“我真想陪你一块去找,但现在是期中考,我怎么也脱不了身。”

  “这么多年了,我已经习惯独自一人,懂得怎么照顾好自己。其实我这次去也没抱太大希望,年年都在找,已经跑遍了全国各地,但既然太师叔这样说了,一定有他的道理。”

  “也许老天垂怜,这次让你们父女俩团聚。我真希望早点拜见我他老人家,让他放心。”

  “放心什么?”晓月奇道。

  “有了这么一位金龟婿,他女儿的终生幸福有了着落,怎么不会放心?”我笑说。

  晓月“呸”了一声,柔声骂了一句:“不害臊,自己往自己脸上贴金”。

  我能感受到她此时羞涩又甜蜜的表情,心里也荡漾起来,真想和她一块千山万水走遍,然后在旅途中,发生一些男人感兴趣的事……嘿嘿嘿……

  “剑心,你在吃什么,口水吞得这么大声。”

  “没。你走后,有什么事要我做的吗?”

  “嗯,阿风想转校到你那里去读书,和你住在一起,我没有同意。但现在想一想,我走后,就没人管他了,他又贪玩,我真担心会出什么事。唉,算了,跟你又投缘,你就照顾他一阵子吧!”

  “没问题!”我爽快地说,想起阿风的的聪明可爱,“我会安排他转校,你这就放心吧!”

  “我怎么放心呢?一个大孩子,一个小孩子,都不知道是谁照顾谁!”她娇嗔道,“要不是方龙现在老缠住他,怕把阿风带坏了,我才不让他去你那呢!”

  我只好苦笑了。

  我又和晓月谈到自己的烦恼,命运好像在一步步地逼自己走向巫师的位置和责任,而我实在一点都不感兴趣。

  “晓月,我的前世真的是元英子吗?元英子到底是什么人,他的生平事迹哪里有记载,我想看一看,了解一下前因后果。”

  “你是不是元英子前辈,我不最肯定,只有看了三闾教的三世书才知道,但那三世书也不一定准,我爸爸失踪了十年,三世书就没有他的下落。元英子原先是武夷山的一位读书人,其家庭世代官宦,家境富有。因为母亲是佛、道两教信徒,他从小就钻研过佛道学,后来科考不成,跟随一名异人在武夷山玉女峰学艺。”

  “当时是明朝中后期,不知为什么,天下妖门大开,朝野处在妖魔乱舞的时代,官僚腐败,盗匪横行。元英子的家乡一次被山贼毁于一旦。而元英子赶出迟了一步,虽然将那伙山贼全奸,但从此性情大变,疾恶如仇。一生纵横天下,除魔卫道,封魔无数,被时人称为封魔天君。但明气数已尽,于是转为凡人,本要辅助李自成改朝换代,但李草蛮气太重且气度过窄,不能容人,差点为其所害。

  清代明后,就不知所踪。我省的临水、三闾、阴阳三教的前辈,都和他有莫大的关系。“

  其实许多地方,晓月欲言又止,我想,这一定是涉及到元英子的感情的问题吧!

  具体情况晓月没说,她说如果我真是元英子的后世,可以到三闾教总坛,看珍藏的三世书,就会唤醒以前所有的记忆,等于我活了两世纪。

  其实我并不怎么感兴趣。

  我跟她谈起儿时的独处,那种远离父母的孤单和自怜,青年失恋后的孤立自闭,使我一向不喜出风头,不好名利,但同时也不想承担什么责任。

  一句话,我的性格决不是那种干大事的人。

  晓月和往常一样,只是静静地听着,临到最后,才幽幽地说了两个词:“剑心,你别无选择,一切就顺其自然好了。别忘了,我会永远站在你的身边,并肩做战。”

  “那你什么时候会到我身边好呢,我好想你,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和其他情侣一样呢?一起在公园约会散步,一起吃饭,一起游山玩水,一起吵架闹别扭……

  有时,我看到别人成双成对地走在城市的街道,就特别地羡慕!“

  “因为我们不是平常的凡人,有许多凡人有的结果我们都清楚,比如我们以后的结局,现在我们要做的,是完成属于我们的职责,上天才会将最好的结局安排给我们。”

  “我们的结合会有什么阻碍么?”我惊叫。

  “有些事,你现在知道未必是好。总而言之,我们存在这世上,是经过千百世轮回的结果,上天赋予我们的任务,是抛不开逃不掉的,而我只想承担得更多一些。”

  我立即说:“我愿意和你一并承担!”

  “你已经承担了,那就是你对我的真情。”晓月轻声地说,“那是我生存的意义和最大的动力。”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12 22:55

第三部 千年战

  所以

  我对以色列的孩子说

  无论什么活物的血

  你们都不可以吃

  因为一切活物的血就是它的生命

  凡吃了血的人都会受到惩罚

  ——《旧约》

  我再次抵达永安镇时,日子正是冬至,气候转寒,家家兴补。因此在镇里,晓家以鸡、兔、猪脚配当归,用老冬酒炖食来招待我。还吃人参、鹿茸、十全补药等,谓之“补冬”。

  我们城里也兴作冬至丸,用大米磨浆沥干、揉成小圆子煮食,称“完节”。

  那天周末,下了一场小雨,因此空气微寒但格外的清新,一点也没有北风吹来的干燥。

  这是一个暖冬。

  吃完午餐后,我带着晓风,到他的母亲的坟茔祭拜、告别。

  晓风按着他们的风俗,提着一个篮子,装着一大堆的各色米果、香烛、纸钱之类的东西,而我怀抱着一束鲜花。

  撑着伞,我们来到离镇五里外的一个小山坳里。

  山坳长着一大片的梧桐树,晓风母亲的坟座落在半山之中,一条台阶长达五十米从山脚分三段延至坟前。那是清朝以来民间常见铜锣坟,用砖和三合土建造。圆形,中心直径约3米,高1米,周围有排水沟,坟心凸起。

  四周很少杂草,但晓风还是认认真真地一根根地去找去拔。

  本来晓风是很多话的,现在也一声不吭,默默地跪在坟前,点着香烛纸钱,献上供品;我站在他身边,鞠躬,献上我的鲜花。

  梧桐更兼细雨,点点滴滴落到心头,我也默默无言,想着自己的心事,但我想的是晓家的历史、想的是和晓清子的生死别离,想的是与晓月生死与共、相濡以沫。

  我想起晓月此时在奔往西藏的路上,千山万水,一路风尘,她该是多么的寂寞啊!但此行却满怀对父亲的渴望,八年了,她父亲到底都去了哪些地方,为什么踪迹全无,到底是因什么原因,促使他离开他们姐弟俩。

  “静坐一川烟雨,

  未辨雷音起处。

  夜深风作轻寒,

  清晓月明归去。”

  我吟着在永安镇陈家祠堂上看到的一首诗,不禁黯然神伤。

  “姐夫,我爸爸离开我们,是不是因为我呢?他不想看到我,因为是我害死了母亲的。”在回来的路上,晓风忽然哽咽着说,他经常在认真地时候,叫我姐夫,而我也习以为常了。

  “如果我们是常人,你可以这样自责,但我们是修灵之人,一切要以命理来论,以你父母的能力,就该算到你是你母亲生命的延续,但义无反顾,这是命。”

  “我母亲不是修灵人,她是一个很平常的女人。”晓风苦涩地说。

  “但你父亲是,他一定劝过你母亲。你现在流着你父母的血和期望。”我动情地说,“所以你这次跟我回儒里县,要好好学习,把你那个四方神仙集团放在一边。”

  “切,课本哪有巫术好玩,而且,我的学习成绩本来就好,我家族的遗训,是要我们晓家后代,要以斩妖除魔、拯救下天为已任,因此历代的高人祖先都是我学习的榜样。”晓风眼珠儿一转,立即反驳。

  “好好,算我怕了你,但到城里,可不许胡来。”

  “嘻嘻,放心吧,老大。”

  “不能和方龙有任何联络——这是你姐要求的,怕你惹事生非!”我强调。

  “放心吧,老大,不过我听方龙说,真正会惹事的,是你耶,因为你前世惹下太多的仇家,如果需要的话,我提供一切帮助。”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12 22:56

  我一听,为之气结。

  从永安镇回来后,我就托关系,将阿风安排在离我家最近的南小当插班生,他虽然还在读六年级,但有时成熟得像高中生,使我常常用一种朋友的口吻与他对话商量。

  他暂时住我我家里。

  原本够闹的家里,这下更是闹翻了天。

  “阿风!”“阿风阿风!”

  “小铃姐!珠儿姐!你们早就准备好在欢迎我吗?我太感动了!”

  “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靖儿,是女篮主教,这是小辉,是篮球天才。这位是本世纪最有前途的小巫师晓风,巫术世家的嫡系传人,全球最有实力的临水教教主的弟弟,别看他小,本事可是惊天地泣鬼神!”珠儿表面看来对晓风的崇拜真是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啊!

  我打了个哈欠,我没想到,一踏进家门,这群吃饱了撑着的小家伙就早已守在门口了,于是来了个胜利大会师。

  珠儿还在发表她热情洋溢地言论:“阿风,你来这下太好了,我们的队伍,又多了一位同志,我们的除灵大计,不能再拘限于本县,要将业务扩展到县外!”

  “我也很感动,本来我以为跟着老大下地狱来着,没想是上天堂,有这么多志同道合的大哥大姐,我,我……”晓风一把鼻涕一把泪,从怀里拿出一张张经过过塑的符状纸张说,“这是我们的产品,希望你们加盟四方神仙集团,支持我们的产品,并以拉人入会的形式,介绍你们的亲戚朋友。”

  “这是我的名片。”

  “四方神仙集团首席执行官兼副总裁,好家伙,这灵符有什么用途?”小辉好奇地怪叫,“我要加盟,但你要给我个职务,起码经理以上。”

  “本集团的产品说明在我的名片后面,我念给大家听:公司主要制作经营各类娱乐大众的灵符,产品有火灵符、风灵符、水灵符、土灵符等,利用五行之神仙力量,为大众制造意想不到的神奇效果。”

  “有什么效果?”

  “你们不需要多大的灵能,只但运用得当,方式正确,就能启动灵符的力量。如火灵符,右手平举灵符,集中精力将双眼注视符心的‘赦令’十秒中,然后心随口动大叫: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法咒显火灵——呀,珠儿,你别对着我叫啊!”

  只听“轰”的一声,珠儿手上的灵符,随着珠儿按晓风的程序念了咒语后,她的灵能注入灵符内,只见那灵符化作一道火焰,闪电般射在晓风身上,然后爆发出无数道焰花,五彩缤纷、光彩夺目,将晓风笼罩其中,接着一波接一波地炸开来,把整个客厅笼罩在烟花之中,令人神迷目眩。

  幸好我知道方龙跟我讲过,他们设计的灵符,并不俱备攻击力,所以我放心地跑到杂物室,将我的灭火器拿出来,因为大厅里有一些易燃品,我怕引起火灾。

  当我飞上二楼客厅时,珠儿端着我养金鱼的水缸,朝晓风身上泼去——

  “哗啦啦”一声烟雾尽去,晓风目瞪口呆地站在那里,脸上白一块黑一块,一副焦头烂额的模样,真是自找罪受,头顶上还蹦跳着一只小金鱼,从他耳边滑落到地上。

  珠儿连忙给他擦拭,连声道歉,而靖儿和小辉他们则啧啧赞奇,小心地拿着手上的灵符,连声叫道:“我们不仅要买,还要介绍给朋友,我还要加盟你们,这事业太有前途了,是这人间最伟大的创举!”

  “听你们的话,我感到,我这点牺牲又算得了什么呢?”

  他们旁若无人地叽叽喳喳,听得我肺都要气炸了。

  在众目睽睽中,我抢上一步,以闪电般地速度,将晓风和其它人手上的灵符抢在手中,大声说:“传销是非法的,我以老师的名义,给予取缔!而且该产品这么危险,我现在正式宣布,全部没收!”

  “不会吧,老大!”

  “天啊!”

  “我抗议!”

  “我要跟你划清界线!”

  “老师说的有道理啊,我们主要精力应放在学习上……”小铃旗帜鲜明地站在我这一边,但我早已三十六计,对这群暴走的学生,走为上策,溜之大吉。

  “小铃,你讨打!”

  “啊,老师,你别走,救命呀!”惨叫声响彻云霄。

  周四,我终于收到晓月从西藏来的快递。

  “剑心君安!我已于昨晚平安抵达西藏拉萨,住在一家宾馆,以此为起点,借天地灵气感应我父亲的位置,但一夜过去,仍无下落,我决定继续启程,由东向西搜索。君切勿挂念过甚,我能照顾自己。风弟平安否,你要多留心一些,他虽比平常小孩懂事,但太有主见,而世事无常。

  在雄伟的布达拉宫,我一边念经,一边转动着排排的经轮,满心腹却想着你,想我八年未见都有些印象模糊的父亲。我有太多的事物需要祈祷,最后却一声叹息,在这一刻,我忽然下定决心,此次若能找回父亲,我一回去就将终生托付予你,从此双飞双栖,永不分离。”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12 22:56

  我看着这封信,心花怒放,恨不得马上飞到西藏,和她一块寻找我未来的岳父大人,请他回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但现实只能令我叹息。

  现在,我一回家,就能看到气鼓鼓的晓风,一连几天,他一句话也不跟我讲,任我怎么逗弄,都不理我。

  但珠儿、小铃他们一来,晓风立即又活跃起来,常常五个人一只鬼锁在书房内密谋什么完全将我排斥在外,连小铃都被收买过去了。

  有一次,我将小铃叫过来说:“小铃,他们在干嘛,不会是要去除灵吧,县里的那五只恶灵我已经清除干净了,你们可不能擅自行动,到乡下招惹乡妖野鬼,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小铃俏生生地白我一眼,好像还在为那天我毫无义气地开溜之事生气,噘着小嘴说:“不用你关心,我们已经是大人了,做事有分寸的。”

  我轻拉着小铃纤嫩的小手,温和地说:“我不关心你,谁关心你呢,你最乖了,告诉我吧

  ,我再不会平白无故地阻拦你们了。而且,我还会支持你们。我的本事你是知道的,那天,我还抱着你飞过学校呢!”

  小铃白晰的俏脸上,立即飞上一朵红云,手又颤动起来,却欣喜万分地垂下头来,小嘴呐呐着眼看就要全部招供出来,这时,珠儿在门外探头叫道:

  “小铃班长,别上了老师美男计的当,他那点心思你还不知道吗?说不定马上又要出卖我们了,那你可就是历史罪人了!”

  我大怒,冲到办公室门口,叱问她说:“你是怎么出来的!”

  “我上厕所,不行吗?”说完一溜烟朝厕所那边跑去了。

  当我回头向小铃解释什么时,她已经垂着头,仍是满脸嫣红地从我身边跑开,回到教室去了。

  他妈的功亏一篑!

  中午,我躺在公园的一棵树下,暖洋洋地闭目假憩一番,午后的阳光从树叶的缝隙里漏下来的,刺激我的眼睛,我开始喜欢那些耀在身上的斑驳。

  我喜欢在公园里,学校的草坪也不错,但让你静不下心,礼貌的学生见了我要问好,而不礼貌如珠儿、小辉之辈,就会缠得我欲哭无泪。

  就在前天,晓风、珠儿和小玲她们首次联合起来,迫使我签下互不干涉条约,但在条约中,我也要求他们,没有我许可,他们也不能随便就去招惹恶灵,擅自行动。

  冬日的太阳是非常可爱的,在家里往往被他们搅得不得安宁,我只有到公园到休息了,这也好,眼不见为净。

  天下太平,时值盛世,我应该感到高兴。

  午休后,因为下午没课,我顺便沿着长长的江滨路禹禹独行。西风阵阵,落叶萧萧,被风吹下卷歪的头发不断地遮住视线,当我将散乱的头发用手指疏理清楚时,忽然看到当年的同学阿新和一位女孩一脸灿烂地向我走来。

  阿新是刑警大队的一名民警,因为在城里,哪里朋友结婚办喜事,还是经常有见面。而在这样的好天气里,心情好,话就特别的多,我们坐在一起侃了开来。

  女孩是他的女朋友,戴着副眼镜,很文静。我们大概了解了一下对方的工作情形,就大谈起当年在宿舍彻夜长谈过的女生,关心她们现在的“下场”,某某某出国嫁洋人了,某某某还是老处女——当年就自以为优越,没将我们这群追逐者放在眼里。

  最伤感的,是一位叫陈艳的女生,以前班上文学社的社长,才貌双全,和阿新同在派出所工作过,一次过马路,被车撞死,是我们同学中最早过世的人,红颜薄命啊!

  当然,阳光如此灿烂,伤感中,多了几成的诗意。

  这时,阿新的手机响了,是所里的紧急电话。

  “糟糕,又有关乎人命的重大刑事案发生了,这两周真是奇了,一连出了两起杀人案。”

  阿新向我道歉,带着女朋友急匆匆地离去。

  远处,警铃尖锐地在城市的上空响起,如一块石头,在枯燥如工厂流水线的大街上,激起一道异样的波澜。

  “有热闹看了,大家快走啊!”好事之人在叫。

  “好多血呀,满地都是。”

  “在哪里啊?”

  “汽车站边上的录像厅里,好像是黑社会的人,叫什么菜的,被刀子割破了脖子上的大动脉……”

  我全身大震,想起了与阿莹同学吴该隐游森林公园那晚所做的恶梦,原来竟和真实如此吻合的,有被割断动脉的,有个我熟悉的民警去侦察,那么,是否还有个黑影呢?是否在死者的脖子上,还有两个齿印呢?

  再也不想了,我立即叫一辆摩托车,坐上后座,风驱电掣般朝车站而去。

  两分钟后就到了。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12 22:57

  车站外面挤满的人,越来越多的民警在维持场上的秩序。

  我奋力挤了进去,对里面的一位民警说:“对不起,民警同志,我是报社记者,也是阿新的朋友,我想进去看一下,对案件进行跟踪报道,并弘扬我公安大无畏的精神和破案的英勇智慧的形象。”

  自从永安镇回来后,我也学会了撒谎,反正我相信阿新会为我遮掩。

  果然,连记者证都不要现一下,我就进去了,死者是在一个录像厅的放映厅里,这个放映厅是以前车站旅行社的活动室改造的,非常宽阔,死者躺在东面的角落里。

  最里面的是阿新,正在现场取样,看到我,吃了一惊,低声说:“你怎么进来啦?”

  我悄悄地跟他说了情形,并要求看一看死者的遗体。

  阿新无奈,掀开白布。

  这个刘菜尖嘴猴腮,一看就是一个猥琐卑劣的小人物。

  阿新轻声地说:“当时这个录像厅里在放黄片,过程中,刘菜去上厕所,结果在门口边倒下都没人发现,当时里面太暗了,地上满是血,直到有人被刘菜绊倒才报案。四周的脚印太乱了,没法取证,当时事发后,录像厅的人一哄而散,也找不到嫌疑犯,我们初步断定是帮派间的仇杀,想从身份上入手。”

  “谁会去杀这种小角色呢?看他样子,顶多就是打探点消息的份。”我一边说,一边在脖子上仔细地看。

  此时,录像厅四周厚厚窗帘都被拿开了,阳光照在这个阴暗的地方,不再是死气沉沉、阴郁暖昧。透过这些光线,我看到刘菜削瘦的脸无比的苍白干瘪,大动脉一刀割断,失血过多>,这时的血渍已经被清理过了,留下完整的刀口,然后经我仔细观察,还是发现在刀口附近,发现了两个紫红色的印痕。

  “上次的案子也是这样吗?”我严肃地说。

  “是的,不过那是在南区的南坡路段,那里比这偏僻,属是城乡结合地带,但都属复杂地带,常发生各类刑事案件,非常难查。”

  我沉默了好一会儿,盖上白巾,然后拉着阿新到没多少人的大厅门口,对他说:“如果>,我是说如果,这起案件不了人为的,也就说不是仇杀——而是,而是吸血鬼做的,他们吸了刘菜的血,再割他的动脉以做掩饰,你相信吗?”

  正如我预料的,阿新像看神经病人一样看着我,嘴巴一张一翕,努力合拢,好像要为这荒谬的判断忍不住笑出声来:

  “老兄,你刚才说你梦见过今天的案情,我满听蛮信也就算了,吸血鬼?你以为这是拍好莱坞电影啊!你是教师我是警察,咱们都是学唯物论长大的,读的是马列社会经济学,什么鬼怪啦、巫师啦、世界末日啦,看看电影消遣一下就算了,千万别当真,那可就走火入魔了!”

  “那脖子上两个紫印怎么解释呢?传说中,吸血鬼吸了人的血后,可以用舌头将伤口舔合,但会留下紫色的齿印。”我发问。

  “可能在拉扯中抓到的。”他淡淡地说,显然有些厌烦,不想在这个无聊的问题上纠缠下去了。

  在阿新的陪同下,我离开了现场。

  但我确信自己的判断,自从我拥有大师级的灵能后,我的灵觉也异乎寻常地增长,就连做梦都能警示现实生活中的许多事。既然案件是真实的,那么那个黑影,那印痕,就与我的判断吻合。

  因此,我相信,在我们的城市里,已经潜藏着巨大的危机,是的,潜伏千年的吸血鬼,又开始从地底里爬出来为祸人间。

  我想起了一本古书上写的:

  “准备好如何对付吸血鬼了吗?最好尽早考虑……因为炼狱之门,就要敞开了。”

  当天晚上我没回家,我打电话叫了我家附近的快餐给晓风送去,然后又电话告诉晓风,今晚我要参加同学的一个婚礼,不能回去了。

  为了找到更加确凿的证据证明我的判断,我开始自己行动。

  我当然不能跟晓风、珠儿、小铃、靖儿和小辉他们说,关于吸血鬼的事,我没成为巫师之前,就从中国香港和西方影片中知道得一清二楚,僵尸片或者说是吸血鬼片一向是我最爱看的恐怖片。

  后来真成了巫师,立即从晓月给我的书籍中研究,那是一种游离天、地、人之外的一个神秘的种族,是可以自由穿梭仙道、人道、妖魔道而又不受这三道任何法规和时限限制的介于半人半鬼半神的东西,它们比恶灵还要可怕和具备攻击性。

  这样的东西,其异能绝对是常人的想像之外,因此我不能跟晓风和珠儿透露任何风声。

  只是我不知道,在我这个小城里,怎么会有产自欧洲的吸血鬼呢?

  据西方的史料记载,吸血鬼最初的形象是纯粹的恶魔、人类的敌人。

  通常对吸血鬼的描述是这样子的:不需呼吸没有体温的不死生物。它们具有人类的智慧,白天躺在棺材里,夜晚才出来活动,它们能够将形体雾化或是化身成吸血蝙蝠。它们具有巨大的力量,而保持这种力量的法子就是吸食鲜血。它们在吸食鲜血时,被吸食者将失去反抗的力量。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12 22:58

  由于吸血鬼不会衰老,具有长久的生命,最长可活到一千二百岁左右,它们往往是受不了无休无止的生命折磨,又性格暴躁,于是选择在阳光下自尽的。

  在中国,吸血鬼常常是以僵尸的形象出现的。很小的时候,我就看过上个世纪 80年代香港的清朝僵尸片,那种平举着手、膝盖僵直、一蹦一跳的官服吸血鬼,其实像个小丑。

  网上查到的资料告诉我,吸血鬼怕阳光,而案发当天阳光普照,从外面进去是不可能的,于是我再次进入录像厅。

  录像厅空荡荡的,放映的生意停止了,发生了这种事,谁还敢来?

  大厅空荡荡的,在刘菜被杀的东北角,我发现一米外就是厕所的小门,里面仍旧阴暗着。我心念一动,朝厕所进去。

  这是一个加盖的小房间,在左侧,我看到一个下水道的水泥盖,我观察到,那只生锈的盖把有握过的痕迹。我小心地打开一看,下面是一条黑乎乎的四方井,直通底下,一排嵌在井壁的钢筋壁梯直延伸到下面。

  一股臭、馊、霉等混乱的味道,随着一股阴冷的空气直涌上来,令我打了一个寒战。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咬咬牙爬了下去。

  这是我第一次到我所在城市的地下迷道,这真是一个恶梦,最宽处仅有一米,在弯腰前进,地上积着陈年的污水,也积着各种东西,踩在下面,软绵绵烂滋滋的,感觉有垃圾也有动物的尸体,那绝对是令人呕吐的东西,因此我连用手电筒照一照的勇气都没有。

  几只老鼠窜过我的脚边,两边和头上的水泥壁挪动着令人头皮发麻的肢节小动物,他们生活在阴湿黑暗的世界里,有一种令人恐惧和消沉的力量。

  走了近一百米后,有一个分叉,向左的一条有些干燥整洁,于是我钻了进去,大概是以前工人专门用来休息过的地方,这里又高又宽。

  这时,我突然感到五米外,一股阴冷、强大、血腥味十足的灵能如闪电般向我疾射而来。

  其实在地面上,我就感觉到这一股我灵能了,否则下水道不可能有这么重的阴气,并在下意识中驱使我下去探个究竟。因此我早有提防的准备,只不过,我万万没想到它来得这般猛烈。

  我立即将手电筒的灯芒打在异物身上。

  一开始我还真以为是一个巨型的蝙蝠,后还才知道它披着一件黑色的披风。

  当即我运起灵能,迎上他的偷袭时,我被震飞撞到另一面壁上,头硬生生地砸在上面的壁面,差点没把头骨撞碎了,但我相信它也不好受,它也被撞飞了,但立即一个回飞术,像一只不用眼睛的蝙蝠一样,重新向我冲过来。

  在我的电筒光线中,我看到一张削瘦、苍白、凶残、阴鸷但却相当端正的一张面孔,双眼通红,几滴血泪从眼角流在脸上,两只犬牙从嘴角伸出来,一张一合,像一只疯狂的狗一样,却又无声无息,异常的恐怖怪异。

  我这是第一次看到并对付吸血鬼,因此有些紧张,不知道用鬼的那一套对会它有没有用,但我相信既然它是由人变的,半人半鬼,因此既可驱灵又可以物理攻击。

  于是,我又运起老把戏,将护体真气展开,保命先,然后聚起灵能光球,发射过去主动冲击。

  这支吸血鬼腾跃如闪电一般,明明快要击上了,结果他只是一个转身,立即又让他给躲避开了,能量球无声无息地溶入了墙壁,在我还没缓过神来时,我的腹部又被狠狠地打了一拳,痛得我蜷缩起来,在地上滚了好几米。

  刚抬头,立即有只脚闪电般朝我踩上来,如泰山压顶,我知道这次要避不开,铁定玩完。

  刹那间,我想起了飞翔术,即轻功,所有的口诀和运用之法立即在脑海闪过,全身灵能像自动运转起来一样,使身体轻盈。

  我像一支羽毛,向后飞开,灵巧地避开他雷霆万钧的一脚,回飞到他的身后,对他心口就是一击。

  他大概没有意料到会有这状况,没有防备地被我狠狠地击了一下,也跟刚才我一样直撞在墙壁上,只听咚的一声非常响亮。

  此时我的灵能高速运转达,好像在对我的身体自动驾驶,我只要集中精力在对方的身形上去就可以了,一切的防御和攻击由意识去做。

  我才想起武学上的一句话:心动意动,意动身动,自然而然,滴水不漏。

  我大声地喘着气,眼睛一眨不眨地瞪着对方;令我吃惊的是,那家伙被我狠狠地来了一下,竟没事似的站起来,脸不红心不跳——哦,差点忘了,吸血鬼本身就缺血、更没有心跳。

  “好厉害的身手,你是高级巫师!不知道是哪一派的。”它突然开话。

  “你是吸血鬼,怎么会到这座小城杀人,而且是在大白天,你不用在棺材里睡觉吗?”我发问。

  “你杀不了我的。”它没有正面回答,“我吸血还是有选择的,专吸那种吸别人血的人,西坡那个林健民是放穷人高利贷的,录相厅那个刘菜是他的帮凶。”吸血鬼淡漠地说。

  “惩处他们是公安的事,你不要为你吸血杀人找理由。”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12 22:58

  忽然水道那边又有一股灵能在迅速逼近,我暗暗叫苦,这股灵能虽然暖和一些,但本质上和吸血鬼的灵能性质一样,一支吸血鬼已经对付不了了,再加一支,这回死定了。

  但当我看它时,它也愣住了,惊愕地朝那边观望。

  速战速决,趁他不备,我立即朝他突袭进攻,我知道吸血鬼最怕的除阳光外,还是冰和电,但我没有这类灵符将灵能转换成这类法术,只好用普通的能量光球和光束进行物理攻击。

  他又被我打出一丈外,发出一声闷哼。

  这时,那股灵能如旋风般冲过来,在我以为它会攻击我时,竟抓住那支吸血鬼,又一阵风似地朝水道另一端飞驰而去。

  我立即追,非找出他们老巢不可。

  大概跑了近一里,才到头,发现头顶上一块水泥盖打开了,因为开得仓促,一边还在晃动。我连忙飞身上去,一看,竟是一个浴室。

  “救命呀!有流氓!大家快抓流氓呀!”一个光滑滑的妇女刚巧走过来,看到我从地下水道跳出来时,没头没脑地将手上的毛巾、香皂向我扔来,大声惊叫起来。

  我慌忙用衣袖遮面,闪电般夺路逃亡,幸好现在已经八点多了,浴室里的人不多,当我从窗口飞到外面时,发现这里是一家医院。

  浴房里面和门口外面乱哄哄的,一群医院院工、护士、医生全围了过去,仔细搜捕,手电筒的光束四处照射。

  事不宜迟,这种情况我是不可能再去找吸血鬼了,只好用我的腾跃术,趁着夜黑风高,从铁网上轻松飞跃,逃之夭夭。

  临走前,我特意看了一眼医院的招牌:胡苏市第二专科医院。

  又到周末了,鸟儿在窗外欢快地唱歌。

  在闹钟的催促下,我醒了过来,打算继续登上顶楼,用我的灵能感受和搜索那两股冰冷的灵能体。

  前几天,我曾搜索到较冷一股灵能活动的迹象,但转瞬又消失了,我还特别留意专二院的动静,但偏偏平静无波,看来他们要回避我。

  我只好利用我家所在地——刘家岭,全县最高地区的优势,用灵能去感觉。

  做这种事,我觉得自己像蝙蝠,发出信号再收集信号,又或像神游,可以将方圆数公里内我要找的那股力量辨别出来。

  还好,再没有血案发生。

  晓月的信终于来了,这次她写得很长,因为她终于到达目的地:西藏的安曲。

  “安曲”是藏文的译音,藏语义为黑色的河流,因怒江上游安曲河流经境内而得名。安曲是藏北高原上一个地区,平均海拔在4000米以上,被称为“世界屋脊的屋脊”。

  “剑心:君安!

  阿风可好,他一向好动,你要多拴紧他才好。

  我已于昨日抵达安曲。安曲是一个小县城,但像我们南方的某个荒凉的村落。

  我现在住在安曲县最大的寺院——小色拉寺内,里面的仁波切,即我们称作住持的高僧,是我父亲的好朋友,这次也是仁波切告诉我父亲行踪的。

  因为高原反应,我睡了整整一天,醒来飞翔在县城四周的高原上,好像进入了一个全新的境界。首先感受到的会是它的单纯,无论是雪山草原还是蓝天白云,无论是牧民信徒还是雄鹰牦牛,它们都会像水一样的清透。然而,这种单纯和清透却仿佛是艺术大师眼里的空白,永远蕴含着无限的玄机。

  那天晚上,仁波切告诉了许多我父亲的事,你知道,父亲在我13岁那年出走,我对他的事知道得实在不多,大部份是族内的长辈告诉我的,但他们并不是我父亲的朋友,关于父亲的许多隐私秘密,他们也大都不知道。

  我父亲天生是一个旅者,在年青的时候,一个人曾徒步走遍大江南北,拜会数以千计的佛道两教的灵能修行者,朋友遍布天下名山大川。像我们临水教这种以家族传承的教派,人数稀薄、名声萧索,就因为父亲,而扬名天下,在全国灵教中确立自己的地位。

  后来他娶了我母亲,从此收心养性,在家里潜心修行,又了五年的时间,将遍访天下所学的巫术联系自己进行汇总、溶合,使他的灵能突破我教长期以来的极限,成为修得我教最高心法的‘水天一’的第一人。我教的巫术向以水为基点,天为终极。

  然而可悲的是,我教以晓靖姑发咒为天下产妇解难而衍生的安胎顺产的法咒,却救不了我母亲的难产。

  那天永安镇下起了百年未见的大雪,天空彤云密布,鹅毛大雪笼罩整个世界。

  早已预知此事的父亲,拗不过母亲定要生下小弟,只好请各地灵力最强的朋友,为母亲加持一切护佑的力量,包括仁波切。

  然而母亲还是在一片护佑的吟哦圣光中,因心脏衰竭而去世。我父亲在伤心之下,竟一言不发,抱着母亲的遗体向西狂奔,他用灵力保住母亲遗体不腐,一直狂奔月余长达十余万里,抵达藏北唐古拉山口,破开暗黑之门,进入天魔堡。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12 22:59

  当时仁波切及其它父亲的好友一直追到唐古拉山山口,望着瞬间开合的时空之门叹为观止,再无法跨前一步,所有人认为父亲这样进入异度时间,必死无疑,只有仁波切坚信父亲会平安归来。三个月后,父亲一个人又破开暗黑之门出来,只有仁波切一人在外守候。

  父亲回家乡,立即为母亲建立了一个衣冠冢——原来我们一直祭拜的,并不是我真正的母亲,只是她的遗物,但波仁切也不知道父亲带着母亲遗体进入天魔堡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父亲三缄其口,再没透露任何相关之事。

  从此,父亲一直在家潜心调教我接任教主的一切巫术及管理事宜,直到我十三岁可以勉强担当大任时,便真正离开我们,再没任何音讯。

  波仁切相信父亲的失踪,必与天魔堡有关,于是,他主动向活佛申请,由布达拉宫的十大护法变成一个小寺的住持,长年守候在唐口拉山的山口,对着那片风云变幻的天空,探索天魔堡的奥秘。

  上个月的一晚,波仁切正在寺内冥坐,突然感受到父亲的灵能波动,大喜之下,循着父亲的灵能疾飞追摄而去。

  当他赶到山脚下时,只见父亲站在高高的雪山山顶,对着天上的明月长啸一声,语音里竟有说不出的喜悦,然后又转瞬即逝,消失在这片空间。看到老友平安无事的出现,更坚定仁波切的决心,他认为父亲在通过天魔堡的神秘力量,做一件与母亲生命有关的无上法术。

  因为他已经研究到,天魔堡,其实是血族聚居的时空,所谓血族,就是在历史上曾风起云涌的吸血鬼,一种能将生命延续无限长、介于半人半神半鬼的种族。“

  看到这,我心跳加快,将信立即拿近眼前,细细地一字不漏地阅读。

  “如果父亲真的能通过天魔之力,令母亲重生,那我和阿风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了,因此我才会以最快的速度赶往西藏。

  再过一个月,就是我母亲的忌辰,我有种预感,父亲失踪之谜将会在那一天内解开,我们父女团聚将实现。

  在安曲小色拉寺,我向仁波切学了许多东西,一同探计巫术与佛活之间的奥义,发现佛法主要是以心灵借助天地的力量,而巫术更多的是借助自然万物之源的初始之力,天地为静,而万象为动。

  我第二天马上去神秘莫测的唐古拉山口。这里海拔5213米,是青藏路进藏的惟一通道,也是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山口,同时也是历来被称为进藏的“鬼门关”。

  唐古拉山峰顶终年积雪不化,数十条远古冰川纵横奔泻,正所谓“近看是山,远望成川”。天气变化莫测,时晴时阴,时而雨雪交加。

  在山口,我看到路边那标志碑和一望无际随风飞舞的各色经幡,心情无比激动!

  我感到,我和父亲的心灵在这里,是如此的接近,好像就在我的身边,只是我们之间隔着一片时空。

  我现在就住在小色拉寺了,你可以将信寄给隆达仁波切,由他转给我。因为情况特殊,我已经传令所有我教高手前往安曲,临水目前空无一人,如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可向三闾教教主方健雄救助,你打电话给他,他会全力帮助你的。我这里的事,暂不要跟阿风讲,否则他不定期会吵闹在来了。“

  看完信,我的欢喜真是无以言喻,反反复复看了一遍又一遍,摸着她的信笺和清秀的字迹,轻轻地吻了又吻。

  生命是如此美好,只要有晓月在我身边。

  过了好一会儿,我的心才平静下来,然后执笔回信,将这里发现吸血鬼之事一一告之,并倾诉我的思念这苦:“阿风很好,很乖(才怪),你放心做好你自己的事,吸血鬼我目前才发现两支,我堪能对付一支,因此我会请方教主来帮忙。

  你不在的日子,我天天想念,想念我们相处的每一时一刻……生命是短暂的,但因我们的爱的存在,而化为永恒!“

  写完信,我又看了好几遍,确信地址邮编没写错,又增加了许多废话后,才放心地在深夜里跑到邮政投递箱,郑重地将信投进去。晚上,我抱着晓月的信,进入甜美的梦乡。

  一连几天,我一下班,就如城市游神一样,四处游荡,搜索那股阴邪灵能的足迹,但奇怪的是,它们总不出现,或是用一种我所无法测知的方式隐藏,或是它们避开我,到别的城市兴风作浪,那可就更糟了。

  我已经打了好几个电话给方健雄,那是方教主的私人电话,但奇怪的是,竟一连几天都没人接听,只有请求留言的灵音提示。最后一次,我只好将我求助捉吸血鬼之事留言在电话机里,希望他早点回来,听到此事过来帮助。

  “老大,这几天你怎么啦,心事重重的,一会儿开心得像发情的骚猫,一会儿又紧张冷酷的像救世主,是不是我姐来信了,她现在怎么样啦!”

  “嗯,你姐很好,她现在在西藏拜访一位高僧,向他学习佛法,回来再教你。”

  “切,我才不想当小和尚。”

  “不是和尚,是喇嘛,可以吃肉娶老婆的那种。”珠儿在一旁笑嘻嘻地说, “西藏的喇嘛可幸福了,住的是雪山,吃的是羊奶,还用手抓饭,可适合你了。”

  “老师,你应该去交话费了,这几天我们打你手机老打不通,人影又见不着,你不知道我们多少想念你么?”小铃似笑非笑地说。

  “嘿嘿嘿,不是我们,是你吧!”小辉不怀好意地笑说。

  “你说什么!珠儿,把捉灵计划念给老师听一下。”小玲立即虎个俏脸说,吓得小辉吐吐舌头再不敢说话。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12 23:00

  珠儿干咳两声,然后取出一张纸,大声念道:“目前,中田县北门桥附近出现两支水鬼。”

  “据幽灵侦探林彩霞同志报告,北门桥那两支水鬼,并非普通灵类,体形像人,形状像鸟,有啄和翅膀,却没有羽毛,只有光滑的鱼鳞。”珠儿念到这,向我吐了吐舌头笑说,“简直就是四不象嘛!”

  “不,它是水中鬼精罔象,一向一雌一雄,成双成对,在江河湖海中四处游荡,我们能看它们,也算是运气。”我说,也大生好奇之心,在接触几起鬼精之后,我对他们也有了些许好感,僻如耳禽。

  “你们是怎么发现罔象的?”我问。

  “是这样的,在《胡苏日报》,我看到有报道,说中田县一连有五起在河边游泳的小孩神秘失踪。中田县在我县西边,离我们仅有40公里,晓风就在昨天下午设法请了假,和林彩霞前往中田。用灵能罗盘,他探测到水边的灵能异常,就带着林小姐到水里搜索,结果发现河对岸的一块叫将军岩的白色礁石下,有一个地下河水道,那是一个水下洞穴,里面就住着那两只怪物,还和林彩霞与晓风打了一架,晓风气不过,又拿它没办法,只好求助于你。”小铃立即将事件一五一十地跟我说了,不管晓风在旁边狂打眼神。

  “好啊,你敢擅自行动!看我怎么收拾你。”我狠狠瞪了他一眼,现在是白天,林彩霞还不敢出来,不然我非臭骂它一顿不可。

  而且自从接触了吸血鬼后,我的心情总有种阴郁之感,需要尽快摆脱。因此,不用晓风他们的催促,我率先租了辆车子,开车带着他们前往中田。

  此时已是傍晚,夕阳西下,我们师生六人站在河边,听着哗哗的波浪拍在岸边的台阶上,面对“半江瑟瑟半江红”的美景,以及雪白精致的北塔在水面上的美丽倒影,令人由衷地陶醉。

  我吩咐他们站在岸边,然后一个人跃入水中。

  当我潜到水底时,发现我身后又跟上五个人——真拿他们没办法,一定要看我表演,其实我根本不想除灵,我相信,罔象在这里出现,小孩子的失踪,一定有它们的原因。

  当我们接近将军岩时,突然水流加剧,形成一个狂暴的漩涡。这突如其来的巨大的拉扯力,立即将晓风他们六人卷下水底深入去,而我也措手不及,只好抢身上前,用真气凝起一个大光球,一个个将他们捉进我的光球内,但是这样,我也无法抵消这股水涡的拉扯力。

  在漩涡中,我们向下绕着圈子冲去,一分钟后,我的光球一轻,带着晓风和学生们落入一个山洞内,摔个四脚朝天,七荤八素。

  整个水洞在波光荡漾之中,五光十色,梦幻迷离。

  我们爬了起来,然后看到那两个罔象,他们像石像一样,一动不动地并排悬浮在半空中,全身散发着蓝色的光芒,其中右边那只,蓝色的色泽浅些,有淡淡的红晕,似乎是雌性的那只鬼精。

  而我则感受到,他们的灵能巨大无匹,和山神直禽不相上下,是来自天万象地同根同源的原始力量。

  我摸了摸胸前的玉佩,苦笑了一下暗想:看来又得请出火凤凰了,但这次他们要是动粗,我的宝贝宠物打得过吗,毕竟水克火呀!

  在我们对面,五个小孩子躺在一块巨大的岩石上。

  我站起身,默念了一下经文,全身的灵能立即高速运转,在我的意念之下,六张护体镇邪的灵符飞出,化为六道金光,注入晓风、小玲、珠儿、小辉、靖儿的眉心,再化为护体灵光。

  “你们这些精怪,数千年都与人类相安无事,为何要捉这些小孩子,你们是什么意图!”我高声说道。

  “我们的孩子被你们人类捉去了,”一个尖锐的声音在山洞中回荡,“我们只想通过这,吸引灵能修行者,帮我们尽快把我的孩子救出来。”

  “卑鄙,其实你们那点心思连小孩也瞒不了,你们是想将小孩捉来当人质,和人类交换。”珠儿冷笑说。

  我则不以为然说:“凭你们的能力,从人类手中救走你们的孩子,并不会太难的呀!何必搞得天下大乱。”

  “不行,我们一离开水,就完全失去法力,和一只平常的怪鸟没有什么区别。”

  “哦,是这样,那你先放了这些小孩,我去帮你们把小罔象找回来给你们。”我说,“这些孩子已经被你们关了四天了,没事吧,否则你们的罪孽就大了!”

  “以我水灵护佑,这些孩子和刚来时一样,只是我们让他们暂时昏睡住,你们放心,一旦我们的孩子回来,他们就会立即送上岸。”

  “什么,你们不相信我们喽,你看看,这位罗老师,是鼎鼎大名的无敌大巫师,这位是我们的小玲大班长,这位晓风小法师更是灵界的神童,是临水教的副教主,是神仙集团的副总裁……”

  “别罗嗦了,小辉,这两只鸟天生有疑心病,不会相信任何人的。”小玲打断小辉的精彩广告。

  我则在一边向两只罔象了解他们孩子被捉的整个事宜。

  事情倒是简单得很,一天他们游历到中田,小罔象一时贪玩,趁父母不注意,在下游的一个小村庄的水面捉鱼嬉戏,结果被渔民发现,几只雷管扔过来,先将它炸得晕乎乎的,再扔过几只大网,就将他拖上岸了。

  当晚,我和罔象约好,立即前往那个叫道洲的小村。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12 23:01

  整个救援这程也非常简单,我先叫鬼小姐林彩霞探听那只怪鸟的下落,知道它现在被关押在村部里,因为他们已经上报胡苏地区林业局,胡苏方面也来看了,说是生物史上的新物种,是生物进化的一个奇迹,向省、国家林业局汇报,准备派车专门送上研究。

  一听研究,我们就急了,那等于抽血、解剖之类的恐怖行为。

  当机立断,我和晓风立即连夜飞去,在林彩霞的带领下,以我们的灵能和轻功,轻而易举地就进入村部,将看守小罔象的村民弄晕,然后从村部的铁笼里解救了下来,并将奄奄一息的小罔象送到他们的母亲身边。

  “谢谢你们!”罔象说。

  “别客气,这是我们人类不对,对什么都太好奇了,结果对其它物种造成伤害。”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接下来,罔象以他们的水灵之力,将那五个小孩子罩在一个大气球里,送到岸上。

  这两只罔象好像很怕我们,办完事后,马上就告别,抱着他们的孩子,以水遁的形式撒腿就跑,瞬间让我感觉不到他们的灵力,那起码在一千里以外。

  望着岸边的小孩,珠儿大喜叫道:“这下我们可以当一回救人英雄上报纸了,我们还不将他们送到公安局去?”

  “别动!”看他们正要搬动那些小孩子,我连忙大叫阻止。

  “为什么?”

  “为什么,珠儿你想连累大家都被抓是么,如果公安问你们,孩子是从哪里救出来的,你们怎么回答?”我说。

  “当然是从鬼精罔象……”珠儿刚说一半,立即把手捂住嘴。

  “珠儿,你这个猪头差点害死我们,等你说我们是从鬼怪那里救出的,我们要么被嫌疑是孩子的绑架者,要么被送进精神病院。”小辉立即觉悟叫道。

  小玲和靖儿立即避嫌疑似地后退一步。

  “我们赶紧离开这里,由我用IC公共电话告诉公安局,让他们来救人。”我说。

  为了明天准时上班上学,我们这些无名英雄,如丧家之犬一样,仓皇从中田县连夜回到我们的儒里县的家。

  第二天,我从报纸上了解到:中田110民警当晚接到神秘电话,说那五名在水中失踪、生死未卜的小孩已回到城北岸边。等他们赶到时,那些小孩已经醒来哭泣。现在五名小孩身体安然无恙,最奇的是,他们对失踪的这五天一无所知,似乎一直在睡眠云云。

  此案有待进一步调查。

  哈!

  今天是星期六,我先向上帝感谢了一下:难得一大早,没有小玲、珠儿、小辉他们的搔扰电话。啊门!

  然而事情总是不尽如意,人生总是不能完美,当我打开卧室的门,眼珠瞪得快差点掉出来,实实在在地大吃一惊——

  不过是一晚,家里的一切都改变了,天变了!

  那群不请自来的家伙,正在我的书房和活动室之间搬运、折腾、喧哗。

  靖儿、小辉、小玲在晓风的指挥下,从我的书房左边跑到右边,手里搬着物品,他们已经将我的书桌上的手提电脑搬走,然后摆着罗盘、八卦镜、金钱剑、十字架、高伏电筒,还有一根类似电棒的东西。

  他们还把我的活动室的棋桌搬了过来,铺上张张厚厚的宣纸,文房四宝一字摆开,晓月念念有词,把经文套上流行歌曲《吻别》边哼,边凝神书写。

  那抓笔的姿势实在难看,像鸡爪一样。

  小玲拿着剪刀裁好的长方形的纸片,鬼小姐用她灵能凌空控制在一边磨黑。

  小玲边好奇地问晓风:

  “对付吸血鬼,是用灵符有用呢,还是十字架、圣水什么的?”

  “差不多啦,灵符借用神灵的力量,而十字架是上帝,但其中有些区别,灵符中以冰箭符和雷电符对付吸血鬼最点用,十字架、圣水还有木钉只能起到麻痹,真正消灭它还得用阳光。”

  “为什么呀!吸血鬼这么厉害!”

  “没办法,吸血鬼半鬼半人,如果是那种活了近千年的长老级吸血鬼,就到了半神的地步,僵硬的身体刀枪不入,水火不惧,只好用电,但引雷电的灵符最难画,我爷爷画五雷符画了二十年,才成功十张,被姐和老大用完了,我画了五百张能引一道雷电的普通雷符,勉强才成功两张,效果还两知呢!”

  “所以晓风准备了电棒,现代科技比运用灵能方便多啦!”林彩霞笑嘻嘻地说。

  “哇,上面写着,电流量有250伏耶,一定可以电得吸血鬼魂飞魄散。”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12 23:01

  “两说啦,这种小电流,我姐说要电上半小时,才能将一只五百年道行的吸血鬼电得灵魂出窍,灵体分离从而将它消灭。”

  “半小时,吸血鬼会坐着乖乖地让你电它吗?”小玲惊问。

  “也许会有哪只吸血鬼活腻味了,毕竟他们的生命有一千多岁,当千年王八有时可不好受,想死都死不了,干脆给我们做试验。”晓风一脸苦笑。

  “他们唯一的弱点是阳光,因为它们是以吸收灵界能量和人类血液维持生命的,这种掠夺性的怪物,生理构造就是反生命的,而生命之源正是太阳。”

  两张长桌旁边是一堆桃木剑、一把锯子、几把锤子、一盒钉子和一捆铁丝,还有一个类似探测仪的器件。

  衣着古怪的方龙扛着一只大箱子从楼梯上走进来,边礼貌地向我敬礼:“喂,老大,早上好!昨晚睡得好吗,有没有做恶梦?”

  然后他凑上晓风的话题说:“其实我蛮喜欢吸血鬼的,在《英雄无敌3》游戏里,这可是最受人欢迎的兵种之一,因为它在攻击敌人时不会遭受反击,并且它吸食的鲜血能够有效回复自身的生命值。”

  “在《魔法门Ⅷ》我常常选择扮演一个吸血鬼角色,因为他们天生具备浮空技能,当我利用这个技能飞越大片陷阱时,真是一个‘爽’字了得呀!“方龙一脸向往。

  “那你可以申请‘初拥’,成为真正的吸血鬼。”林彩霞的建议让方龙大摇其头。

  “还有,游戏中的吸血鬼和现实中的有些相像,如毒素、麻痹、催眠、魅惑、定身都对它们无效,木、电只能造成一半的伤害。只有阳光才能彻底杀死它们。”

  “老师,让一让,别站在这里碍事,”珠儿一脸汗水的圆脸在的堆怀抱的书后探了出来,不满我张口结舌站在路口挡住,生气地对我说,“不做事就晾一边去,没看我们正忙么?!”

  我揉了揉眼睛,心想:一定自己还未醒来,正做着恶梦,否则还有比这更可怕的事吗?所有比吸血鬼更可怕的恶魔全集中了。

  不,还有一个呢?

  “表哥,今天起得好早啊,我们没吵醒你吧!听说小玲请了‘四方神仙集团’来帮你捉鬼,我也来帮忙啦!”阿莹在活动室里跳出来,手上拿着胶水,好像在活动室里张贴什么,一副兴味盎然的样子。

  她走近我身边。还用手指轻轻地帮我梳理一下乱发。

  “四方神仙集团!”这么说是真的了,不是在做梦!我立即勃然大怒,冲着晓风、方龙、珠儿他们大喝: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你们怎么知道这里有吸血鬼,是谁允许你们进来的!”

  好像进入真空,所有人定了一下。

  然而只是一下子,接着又若无其事继续做自己的事,只是阿莹一脸惶急地看着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生气。

  “老大,干嘛这么激动!捉鬼驱灵,人人有责!我是听我家里的电话,从你给我老爸的留言电话里知道的,这么大的事,也不跟我和晓风说,太不够意思了,而且我老爸到茅山去了,据说是为了一个什么大型聚会,一时半伙是回不来了,为了维护我们人类和平,保卫地球不受吸血荼毒,我义无反顾地赶来帮你,你应该感激才对。”

  “是啊是啊!别那么‘鸡’嘛!”晓风头点点得像一只吃米的小鸡,“我们集团已经在儒里县成立了办事处。”

  “办事处?我怎么不知道。”我强按住盛气。心里直怪方龙,他的灵能也有一定造诣,干嘛要和这一伙小鬼混在一起来捣蛋添乱,他们能对付吸血鬼吗?

  “因为办事处的正、副主任,就是小玲和珠儿,业务经理有小辉和靖儿,怕你生气,我们没敢对你说。”晓风一提这事,珠儿就来气了,挺着已经饱满的小胸脯,对我指手划脚说:

  “老师你没诚信,明明说好的,有捉鬼驱邪的事,一定要通知我们一起行动,可是你根本就没履行条约!”

  “吸血鬼不是鬼,是僵尸。”我有点理亏,只好狡辩。

  “别吵了,老师也是为大家好,他这人呀,当老师当习惯了,总想一个人承担一切,不想所爱的人受一点伤害。”小玲当起了和事佬,为两边调解。

  “是啊,为人师表嘛!也不体谅别人的心情。”小辉耸耸肩说。

  ……

  我欲哭无泪。

  四方神仙集团总裁方龙放下箱子后,掀开箱盖,拿出了一把像是玩具机关枪的东西,扛在肩上,那副嚣张的样子,就如进攻伊拉克的美国大兵一样,接着突然跳到我的书桌上,对所有在场的人和鬼唾沫横飞地大声喊道:

  “现在,我正式宣布,为拯救人类社会,‘X战队’正式成立!”

  晓风、珠儿他们立即热烈地鼓掌。

  我赶紧跑到他踩的地方拭了拭,说:“别别别,小心啊,这书桌很名贵的!”

  “对不起,站在人类历史的伟大时刻,我太激动了,想当年列宁也不过如此啊!”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12 23:02

  “要是晓月知道这个样子,非怪死我不可。”我忧心忡忡地说。

  “X战队?”小辉很好奇,“X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刚才顺口溜出来的,一来叫起来很酷,叫得响亮,二来代表我们这支战队的队伍有前途,人类还处于一个未知数,有不断壮大的潜力。”方龙说。

  “你们怎么壮大都无所谓,只要不要将的壮大进去就可以了。”我苦笑说,“不行!你当我们的头!”小玲、阿莹和珠儿他们齐声叫道。

  “老大,你千万别小看我们,我曾偷翻过三闾无敌大教主——我老爸珍藏的三世书,并得亲授八卦神算,知道此行有惊无险,而小玲与珠儿皆是有缘之人,能助我们一臂之力。”

  “是不是真的呀,你那样子怎么看怎么像一个坑蒙拐骗的妖道。”我首先不信。但阿莹和小玲立即信以为真,欣喜地跳起来,一左一右拉住我的手臂,好像怕我逃掉似的。

  “龙哥,你真是伟大!我现在才发现你是如此的可爱!”珠儿眼里冒着星星,差点把方龙陶醉地飘上天花板。

  “别别,你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我是非常谦逊的。”

  “那你跟我们说说,老师是怎么会成为大巫师的,他瞒我们太多啦。”

  方龙装腔作势地拈拈手指,按我报他的生辰八字数着算着,闭目沉思了好一会儿。大家都很好奇,连我都有些期待,想知道他到底有什么真材实料,好让我这次逮捕吸血鬼的行动增加点信心。

  好半天他才睁开眼,摇头晃脑地说了一句:“这么短的时间,我只能算出老大的最近的一次轮回。”他吊足了大家的胃口后才说,“老大是一个情债累累的人,不知是哪次轮回犯下的——说不定当过一次短命皇帝,但到前生已将最后一次情债还清了。他前身是一位学生,一身能力就是因最后那个女孩给他的,当年他为了救那个女孩,挺身为她先死,嗯,还和晓家关系密切。”

  “这么说老大这辈子要命犯桃花喽?”晓风笑嘻嘻地说。

  “正是,不过这辈子是缘不是劫,故事非常精彩,不要错过喔。”

  “那龙哥你呢?”珠儿问。

  “本人前生是——嗯,保密。”方龙脸上露出极怪异和扭捏的神色。但珠儿并没问下去,他们都看我目瞪口呆的样子,纷纷拥向方龙,大拍他马屁,想有个预卜先知的家伙作伴,那干什么还不是万无一失?

  小玲曾经给我看过一个西方神话故事:

  他管着宙斯的牛羊,神仙们都叫他牧神潘恩。

  潘恩长得十分丑陋,几乎可以用狰狞来形容。头上生了两支角,而下半身该是脚的部分却是一支羊蹄。这样丑陋的外表,让牧神潘恩十分难堪与自卑,不能随着众神歌唱,不能向翩翩的仙子求爱。

  谁能了解丑陋的外表之下,也有一颗热情奔放的心?日日夜夜,他只能藉着吹萧来抒解心中的悲苦。

  一日,众神们聚在一起开怀畅饮,放声欢笑,天神宙斯知道潘恩吹得一口好萧,便召他来为众神们演奏助兴。

  当凄美的萧声淙淙的流泄在森林,原野之中,众神和妖精们正随着歌声如痴如醉的时候,森林的另一头,一支多头的百眼兽正呼天啸地、排山倒海而来。仙子们哧得花容失色,纷纷抛下手中的竖琴化成一支支的蝴蝶翩翩而去。而众神们也顾不得手中斟满的美酒,有的变成了一支鸟振翅而去,有的跃入河中变成了一尾鱼顺流而去有的干脆化成一道轻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而牧神潘思,看着众神们都逃的逃,溜的溜,自己却还在为“变成什么逃走好呢?”犹豫不决。最后他决定变成一支山羊,纵身跳入一条溪中。奈何,他选的这条溪实在太浅了,无法完全容纳他庞大的身体,所以下半身变成鱼尾,而上半身仍是一个山羊头。

  小玲告诉我,这就我的星座——摩羯座的来历。

  是的,我天性内向、孤独和害羞,不易表白自己的感情,常把一些不必要的责任压在心头,心中想和做的常不一致,不然我也不会和郁儿网恋了那么长的时间。

  在下意识里,我挺感激小玲、阿莹她们的,正是在我最寂寥和忧伤的时刻,她们在我身边,将我拉入现实,并默默地承担着一切。

  她们对我的关爱,真接而真诚,纯粹而自然,好像从一开始就应该如此。

  而方龙、晓风、亚仙的出现,为我的生活打开了另一片空间,他们的存在证实了我的另一个更有激情和浪漫的身份:巫师。它可以打破时空,超越一切传统的观念,但又实实在在地存在着,以高度的人类责任感分担人类社会潜在的各种危险。

  同时它也是一个隐秘的身份,正适合我不事张扬的习性,使我的生活因此而充满光明和希望,洋溢着爱与神秘感。

  “小玲,8月30日生,处女座,主管星是水星,四象属土,阴阳属阴,珠宝为蓝宝石、金属水银;珠儿,射手座;小辉,双子座;靖儿,巨蟹座……”方龙一边大讲他的星座剖析学,一边忙手的活计。

  忙了一上午,终于将方龙带来的两大箱除灵装置搞定。

  我也将我与吸血鬼交手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告诉了他们。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12 23:03

  “天啊,是老师你太弱了还是吸血鬼太强!”珠儿大叫。

  “太酷了,跟电影里演的吸血鬼有的比,真希望我也能和吸血鬼交上手。”小辉羡慕地说。

  “我们还是别去了,凭我们的能力,只会给老师添乱。”小玲理智地说,但马上让珠儿反驳过去。

  “我们又不是主将,是帮手耶,主要负责监视、侦探、布控等。”

  阿莹脸色熬白,紧张地点点头说:“表哥,你也别去了,让方龙去,他老爸是教主,又看过三世书,一定没事的。”

  “我靠,我一个人可打不过吸血鬼。”

  “先生,你能不能再给我描述一下那只吸血鬼的相貌?”林彩霞的身影在白昼里恍惚透明,当她在我身后说话时,还真吓我一跳。

  “哦,那样子可没你好看,削瘦、苍白、双眼通红、眼角的血泪和两只犬牙。

  不过除此之外,面貌还有几分英俊,长长的脸。眉清目秀,左眉心好像有一个黑点。”

  “啊——”

  我隐隐听见林彩霞有一声惊叹,忙问:“彩霞,你怎么啦?”

  “没,没事,我只是对吸血鬼有点好奇,他们如何可以保持灵体又能维护肉身呢?上天怎么会允许这样的物体存在。”

  “是啊,我也觉得奇怪。生命都是平衡的,有生必有死,四季轮回、枯荣交替,这是天道的法则,但吸血鬼却超脱了这种法则。”方龙若有所思。

  “以老师的能力,只能与一只吸血鬼打平,而事实上它还不知有多少个帮手,且据说吸血鬼是群居怪物,甚至结成盟邦,不小心可能被围攻而丢掉老命。”

  “最怕它们也给你“初拥”,让你也成为吸血鬼中的一份子哦!”晓风说。

  幸好方龙弄了不少他老爸不少护体的灵符,还有他们公司据说专制吸血鬼的符咒——

  “这条符真的可以放烟花?”

  “当然,我试过啦,不过时间不会很长,还极耗灵能,但对像吸血鬼这类阴性鬼物非常有效,能让他们产生晕眩感,短暂失去战斗力;还有这张,是雷符,只能引一道静电,也留致使吸血鬼麻痹。不过,我推荐你试用一个健忘符,这个我们一直没试验过,因为还无法肯定它能忘记多长时间,晓风又坚决不做试验品,非常遗憾。”

  所有原来站在他身边一个劲地拍马屁的人,看到方龙邪恶的目光,立即后退一丈,警惕地望着他。

  其中那台似乎用老式的收意机改造的探灵仪,在扫描晶液屏上,无数亮点在闪耀着。

  “一般来说,人体内发散最多的是红外线,而吸血鬼散发的是一种奇异的宇宙古老的射线,这台机器就是针对这种射线制造的。”

  但方龙解释却让我大生疑惑,他们教内难道有人就对吸血鬼有过深入地研究,并将灵能和科学兼收并蓄?

  包括晓风、阿莹她们都露出了不可置信的模样。

  “不要问我,我也不知道,这是亚仙叫我拿来的,具体制造都我倒知道是谁,他是我师叔,现在是中国工程院的一名院士——你们别奇怪,修灵与科学并不冲突,同样为了造福人类,只不过灵能现在还无法测知,比较让世人无法接受罢了,常常会惊世骇俗罢了。我们三闾教与河南的全真教一样,教众一般都潜藏在各行各业,生活与常人没什么两样。”

  “亚仙呢,她怎么没来?”我问,说实在,我比较对亚仙有信心。

  “她已经去茅山请我老爸了,她希望我们拖住这只吸血鬼,千万不要妄动,否则后果难测。”方龙老实地说,“我这师姐呀,一向保守。等我老爸来了,我们还能够做什么,还不如坐在电视机前看《我和僵尸有个约会》。”

  接下来,他们学习训练其它武器,我发现,方龙带来的器具,主要地光、电、和木为主,这说明他对吸血鬼很有研究,因为吸血鬼致命的是光,其次是电和木,电击和木箭对吸血鬼能起到麻痹的作用。

  至于把我屋薰得难以忍受的那一堆大蒜,其实只不过会引起吸血鬼厌恶和不适而已,就像我们讨厌蟑螂。

  从下午探测到晚上,我们已经很累了,特别是我,平常在周末一向玩《天骄秦殇》,累了就呼呼入睡,现在却不得不对着一群小鬼哭笑不得,不知如何应付。

  在我的督促下,除小玲外,其它人都坐在桌前做作业。小玲已经完成作业,而晓风我不知道老师到底有没有布置作业,或者他到底做没做完。

  已经到了晚上九点多,只有小玲和晓风挺有责任感地对着无聊的晶液屏,正看得不耐烦时,忽然间,探测仪响起了尖锐刺耳的警铃。

  “魔鬼出动了,大家准备!”晓风大喊。

  正东倒西歪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方龙,立即把在我旁边辅导下做作业的阿莹、珠儿、小辉、靖儿全集中起来,拿上灭灵武器。

  “同志们,同志们,大家听着,对人类有直接犯罪行为的吸血鬼,不必手下留情,杀无赦。”方龙作战前动员,而我已经从在车上,不耐烦地按车笛,我真希望自己一踩油门,将他们抛到九霄云外去。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12 23:03

  方龙立即又拿起他那把超级大的电光枪——那是他独家发明的灭灵武器。

  小玲、珠儿、靖儿她们手执一把松木小弓,背上小巧精致的桃木箭囊;晓风和小辉背上金钱剑和电棒。

  每人上衣袋里还装着一颗大蒜,全身散发吸血鬼最厌恶的气味,而我也厌恶地直皱眉头,原来小玲和阿莹是决不愿带的,但一想自己万一也成了吸血鬼,就不好玩了。

  “阿莹,你若害怕,就留下来。”

  “不,你去那里,我不放心,我一定要在外面看你平安出来。”

  方龙和晓风背包里都塞着好些的灵符,而小玲她们则在内衣里贴着护体符咒,由我念咒后,将一直人界显示不出来的灵光护住,但我知道,这只能保证她们灵关不受侵害,但无法保证受到物理攻击,因为吸血鬼还是半个人类。

  “看来我们分析正确,还是那所胡苏市专二院。那所医院建在城郊,离我们这里有三公里,是因为它有一半是经神病疗养院。”我冷静地指着一张地图比划说:“那里有他们的巢穴,我查过资料,在上世纪四十年代的抗战时期,医院原是国民党的一个军事基地,而那天我看到的那条通道,定是当年的秘密武器库。

  吸血鬼将武器库打通到地下水道,因此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城市的任一个地方作案。“

  “因此,X战队第一次出击,只许多成功,不许失败!”方龙说,众人齐声点头吼叫了一声,个个神情肃静。

  在方龙的带头下,他们伸出手心手背叠在一块,像排球队员一样要来一个甩手誓,然后全部以责怪的眼光盯着我,无奈之下,我也将手叠在了最上层的阿莹手背上,大吼一声,甩开。

  我靠,这么老套。

  我开车——我父亲是笋干经销商,长年在外,有一辆工具车,我曾被逼着学习过并拿到驾证。现在这辆是我白天租来的。

  大家火速前往医院,那探测仪也带上了车。十分钟后,车子停在了离医院后门不远的小竹林里。

  依旧是月黑风高,但星光灿烂,在平静而美丽的天空下,谁会想到竟会弥漫着一股浓郁的死亡气息?

  所有人难得静了一回,晓风和小辉紧跟有方龙后面,腾高跃低,身子竟比上体育课时敏捷了几倍。

  珠儿紧张激动得满脸红光,小玲则冷静地抓着松木小弓,靖儿倒是非常平静,不时谨慎地四处观测,阿莹脸色苍白,嘴唇好像在发抖,动不动地紧贴在我怀里或后背,像一条香喷喷的粘条,令我香艳又好笑,只好轻声地安慰她。

  “只要有哥在我身儿,我什么都不怕,真的!”她娇羞地说。

  我和晓风先以腾跃术越过围墙,利用灵能将锁打开。

  大家鱼贯进入,小心地踩着地面,我们不敢打开手电筒,因为此时不过九点钟,疗养院里的医务人员还有来往查房的。

  有一次一个经神病人还突然冲过来,跟在我们后面,吓得阿莹抱住我差点尖叫起来。后来方龙闪电而去,敲晕了他。

  按探测仪测量到的那支吸血鬼的位置,应该在这里了,所有人跟在我身后,只有我有能力感觉得到灵界的力量,这大概是因为晓清子本身就是灵界的鬼,它所给予的能量,使我对灵界能量异常地敏锐。

  “方龙,你能不能舞着你那把玩具枪,晃得我神经紧张。”珠儿小声地说。

  “小猪,你应该感到安全感。”方龙立即反驳。

  “嘘——”小玲和我立即示意他们住嘴,然后相视一笑。

  我感受到一股冰冷的灵能就在附近,而且它好像也在躲避着,时左时右,不知在窥视哪个猎物。

  幸好医院的规则还是挺严的,我发现那支吸血鬼越来越朝医院人流密集的地方跑去,难道它要向病人动手吗?

  为了不致于暴露目标,我建议大家兵分两路,由轻功较好的我、晓风、小玲跟踪那支鬼,而方龙带着珠儿和阿莹他们四人埋伏在秘道出口的浴房外。

  阿莹不同意,她不想离开我,但我跟说,一旦我与那支鬼动手,它必然朝巢穴方向逃跑,于是可以两面夹击,它死定啦!

  我边说着,不得不为自己的军事天才感到得意,想不承认都不行,所有人都点了点头,阿莹无奈,就有跟方龙到浴房外的一片花圃里隐藏起来。

  于是,我和晓风快速而小心翼翼地朝主楼飞奔,需要跳跃时,我就背上小玲。

  悄无声息的,我们很快进入2号楼,避开一个个护士,穿过一道走廓,最后,我停在一个像是仓库的房门外。

  “这是一个供血房。”小玲指着房门上鲜红的标志说。

  奇怪!我心中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但不容我多想,因为那股灵能已经闪电般要出来了。立即向晓风打个手势,我抓起小玲的腰,向后飘去,闪身藏在走廓弯处。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12 23:04

  眨眼间,本来紧锁的血房铁门轻轻“咿呀”响,自动打开,一个黑影闪出,我凝聚神光,马上认识到,这支吸血鬼正是那天和我动手的那个。

  它迅速接近,然后我和晓风运起强大的的灵能,从左右两边对着那股黑风袭击,然后,我们感到成功了,自己的这股灵能结结实实地击在吸血鬼上。

  吸血鬼立即飞撞在墙壁了,“砰”得一声巨响,整栋楼都晃了几晃。

  迅战迅决,为避免声响太大,惊动所有人,我将十几张灵符从身后运作,向刚撞在墙上的吸血鬼飞射过去,晓风也手执金钱剑,默念符咒,几道灵符飞起,化为一道道电光,渗入由古符咒铜板嵌成的剑身上,金钱剑立即变成一道飞跃张动的闪电,刹那间脱手向吸血鬼刺去。

  只听一阵“叮叮铛铛”的脆响,在晓风、小玲和吸血鬼不可置信的目瞪口呆中,我的冰箭符全打在离吸血鬼半米外的墙壁上,将壁面打出十几个小坑。

  不会吧,虽然我从没练习过,但准头还不致于如此偏差吧?!各位读者、各位同学,平时不努力,临时抱佛脚就是这种结果。

  还好,晓风的攻击尚未落空:那道加持雷电符的金钱剑向吸血鬼胸口刺上,眼看吸血鬼命不保矣。

  “哼!”吸血鬼冷笑一声,以非肉眼可以看到的速度,全身倏地上升,脚踩天花板,头朝下,伸手一探,将那支金钱剑操了个正着,接着一个诡异的侧向飞旋,又落在地上,朝晓风冲过去。

  整支电光闪烁的剑身立即被那只手握住,一道道电光立即从剑身导向吸血鬼的全身,一阵噼哩叭啦的响声后,吸血鬼那张苍白的脸忽然泛出殷红得刺眼的红光,迅速将晓风的电光消融。

  “哐铛”一声,失去电光的金钱剑掉在地上。

  医院已经开始喧哗搔乱,楼梯上的脚步声和叫喊声纷至沓来。

  而此时我已经凝起灵能,向吸血鬼击去;那边晓风打开电棒,毫不畏惧地迎上吸血鬼的攻击。

  这次吸血鬼学聪明了,不与我硬拼,而挑功力弱小的晓风。

  因为他的速度太快,我的的灵能球刚射过去,他如风般已身形早回避掉,与晓风对上手。晓风的身形也如闪电,两人凭着过硬的轻功,一黑一白、奇异而优美如黑白两只蝴蝶,交错对击了十几下。

  晓风凭他小巧的身子大占便宜,电棒连击中吸血鬼十几下,整个走廓弥漫出一片腐臭的焦味。但晓风力小,不敢与之硬碰硬地对击,只是用轻盈的轻功与之周旋,希望我能施援。

  然而时间太快了,它追晓风而我又追不上他们的身形。终于我赶到时,晓风还是被吸血鬼打中膀臂,身不由已地翻腾飞去。那吸血鬼也够壮烈的,拼着让晓风重重地击中心口,以命搏命。

  只听躲在拐角走廓严阵以待地小玲一声“呀”的尖叫,不知是看到吸血鬼那副可怕的尊容:削瘦、苍白、凶残,双眼通红,几滴血泪从眼角流在脸上,两只犬牙从嘴角伸出来;还是因为担心晓风。

  吸血鬼回头一看,舍下晓风,向小玲冲去,大概感觉还有比晓风更容易对付的吧。

  我大叫:“小玲,小心啊!”

  但小玲早已做好准备,虽然害怕紧张,但她还是冷静地弯弓搭箭,“倏”地弦响处,一支桃色的桃木箭准备无误地射中吸血鬼的心口,刚才还威猛强壮的身体,此时好似一张薄纸飘飞出走廓另一边去。

  那支箭在它胸口滋滋地燃烧,它全身巨震,脸由白变青,全身竟冒着丝丝缕的青烟。可惜的是小玲力量太弱,没能真正射穿心脏,否则可以叫它灰飞烟灭,魂飞魄散。

  它“嗷嗷”乱叫,一声仰天怒吼,血泪一行行地流下来满面都是,说不出的恶心、惊悸、恐怖,它已极快的身形四处挣扎着乱撞,躲过我的数次致命的攻击。

  猛地吸血鬼拔出桃木箭,随着一股灵力,一道红光如闪电般射向小玲。我大惊,立即冲过去抱着小玲翻在地上,将她搂在怀里。

  而吸血鬼趁机奔下楼梯,破窗冲走楼外。

  此时楼下一大群医工和保卫已经冲上来。我立即抱着小玲,招呼晓风一声,咬咬牙也从窗户跳下。

  五层楼十几米高,风嘶嘶地在耳边呼啸着,因为带着小玲的全重,无论我怎么最大限度地运用灵能,还是摆脱不了这么高的万有引力的吸引,以加速度的下落速度掉在地上,“咔嚓”一声,我发腿部一阵巨痛,知道小腿已轻微骨折了。

  还好小玲伏在我身上,相安无事,她焦急地抱着我脖子,在我耳边呼呼地喘气问:“老师,你没事吧!”

  相反,晓风以斜线的飞落速度,安然落地,但一只手臂直直的垂着,好像刚才被吸血鬼一掌给打得脱臼。

  四周的手电光束集中过来。我心下大急,要被逮着,麻烦可大了,进派出所,还不敢说真话,还要受学校处分,还要受家长质问等等。

  晓风跑过来握住我的手心。我立即会意,将灵能传到他体内,然后在他的拉扯下,我们三人一齐向浴堂飞去。

  还没到浴堂,方龙和珠儿已经气急败坏地迎上来,说阿莹被吸血鬼抓走了。

  我心底里一阵冰凉,脸色吓得恐怕比吸血鬼还要煞白。

  这一刻我不知有多后悔!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12 23:05

  “夜风轻拂着窗纱,美丽的少女在床上熟睡着,白玉般的脸庞上有着淡淡的红晕,也许在梦中有着她的白马王子出现吧。

  黑色的蝙蝠舞动着薄翼,从黑暗的夜空中飞入了卧室,在床前无声的幻化成一个身着黑色披风的男子,有着贵族气息的男子轻轻伸出双手,将少女的身体托在臂弯中,在微笑中露出两只长长的犬牙,对着少女的脖颈咬了下去……”

  不知为何,在这个紧在关头,我脑海里闪现出这样一个曾经看过的电影片断,心中的惊慌和惶急真是这辈子无以复加。

  “方龙,这是怎么回事,你这个破神算不是说此行有惊无险吗?”我一边破口大骂,一边强忍着腿上的巨痛,一瘸一瘸地急追。

  我难得发飙说:“就是拼了我这条老命,也要把阿莹救回来。”

  试想一下,阿莹这回是落在最具危险性的吸血鬼上,而且还刚与他们结下深仇大恨,不说吸血杀人,就说初拥,那阿莹一辈子就成了吸血鬼了吗?

  想到这,我的心脏就狂跳不已,忐忑不安。

  “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嘛,我哪些卦也会失灵的。”方龙也满脸焦急地说, “刚才我们躲在花丛中,本来挺好的,后来你们在大楼里‘乒乒乓乓’打个不停,又是地震又是惨叫,没完没了。阿莹非常担心你,怕你们出事,一定要我们过去帮忙。”

  还是阿珠仔细,简洁地说出了整个事件的过程:

  原来,在阿莹的坚持下,方龙只好放弃原计划。但他们刚跑出来,一道黑影像旋风一样就冲过来了,方龙连忙拦截。

  “稀皮奶奶的,太快了,我还没将枪打开,人影就到眼前了,只好硬碰硬,还好我的功夫到家。”

  当时两人哗啦啦打了几个回合,方龙击中吸血鬼下腹一拳,而吸血鬼也一拳砸在方龙的脸上——我回头看身后的方龙,果见他鼻青脸肿,稍有破相。

  吸血鬼如鬼魅般的身形冲向珠儿,珠儿可比小玲大胆多了,二话不说,那桃木箭就如连珠一般射将过去。

  珠儿旁边的小辉和靖儿也乱箭齐发。

  可惜准头也极差,没射中吸血鬼,却误中副车,射在了方龙的屁股上——到现在还流血,活该!

  但该吸血鬼对桃木箭已顾忌非常,一见箭射过,撒腿就跑,扭头又向阿莹冲来。

  此时的阿莹已经吓傻了,虽然早先告诉过她真相,但真见在实物,仍被吸血鬼恐怖恶心的面孔吓坏了,而方龙阻拦不及,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被拦腰掳了去。

  当场,阿莹尖叫和哭声瞬间远去,沉下地底。

  方龙俩人追到浴堂的下水道入口,下面黑黝黝一片,他们不熟悉地形,因此决定跑回来,先找到我再说。

  很快,我们冲进浴堂,那个地下通道的水泥盖口原已被水泥封住,但现在被硬生生地裂断掀开,一阵带着腥臭的阴风,不断从黑乎乎的洞口涌出来,比那天白昼还要浓厚,里间夹着凄厉的惨叫声,像一怪兽的巨口,随时要将人吞下去,永不翻身。

  然而,我已经顾不得什么了,此时此刻,还有什么比阿莹的命更重要呢?一直以来,都是我嫌她烦、嫌她无时不刻地在我身边晃来晃去,但现在她的生命即将从我身边消失了,也知道昔日那一幕幕,天真的嘻笑、可爱的撒娇、淡淡的忧郁、甜蜜的梦呓,原来是那么的美好;十六年来,原来她一直在我身边,成为我生活和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份。

  为什么,当你最亲的人失去时,才觉得珍惜呢?

  “珠儿,鬼小姐呢?怎么该她发挥作用的时候,就没人影了?”我忽然想起到夜晚后就再没露面的林彩霞。

  “我也不知道,本以为她一直躲在我背包里,后来我叫了好几声都不出来。现在看来是开溜了,关键时刻不见人影,太不够意思了!”珠儿苦着脸忿忿不平地抱怨。

  我毅然下定决心,对方龙和晓风说:

  “方龙,晓风手受伤,小玲他们这些学生实际上并没有任何战斗力,我再不能相信你那鬼神算了,而且以吸血鬼灵活迅猛的身形,人越多反越碍事,增加我的负担。现在你赶紧将他们带回去。我一个去救阿莹!”

  “那哪行呢?我怎么可以丢下你一个人去冒生命的危险!而且你的腿受伤了!”晓风和小玲立即反对。

  “听我说,”我揪着方龙的衣领,严肃地说,“时间不多了,等吸血鬼狂性大发,阿莹就没命了。我一个能行的,腿受伤并不影响我的灵能发挥作用。”

  小玲一屁股坐在地上,俏脸紧绷,哀伤地看着我,坚决不走。

  四周人群的喧哗声渐渐近了,有向浴堂包拢过来的倾向。

  方龙咬咬牙,将电光枪交难我,说:“吸血鬼本身不死,用物理攻击是无效的,这支枪是我仿造太阳光的七种光线合成制造的,你拿着吧,关键时刻而起意想不到的效果!”

  之后,方龙一把提起小玲的腰带,不管她如何挣扎,带着珠儿、小辉和靖儿飞过窗户,小心翼翼地从后门溜出去。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12 23:06

  “告诉你姐,一直以来,有句话我觉得没必要说,但现在才知道这句话是这么必要!”我用全身的力气和和感情,一字一顿地说,“我爱你,月!”

  猛地跃进洞内。

  从上到下将近三米,为了不再让左腿伤口加剧,我只用右腿单脚着地,但伤腿因速度原因,有些向下扯,拉动伤口,仍是一阵巨痛的。

  然而当我站稳时,身边又落下了一个人。

  他轻轻地捉住我的手,紧张地笑说:“未来姐夫,我得和你在一起,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我姐一辈子都会怪我的。”

  我叹了一口气,现在不是争论的时候,他的轻功又了得,自保应没问题,于是两人凭着我上次进来的印象,向下水道内的秘密武器库快速深入。

  我体内的护体真气,在运用了晓家正宗心法后,灵能的消耗和恢复已经能保持一致,整个地道在我的金色光华照射下,现出幽幽的神秘原形,弯弯曲曲的显出了人为开凿的痕迹,有些岩石裸露的地方,峥嵘可怕。

  在晓风的拉扯下,我是跑得相当快了,不过几分钟,就到了较为宽敞的通道,那天我曾和吸血鬼恶战一场。

  我和晓风背对着背,晓风拿着电棒,我打开那把样式像冲锋枪的电光枪,四面八方扫射了一下,没有任何影子,但明明感觉到一股专属吸血鬼的强大的冰冷灵能在附近——喔,还有一股清凉的亡灵的灵能。

  忽然,一阵我们非常熟悉的哀愁的歌声不绝于耳:

  “阿哥不知妹的心,放支目箭探真情;

  一箭放去不得知,二箭放去笑嘻嘻;

  三箭放去脸皮烧,四箭放去来做轿;

  五箭放去没啥嫌,六箭放去结姻缘……”

  又是他妈的这首《放箭歌》,我好头痛,这鬼小姐林彩霞怎么在这个关节眼上发骚,原来它是一个地缚灵,因为生前有修练过巫术,因此断断续续用了一百多年,将灵体复原的同时,灵能也水涨船高,但即便如此,一旦遇到什么心灵上刺激,就会忍不住唱起她由生至死那一刻印象最深的东西,恍恍惚惚,像病了一样。

  晓风这时不顾危险,朝声音传来的地方跑了过去。

  等我追上时,晓风已经蹲在林彩霞身前,看它一脸惊喜交集又茫然失措的表情,自己大惑不解。我将护体灵光将他们罩住,边念起了《波罗蜜多心经》: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她体内的灵能周转了一遍后,醒了过来,看着我们说:

  “先生,晓风,你们来啦,晓风,你的手臂……”

  “你刚才到底怎么啦,阿莹被吸血鬼抓去啦!”我急切地说。

  “我知道。”

  “知道?!”我和晓风大喜,看来鬼小姐还是理智地起到作用,它能来这里,定是跟踪而来的,“那吸血鬼和阿莹藏在哪里了?”

  林彩霞摇了摇头,说:“你们放心,旺哥不会伤害阿莹的。”

  “旺哥?你是就那吸血鬼是你什么旺哥,你什么时候认识它的!”我们怀疑地目光紧盯着它,全身又高度戒备起来。

  “它叫林光旺,是我生前的丈夫。我找它一百年了,当听先生讲起他的样子时,就觉得熟悉,当我第一眼看到它时,就知道是它,它原来一直就在自己的家乡的县城里,当时我怎么这么傻呢?”

  “我们在同一条村子里长大,青梅竹马,那时……”

  “又要听这类老套的故事,快打住,老大姐,我们要救人呢!”晓风打断林彩霞喋喋不体的幸福回忆。

  “对,以后再告诉我们。”

  但林彩霞还是说了刚才的情况:它原想偷偷地帮我们,传递我与方龙两条人马,但当它看到我和吸血鬼开战时,一眼认出了阿旺,马上呆住了,差点魂飞魄散,惊喜交集无法置信地跑到外面狂想心事。

  当它刚要再上去时,吸血鬼阿旺如飞鱼一样窜出来。林彩霞原要将它的丈夫挡住,结果吸血鬼惊惶乱跑,根本没注意身前还有个鬼灵,就硬生生地从它身上穿过去了。

  它们真是有苦说不出。

  林彩霞只好飘飘荡荡地追到这里。

  “你们跟我来,有密道里可以进。”林彩霞盈盈地站起,“阿旺是好人,即使成了吸血鬼,它不会无缘无故杀人的,一定有它的苦衷,请你们要手下留情!”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12 23:06

  一阵微弱的脚步声传来,夹杂着点点手电筒的光线。

  “小声点,有人进来了。”我低声说,侧耳倾听,“是人,步伐灵活但沉重,是有学过基本武术的人。”

  会是谁呢?

  很快我们看到,是两个身着藏青制服的警察——看来医院还是报案了,也难怪,这么大的一起骚动,只不知方龙他们走了没有。

  他们在叫:“那边有光,罪犯一定躲在那里!”

  我这才想起,因为心急,我没将护体真气收敛,而鬼小姐的灵体之光,起在黑暗中越显得亮堂,这是无法控制的。

  一阵子弹上膛的响声,在空旷的通道里异常的刺耳。

  “你们被包围了,你们现在每说的一句话,都会成为呈堂供证!快放下武器,出来自首,别做无谓的牺牲,我们的政策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我们一阵苦笑,晓风轻声说:“做好人吧,怎都会是这种下场。”

  不过,刚才说话的声音好熟,哦,是阿新这家伙!

  当下,我将电光枪交给晓风,双手放在后脑勺上,一瘸一瘸独个朝两个警员走了出来,苦笑说:“阿新,是我啊!”

  两束电筒的光线照得我眼花缭乱,然后一个人跑了上来,抓住我的手,大叫: “怎么是你,剑心!在专二院闹事真的是你吗?”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如果你相信我,就先放了我,以后再跟你解释。”

  看见他没将的铐拿在手上,略感欣慰。

  阿新面有难色,说:“老同学,别打哑谜好吗?医院出这么大的事,能掩得住吗?上回在车站录相厅我就觉得反常,现在你又出现在医院的地下道。”

  “阿新,他们里面还有人,我们先带他们回中队,问清楚再说吧!”另一个一直端着枪对准我的警察小心地说,“这人太可疑了,供血外墙壁上的坑、一地的血、还有木箭,许多人看到,他们破窗从五楼高的地方跳下来,居然什么事也没有就跑得像飞一样——这群人非常危险!”

  我叹了口气,知道再不露点灵界的现象,他们是不会罢休的了。

  “阿新,记得刘菜被杀现场上,我曾跟你说,杀人犯可能是吸血鬼,”我顿了顿说,“后来我在现场的厕所里,查到了一个地下水道,顺着下水道,我来到这里,真的遇到了吸血鬼,它也承认是它做的。我们就打了起来,但是它被另一只吸血鬼救走了。”

  “你疯了,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阿新不可置信地大叫,忍不住放开手,后退几步。

  “后来,我跟踪它们来到了二院,然后一直用追踪它的下落,直到今晚,我又发现它出现在医院,就带着几个同行追到供血房,要消灭它,但结果没成功,还让他掳走我的表妹,我自己的腿和一个小朋友的手臂都受了伤。”

  我高速暗运灵能,突然将护体灵光最大范围地散出去,立即将光华夺目、一片金光灿烂,如神仙降临。做成了这个惊世骇俗的效果后,我说:

  “除了当老师,其实我还是一名巫师。”

  他们目瞪口呆,摇着头,一脸不可置信。“天啊!他妈的怎么会有这种鬼事?!”“这不会真的,天下真的有吸血鬼,有巫师,那世界还安全吗?”“这一定是幻觉,我不相信!”

  我知道,这对他们的冲击太大了,在中国传统的政治教育里,每一个人都应该是绝对的唯物主义者,特别是执法者。

  “林彩霞,你出来一下。”我将护体神光收敛后,又叫鬼小姐出来,想再给他们一个震憾。

  只见,一个全身发着萤光,身穿湖水绿色的衣裙,肩披轻纱,似乎真实,又透明虚幻,令她优美的娇躯彷若蒙上一层薄雾,正轻飘飘足不点地地出来现在他们身前,为了达到震憾效果,林彩霞还顽皮地从他们身上径直穿过。

  阿新和另一警察吓傻了,好一会儿后,阿新咽着口水,有些口吃地说:“真没想到,你真是一名巫师,这叫我们如何写报告,算了,就当我们追几个小偷,结果还是让他们从下水道逃跑了。”

  另一位警察连连点头,紧张地四周观望,开始担心真有吸血鬼突然冲来,吸他们的血,将他们变成僵尸。

  阿新在另一警员的催促下,快步离开这是非之地,最后他还是自个跑了过来,拉住我的手,下定决心说:

  “既然这世界还存在另一个黑暗的力量,那么就应该有一个了解这一切的警察,我看过香港的灵异片《2002》,让我兼职这样的灵异警察,将为祸人间的妖魔鬼怪绳之以法,并向你学学巫术。”

  我的头又痛了,心又急,实在不想再说什么鼓励或劝告的话,只告诉他:“灵界有灵界行事方式。”

  命令林彩霞将秘密打开。

  在通道的一个弯处,林彩霞教我打开了一个隐蔽在石块里的按纽,我照它偷看过的方式打开了那道门,现出一个仅有半米高的小洞。我带着爬了进去,他们跟在我身后,鬼小姐则在前面为我引路,交侦察情况。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12 23:07

  爬了几十米,眼前突然豁然开朗,我们已经来到了一个巨大的溶洞,中间有一条地下河在流淌,到处是石钟和石笋,峥嵘可怖,犬牙交错,洞口就在远远的另一端,离这足有近百米,洞顶悬挂着一颗价值倾城的夜明珠。

  从这里看过去,巨大的溶洞里,一块怪石嶙峋的岣岩上,挺立着三位黑色的身影。长长的黑斗篷在洞风中不安地翻飞着,一如冥之精灵狂乱的舞蹈。

  耳边呼呼地响,无数只蝙蝠从洞口向外飞去,仿佛想冲破某种压抑已久的桎梏,声嘶力竭地发出猎猎的响声。

  我看到中间红头发、淡蓝色眼睛和鹰钩鼻子的西方吸血鬼朝我们看过来,任由寒冷如刀般的风卷起乌黑的长发,笔直的身躯挺立在风中纹丝不动。苍白的脸上的直线条坚毅的如同泥塑,紧抿的嘴角流露出冷淡、不屑和傲气,仿佛在嘲笑这芸芸尘世里生命的卑微与渺小。

  而站在他右边的就是林光旺,黑色的眼睛,在朦胧的夜明珠的光芒下,不自禁地流淌出了一丝的忧郁,又交织着久远的寂寞和悲哀,在黑夜里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而阿莹,就绑在它们身前的一块巨大的石笋上,垂着头毫无知觉。

  “就是这几个杂碎在追杀你吗?”右边那削瘦的吸血鬼桀桀地笑说,声音阴森尖锐,“三个人一只鬼,今天的晚餐不错啊!”

  此时,我遍体生寒,因为我感受到一股严冬的死亡气息,如果说林光旺的灵能是一级的话,那么他右边的吸血鬼灵能值是十级,至于中间那位,只有用一个深不可测或通神的词语概况。

  “你们马上从洞里爬回去,我顶一下。”我小声地吩咐,心想:老天爷,怎么老是要我碰到难以对付的角色?

  “有一个人类的灵力非常强,不易对付。”中间的吸血鬼淡淡地说,“手脚利落点,别误了正事。”

  话刚说完,左边的吸血鬼双手一挥,变成一只巨大的蝙蝠,眨眼之间,闪电般已经到了我们藏身的石后。

  当是时,我听到背后「嗤」地一声轻响,两道凌厉杀气闪电冲来!绿光爆舞,气如潮汐,两只利爪似电,滔滔不绝朝著我全身各处进攻。

  在巨大的压力下,我的全身被激发,光华四射,一声清啸,神拳自然舞动,金色的拳劲如惊涛狂雷,纵横进爆,在刹那间与那两爪绿气相撞——

  那斯力量竟如此之大,我还没反应过来,“砰”的一声,气劲就爆炸开来,飞石乱溅,一波波的风浪将四周卷起无数尘埃,数十只石笋断裂甩开,我就如那石笋一般,也被翻出十几米后,全身酸痛得几乎无法动弹。

  这时,我听到头上枪响,原要在我头顶继续攻击的吸血鬼,似乎被子弹击中, “哇”的一声,斜飞过去。

  我立即鲤鱼打挺,飞跃而立,赶紧去保护晓风和阿新他们,我知道,子弹对吸血鬼半点作用也没有,刚才只是它不小心,被击中吃痛。

  果然它恼羞成怒,两只绿森森的绿爪向阿新伸去,那样子就像电影里的僵尸。

  “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法咒显圣灵!”一声童音的清喝,十数只灵符在空中化为电光,迎击吸血鬼的利爪。

  “雕虫小技!”吸血鬼冷笑说,所有的电箭在绿爪过后,化为乌有。

  不过也总算被延缓了一下。

  几声脆响,阿新的子弹又重新上膛,加上子弹加持了晓风的灵力,一发发向吸血鬼的心脏位置准确无误地射击。

  阿新可是神枪手,在学生时代,这家伙射镖就百发百中。

  果然,吸血鬼感到危险,被迫上下回旋避开子弹先。

  而我已经赶到他们身边,三人相视一笑,心中无比温暖。

  第一次我们三人合作,就配合得天衣无缝,令我们信心大增。然后我将电光枪拿给晓风,说实在话,我的灵能还不是那家伙的对手,晓风的轻功也比不上那只大蝙蝠,只有巫术加上现代武器来应付了。

  我们别无选择。

  这时,我的拳劲和晓风的电光枪,如两发炮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光速,眼看就要击中吸血鬼,一道黑影在肉眼无法看到的情形下,突然闪现,只见它的黑斗篷化为一片能量之盾,将子弹、电光和拳劲轻松挡掉。

  黑斗篷掀去,红发吸血鬼那淡蓝色的眼睛,寒如冰霜暴雪般,逐一向我们扫视。

  不知那双眼睛是否有魔力,凡被他看到,身体好像陷入冰窖一样。

  只听他在说:“法力不错,创意可嘉。你们是晓家第几代的弟子?”

  “我们是第十三代,”晓风指着我说,“他是临水教宗主即我姐的未婚夫,你们识相点,就快放人。”

  “铛”的一声,阿新全身直哆嗦,手枪掉在地上。

  我一惊,“好狡猾,原来你想用催眠术侵占我们的意志!”我大骂,难怪心里有一阵寒意不断入侵,幸亏我的护体真气和晓风的童子功非常深厚扎实,才不致被那斯的意念侵占理智。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12 23:08

  我双手合什,将护体真气扩大致包围晓风和阿新,并念起《心经》驱逐心魔。

  “好家伙,”红发吸血鬼不怒反笑,“这都让你们看穿了,看来不用点真本事是不行的了。”

  也不见提气作势,他仰天长啸,变成一只银白色的巨狼,手持一把顶部有四只镰钩的武器,凌空朝我们直扑而来之势。

  在数丈后,镰枪忽然化作四只银狼,个个形相威猛至极点。

  我感到周围十丈的地方全被他的气场笼罩,灵能从四面八方向我们挤压紧迫,令我的护体真气不断收缩,迅速消耗,呼吸困难,到后面连视听的能力也受到影响。

  而我们的电光、拳劲和子弹完全不起任何作用,在那四只似真似假的银狼的扑击下全被化为乌有。

  银狼如钢似铁的扑至,变成充塞天地正面轰来的一镰,惊人的气劲同时生出吸啜的引力,似要扯得我们要往他能惊天泣地的气劲送上去。

  四面八方都是劲气,我避无可避,明知自己绝捱不住这一击,但我的拳劲还是义无反顾地冲上去。

  在相击的那一刻,我感觉自己不是在与吸血鬼相斗,而是与天地某种无穷无尽的力量在相搏。

  然后,我像一片枯叶一样,向外抛飞出去,不断地在空中翻滚,每翻一次,我全身骨骼“咯吱咯吱”的响,每一根骨头的关节都在挤压磨擦,巨痛令我差点晕眩过去。

  “老大——”阿新和晓风大叫。

  我再也无法动弹,眼看我要撞到一只突出来尖锐的石笋上,小命不保时,从洞外外飞进一个浅黄色的丽影,一只小手,凌空将我的腰带提住。

  “狼啸,亏你还是血族的长老,活了近千年,怎么还这么下作,对小辈下此毒手,不怕莉丝耻笑吗?”多么轻柔悦耳的声音,像春风拂耳,又如人间仙乐。

  一片悠扬、典雅、优美、和朴素上古的敲击乐传来,像洞外的星光一样,将整个山洞笼罩回荡,那令人心旷神怡的乐音,好像很远,又近在耳边。

  我看到狼啸非常懊恼地化为原形,站回原先那块石柱上一动也不动。

  在音乐声中,整个溶洞洒下万千银光,而所有的光华,只来一张轻飘如云的飞轿,没有任何凭借,轻垂淡黄色的纱帐就高高顶在飞轿上,并配以各种古朴高雅的凤形流苏,随风摇晃。

  一位白衣女子坐在轿内,透过薄纱,隐约看到那完全无瑕、如山川起伏的身躯轮廓。

  轿子四周,站立着四个也是披着黑斗篷的人,我感受到每一个人身上,都有强大到我无法预测的灵能,

  那叫狼啸的红衣吸血鬼嘿嘿地干笑了一下,单膝下跪,不安地说:“圣母安好!我并非要破坏戒律,是怕这些杂碎打扰了您的法驾。”

  “废话,你们勒森魃族什么时遵守过真神与圣母订下的戒律!再说我族向来与人类为友,决不允许你滥死无辜!”黄衣少女抢先责备说。

  “真神呢?他怎么没应约而来?”那女子淡然道,但我听出语音里有一丝激动和不悦。

  “族内发生了一些事,真神无法离开,他要我告诉您,将约定之战拖延至12月25 圣诞之日,定于天魔堡,那时将决定这个世界的命运。”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族内的事,没真神准许,不好对外人讲。”

  “圣母也是外人吗?!”黄衣少女勃然大怒!

  “请圣母恕罪!”吸血鬼狼啸和它的同伴惶惶然低点请罪。

  “既然这样,你们走吧,回到你们的城堡,不要再到人界惹事生非,杀人放火,否则我决不客气,真神也不放过!”

  这时,阿新和晓风已经来到我身边,我看到石柱台前的石笋上已经空无一人,急着大叫:“先把人还给我们再走。”

  “是不是你杀了人,杀人就要偿命,圣母姐姐您快主持公道,将它处死吧!”晓风愤愤急道。

  “护法黑蝠向圣母请安,您千万别听他乱讲。直娘贼,那小妞老子才不稀罕!”

  削瘦的吸血鬼吓了一跳,连忙为自己辩解,“你的那只女鬼和林光旺那小子不知说了什么,那小子就和女鬼合谋,趁我不注意,把小妞给救走,朝秘洞跑了!”

  “女孩没有事。”刚才救我的黄衣少女说。

  我们的心才放下来,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什么血族、什么长老、护法还有圣母,但总算知道在人界之外的另一股黑暗力量,也有自己正邪平衡的方式。但天魔堡我听得明白,因为晓月、晓风的父亲就在里面。

  一阵黑风,吸血鬼狼啸和黑蝠狼狈而去,不留一丝痕迹。

  “小雪,将他扶过,他伤的很重。”轿中的白衣女子说,那声音虽柔和,但有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力量, 黄衣少女将我搀扶至轿边,我透过薄纱,一见之下,只觉眼前一亮,口干舌燥,说不出一句话来。那白衣女子低首垂眉,从纱帐内伸出一只如雪素手,轻轻捏住我的手腕切脉,竟是一种非常传统的方式。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12 23:08

  清香扑鼻,令我心醉神迷,疼痛也减轻了不少。

  白衣女子捏住我的手,抬起头来。

  我“啊”的一声,只见夜明珠的光线斜斜照在她的脸上,分不清究竟是明珠照亮了她,还是她照亮了夜明珠。那张脸容如她箫声一般淡远寂寞,仿佛旷野烟树,空谷幽兰。

  我脑中一片空白,天地万物一片死寂。只听见自己卜通卜通的心跳声越来越响,越来越快。

  “一根肋骨断了,七处骨节粉碎,三处脱臼,五脏六腑都有不同程度的受伤。”她淡漠地说,“你的灵能,传至死灵以正宗道家心法修练的真气,纯正无比,使你可通阴阳两界神灵,按理自保绰绰有余,可惜你竟不懂得用,只会蛮力。”

  她说话间有些讥诮。

  我自然不服,在这美丽的圣女面前,我不能一点男子汉面子都不要,“我会灵符,还会运用灵力,会轻功,会——教书·%%……”

  “你要学会以自身为媒介,运用大自然的力量。这天地间充盈着一种无穷无尽的能量,每种能量都有其主源,汇集在一块形成灵体,东西方神话称之为神,灵符只是借助神力亿万之一,而要运用神器,借力施法,才能臻至巫术上乘!”

  “神器?”

  “神器乃古代最成功的修行者所炼,现流落人界的有十件,而你身上的凤佩就是一件,它与你的精神已经连为一体,好好参悟吧!”

  趁我思索,猛地,一股强大无匹又无比清凉的灵能,从我头顶灌下,向决堤的洪水,在我的经脉的汹涌奔腾,说不出是痛苦还是舒服,只觉全身轻飘飘的如一片鸿毛。

  “对不起,你的灵能有种顽强的抵抗力,只有趁你分神,我才能为你疗伤。”

  我大叫一声,真的晕了过去。

  ※※※

  我的感觉飞到了遥远的时空里:

  那天下着雨,我牵着一名表妹阿莹的小手,在一间小店里,我看到了一小袋花种,名字叫做含羞草,很别致很有情调的名字,我每年都有种过。

  我急切地把她种在花盆里,阿莹帮我浇上水,我们开始等待。在第二个周末,当我下班回家时,除了黑色的泥土,花盆里面什么都没有。

  我又开始做着每天的日常工作和生活琐事,其实终日里无所作为。

  元宵节转眼又要了,我不爱过节日,节日总给我逝水流年的彷徨,感觉年复一年,白了少年头。

  也在就元宵节晚上、烟花怒放亮丽夜空的街头,我和阿莹又来到那间小花店。她也说要买含羞草的种子。我对她说,别买了,我种了一个月,还没有发芽呢?

  表妹坚持说:“有一种花,她需要的是你长久的期待。你要有耐心等呀!”

  元宵过后再次回家,和以前一样打开电脑上网或听音乐看电子图书或玩游戏,一边嗑着瓜子,一会儿觉得有些闷热,就跑到后门凉台上。这一刻,我发现花盆在一小片矮矮的杂草中,长出了一株小小的嫩芽,一刹那,我的心象被含羞草柔柔刺了一下,我想起表妹的话,禁不住微笑了。

  从此我明白了,任何事情都需要耐心和经营,任何感情都需要期待与爱护。我会一直等待,等待内心的每一个春天到来的时候,等待我心中的爱人与我相约。

  ※※※

  当我醒来的时候,闻到的,是一股郁金花的芬芳,沁人肺腑,然后我感觉到,自己伸出被子外的右手,被两只柔若无骨、细腻润滑的小手紧握着。

  “晓月,你终于来了,我好想你啊!”有朦胧之中,我看到那张清丽脱俗的俏脸。我的眼睛湿润,由死到生,这个过程不是所有的人都能体会到的。

  “表哥,是我呀!你伤成这样,我真的好伤心啊!”

  “哦,是阿莹,你没事吧!”我苦笑着,这才想起,晓月还在万里之外的西藏,她怎么会这么快就回来呢,她现在还好吗,她的两心知,能感受到我在生与死之间,还念着她么?

  阿莹摇了摇头,眼泪流了下来,哽咽说:“我没事,林彩霞的吸血鬼阿旺捉去后,我就昏迷了,后面的事一点也不知道,醒来就躺在家里了,还是晓风和方龙跟我讲了经过,幸好我昏迷了,听说你们打得非常惨烈,都是我不好,不听你的话,害你受了这么重的伤。”

  “傻孩子,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大家相安无事,这就是最好的结局了”

  “经过这事,我才觉得无论我是不是还是学生,都不适合你,是的,你是另一个世界的人,而我永远也不是。开始我以为自己可以,所以强要跟着你们去捉吸血鬼。但我错了,你应该有一个同属于你世界的爱人,那就是晓月,只有你们在一起才会真正的平安,才会幸福到老。”阿莹说着,忽然在我唇角吻了一下,粉嫩的嘴唇令我有一种甜美的感觉,但却非常纯洁。

  她含羞地螓首轻垂,说:“表哥,你是我的初恋,最美好的初恋,我永远也忘不了,如果还有来生,我一定要做你的新娘。”

  “我会永远祝福你。”她抱着我说,“等一下我就要回学校去了,因为准备期末考,我可能要在春节寒假才能回来了,希望你一切平平安安。”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12 23:09

  我一时也说不出话来,其实我想告诉她,在我昏迷那段时间,我想起的竟是她,原来在儿时的记忆,已经深深铬进我的脑海里,在我关心的时候,就会涌现。但我没说,因为这会增加阿莹对我的痴恋。

  “再见了!”我微微一笑,我相信,她的未来一定会更加幸福,因为我永远会在她的身边看着她。

  ※※※

  “啊!老师,你终于醒啦!”珠儿在病房门外大声鬼叫着,吓阿莹立即站起来,羞涩万分地整理她的刘海。

  小玲冲进来,手上抱着一束鲜花,不理我身边有没有人,更不管我身上各处缠着绷带,右腿骨折处还裹了石膏,就不知轻重全身地扑在我身上,头扎在我的怀里,带着哭腔说:“老师,你没事了,我好开心,我再也不让你冒险了。”

  “痛啊——”小玲不小心压在我的伤处,我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小玲,你们都没事吧!”

  “老师,有你在,我怎么会出事呢!我一回来,鬼小姐和她老公就带着阿莹飞了进来,吓得我们箭乱射,后就林小姐告诉我林光旺成了我们这边的盟友了,哈,现代我们的队伍可热闹啦,什么都有,幽灵、吸血鬼、巫师、教师等,就差没有神仙了。”珠儿开心地说。

  “但我有事啊,小玲你压着我受伤的大腿啦!”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嘈杂,接着,一群让我心烦的问题小鬼像过节似地,开心一百地走了进来,最让我吃惊的,是这些人当中,还有只吸血鬼,还与他们打得火热。

  “老大,你没事啦!我就知道你是金钢钻的命!”方龙边说,边向阿莹和小玲使眼色,“大家多少关心你知道吗?你躺病床这两天来,我们都瘦了一圈,特别是我啊,每天都在佛前为你烧香祈福,你看,我眼都哭肿了。”

  “切,你那熊猫眼是被光旺打的。而且你也没有烧香,刚才,你带晓风去干什么来着,我门口,我看到你们在擦嘴上的油迹,一定到医院门口的那个烤鸡店偷腥去了,说是不是,老实交待。”珠儿立即反驳。

  “哈,哈哈,”方龙干笑着打哈哈,看我脸色不对,大声说,“是我的巫卜神卦准,算出有惊无险,大家才平安归来。”

  这家伙真是大言不惭,不过还有几分准,总算大家平安归来,林彩霞还多了位老公,而我们这里也多了位盟友,这对我们了解吸血鬼、进入天魔堡,和晓月解救她父亲大有益处。

  但我这时却不便说。

  吸血鬼林光旺略显不安地站在我的病床前,倒是他身边的林彩霞不在意,只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的夫君,一脸幸福的样子,令人无法想像她常常唱《放箭歌》时那幅忧伤凄苦的表情。

  金凤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其实,当它与彩霞相聚,冒着得罪长老、背叛吸血鬼某族的危险,救走阿莹时,我在心底里就已经不怪他了。

  林彩霞自豪地在我耳边说:“一百多年来,林光旺一直没有滥死无辜。特别近七十年来,他已不再吸食活人血,而去医院偷食冷冻血。在魔党之一的勒森魃族里,是最洁身自爱的了。当时它捉去阿莹,只是想保命,没想让它们的长老狼啸逮了个正着,要用阿莹来为这届的千年之战祭旗。”

  其实,小辉他们最关心的,却是吸血鬼,像一群娱乐版的新闻记者,围着它问个不休,而好心情的吸血鬼也煞有介事地一问一答。

  “请问你为什么吸血,吸血的感觉怎么样?”

  “嗯,很难说,打个比方吧,这是一种生理的需要,感觉就像在喝水吃饭,三餐不吃饿得慌。不过,吸活人血是犯法的,我主要吸的是血袋里的血。”

  “吸血鬼里也有帮派吗?那位长老是什么人,这么厉害。”晓风说。

  “不问这个问题好吗?”吸血鬼林光旺打了个冷战,“关于我们血族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否则会死伤一大片,因为这是天地间最大的机密,有能力自保的人才可以知道。”

  晓风吐了吐舌头,还想再问时被我打断了。

  “阿风,不要难人所难。”

  阿风这才做罢,经过此役,阿风对我更加尊重了。

  方龙说:“请二位鬼哥鬼姐谈谈你们的罗曼史好吗?”

  “那年,我是一名天真可爱的小女生——”

  “我呸呸呸!”被鬼仙林彩霞不知捉弄过多少次的珠儿和小辉连吐口水。

  “光旺是一位纯朴、善良的少年——”

  “切——,”那林光旺打得脱臼的无良少年,手臂至今还在荡秋千的晓风立即嘘声叫道。

  病房就在一片热闹中渡过了。后来,我在没有旁人的情况下,问起林光旺成为吸血鬼的事。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12 23:10

  原来,林彩霞与光旺出生在甘天村,从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长大后,他们自然而然地相爱,接着订婚,成婚,村子里的所有人都认为他们是天生的一对,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生性活泼大方的她,在村子里是一位开心果,会唱优美动听的山歌,会织出最漂亮精致的布匹,会绣最美丽的图案,她爱他就像老鼠爱大米一样。

  但是,从饱读诗书的他,因为遵从不得参加清朝科举考试的林家祖训,无法走上仕途作官,只好早早就跟着族人到外地经营笋干生意,在这里,笋干的名气是全国知名的,他们因此还成立了一个笋业行会,左右全国笋干行情,调抑笋价。

  在外经商,使他攒了许多钱,并在上海买了大房子,准备从家乡接来她,建立自己的新家。

  然而,在天津的义和团运动中,他因为救了一个与林家有生意来往的洋人,结果那洋人反咬了他一口——不是生意上的“咬”,而是露出犬牙真的在脖子上咬下去。

  “我们的行话叫‘初拥’,”林光旺接着彩霞的话说,“一般人以为只要被吸血鬼吸血就会变成吸血鬼,这是错的!如果上述说法是对的话,那这世界老早就充满吸血鬼了。

  被吸血者若要成为吸血鬼,必须接受我们的血液。比如说,我咬人吸血之後,再给予对方饮用自己的血,那麽被吸的人才会成为吸血鬼。”

  “而且并不是所有的吸血鬼都会有理智,这要看被初拥的人,他的三魂七魄是否健全,否则就会变成只懂得吸血杀人的怪物,如清初时期大量涌现的四肢僵硬、只会蹦蹦跳跳的僵尸。”

  我后来读过一些生理学、解剖学,因为我想知道我会变成这样,我是属于什么生物,我是谁,我该怎么生存下去。于是我将自己的血抽出在一所大学的室验室里试验过,结果我发现,我的血液里有一种似乎不应存在于地球的奇异的物质,或者叫它为细菌,它能吸收月能而无限繁衍,并为僵硬的具体提供一切高速活动的能量并保持它永远不腐。只是它需要一种养料,那就是人血。”

  我立即领会到,吸血鬼灵能的运用途径,竟然来自它的血液,它的血液只存在于各大动脉之间,但并不流动,没有毛血细管,因为皮肤异常地苍白。所以,传说中吸血鬼怕圣水、大蒜、木钉等是无稽之谈。

  “原来吸血鬼产生欧洲,一般是贵族出生或自以为血统高贵,因此他们培植下一代非常谨慎,一定要有优良的血统和高贵的品行,才不至于沾污他们的血液。”

  说到这,他显得非常矛盾和痛苦,“原来一直和我生意来往的洋人,就是吸血鬼,就因为我救了他一命,那洋人他妈的说是为了报答我,就让我成为吸血鬼,刚开始真是恐怖的一幕啊!”

  “变成吸血鬼之初,我还迷迷糊糊的不知道,以为做了一个恶梦,照常回店铺处理日常业务,以为还可以如同生前一样地行动,过着原来的生活。但是,我慢慢发觉到自己对鲜血的强烈渴望,发现自己竟需要吸取周遭人类的血液维生,这种欲望是如此强烈,以至於我根本无法抗拒。

  “渐渐地,我渐渐习惯新的生活方式,像吸食鸦片一样,开始自甘堕落,刚好那时北方大乱,八国联军入侵,义和团运动,我就专找将死或刚死的人吸食血液,猎食对我而言将愈来愈容易。我从此放弃了原有的生活,离开店铺和族人。变成一名孤独的捕食者,我明白自己与凡人的不同,远离人类社会。

  数年后,我开始恢复理智,这时,血族魔党之一的勒森魃族找上门来,告诉我那位洋商人是他们一族的,因此更将它收纳在他们一族内,并将他带入天魔堡内。

  直到一年前,他们一族的狼啸长老,忽然奉真祖的手令,带我和其它近百名吸血鬼离开天魔堡,走出暗黑大门,重新回到这个世界。当时我想念家乡和爱人,于是回到了甘天村,但见到的是一片陌生的土地,物是人非啊!于是,在巨大的悲痛中,我隐藏身份匿居於城市中,希望长久目睹周遭沧海桑田的变迁。”

  “当吸血鬼并不好玩,我们是半人半鬼,由鬼的魂魄和灵能支配人的僵死身躯,因此感觉不到呼吸和心跳,除了吸血,对任何东西都没胃口,因为已经没有消化系统。设身此地想一想,我这百年来没制造一个后代。”

  林光旺最后叹了一口气,“关于永生不死问题,我问过族人,他们说一般活不到一千岁,因为实在活得太无趣了,许多吸血鬼选择在日出时,站在山冈上,让朝阳绚丽的光华,将自己神形俱灭,永远消失。”

  多么凄美的结局,不过,他们一切都好了,百年的守候,等到的是永恒的厮守。

  “天魔堡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地方,它是不是就在唐古拉山的山口?”我问。

  “咦,你怎么知道?!天魔堡的暗黑大门就在唐古拉山的山口,但我不知道开启之法,每次都是由长老带领的。那魔城堡阴暗冰冷,就像中世纪欧洲的城堡一样,但广阔多了,堡垒一望无际,我在那里存在百余年,还没真正了解那是什么地方,但在那里,我们不用吸血也可以生存,我觉得真神一开始就是生活在那里的。”

  林光旺一开始非常吃惊,但他告诉我的话,就更让我吃惊了,“我们血族总共有十三大种族,这十三大种族组合为魔党和秘党,之所以为分为两党,是因为当年我们吸血鬼的祖先即真神立下七大诫律,其实要我们族血避世。尊从的合为秘党,违背的合为魔党,两党在数千年中争斗不休,平衡这个血族的力量,其中千年会进行一次大战,来决定人类的命运。”

  “为何真神订下的戒律,也有血族敢不尊从。”我问。

  “因为真神在订下后,自己并不尊从,”林光旺苦笑说,“他本身也是魔党的祖先,而且魔党早于秘党。戒律是真神改邪归正后订下的,但真神本人则不知为什么,忽正忽邪。”

  “那圣母呢,是什么人?难道就是耶酥基督的母亲圣母玛丽亚?”

  “这,我真的不清楚,我也是头一次见到有这号人,对于秘党的事,我们魔党一向严禁谈论,更不能打听。”

  “哦——”我略感失望,“你所在的血族叫什么勒森魃族来着,有多少号人?

  像狼啸长老这样的高手,还有多少人?”

  “如果单指我那一区,就有千余人,至于有多少区,我不知道,只是在去年的一次聚会中,我族前来的人数就多达数万。至于长老一给级的,我倒知道,总共有十三位,各有分工,狼啸是专门对外事物的。”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12 23:10

  “你这次得罪了狼啸,他会用什么方法对付你?”我问。

  “魔党的惩罚一向惨烈,专门有一个地狱堂来对付判族之徒——不过管他呢,反正我永生不死,本来了无生趣,现在有了彩霞,算是挣的。”光旺含情脉脉地望着彩霞,温柔似水,完成没有几天前暴戾的模样。

  情为何物,真教生死相许。

  “你们放心,我一定会让你们平安渡过这劫,别忘了,我的前生可是元英子,一代灵能大师。”我安慰说,并下定决心。

  阿新那晚蝙蝠洞之战是最幸运的,放了那么多枪,摸爬滚打,居然连一点轻伤都没有。

  事后,我和晓风都痛彻思痛,决心参加军训,提高自大的躲避能力和防御能力——哈,说说而已,我是懒,阿风呢,贪吃贪玩,要我们去进行地狱似的军训,除非太阳从北边出来。

  其实像我们修灵者的体能,并不会比习武者差,只是临阵经验太少,反应不够灵活,大概是因为我们对付的大都是灵体,动的是心智和灵能,甚至甩甩灵符就行了,不需要过多的物理攻防,才出现这种现象,不过,经过吸血鬼之战后,我们的经验已经大为上升,相信下次会有更好的效果。

  我住院的头天阿新没来,因为他要做报告。

  关于那报告,阿新说他整整花了一个晚上,头发熬白了好几根,因为他不会说谎——或者说,他说谎的技术实在是差。

  第二天他才身着便衣和另一位同事来看我。

  “你怎么用那种眼光看我,好像狐狸看到了果子、黄鼠狼嗅到了鸡味,一副捡到宝似的。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我可申明,我不会收徒的,除非想害你们失业。”

  “剑心,这位是阿晖,那晚见过的,不打不相识。我们这几天都在谈起你,心情非常激动,但又不敢跟任何人说——”阿新结结巴巴地说着,那个叫阿晖的民警连连点头,嘴巴张得大大的,下巴像脱臼。

  我打了个哈欠,拿起床边一本书,不满地说:“老兄,我很忙,有屁快放。”

  “我们想知道,鬼会不会害人?”

  “你们见过吗,你们查了那么多凶杀案,哪起是鬼做的?”我反问。

  他们连连摇头,阿新说:“电视上看过,现实中没有。那晚若不是你,我们连鬼影子都看不见,真是奇迹啊,我现在觉得鬼就像天使,难怪《聊斋志异》里面的女鬼,一个个貌若天仙了。”

  “是啊是啊,什么时候介绍认识一下。”阿晖神往地说。

  “有什么用,碰又碰不着,说起话来平平低沉、阴森恐怖,没你们想像的那么美,”我顿了顿笑说,“否则我早来一段《人鬼情未了》了……”忽然想起晓清子,心下一阵巨痛,不知道她现在投胎了没有,投胎在哪里呢,她过了黄泉,还有还有原来的记忆,其它不要紧,只要记得有我就行了。

  他们眼睛瞪大、耳朵伸长,不解地看着我,就像我班上几个特别好学的学生一样。

  “鬼从科学角度上讲,是用一种叫灵能、或者叫精神能将低能光线凝在一起,它们以吸收如月光之类的冷光为主,形成一种特殊的形体,它保留生前大部份的记忆,但由于生前人格上不健全或受到什么伤害,魂魄不全而无法圆满投胎。它的形体是透明的,因此根本没有物理攻击性,所以绝对不会伤害人,而且大部份灵体的灵能极低,凝聚的光线是平常人肉眼无法看到的,那天你们看到的,刚好是我们俗称的鬼仙,以死灵灵体进行灵能修练,经历了百余年才得到现在的成就。”

  我告诉他们,最有利于自己的做法,就是忘了那晚见到的一切。阿晖点了点头,阿新则若有所思,我了解他,他是那种不甘于满足现状的人,他需要更有激情的人生。

  一个星期后,我已经能下床走动。

  窗外鸟鸣叽啾,早晨的阳光斜照进来,病房外的护士开始为病人例行检查而忙碌,而我不免被吵醒了,在这样的环境里,我简直要发疯了,没法睡懒觉,没法玩电脑。

  在我入医院第三天,我母亲就从芜锡赶来了,她近年来经常伴在我父亲身边,一方面帮老爸打点生意,一方面监视他有没有“做奸犯科”,男人一有钱就坏,这是至理明言,因为老爸在某年应酬中确实犯过这样的错误,我老爸是一个非常随便的人,但总算有分寸。

  在我成长的年代里,母亲就一直教育我要做一个好男人,要对自己心爱的人信守承诺、要对家庭负责。

  也许就是这两种极端,造就了我今天的性格。

  在我身边的,还有小玲、珠儿、小辉、靖儿等。方龙和晓风一直在经营他们的“非法集团”,同时晓风还得去上学。

  为了不让方龙带坏了阿风,我严肃地对方龙说:

  “方龙,你不是和亚仙在一家单位办公室工作吗?怎么现在这么有闲了?你不要因小失大,打饭碗弄丢了!”

  “别提那鬼秘书工作了,整天看着领导的脸做人。那是我老爸硬要给我找的,现在我已经将它给炒了。”

  在我目瞪口呆中,方龙满不在乎地说,“老爷子现在没空管我了,这一个月来,他到处奔波,联络一帮臭道士,鬼鬼祟祟地在研究讨论什么,连我都瞒。”

  我心念一动,待要问他出了什么事时,他又和晓风头碰碰地在讨论着什么,我真拿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只须走一步看一步了。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12 23:11

  林彩霞鬼夫妻俩回到甘天村,他们想在那里住上一段时间,缅怀旧日幸福时光,并为已经超渡轮回的亲人和先祖扫墓守孝。

  此后,晓月已经一周没有来信,好在前面的信里,晓月有说过,她要进山区寻找,可能无法和外界联系。

  还有一件奇怪的事,是阿莹从学校打电话告诉我的,她说她们班的阿隐也失踪了,是从上周六开始的,更奇怪的是,班主任去他家找他时,发现他的家空无一人,他现在寄住的娘舅全家也搬迁一空,连左邻无舍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搬的,他们告诉班主任,阿隐一家人一个个沉默寡言,很少和他们来往。

  我当时就觉得阿隐不寻常,因为他身上有大的异乎凡人的灵能,深不可测,他们一家定是哪个远古灵能家族的后裔,就像晓月一家一样,什么时候我要查一查,吴姓到底在道家历史有什么名人。

  晓月、方健雄、吴该隐等等,一个接一个的谜,让我心急如焚。不过,目前最好的方式,赶快把伤养好,然后一件一件地查清原由。

  我要把主动化被动,我一向逆来顺受,但现在是我承担责任的时候了。

  一念及此,我立即凝神闭目,按晓风传授的正宗心法:

  “神抱住气,意系住息,

  在丹田中宛转悠扬,聚而不散,

  则内藏之气与外来之气,交结于丹田。

  日充月盛,达乎四肢,流乎百脉,

  撞开夹脊双关而上游于泥丸,

  旋复降下绛宫而下丹田……”

  三周后下午,下着雨,护士把我身上的绷带拿开,把腿上的石膏打碎。

  “真是奇迹!”温和的女护士啧啧称奇地说,“我照顾过各式各样的病人,但是你是最奇怪的:比别人提前康复起码五倍时间,而且始终精神饱满。”

  “谢谢!”我吐了一口气,看护士走远,转身对母亲说,“妈妈,我想去西藏。”

  母亲看我半晌,她明白我的意思,因为晓月的事我一五一十都跟她讲了。

  “去吧,孩子,有时距离会淡化两个人的感情,我就是有鉴于此,才长年跟在你父亲身边,不仅是因为要照顾他。”

  但我和晓月不同,她的心一直和我在一起,我感受的到,只是我灵能运用不够,所以没像晓月一般那清晰地了解到我的心意。

  “是的。”我说,觉得自己欺骗母亲有点惭愧,但这样才能让他放心,因为我担心的是晓月的安全。

  上次在甘天村,我碰到晓月,结果和鬼魔添衣子打得你死我活,这次面对的极有可能是吸血鬼,半鬼半人半神的东西,比添衣子更难对付,也许,真的要付出我们两人的生命。

  不过,我这条命本来就是捡来的。

  我忽然冲动地抱住母亲,流下眼泪,是的,我舍不得的是我尚健在的双亲。

  “别这样,不会有事的,你父亲要是看到你流眼泪,又会大发雷霆了。”母亲拍着我的肩膀安慰我:

  “放心的去吧,我们希望自己的孩子是一个顶天立地、敢于负责在男子汉!”

  山风习习,夜凉如水,满天星光璀璨。

  “晓月,明年秋天,当紫色梧桐花开满山坡的时候,我们像今天一样,再到这座家乡最高的天斗山去,坐在崖顶上,去看处女座流星雨好吗。”

  “好啊。”

  “我们相依而卧,一颗一颗地数星星,一直数到睡着。”

  “好啊。” “你刚才一脸发呆,在想什么?”

  “我在记算,下趟生命轮回的高峰期,怎么算也不在处女座啊!”

  “哦,我记错了,是狮子座。”

  “嘻嘻,我大晕,大大晕,你这呆子,笨死啦。”

  “你怎么也用天骄秦殇的聊天语言来啦!这声音好熟呵,好像里面的一位火巫,在下县老跟在我屁股后面抢我怪又经常损我的那位。”

  晓月轻轻地在我怀里颤笑着,甜甜地说:“算你了,终于注意到我的风采——那火巫就是人家注册的,无聊的时候想陪陪你这个笨游侠嘛。”

  “那我,哦,那我……”我忽然想起一事,不禁红了脸嗫嘘也来。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12 23:12

  “是不是在天骄沾花惹草,跟什么贞雪、露露、阿兰之类的鬼混?哼,那些无聊的家伙,我都杀死了,箱子里都是他们的封魂玉。”

  “晕,那你不成了红民!”

  “9494,为了你,我坐了多久的牢啊!”晓月幽怨地瞪我一眼,那似嗔还娇的眼神,令我毛骨悚然又感动莫名,心想幸亏那是网络,那些阿兰们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都二说啦,要是在现实——看着她美丽绝仑的容姿,禁不住亲了亲她的前额,一边正要发誓抚慰时,流星突然如烟花一般洒满天空,映照我们幸福的脸庞和心神,我正要拉起晓月的手,向天上飞去,一起追逐流星时,忽然手心一空,晓月的身形由实化虚,却闪耀着金黄色的萤光,然后笑盈盈地朝天上升去。

  “啊——”我猛地醒来,一身凉凉的虚汗湿了内衣。这样的梦,真是不好的征兆啊,看看表,已经是凌晨五点,耳边仍是火车铿镪铿镪的声音,还有上铺一位旅客的呼噜声。门外静悄悄的,再过一个时辰,就到省城了,然后坐飞机直抵拉萨。

  我下床到走廊透透气。在走廊的小几上坐下,然后,我听几个熟悉的声音从右边第三个厢房里传出来:“真紧张啊,这道灵符我真的能发挥作用吗?”

  “当然,你以为我是谁,全世界最有前途的大巫师耶!只要你按我的方法使用,绝对安全有效!灵符这东西,说易不易,说难不难,它只是一种武器,就像手枪一样,子弹已经装好了,就等你扣板机了。”声音流里流气。

  “最重要的,是要运用心灵。每个人都有灵能,俗称精神力,只要集中精力,那种无形的能量就会产生。记住啦,集中精神,对准符胆。你瞧,一张符是由符头,主事神佛,“符腹,符脚,符胆五部份所组成,符胆是符的心脏。”声音非常稚嫩。

  “我还是觉得手枪更让我得心应手。可惜我是请公休假的,不准私带手枪,已经上缴了,不然信心会更大些,希望这次能逢凶化吉。”

  “我呸呸呸,你放心,我专门用我祖传的方氏周易占卜了一下,这次保证三羊开泰,财源滚滚!”这无耻的家伙好像忘记在儒里二院和蝙蝠洞差点害大家送命。

  “呵呵,也是,买了那么多的胶卷和U盘,够你拍三天三夜的了,到时将人类在西藏大战吸血鬼的纪录片卖到香港,还不大挣特挣!”

  “其实我倒没那么贪财,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嘛!而且,作为一个时代的杰出青年,是有必要将灵异世界的真相公布于世了。这不是迷信,而是另一个层次的探索,有别有物质的,属于精神层次的探索,最好的证明,是牛顿,他就是从物理转而精神追求的大科学家了。”

  “真让人肃然起敬啊~”两个声音悠长,荡漾着无限的怀疑。

  “嘿嘿!”干笑声,“到时,我也会分你们一份的。”

  “我不要钱,我要姐姐还有失踪的老爸。姐夫好可恶,方龙,这回你若帮我找到老爸的话,我把阿姐许配给你。他当老师当大头了,以为这样能瞒得过我,哼,看他神色不对,又拿糖衣炮弹来哄我,我就不对劲了。幸亏方龙姐夫发现得早……”

  我气得全身发颤,再也听不下去了,破门而入,冲到密谋的三个家伙:方龙、晓风、阿新面前怒喝:“是谁出的馊主意,是谁允许你们这样胡作非为!你们至到底知道了什么,你们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一个无业游民、一个未成年的问题学生、一个无法无天的警察,他妈的乱七八糟!”

  三个明显被我的出现及我的样子吓坏了,他们怯怯地看着我,一时呆瞪着说不出话。后来他们告诉我,那时的我一改平时的温和懒散,忽然吹胡子瞪眼睛的变得凶神恶煞,真的惊呆了,主要我还是老师,自有一种威慑力吧!

  “是谁主指你们这么做的!”我看他们呆样,直指主谋。

  阿新和晓风立即手指向方龙,一脸无辜的模样。

  “哦,老大,嗯,罗老大,别这样看我,会不好意思的,”方龙干咳了几声,缓过神来,才说道,“我们本想神不知鬼不觉跟在你身后,暗中帮你们的忙的,唉,我们的好心你能理解吗,你一定能的,我们是好几世的战友了,对吧!我前辈子跟你并肩作战,同生共死,两肋插刀,上辈子同你浴血奋战,出生入死,肝胆相照;这辈子总不能让你一人落单吧!”

  我头痛起来了。

  这时晓风也缓过神,理直气壮地说:“我有权力知道我姐的现状,她出了什么事,她需不需要帮忙,我是他唯一的亲人耶!”看我瞪大眼睛,忙说,“姐夫当然也是亲人,我相信姐夫通情达理,能体谅我这小小可怜的心情的。”

  “我的理由更充分了,我从小的志愿是当一名出色的警员,轰轰烈烈名动天下,又酷又吸引美眉——但不想当一辈子的片警,天天处理那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一年难得几桩大案,也都轮不到我经手。此外天天无所事事,坐办公室,巡视片区,看报纸,到年底还要跟其他同事为升级评职称评先进勾心斗角,这哪里是我以前的理想——现在我终于找到自己的定位了,我要当一名热爱国家、忠于人民,负责人魔两界公正和平的新一代无敌超级警察!”

  我和晓风立即弯下腰想吐:晕,这怎么跟方龙一个口径啊!真是近朱者赤,近黑者黑。我不禁腹诽。

  飞机在一万多米的高空连飞了8个多小时,其中1个半小时是在青藏高原的上空。第一次在飞机上看日出,瑰丽绝仑!云层慢慢被霞光渡上了红妆,天突然间亮了起来,变得红彤彤的。天亮后,目之所及的是延绵不断的雪山和高原。不断有雪山穿破云层象钢刀一样插入空中。

  “快看呀!雪山,雪山啊!”坐在窗边的晓风惊喜拍着手,在我几次禁止他乱跳乱叫后,仍忍不住在低呼着。

  我则看着透过窗子的朝阳,温暖、陌生,心情激动又无比沉重。

  晓风他们其实还不知道事情的真实,他们走得很草率,学校的请假是由阿新办理的,早在我开始离开时,他们就在做准备了。

  然后这一切,都比不上方龙告诉我的事实真相,更令我吃惊和不安。

  原来三闾教一直知道吸血鬼的存在,方龙老爸,即三闾教教主方健雄几个月来出门在外所办的事,竟是马不停蹄地联络中国其它著名巫教灵能高手,及佛道散落的修灵高手,并秘密结盟,日前已经赶赴西藏的唐古拉山区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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