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缎惊瞳》--作者:红娘子
恐怖的异样妖艳恐怖文学在西方国家经过若干年的发展日趋完美,而其中以美国和日本的恐怖小说为主,爱伦坡、斯蒂芬·金、金田一、埃勒里奎等作家的这些小说经常在国外火热之后被翻译或者拍成电影介绍到中国,这些恐怖小说和影片以其独特的艺术魅力风靡世界。这股风也影响了国内,这两年,“诡异奇幻恐怖”题材的红红火火加上一批新锐写手的出现,如一缕清风吹遍我国文坛,也带来了出版事业的又一次新下注点的蓬勃。其间笔者认为以郭敬明的奇幻色彩的《幻城》和传统恐怖故事《一只绣花鞋》为引发点,此后这类题材越发红火,而其读者也主要是那些思想追求新锐新奇的青年人。在两本书出版后的几年里,很多类似的书籍大都要么带有域外背景的色彩,要么是国内传统恐怖故事,而将域外创作意境跟传统中国文化结合起来的作者却不是很多。
天师、恶诅、鬼娃、虚拟世界、时空门等字眼的串联让人既有传统的感觉,又有些许西方色彩。它们在“卡嘣”这个主线的引领中贯穿始终。古人刘熙载《艺概》所言:“惟能线索在手,则错综复杂,惟吾所施。”这部小说就很好地做到了这点,在繁杂而又不失逻辑的情况下用线索把故事娓娓道来, 通过一个个人物和故事来让读者的阅读感达到了高潮。
能把这些自如地运用起来的,就是我们这部书的女性作者,最近在几大门户网站上都很红火的玄幻恐怖作家红娘子。
红娘子,就是这样一位编织故事的高手,她在保持自己诡异故事风格写作诸多短篇的同时又推出一部长篇灵异恐怖小说——《红缎》。此书在故事情节丰富曲折,保持了灵异恐怖故事基本的要素,而用一波三折的一个又一个的故事组成了整体故事新的进一步的发展。
在情节上,除了曲折丰富之外,有新意也是很重要的。红娘子在《红缎》中就很好地把不同的人物结合现实、虚拟世界、前世今生等不同的场景变幻结合,给了这部小说很多新意。
整部作品做到了逻辑上的完美,在故事上一环扣一环,紧紧地抓住了读者的心,让读者有一种欲罢不能的读下去的欲望,这在各大文学网站的连载中诸多读者跟贴的强烈求续中就可以看出。
灵异恐怖创作大都是男性作者,他们很多都能在文笔上纵横捭阖,却极少有能在文笔上做到细腻柔美的。红娘子作为一名女性作者,文中的笔触在很多章节都表现得非常细致,对人物的心理刻画也尽极致,利用这细腻的心理刻画为读者营造出莫名其妙的紧张气氛,当读者的心弦被绷得很紧,进而通过进一步的推力让读者在惊悚不已中释疑感慨,这也正符合了恐怖小说的要求之一。同时作者也在人物情感上下了很大功夫,友情、爱情、亲情上也表现得淋漓尽致,唏嘘感叹尽在其中。
《红缎》,让你在爱情的快感中惊恐喘息。
易江寒
引
“娘,走过这座大山,就到家了,今天跑这么远去采这些药材,真值得,收了这么多。快看看啊!”脆生生的声音像黄鹂样的在这个深山中响起,惊得树林中一只老鸦腾空而起,怪叫一声往远处飞去。
说话的那个女孩,十六、七的模样,背着一捆草根之类的东西,裤角扎得高高,露出一截雪白的小腿,草鞋走在山路上,飞快又活泼,她的脸俏丽着,红扑扑的,对着身后的一个中年妇人说着话。
树林阴森,正午的阳光拼命的从那交集的厚厚的树叶中透过来,却只有一个小白斑点落在两人的身上,慢慢的闪动着。
“孩子,我们在这个石头下坐一会儿吧!给,喝口水。”
那个中年妇人开了口,声音低沉,她着一身黑衣,头上包着一个白手帕,她看着女孩乖巧的把药材给放下,目光里流动着一种温柔,轻轻的伸手把女孩头发上的一些草叶给摘去,然后从怀里摸出一把木梳,对女孩说:“坐下,才采半天药,头发给乱成这个样子,我来给你再扎一扎。”
女孩听话的坐在前面,妇人在后面用黑色的木梳慢慢的梳着头发,她的头发乌黑发亮,发丝飞扬,母亲沉默不语,女儿仔细的打量着脚前那一只蚂蚁正在树叶上打转,山里一般非常的静,这条山路是她们娘们采药时发现的,平日里很少有人前来,宁静的山森里不时传来鸟叫声,她们身后是一棵巨大的槐树,那树根盘龙交错着,占了那大的一片地方。
女孩正在说着今天采药的乐事,忽然她感觉到身后身后气氛变得冷冰冰的,等她想回过头看的时候,脑后猛的一个闷响,让人重重一击,她就倒下去不省人事了。
冷风吹来,女孩醒来时森林已经变得暮气沉沉,她动了动身子,发现自己正被结结实实的用树藤捆在那个大槐树下,她盯开眼,仔细打量了一下身边的景色,惊恐的大叫着:“娘,娘,你在哪里?”
身侧传来一阵轻轻的磨刀声,她想转过头去看时,脑后一阵巨痛,这才明白自己的不仅身子紧紧的绑在了这颗大树上,而且连头发也让人分成两股捆在大树上,才让头不能动弹。
她吓坏了,大声的叫着:“娘,你在哪里?来救我啊!”
熟悉的声音从身边转来:“听话,别喊了,一会儿就不痛了。”
她一听之下,忘记了害怕,大声叫着:“娘,娘,快把我给松开,好痛啊!”
磨刀声还是那么清楚,一下一下,响在森林里非常的有力的回荡着。
“乖,再忍一会儿,娘马上就好了。”
“娘,你到底要做什么?为什么把我绑在树上?”女孩已经泣不成声了。
这时女孩在泪眼朦胧中,看到母亲站在眼前,手里拿着挖药用的尖嘴铲,已经磨的精亮,凄凉的一笑,抚摸了一下锋利的铁铲。
“我磨了好久好久,就是希望磨快一点,听人说,刀快,伤了人,人也不会那么痛。”
女孩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自己的母亲“娘,你要杀我?”
“孩子,你本不应该来这个世界的,是你有眼无珠投错了胎,事到如今说什么也没有用,你安心去吧!”
妇人举起了手中的尖嘴铲,朝女儿的眼睛里挖去,挖一下就喊一声:“是你有眼无珠啊!莫怪我,莫怪!”
月亮躲回云层去了,仿佛不忍看到这幕人间悲剧,女孩绝望的叫声凄厉的惊起了群鸟,森林中充满了诡异的血腥味,满脸是鲜血的女孩子已经奄奄一息的立在树上,她的眼睛变成两个血洞,往外冒着鲜血。
妇人把摘下来的眼珠细心的用头上的手帕包好,轻柔的放在怀里,慢慢的收拾了包袱,开始转身下山,身后转来女孩那细如游丝的声音:“我要报仇,我要报仇,报仇。”
妇人的脸上闪出一丝笑,那笑里带着冰冷的恨意,却也带着一点无奈。
这是明媚的一天,小城的天空十分的美丽,在一处居民房的单人床上,秦锦正乱七八糟地流着口水做着梦,美美地享受着。
忽然手机急促地响起了,她摸出手机,闭着眼睛骂了一句:“谁啊?!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活?”
那边传来一个尖锐的女声:“大半夜?太阳都晒到你屁股了,你快给我出来,今天中午到我家来,我回来了。”
秦锦睡意全无,是唐诗诗——自己的损友。
她不满地骂道:“死女人,你走了就天下太平,你一回来就瘟神出世,天下大乱了!你回来就回来呗,难道要我裸奔夹道欢迎你不成?”
手机已经挂了,秦锦在床上苦闷地想着,唐诗诗那家伙可不是好惹的,要是敢爽她的约,将来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第一章、 洗尘
一只黑猫跳上床,眼巴巴地望着她,一看就是来要早饭吃的。她摸着黑猫的毛,温柔地叫道:“黑宝,黑宝,早上好,我们今天去见凶婆子诗诗了。”
黑宝是秦锦的宝贝宠物,一只流浪猫,是秦锦在一个冬夜在垃圾桶旁捡回来的。现在已经是富贵得不得了,猫食猫窝猫玩具,一应俱全,而且都是名牌。
秦锦从浴室里冲完凉出来,在化妆镜前涂抹了半天,屋中大型的穿衣镜里出现了一个美女,高挑的身材,得体的衣着,如玉的脖子,气质也是那么的高贵,只可惜,秦锦为自己叹了一口气,这么好的条件还是找不到男友,不知道是自己要求太高,还是这个世界的男人变得太坏。
唐诗诗是一个有钱的败家女,家中祖产丰厚,足够让她扮靓、泡仔、周游全国、不上班、去高档俱乐部、自助游,这不,刚刚又周游了一趟全国,她一心情不爽就开着车到处乱跑,开到哪里算哪里,也没有个目的地,每一次回来都带一大堆礼物,各地的奇珍异宝都是她的心头至爱。
秦锦赶到了唐诗诗家,穿过美丽的私家花园,宽敞的大厅里已经坐了三个人。秦锦将黑宝从猫篮中取出,丢给了唐诗诗,诗诗抱着猫,心肝宝贝地乱叫。
蓝琦站起身来,拿来一杯水递给秦锦。蓝琦品位独特,简直可以称之为时尚蓝本,看她的穿衣打扮就知道今年流行什么了。陆瑛琪在角落里摆弄着一个银器,见到秦锦微笑着打招呼,她是唐诗诗的表妹,但她才是真正地继承了唐诗诗的书香门地显贵世家的所有品质,温柔得体,沉着优雅,一看就是淑女。
唐诗诗自助游回来,大家又聚在一起。秦锦在诗诗家的超大餐厅里边吃着新鲜的草莓边听她路上的见闻、风俗传奇、人情世故,配上她那极生动的表情和夸张的手式,让听者犹如身临其境。
“这次我去了湘西,除了山路不怎么好走之外,那真是一个美丽的地方。那里的山村非常的宁静,晚风吹来的时候,星星仿佛可以伸手摸得到,黄昏的时候,可以看到小村庄冒出的炊烟,真的,下次你们一定要和我再去一次,那里简直是天堂。”
说了一会儿,大家都喊着要礼物,诗诗也非常享受这个时刻,把自己心爱的东西都拿出来,和大家一起分享。
三人都围着沙发坐着,只见唐诗诗一脸喜气地捧出一个盒子,慢慢地扯开那盒子的细丝线,大家都被她那副一本正经的样子给镇住了,几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那个盒子。盒子打开后,是一个纸包,把纸包拿出来之后,一层一层慢慢地打开,到了最后,只见唐诗诗用力一抖,像抖开了一天的红云,整个房间马上就流光溢彩起来。连蓝琦这种见惯了大场面的人都睁大了眼睛。
秦锦定睛一看,是一匹红布。红布并不稀奇,稀奇的是那种红,红得让人错不开眼睛,是美到极致的那种红,她们四个都像是被人定住了一样,看着那匹布。
僵局被黑宝打破了,它从秦锦怀里腾空而起,发出一声尖叫,吓了她们一跳,只见黑宝一个转身,往窗外蹿去。
秦锦最早反应过来,扑到窗口,看见黑宝全身的毛坚起,在很远的路尽头,盯着她们的窗口。她大叫一声:“黑宝,不要跑,我来抱你。”等她冲出屋子跑到路上的时候,黑宝已经无影无踪了。
秦锦的眼泪都差点儿流下来了,却也不好表明。
沙发上那打开的一匹红布静静地躺在那,色彩是那么的温柔,像满天的星光,让人都可以陷入到那种色彩中去。
陆瑛琪叹了一声:“真想不到会有这么漂亮的颜色!”
“诗诗,你从哪里捡来的宝贝啊?”
唐诗诗一脸得意地说道:“是我在一个小镇上看到的,就只有这一匹,挂在一个人家的门口,实在太美丽了,所以我就死缠着要了它。”
她们坐下来,轻轻地抚着布面,小心翼翼地像抚摸自己的婴儿一样。布的质感很凉,但是非常的光滑。
“缎子吧?这么丝滑,不知道是什么织的,可以织得这么密,手感这么好。”
“把手放在上面就舍不得拿开,怎么会这么舒服呢?”
这三位损友从来都没有意见一致的时候,唐诗诗没有想到这一匹布得到了这么高的赞美,狠了狠心说道:“这匹布,我要量身订做一件时尚旗袍,剩下的,你们就拿去分吧!这么大一匹,应该会有很多剩下的。”
这一匹红缎,就这样,像明晃晃的温柔一刀,刺入了她们的生活。
[ 本帖最后由 享受人生 于 2006-1-22 17:53 编辑 ]
第二章、拒裁
现在的女人已经很少去量体裁衣,各大服装店里成千上万套的衣服,难道还不够她们选吗?但有的衣服会让一个女人销魂艳丽,一个人一生总有一套真正美丽的衣服,它可以衬出女人所有的美,它的存在,就像是镶着钻石的白金指环,有白金才会将钻石衬托得超凡脱俗,更光彩夺目。每个女人都需要这样的衣服。
唐诗诗拿着城里最好的设计师的设计图,却开着车与秦锦她们一起跑到小镇去找裁缝。她的心里很不满,一边开车一边说:“怎么还要到镇上去找裁缝,真是麻烦!为什么好手艺的人都要躲到深山老林里,显得这么高深。”
“有所成的人,必然心有独钟,不会与人打交道,自然也红不起来。”蓝绮答道,她精通人情世故,只想努力向上爬。
秦锦不言语,想着跑掉的黑猫,那是它的心肝宝贝,窗外的景物一闪而过,美景也只得惊鸿一瞥,难道黑宝也只是她人生中的过客?
镇子静静的,可能镇上的人都有睡午觉的习惯,有几个小孩子在巷子深处跑动,脚步声由远及近,“哒哒”地回荡在这些青石路板上。
小镇不大,走几个巷子就到了一家很小的裁缝铺,店里挂满了花花绿绿的布,到处都是碎片,一把大剪刀放在一个很旧的缝纫机上。
“这就是高手的藏身之地?!”诗诗不敢相信。
随着一声门响,大家都抬头朝小门看去,只见那里出现了一个中年男人,打扮得平淡无奇,老实巴交的,有点儿秃顶,皮肤微黑,这就是她们赶了这么远的路要找的天才裁缝?
她们还是结结巴巴地说明了来意,又把精心做好的设计图给他看,但那个男人接过来只是略扫了一眼。
“我姓胡,这里的裁缝,先看看布。”那男人木木地说。
蓝琦得意地打开盒子,小心地打开纸包,她发现拿着缎子的边缘,它几乎像有生命一样,想自己绽放开来,一个优美的手势,那缎就完全地展开了。
胡师傅怔在那里,像中了魔法一样,半天无法动弹。蓝绮更加得意了,看来这匹缎子的魔力连一个见惯世间美丽布的人都无法抗拒。
四人都相视微笑,心底快乐的小银铃已经摇响。
胡师傅特地把缎子拿到阳光下去看,那缎子竟然发出一种眩目的光,那种光像舞台上妖媚舞蹈的艳女肚脐上的那个闪光的装饰,对男人几乎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他拿着布比划着设计图,举手投足间已经忘记了四人的存在。
陆瑛琪轻声地问:“他是不是真的很喜欢那块缎子?”
“废话!”三人异口同声地答道。
陆瑛琪讨了个没趣,好奇地往店后面的深堂走去。过了小门,光线更暗,杂物摆在过道上,过道两旁是木房子,那些房子因为没有天窗都非常的暗,她就一个个地瞧过去,看到那些小镇人的用品,感觉很新鲜,她从小就是大小姐,从来没有机会来这些地方玩,连一个梳妆台都觉得很新鲜。所以,当她看到最边上的小屋梳妆台时,好奇地走了进去。屋里的东西很少,只有一张床、一把椅子和一个古老的梳妆台,那镜面已经落了一层灰,看来这个房间已经很久都没有人来过了。她看到镜边有一个小凳,就顺势坐下来,打量了一下这个古老的梳妆台,花雕得非常漂亮,红木做成,大而结实,镜子是圆形的,边上还放着一把梳子。
她看到自己的头发有点儿乱了,就拿起那把梳子对着镜子梳起头来。她的头发很美,黑得顺滑发亮,长至披肩,自小她就喜欢自己的头发。她摸了摸头发,看着镜中自己俏美的脸在阴阴的房间里显得明媚动人,于是微微地笑了。
笑容刚浮上嘴角,她就看到镜子中闪过一个人影,虽然一闪,但还是看清楚了,是一个老婆婆,包着白色的头巾,穿着黑色的衣服,佝偻着腰,低着头看不清脸,从门口走过。
[ 本帖最后由 享受人生 于 2006-1-22 17:52 编辑 ] 惊吓之余她拿起梳子,返身,门外已经空无一人,再追出去,过道里吹过一阵扑面的阴风,哪里有什么人影?她更是惶恐,返身就往店门跑,眼看着小门近了,突然眼前那个木门内伸出一个干枯的人手,她硬生生地收回了脚,不可置信地看着一个人影从门内闪出,就是刚刚那个老婆婆,白色的头帕包得很低,看不太清脸,那个老婆婆慢慢地拖着脚步,一步步地向她走来。
陆瑛琪恐惧得头脑几乎一片空白,呆呆地站在那里不动。老婆婆抬着左手,干枯的手呆呆地伸向她,一个声音丝丝传来说:“还给我!还给我!”
她大叫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
裁缝在外面听到声音,放下了布就往这里赶,秦锦她们跟在后面忙上前去把陆瑛琪扶起来。
胡师傅走上前去,对着老太婆轻轻地叫了一声:“娘,你怎么出来了?”
老婆婆固执地伸着手,对着陆瑛琪说:“还给我!”
“是什么东西?快还给她?”
“我没有。”瑛琪慌了,带着哭腔辩解道。
秦锦注意到她手上正在挥舞着一把梳子,抢了下来问道:“这是哪来的?”
瑛琪忙把梳子递到那个带着阴气的老太婆手里,又赶紧将手缩了回去,唐诗诗恶狠狠地瞪了陆瑛琪一眼。
陆瑛琪急道:“我看那个梳妆台的镜子上全是灰,以为是没有人住的屋子。”
“我妈的眼神不好,看不到东西,所以陆小姐才会误会,没有关系,来,大家别挤在过道了,把陆小姐扶到外面定定神吧!”胡师傅说。
几个人往回走,老太婆也在后面慢慢地跟着。
回到屋里,陆瑛琪在椅子上坐下,老太婆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在屋子里摸了一会儿,她的脚步越来越重,最后在一角站定。
胡师傅为了安慰老娘,捧着那匹红缎朝老太婆走去,边走边说:“妈,你摸摸看,这布可好了!我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好的布。”
一个尖而刺耳的声音猛然响起:“放下!”
大家都吓了一跳,看着角落里的老太婆,没想到她又开腔尖叫道:“放下!把布给我放下!”
胡师傅也急了:“为什么?”
老太婆忽然抬起头,露出一双布满白斑、几乎没有黑色瞳孔的眼睛,布满皱纹的脸看起来苦大仇深的,她的眼神几乎可以定住自己的儿子。“退给她们!”
四个女人都吓得站到一边儿去了,老太婆实在是太可怕了。
胡师傅几乎带着哭腔了:“妈,你是看不到,你不知道这缎子有多好,这料子真的是天下无双,只要我接下来,我能做出最美丽的衣裳,妈,你让我做啊!”
老太婆一字一句地说:“放下,退给她们。”一边说一边步履蹒跚地向小门摸去,要回深堂了。
胡师傅几乎是呓语般地说:“我妈她从来不来这里的,也从来不管我做生意,今天是怎么了?怎么了?”
第三章 找猫
唐诗诗出再高的价,胡裁缝还是拒绝了。四人开车回家,一路无语,自认倒霉。秦锦在家门口下车,站在马路上又想起了跑掉的黑宝,她想,如果黑宝在外面玩累了,会自己跑回家来,很可能就逗留在这附近,于是,她提着浅蓝色的猫筐,嘴里“咪咪”地叫着,走在街道边,不停地翻寻垃圾箱,一副被失恋打击过度的样子。
她正在专心地找猫,一双白亮的波鞋伸到了眼前,不停地晃动着,而且晃得很有节奏,二二拍的。
她抬起头看那个“二二拍”的男人,那个男人正色迷迷地看着她。
秦锦给了“二二拍”一个白眼,那个“二二拍”接到白眼飞刀,叫道:“秦小咪,你是秦小咪吧!”
秦锦几乎都呆住了,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噩梦中。
已经很多年没有人叫她这个绰号了,小时候她很喜欢猫,整天都和猫咪咪地叫着说话,后来整个青少年时期都被人叫做秦小咪,较大点时就视之为耻辱,尤其她发育得较晚,更是不喜欢人提她的痛处,小咪,小咪,那只不过是因为她没有发育。想到这里,她下意识地把胸往前挺了挺,示威似的问:“你是哪个?”
那个“二二拍”的男人,忙把头发往后捋了一下:“我啊,你仔细看看,是不是有印象呢?”
秦锦把那个男人看了又看,脑子里翻来覆去地只有一个词:猥琐。他的五官分开来看应该是非常帅的,可是这么帅的五官组合在一起却非常难看;衣服本来也很好看的,但是穿到他的身上,就像抹布一样;身材也算高大,却让秦锦想到了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这两个词。
她忽然发现,这是偏见。
为什么要对这个男人有偏见?让秦锦如此讨厌的男人应该不多,她一下子想起来了:“柯良,你是柯良啊!”
柯良一下子喜上眉梢,笑得更加讨厌了:“是啊是啊!那个从前抢你书包、往你文具盒里放毛毛虫、用火柴烧你的头发、对老师说你上课吃东西、考试的时候放屁还故意说是你放的人就是我啊!”
秦锦真恨不得一猫筐打烂他的脸,小学两个人是同桌,他欺负她的事情,原来以为过去那么久不再记得了,没想到这个男人居然还这么如数家珍,真是太可恨了!
但她还是礼貌地点了点头,毕竟是老同学了,而且人家还主动和自己打了招呼。
秦锦把一口恶气全都咽到肚子里去了。
哪知道柯良却来了一句很轻描淡写的话:“你,你,你在捡垃圾啊!”
天啊!秦锦眼前一黑,她穿的三宅一生连衣长裙虽然是黑得有点儿离谱,可是,怎么也不会看成是垃圾服吧!而且很多人说她穿得很有气质,脚上的高跟凉鞋也是一千八的最新款,色彩是一只一样,但这是时尚,还有,她的猫筐是像一个破篓子,但也是高价选的,怎么就看成了垃圾篓子?这是艺术。还有身上那股高雅的香水味,和他说牌子他是一定不明白,但这种香味,也不会是上海花露水啊。
难道,她只是来找找猫,他就一定要误会自己是捡垃圾的吗?
惨了,她忽然想起,自己今天在唐诗诗家里居然没有化妆就出了门,一定很难看,头发是那天做的最新碎米型,像这种高中都读不下去的男人是一定不会欣赏的,估计真的是误会了,不行,这么多年没有见,怎么可以让他误会自己是垃圾婆?
她马上站直,对着那个傻男人说了一句:“我,我只是在找猫,我家的猫昨天跑了。”
“找猫,哈哈,你还是这么喜欢猫啊!你还记得你三年级时抱来一只病猫,和我坐在一起,你那只病猫总是到我书包里来,你就咪咪地喊它,喊得好小声的,所以我就叫你小咪了。记得吗?”柯良并不知道自己的死期快到了,还在那里一脸阳光地说着,洁白的牙齿好像颗颗都在对秦锦说:“把我打掉,把我打到地上。”
[ 本帖最后由 享受人生 于 2006-1-22 17:52 编辑 ] 秦小咪,这个绰号让秦锦整个少年时期都是那么的悲惨,别的同学一听到这个名字就会问:“谁啊,怎么叫小咪?”就有好事者答:“就是那个太平公主,胸平得跟面镜子一样,小咪取得真好!”
这是多么让她伤心的名字,原来是面前这个臭男人搞的鬼,应该先打后杀还是杀了再打,这个问题她想了又想,还是没有想出来。
这时候,柯良说:“你后来是不是上了名牌大学?我们这些同学中就属你最有出息,那么个破小学都能出一个人才。不过老同学,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们这些同学,所以再也没有回小学参加过校友会?”
秦锦想起了整个小学,她本来在一个很大很漂亮的像花园一样的校园里读书,那年她爸爸出车祸,妈妈居然丢下她去了英国,她和外婆在一起,迫不得已才进了那所破小学,后来,她再也没有去看过那所小学,原因也是不想让自己想起从前那一段不开心的往事。
也许,她的噩梦里永远都有那个学校的大门,代表着她的孤独和无助。秦锦念到此,又稍稍地松了一口气,好在苦日子已经过去了,她现在生活得很好。
“你现在在做什么?”秦锦客套了一下,她想打击一下这个男人的嚣张气焰。哪料到柯良立刻递上一张名片,而且还很骄傲地说了一句:“我继承了祖业。”再一看名片:“天道大师。”上面写着清洁居事、选定风水、看相驱鬼、八字算命,柯良居然是个神棍!
秦锦抬起头瞪大了眼睛,柯良换了一副十分得意的表情说:“我祖上是很有名的天师,我们家族在这一行里很有名的,都是神人啊!你认识柯道吗?”
“我只知道有个叫柯南的很有名,除此之外就不认识什么姓柯的名人了。”秦锦暗讽道。
“柯南?我怎么没有听过这个名字,看来他不怎么出名。柯道是我爷爷,他是这一带最有名的天师,捉鬼一流啊,我小时候看他捉鬼,真是很过瘾,像刘德华在电影里的形象一样!”
秦锦在心里暗叫了一声苦,老天!不是吧?这种人居然连漫画都不看,看来是没救了。
“那你现在是不是也捉了不少鬼!”秦锦已经不耐烦了。
“那当然,只要我出手就没有捉不到的鬼,你要是有需要,我免费帮你捉,真的,免费!”
秦锦已经撒开腿往回走了,而那个柯良居然还在那里大叫:“记得啊,我的名片,天道大师,免费,全免费。”
秦锦回到家几乎要哭出来了,她提着黑宝出门,却让黑宝跑了;去找人做衣服,却被别人拒绝了;去找猫,却遇到一个神棍,而且还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取绰号的仇人,最离谱的是,她这么得意的一身打扮,却被人当成捡垃圾的了。
她昏头昏脑地吃了饭,又喝了一点红酒,泡了一个澡,站在窗前“咪咪”地喊了几声。这么多年的单身生活,原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哪料到一只小猫就让她这么依赖,相依为命原来不仅仅是和人,和动物也有这种关系啊。
她睡的时候没有把窗关好,希望黑宝回家的时候可以钻进来。
那个夜,秦锦就在这种压抑的气氛中睡去。她知道自己的生活发生了很多变化,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是生活就是不对劲了,为什么不对劲,她也说不明白。
夜深了,孤单的秦锦缩在床的一角,迷糊间听到一些响动。她睁开眼,想辨清那些响动的来源,她心头一惊,难道有小偷?小区有灯光,屋子里能看个大概明白,并没有人影,可是,响动还是在慢慢地靠近自己。
她开始害怕起来,今天去找胡裁缝时看到陆瑛琪被吓那一幕的时候,她也被吓得浑身发抖,那个深堂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气氛,让人的背寒了一次又一次。她发现响动在床下。她的床是那种仿古的大木床,底下是空的,有红纱帐做装饰,她慢慢地把头伸出去,看看床下到底怎么了。 她把双手握得紧紧的,一边对自己说“不要怕,不要怕,这个世界是没有鬼的”一边轻轻地发抖。她看到自己的真丝绣花拖鞋,再伸头,猛然看到一个黑乎乎的人头在床下慢慢地移动,那一惊不再是言语可以形容的,她的头脑中一片空白,只有那个人头在无限地扩大。
秦锦紧紧地咬着嘴唇,不让自己昏过去,因为无论如何她都不相信自己眼前这一幕,一个长发在洁白的地板上散开的人头,居然一点点向自己这边靠过来。
她的身子忍不住地巨震,尖叫不出来,一时间红纱在震动中掉了下来,眼前全是粉红的布和一颗在地上看不真切却实在是一个长发女人头的东西,而且在动,声响就是从那里传来的。
她的恐惧已经到了极点,就在那个人头移到她的脸的下方的时候,她想拼命地尖叫,可叫出来的声音却全卡在嗓子眼里,她已经吓得失声,无法言语。
最可怕的是那个人头慢慢地抬了起来,一双发着光的绿色眼睛居然盯着她。秦锦没有选择昏倒的原因是她实在不愿意相信这种事情,像她这种知识分子最不能接受的就是自己不相信的事情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但当那个人头弹起来跳到她身上的时候,她还是崩溃了。
那个人头扑到她的脸上,温暖潮湿的舌头舔到了她的唇上,绿色的眼睛还是紧紧地盯着她。
这是一种特别特别熟悉的感觉,她的心开始活络过来,果然一声轻轻的猫叫,让她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她拼命地把那头发一扯,一只猫露出来了,原来是黑宝。
她那冰凉的手脚慢慢地恢复了,血又慢慢地重回到她的四肢,让她有了精力,这一吓真的大伤元气。
她抱着那只黑猫放声大哭,凄凉的夜里传来她压抑不住的哭声,她一直都表面坚强,却有不为人知的脆弱。
开了灯,仔细打量那个长发,原来不知是谁丢掉的假发,一定是黑宝跑掉后,走到哪个垃圾箱里,钻到了这个发套里,然后就被这些假发缠住了。看看黑宝也是伤痕累累的,看来这个假发害苦了它,如果它再晚回来一点,这个假发就会要了它的命。它也是拼命地挣扎着逃回家里,让秦锦救它。
秦锦抱着它,放在浴室里洗个干净,用吹风机慢慢地吹干它,又拿出药箱,取出碘酒,给黑宝的伤口消毒,黑宝知道她来给自己治病,居然很听话地趴在那里不动弹。
秦锦看着它那可怜的样子,又舍不得责怪它吓自己的罪,毕竟它逃回来是求自己救命的。她也暗暗奇怪,黑宝一直都很聪明,怎么会让一个假发套给缠住,而且这个假发仿佛要把它给卡死。
她拿出了一大包猫粮,全部倒在猫盆里,看着黑宝大口大口地吃着,她快乐地坐在电脑前。秦锦一边逗着黑宝,一边递给它猫食,但它似乎很不高兴。秦锦以为它是因为受了伤难过了,不停地逗它,却只得到小猫不领情的喵喵声。她烦躁起来,准备站起来给自己倒一杯咖啡提提神,就在转身倒咖啡的那一刹,镜子里显出的已经不再是秦锦一个人,一个穿着青色长袖衣服的长发女子紧贴着她的背,黑宝在猫筐里尖叫一声,扑到了秦锦身上,秦锦轻轻地拍了拍黑宝,然后轻嗔道:“大半夜的,这样叫会吓到邻居的。”而黑宝的眼睛却紧紧地盯着她肩后,穿衣镜里,离秦锦肩不远的地方,有一双苍白的手,手指修长,却好像惧怕什么东西,在离秦锦肩上方一寸的地方停住不动。
秦锦笑眯眯地抱着黑宝在电脑前坐下了,又开始打字。
黑宝跳到电脑桌前,用身子掩住那块镜子,镜子里已经不再是秦锦的脸了,而是一个失去眼睛的长发青衣长袖女子血流满面地看着前方。
第四章、恶杀
城市的清晨,一般都和秦锦无缘,她是属于夜一族,唐诗诗总是说她是属猫头鹰的,白天睡觉晚上工作,写一些小稿子,给各大报刊,钱挣的不多,可是,她是名牌大学毕业的,而且从前呆得是这个城市最大的广告公司,做得是主任职位,那些年钱比较好挣,莫明其妙就成了个小富婆,等有一天她拿着银行卡取钱的时候,猛然醒悟,完全可以不必再挣了,如果不包小白脸的话,钱已经够她在这个小城市里过得安安稳稳的下半生了。她辞了职,写起了小说,一天一点,并不图那点稿费,有没有人喜欢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想休息一下,从小到大她都习惯了自己努力,像上足了发条一样的不停的往前冲,现在可以不再冲了。
因为昨天受了黑宝惊吓,她睡得很迟,起来一看,手机上全是未接来电,手机让她调成了振动,根本就听不到。
忙回电话给唐诗诗,只听到电话那边有一群人在欢呼。
她仔细的听了一下,原来是蓝琦和陆瑛琪,唐诗诗正在兴奋的说:“衣服都做好了,快点来!”
做好了,这才多少时间,十二个小时不到,就说她说衣服做好了,可见有钱好办事,也可见这三个女人的心有多急。
她急收拾着出门,看了一眼猫筐可爱的猫,轻轻的关上了门,不敢再带黑宝出门,万一又不见了,就惨了。
一路都很顺利,来到唐诗诗家的时候,她匆匆往里跑,总感觉有一种强大的力量在吸引她,让她的心思全在那些衣服上面,心跳得通通的响,像要去见初恋情人一样。
进了客厅,空无一人,穿白制服的仆人打了个眼神,她知道在更衣房里,直扑了过去,连门都忘记了敲,她几乎是跌进门去,喘息不停,却直往房子中央的那排衣架上冲。
房间是辉煌的,灯光吊挂着,一件大红的时尚的旗袍,亮晃晃的挂着,转过眼光,边上是一个肚兜,非常时尚的样式,然后就是一个红头巾,一个围巾,并排挂着。
唐诗诗兴奋的喊:“秦锦,你看过这么好看的衣服吗?”
“快快换上换上,让我们看看。”
陆瑛琪有点迫不及待了。
蓝琦笑着说:“唐诗诗坚持等你来了,才肯换衣服,说是要让你欣赏,现在好了,来来,快点换,现在换了正好赶到纸醉金迷酒吧开场,我们可以去闹场了。”
秦锦有点心慌,事情好像进行的太顺利了,好的让人有点难以置性。
她拿起了围巾,因为布料不足,她和陆瑛琪设计的是头巾和围巾,肚兜是蓝琦的,那红缎实在是太少了,这已经是最能发挥的作用的设计了。
大家都各拿各的,暗自赞叹,秦锦握着围巾的时候,感觉有一种冲动,很想马上把围巾给围在自己的脖子上,拿起这条围巾,居然像握着一双温柔的手,想把它贴到脸上,它的质地很光滑,舒服的直让人哼哼。
唐诗诗最先从更衣间里出来,真的是艳惊四方,秦锦和她同学多年,什么样的打扮都看过了,曾经戏称唐诗诗身上有几根汗毛都很清楚,却从来没有像这样感觉她惊为天人过。
那件衣服很舒服的贴在她的身上,包得她的曲线毕露,却又高雅端庄,那种美丽的红色,在灯光下发出一种柔和的光,她走到哪里都是流光溢彩的像拖动一屋子里色彩,眉角间却是风情无限,无袖的玉臂真是让人仍不住想摸摸。
还来不及表扬唐诗诗,蓝琦的最大胆的肚兜已经穿出来了,两人走在一起,两个中式女人,两个中式的极端,正是那种古代美人躺在床上的风情,娇媚中带一点温柔,妖艳中有一些不可侵犯的美。
“天仙,你们准备到哪里去下凡!”秦锦打趣道。
“哪里都行,反正要穿了去给人看看。”唐诗诗看样子连鞋子都不想穿,想跑出去马上给人看看。
“我真没有想到我有这么漂亮!”蓝琦对着镜子里的女人有点痴呆。
陆瑛琪有点不服气“秦锦,帮我把头巾扎上。”
红色的头巾的打扮下,瑛琪的脸马上就生动起来。
只有秦锦有点难过,自己选的偏偏是秋天才能用的东西,难不成要大夏天的围围巾不成。
三人看出她的难过,围上去,要把围巾给戴到她的脖子上,而那一刹秦锦居然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不想反抗她们的胡闹,因为自己也很想戴着围巾,试试感觉。
就在这个时候,她的耳边传来一声很轻的猫叫,她一个激灵,挡开了那条将来围到脖子上的围巾,对着她们三个说:“黑宝跑出来了,跟我来了。”
便跑出去找猫,哪里有猫的踪影。
“你们没有听到猫叫吗?”秦锦问。
“哪里有啊,你是不是想黑宝想疯了?”唐诗诗不屑的回答。
“哪里,黑宝已经回来了,昨天夜里。”
“回来了,黑宝回来了,你怎么不带出来玩。”陆瑛珙问。
“我哪里敢啊,跑了一次找得我要命,还遇到一个熟人,看到我翻垃圾箱,居然误会我是捡垃圾的,你说可气不可气。”秦锦一想到那个二二拍的捉鬼天师柯良,就一肚子怒火。 三人开始一怔,后来都放声大笑起来:“天啊!还有把你秦锦看成是捡垃圾的极品人物,你得带来给我们见见。”
秦锦好没气的说“见什么啊!他那种不学无术,只知道吃喝拐骗,装鬼弄神的人,离的越远越好。”
“这么生气啊!看来是动了真情了,不然怎么会气成这个样子,是不是从前你的暗恋者。”唐诗诗调笑着她。
“暗恋者,我就是瞎了眼也不会看上他。诗诗你知道吗?原来我的绰号是他帮我取的。”
唐诗诗一听更是笑得不可止起来,打着滚在地板上说:“原来是你的隔世大仇人,还说你捡垃圾,看来是真的有缘份啊!小咪,小咪,来来,让哥哥看看咪咪大不大。”
秦锦给了诗诗一脚说:“起来!天都黑了,还在这里笑我,走吧!荡女,现在是你出动的时候了。”
陆瑛琪也笑起拿起了自己的包,走过蓝琦的身边,忽然听到蓝琦轻轻的说:“我怎么感觉身上很凉啊!”
“你都等于没有穿衣服,能不凉吗?”瑛琪取笑着。
四人一起涌出了门,朝着酒吧开去。
为了赶上了酒醉金迷酒吧的开张,诗诗居然不惜动用所有关系,找出了在城里最好的裁缝,而且出大价钱赶制衣服,好在这匹布实在是少,所以居然也赶出来了。
四人在车上是精心的化妆,像一行上战场的勇士。车里的气氛沉重又暗藏杀机,誓要捕杀每一个情色男子,秦锦因为没有红缎衬着,自然是先心虚三分,又见三人还在那里不知足的画精美夸张的彩妆,更是心灰意冷,感觉这红花绿叶的比例也太不谐调了,但心里不满也没有办法,只好更是不语。
下车那一刹间,秦锦终于明白什么叫万众瞩目,为什么有那么多人想当明星,为什么那么多人迷恋权力,原来当自己成为众人的集点是这么好的感觉。
所有的目光全都齐刷刷的来四人身上,蓝琦一个轻盈的转身就在光滑的后背抖落下了一地目光,唐诗诗的无袖旗袍几乎让目光给割开了。
这就是成功,吃多少苦都是值得的,连女人都看得眼珠子下坠,甚至几个贵夫人居然失礼到上前来询问:“这衣服从哪里订的,如此精美?”
四人只是微微一笑,不再言语,往门内进的时候,两边的男人让出了通道,不是服务生拉门,而是几个男人主动跑上前做绅士,四人更是骄傲,蓝琦还暗暗的叹了一句:“我从前枉为时尚教主,从来没有这么风光过,也从来没有看过这个架式。”
来围观的人已经越来越多了,她们成了全场的宝贝,哪一个侧面都有人来看。
酒醉金迷似乎是为了衬托这几个女人来的。
也有男人小心的试探,条件较差的都自动退让一边,不想成为全场男人的追杀的对像,上前来搭腔的男人非富即贵,有头有脸,而且平日里几乎都有一些小交情,四个女人更是笑脸如花。
只有蓝琦的眼睛有点怪异,她盯上了一个目标。
那是她心仪很久的猎物,这个城市最大的钻石店的董事长,家传祖业。年轻,而且帅,多情又多金,哪个美女不是恨不得扑上去咬几口。
她想咬这个青年才俊已经很久了,只是从前没有机会,那等男人眼高过天,平日里,就是她蓝琦再美也不过如此。
今天明显大不一样,那个多金公子正盯着自己紧追不放。
这套衣服真是太神奇了,居然可以心想事成。
她静静的坐着,等着那个男人前来,果然不出所料,那个男人还是上前来。
手指轻轻的抚过她光滑的背,指甲划过有点生疼,情欲在一刹间像火柴头划过磷纸,哗一下激出了火焰,两个的呼吸马上乱了分寸,一只手轻轻的绕过她的细腰,紧紧的搂着,一个磁性的声音说:“小心,你滑倒了。”
那声音真像一把刀,把蓝琦刺得麻木,那男子轻轻的说:“这里不适合你,太多人,我们找个清静的地方吧!”
她居然任那个男子带走,心里的快乐像潮涨,来不及说的那种冲动,灰姑娘一下子变公主,或者是等了太久的白日梦主角终于把梦变成了现实,她让这种忽如其来的幸福冲昏了头脑。
她悄悄的走了,连秦锦都没有注意到,大家都在玩乐,已经顾不上朋友了。
纸醉金迷酒吧的楼上,就是一个五星级的饭店,直接坐电梯而去,服务生态度很是恭敬,在那个华丽至极的总统套房里,蓝琦和这个贵公子几乎是压抑不住的纠缠在一起,热吻的时候天昏地暗,夜被情欲给占领,激情的脱衣服,但是那个红色肚兜贵公子却不让她脱下来,说是这样子更吸引。
俩人疯狂的做爱,一次又一次的高潮让两人都兴奋不住在房间里尖叫着,整个房间充满着春情,哪里都是呻吟和喘息。
终于战事平息了,男人从蓝琦的身上滚落下来,在一边轻轻的喘息着。
他像梦语一样的说:“从来没有这么爽过,和你一个人做爱,却像进入两个完全不同的女人身体,你真是极品女人。”
蓝琦微微一笑,看来这个贵公子是泡定了,做个广告公司主任有什么意思,嫁入豪门才是她的真实心愿。 看到唐诗诗那么好的家境,谁不会嫉妒,谁会不想要。
蓝琦在一边巧笑,她得意非凡,手轻轻的抚着那一片红缎,女人的漂亮就是法宝啊!
她有点高兴,就着把床头那一杯红酒给干了下去,边走边笑的进了浴室里。
门外的贵公子看着她的身影,几乎有点飘飘欲仙了。
五星级酒店的花洒还是水大。冲得她全身都很舒服,肚兜舍不得脱,就着水冲着贴到身上,舒服的像长出一层新的皮肤,她的手温柔的摸动着这件衣服。
蓝琦想,什么时候事情顺利成这个样子,都是遇到了这一件衣服,就什么都改变了,可见穿红是能改变运气的。
她闭着眼想起了那个胡裁缝的那一个瞎眼的老母亲,如果她能看到这么好的衣服,可能不会再反对什么了。
她站在花洒下,水珠从天而将,整个浴室都朦胧起来,水气慢慢的把她包围,可是,水一下子就凉了,她尖叫了一声,往后一跳,不禁暗骂了一声,这还是五星级,怎么可以客人洗澡洗到一半就出凉水了。一会儿去投诉这个酒店的服务不到位算了。
蓝琦一边气愤,一边走到浴布那里,转身的很快,因为那件湿了的肚兜让她感觉到凉凉的,只想换下来,转过身来的时候,一抬头看到水雾那边的镜子里,有一个东西挂在自己身上。
她大吃一惊,低下头来的时候看看的时候,只有一个肚兜,再抬头仔细看看镜子,还是有个东西挂在身上,她仔细一看原来是个人,她恐惧过度,一时都反应不过来,目瞪口呆,一股寒气从脚底冲上来。
她呆在原地不能动,凉水冲下来了,朦胧的水雾慢慢的散去,镜子里那个人影也清楚起来,是个长发女人的手挂在她的脖子子,两条腿缠在她的腰上,浑身都是红色的,她一点点移动着把手伸过去,摸一下,怕是幻觉。
入手的感觉非常温柔光滑,凉凉的,是那么的熟悉。
脑子里一个更加惊恐的问题闪出来了,这个女人,就是那件红色的肚兜。
果然,女人的手就是肚兜的两根带子,挂在脖子上,女人的腿缠的腰间,头深深的埋在她的双乳间。
蓝琦从来没有那样的害怕过,想叫,可是脖子上那一双手已经紧紧的扼过来,让她喘不过声,想跑,那双腿似乎把她的腿也缠住,她绝望的低下去头,只见一个人头埋在胸前,长发湿淋淋的,赤露的红色皮肤上是鲜血。
这个时候,那个埋着头的女人也一点点的把头抬起来,她已经无法移开眼光,慢慢的黑发间的那个脸孔露了出来。
两个血洞洞的眼睛,正在往外涌着鲜血,她没有眼珠。
这是蓝琦最后的一个念头,她看到那个血淋淋的脸,对她轻轻的一笑。唇角上扬。
只听到浴室里又响起了哗哗的流水声,贵公子在屋外等了很久,还是不见蓝琦从浴室里出来,他赖不住性子,忽然遇到一个极品女人的兴奋让他也冲昏了头脑。轻轻的推开浴室的门,只见蓝琦穿着润湿的红肚兜在洗脸处低着头洗什么东西,长发垂下来,看不到她的脸,但是只见她下面却是什么也没有穿。
他轻轻的走到蓝琦的后面,温柔的环着她的腰,这个时候的她看起来十分的性感,让他的小腹开始燃烧起欲火来。
他一边往下摸着蓝琦的身子,一边梦语般的问:“宝贝,你在洗什么东西呢!”
他的手里落入了一个滑滑的珠形物,他很奇怪的缩回手来看了一眼,只一眼,他就僵住了。
这是一个眼珠,眼白已经让水冲的发肿,瞳孔却还是黑亮,在日光灯下发着光,像在狠狠的盯着他一样。他尖叫一声,抬头看了看蓝琦的手,只见她的手里拿着另一个眼珠,在水笼头下哗哗的洗着。
她的手指温柔的抚过那一个在水中显得清亮的眼珠,那眼珠在她的指尖里滑动着,水的冲力让眼珠润滑非常,像还活在眼睛中一样,而眼珠里的瞳孔却也和他手里的瞳孔一样,狠狠的盯着他。
他站在那里不能动弹,蓝琦却慢慢的回过身来,两个血洞在脸上往处冒着血,一脸的鲜血正往下滴在红肚兜上,蓝琦的脸却没有表情,还慢慢把手伸到他嘴边,打开来说:“洗眼珠。”
那个眼珠滑溜溜的直往他的唇边触,他几乎没有了任何思想,只知道那两个已经让蓝琦自己挖下来的眼珠还在活活的盯着自己。
蓝琦举起右手,有一把牙刷,她把牙刷用力一折,成了两断。
贵公子想跑,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他看到了。
他看到了蓝琦的肚兜已经不见,而是一个血淋淋的长发女子吊挂在蓝琦那如玉一般美丽的脖子,那个女人的手交叉着放在蓝琦的脖子后面,腿盘在蓝琦的腰间,头深深的埋在蓝琦那圆滑的乳房间,头发却像树一样的缠在蓝琦身上。
那个女人正举起右手,在空中不断的用食指和中指做一个动作——“挖”。
正在他惊恐间,一阵巨痛,一把蓝色的断节牙刷擦到了他的左眼中,鲜红的血蒙住了眼睛,他倒在地上,蓝琦伏下身去,拿着牙刷轻轻的挖他的眼珠,一边挖一边还在嘴里有节奏的慢慢念着:“挖~挖~挖~”。
而他还能看到的右眼看到蓝琦胸前的那个女人慢慢的扭过头来,那个女人的脸呈现在他的眼中,两个血洞出现了,那个女人没有眼珠,但是,那个没有眼珠的女人正在布满鲜血的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接着,又一阵巨痛,眼前一黑,什么也看不到了。
第五章、鬼影
秦锦站在酒吧的中央四处看了看,没有看到蓝绮的影子,她拉着诗诗问:“蓝绮去哪里臭美了?”诗诗让很多男人团团围着,密密麻麻,根本就听不到她的问题。
唉,看来她们都疯了,奇怪,穿上了那衣服,怎么人都不一样了。
秦锦一边摆头一边往外走,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感觉到很强烈的不安,好像要出什么事一样,她得去找找蓝绮。
她想,可能蓝绮在酒吧楼上的天台上和男人调情吧!不管如何,去看看也好。
秦锦上了电梯,准备去天台,电梯里蹲着一个长发女子,抱着肚子好像是女人在痛经时一样,看不到脸,秦锦想上前问问那个女人要不要帮助,但是却感觉电梯的气氛很压抑,有点心慌。
她转念想,女人总有几天会痛,自己也痛过,看来这个女人只是休息一下。
她按了顶层,电梯哐的一下就往上升了,秦锦感觉周身很冷,忽然电梯停了,那女子想走出了电梯,动作很慢,长发往下散着,看不到脸,秦锦奇怪的看了一脸十三楼,十三楼门口已经有几个人在等着,仿佛是要下楼,目光呆呆的看了一下秦锦,秦锦想这是什么地方,全都是一些面无表情的人。
那女人走的很慢,秦锦一直按着电梯门的扭,不让电梯门关上,女人快走出电梯的时候,低着头侧着身子对秦锦轻轻的说了一声:“谢谢,欢迎你也到到十三楼玩。”秦锦礼貌的微笑了一下,看着那个女人远去的背影,就是说不出的熟悉。
天台上空荡荡的,那露天的酒吧已经散了,什么人也没有。
她扑了个空,心里恨恨的骂了一句:“蓝绮这死女人去哪里了?”
秦锦无聊的看着一下电梯的数字变化,然后忽然发现电梯里没有十三层的楼字。
秦锦以为是电梯出了问题,就随口问了一句一起进来的服务生:“为什么这电梯里不显十三楼呢?”
那个服务生很奇怪的望着她问:“你怎么想到问这个。”
“没有,我只是刚刚看到一个女人上了十三楼,不知道她一会儿没有电梯怎么下来。”
服务生那奇怪的目光刷的射到秦锦身上,好像看到一个怪物,又好像听到一句绝对不可能的话。
秦锦慌恐了,小心翼翼的询问:“怎么了。”
只见服务生冷冷的回答:“十三楼从前是一家公司,但那公司很邪,一个月内死了很多人,全是跳楼。我们大厦害怕了,就把十三楼给封闭了,为了让不知情的客人不要误入这一层,这个电梯根本不停十三楼。”
秦锦忙说:“可是,我刚刚明明看到有人上十三楼,而且电梯口还站着很多人。”
“小姐,你不是见鬼了,就是要去见见心理医生了。”服务生明显的不屑。
秦锦头一下就大了,她明明看到那个女子上了十三楼,怎么一下子她所看的都成了谎话。
刚出电梯口就听到一阵骚动,秦锦心头一紧,问人:“出什么事了?”
“听说有个客房死人了。”
秦锦暗叫不好,打了电话叫了蓝绮和瑛琪过来,然后就自己先往上跑。
陆子明赶到酒店现场的时候,局里几乎所有的精英都已经到了。
一来是这个案子的人物是本城最大钻石店的年轻董事,家中权大势大,平白死了一个独子,局时的电话已经打爆了。
二来是这个案子实在是很凶残,他在床上听到老局长在电话那边有点激动的声音,要知道这个老局长明年就要退休了,什么凶残的案件都应该看得到了,难道还有什么案子是让他也吃惊的不成。
他飞快的开着车,就来到了这个酒店的现场。 一进门,局里的同事都来打招呼,陆子明今年虽然才三十不到,可是,他的办案水平可是局里数一数二的,拿了无数的奖状,立了太多的功,可是,陆子明是一个固执的人,他对名利看得不重,只是对自己的工作有一种热爱,他希望能办一个刑事案件,就能把那个案子给办好。
屋里很干净,没有打斗的情景,甚至连血都没有看到,和他想像中的凶残犯案现场完全不一样,可以说,这是一个灯光很温暖的套房,一切都显得平静,让人看了心情很舒服。
但职业直觉告诉他,这不是,他往人最多的浴室走去,在那里法医正在忙碌着。
拍照的拍照,取手纹的取手纹,发现这个凶杀案的那个服务员正在屋外的沙发上发抖,问什么都回答不了。
他戴着手套进了浴室的门,只见一男倒在地上,一个女人倚着镜子坐着,可是,也已经死去。
两个人的眼珠都已经挖了出来,那把凶器还留在女人的手边不远外摆着,是一把蓝色的牙刷,血淋淋的,上面甚至沾着一些肉块。
最让他也感觉受不了的就是,那挖出来的四只眼珠,正放在酒店里水瓶里,用水泡着,看来是凶手把眼球摘下来后,放在水笼头下冲洗干净,再放在水瓶里泡上。
那眼珠在水瓶里上上下下的滑动着,让人感觉还是活着,而且瞳孔就是在盯着他。
他从来没有那么难受的感觉,退了一步,身后的小吴上前说:“是不是很怪,那个眼珠他娘的,像活着一样,连我都受不了退了出来。这里的工作人员都是坚持不了多久,就要到外面喘口气,那眼珠居然还会转,真是!”
陆子明挥了挥手,让小吴不要再说下去了,又进到了浴室里。
那个女人是身子朝内脸对着镜子倚着死去的,可能是死的时候受到巨大的惊吓,肌肉僵硬,才能让她保持不倒的姿势。
只见一个法医轻轻的把她放倒,把胸给露出来,那个法医也惊叫了一声,连法医都惊叫的事情那真不多了。
陆子明一阵头昏,因为他看到了一个血红的肚兜,真的是血。
原来,她胸前的那一块皮已经完全没有了。露出了肌肉,而那层皮像是让什么东西割去,而且割成一个肚兜的形像。
法医检查很久推断说:“可能是,这个女人先摘出自己的眼珠,再用牙刷挖出男人的眼珠,最后自己割下胸前的皮肤,两人的死因都是失血过多,最不能理解是的,为什么那个女人在那么强烈的痛苦下,还能干出这么多的事情。”
照片都拍下来了,酒店的闭路电视也提供了现场并没有外人进来的记录,证明法医推断的自杀是正确结论的证据。
陆子明正准备收队先回局里再研究,只见一个女人慌张的撞到了他的怀里,他扶来一看,却看到一双含着泪的眼睛。
那双眼睛非常的美丽,正在努力的忍着自己的惊恐对他说:“这里真的发生了命案,死的那个女人真的叫蓝琦。”
他把那个女人扶好,看得出,这个女人认得女死者。
后面又冲来了两个女人,一个叫:“秦锦,你别跑这么快,电梯也不等,就跑上来了。”一个叫:“问清楚了吗?是不是蓝琦出事。”
这三个女人都打扮的非常时尚,而且其中一个穿着让人收不回眼光的红色无袖旗袍。
他怀里的那个女人坐直了身子答:“不知道,我正在问警察。”
一个女人冲上来,让他的脸前一花:“是不是,蓝琦,我们都是蓝琦的好朋友,我们参加一个派对,她中途不见了,后来就听到有人说这酒店出事,而且女的叫蓝琦,是不是真的。”
这一连窜的问题,让他根本无法回答,而且那个女人的脸有一种好像理所当然的盛气,他转过头去,那个叫秦锦的女人轻轻的说:“你只要告诉我,蓝琦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他虽然有点不忍,但还是说了:“死了。”
边上有个围红头巾的女子倒了下去。
两个女人扑过去叫着:“瑛琪,瑛琪,你怎么了。”
幸好有警车在下面,陆子明抱着瑛琪直奔医院,秦锦和诗诗跟在后面。
第六章、发疯
瑛琪醒来的时候,眼前是一片白色,闻到的是浓浓的消毒水味道,有一个人轻轻的握着她的手。她侧过头去,看到了秦锦,病房的窗前站着唐诗诗,她正忧伤的看着远方。瑛琪一醒,秦锦就惊喜的扑上来问道:“醒了,要不要喝点水。”
唐诗诗也走了过来,轻轻的扶起她。
瑛琪问:“真的是蓝琦,她真的死了?”
秦锦的眼睛里布满了泪水,唐诗诗用力的搂着她说:“别想那么多了,这是意外。”
“谁杀了她?”
“不,是自杀。”秦锦说。
“怎么可能是自杀,我们一行人来酒吧的时候,她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一转眼就成自杀了。”瑛琪皱着眉问。
旁边传来一个男声,很温柔的说:“是啊!你既然已经醒过来了,我可不可以对你做做笔录。”
瑛琪一抬头,是刚刚告诉她蓝绮死讯的那个警察。
那个男人自我介绍道:“我叫陆子明,是重案组的副组长,希望你能配合我做做笔录好吗?”
瑛琪顺从的点点头。
笔录完毕后,陆子明走出病房,后面有一个女子追来,他回头一看,是秦锦,那个闪着大眼睛撞到他怀里的女人。
她跑在白色的走道,着粉红的长裙,长发轻轻的挽着,脸上还挂着泪水。
她说:“我想见见蓝绮,你可以安排一下吗?”
陆子明望着她那一双充满渴望的大眼睛,说不出话来,虽然他已经年近三十,追求他的女人一直都是络不绝,但他从来没有这么难在一个女人面前开口。
这个女人的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吸引力,让陆子明的目光一次次的落到她身上。
他看着她,点了点头。
前往医院停尸间路上里,气氛冰凉,秦锦忽然招到好友身亡的变故,情绪低落到极点,连头都抬不起,陆子明为了把气氛给打破,让沉默中止,在电梯下沉的时候给秦锦说一个小笑话。
“从前,有一个医生下夜班了,他和一个护士做着电梯下楼,中途电梯停了,只见有个人想进来,但是那个医生忙把电梯门给关了,护士问为什么啊,医生就答啊,你没有看到啊,那个人手腕上缠着红线,我们医院的停尸间的尸体的手腕上都缠着红线,然后那个护士就举起手,露出手上的红线问医生,是不是这样的红线啊!”
秦锦静静的听,猛的举起了手,对着陆子明说:“是不是这样的红线啊!”
洁白的手腕上果然有一根鲜红的红线,十分的诡异,陆子明对着这根红线往后一退,大惊,只见秦锦的脸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她说:“我从小就戴着红线,避邪的。”
陆子明说个鬼故事,反而让秦锦捉弄了一把,但是他的心里甜甜的,因为他看到了秦锦的笑容。
可是,那点好不容易得到的笑容,在看到蓝绮这后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秦锦算是一个坚强的女人,可是,一看到蓝绮的尸体太过恐怖,她还是腿一软倒在了陆子明的怀里,当她看到了蓝绮的胸时,指着那片失去皮肤的血肉说:“肚兜,是红肚兜”。
是的,那是一个红肚兜的样式,而穿在蓝绮身上的红肚兜已经脱下来,泡在泡眼珠的那个水瓶的底部。那个水瓶现在还在法医那里,血红的绸缎在水底荡漾着,化成一丝丝的像女人的长发一样的幻影,而那个四个眼珠还是在幻影中浮沉着,互相撞击,像含着笑。
“这难道都是蓝绮自己干的!”秦锦苍白着脸问。
“是啊!”
秦锦回过了神,那是怎么血淋淋的场景,那个又跳又笑的蓝琦,那个自称为时尚教母的美丽女子,怎么就成了一具冷冰冰,没有一点生气的尸体。
“难道她当时疯了不成?”
“我们分析,当时她正在洗澡,然后忽然就发了病,神经错乱,导致这一系列悲剧。”
“可是,蓝绮和我认识多年,从来没有听说过她有神经病!而且我们也从来没有发现过她有异常。”秦锦不解的问。
“这也是我们最不能理解的一点,看蓝绮的所有医疗记录,她并没有精神病史,而且她的家庭也没有这种病史,为什么会忽然一下子神经错乱,而且她和钻石老板的关系也没有深仇大恨,我们的调查也证实当时他们进酒店的时候相处的很好!所以线索到这里就断了。” 秦锦陷入了深思,忽然想到什么似的问:“那为什么她要把自己的皮肤割下来,有什么意思呢?”
“这正是我问你们口供的原因,我也很想知道为什么她要把自己的皮肤割成肚兜样,他是不是很喜欢这个肚兜?”陆子明问。
“那是当然,你没有看到我们有多喜欢这红缎吗?”
秦锦从包里拿出来属于自己的红围巾,举起来给子明看。
陆子明接过围巾也入了迷,那种色彩实在是有一种魔幻的光芒,让人错不开眼睛。
“我,蓝绮,唐诗诗,还有瑛琪,都有这匹红缎做的衣服,没有想到,刚穿上去,蓝绮不出了这种事情,让这我们真的好伤心啊!”说着说着,秦锦的眼泪上来了。
她的眼泪滴有红缎上,有一种让有眩目的光,她似乎也有一点痴了,拿起了围巾伤感的往脖子上围去,仿佛看到了蓝绮在刚刚在没有出发去酒吧前戏闹着要帮她围上围巾的场景,那时候大家多开心啊,这样的好日子现在居然成了过去,再也不会有了。
围巾还没有围到脖子上,就听到一声大叫:“秦锦,秦锦。”
唐诗诗着急的跑过来,对着秦锦扑上来说:“快快去看瑛琪,她忽然在那里说胡话。”
秦锦对陆子明说:“你先去看看,我在太平间里,陪陪蓝绮。”
陆子明拉起秦锦就往楼上跑去,病房就在上面。
很快就跑进了瑛琪病房里,单独的病房显得静悄悄的。
陆子明不放心的走了,秦锦把陆子明支走的原因是,她感觉那个躺在停尸床上的蓝绮,太像那个刚刚上十三楼的女子。尤其是从侧面看,简直一个样子,怪不得刚刚她在电梯里看到那个女人的时候,感觉那么眼熟。
不过,那个时候,蓝绮应该已经死了,怎么可能再出现在电梯里,而且能进一个电梯不能开的十三楼呢?
秦锦一个人鼓足勇气走到蓝绮身边,慢慢拉下那张盖在脸上的床单,入眼是两个血肉糊模的眼洞,秦锦的心狂跳着,但她还是想看清楚,那个电梯女子到底是不是蓝绮。
就在这个时候,秦锦忽然看到蓝绮的嘴角扯到了一下,扯出一个恐怖的微笑,她惊恐往后一退,但已经晚了,蓝绮的手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冰冷入骨。
秦锦一动不动,脑子里什么也没有了。
蓝绮坐起来,用冰凉僵硬的手捂着秦锦的嘴,“欢迎你也到十三楼来。”脸上的血腥味直奔秦锦的口,声音却一字一句传来。
秦锦大叫一声,往后一退,马上触到一个人。
那人一把抱着她,但温柔的声音传来:“没事了,没事了,你别怕。”
回过头去,居然是陆子明,他不放心她,故意下来看她,眼里是询问,好像是问为什么秦锦要怕。
秦锦知道解释不了,只好抖着唇拉着陆子明去看瑛琪。
很快就跑进了瑛琪病房里,单独的病房显得静悄悄的,瑛琪把头埋在被子里,怎么也不肯出来,浑身发抖。
秦锦轻轻的把被子拉下,对着瑛琪喊着:“瑛琪,瑛琪,是我,秦锦,别怕,怎么了。”
只见瑛琪把头伸出来,看了看秦锦之后,就大叫一起抱住她呜呜痛哭起来。
“秦锦,是蓝绮,我看到了,是蓝绮。”
秦锦紧紧的抱着她劝道“别瞎说了,你看花眼了。”
唐诗诗在一旁手足无措的说“她睡在这里,睡着睡着,忽然指着卫生间说里面有人,还说门缝里有一双眼睛,把我吓了一跳,我看了一看,什么人也没有,她就说是蓝绮,就成这个样子了。”
陆子明低声的问:“是不是,她吓坏了。”
唐诗诗叹息着说:“我表妹从小到大什么事都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当然对她刺激很大。”
只见瑛琪倒在秦锦的怀里,对着秦锦说:“真的是蓝绮,她坐在血中间,身上穿着肚兜,肚兜往外冒着血,眼睛没有了,在卫生间的地板上,我看到,我真的看到。”
诗诗扑上去说:“天啊!你醒醒啊,别再想了,你别想了,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可不得了。”
秦锦也拍她的背说:“别想那么多,都是幻觉,不是真实的,你要放松一点。”
瑛琪在医生打的镇定剂下安静下来,皱着眉睡去。
第七章、夜梦
陆子明主动对秦锦说开车送她回家,秦锦实在太累了,已经无法拒绝什么,就上了车。秦锦缩在车的一角,轻轻的发抖,怎么都不肯接受一个好朋友就这样子活生生的没有了。
她和蓝绮初次见面,还是在从前广告公司的招聘会上,她是主试官,那些新人一个个的进来,没有一个灵气逼人,只有蓝绮,把作品拍在她的桌上说:“我没有文凭,不过我是最优秀的。”
果然,后来她也证实了自己的优秀,无论是什么广告都做得是最好,什么客户都拉得到,有时候也嫌她过于不择手段,可是,这个城市里一个单身女子想要出人头地,哪里有那么多的苛求呢?
再后来,秦锦辞了职,那个位子顺利成章的落到蓝绮头上,本来是职场的冤家,就在退位那一会儿做成了朋友,对手变成朋友更是亲密,因为彼此都很了解。
四个人那么稳定,那么快乐的生活,现在除着蓝绮的离去,瑛琪又出现了问题,生活一团乱,刚才不还是天堂,怎么转眼就是地狱了。
她努力的想去想,是什么时候事情出现了问题,她们平静的生活是什么打破了,可是,没有头绪,什么头绪也没有。
只好把头埋在汽车后座的沙发里,什么也不去想,可是,她那副无助的模样全都落在了从后镜观察她的陆子明眼睛里,陆子明的心从来没有那般的痛过。
这个女人,不过是一笑一动,就可以让他的情绪发生变成,为她难过,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
车子很快就到了,陆子明恋恋不舍的把秦锦送到楼下,本想问她要不要一起去吃饭,可是,又感觉自己太唐突了,而且这件案子还有很多地方有奇怪之处,要回办公室里去找一些资料看看才对。
秦锦看着那个男子开车远去,一种浓浓的温暖又化在了身底。
回到家里,一打开门,只见一道黑色的闪电,一晃而过,扑落她手中的手提袋,她定眼一看,是黑宝,那只可爱的小黑猫正竖着背上的毛,对着她的真皮袋像对付自己的最大敌人。
她安慰一下黑宝,倒了一点猫食,把皮包顺手一丢,落到了远远的一角,黑宝才肯罢休,天色已经亮了,秦锦折腾了一夜,倒在床上呼呼的睡去。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秦锦虽然悲伤,但一天一夜没有进食,让她非常的饿,她打开窗,准备到街对面的那家饭店去好好的吃一餐。
她准备出门的时候,黑宝扑到了她身上,拼命的大叫着,像是要和她一起出去。
秦锦看着可爱的小猫,感觉到心里很温暖,这个时候毕竟还有只猫陪着自己,抱着猫就下楼了。
她下了楼,往饭店走去,走到一个垃圾桶边上,想到了那天的一幕,那个可恶的二二拍男人柯良的脸又闪现在自己的脑海里,哼,今天自己穿的这么漂亮,而且抱着一只美丽的像贵妇人一样的猫,这下子如果再让柯良看到,想必会很好吧!
正在这个时候,手里的黑宝,一下子扑到了垃圾桶里,秦锦一惊,想来流浪猫还是这样,看到什么好东西就扑上去吃。
她喊了一声黑宝,黑宝已经没入了垃圾桶中,她只好暗叹一声上前去翻垃圾,习惯能找到那个调皮的小猫,正在她专心的翻着垃圾的时候,她的眼前又晃动着一只白色的球鞋,最不幸的事情终于发生了,那个白球鞋还晃动着二二拍的节奏。
秦锦心里苦笑一声,抬起头来,果然看到了柯良那一张讨打的脸,带着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还咬着一根吸管,拿着一瓶可乐。
眼睛却紧紧的盯着她,对着她喊:“秦小咪。”
秦锦马上低下头,装做没有听见。
那个可恨的声音还是继续着:“秦小咪”,周围路人都停下来看了她一眼。 一只温暖的手像蛇一样的拍在她的肩上。
她一跳,看到了柯良,只好傻笑着说:“哈哈,又遇到你啊。。哈哈。。”
柯良似乎很高兴:“是啊,我们真是有缘份啊!我也住附近呢!”
秦锦吱吱唔唔着说:“我,我现在有事,我先走了,将来再联系。”
她正准备开溜,可是,没有想到柯良居然说:“今天捡了多少?”
天啊!不是把,这个可恨的家伙居然还把自己当垃圾婆,难道这一身的衣服就没有让他知道自己高贵的身份吗?
她低头往自己身上一看,看到的情况让她大吃一惊,原来自己身上全是皱巴巴的棉布衣服,而且,还很脏,这一夜的折腾,让她高贵的衣服棉布衣已经皱成一团,并且在巨大的打击前,她连头发都没有梳就在那里找猫,怪不得柯良会误会自己在捡垃圾。
忽然她很泄气,感觉柯良就是自己的克星,每一次看到他准没有好事,而且还是在最丑的时候。而那个家伙好像还很得意的欣赏的打量着。
哼,他自己有什么了不起,不过是一个破球鞋配一个运动衣,是去打蓝球的样子。
想不到不良青年还有打蓝球的爱好,不过肯定是那种三对三的混战。不看也罢。
柯良正在洋洋自得,脸上放着一种红光,他兴奋道:“小咪,能遇到你真好,不如我请你去喝点东西。”
秦锦往后退了几步,她开始后悔从小要放弃跆拳道这种明智又时时又得上的活动。
柯良又上前一步,手指往上一伸,简直是从前的恶少调戏可怜的卖花少女的翻版。
幸好这时候,黑宝从垃圾桶里跳了出来,柯良吓了一跳,缩回了手,黑宝在垃圾桶的盖子上细细的打量了几眼柯良,看到秦锦惊惶失措的样子,黑宝猛的跳起来扑到柯良的怀里,它的动作很快,像一道闪电,秦锦几乎要叫彩了。
但接下来的情况并不让秦锦开心到哪里去,黑宝好像很亲热的往柯良的唇上亲去,并不是咬,而且亲,用它那红呼呼的小舌头舔柯良那一张白净的脸,柯良吓得大叫一声,动弹不得。
黑宝像是看到失散多年的老情人,而柯良却在一边尖叫着喊:“猫,猫,快把猫给我拿走。”
秦锦微笑着把黑宝硬扯下来,抱在怀里,而柯良一头冷汗,还一边保持那种酷酷的手式,伸到秦锦的下巴。
她说:“原来你很怕猫。”
柯良苦笑一声,装出很不在乎的样子说:“谁怕猫了,我不过是不怎么喜欢毛毛的东西。”
秦锦一声大笑,因为她看到柯良的脸上有一滴晶莹的汗正在慢慢往下落。
她狂笑着抱着黑宝走了,太解恨了,而黑宝似乎恋恋不舍的看着那个吓僵掉不能动弹的柯良。
在饭店里,秦锦还想着刚刚那一幕感觉好笑,手机响了。
“你好,秦锦,我是陆子明。”
“你好,请问有事吗?” 陆子明显然不开心,他沉默久久 “我去了医院,你的朋友瑛琪刚刚出事了。”
“怎么样了?”秦锦心急如焚。
“不过没有关系,她只是受剌激过度,现在在接受心理治疗,不过是暂时的,你不要担心。”
“她现在在哪里?”
秦锦担心的问。
陆子明很为难的说“在精神病院里。”
听到这句,秦锦往后一靠,她整个神经都已经承受不住了。
“为什么啊?”
“她总是反复的说看到了死去的朋友,而且还拼了命的要挖自己的眼睛,说是给蓝绮补上,我们实在没有办法,只好捆住她,把她送到了专业人士那里接受治疗。”
陆子明的声音有一丝不忍,因为他赶去的时候,那个叫瑛琪的女人已经发了疯,拼了命的用指甲抠自己的眼睛,如果不是护士发现的早,早就已经抠下眼珠来了。
她被送走的时候,嘴里不住的念着一个字“挖,”粉红色的指甲已经染了自己的鲜血,可是,依然还在里不停的做挖的手式。
最可怕的是,她不停的扯自己的头发,像要把头发都扯下来,又像有人在头上要把头皮给掀下来一样。
这么温柔的一个女人发疯的时候如此的可怕,连陆子明看到了就打了一个冷战,他已经看过太多的可怕事情,这是这一件事总让他感觉到一种莫明其妙的寒气,从腿底冲到头顶,看着那个流着血,眼睛受了伤的瑛琪,他总是想躲起来。
他几乎为自己的胆怯而嘲笑自己起来。
但是,这一次,他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不是一个单纯的自杀案,而是有人要暗地里加害着蓝绮和瑛琪,可是,又一点线索都没有。
他皱着眉毛,当秦锦在电话里提出要去看瑛琪的时候,他拒绝了,说是现在瑛琪的情绪不稳定,不能受打扰。
其实,他是不忍心看着秦锦再受打击了。如果她现在看到自己的朋友,会比那个时候看到蓝绮尸体的时候更难受。
秦锦忧伤的走出店门,华灯初上的街头默默不语慢慢走,心里想着唐诗诗,不知道会怎么样了。蓝绮惨死,瑛琪进了精神病院,可是,一天前,她们很快乐的挤在唐诗诗的车上,开着去纸醉金迷的路上。
笑声不再了。只有怀里这一只漂亮的小猫还温暖着自己的怀抱。
她低着头往回走。
那段路很黑暗,这里的路灯已经坏了,应该找管理处修修了。
忽然,怀里的黑宝不安份的伸出脑袋,四处乱看起来,而且有拼命要挣开秦锦的手往外去。
她自己也感觉到身边有人,可是,往回看什么人也没有,她紧张起来,出了这么多事让她分外的敏感,老感觉有一种无形的杀气要来攻击自己一样。
秦锦从小就有一种超强的第六感,有时候事情要发生的时候,总能感觉得到,她现在感觉自己会有危险,难道这个路段会有小偷。 好像前几天,这个地区才发生一个女人让人强暴后杀死的新闻,因为她从来不关心这种问题,所以,也没有放在心上,可是,今天这段路特别的奇怪,天刚黑,就一个人也没有,而且有一种恶心的血腥味儿弥漫着,她紧张起来,提起脚往前跑。
虽然没有脚步,虽然没有声响,可是,黑宝已经越来越紧张,背上的毛都立了起来,秦锦也感觉到一种强大的压力往自己逼来。
她的眼睛越来越难受,看东西的时候都黑蒙蒙的,她只好用心擦了擦眼睛,这一擦更是不得了,眼睛像进去了一堆小虫子,痒得不行了,她几乎想把黑宝给丢到地上使劲的把眼睛给揉会儿,可是,黑宝的尖叫让她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做,这只猫似乎很害怕离开她的怀抱,拼命的往她的脸上蹭,阻止她的手去摸自己的眼睛。
可是,眼睛已经越来越难受了,正当她想丢掉黑宝的时候,那种压力忽然没有了,眼睛也不再不舒服了,把眼睛拼命的再张开来,就着微弱的月光又到了那一双球鞋在打着二二拍。
这是她第一次感觉这个二二拍也不是那么讨厌,她抬起头,柯良正在她的前面不屑的看着她。
“秦小咪,你这个不良少女,这么晚才回家,刚刚你家的猫很可爱,我根本就不是怕。我一定要对你解释一下,不然你误会我是胆小之人那可不行,我家里啊,祖上三代都是有名的天师,,天师啊!”
柯良正在一边抖动着自己的身子,一边在那里反复的对着秦锦解释着,秦锦那难过心情又让柯良给一扫而空。
“活该,谁叫你老误会我是垃圾婆”秦锦心里暗暗的想着。
她决定不理这个家伙,自己往家里走,可是,那个柯良一直都跟在她的身边对她说个不停,她气极,举起黑宝对他做威胁的动作,他一边往后退,一边说:“哼,我只是对猫过敏罢了,谁会怕它。”
黑宝也已经恢复了平静,甚至有点迫不及待想跳到柯良身上。也难怪,这是一只母猫,而柯良怎么看也是一个大帅哥啊!
柯良一直跟在秦锦后来烦到家门口,一路不停的说着自己祖上三代都是很有名的大天师,说什么自己很了不起,会捉鬼,而且还说看在老同学的份上,如果有需要会免费帮助她的。
秦锦进了大楼的时候忙把门给死死的关上,而身边还传着:“免费,,,免费”的回音,真不知道谁会受得了那个二流子男人,天师,哼,装神弄鬼的家伙。
她洗了澡后躺在床上,已经累了一天了,神经太过紧张,现在怎么也要放松一下子了。
一下子就进入了沉睡中。
蒙胧间,她好像来到一个森林里,她好似听到一种呼唤的声音。
她往前走,那树叶发着沙沙的响声,月光残白,山路很难走,可是,那个声音正在轻轻的传来。
顺着声音走,看到一个很大很大的树,那颗树在月光下非常美丽,而声音似乎是从树里面传来的,她很想走过去看看的时候,却听到一阵尖锐的猫叫。
她醒了,原来只是做一场梦。
她一转头,看到一个毛耸耸的东西蹲在自己的枕头上,吓得尖叫一声。
叫声惊动了那个东西,动了一下,果然是黑宝,她很生气,坐了起来,看着这只小猫,都睡在床上。
可是,那黑宝却睁着大眼睛看着她,她又不忍心生气,只好由着它了。
第八章、背人
秦锦起了个大早,她得去看一看唐诗诗,但天公并不做美,一打开窗就是阴阴暗暗的天,像她现在的心情一样。出门的时候,黑宝死活要都要往她的身上扑。硬要和她一起去,她只好提上猫筐,把黑宝放进去,也好,让唐诗诗看看自己的宠物,可能会心情好一点。
出租车停在唐诗诗的门口,庭院深深的,按了大门门铃,有一女佣出来开门,见到了秦锦就对她说:“你来的正好,小姐今天有点不对劲。昨天一夜都没有睡。真是很奇怪。”
她抱着黑宝,把猫筐交给佣人,然后直接走进了唐诗诗的房间。
只见沉重的落地窗帘正拉的死死的,房里没有开灯,那种极暗的光线不知道从哪个门缝里钻进来,让秦锦皱了一下眉头,真是极难受极难受。
黑暗中,只见沙发上坐着一个人。
她知道是唐诗诗,直接走到窗台边,想拉开窗帘。
一种极沙哑的声音响起:“不要,我不想看到光。”
秦锦放弃了,直接坐在了诗诗对面,只见她靠在沙发上,正在抽烟,到底都是烟雾,眼睛习惯了暗暗的光线之后,也能看清她脸上的泪迹,口红已经擦掉,看到她的眼圈就知道她是一夜未睡。
她没有说什么,多年的老友,心情真的能了解,什么言语在这一刹都是空白,连她自己都感觉被打败了。
问题是,被什么打败呢?
莫明其妙的就死了一个,疯了一个,让这两个人怎么面对?
秦锦伸出手去,轻轻的握住唐诗诗的左手,进手时,一阵刺骨的寒意,让她发了个抖。
“诗诗,你把空调开这么大,看你冷的这个样子。”
“没有啊,我没有开空调。”
唐诗诗长叹一声后说:“可能是心里冷吧,怎么也想不到这事会发生在我身上。不过说来也怪,今天一天都感觉到背上凉凉的,像一块冰贴在上面。”
秦锦才注意到诗诗连那套美丽的红色旗袍都没有脱下来,那套旗袍在这种暗光中发出一种很诡异的光芒。
“锦,你是没有看到瑛琪发疯的样子,把自己的头发往上扯,像有人在空中吊她的头发一样。而且老是喊着蓝绮的名字,又说蓝绮问她借眼珠了。太可怕了。”
唐诗诗终于哭出来了,她倒在秦锦的怀里发着抖说:“锦,我真的很害怕,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下一个就是我了,我好害怕,有一种很可怕的感觉跟着我。”
“瞎说什么,为什么下一个是你,蓝绮是自杀,你不要也跟着受剌激啊!”
“不,秦锦,你不要忘记了,我们都有很强的第六感,从小我们都能感觉到要发生的事情,这也是你能和我成为好朋友的一个重要的原因吧!正因为我们都这么的特别,所以才会成为好朋友。我真的感觉到了,下一个就是我了。”
秦锦感觉这事实在太烂了,蓝绮刚死,瑛琪就疯,现在连唐诗诗都搬出什么小时候的第六感来了,她几乎要破口大骂老天,这是什么剧本,让她们拍的这么痛苦。
唐诗诗在房间里尖声大哭,太压抑了吧!
秦锦只能不停的拍她的肩,她也想哭,可是,现在如果连她都倒下了,那谁来保护她呢?
唐诗诗的双臂慢慢的环到她的脖子上来,就在要环上的那刹,秦锦怀里的那一个小猫一个猛跳,惊起了诗诗。
秦锦喊了一句:“黑宝。”
黑宝恶狠狠的盯着诗诗,做一个要保卫着秦锦的样子,喉间发面一种呼呼声。
秦锦低下头来逗那个像受了大委屈发脾气的黑宝,一边抱着她一边说:“怎么了,黑宝,发什么脾气,不能乱咬人知道吗?”
就在她强装笑容的逗着黑宝的时候,动作一下子就僵住了。
她看到黑宝那个死死盯着诗诗的眼睛。 黑宝是一只非常美丽的猫,有一双大眼睛,一只是蓝色,一只却是粉红色,粉红色的那一只有一种很迷人的光芒。
这是秦锦最喜欢的色彩。可是,现在这个色彩已经变成一种噩梦。
粉红色的眼瞳里清楚的印着唐诗诗的身影,纠缩着,诗诗的身影在里晃啊晃啊!
但并不是只有一个身影,随着唐诗诗一起晃的还有一个人影。
而那个人影,现在正背着诗诗的背上,头搁在诗诗的头上,两只胳膊却搭在她的肩上。
是一个长发女子。
秦锦大惊之下,却是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诗诗,只见她正一个人好好的坐在沙发一角,正在那揉眼睛,再低下头来看黑宝的眼睛,那只粉红色的眼睛里却还是两个人影。
这一惊已经让秦锦失去了呼吸的动作,她僵在那里,什么也不坐,思想空白了,只是紧紧的抱着黑宝。
唐诗诗的身影在黑宝的眼睛里清楚起来,诗诗正弯下腰来打量黑宝,而秦锦并不敢再去看她,只有一边发抖一边看着黑宝的眼瞳。
是的,唐诗诗的背上背着一个人,清楚了,是一个长头发的女人,那个女人的正在流着血,从雪白的胳膊下流下来,而脸看不清楚,却看到她的长发伸到唐诗诗的眼睛周围,有的已经剌进了诗诗的眼睛里。
唐诗诗更近了:“让我好好看看这只猫,真是有意思!”
秦锦冷汗从脸上滚落下来,她不敢动,因为看到唐诗诗背上的那个女人有了动作,她正轻轻的举起手来,在空中伸出中指和食指,比划了一个“挖”的动作。
唐诗诗果然跟着说:“这只猫的眼睛好奇怪啊!真想挖出来看看。”
诗诗的左手,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拿起了桌子上的水果刀。
秦锦双腿发软,却见黑宝飞起,往诗诗的脸上扑过去,诗诗大惊之下闪开了。
黑宝又转过身来,扑到秦锦的怀里。
秦锦一头冷汗的看着诗诗,对着她清了清嗓子,艰难的说:“时候也不早了,今天还有事,我先走了。”
唐诗诗也不留她,只是脸色苍白的透明说:“刚刚好奇怪,怎么会有挖猫眼睛的念头。看来我也疯了,这么残忍。”
她站起身来,摸了摸自己的背,然后说:“感觉背上凉凉的,而且沉沉的,我去上个厕所。”
诗诗往厕所走去。唐诗诗忙低着头看了一下黑宝,黑宝的眼睛果然没有离开过唐诗诗,粉红色的瞳孔里,那个背上的人影,把头搁在诗诗头上,双手绕着唐诗诗的脖子,正在慢慢的回头,像是要看看她一样。
她忙端正着坐好,不敢再看黑宝的眼睛,抬着头对着唐诗诗的身影,而唐诗诗却也慢慢的回过头来说:“真是奇怪,我今天的眼睛很痒,像跑进了小虫子,真想拿出来洗干净。”
说完,露出一个很诡异的笑,就进了厕所。
秦锦看着她把门关上之后,长呼一口气,抱起猫,飞快的往外跑,拉开门撞倒了端咖啡进来的女佣,猫筐也不要了,腿像不是自己的一样,惊吓过度的时候才有一种迷茫的表情在她的脸上,她除了跑什么也不知道了。
她在街头跑着。跑着,分不清红绿灯,只到脸上有一种剌痛才醒过来,是黑宝用瓜子把她的脸给划破了,温润的鲜血从脸上划落,像一颗划落的红色泪滴。
如果不是黑宝这一击,也许她已经神智失常冲到马路中央让车给撞死了。
是黑宝救了她。
秦锦站在街头发抖着。
她并不是一个固执的唯物主义者,从小的时候,她外婆就会说很多灵异的事情与她听,她从小就相信这个世界里是千奇百怪的,无奇不有的。可是,相信是一回事,真的看到又是另一回事,这一回事并不好受,更何况,她的第六感告诉她,唐诗诗有危险,而她自己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她不敢回去救诗诗,因为她感觉到了那种强大的寒意,她无能为力,只能打电话让女佣好好的看着诗诗。
她抱着救命猫黑宝,打的飞奔回家,她想到了那个二二拍,想到那个捉鬼世家的天师,想到了那个自己很讨厌的柯良。
第九章、笑声
秦锦在家里乱翻着。终于在沙发的一角,找到了一张救命的白色的纸片。
上面写着“柯良”两个大字,而且写在上面写着什么祖传三代,独家捉鬼,还有什么送货上门,质量三包之类的,这简直就是那个贴在电杆上的什么专治性病梅毒之类的牛皮广告,但是现在有什么好说的,死马当活马医,就算柯良真是神棍,可是,也只有他能帮忙了。
电话通了。
她只不过简单的说了句:“柯良”
手机那边就传来一声尖叫:“小咪,你打电话给我了,是不是还不相信我不怕猫。”
唉,这难道就是三代捉鬼的天师,看来自己这一次是凶多吉少了。
不过,柯良还是很快的来了。
门铃一响,乱成一团的秦锦马上就扑到拉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戴着酷酷墨镜的家伙,一身笔直的黑西装,提着一个大包。
秦锦一边摇着头,一边拉开门,对着柯良说:“我不过是请你来捉鬼,不是请你来演黑客帝国,你实在不必这么夸张。”
柯良一边拿下眼睛,一边说:“捉鬼不过是我的业余爱好,我的正当职业是做帅哥。”
秦锦心里尖叫一声,哪里有这么无耻的人,她好没气的拉开冰箱,丢他一瓶可乐。然后就盘着腿在沙发的一边,源源本本的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他,从唐诗诗回来,叫大家去玩,带了红缎做衣服,然后蓝绮死,瑛琪疯,唐诗诗现在又让鬼给控制着,而自己也感觉很危险。
柯良似乎一听到这些事情就很兴奋,秦锦想,估计是很久都没有接到生意了,看他天天都没有事一样的跑来跑去,就知道没有什么事可做。
柯良倒也不是浪得虚名,只不过听完所有的事情,就开始分析起来。
“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感觉到怪怪的。”
“说不上来,诗诗这一次回来,就感觉怪怪的,发生的事情都好像很奇怪。”
“其实,很简单,那匹红缎有问题。”
秦锦冷笑心里暗想,我当然知道是红缎的问题,这么简单的推理,只要看过几本《名侦探柯南》就能推了来,用得着他显得这么夸张吗?
泰锦其实在黑宝眼里看到唐诗诗身上的人时,就已经想到是那件红缎的问题。
想想,那个胡裁缝的老娘拒裁,再想想出事的时候,大家穿的都是这些衣服。而自己没有招毒手,应该就是还没有穿衣服的缘故吧!
虽然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可是,恐怖电影也不是没有看过,都是这样演的,剧情是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可是,现在最可怕的就是,如果帮助唐诗诗,如果赶走那个女鬼。
“这点智商,我也是有的,别以为我们这些人都是白痴,这点事情都不会想。要你装成很恍然大悟的样子。”秦锦回敬柯良。
柯良也不恼,只说了一句:“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我们先去你朋友家里看看吧!她可能有危险!”
秦锦马上抱起黑宝,柯良飞快的跑一边儿,边跑边叫:“你为什么要带上猫,我猫过敏。”
秦锦也不说,只把黑宝递给他说:“把这只也带上,这只猫很神奇的,很多次都是它救我。”
只见柯良的身影已经不见了,声音从楼下传来:“我,我,我过敏,你自己带吧!”
柯良开车来的,十分漂亮的车子。
泰锦在后座问:“柯良,你从哪里偷的车子?”
柯良很认真的说:“哪里,这是我自己的车子。”
哼,他的车子,一定是借朋友出来装酷,他哪里会有车子,自行车还差不多。
车开的很快,马上就停在了唐诗诗的门口。 秦锦和柯良飞快的按门铃,女佣平静的来开门,表情并没有异常,秦锦放下心来,至少唐诗诗还没有出事,不然的话女佣不会如此平静。
但是,女佣接下来的话,却让两人都不知所措了。
“唐小姐半个小时前,已经出去了,她接到一个电话,就出门了。”女佣认真的说。
“电话,什么电话?”
“一个老人的声音,是个男的,叫我找一下小姐,小姐接了电话就走了。”
秦锦和柯良坐在佑大的客厅里等唐诗诗,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出去。
秦锦像想到什么一样,问:“小姐出去的时候穿什么衣服?”
“那件最漂亮的红旗袍啊!小姐好像舍不得脱。”
秦锦一听到这个回答,腿一软就滑倒在地上,诗诗如果现在还穿着,就一定有危险,一定要报警。
她打电话给陆子明的时候,陆子明正在办公室里看着一大堆的照片,想从蓝绮自杀案中找到一些线索。
当他听到秦锦那压抑的哭声,心就马上为她疼起来。
他也到了唐诗诗的家里。
陆子明一进门,秦锦就上迎去,和柯良一起七嘴八舌的把唐诗诗背上有鬼,现在还失踪的事情给说清楚。
陆子明听了秦锦的话,他并没有像柯良那样的去推断什么红缎,而是握着她的手往外走。
“去哪里?”秦锦问。
“去看一下心理医生,你的压力太大了,已经产生了幻觉。”
秦锦一下子就清醒过来了,这个男人并不信任她,是的,这些话是没有人别人可信的。
他是一个正常人,和她一样的在学校里学了那么多年的科学知识,而且还是一个警察,他怎么可能相信自己看到了鬼了。
话说出去,只能让自己受辱。
想到此,她镇定下来了。
“你不相信她?”一边的柯良帮着她问出了这句话。
陆子明才感觉自己的失态,这个时候是不应该和一个对自己全心全意都信任的女子说出这样的话,但这并不怪他,他从小就是一个唯物主义者,而且还是KP员,局里的破案专家,一个非常有理智的人,是不那么容易让感情给冲昏头脑的。
但是,秦锦的脸色非常的不好看,她的小嘴已经抿得紧紧,露出一双受伤的眼睛。
也许她说的是对了,可是,这事也太神奇太不可思议了。
这个时候,陆子明想起了老局长说的一句话:“子明啊!蓝绮的案子你就不要再查下去了,有的时候,你做人做事不要太认真,人并不是每一件事情都懂的。”
难道就是暗示着,这里面真的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但无论是什么秘密,陆子明都不会放弃的,因为他现在已经相信,一定是有人在故意的制造恐怖的气氛,说不定那个人就是失踪的唐诗诗,不可能有什么鬼神之说,那只是迷信的愚民所有的精神支柱。
秦锦坚持去找唐诗诗,但是这个城市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人海茫茫的哪里去找啊?
在家里等了一整天,只有柯良在那里兴奋的东看西看,一会儿被沙发上的猫追的到底跑,一会儿又拿出自己的大包,原来里面有一个笔记本电脑。
“你倒是高科技捉鬼啊!”秦锦看着他拿出电脑来不停的玩游戏,就讽剌了一下他。
“我这是在练捉鬼的敏捷度。”柯良还很理直气壮的。
哼,怪事了,原来玩CS也是经习捉鬼,不知道这又是什么歪理。 陆子明在等到天黑的时候,开始拿出手机通知手下去找唐诗诗,这已经是违反规定了,还没有到失踪的时限,但是,他的心也越来越慌,坐在那个房间里,却感觉房间哪里都是阴深深的,而且后脑还有一种轻微的哈气感,如同一个人在对他的脖子吹气一样。
应该打的电话都打了,应该出动人的都出动去找了,可是,诗诗却没有了踪影。
秦锦累得在沙发在睡着了。
柯良吃过晚饭倒在另一个沙发上,他几乎跟没有事的人一样,秦锦已经打定了他如果要钱的话,就要压到最低的价。
陆子明看着两个沙发上睡着的人儿,最奇怪的是当秦锦一睡下,黑宝就跑到她的头旁,而黑猫就跑到她的腿旁,让人感觉很温暖。
陆子明也坚持不住了,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黑宝睡到半夜,迷糊间听到了电话铃的响声。
她从沙发上伸出手去,把茶几上的电话拿到手里,只听见电话里传来一阵笑声。
那种笑声,在半夜里听来特别的清脆,而且真的是非常的让人毛骨耸然。
最可怕的不是笑声,那是几个人的笑声,很温柔,并没有电影里恐怖电话的那种尖叫,那种吊死鬼发出的“还我命来”之类的老套情节,但是那种笑声,却让秦锦感觉到真正的恐惧。
那个沙哑着的笑,秦锦实在太熟悉了,是唐诗诗日常最喜欢的笑,她每次看到秦锦出丑的时候,都会用这种笑声来表现高兴。
而那个低低的笑,一定是瑛琪的,她最喜欢用手捂着嘴,遇到再高兴的事情也是低低的笑,从来不提高声调。
但那个清脆明快的笑声,却是蓝绮的声音,是的,没有错,是蓝绮的,只有蓝绮才有这样快的笑声,她一笑起来就吱咯没完,常常让秦锦说是母鸡下完了蛋在那里傻乐。
可是,现在的傻乐让她完全吓到了,是蓝绮,她们三个人正笑的很开心,三个人,两个活人和一个死人。
忽然,她听到一个从来没有听过的声音,在轻轻的呼着她的名字:“秦~~锦~~”,在最大的惊吓中,她已经失去了思维,感觉那个声音是那么的熟悉,好听。
她的眼睛迷糊起来,周围的景色也开始变换,她拿起电话站起身来,看到的是四周一片树林,奇怪的是柯良和陆子明都已经不见了,而那个声音却在前方不远处,这里的山路,她一定来过,不费一点力气她就找到了那条小路,是的,声音就是路的上方,只要沿着这条山路往山上走就是了。
一步一步的,秦锦在往声音处走去,近了,那个声音是如此的温柔悦耳,而且喊着她名字的时候,是那么的销魂又动人。
越来越近了,仔细听,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她在那里轻轻的唤道“秦~锦~,你快过来~~~”,秦锦直走过去,眼前已经看到了一颗大树,树叶又沙沙的响,月光那么的白,白的有点吓人。
正当秦锦准备走进去的时候,一声尖锐的猫叫,从耳边传来,她的眼前一痛,蹲了下来。
再睁开眼时,身边的景色已经是在唐诗诗的家里,而柯良和陆子明都已经跑到了身边,她居然已经走到了天台边上,下面的黑洞洞的平台,可以看到的是那一片还没有完工的栅栏尖,正闪着白光,像一群长着牙的动物,等着秦锦掉下去,然后吃掉她。
秦锦定了神之后,看到黑宝正在左右看着自己。脸上非常痛。仔细一摸,已经流血了。
柯良却在那里不停的忙碌着,又是画符又是念咒,他没有言语,但从动作上,她可以感觉柯良在那里安慰她。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陆子明面对沉默坐在那里不敢再睡的秦锦说。
死一样的寂静,久久秦锦轻轻的发着抖,一字一句的说:“我听到了唐诗诗和瑛琪的笑声,她们现在和蓝绮在一起。”
从天台上进门的柯良,跑进来追问:“蓝绮,就是已经死了的那一个。”
“是的。”陆子明对柯良没有什么太大的好感,男人奇怪的直觉告诉他,这个装神弄鬼的家伙来历不明。
柯良就有这一点本事,能对周围人的脸色都视而不见,他还是很认真的问秦锦:“你在电话里听到了鬼的笑声了,太有意思了,可是,我们都没有听到电话铃响啊!”
秦锦着着柯良的大眼睛,心里一阵慌。
三个人都在那里各想着各的心事,都不敢再睡,生怕又接到一个什么可怕的电话,送了秦锦那条虽然不值钱,但还是很鲜活的小命。
黑夜还是过去了,虽然是阴天,可是,有一点光线总让人感觉到很心安。
第十章、探病
清晨来了,大家坐在那里等是没有用的,陆子明要回警局去查唐诗诗的下落,柯良和秦锦决定去精神病院看琪瑛,看看瑛琪到底怎么样了。车子又滑进了城市的大路上,来来往往的人群都是那么的繁华,可是,为什么这么多事情中,却偏让秦锦摊上了奇怪的事情呢?
柯良和秦锦很快就来到了本市最大的精神病院。
在登记处说明来意,很快就得到了一个牌子,有专人领着往前走。
前面那个小护士很可爱,看来是刚分到精神病院来的,完全没有那种在精神病院干久了的人脸上沾着的精神病气息。
过道两旁是洁白的小房间,住着各种各样的病人,透过小窗也可以看到她们的活动。
柯良走过去,引起一阵女病人的尖叫,其中有一个暴丑的女病人双手握拳,对着柯良喊“帅哥,我爱你,我已经深深的爱上你了。”只惹得小护士和秦锦一起笑出声来。
小护士说:“这个病人是这样的,什么人都会喊这一句话。”
柯良好像很享受病人们的目光,三人一边说笑,一边往前走,打开铁门,又是一条过道,走到最里面的那个房间门口停了下来。
小护士好像有点怕怕的,对着秦锦说:“你最好还是透过这个小窗看她,这个病人攻击性很强,打伤过很多医生,而且一放开就要挖自己的眼睛,我们实在没有办法,只好绑着她。”
透过小窗,可以隐隐看到床上半躺着一个人影,那人已经坐了起来,只是手被绑在床头的铁柱上,所以,没有办法下床。
这就是瑛琪吗?谢天谢地,她还活着。
但是隔得太远了,根本就看不清楚,于是,秦锦要求小护士让她进去,因为绑着,所以,她不会受到伤害,小护士也同意了,不过只有秦锦可以进去,因为瑛琪看到男人会发狂。
秦锦放下猫筐,从里面拿出黑宝,小心的拧开门把,除着门的吱呀声,那个黑暗的房间已经呈现在她眼前,她按了按自己狂跳的心,把黑宝抱得紧一点。
边叫着瑛琪的名字,边慢慢往床前走去。只见瑛琪正目光呆痴的看着床上方,随她的目光看去,什么也没有。
瑛琪正自顾自的看着上面,对秦锦的到来并不感兴趣,甚至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呆呆的,像一个玩具娃娃。
秦锦的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她悲伤的心情难以明喻。
黑宝又开始不安的从秦锦怀里探出头来。
眼睛盯着瑛琪。
秦锦开始不安,往后退,不愿再呆在那个房间里,可是,瑛琪居然说话了。
她说:“蓝绮在厕所里。”
秦锦大惊,眼看厕所门半掩着,却也没有勇敢上去看一看。
她转身,准备出门,就在转身那一刹,无意间在黑宝的粉红色的眼睛里看到了厕所门的倒影。
有一只手,正夹在门缝里,苍白的,而指甲却是那种非常奇怪的尖型。
五指张开。那种尖只有蓝绮才有,她是时尚教母,指甲形状永远与众不同。
秦锦不敢回头,也不敢尖叫,只能一只手慢慢的拧开门柄,阴暗的光线在眼前转着无数的光圈,像无数的眼睛盯着她的后背。
但还是随着转身的动作,黑宝眼睛角度的不同,看到了床上的瑛琪倒影。
她的头上站着有一个人,是坐在她的头上。
长毛女子,浑身流血,房间里一股浓浓的血腥味,那个女鬼,正坐在瑛琪的头上,厕所里,是蓝绮的手。
她猛的拉开门。入眼是柯良那调皮的笑,心跳过速,像要昏倒。
柯良看到她的脸色,知道不妙,马上拉着几乎要倒下的秦锦往外跑。小护士莫明其妙的站在那里。 秦锦边跑边看着黑宝的眼睛,黑宝正回过头看着过道。小护士的影子在瞳孔里明明的跃动,而长长的过道里,阴暗的灯光下,小护士的身后明明还有三个人影。
三个人影正在对她招手,浮在半空,正是蓝绮她们。
出了疯人院,又跑了好长一段路。直到柯良的车上,黑宝才放下戒备的姿态,钻回了猫筐,和黑宝缩在一起。
秦锦感觉到浑身的血液又开始游动,才长叹一口气说:“蓝绮,瑛琪都在那里,还有那个女鬼。但没有唐诗诗。”
柯良的眼里闪过一丝慌张,但马上又镇定下来了。
他说:“我们现在去哪里?”
正说着,车门猛然让人拉开,有几个黑衣人忽然冒出来,恶狠狠的对着柯良。
柯良一拳打到其中一个黑衣人的脸上,把秦锦推下车,自己也跳了下来,拿过猫筐就开始狂奔,那几个黑衣人在后面拼命的赶,只见柯良几拐几弯,躲人的本事是很大的。
他们躲在一个垃圾堆后里,终于摆脱了黑衣人的追赶。
柯良小心翼翼的拉着秦锦出来,跑回到车旁,见没有人回来,忙起动车子。
秦锦这一次是真的傻了,这几天老是让鬼吓,现在好了,鬼不来追了,倒惹了几个凶人。
柯良一边开车一边得意的解释:“没事,他们来要账的,我哪里有钱,只好跑。”
秦锦大恨,又不能拉下身份来骂他,只好冷笑着说:“你倒是蛮能跑,看来欠了不少钱。”
柯良的脸上划过一道悲伤,只是一刹间,却是秦锦的心跳了一下。
“看来,工钱还是不能少他的,他还是蛮可怜的。”秦锦心里暗自想。
“去哪里?”柯良问。
秦锦想了想,这件事情很明显都是由红缎而起,自从唐诗诗带回这缎子回来,她们就发生那么的事,而这个缎子的来历却有人知道,那就是上次不让胡裁缝接生意的老婆婆了。
没错,就去找她,问个明白,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与其在这里等死,还不如和那个女鬼拼一拼。
人都是这样子的,当事情没有完全明白的时候,都会陷入一种深深的绝望,但是只要真像大白,就会开始反抗,秦锦可不是真如外表那么脆弱,这么多年的独立生活已经让她很坚强了。
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要问个明白,要把诗诗找回来,赶走那个女鬼,不能再死人了。
秦锦这个和平的愿望,在了胡裁缝的那个镇上时,就已经破灭了。
胡裁缝家里正挂着白布,一个黑木棺材摆在铺子中央,周围摆满了供品,纸钱灰弥漫在秦锦眼前,她几乎落泪,那个黑白遗像里的老太婆显得很阴沉,她已经死了,在一个夜里,老死在床上,问周围人,原来是几天前的事情,而胡裁缝受不了这种打击已经疯了,管不了事,而镇上人看在胡裁缝多年来都帮助大家的恩情上,自发的在这里葬胡妈。
这些连环的事情好不容易到这里有了点线索,可是,一个死一个疯,什么都没有了,线断了。
她在遗像前含着泪弯下了腰,莫非是胡妈也招了那个女鬼的毒手,看来下一个真的是自己了。
想到这里,求生的意志猛的燃起,生活中是有很多不如意的事情,可是,活着毕竟是好的,蚂蚁都知道爱惜自己的生命,何况人!
可是,她现在又能怎么办呢?找警察,没用,找神棍,满大街都是像身边那个怕猫的男人样的,欠一身债的神棍。
她的眼前发黑,几乎绝望。
第十一章、招魂
裁缝店上一片狼籍,碎布飘落着,棺木显得很刺眼。秦锦就靠在一角,看着人来人往,身边站什么也不说的柯良。
明知道他是一个神棍,她也抱着希望问:“现在怎么办?”
柯良闭着眉思考了半天说:“现在只有最后一招了。”
“人都死了还有什么招?”
“招魂啊!既然有鬼,那老婆婆死后也会变鬼,招她的鬼魂来问不就是了。”
一言惊醒梦中人,如果不是她和柯良的关系一直不好,说不定这一刹会抱着他亲上一口。
线并没有断,人死不是终结。
还是要找到那个老婆婆的魂,只是,这要如何招魂呢?
“这个嘛!好像就是,那样一下,就行了。”
看柯良的表情就知道招魂这事他是没有办法的,秦锦也不和柯良吵,只是积极的想办法。
现代人如果有不懂的事情的时候,想办法已经不是坐在那里自己摸自己的头,还有网络难道不是吗?
她用柯良的手提电脑无线上网,专进那些灵异论坛,看各种方法,因为网上的信息都只是说说罢了,也靠不住,只好综合总结。
首先,要十二点。(好像鬼特别喜欢12了。)
第二,要一块镜子。(谁说鬼不爱漂亮。)
第三,要心诚。
方法就这三个,镜子上次瑛霜被吓到,就有一个梳妆台现成的,接下来的时间就是等十二点了。
“柯良,你先回去吧!”秦锦说。
“为什么啊!”
“这件事情太过危险,你只是外人,也没有见过红缎,不会有危险的,现在我们都知道,你根本就不会捉鬼,所以,不要为了钱而不要命,我并没有和你开玩笑。”她已经打定主意,一个人做这件事情,无论如何再这样继续下去,死的人只会更多,柯良虽然讨厌,但是罪不致死。
柯良的表情是,你居然不相信我。
秦锦很凄惨的一笑,把黑宝抱起来,让柯良看黑宝的粉红色的眼睛。
是的,那里映出的胡裁缝并不是一个人影,而是两个人,还有一个老人站在他的左边。
她早就已经发现了,只是见那老太太没有恶意,所以,才没有夺路而逃。
果然,柯良的脸由红到白到青,眼睛像要掉下来,而且舌头打结,冷汗滚滚而下,动弹不得。
如果不是因为这里是大白天,又有人走来走去,保证柯良会昏倒下去。
她把包里的钱都塞给可怜的让鬼吓傻了的神棍柯良。抱着黑宝,偷偷的溜进了弄堂,她要在这里等到十二点。
深堂里的光线本来就很暗,外面那些为死人超渡的经文隐隐传来,木鱼声清脆回响,却击不退那种压抑的气氛。
她一间间的空屋找去,终于在最上头那间小屋里找到了那个梳妆台,阴阴的风吹起了窗户上撕破的报纸,轻轻的摇动,沙沙做响。 她在门口深吸了一口气,背上一阵阵的发麻,头脑紧紧的,一种强大的恐惧几乎让她要放弃了这次荒唐的招魂行动,但是,如果不问出是怎么回事,灾难迟早要毁了她,还有现在已经让只有半条命的瑛霜,失踪的唐诗诗。
心一横,怕到极点也就不怕了,冲进了那个小房间里,老婆婆生前是一个瞎子,所以,房子里的东西非常的少。一点过多的装饰品都没有,正因为这样子,那个华丽的梳妆台才显得非常醒目。
梳妆台的大镜子已经上了很厚的灰尘,她在前面的小椅子上坐下,看着怀里的猫,一点都不敢去看镜面,生怕里面正坐着一个老太婆,看着自己。
她的目光落在那个瑛霜曾经拿过的梳子上,上面还有几根长长的银发,木梳摸的十分的光滑,看来是老婆婆的心爱之物。
拿着那个木梳,是不出奇,却十分的讨巧,她拿在手里细细的看着,黑宝就在她的怀里轻轻的打盹,天色将晚,回忆接踵而来。
小时候外婆带着她长大,爸爸出了车祸,妈妈离开她去了英国,再也没有回来,敬爱的外婆已经离开自己,如果现在自己死了,可能没有任何人会心疼。
又想起了陆子明的笑容,那种自信的笑,让人心里温暖。
想到了柯良,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拿着钱,去还了黑衣人,不再受人追打,希望他将来不要成为一个混混,其实他人也不错。
时光就这样慢慢的流去,秦锦就僵住着,摸着梳子。
十二点很快就要来了,夜光表滴嗒的走着,从小包里拿出已经准备好的香烛,在小屋门前点燃,网上说这是招魂香,因为能把老婆婆从她的疯儿子边给招回来。
再把小蜡烛给点在梳妆台前,才做完这一切她就已经吓得心从嗓子眼里跳了出来,生怕一个转身就能看到老婆婆问她还梳。
十二点就要来了,在倒计时的时候,她紧紧的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把长发给散开,拿着梳子对着镜子梳起来,火烛摇晃着她忽明忽暗的身影,黑宝在怀中已经不安走动起来。
她的长发很顺,一梳一梳的望着镜子中那张惊惶失措的脸,动作僵硬,等着老婆婆现身。
小房间与世隔绝,黑暗是那以的可怕。
脚步声从过道尽头响起,有点像生病的人在地上拖着自己的步子走,慢慢的,近了。
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手发着抖,已经忘记了召唤。
一种纸钱味儿近了,像烧过的纸钱味儿飘了过来。怀里的黑宝猛的跳到梳妆台,眼睛盯着门口。
从它粉红的瞳孔在火花中能看到,门口出现了一个人影,正在慢慢的走近。
而镜子中也从迷糊中慢慢的清晰了这个人影。
果然是灵堂里遗像中的婆婆,招来了,她却已经吓僵了。
人都以为自己的胆子很大,可是,真到那种时候,就没有办法想太多了。
镜子中那个老婆婆还是像生前那样包着白头帕,包得低低的看不到眼睛,枯老的脸正在慢慢的嚼着什么东西,腮帮子一鼓一鼓的。
手还是伸了出来,干干的像一个树枝,声音从后面传来:“还给我。”
秦锦虽然吓呆,却还是把梳子紧紧的握住,用仅有的理智问:“那布到底是怎么回事,要怎么办?”
镜子中,站在她身后的老婆婆,并没有理她,而是,上前一步,“还给我。”
站的近了,就从蒙了灰的镜面看得很清楚,那老婆婆的手里拿着半截红色的元宝蜡烛。
而嘴里正在吃的正是红色的蜡烛。 她惊呆了。老婆婆的的从肩后伸过来,要从她手拿走梳子。
就在这个时候,她看到镜中的老婆婆的脸变成很惊恐起来,像是看到什么很害怕的东西,尖叫一声:“卡嘣”,就马上消失了。
她站起身来,回过身来,想再寻找老婆婆的鬼魂,但身后已经什么也没有了,是什么惊跑了老婆婆的鬼魂,难道是黑宝吗?
她又重新坐下来,对着镜子想再梳头,招回婆婆,但是她也在镜子中发现了一个比看到老婆婆更惊恐的事情。
镜子中的人,不是她。
镜子中的一切景色都依旧,只是她的脸变了。
还是一个女人,但不是她,她摸着自己的脸,镜子中的她也摸着自己的脸。
那个女人大约十六,七岁的样子,俏丽的脸,细长的眉,弯弯的眼睛,非常美丽。
秦锦站起身来,以为自己眼花,凑近镜子看自己的脸,却发现那个笑意盈盈的人果然不是自己。
镜中的人忽然不再笑了,拿着梳子朝自己的眼睛挖去,秦锦大叫一声往退,镜中人已经挖去了眼睛,血哗的就流了下来。
秦锦看着平静的镜面震动着,忽然裂开,从裂纹中流出血色的液体。
一种熟悉的血腥味弥漫在整个房间里。
裂纹越来越大,黑宝从梳妆台上跳到她怀中,拼命的大叫,像是叫她跑。
她一动脚下像让什么给绊住,就倒在地上,来不及站起来,就死命往门外退,眼睛还是盯着镜面,镜子里的裂纹外滚落两个圆珠,直到她手边,是两个眼球,还沾着鲜血,瞳孔在烛火中却像盯着她一样。
黑宝疯了一样,跳到眼珠跌落处,阻止秦锦再看瞳孔。
镜里伸出一只的手来,那个镜子里居然像藏着一个人一样,而那个人要破镜而出了。
又是一只手,正在拼命往外爬,头也要钻出来了。
秦锦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量,抱着黑宝就往外跑,跑出小屋,往过道尽头跑去。
好在尽头那里还有一个人,可以求助。
她头也不回的倒着,人影近了,近了,再近,黑暗中终于能看清是谁了。
蓝绮,是蓝绮,已经失去了眼珠的蓝绮,正在那里呆呆的站着,像是对她微笑。
秦锦尖叫一声,疯一样的往回跑,过道就显得无限的长,她好像已经忘记了那个要破镜而出的女鬼,只知道蓝绮在前面等着她。
过道像是没有边,她已经喘不过气了,黑宝的尖叫更是凄凉,秦锦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逃”,不能死,不能死在这里。
她胡乱的推开一下门,发现都是一个梳妆台在流着鲜血。有个人头已经钻出了一大半。
每一间房的情景一模一样,只好往前跑,来不及了,前面又是一个人影。
这一次她已经心灰意冷了,像一个迷宫一样,她只是落入蜘蛛网的小蚊子,哪一种挣扎都是图劳。
那个人影却对着她飞奔而来,速度很快,她抱着黑宝在原地不敢动弹,只到那人影把她抱在怀里。
她听到人影强烈的心跳,还有温暖的体温,心头一宽,就昏了过去。
第十二章、挖坟
秦锦再次睁开眼,看到的是柯良关切的脸。“你醒了!昏迷了很久!”
黑宝也叫了一声,像是欢迎她醒来。
她支起身:“胡妈妈下葬了没有?”
“下了。”
他没有走,他的声音依然有点玩世不恭,不过眼神却是关切的。
秦锦长叹一声,再也招不到老太婆了,老死的人下了葬就应该安息了。
秦锦望着柯良:“你救了我吗?”
“不。”
“那是谁救了我?”
柯良摇摇头:“那天,我听黑宝凄凉叫声,放心不下你,去赶到深堂去了,你已经倒在地上。”
那是谁救了我?秦锦还记得那只手摸在自己背的感觉,是救她的,如果不是那个人的话,她现在已经让那个女鬼杀了。
陆子明开车带两个人回城。一路上大家都不语各想各的心事。
到了城里,柯良忽然紧张起来:“有人跟踪!”
陆子明也注意到了,有两个黑色的小轿车正在那里开的不紧不慢的。
秦锦也紧张起来,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让她神经已经过敏。
忽然那两个黑色的小轿车超前,生生的把柯良逼到车道边,他的脸却苍白起来,当他看清了车牌,忽然不顾一切的拉开车门跳了出去。
不过,黑色轿车里那个人行动更快,一个暗器飞来,直中柯良的脸。
柯良捂着脸蹲了下去。
只见那个人扑上来,拿着凶器猛砍柯良,而柯良在地上抱着头。
秦锦发疯一样的冲上去,把那个人一把推开,护着柯良。
等看清了情景,她都怔了下来,那个打柯良的人是一个美妇人,四十左右,十分漂亮,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秦锦。
而那个打柯良的暗器和凶器不过是一双红色的高跟鞋。
只见可怜巴巴的柯良站起来,隔着秦锦对那个怒气未消的美妇人叫了一声:“妈”
妈一声,把秦锦吓到了。
那个这么凶的女人居然是柯良的妈妈。
“妈,你还有脸喊我妈,你有几天没有去公司了,你是不是趁你爸去国外这段时间就拼命的玩啊!我们柯家怎么会有你这个败家仔,就只知道天天去装神弄神,让你在公司上班你就是不听,现在跑了三天,还打我派去的保安,你现在飞天了啊!”
那美妇人骂起来人,一句结巴都不打。
柯良,公司,败家仔,秦锦脑子里嗡嗡叫。
这时柯良母亲后面有一个助手,递上了手机,只听那美妇人说:“你好,我是飞鸿集团的董事长夫人,下午的会,我们照开,没有问题。”
飞鸿集团,本城最大的财团,柯良是那里的败家仔。
那个二二拍的小混混,天天装神弄鬼的神棍,居然是本市最有钱的少爷。
柯良看到母亲跟见了鬼似的,整个人都软了。
“你听好,今天晚上要回家,不然你就知道什么叫厉害了!”美妇人冲柯良下最好通告。
然后,美妇人走到秦锦面前,打量了一会儿,从头到脚,然后点点头说:“不错,敢推我纳兰静的人绝对不简单,好吧,你就做我们家儿媳妇吧!”
说完这些,纳兰静扬长而去,留下两个目瞪口呆的人站在人群围观的中央。
车里的气氛僵持不下,剩下了柯良和秦锦,两个更不出声。
秦锦忽然说:“你骗我!”
“没有,我都说捉鬼只是我的副业了。”
“可是,你连鬼都没有见过,你还骗人!很好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