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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聚头条

楼主: 享受人生

《邪异诡都》--作者:踏叶逐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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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5-3 22:23 | 显示全部楼层
沲爷满意地笑笑,“你想要多少人?”

    “两百。”

    “口气倒是也不小!”

    陈士心笑了笑:“不知道‘桃花’那边有什么反应?”

    “反应?他们就是每个人再多出六个脑袋,也反应不过来。胡爷一计,你又一计,他们已经是火气冲冲了。我看和‘桃花’的一战,也不远了。”

    “是阿,被我们像孩子一样耍,能不火吗?”陈士心嘴角微扬。

    沲爷笑笑,也不多说话,带着几个保镖走了。

    陈士心送走了沲爷,把我们这十几个人聚在一处。

    “你们大家可以说都是这里的元老级人物,这二百多号人要是一来,我一个人可管不住,我想把他们都分给你们,你们看怎么样?”

    那十二个人一听说自己都可以带小弟了,当然是乐坏了,没有人会不同意。

    陈士心说:“那好,等到上面把人派下来之后,我就分给你们。以后,每个礼拜一,我们这十来个人在这里开会。”

    大家听了这一番话之后,更对这个陈士心死心踏地。

    下午,果然见有一大队人马来报到。陈士心叫阿达清点了人数,不多不少,恰好两百人。

    陈士心叫这些新来报到的人按体重分成了十三队,每队十五、六人。然后叫我们这边的新大哥从每队里面领走一个人。这样,其本上达到一个平衡。

    陈士心要和我共同带领十六个,我拒绝了。我真的不想和他们有太大的勾连,于是这一伙人就直属陈士心,而我,只是独身一人。

    也好,独来独往,无牵无挂。即便以后和他们掰了,也不需顾念太多。

    忙了一天,我早就不耐烦了。和陈士心说了一声,我早早地回到了住处。

    在家里打开了电视,在播新闻。新闻上广播说:本市最近黑势力极为猖獗,短短的几周已经频频帮战。市政府对此高度重视。中央警局不日将成立反黑特动组,取代原来的反黑组,对黑社会活动进行强有力打击。

    我心中一紧,知道这一次警方是要来真的。如果是像沲爷说的,不久要和桃花开战的话,那反警方必定会突然介入,到时候,恐怕两个帮会的人,都会被网打而尽。想到这里,我不禁有些担心。

    可是转念一想,要警方把他们都毙了才好,倒省得这一帮人渣为害社会。又一想,如果警方抓了陈士心,他必定死罪难逃。而且警方若是把这伙人都抓了,陈士心的梦想不免要破灭,要以黑治黑的愿望就无法实现。我不愿计算是他的这一办法有效,还是警方的打黑有效,不过要是谁想伤害我珍惜的人,不管是黑社会,还是警察,我都会让他死的很惨!

    胡思乱想了半天,干脆就不再想了,不知不觉在床上睡去了。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陈士心叫醒了我。我把听到的新闻告诉了他。他点头冲我笑笑,若无其事地给我准备晚餐去了。

    我知道,他又去思考什么对策了。这个人,确是一个奇才,也难怪有“天机”之名了。

    “天机”!想到这里,我的心中一顿。

    ……

    我突然对这样的生活无比的厌恶,虽然只是短短的一段时间,就已经倦了。我想要离开,回到自由自在的云灵庄。

    这一夜,我无法入眠。虽然也没有想什么事情,但就是心里发慌。陈士心睡得很熟,看着他,我的心里是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原来,我们真的是亲如兄弟,可是现在,我心里已经和他拉开了一段距离。我感觉到我开始害怕他,想逃避他,远离他。

    我是不是该离开了?

    就这样又过了几天,我一直死气沉沉。陈士心何等的聪明,一眼就看破我的心事。

    “怎么样,呆得不习惯了,想走了吧。”他微笑着和我说,语气极是温柔。

    我死不承认:“怎么会,我只是有点累了。”

    “你还想骗过我!你呀,一向是把心事都写在脸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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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5-3 22:24 | 显示全部楼层
他说的不错,在大学里的时候,陈士心一直是最了解我的,不管我有什么事,他总能猜得出来。天底下,他和云音,是两个最知我的人。

    陈士心看着我,又温柔地说:“我知道把你留在这里,对你是一种煎熬,你永远不会习惯这里的生活的。”

    被他一下子说中了心中所想,我反而不自在起来。

    陈士心又说:“但是,我也知道,你对朋友是最讲义气的了,我们后天要和‘桃花’大战一场,他们对我已经恨之入骨了。你是不会抛下我,让我死无葬身的。”

    “又要打?”我听了这一番话,立时一惊,“那天新闻上刚说……”

    “我知道,所以我才更加的危险。何去何从,你自己斟酌好了。”陈士心苦笑了一下,拍拍我的肩头,离开了。

    他这么一说,我自然是走不了了。我是一个耳根很软的人,陈士心早就知道。于是,我又心甘情愿地留在了“阿陈98”(原来的“陈肥98”)。

    我没有小弟,就不用带着十几个人去收保护费。陈士心虽说是大哥,他也不去管他的那群小弟,索性让他们自己去折腾。于是这两天,我就在酒吧里闲着,成天喝酒唱歌。

    11月30号,这个月的最后一天晚上,陈士心把他手下的十二个大哥都叫了来,大家围在桌子上开会。

    “明天,我们就要去再和‘桃花’干一仗,阿达,你们手下的十几个人都准备好了吗?”

    阿达笑笑说:“都准备好了,就等着跟您大干一场。”

    “好,不过这一次,依旧还是咱们这些人,上头一兵一卒也不给我们。”

    “为什么?”大家心中又是一骇,刚从虎口脱险不久,又要再去送死?

    “哼哼,这都是胡爷的计谋。这一回,是要借警方之力,除掉他们!”

    “那为什么又是我们,又要我们去冒死?”

    “阿宁,你妈的什么意思?”陈士心咬咬牙,他生气起来,还真的有一种威严。

    “没什么,”阿宁怯怯地说,“好不容易才能安生几天,我不想去送死!”

    “我陈士心会叫自己的兄弟去送死么?”陈士心咬着牙说,“你们呐……光想着吃吃喝喝,一点也不懂得动动脑子!”

    “对不起大哥,我……”阿宁低着头说。

    陈士心不待他说完:“好了,这也不怪你。大家都不想去送死,我也明白。可是,我和阿健三番四次地玩弄桃爷,他已经对我们恨得牙疼,现在已经不理智了。这一次上面之所以让我们去,也是因为这个。咱们只需要再演场戏,大家不必担心。”

    大家听了,虽是同意,心里却不住地打鼓。陈士心说了一会儿,也就没兴致了,匆匆散了会。

    回去的路上,我忍不住问:“这一次,上头又卖的什么药?”

    “胡爷知道警方要打黑,所以要利用这次机会,削弱‘桃花’。”

    “怎讲?”

    “正西深冶区这一段频频帮战,警方现在已经严阵以待,只要黑社会火拼再一露头,他们一定会狠打,给这些黑帮大哥一个示警。桃爷当然知道这一点,所以不会轻举妄动。

    但是,如果是我们去挑衅,那就说不定了。桃爷这个人,沾火就着,见我们去挑衅,一定不顾一切地要把咱们大卸八块,于是这一场仗就打能上了。

    咱们的任务,就是要去把‘桃花’闹个天翻地覆,让他们倾巢出动,然生再不惜牺牲我们手下的这一群新小弟,以求脱身。

    到时候,胡爷会在第一时间报告警方,警方自然会把这一群人一网打尽。”

    好毒的计!

    类以诱之,击蒙也。——《三十六计之抛砖引玉》

    敌已明,友未定,引友杀敌。不自出力,以《损》推演。——《三十六计之借刀杀人》

    12月的第一天,是一个不平凡的日子。

    陈士心聚齐了另十二人,早早地开了一个会,告诉大家这一回的战术安排。他在背后的墙上摆了一个板子,用笔在上面画了五个圈,五个圈子的中心打了一个叉。

    “‘桃花’之所以叫‘桃花’就在这里了,这五个圈子是他们的五个产业,和中间的一个叉组成一个桃花的形状。”他一边说着,一边在一个圈上写了一个“迪”字,“这是一个迪厅,由‘七王’之一的‘山王’和‘二霸’之一的‘东霸’共同掌管,阿达,阿发,这里交给你们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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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5-3 22:24 | 显示全部楼层
阿达、阿发点点头。陈士心在第二个圈上标记一个“台”字,接着说:“这是一个台球馆,由‘七王’之中的‘海王’和‘森王’共同掌管,阿远、阿辽、阿宁,这里交给你们。”

    阿远、阿辽和阿光也点了点头。陈士心在第三个圈子上标记一个“高”字,“这里是一个高尔夫球场,‘城王’和‘谷王’掌管,阿仁、阿义、阿明,你们三个。”

    阿仁、阿义和阿明点头应允。陈士心在第四个圈子上写个“影”字,“这里是一个电影院,‘桃叔’和‘西霸’,防守较弱,阿忠、阿信,你们去。”

    阿忠、阿信双双点头。陈士心接着在最后一个圈子上标个“浴”字,“这里是一个浴场,‘漠王’同‘河王’掌管,阿乐、阿贵,你们去。”

    两个人点头。陈士心指指中间的叉说:“这里是一个广场,也可以说是一个庙会,里面供着桃爷的爷爷,这里是桃爷亲自看的。我和阿健会在这里等你们。你们只管在你们负责的那里闹事,不要和里面的人硬拼,要把他们都引到这个场子里来。到时候他们五个场子的人齐聚于此,我们这两百多人一定斗不过,你们放弃你们的小弟,只管逃命,上面派了三辆车在这里等我们,到时候能否逃得了,就看你们大家的本事了!”

    大家听了不禁心寒,他们都刚刚带上小弟,都正要和这帮小弟打热,不料现在就已经到了舍卒保车的时候。

    “你们不用不舍得,这些人都是降来的,连关公都没有拜过,根本不能算是咱帮里的人,我想胡爷一开始就没有看重他们。你们为了自己的命,就别顾念那么多了,一会儿都跟你们的小弟们说,咱们只是先锋部队,帮里的几千弟兄会来接应,他们就会放心跟咱去了。一定要把他们骗过!”

    众人坐着,心里一直在翻转。大家都感到,胡爷这个人实在太恐怖了,当真是心狠手辣。只有我心里在想,陈士心和胡爷,简直就是一对儿!

    大家安排妥善,分六拔儿人前去,各管一区。

    到了“桃花”中心的叉,也就是庙会的所在。我看看表,下午两点。

    是一个极开阔的场子,中间是一个很小的庙院。

    陈士心在这个场子绕了几圈,然后走了回来。看看我,再看看我们手下的十六个人,心中已经有了计划。

    他对我们说:“看来他们这段时间,警惕性很低,是那个警局的通告帮了我们。这个太庙里,现在只有桃爷在庙屋里,他的四个保镖在庙屋外,我们要迅速解决战斗。你们十六个,八个一组,把门口的两个干掉。阿健,”陈士心拍拍我的肩,“里面的两个保镖,我交给你,没问题吧!”

    “光明正大的打,我没把握一招制敌。可是要偷袭的话,绝对没问题!”

    “好,行动!”

    话说完,十六个人冲了进去,片刻之间,已经和靠着门的两个保镖打了起来。

    里面的两个见势不好,掏出枪来急要上前去救。我突从庙屋顶上跳下来,用两个石子打掉他们手中的枪。两个人见到我,愤怒地朝我冲来。

    我和他们一交手,就知道陈士心为什么会叫他的小弟以八敌一了。这四个保镖,都是一等一的搏斗好手。在这两个人的夹攻之下,我有些吃不消了。陈士心怎么会把这么艰难的任务交给我!

    我偷眼看了那八个人一眼,他们以八敌一,好像比我还费力。

    陈士心这一会儿在哪里?

    顾不了那么许多了,先解决这两个人再说,好多天没有好好打一架了!

    我使出“柳骨术”,跟两个人缠斗。两个人也使出了浑身的解数,拳脚膝肘,越打越凶。越打到后来,我越是得心应手,全身各处就真的好像风中的柳条一般,柔韧灵动,在他们的进攻下晃来晃去,应对自如。

    突然,左边的保镖一拳横来,我伸出右臂与之相接,这一条柔软的手臂在他的胳膊上绕了一个环,然手在他的臂弯里用力一点,他的一条胳膊立即僵住。

    这是我试出的新招法,它可以透过人的毛孔让他身体里的水冻结。由于我现在还没有真正破解《覆水之书》,因此这些招法暂不成体系,我就把这个叫作“水冰术”。如果有什么妥,那就是以后的事了。

    他大汗淋漓,拼命的甩动左臂,想要让其恢复知觉,但始终做不到。另一个保镖见势不好,从腰里取出一把短匕,在我面前划出条条冷光,就似一朵绽开的秋菊。

    他这么做无非是不想让我近身。他怎么知道,在我使了“柳骨术”后,他想碰到我不容易,而我要触到他,却是毫不费力。如法炮制,他的一条右臂也僵硬不动了。

    再打下去,他们的全身都将无法再动弹,两个人知道对付不了我,纷纷身庙屋里退去。

    我并不想去追杀他们,不过为了去看看桃爷,也跟了进去。

    陈士心早就在里面了,不知他是怎么进去的。这一间庙屋,金雕玉砌,极是气派。正中间是一个五米多高的金像,想必就是什么桃爷的爷爷了。桃爷在一边跪着不动。两个保镖到了他的身后,另一边,是站立不动的陈士心。中间站着一个老和尚,面貌慈善,两道白眉长垂至肩。想必也是一个好手,不然,陈士心早就擒住了桃爷。

    我走上前去,陈士心以为我要向和尚动手,忙说:“别出手。”

    我根本没想动手,但老僧听陈士心这么一说,也由自主后撤半步,凝神戒备。

    我笑笑说:“大师不用多虑,我不是要和您动手,我是想请您暂离一边,我要借这个坏蛋用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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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5-3 22:25 | 显示全部楼层
大和尚也对我笑笑:“善哉!老衲修行半生,没想到方才却也动了怕死的凡念,想是小施主真非凡人也。不过,这太庙里面所供奉的桃施主,生前是一个大大的善人,一生乐善好施,老僧我也曾受他的善助。再过几日就是他的百年忌辰,请小施主行个方便,不要在他面前伤他的后人罢。”

    老僧看起来是怕我听不懂他说什么,所以是禅语又加俗话。我当然明白了他的意思,看着这位目光炯炯的老僧,我不禁肃然起敬。

    我看看陈士心,他给我使个眼色。我立刻明白,低下头双手合十说:“大师,既然您这么说,我也就不好为难他们了。”

    “可是,如果我们不制服了他,我们今天也难逃一死。”陈士心补充说。

    老僧哈哈大笑,笑声中仍显得极为和蔼,看起来他还是一个很豁达的人。

    “两位小施主,均与老衲我缘份未尽,怎么会死?!两位大可放心,你们自然是来去无忧。”

    我们再也无法辨驳,我向老僧合十施礼,陈士心却不耐烦地拉着我出了庙堂。看到外面的战斗已经解决,陈士心叫他们拣起保镖的枪,十六个人守在门口。

    屋里的两个保镖已经没了枪,所以暂不会硬闯出来。

    我和陈士心出了庙院,站在空空的广场上。

    “你真的相信老和尚的话吗?”陈士心问我。

    “信。”我不假思索。

    “为什么呢?”

    “不知道,就是感觉他说的对。”

    “你呀!”陈士心摇摇头说:“还是和当初一样,傻的冒烟,他随便白话白话,你就信了……”

    我尴尬笑笑,不置可否。

    陈士心还要和我说什么,突然收住了嘴。双眼直朝南望去。从高尔夫球场传来一阵喊杀声。接着十余个人影出现在眼前,是阿仁、阿义和他们的手下。接着,台球场、电影院、迪厅、浴场,我们这一朵花蕊周围的五片花瓣都翻腾起来。阿达,阿发等十二个大哥跑在最前,身后是他们的小弟。

    陈士心见时机已到,忙跟我说:“洛益,时机已到,我们赶紧开车走人。”

    我和他直奔庙院后的大树下。我们前后上了车,陈士心深吸了一口气,“也不知道今天是否能死中逃生!”

    “你来之前,没有预感么?”我问他。

    “有是有,可是看现在的样子,我们是不好逃出了。”

    他说的没有错,透过车窗玻璃,我们看到的是人山人海。“桃花”的人,就好像蜂拥一般,将阿达他们围在中央,而且把圈子越缩越小。

    突然,全们停住了,五个场子的人,看见我们是有计划地捣乱,好像是有计划地将他们引到中心里来,心里自然要计较一番,怕又一次上当。几个头目远远地通了电话,互相问询事情的解决办法。

    陈士心对我说:“时间紧迫。要是你会开车就好了,你还能再用一辆来接应他们。现在我们只能先去接三个了,坐好!”

    陈士心喊一声,鼓足勇气朝阿达冲去。阿达、阿发见了车来,更是疯狂地向我们跑来。

    “快上车!”我在后面推开车门,阿达、阿发一跃而上。陈士心打个转向,直向阿远、阿辽和阿宁驶去。

    就在这时,远远地传来一声清响,是狙击枪的声音。阿士心大叫:“来了!”我向外看去,只见一瞬间,警灯闪烁,警笛长鸣,远处黑压压一片动了起来,埋伏已久的特种部队开始行动了。

    “桃花”的人乱作一团,纷纷四散奔逃。

    “阿远,上车!阿辽、阿宁,庙墙下面还有车,快!”阿士心说着完,将车转了个半弧,瞄准了对方人山之中的一个缺口,加足马力直冲而去。

    这一下子猛冲,威力自然是不小,人山最前面的闪躲不及,顿时被车子撞飞老远。可是,刚刚出了“桃花”的包围,前面已经是被警方封锁。

    “妈的!”陈士心骂了一句,“看来胡爷连我们都不顾了!为了消灭‘桃花’,早早就给警方打了报告!这一下,我们是逃不出去了!”

    “陈哥,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阿达慌慌地问。

    “没有别的办法,硬闯是必死无疑,先回去。”陈士心说着,调转了车头,向庙院里冲去。

    虽然警方在火力上占优,但是要收拢这几千人,却也不是一会儿的事。也不知道这个武装部队的头儿是不是还有理智,他竟然命令警方人员向人群里扫射。众警士当然也不敢抵触,于是这帮平日里威风八面的黑社会分子,这一会儿都遭了殃,手里拿着刀枪棍棒,也毫无用处,只得狼狈逃蹿。

    陈士心满头大汗,知道生死就在这一会儿了,一面开车,一面想着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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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5-3 22:26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们又回到了庙院外,看着渐渐逼近的警察,苦思无计。

    这时候,我的眼角一亮,向车外望去,原是那个白眉老僧。他一个金鸡独立,稳稳当当地站在庙院的围墙上,目不转睛地盯着我们的车。经过我和他的一个对望,我似乎感到,他是想救我。

    我下了车,老僧笑笑和我说:“小施主,你命不该决。老衲今日实是为你而来啊!”

    他并没有用力喊,可是声音却亮如洪钟,想来,他也一定是个得道高僧了。我急忙合十问礼,恭敬地说:“请大师指点!”

    “小施主随我来吧。”老僧说完,跳进了院内。

    我急忙带着陈士心一干人,进了庙院。

    陈士心在门口安置的十六个人,早已经被老僧制住。这下,正在地上打滚。看到我们进来,死命在地上挣扎,要我们去相救。我要上前向老僧求个情,陈士心拦住了我,意思是叫我不要管他们。

    老僧站在了一个枯井边。我们跑了过去,向井中一望,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

    “小施主,这里是唯一的出口,快快逃命去吧。”老僧微笑着说,“切记,为人要有主见,不可为人随意趋使。”

    老僧说这句话的时候,双眼却盯着陈士心。我不及多想,只说声“谢大师”,跳进了井中。

    老僧又对陈士心说:“为人不可贪念过重。切记,切记!”

    陈士心没有回应,也跟着我跳了下来。之后是阿达、阿发、阿远。

    这个枯井里面很深,而且越上往下,越能感觉到开阔。落到了井底后,一堆软绵绵的东西缓冲了我们下落的极大冲劲。陈士心用打火机照亮了周围,我们环视一下,脚下是一堆软绵绵的稻草,四面是黑漆漆的砖石。在我们身子的后方,有一个半人高的洞。

    陈士心在洞口探了探,然后第一个走了进去。我紧跟其后。五个人顺着狭仄的路,缓缓地向里面爬。大约过了一百余米,我们已经可以蹲着走,再过一会,就已经可以直立了。陈士心在地上发现了一个火把,用火机点着了,在前面带路。

    这里俨然是人工开凿的隧洞,我们两旁的石壁上还有民国时的壁画,看起来,这个洞已有百年的历史。

    走到一个急转弯的时候,我们所有的人,都被吓了一跳。一具骷髅斜倚在石墙的边上,看来已经死去了几十年。陈士心用火把仔细照了照,见地上留着几十个血字。意思大概是这样:这个人因为什么怪事,莫名奇妙地被警司拘捕,后来越狱逃出。为了躲避追捕,逃亡至此。到了这个隧洞后,无能再逃出,临死的时候,十分想念家人。他的怀里,藏着一封早先写好的家书,是写给他母亲的。他请求路过的有缘人,将这一封家书送至他的母亲那里,还说他的母亲一定会有重谢。

    我翻开了他烂掉的衣衫,里面果然有一封残旧的书信。

    “别多事了,过了这么多年,她的老母早就死掉了,难道你还想帮他送信吗?”陈士心有点不耐烦地对我说。

    几个人在前面走了,我把信放在地上,刚要离开,眼前突然出现一个混身枯瘦,面容憔悴的中年人,他表情痛苦,像是怏求我一样,不住地冲我作揖。虽然只是一瞬间的感觉,但是我好像真的见到了这个人。

    我重新捡起了信,揣在怀里,然后紧跟在陈士心他们四个人的身后。

    再走一阵,已经是城市的下水管道,我们一颗心终于落了地。

    从公路边上的铁栅里钻出来的时候,又是到了入夜时分。陈士心叫我们稍稍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叫了一辆出租车把我们送回到我们两个的住处。

    洗了澡,陈士心准备出饭菜,五个人狼吞虎咽吃了起来。

    “陈哥,也不知道阿忠他们怎么样了。”阿达一边吃,一边说。

    “唉!凶多吉少。”陈士心叹一口气,“这一次,确实是胡爷作的有点过了!”

    陈士心想到了什么,打开了电视。

    果然,“桃花”那边的事情已经上了电视。

    “本市最近黑社会活动频繁,日前曾发生多次帮会火拼事件。今天下午,正西深冶区又一次发生了中规模的帮会聚众殴斗事件。我警务人员接到报案后,立即出动,将本次聚众斗殴的十余名黑社会头目悉数抓获,对参与斗殴的黑社会分子进行强行镇压。警方再次提醒这些黑社会分子,不要目无法纪。否则,在法律面前必将受到严重治裁。”

    警方这一次是杀一儆百,因此力度很大。“桃花”的人刚一露头,就被打死了一半。剩余的人,都弃械投降。我们看到,“桃花”的大小头目,都带上了手铐,被押上了警车。

    “陈哥,你看!”顺着阿发的手指,我们看到了我们的兄弟,一个个神情沮丧,也被送上警车。

    “还好,没有被砍死。不过警方也不会轻饶他们,反正也总比死掉的好。”陈士心看到他们大部分还活着,心里甚感受宽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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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5-3 22:26 | 显示全部楼层
当晚,五个人早早地睡了。

    我本来是很累的,可是,这一次又失眠了。

    这一晚上,总有一个声音在耳边徘徊:“求求你,帮帮忙……帮我……帮帮我……”

    我用手机照亮了信封,只见上面用鲜血写着一个古怪的地址:有花无草之地。收信人的姓名同样古怪:有翅无羽之人。

    我是一个没有勇气的人,面对感情,常常不知所措。但是,有一点我是可以肯定的,我还是一个易于感动和冲动的人,重情重意,又轰轰烈烈。

    我被这一封信折腾得好几天无法安睡,这一天,我再也忍不住了。也没跟陈士心打招呼,一个人独自出了门。

    我思考了信上所写的地址和收信人,觉得这是一个很简单的字迷,在一个名字里有“化”字的地方,找到一个名字中有“支”的人。

    可是这个城市里面带一个“化”字的地方可谓是层出不穷,要找到又谈何容易!

    于是我就在这个城市里四处游荡,也就当是散散心。东撞西撞,就像一只没头苍蝇。

    我路过了一家小酒馆。里面全是些老人,无论主客。没有年轻人的张扬与不羁,这里显得格外的安宁。

    我闯了进去。好像是打破这里的宁静,但我更想用这里来安静自己。老人家都是极其豁达的。他们并不讨厌我,反而很快就让我融入了他们宁致的格调。我静静地坐着,喝着酒。自从到了勾陈,我开始喜欢上了酒。而且越来越觉得,每天不喝上几杯,这一天就会缺些什么。

    一个老婆婆,从后厨端着一瓶红酒给我送了进来。她的背很弓,弓到走路都只能看到地面。

    她缓缓地将一个托盘颤微微放在我面前的桌子上,又慢慢坐在我的面前。我看着她满头的白发,白的好像雪一般。她的面容已经是褶皱不堪,一道道皱纹记录着岁月的沧桑。

    我看出来了,她还一直在等待什么,虽然已经是百余岁了,还在等。

    “你……是来送信……的吧。”老婆婆一张嘴,就让我吃一惊。

    “您怎么知道?”我说话的时候,故意把声音放的很大,我怕老婆婆呼不到。

    “我……就快要死了,如果……信还没有送来,我就等不到……了。”

    我把那封泛黄的信拿出来,交给了她。

    老婆婆泪流满面,口中嘀嘀骂着:“这个不争气的……臭小子!”她说完这一句,就再没说话,一直把信读了一遍又一遍。良久,她站起了身,把信揣进了怀里,然后仍弓着背,一步步走了回去。

    我并不敢肯定,这一封信就是要交给她的。不知道这里是不是在地名之中有一个“化”字,也不知道这个老婆婆的名字里是否有一个“支”字,但是即使不是,我相信,我作的也是对的。

    本来是一处宁静的所在,却让这么一个老人家把我搅得无法安静,心里沉甸甸的。我喝下了杯中的酒,然后走出了酒馆。

    子思母恩。人间永远珍贵的真情。可是,我活到这么大,却还一直没有见过我自己的父母……

    一个老妈妈叫住了我。回头望时,她手里捧着一个盒子跑了出来。

    “这是支阿姨让我转交给你的,她呀,活了这么大年纪,居然还能记得这个东西。”

    我接过了盒子,老妈妈头也不回地走了。

    打开盒子一看,里面是一本书,好像是一本老黄历。我不知其故,也没有机会多问。大概是老婆婆为了感谢我,用这一本书作为酬谢吧。这些东西,对我来说,是没有用的,但既然是一片心意,我就留着好了。

    在外面晃了一天,到了晚饭时分,我才回到了我和陈士心的住处。他还没有回来,好么肯定一直在酒吧里了。

    消失了一天,毕竟心里有一些的歉意。我急又打了一辆车,勿勿到了酒吧。

    自从那天从枯井里逃出来,这间酒吧就变得冷冷清清。之前那么许多的弟兄,这一会儿,不是死了,就是身在狱中。只剩下我们五个人,和那些干活的人。

    “你可回来了,这一天去哪了!”阿发对我的自由散漫颇感不爽。

    “哦,没去哪,心情不好,出去走了走。”

    陈士心冲我笑笑,什么话也没说。从他的笑意中,我明白,陈士心已经知道我去干了什么。晚上,陈士心依旧开着车,载我回到住处。在路上,他对我说:“益,从明天你要学开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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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5-3 22:27 | 显示全部楼层
“为什么,你是不是以后要有别的事作,所以不能用车送我了?”

    “不是,学开车对你有好处啊!”

    “我当然知道有好处,可是为什么突然想起来让我学车呢?”

    “天机不可泄露。”陈士心诡笑一下,然后就一句话也不说了。

    我也就不好再说什么。果然,从第二天起,我开上了肥霸的“本田”。陈士心专门在帮里找了个赛车手给我从旁指导。

    我学得很用心,也很快,短短一个星期,就已经能上路了。陈士心见到我已经学得差不多了,又了聚集了大家开会。

    “明天,我要带阿健出去执行上面给的第四个任务。你们三个在这里呆着。如果要是有人来闹事,千万不要硬拼,大不了这个摊子我们不要了。”

    自从“桃花”回来以后,上头对我们不闻不问。陈士心给沲爷打了好几次电话,沲爷接到后,并没有向这里加派人手,也没有让我们转移阵地。于是原来一个生意还算不错的酒吧,现在却是格外萧条。

    由于现在这里的人手紧缺,就算加上那些调酒师、服务生,能和别人打架的。也不过十来个人。比起肥霸在的时候,已经是远远不如。于是附近的流氓也渐渐嚣张起来,大有要来拆台之势。

    陈士心接着说:“上面不是不管我们,而是已经放弃了这里。他们又有更大的鱼要吃。如果我们顺利地完成,我想我们以后要比肥霸全盛的时候还要风光。我和阿健这次是要执行一个秘密任务,这个任务,是胡爷亲自下达的,现在除了我和他,再没有人知道。”

    大家听了这一番讲述,不禁提起了精神。

    陈士心正色道:“都给我好好干,以后自然有你们的好日子。”

    三个人齐声答应。陈士心点点头,然后说声“散”,然后早早地和我回到了住处。

    “你告诉我,咱是要去干什么?”我有点迫不及待地问他,“你已经跟我说过一次‘天机不可泄露’了,这一回,总该招了吧!”

    “好,我说。”陈士心又诡笑了一下,“这件事,你未必原意作,但是如果你肯作,那真是手到擒来,易如反掌!”

    “你就别卖关子了,到底什么事?”我有点讨厌他这个腔调。

    “钓女人!”陈士心终于说出谜底。

    “什么?钓女人?!”我真怀疑自己听错了,让我去勾搭别的女孩子?

    我看着陈士心一本正经的样子,也不像是开玩笑。于是说:“这个我可不会,你另请高人吧!”

    “谁说要你会了,不是有我在一边作指挥吗!你只要出卖一下自己和色相就好了,我就不信,哪个女孩子见了你还会远远避开。你长得这么英俊,人又温和,那真是世间的极品钓饵了!”

    “这个……我真不想作。”我不想背叛馨妍,和我自己的感觉,更不愿去欺骗一个女孩子的心。

    “作作戏嘛,又不让你玩真的。再说了,我又不会告诉你女朋友,你怕什么!如果你不答应,我想我们这五个人以后就不会有好日子过了,特别是我。黑社会翻脸不认人的,你知道。”

    我不好再拒绝了,一是为了陈士心不至遭到上面的惩治,二是不想阿达他们再过着成天提心吊胆的日子,如果这件事办好了,他们就可以有一个相对安稳的环境。我之前对这帮人是很厌恶的,和他们相处久了,却又不禁把他们当作自己人看待。

    我要去钓的女人,是“巨斧帮”帮主的千金小姐。陈士心在这一晚上,陆续地给我讲解了一下这个巨斧帮的大概情况。

    巨斧帮在深冶的西北方,是一个很有历史的帮会。虽然规模不大,但帮众个个身手不凡,可谓是一个精锐之师。帮主武越南,绰号“第一鬼斧”,以及手下的“九斧”,都曾是一等一的高手。武越南的女人很多,但是却只有一个独生女儿。武越南平时凶狠霸道,对这个宝贝女儿却是千依百顺。我的任务就是要勾上他这个女儿。

    “我可以轻易接近到他的女儿?”

    陈士心点点头,“‘巨斧’在深冶的西北方,势力极大,没有人敢惹。武越南这个女儿,在前年曾经被一个小地痞侵犯过一次,后来,这个小地痞的全家,以及朋友,在一夜之间,就都失踪了。所以后来,这个女孩儿的照片就被传开,人们见了她都远而避之,再没人敢动一动她。于是,武越南对女儿独自出门,也就大是放心。”

    “既然可以轻易地接近她,为什么不直接绑架?这样不就可以要挟武越南了么?”

    “你太天真了!‘巨斧’我们是惹不起的,要是公然与他们为敌,免不了又一场大战,如果警方再干预的话……”

    陈士心想的的确周密,我还是太单纯了。我想了想说:“既然不想与巨斧为敌,那为什么还要我去钓人家的女儿?”

    “这个,我也不知道。”陈士心笑笑,“胡爷计谋的厉害,你是见识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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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5-3 22:28 | 显示全部楼层
是啊。

    有机会我一定要见见这个胡爷。他的巧计精算,显然不在陈士心之下,而且我隐约感到,这两个人的为人处事,都有着致命的相似之处。

    事情已经让陈士心说到这个份上,不去也不行了。我们两个开着两辆车,一前一后,来到了正西深冶区的最高学府——深府大学。

    我们在校门外等候着,下午四点时分,陈士心的电话来了,“杨紫莹出来了。”

    “杨紫莹?他老爸不是姓武的吗?”我有点纳闷。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先别问这么多了。你注意了,按计划行事!”

    “知道了。”

    我坐在车里,静静地看着陈士心的表演。

    杨紫莹出了校门,像是要穿过马路。陈士心看准了方向,径直朝她缓缓开过来。

    这是一个信号,我按计划下了车,从马路的对面向杨紫莹走去。陈士心见我已经准备好了,急将车一加速,猛一下子向杨紫莹冲去。

    这个大小姐本以为陈士心的车离她还远,所以才敢在路上穿行,不料车子突然加快了速度,她此时已经躲避不及,吓得大叫起来。

    轮到我表现了,我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一把抱住女孩的腰,猛一转身。车子只撞飞了她的皮鞋,但她还是被吓的尖叫不止。

    我放下了她。

    陈士心开着车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他说过,剩下的就全看我的了。按道理,我至少应该对她说声“没事吧”之类的话,可是我此时心里只在想馨妍,觉得不能作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心中一乱,这句“没事吧”之类话,就再说不出来了。

    算了,就是陈士心回去骂我,我也不想勾搭这个女孩子了。想到这里,转身就走。

    “喂——”

    杨紫莹叫住了我。

    我扭过头,本以为她会对我说些感谢的话,然后我再客气一下就完了。哪知道她竟说了一句:“你占完我的便宜,就这么走了?!”

    晕!她还以为她是什么上等美女?比起云音、馨妍,她是大大的不及,就算是葱儿,她也相去甚远。我会去想占她的便宜?

    我再仔细看看她,长得倒也说的过去。在这个城市里,也算的上是美女了吧。不是她不美,也许是云音她们早已经超脱了大家眼中的“美女”的境界了吧,所以我现在对美的标准已经比一般的男人挑剔了不少了吧。

    我看看她,她不像是要找话题和我说话,而是真的一副生气的样子。我笑笑说:“我可是救了你的命啊,你好像不应该这么和你的恩人说话吧!”

    “谁要你救了,我就不信刚才的车敢撞我!”她撇了撇嘴,态度很傲慢。

    “……”我无话可答,气乎乎地也不想再理她,摇摇头转身又要走。

    “你给我站住!”她一把拉住我,“不许走!”

    我有点生气:“我有人身自由的,为什么不让我走?!”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她也是一脸的怒容。

    简直不可理喻!我一甩胳膊,挣脱了她,继续埋着头走。前面出现了几个学生模样的人挡住我的去路。我抬头望时,见他们长得个个五大三粗,肌肉饱满。他们也不和我说话,两个人别住我的手臂,两个人拔起我的双脚,四个人架起了我,把我送回到女孩子的面前。

    “你现在求饶还来的及!”杨紫莹得意地说。

    我冲她笑笑,不说话。心里却对她已经讨厌至极。

    她见我不理睬她,更是生气:“给我打!”

    几个男生也不客气,四个人制住我。其余两个人挥拳头,准备要打。

    我将手一缩,已经将左手在左边的男生的臂里脱出,在他们看来,根本就是不可思议。我只用一只左手和近在咫尺的两个人过手,他们却一点也讨不到便宜。后面的三个人干脆放下了我,六个人齐上。几个人越打越没面子,下手也就越来越重。我开始时对他们是处处忍让,为的是我也曾是学生。可是后来,我真的有些怒火,不经意间,下手就没了轻重。不知不觉地,六个人趴在地上,再也不以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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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5-3 22:28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仍然一语不发,向我的车走去。

    “你回来!”杨紫莹还在叫我。

    我转过了头,怒视她一眼。我向来是最不屑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富家子弟。杨紫莹有点害怕,但很快又蛮横起来,“送我回家!”

    “这又是为什么?”

    “你把他们都打得不能动了,我一个人,没有送我回去了!”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竟有些哀求。

    我心一软,心想既然她这么说了,我总不至于和一个女孩子斤斤计较。反正来也是为了接近她,倒不如就答应了她吧。

    “哎,你叫什么?”车上,她大声问我。

    “蓝中健。你呢?”我当然要装作不知道。

    “我叫倪洁。”她笑着说。

    倪洁?不是叫杨……我会意了,这个刁丫头,想用“你姐”的谐音来占我个便宜。

    “我只有一个姐姐,她姓颜。”我说,“既然你没有诚意,我就不问了。”

    “喂——开个玩笑都不行啊?你是不是个木头,一点都不懂得幽默……”

    “你说的对,我本来就是木头。”

    “算你还有点自知之明,既然你诚心诚意地发问了,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

    “你又这是什么怪词儿?”我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笨蛋!这是动画片里和台词儿!我意思是,既然你诚心问我,我就告诉你好了,我叫杨紫莹。”

    “好名字,是杨伯父给你取的吧。”我想趁机套出她和武越南不同姓的原因。

    果然,她甚是得意地说:“我告诉过你,我的爸爸姓‘杨’吗?”

    “这就奇怪了,你的爸爸不姓‘杨’,那还能姓什么?”

    “嘿嘿,他偏不姓‘杨’。”她自鸣得意。

    “这又是为什么?”

    “我的爸爸姓‘武’,你说,一个女孩子要是姓‘武’,是不是恶心死了?”

    “是不太雅,可你不会就因为这个改姓吧。”

    “有什么不可以,我爱姓什么就姓什么。我爸都管不着,你管得着吗?”

    “我才懒的管!”我摇摇头说。

    两个人又说了一段,反正是话不投机。我也就和她随便说些,不知不觉就到了她的家。

    如我所料,很豪华。她在一片“小姐回来了”的问候中,神气地带着我进了别墅的一间大屋子。

    关门的时候,我暗中将陈士心给我的透明胶片贴在门把手上。

    “爸——我回来了!”

    一个身形雄健的中年男人坐在豹皮沙发上,想必就是武越南了。她冲女儿点点头。杨紫莹习惯性地在父亲的额头上一吻,武越南慈爱地笑笑。

    他站起身,缓缓向我走来。面上微笑着,显得极是友好。我以笑还之,向他鞠一躬道:“武伯伯好。”

    “好。”武越南笑着说。

    我心中暗想,这个黑社会大哥倒不像其他的大哥一样飞扬跋扈。突然一阵辣风迎面,竟然是武越南趁我不留神,一记老拳向我打来。

    我心中一惊,难道是他怀疑我来意不善,要置我于死地。如果他真的想要我的命,那我今天可就在有性命之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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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5-3 22:29 | 显示全部楼层
蓝牙耳机里响起了陈士心的声音:“洛益。听到我了没?”

    处处凶险的黑社会,一个生命,当真便如蝼蚁一般弱不禁风。

    不是误会,没有缘由。我就是一颗陀螺,被人捻一下,不自主地转起来。转到了桌子的一角,掉了,掉在地上,可是仍在转……

    武越南的突然来袭让我顿时不知所措,因为我跟本摸不透他是什么意思。我慌忙后闪,将他一拳避过。

    “洛益,听到我了没?”陈士心的话还在耳机里响。

    我当然是不能回应他了,陈士心轻声叫了两声,知道我不方便说话,也就不再说了。

    武越南一击不中,复再攻上。几个起落之后,我再也躲闪不得,只得出手将他的拳头向外一带,化解了他的攻击。

    武越南叫一声“有意思”,又是一脚飞来。我盘膝一跳,在他的脚上一垫,顺势一个后翻。

    武越南又叫一声好,再一次抢攻上来。我知道他并没有下死手,只是想试探试探我,心中渐渐也就稍为安定。

    再打了几个来回去,我们都知道既不动真的,也就没什么意思了,所以都停了手。

    “果然身手不错,虽然你目光有些呆滞,但可瞒不过我!”武越南缓缓坐下,对女儿说:“今天带回来的这个小子,倒是像点样子。”

    杨紫莹眉飞色舞地说:“那当然!”

    随便应付了一下,我告别了武越南,然后开车回家去了。

    我再不想去理会什么大千金,我不习惯她的刁蛮任性。可是陈士心又要我去,我无奈,还要硬着头皮出现在杨紫莹的左右。

    因为不是太喜欢她的缘故,我并不会逢迎她,相反地,总还处处和她锋芒相对。可是没想到的是,我越是刻意让她反感受我,她却越是来烦我。女孩子就是猜不透,不知不觉间,我似乎也渐渐对她有所好感。

    就这样过了半月,我们时而争吵,时而复合。我总希望她吵过之后,再不要来理我。可是没过多久,她就会送来一条短信,我看了她很难过的样子,心里又有些不忍。她自幼受惯了娇纵,没有什么事情不是说一不二,但我刻意地针对她,她不免会有一种受挫感,说出的话,显得极是可怜。于是我就会心软下来,说几句安慰的话。

    陈士心一直在关注我的进展。突有一天,他对我说:“有空把他约出来玩吧,我想你就要到手了。”

    “为什么?我本来已经受够她了,不想再……”

    “你又来了,咱不是只是作场戏吗!”

    “可以有没有想过,这样骗一个女孩子是很卑鄙的!”我终于还是掩盖不了我的心事,掩盖不了心里的那份内疚。

    “你呀——我保证不会伤害她的,行了吧。又不是要把她卖了,你那么紧张干什么?不会……不会是你爱上她了吧?”

    “才怪,我可受不了她那种任性胡为!”

    “这我倒是相信,这种女孩子的确不适合你。所以你就更不必担心她了呀!”

    “我不是担心她,我是怕胡爷的计划会伤到她。不管她的老爸是多么的不好,她总是无辜的。”

    “好了,你就别再怜香惜玉了。按计划行事,明天就把她带出来吧。我还没有好好看看她的真人呢。”

    “好了,别再给我作思想工作了。你说吧,想让我把她带到哪儿?”

    “铁定不能在西北边。你把他往南边领,就去长青镇的‘宁趣公园’吧,我今天还去过一趟,挺不错的,可以提前给你介绍一下里面的景致。”

    第二天,是个周末,而且是年度的圣诞节。大街上处处是一番喜庆的景象。由于早晨和馨妍的互相问候,今天的心情也颇是不错。

    前些天一直刮着剌骨的风,这几天倒是晴天暖日,风也不那么凛冽了,也许就是所谓的暖冬了吧。

    我和杨紫莹一起来到了“宁趣公园”,这里虽已是冬天,却仍是植被繁茂。一时间,好像我们已经迎来了春日。为此,杨紫莹显得格外开心,不住地要我趁着这里的暖景,讲几个笑话给她听。

    我本来就不是什么风趣的人,木头一样的性格,哪里有那么多笑话。之前倒是和馨妍说过一些,但是,不知怎地,我却不想讲给她听。她的两只手臂一直紧紧地挽着我,让我更有些不自在。

    “快点,你到底讲还是不讲!”她生气了。

    “我讲不出来,你有没,给我讲讲吧!”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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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5-3 22:29 | 显示全部楼层
“没有!有也不给你讲!哼!”她生气了,猛一下把自己的手臂从我的臂弯里抽出来。

    不可理喻,我心想,即使你想讲,我还不一定想听。

    我们两个常常这样,所以我倒是习惯了。

    她故意离开我两步,两个人并路前行,都是一句话不说。

    不知道走了多久,我们前面的一从小灌木旁,我们的前方出现了一个告档牌,上面写着:例行修整,游人绕行。

    不知道她此时在想些什么,竟然丝毫也没注意到。我急说一声“哎——”

    她显然是错以为我要向她道歉,表情上流露出一许得意,加快了步子。我急要上前拉住她,这时候,一小簇枝叶横着飞了出来,径直打在她的脸上。

    “谁啊!不想活了!”她气乎乎地大叫。

    那个修剪工人看了她一眼。本来刚才想说句道歉的话,让她这么一骂,反尔一脸冰冷地指指她脚下的牌子。

    杨紫莹这才看到了牌子,生气地一脚把它踢翻了。然后跑到工人前面,瞪着圆眼叫道:“道歉!”

    工人一脸不悦,也不理睬他,转身就走。

    杨紫莹更是不依不饶,上前一把拽住工人的袖子:“我说让你道歉,听到没有!”

    工人终于耐不住了,恨恨地说:“小姐,请您不要防碍我工作,作不完老板会生气的!”语气中透着不满的情绪。

    “啪——”一记耳光打在工人的脸上。我一看事情有些收不住了,急忙上前去,对工人说:“不好意思,大哥。她今天心情不大好,你别怪她。”说着话赶忙把杨紫莹向后拉了拉。

    她一把甩开我,气冲冲说道:“你是帮他还是帮我!”

    帮你?我心想,如果不是把你带出来,要负责你的安全,我才懒得管你。我对她说:“算了,别闹了,我们走吧。”

    她被我气得眼泪都要掉出来了,也不理我,一个人走掉了。

    我被她这一举动闹得也很不高兴。我在想,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无理取闹的人?!不过也不能和她计较,我还是追了上去。

    不见了!我在一个转弯处,不见了她的踪影。

    我心想,一定是她又生气地不想见我了。她常这样。于是我没趣地一个人出了公园,回到车站。

    我坐在长椅上,等着她回来。可是等了好久,也不见她回来。我想一定是她一个人已经走了,乘别的车。即使是打车,她也有钱从这里回到她家。

    我自己回去吧。

    一辆车缓缓驶来。是754路,车牌号竟然是——A8504!

    之前就是七煞之野一直在开这车,我那时候还不知道有关灵的事的时候,对这辆车是非常害怕的。经过七煞的事,也不知道这辆车会不会还是和以前一样!

    怀着一种难以抑制的好奇,我上了车。

    还是他!还是野在开车,他不是已经死了么?连灵都被颜姐送到冥府去了,没有道理会再出现的呀!

    我又一次冒了冷汗。但还是壮了壮胆子,走了过去说:“司机师傅,这路车会到‘工业大学’吗?”

    野透过了太阳镜看了我一眼,那只右眼,仍旧圆翻着。他打量了我片刻,然后转过身去,仍旧开他的车,也不理睬我。

    我更加有些胆寒。心里开始打起了鼓,越打越快,越打越响。过了一站,急忙下了车。

    转乘了另一路车,我回到了“阿陈98”。陈士心在一边正喝着酒。我走过去,坐在他的旁边,想把A8504的事告诉他。

    “怎么样,玩得开心吧!”他先提起了话题。

    “哦,那个丫头自己回家了。”我说话的时候,显然还记得杨紫莹那副蛮横的表情。

    “自己?你没有送她?”

    “没有!”我的口气之中带着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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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5-3 22:30 | 显示全部楼层
陈士心叹一口气,“哎——这个刁蛮大小姐啊!”

    “我真是不明白,为什么上面会给我们下这一个奇怪的任务!”我满心不悦地说。

    陈士心正要安慰一下我,阿达走了进来,对陈士心说“陈哥,你要的红酒来了,要不要来看看?”

    陈士心对阿达笑笑,说:“好啊。”然后转向我,“洛益,你也累了,先回去休息一下吧!”

    “好吧。”反正现在酒吧里客人不多了,也没我什么事。唯一能用到我的,就是那些来生事的小混混。不过自从我前天把一个小子的手腕钉在墙上以后,这几天那帮人也就不敢再来了。

    我开着车,独自沿着一条小路往住处走。因为开车的时候,我总是爱走神,所以不敢走大路,怕出事。

    我一边开着车,一边在想馨妍。要是这个时候,她在我身边多好,比起那个刁蛮的女人来,真不知道要幸福多少倍!

    电话响了,来电显示是杨紫莹的。我不想接,可手机一直吵个不停。

    “喂?”我终于还是受不了,拿起了电话。

    “小健啊?”这个声音不是杨紫莹的,却是她老爸武越南的。

    “是我,伯父。有事吗?”我心想,该不会是那个丫头跟她老爹告我的状,叫武越南要收拾我吧。

    “叫我女儿听电话!”武越南说。

    叫她女儿听电话?什么意思?“伯父,紫莹已经回家了啊!”

    “回来了?什么时候?”武越南语气中很是动怒。

    “两个多小时以前就回去了。”我说。

    “你小子没把她送回来?”武越南吼道。

    “没有,她说不用我送了。”我撒了谎。

    “你小子给我听着,我女儿从没一个人出过远门,你竟敢把她一个人撇下。要是我女儿出了什么事,我杀你全家!”

    武越南说到最后,已经是怒不可遏。不待我说话,他就挂了电话。杨紫莹没回到家?我心里很纳闷。她的确没有一个人出过深冶的西北,会不会真的出什么事了?

    不知什么时候,我已经把车停了下来。我调转车头,又跑回了酒吧。

    “士心,杨紫莹不见了!”我喘着气。

    “怎么会?”陈士心也是一阵惊奇。

    “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急着说。

    “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陈士心急了。

    于是,我就把事情的前前后后告诉了他,陈士心说,这事也不怪我。眼下只能盼着她不出什么事,除此之外,我们是无能为力了。

    我一个人焦燥不安。虽然我心里很讨厌她,但是,在保证她的安全上,我责无旁贷。

    我心乱如麻,知道事情的严重。陈士心大概是不想和“巨斧”结下梁子,也面露忧色。我闷闷地出了酒吧,一个人在街上游荡。

    突然眼前被一个人吸引住了,是刚才给陈士心送来红酒的砂仔。吸引我的不是他,而是他小指上带的紫玉戒指,那个戒指,明明就是杨紫莹的。

    我一个箭步飞上去,别住了他的左臂。

    “杨紫莹在哪儿?”

    “什么杨紫莹?”他忍着痛说。

    “别装蒜!就是今天和我在一起的女孩子。”

    “我可没见过,我又不认识你,你干什么!”他一边挣扎一边抵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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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5-3 22:31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用力一撇,将他的胳膊拧脱臼,他痛得大叫。我一个手掰住了他的脖子,“再不说,你的头就以后就要向后看了!”

    “别……别……我说……”砂仔终于忍不住了,“她……她在小青帮!”

    “小青帮?怎么回事?”

    “她现在在杜网罗的手里,处境地很危险。你要是还惦记着他,就赶紧去救他吧!”

    什么!!我不及多想,撒下砂仔,勿勿跑回酒吧。

    “士心,小青帮怎么走?”

    “什么事要去小青帮?”陈士心的表情怪怪的。

    “别问了,快带我去!”我急得几乎吼出来。

    “好吧。”

    陈士心不再多问,开着车一直载着我向东南飞驰而去。在离一栋别墅约一百多米的地方,我们停下了车。陈士心低声说道:“这里就是杜网罗的家!”

    一路上,我已经问明了杜网罗的身份。他是正西深冶区最大的帮会——小青帮帮主杜铜铭的独子。小青帮在深冶势力极大,同“妙岩”、“巨斧”、“野狼”并称为“深冶四帮”,小青帮位列四帮之首。杜网罗生性好色,依仗父势欺男霸女,无恶不为。不知道杨紫莹是怎么到了他的手上。这一会儿,她已经离开我四五个小时,定然是凶多吉少了。

    我叫陈士心留在车里别动,自已一个人下了车,偷偷溜到别墅门外。此时已经是晚是七、八点钟,天色很暗,但别墅的院子里却是灯火通明。两个保安正站在铁门两边,凝视着周围的动静。

    我在墙根一侧,纵身在路灯柱上一跳,然后借力反弹,翻进院中。

    虽是冬季,却不知道花匠门用了什么方法,使得这满园的花卉依然生机盎然。这些郁郁葱葱的植株,也就变成了我的匿身屏障。我小心翼翼地避开了家仆,向小楼走去。突然,一个花匠老伯向我这边走了过来,我慌忙俯身。

    只听见另一个人的脚步近了,“嗨!趁他爸不在,就敢在家里乱搞!”是一个老大妈的声音。

    “是啊。”花匠老伯说,“听门口的小丁说,还是被抢回来的,那姑娘的手脚还让他给捆住了。”

    “可怜的姑娘啊!”老大妈叹一口气,“都折腾了两个多钟头了,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我听了这一番话,如遭电击。他们再说什么,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一心在想,这可如何是好。不管怎么样,先得把女孩儿救出来。

    我绕到了小楼的后面。由于耳力过人,我听到了二楼隐约的哭声,像是杨紫莹的。我四下张望,寻找上去的办法。

    正门当然是走不得。看到了墙外的雕花排水管,我顿时有了主意。我轻轻地走到排水管旁,一纵身抱住管子,顺着它爬了上去。到了二楼的位置,左脚用力一点,身子在空中打了旋转,然后双手扒住了窗台。

    我把头抬过窗子,只见杨紫莹衣衫褴褛,倒在床上,正嘤嘤落泪。一个男人在床下提着裤子,盯着她一阵阵淫笑:“我先去洗个澡,一会儿再回来陪你,宝贝儿!”说着就开门出去了。

    我看见窗子并未被反插,一提劲纵上窗台,轻推开窗扇跳进屋中。

    按理说,杨紫莹应该是被我吓到,然后惊一下子。可是她此刻却是双眼呆直,见到是我,也不说话。我将床上的被套扯了下来,裹住她的身子。

    “别说话,我救你出去!”

    然而,上山容易下山难。刚才上来的时候,有排水管,可是下去的时候,就不能如法炮制了,况且还多了一个女人。

    正在我愁思之间,突然发现地上有一根长绳子,想是绑架杨紫莹的时候用的。这下就好办了,我拿起绳子,然后抱起了杨紫莹。

    刚才一直没敢看她,等抱她的时候,我才发现,她的颈上竟然有一个拴狗用的铁圈,一段链子还垂在她背上。杜网罗这个混蛋!要不是为了救人,我非亲手杀了他!

    就在这时候,在DEADBUILDING里,烛芯的那一幕划过我的脑海。

    我把铁圈摘下来,把他套在床腿上。然后把绳子绑在铁圈上,一手抱起杨紫莹,一手抓着绳子从窗口跳出。

    耳边呼呼生风,我们重重地落在地上。我从衣兜里摸出一把钥匙,向绳子的另一端抛去。绳子被割断了,我们也被发现了。几个人向我这边跑过来。

    我拿起手机,“士心,开车到东边的院墙来接我,快!”说着,直向围墙跑去。

    这家别墅的墙上,倒插了许多长钉子,为了防止小偷翻墙而入。这一会儿,却是帮了我的大忙。我将手中的绳子往钉子上一套,用力一拉,抱着杨紫莹险险从墙头翻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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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5-3 22:32 | 显示全部楼层
破了,不只是她的衣服……

    因为信任,心尖上破了个口子,裂了,流了泪。泪水,浇灌着一朵罂栗花,茁状成长……

    我们安全地落了地。看到陈士心的车已在左近,我终于松了一口气。

    我抱着他上了车,陈士心以最快的速度向前驶去,陈士心依言行事。不料杨紫莹突然间抓住陈的后领,大喊大叫:“你这个王八蛋,让我下去!让我下去!”

    “紫莹,别胡闹!”我有些急了。

    “啪——”一记耳光,打的我脸上热辣辣的。陈士心把车开出约二百米,然后停下来。

    杨紫莹一脚踹开车门,也不顾身上只裹着一个被单,流着泪恨恨地下了车。我推开门,急冲上前:“喂!别胡闹了,你不想活了!”

    杨紫莹含着泪苦笑一声。我正要拉她,她却搂住我的脖子吻了上来。我不知所措,慌忙试着用手轻推开她。这时下唇剧痛,我才知道她不是要吻我,而是要嗑下我的嘴唇,她是在愤恨地咬我!

    我只能用力在她喉头一点,她才松了口。我的下唇已经让她咬破,白血横流。

    “你个王八蛋,你还来救我干什么!”她表情痛苦,声嘶力竭地骂道。

    我一下子火了,“你是说,我不该来了!”

    “你把我送给杜网罗,不如就干脆让他折磨死我,还回来装什么好人!我不想看见你!”

    “我把你送给……”我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我中圈套了。

    我待要解释,杨紫莹又骂一句,“你这个小青帮的狗腿,看我爸怎么收拾你!”

    “不错!”这时候陈士心也出了车,旁边竟然多出一个砂仔,这小子什么时候来的!

    “我们这几个小手下,不给杜网罗送点好货色,怎么往上爬!”砂仔说。他这句话,显然已经把我包括在内。

    陈士心接着说:“这件事情,你别怪阿健。都是我俩的主意。”

    杨紫莹见了他们俩个,不由的火冲头顶。“你们这群王八蛋,我要你们死全家!”

    她说这话的时候,恰好一辆出租车经过。杨紫莹拦住车,上车走了。

    我知道现在怎么和杨紫莹解释,都不管用了。陈士心和这个砂仔,明明就已经串通好了,他们在陷害我。

    “陈士心,你什么意思!”我也有些怒气。

    陈士心没说话,眼睛冲着我们的后方。

    我转头望去,是杜网罗带着些保安来了。我的火气不由又转向了他,怒冲冲盯着他,眼球都要爆出来。

    “你们敢抢走我的女人,不想活了?”杜网罗阴笑着说。

    砂仔抢过了话:“杜哥,你闯大祸了,那女孩子是‘巨斧帮’的人。”

    杜网罗又笑了笑,“巨斧帮?不好意思,我跟本不放在眼里!”

    “你个畜生!敢欺负我们家小姐,你死定了!”陈士心咬着牙说。

    “你们两个是‘巨斧’的人?”杜网罗看到我们都是一样的表情,自然顺理成章地把我和陈士心都看作是“巨斧”的人。

    “没错,”砂仔说,“我和他俩还算有点交情,这几天好不容易才勾上他们家的小姐,今天下午我带那女的过来玩,哪知道让您给看上了……我想说不行,却挨了你一顿打。我知道这回事情闹大了,才把他两个叫来了。”他这一番话,显然自己又成了小青帮的人。

    “你放屁,那女的跟本就不是你的马子,你明明当时是绑着她。”

    “那您也不听我解释,我们俩个当时在玩游戏嘛!”砂仔一脸懊恼地说,“您没注意到我跟本就没有把绳子绑死么?”

    想来是这个杜网罗见到女人就没了理智,见砂仔车里有个女人,也不管是谁的人就抢了去。这下经过砂仔这么一说,显然背上了一个欺负帮中弟兄老婆的罪名。虽然他很有势力,但在黑社会,这个罪名他可是扛不起。于是他一下子从刚才的凶横,变得有些歉意。

    “砂仔,一场误会,算了吧。”杜网罗陪笑着说。

    “大哥,我当然想算了。可是巨斧帮肯定不会放过我,说不定,连你也不会放过。我现在得罪了他们,你要我怎么办?”砂仔一脸痛苦。

    “嘿嘿,我才不怕。只要我不背上这个‘欺辱弟妹’的罪名,就没关系。”杜网罗冲我们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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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5-3 22:32 | 显示全部楼层
陈士心愤愤地说:“砂仔,我们是念在和你有些交情,才不想难为你。既然你们的杜哥都这么说了,你就提前准备好你们的两口棺材吧!”

    陈士心说完,冲我喊一声“阿健,我们走!”,然后载着我,直往我们的住处驶回。

    “喂。胡爷,您交待的事情,我们都已经办妥了,您只管等着他们开战吧。”陈士心在车上拨通了胡勾的电话。

    “作的好!”一个洪亮的声音。

    我感觉好乱。这几个人一会儿这边,一会儿那边,显然是在设计一个很大的阴谋。我于是仔细地将事情的前后用心捋一捋,终于猜出了事情的端倪。

    这是一个离间计。离间的是“巨斧”和“小青”两帮,离间他们的王牌就是杨紫莹的“貌”和杜网罗的“色”,我不过是其中的一个过渡角色。

    大概是我长得还算俊,女孩子缘好。所以由我先和这个女孩子打热,然后将她送到了杜网罗那里。

    砂仔是勾陈的人,可能很早就混入了小青帮,这一回正可发挥他内奸的作用。他以杜网罗手下的身份把杨紫莹献上去。然后在杨紫莹的面前,陈士心说我们是三个小青帮的人,在杜网罗的面前,又把我和他装作是巨斧帮的人。这样扇风点火,两边自然就陷入了对立的境地。

    于是勾陈就有了坐山观虎的闲情逸致,可以静静地看着两个帮火拼一场。不管孰胜孰负,都必会元气大伤。何况警方还会随时介入。

    下一步,勾陈很可能就要和“深冶四帮”争一争实力了。这个胡勾,真是一个难以捉摸的角色!

    静静的,我们回到了住处。

    “为什么瞒着我?”我抓住了陈士心。

    “这是胡爷的意思,他不要我告诉你。”陈士心低头对我说。

    我攥紧了她的衣领,“你把我当什么?!这件事情的前前后后,你一早就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是胡爷对你更重要对吧!”

    “你……你也没问过我啊!”他也有些火。

    “废你妈话,我每天都让杨紫莹烦得要命,还有什么心思问你!”我竟然不知不觉地说了脏话,这是从前绝对不会出现的事。

    “我这都是为你好啊,我也不想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陈士心一脸灰色。

    我放开了他。

    没什么好说的了。我一直把他当兄弟,虽然他的有些作法我看不惯,但是对他,一向是无所隐瞒。可是,他竟然一直把这么大的事,一直藏在心里。他在算记我!我的心,一下子凉透了。

    这一夜,我独自在客厅睡下了,没有回卧室。我关掉了手机,我怕接到馨妍的信息后,不小心把我伤心的情绪传达给她。

    第二天醒来,身上盖了一张厚厚的被。陈士心坐在沙发的对面,静静地看着我。见到我醒了,满面难过地说:“洛益,对不起,我……”

    “怎么了?”看着他沉痛的表情,我不禁有些不忍。

    “这件事是我作的不对……不过,我也是怕你知道了,会阻止我。你老实说,要是你知道了上面的这个计划,你会不会同意我们这么做?”

    我想了想,还真是这么一回事。“我大概是不会同意吧。”

    “可是你也明白,上头的命令,我们是违抗不得的。我之所以不告诉你,是怕你知道了之后,你更加的为难。”

    他说的却也在情在理。如果他告诉我,我虽不同意,但计划还是要实施的。这样一来,我的确就会更为难。

    “我不愿你怪我,可我现在也是逼不得以。我们现在五个人守着一个酒吧,说不好哪天就死了。我为了脱离这个困境,只能好好办好这件事……”

    “好了,别说了。士心,都是我昨天太冲动了,你别在意。”听了他的这一番话,我心里满不是味,回头想想,为了一个我不愿意在意的女人,也不至于搞得这么紧张。“不过,以后再有什么事,可别在瞒着我了。”

    陈士心伸出了手,“我保证。”

    我的手和他紧握在一起,两个人重归于好。

    “那么下一步,胡勾要你怎么做?”我倒想知道,胡勾的下一步计划。

    “你记不记得你在武越南家里放了一个摄像头?”陈士心笑了笑。

    “没有啊。我怎么不记得?”

    “就是我那天给你的透明胶片。”

    “你是说,那个透明胶片是个摄像头?”我惊奇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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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5-3 22:33 | 显示全部楼层
“没有错,你跟我来。”

    我跟着陈士心进了卧室。他打开了电脑,上面记录着武越南家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不仅是这样,就连屋子里的人的对话,屏幕上都有字幕。

    “怎么回事?”我指指那些字幕。

    “最新软件,可以跟据视频文件里人说话时的口型,猜出他大概在说什么。”

    杨紫莹在个女仆的搀扶下进了屋,武越南正在屋子里焦急地打转。见女儿披着一个被单回来,当时就瞪圆了双眼。

    “爸……我……”

    杨紫莹的母亲听到了女儿的哭泣,从楼上跑了下来。

    杨紫莹哭哭啼啼地把今天的事告诉武越南。武越南早就把事情猜出几分,原以为是我把他女儿怎么了,一听说是我把他女儿献给了杜网罗,气得一拳将一张桌子砸为两半。嘴里骂着,说一定让我全家死光。

    我虽然一直对杨紫莹不悦,但此时看她们母女两个哭得不成样子,心里也满不是滋味。陈士心看我一眼,眼神中流露出歉意。

    我既然已经解释不清了,索性就认了。就当是我把杨紫莹送到杜网罗那里的吧!

    后来,杨紫莹哭着喊着要武越南把杜网罗杀了。武越南皱皱眉,叫妻子领女儿先上去洗个澡,换换衣服。

    武越南浓眉伸缩,在房中踱来踱去。良久,他拿起了手机。

    “老杜,你儿子干的好事!”他口中的老杜自然是杜网罗的老爸,小青帮的总帮主——杜铜铭。

    对方应答了一句。

    “怎么了?!我的女儿让给他污了!”武越南眼发异光。

    对方又应答了一句。武越南面色难看,狠狠地关掉手机,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默不出声。

    又过了许久,一通电话打来,“喂?”

    看他说话的表情,打来电话的人必定是杜铜铭无疑。

    “既然事情已经搞清楚了,你打算怎么办?”武越南咬着牙说。

    对方又应答一句。

    “好吧。你说在哪里谈?”

    ……

    “放屁!那里是你的地头,为什么不到我这里谈,你怕我吃了你么?”

    ……

    “我的意思,我的意思就是找一个既不是‘巨斧’也不是你们小青帮的地方。大家好好谈谈!”

    ……

    “好,就到‘不肖河’!明天中午1点,不见不散!”

    录像到了这里,我们已经明白了,武越南还是对小青帮有所忌惮,虽然受了很大的折辱,但仍不想动武。武越南又在屋中沉思了良久,才叫下人直来侍候着,吃了些茶点,然后径自上楼去了。

    陈士心笑了笑。把这一段视频关掉,又打开了摄像头的程序。这一次,是屋子里的现场直播。

    我们从早起盯了好几个小时,只有武越南在这个客厅里闷闷地坐着,当中打了几个电话,然后一伙手下进来。他给大家分派了任务,然后又打一伙人哄了出去,一个人抽着闷烟。

    十点时许,一个手下进来,躬身道:“大哥,该出发了!”

    武越南“嗯”了地声。然后拿起桌上的袖珍对讲机,“刘妈,把我的那件金线西装拿下来。”

    不一会儿,那个叫刘妈的女佣拿了一件西装走下楼来,小心翼翼地给他穿上。

    看到这里,陈士心忍不住兴奋一叫了一声:“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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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5-3 22:34 | 显示全部楼层
我问他这什么这么高兴,他说:“你看他的西装上有什么?”

    我放眼看去,是陈士心要我送给杨紫莹的胸针。说是送给她,实际上是送给了武越南。这时武越南穿的西服上,别的正是那个胸针。

    “这个胸针里,有什么机关?难道是……”

    陈士心点了点头:“没有错,是窃听器。这一下倒省了我们好多事。”

    “那下一步我们怎么办?”我说。

    “我们提前到‘不肖河’那里等着,别露面,但勿必保证武越南和杜铜铭的安全。”

    为什么?我心想。

    “黑社会的老大和手下,没有多深的感情。武越南或是杜铜铭任何一个一旦要是被对方杀死了,他们的手下也许就打不起来了。即使打,也没有他们两个都活着的激烈。”

    我点点头,他说的的确有道理。依照胡勾的计划。他们两帮自然要打的天翻地覆才好。

    陈士心接着说,“可是,如果他们他们要是谈笑风生,把这件事情谈拢了,我们的计划就完戏了。所以还要适当地给他们添火加柴,让他们斗的激烈些。”

    我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可是,道理虽然简单,但是要把这个事办好,却是大大的不易。既要让他们闹翻,还要让他们不要真动起手来,这个分寸不是那么好掌握的。

    陈士心看出了我的心思,笑笑说:“这个就不用你多操心了,你就到时候听我的就一切OK了。”

    “好啊。”既然不用我费心,我就不多想了。

    事不宜迟,我们匆匆收拾妥当,开着车望“不肖河”走来。

    正西深冶区是城市的工业基地。整个区工厂林立,除了工厂,就是工人的生活区,没有什么很有名的景致,也没有太多古迹、名胜等等供人消遣旅游的地方。所以,这些黑社会,就以经营些娱乐场所为主,走私、贩毒之类,反不猖獗。而他们打斗用的刀棍,在这个工业发达的大区,也就丝毫不缺。

    不肖河算是这里的一大名胜了。陈士心一边开车,一边文邹邹地跟我讲这个典故:“传说从前这里只是一个深沟,并没有什么河。附近住着一个人家,一个老母和一个儿子。由于家境贫寒,儿子年逾而立,仍未娶妻。

    一日,一家富户从此路过。丈夫突然暴病而亡,几个下人见只主母娇弱,就将所有的盘缠分尽,然后各奔西东。那妇人孤零零一个,在漆黑荒野中哭天抢地,无人相救。

    恰巧这个穷小子途经,出于好心就把这妇人救了。后来,妇人见他心地良善,就决意改嫁给她。但条件是,要这穷小子,和她一道搬进镇上住。小子一听,当然是好。可妇人又说,他的老母亲是个累赘,却不能跟去,只能留在此处。穷小子和老母相依多年,自然不忍弃母而去。可是见妇人艳丽动人,又是颇为不舍。

    老母知道了此事,就让儿子尽管宽心跟那妇人去。儿子左右再三,还是弃母而去。后来,老母每日在门前守望,只盼她的儿子能回来看望。然数年已过,她的爱儿却是一封书信也未曾寄回。

    老母茶饭不思,终日以泪洗面。终于在一个寒冬的清早,倒在门前的沟边。数年后,儿子终回来瞧望,见屋中空空如也,门外沟边只一堆白骨,登时如遭电击,自缢于沟边的柳树上。

    这条‘不肖河’,相传就是那位老母亲泪聚而成……”

    听完这个故事,我的心里很堵。我明白,人应该对爱忠诚,不管是父母的慈爱,朋友的关爱,抑或爱人的情爱。可是,我欺骗了杨紫莹,又觉得对不起馨妍,这一种既微妙又古怪的负罪感,这几天一直困扰着我。经过他的这一个故事,心里就更加的不是滋味,想起那天救出杨紫紫时她看我的表情,仿佛我就是那个不肖的儿子一样。

    一路上,我显得死气沉沉。陈士心也在一旁静静的思考。虽然“不肖河”离我们的住处不远,但这一路,却好像长得没有尽头。

    不知什么时候,陈停下了车,“到了。”

    他只是用目光一扫,你就会浑身冷战,一种死的预感,一下子就会冲上心头。十步以内,从来没有人逃过他的杀手。他曾经说过。如果你进了他的十步圈,你的命,就不在你手中了……

    不肖河。

    这是一条细细而绵绵的河。两岸的花谢了,树老人,人变了。只有这条河,仍是静静地流,流传着种种难释的纠结。

    今天,我们仍要面对一种纠结。而这一种,却要远比那“娶了媳妇忘了娘”的故事肮脏的多。

    我和陈士心在河畔的一个餐馆门外的不远处停下了车,静静待在车中。陈士心拿出一对无线耳机,分给我一个,然后把另一个戴在他的左耳中。

    不过多时,一队车缓缓从西北驶来,料想就是武越南了。武越南下了车,身后的几辆车也停下来,几个手下也跟着下了车。众人也不说话,直接进了餐馆。

    武越南刚刚进去,杜铜铭也随后来到,同样也只带了少许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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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5-3 22:35 | 显示全部楼层
“果然都只带了几个人。”陈士心说:“要是他们能把儿子、女儿也带来,那就好了,不过他们自然不会糊涂到这种地步。”

    “是啊,要是杨紫莹一个人来,想必局面就已经很难控制,如果再让她见到杜网罗,非要拼命不可。”对我杨紫莹的脾气,我可以说是比较了解的。

    陈士心突然给我作了一个收声的手势。我点头会意,也把无线耳机夹在耳朵上,仔细地听。

    “开门见山吧。老武,这一次,我看是个误会。”这个粗厚的声音应该是杜铜铭的了。

    “误会?你那个儿子向来就爱沾花惹草,你当然包庇他!”

    “他的手下勾上了你的女儿,然后用你女儿来勾他。你知道的,他一见女人,就少有理智了……”杜铜铭说。

    “那么,你把那个手下给我叫出来,我要和他当面说。”武越南“哼”了一声,显然对杜铜铭的这一说辞并不满意。

    “我要是能找到他,早就把他剁烂了!”杜铜铭也愤愤说道,他为了自己的儿子,把责任都推到别人身上。当然,他不知道,他的儿子是真的被陷害了。

    “我见过那个小子,印象本来不错的。要是让我先把他找出来,老杜,”武越南的声音极是轻蔑,“我可就替你清理门户了?!”

    “好!最好杀他们全家,要不然就不是你的作风了!”杜铜铭说。

    他们口中的手下,并不是同一个人。武越南说的手下,是我;而杜铜铭说的手下,却是砂仔。还得说我们这边计谋的厉害,竟然骗过了这两个老狐狸。

    “这个小角色先放在一边。毕竟我女儿是让你儿子糟蹋了,你怎么说?”武越南的声音很是刚硬,容不得杜铜铭再支开话题。

    “这个……我也想过了,我愿意把我这边的产业分给你些个,作为赔偿。”

    “哼哼,你想的倒是好!”武越南话是夸人,语气却又是一阵轻蔑。“你的产业都在东南,我从西北过来,可罩不住!”

    杜铜铭被他猜中了心思,又缓缓说:“那就赔钱吧,二十万怎么样?”

    听到这里,陈士心从车坐的后面抽出一件工服,像是那个餐馆里面的员工穿的。“赶紧换上,车的后备箱里有箱白酒,一旦他们要动手,你就装作送货的直接进去。一定要保住两个人的安全!”

    我明白了,赶紧照办。耳机里面,又听到了武越来的声音,“我要五十万。”

    “五十万?哈——”杜铜铭笑了出来,似乎是武越南讲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个小姐的第一次,也不过几千块。就算是我们的底牌小姐,也不过上万而已,你干脆用抢好了!”

    他把武越南的女儿和妓女一般比较,武越南自然面子上极是难堪。我听得耳机里面咯咯声响,知道动手在即,立刻拎着那一箱白酒,向餐馆里走去。

    门口的保镖见到我,也不多怀疑,让我进了门。两帮人就在一楼谈判,正中间的大桌子上,武越南青筋暴起老高,显是怒不可遏。

    餐馆里面的一干人,已经是非常的提心吊胆,个个慌慌张张。我也不说话,看到酒柜上的架子有几个空了,就直走过去,将酒箱打开,把酒摆了上去。

    “那就是这件事谈不拢了?!”武越南声动如雷,腾地站起,一只铁拳咯咯作响,大有要动手的意思。

    两个老大身旁的保镖个个拔枪互瞄,一时间便成了剑拔弩张之势。

    “我可是要诚心谈的,你自己开了那么高一个价,又说我没诚意么?”杜铜铭说话时不急不徐,但此言一出,却将武越南堵得哑口无言。杜铜铭的身边站着一个人,他眼睛直直盯着武越南,杀气逼人。

    武越南深吸一口气,又坐了下来。

    “我看这样吧,咱不如定一门亲。我叫网罗娶了你的千金,日后我们两帮交好,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看怎么样?”

    武越南咬咬嘴唇,面对这个善变的对头,一时间不知是答应还是不答应。他们这一番谈判,可是不能有分毫差错的。

    但是很快的,他就有了说辞:“老杜,我看这件事情还要问问我的女儿。我虽然在帮里说一不二,但是这个女儿,我却奈何不了。”

    “爱女心切,我自然也明白。网罗闯了这么大的祸,日后我也会好好管管他!”

    话说到这里,两方已经变为缓和。不似刚才互不相让的局势了。

    “洛益,今天先到这里吧,你回来。”耳机里传来了陈士心的话。

    我走回了车子。

    “看来这一下两帮要转和了,对胡爷的计划可是不大好吧!”我说话的时候,显得有些兴灾乐祸。

    “是啊,没想到一下子就有了这样的变故。我向胡爷汇报一下,看他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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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5-3 22:35 | 显示全部楼层
这一回,陈士心打电话并没有背着我。也许是因为我刚和他吵的一架吧。胡勾听了这边的情况,微微叹一口气,然后叫陈继续监视。

    我们回到住处。陈士心又打开了电脑,等着武越南回家。

    电脑屏幕里面仍是武越南家的客厅。杨紫莹正和母亲等待着父亲的归来。杨紫莹的母亲坐在沙发上静静地一动不动,杨紫莹显是还没有从被强暴的阴影中逃脱出来,呆呆地坐着,双目无神,直直盯着前方,一句话不说。

    我看着母女两人,幽幽叹了口气。

    “是不是还觉得过意不去?”陈士心在旁边拍拍我的肩膀。

    我点点头。

    “事情已经过去了,以后你说不定也就见不到这个丫头了,慢慢会忘记的。”

    “是啊。也不知道她要是真嫁了杜网罗,事情会怎么样。”

    我们两个说着,武越南进了屋子。

    母女二人一直在担心他的安全,看到他能平安回来,都宽下心来。两双眼睛都直直看着他,意思是在询问:“事情谈得怎么样了?”

    武越南叹一口气,对女儿说:“紫莹,上楼去吧,我和你妈商量一下。”

    “不!”杨紫莹回答的干脆,“我想知道……”

    她没有再说下去,但意思很明显,要是不弄明白谈判的结果,绝不离开。

    “好吧,反正有些事情,也要和你商量。”武越南又叹一口气:“女儿,你老实和爸说,如果要你嫁给……”

    他说道这里的时候哽住了。杨紫莹一下子抬起头,全神贯注地等着父亲的下一句。

    “如果要你嫁给杜网罗……”

    “我死也不同意!”杨紫莹不待父亲把话说完,就斩钉截铁地说。一句话说完,脸上已经垂下了泪。

    武越南知道女儿夙来的脾气,她要是不愿意,就是刀架在脖子上,也是无济于事。于是又柔声说:“你不愿意也好,我听说那个杜网罗花心的很,这几年已经不知道糟蹋了多少女孩儿。你嫁了他,未必有好日子过。”

    杨紫莹听到这里,心下宽慰,深深地望了武越南一眼。

    “可是,小青帮我们是斗不过的。”武越南接着说,“虽然我们‘巨斧’在深冶西北有名有号,可是要和小青帮为敌,却不容易。我今天要不是后来压住了火,也许就回不来了。我答应杜铜铭回来好好劝劝你,也是出于无奈。听说他的手下有一个叫‘刀鬼头’的,十步以内,没有人能逃出他的杀手。别看你爸我曾经是‘第一鬼斧’,也不敢试他的身手。”

    杨紫莹眨眨泪眼:“那个刀鬼头真的有那么厉害吗?”

    “上个月在‘新兰城’,他为了保护杜铜铭,一口气杀死了几十个特级武警。而且这些人死的时候,身上一点伤都没有。”

    武越南说这番话的时候,眼神飘乎不定。可以看出,他对于这个皇牌杀手,是十分的忌惮。

    我对陈士心说:“你知道这个刀鬼头吗?”

    “在黑道上混的,很少有人不知道他的,你不关心黑社会的事,自然也就不知道了。本市所有的黑社会里面,有个《杀手薄》,这个刀鬼头在上面排名第三。就是武越南身手最好的时候,也不能跻身前五十名。你说这个刀鬼头有多厉害?”

    原来他有这么厉害,我听着“刀”字,不禁想起一个人,我说:“你知道以前‘鬼壶’的三刀吗?”

    “我是听说过的,不过我也没有见过《杀手薄》,所以也就不知道谁更厉害了。《杀手薄》也算得上是一份绝密档案,是隶属‘七星帮’的一家杂志社印刷出版的,每个月只发行一百册。所以想拿到一本,谈何容易?!”

    “那……第一、二位,你知不知道是谁?”

    “这个我也不知道,他们两个好像从不轻易出手。因为这个‘刀鬼头’前些日子连杀了几十名特警,所以才声名大噪,这个‘杀手薄第三’的事情才渐渐传开。而他成为第三,也好像是在这不久前的事。”

    “这是怎么回事?”我对这个《杀手薄》倒是很感兴趣。

    陈士心一边盯着电脑屏幕,看着武越南和母女二人商议,一面对我说,“《杀手薄》上的排名很特殊,如果你杀了第一,那么你就是第一。所以高高在上的第一,反而绝少露面。怕的是有人为了这个第一而对他穷追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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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5-3 22:36 | 显示全部楼层
“那么这个《杀手薄》的出版社,岂不是太神通广大了?这些杀手,他们都知道在哪里?”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七星帮是原来整个市里的三大帮,神神秘秘的,好多事情,我们跟本没办法知道。”

    原来这个城市有三大黑手党,“鬼壶”、“七星”、和“联城”,自从我破坏了DEADBUILDING,虽然并未撼动他的地基,但鬼壶的头目死了七七八八,可谓群龙无首。而不久后,联城帮帮内大乱,一个大帮此后四分五裂。三大帮三分天下的局面忽地被打破,变成了群雄并起的格局。只有七星帮仍屹立不倒,占据着城市里的一极,想来这个帮也定是有异常之处。

    武越南的这个宝贝女儿实在是让他哭笑不得,说了半天,只是让武越南无可奈何。看的出,这个巨斧帮的“第一鬼斧”,并不是一个很有计谋的人。

    最后,也没说出个结果。打也不敢,嫁又不愿。索赔吧,今天白天已经闹翻过一次了。最后就连什么绑架勒索等等的一些都说过了,也没个头绪。

    陈士心笑笑:“哎……这个武越南倒不是一个难对付的,看来,他的头脑是简单的很。堂堂一帮之主,看来要放下女儿被侵犯的难堪,求助他的智囊了。”

    “智囊?”

    “他手下有‘九斧’,没料错的话,他会向‘拐脚斧’求助。”

    “拐脚斧?”

    “没错,这个人断了右腿,但却另有一番本事。而且他学问不浅,巨斧有今天这么大的成就,在一定程度上,都归功于他。”

    果然,第二天,从监视器里,我们判断出,武越南的确和别人商榷过了。他们竟然一致决定,让杨紫莹嫁给杜网罗。

    我对这个决定显然惊奇得很,陈士心却笑笑说:“这不过是一个伏笔罢了。”

    “这一点我也想到了,可是他们倒底有什么后招,我就想不到了!”我说。

    “你就不用费神去想了,到时候我们自然就会明白。”陈士心笑笑。

    接下来又是两天的监视,陈士心仍旧目不转睛地整天盯着电脑。我则抽出了时间,接待了我的好朋友——叶逐风。

    “为什么你不到我住的地方,我也好给你引见一个人物。”在一个公园里,我们两个坐在了长椅上,我看着小风说。

    “很简单,我不喜欢这个人。……再过两天就是元旦节了,大家都很挂念你,你回去看看吧。”

    小风这一句话,勾起了我的无数想念,我何尝不想回去,可是陈士心又要以身涉险了,作为他的唯一援手,我怎么能离开他?

    按照武越南的杜铜铭定好的日子,1月1日元旦节,杜网罗和杨紫莹成婚。这一天,陈士心势必有所行动,我如果不在他身边,他是很危险的。

    小风看到我这个表情,已经明白了我不能脱身。“怎么啦,在这边又勾搭小女孩了?”

    “嗯。”

    “扑——”陈士心口里的一杯热茶喷了出来。“真的有这么回事?等我告诉馨妍,看他怎么收拾你!”

    “别……别……”我忙苦笑着说:“千万别跟她说。”

    于是,我就把这件事情的前后告诉了他。他一听说武越南忌惮对方的“刀鬼头”,竟然兴奋了起来。本来说要走的,但很快就赖着不走了,说什么也要会会这个《杀手薄》上名列第三的人。

    无奈,我只好给云阿姨打个电话,告诉她小风在我这里暂住几天,然后带着他回到了住处。

    路上,小风说:“云姨说,最近,你得到了一本宝书,有没有这回事?”

    “没有啊?我怎么会得到什么宝书?”我还纳闷。

    “哦。”小风没有说下去,表情怪怪地,跟着我回到了住处。

    小风笑嘻嘻地冲陈士心抓抓脑袋。陈士心脸上扬起微笑,“贵人来了!有了你的强住,我更是有恃无恐了!”

    “哪里,哪里。”小风又不自然地笑笑。“你不介意地话,我想叫洛益和我到那间屋子里去睡,我有好多话想和他说。你要在这间卧室里办工,我可不想吵你。”

    “好啊,那今晚你们两个到旁那间屋子好了。”陈士心微笑着说。

    这一间屋子里有一个书架。想是肥霸用来装饰用的,里面的书,已经好久没有动过了,我和陈士心来的时候,上面布满了细细的尘。

    小风打开了书柜,从里面抽来一个盒子,“好复古的盒子,从哪里弄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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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5-3 22:37 | 显示全部楼层
这个盒子,是在我把那封信送到老婆婆那里的时候,老婆婆送给我的放老黄历的盒子。我倒觉不出有什么用处,但扔了又觉得对不起老婆婆的一番情意,所以就把它放进了书柜里面。

    “老黄历,没有啊!”小风横翻盒子给我看。

    空空如野,里面什么也没有!

    怎么会?!

    小风把一张字条递给了我,“云姨要我交给你的。”

    我接过来一看,上面写着十六个字:黄历之中,暗藏春秋。细细品读,受用无休。

    难道这本黄历真的有什么玄机?可是现在没有了,说什么也没有用了。

    “果然有古怪!”小风喃喃道。

    “古怪?”我在这里呆了这么时间,也不见有什么古怪。他这么一来,就说有古怪?

    “你这个木头,跟你说了,你也不会相信。”小风说。

    这一夜,我们两个仍然像以前一样,同床而睡。小风不住地给我讲些家里的事,说得口沫横飞,溅得整个天花板到处都是。和他说话,真是太轻松了,远不像和陈士心这样心机甚重的人说话一样不自然。说到深夜,我们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每逢佳节倍思亲……

    元旦这一天,天下了雪,好冷。元旦这一天,雪离开了天,好凄。元旦这一天,雪化了,雪没了,雪死了,好伤感……

    第二天一早起来,陈士心正给我们准备早饭。小风进了陈的房间,过了一会儿才出来。他出来的时候,手中拿着一本书,是我婆婆送给我的老黄历。

    “你在哪里找到的?”我简直不敢相信。

    “在他房间的纸篓里面。”小风笑着说。

    “这么快就能找到?”

    “我不是用眼睛,而是用鼻子!”小风说着,还用鼻子嗅嗅那书。

    是啊,旧书的味道是很特殊的。不过,怎么会在陈士心的房间里呢?

    小风看穿了我的想法:“你去问问他不就明白了。”

    我进了厨房,陈士心正在烧菜。

    “士心,这本老黄历怎么会在你的纸篓里?”

    “哦。它呀!我那天到书柜中找书看,无意间发现的。拿出来看了看,都有味了,也不好看,就随手扔了。怎么了,你很喜欢看么?”

    “不是。是一个老婆婆送我的。虽然没用,但扔掉了未免不太礼貌。”

    我从厨房走出来,小风正在诡笑。我待要问他为什么发笑,他用食指堵住了嘴唇。然后冲着厨房喊:“洛益啊,来教我打游戏!”,显然是故意说给陈听的。

    小风把我拉进了陈士心的房间,他从纸篓里捡起几张纸递给我看。

    纸上空空的,白白的,一个字也没有!

    “怎么回事?”

    “你自己想想清楚吧!”小风低声说。

    白纸,意味着不是废纸,也就是故意放进去的。为什么放进去呢?为了掩盖住书。为什么要掩盖住书?为的是不让我看到。为什么不让我看到?……

    “他知道这是一本宝书,所以要得到。但是他不想让你知道里面内有玄机,所以背着你,把它藏起来。但是藏到哪里呢?如果锁起来,或是转移到其它地方,你一旦发现了,势必会起疑。所以就放在纸篓里,乍一看好像是扔掉了,其实还可以趁你不在,拿出来看。这个办法,真是一举好几得!”小风轻轻地说。

    我冷汗直流,呆住了……

    陈士心还是一直在瞒着我,他……我的心一下子好像被扎了一下,一屁股坐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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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5-3 22:37 | 显示全部楼层
“别难过了,为这种人,不值得。”小风依旧轻声地说。

    他打开电脑,打开了“疯狂飙车”的游戏,冲我说:“你总得帮我把这出戏演完吧。”

    我走了过去。

    “怎么玩?”他说。

    我没有心思和他说笑,干这个。我的心好冷。

    小风把耳朵凑过来,“但愿他现在还没有发现书里的秘密,你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千万不要露出马脚。”

    我被他这么一说,也明白过来。不能再被陈士心利用了,于是定定神,装作若无其事地教起小风玩游戏。

    陈士心叫我们吃饭。我和小风走到餐桌。

    小风还在洋洋得意地数说着游戏的乐趣。我一直笑,努力地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

    不知道这个能不能瞒过陈士心,要知道,他可是未卜先知的天机!更可怕的是,如果他已经破解了书中的秘密,那么后果就更加不可想象了。

    “士心,今天什么安排?”我问他。

    “明天就是杨紫莹和杜网罗结婚的日子了,我们必须想办法混进去。所以我今天必须去安排一下。你就在家里好好陪陪小风好了。”

    “这样最好不过。”小风抢着说。

    吃过饭后,陈士心出去了。

    小风说歪着嘴说:“有——古——怪。我怕是他去找黄历上的东西了,因为刚刚我们已经打草惊蛇了。我跟着他去看看。”

    “小心点,他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我说。

    “知道啦!”小风头也不回地走了。

    趁着没人,我拿出了黄历,仔细地翻看,想从里面找出些头绪。不知道里面究竟有什么玄机?

    一页页翻过去了,仍是一点头绪也没有。干脆就放弃了,以后再说吧。

    闷闷地呆了一天,看看电视,玩玩电脑。无聊到了极点。

    陈士心回来了,在小风之前。

    “小风呢?”他一进屋子就问我。

    “他出去了,说是买点东西,一会儿就回来。”我撇谎。

    “哦。”陈士心点点头。

    我现在已经不敢再相信他的话了。我终于拉开了和他的距离,所以突然一下子,觉得他真的好假。

    “你安排的怎么样了?”我装作关切地问。

    “还好。明天……明天我们两个去参加婚礼,胡爷也去。”

    “和胡爷一起吗?”

    “不是,胡爷是被武越南邀去的。我们是要装作是婚办公司的,去布置礼场。端端果点之类。”陈士心冲我笑笑。

    “这样最好了。省得被认出来。……为什么武越南要邀胡爷去呢?给他助阵?”

    “他不仅请了胡爷,深冶北边有些名堂的帮会老大都请了。他给了胡爷不少好处,我看武越南是为了防止一动起手来,自己势力单薄,所以要拉拢些人。”

    “看来,这个婚礼倒是不平静喽。”

    “那是一定的了。你要准备好了,说不定你还会和‘刀鬼头’动上手……”

    刀鬼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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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5-3 22:38 | 显示全部楼层
陈士心又接着跟我说了好些他的见解。他说,第一,这一场戏有三把算盘。第一把是武越南,武越南一心要为女儿血耻,所以一定会想办法在婚礼上闹上一番。第二把是“拐脚斧”等武越南的手下,这些人一定会认为,为了一个女儿,和小青帮闹翻,是一件不理智的事,但又不能违抗武越南,所以有可能会阳奉阴违。第三把则是小青帮了,小青帮虽然是举行婚礼,但无论怎样,也不会放松防范,所以,他这一把算盘是要镇住这些想生事的人。

    第二,小青帮是不会因为少帮主和巨斧帮的人结了婚,就从此和巨斧帮同气连枝。说白了,要是结婚了,也不过是杜网罗多了一个玩物罢了,所以这个结婚,真的是太假了。武越南也不会真的让他的宝贝女儿嫁过去的。所以,两边都是在作戏罢了。

    第三,武越南买通了我们北边的这一些大哥大,所以他就多了一重保障,所以一定会想尽办法阻止这个洞房花烛。结婚只是一个幌子,他的真正目的,应该是借其他帮会的头目在场的机会,对小青帮不利。

    第四,只要杨紫莹平平安安地嫁到杜家,之前杜网罗强暴她的事情,也就不能再算小青理亏了,所以,小青帮一定会竭力镇住场子。

    第五,杜网罗见了新娘,一定不老实。而杨紫莹又是一个火爆的脾气,这个洞房花烛夜,一定也平静不了。

    第六,武越南他们都忌惮刀鬼头的厉害,可能已经有了什么对策。

    我们又谈了好一阵子,小风仍是没有回来。

    “小风他……”陈士心又问我。

    如果小风跟踪过他,会不会已经中了他的圈套?想到这里,我的心里一凛。

    我仍要装作没事的样子,“他一向都是这个样子,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不辞而别了,不用等他了。”

    我们两个吃过了晚饭,早早睡下了,为明天养足精神。

    我白天的时候,曾经想过,离开陈士心。但是一,小风没有回来。二,我想知道,陈士心是不是已经破解了黄历里面的秘密。三,我的确还有一点关心杨紫莹的事。

    第二天,新年的第一天。是个大家都忙着欢乐的时候。趁着这个吉日,新人结婚,本是一件好事,但是,放在这个黑社会里,就不同了。

    我和陈士心早早地到了小青帮。桌席早已经准备好了,我们负责把果点摆放上桌。

    七点时分,小青帮的礼车出发,排了长长一队,从深冶的东南向西北驶去,接新娘。

    八点过后,礼宾陆续到来。都是深冶这边有头有面的人物,不止是黑社会的,也有商界、政界的人物。九点时分,勾陈的总帮主,以及手下的四大堂主来了。

    杜铜铭亲自迎了出去,“胡爷,你真赏脸,能来参加我这个不肖儿子的婚礼。老杜我真是荣幸啊!”

    “哪里话!我是要来沾沾喜庆。新的一年,也好有番作为。”胡爷的声音嘹亮。

    杜铜铭把胡爷迎进来。我放眼过去,见这个胡爷长大五大三粗,很是魁伟。虽然很有一副霸气,却真的难以叫人看出,他是一个运筹帷幄的高人。

    他身后的四大堂主,也都是气度不凡。除了见过北玄武沲爷,其他三个,果真都让我双眼一亮。

    因为妙岩和野狼两帮,只送来了贺礼,并没有人来。所以席间的这些人物,除了小青、巨斧,就是勾陈的最大了。因此小青帮是丝毫地不敢怠慢。

    十点左右,礼车归来。杜网罗迎了出去,从礼车里将杨紫莹接出来,牵着她进了礼厅。

    他们的后面是武越南夫妇,再后面应该是武越南手下的“九斧”。再后面,是一些亲友之类的人。

    礼厅里的宾客纷纷起立,向一对新人祝福。

    杜网罗乐的样子,真可谓是下贱到了极点。杨紫莹一句话不说,低着头怏怏不乐。

    “咦?”杜铜铭对武越南说:“听说老武手下有‘九斧’,怎么今天只来了八个?”

    “哦,老七今天身子不舒服,我叫他在家里歇着了。”武越南微笑着,然后就给手下的人引见小青帮的“镇帮三手”和“五主旗”。寒喧之后,武越南不住地夸赞“罗刹手”——刀鬼头的好身手,一人力杀几十个特警。

    席上的人大大地客套了一番。然后就吃吃喝喝,看节目、唱歌跳舞。举办这个婚礼,这里准备了好几个会场、各式各样的娱乐。真有一片歌舞升平的景象。

    一天看似平静地过去了。大家看到时间差不多了,杜网罗也好像喝了不少,就让杨紫莹扶他回房去,两个人洞房花烛好了。

    我端着果盘,费了好大的力才蹭到了陈士心的身边。“你是不是要改变想法了,看来武越南像是要和小青帮和解啊!”

    “你错了,真相马上就要出来了,你好好看着好了。”陈士心神秘地笑笑,“你悄悄地溜到他们的洞房外,也许还能看到些热闹场面!”

    “什么?”我不明白。

    “那边要出人命了,快去啊!”陈士心摧促我。

    我疑惑不解地向杜网罗的那一栋小楼走去。走到楼外十来米的地方,突听见里面乒乓作响,同时夹杂着叫喊声。

    我急冲上去,只见新人的房间屋门大开,杨紫莹倒在血泊里,杜网罗脸上划了长长的一道血痕,正捂着脸,手中拿着一把匕首,血淋淋的。看来,杨紫莹就是死于其手。他旁边站着一个人,中等个子,双眼冒着冷冷地光,像是他的保镖。

    门口也躺着一个人,生死不明。他的手上握着一把银闪闪的斧子,上面写着“地荡斧”三个字。

    地荡斧?就是武越南说的生病在家的老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有,杜网罗身边那个可怕的人,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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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5-3 22:38 | 显示全部楼层
机紫莹的手,无力地向我摆动着。她,这个不让我喜欢的女孩子,在生命将要结束的时候,有话要对我说。

    我走过去,想要听听她说什么。

    “走——开——”杜网罗旁边的保镖缓缓地说。他的手上,正滴着血,一滴滴,滴在木地板上。

    我不理他,径直走到杨紫莹的身边。

    “找——死——”保镖说着,一记直拳向我打来。虽然是简简单单的一拳,在我看来,却隐含着十几个后招。我急急一个后闪,他的一脚又飞踢而至。我将身一拧,从他的腿边擦过。

    这时候,我的眼前一晃,接着啪的一声响,一把斧子在保镖的面前划过。保镖闪过。刚才在门口躺着的地荡斧突然冲了过来,一个剪腿衔住保镖的两个脚腕。

    “你不是对手,他……是刀鬼头……快带小姐……!”地荡斧用尽气力对我说。

    刀鬼头?

    地荡斧的话没说完。他没有机会再说完了。刀鬼头将手指在下排牙齿上一划,又用舌头舔了舔,将一滴血弹在了地荡斧的前额。然后,那滴血在地荡斧的额头划过,绕着刀鬼头电快地划了一个圆圈,将两个人围在了里面。然后,这个圈从地面上跳,形成一道光柱。

    圈子里面的地荡斧一下子被分成了七八块,没有任何前兆,没有任何理由。而他额头滴血以上的部分,仍“好好”地呆在光柱外面。

    天!这是什么邪术?

    没待我多想。又一滴血冲我飞了过来。我知道,如果让刀鬼头划上这个圈,我必死无疑!这滴血,是在为他那个古怪的杀人圈子寻找半径。所以,我一定不能在刀鬼头和他弹出的这滴血之间。

    退是来不及了,这一滴血飞出,远比我要快出几倍。情急之下,我忙用力扯下一段袖子,向血滴飞过去。血打在我的断袖上,飞势受阻,在我身前停下来。

    “好!”刀鬼头叫一声,一滴血向他身后弹去。

    这滴血,只是为了找一个半径。他弹向他的身后,我则要向后逃出到这个半径长度之外。但此时的我,却不能作到,因为速度不够。能作到的,只有等死了。

    突得被后一阵冷风,我被一个人抱开。是小风!

    就在那一刹那,他已经携着我和杨紫莹飞离开了那个死亡半径。

    “不是对手,快走!”小风将身边的一个空气清新剂踢飞过去,然后拉着我跳出窗子。

    我们没有往远处跑,而是藏在了这栋小楼的楼顶。

    杜网罗终于从刚才的惊心场面中恢复过来,开始在屋里大嚷大叫。

    楼顶,寒风正冽。我脱下了工作装,给杨紫莹披上。

    “阿健……”杨紫莹攒足最后一点力气,“我知道,我刁蛮任情,让你很讨厌,你从来没有喜欢过我。可是,我偏不信,我得不到你,……从小到大,没有我得不到的,想不到,最后……”杨紫莹咳出了血,她稍缓了缓,接着说:“我知道,以前,你一直在骗我……我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你能不能再骗我一次……对我说声……你……爱我……”

    “我……”我当然知道,我应该满足她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个心愿,可是,就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三个字,我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我咬着下唇,半天一语不发。

    杨紫莹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我……爱你……”

    她已经闭上了眼,嘴角挂着一丝浅笑。我知道,她是听到了,听到了我这个在任何人听来,都是那么不堪一击的谎言。多么的一个疯刺!

    天,突然纷纷扬扬下起了雪,就好像预设好的剧情一样。这一刻,我的心里难受异常,虽然我对这个女孩儿没有太深的感情,但是,这一个悲剧,却远不是我所希望看到的。

    楼顶上,我和小风,默默地送她走完了这个世上的最后一段路。

    “小风!你把她的尸体送回巨斧帮。我还有事要办!”

    “不要去找刀鬼头,我们两个都不是对手!”小风郑重其事地说。

    “知道了,你放心吧!”

    我们分头行动,我顺着墙壁滑下楼来。冲进杜网罗的房间,里面除了地荡斧的尸体,已经空无一人。我用火机将屋子点着,然后跑了出来。

    杜家已经乱成了一团,武越南知道女儿残死,早已没了理智。幸好还有手下的人在侧,才不至拼命。旁边的各帮会头目,也颇觉小青帮处事不佳,却也没有动手之意。但这时,小青帮的帮众,纷纷聚集,在这座大宅的各个角落,都似有封锁,大有关门打狗之势。巨斧帮好像也早有准备,不知什么时候,也跑出来一大队人马。

    忽听得西北方向一声巨响,接着火光冲天,又一栋楼烧了起来。这时候,叫喊声,枪声,东西摔砸的乒乓声,乱成一气,整个杜家别墅,变成一个战场。

    在混乱的人群中,我找到了我的目标——杜网罗。刀鬼头已经不在他的身边。想是保护杜铜铭去了。我一刀飞死了他,然后扯下他的白色礼服,沾着他的血在上面写下了:“刀鬼头,我言出必践。下一场雪之前,一定取你项上人头!蓝中健。”

    我离开了杜家,开一辆车向住处返回,没有去管陈士心,也不去理会胡勾,更加不会记挂巨斧和小青帮的事。

    但是,我知道,我这么一冲动,杀死了杜网罗,却在无意间,帮了胡勾一个大忙。这一回,两帮一边死女,一边丧子,即使不想打,也非要打起来不可了。这样,两帮的实力必会大减,于是勾陈会,一定会混水摸鱼,趁火打劫。这个深冶的后起之秀,便可以一改“深冶四帮”分食深冶的局面,成为正西深冶黑手党的又一领袖。

    我从前听人开玩笑地说过,雪,是上天的头皮屑。那么,就是天在挠头了?难道,这个主宰一切的上苍,也会有令他不能排解的愁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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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5-3 22:3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卷 玄机乍破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道之为道,不可言。法之为法,不可效。清清于乎,飘飘若兮,皆在妄然也……

    我开着车在路上走了好长时间。车开得很慢,我慢慢地整理我的思想。在陈士心身边这么久了,好像从来没有什么事情能让我心情舒畅。路边的风景,在这茫茫的夜色中,显得格外的凄凉,飘飞的雪花,埋葬了大地的深沉。却掩盖不了我心中的积郁。

    回到家时,陈士心还在沙发上等着我。看到我平安回来,才长出一口气,说声:“回来了。”

    “恩。”

    “我还在担心你,没事就好。”陈士心关切地说。

    “我没事,和刀鬼头见了一面而已。”我满不在乎地说。

    “刀鬼头?你们两个交手了?”陈士心张大了嘴巴。

    “是。我打不过他,但还好能逃出来。”我仍是面色平静。

    陈士心长舒一口气,又问,“杜网罗是你杀的?”

    “是。”

    “为什么你说,下场雪之前要杀死刀鬼头?”

    “不知道,就是看他不爽。”

    “那你有把握没有?”陈士心轻轻地问,好像声怕吵到谁一样。

    “没有,我现在跟本不是对手。”我谈然一笑。

    “算了。要是你没有把握的话,就不要去找他了。就当是没说,反正让他紧张一下也好。”陈士心说,“要是你真的找了他,我担心你真的不是对手。要是有什么危险,就不好了。”

    “不,我是一定会去找他的,即使是死。”我不是说笑,这个决定已出,决对不会反悔,“而且一定是在下场雪之前。”

    陈士心不再说话了。气氛一下子变得好紧张。我顿了顿说:“我不知道后来杜家怎么样了?”

    “哦,两帮人都是早有准备。其实,巨斧的本意不是为了嫁女,而是为了绑人。”

    “怎么讲?”

    “他们是假意结婚。地荡斧不是生病在家,而是伪装起来,藏在了洞房旁边。他们是想劫持杜网罗。地荡斧的功夫自然不弱,如果没有意外,稳稳当当拿下杜网罗,倒是有八九成的把握。而且在来到杜家之前,武越南就准备好了脱身之计,再加是有其他帮会的头目,料想小青帮到时候必然会投鼠忌器。待到平安地撤离之后,他们一旦回了西北巨斧的地界,小青帮就不好对付他们了。到时候,就凭借劫持了这个小青帮的公子,自然可以狠狠地捞他们一票。

    可是没想到的是,在礼厅里的刀鬼头是个替身。这个替身,武越南在第一次和杜铜铭谈判的时候就已经见过,所以当然不会怀疑。他还暗自庆幸,只要能盯住刀鬼头,这个计划可以说万无一失。

    可是,他们万不会想到,真正的刀鬼头,也在洞房旁边隐匿着。小青帮这一计,可谓是一举两得。一来,一个假刀鬼头,就足以让众人忌惮,所以杜铜铭一定可了安然无恙了。二来,真的刀鬼在他的爱子身边,也完全可以放心。

    不出我的所料,杨紫莹果然在杜网罗的挑逗下沉不住气,两个人吵翻了。杨紫莹用事先藏在身上的刀,划伤了杜网罗。地荡斧见事不宜迟,马上对杜网罗动了手。可是,他没想到,刀鬼头就在他身后。

    最后,杨紫莹在洞房残死,地荡斧同样也挂了。武越南的人得知,立刻闹了起来。小青帮知道事情不妙,就想在杜家把巨斧的人全部封杀,以绝后患。但是,巨斧早有准备,而且还有胡爷等一帮人在场,哪能那么容易!”

    好复杂,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也许谁也想不到,事情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后来,你杀了杜网罗,小青帮始料不及,巨斧的几个头头趁机平安逃脱。小青帮见到事已至些,只好做罢了……”

    我真的没想到,我这一冲动,居然有这么大的效果。此后,巨斧和小青帮的一场大战自是难免了。

    “士心,他们帮战,你还会去么?”

    “看来应该不用了,这一次任务,我们执行的还算漂亮。对于两帮大战的事,看来胡爷要静观其变了,我可以暂时松一口气,我们不久就离开这个酒吧,以后大概要呆在沲爷的身边了。”

    “哼。”我笑了笑,自从和陈士心拉开了心里距离之后,我的思维逐渐变得敏捷,对于事情的分析,也比以前要周密了,大概是因为摆脱了对陈士心的思想依赖吧。胡勾放弃了这边的酒吧,一定还放弃了其他的地方,要让别人感觉出他在收缩。表面上,是要作出帮内有变动,暂时不会干予外帮事务的假象,实际上,很可能是聚敛实力,随时都作好了坐收渔翁之利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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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5-3 22:40 | 显示全部楼层
反正不管怎么说,都是在用心机罢了,我才不愿意想那么多。陈士心既然暂时不会有危险,我决定先去办自己的事——老黄历。

    我觉得与其在这里观察陈士心,倒不如自己去想想办法。第二天,我告别了陈士心,独自开车向正北蓝丘驶来。在刚出深冶边界的时候,小风飘在了车窗外。

    “呼——好冷,幸亏碰到你。”上车后,小风打着哆嗦。“把那个什么莹送回巨斧帮以后,我悄悄地回你那找你,可是你已经不在了,我只好回到云姨这边了。”

    “那天,你跟踪陈士心,有什么发现没有?”

    “没有,他好像还没有猜透里面的奥秘。”

    云阿姨的别墅。

    张哥见了我们很高兴,亲身把我们带进屋。云阿姨正一个人在沙发上了呆。

    “云姨,其他人呢?”小风问。

    云姨看到我回来了,直摇头,“怎么这么巧,云音、馨妍她们四个几个刚刚回到那边家里。”

    “什么时候走的?”我问。

    “别去追了,我还有话和你说。”云姨说,“哦,小佳还在,她就要开灵眼了。”

    “开灵眼?”我和小风都是一惊。

    “这个以后再说,你这一次来,是为了老黄历吧?”云阿姨笑着说。

    “是的。”

    “我看这件事,你最好还是去找找小风的师父,他对这个应该是最在行了。”

    我和云阿姨说了好半天话,将我在勾陈的经历给她讲述了一番。云阿姨听的极是用心,而且每每讲到陈士心的时候,更是竖直了耳朵。

    述说完之后,我在家里体息了下来。在这个极度豪华的环境里,居然也有了些富家公子的风度。颜姐正在开灵眼的关键时刻,不便打扰,于是我也就见不到她了。

    第二天,我和小风早早地起了床,开了车直向东北擎武区驶来。

    擎武区是这个城市的发源,虽然城市已经发展到了相当的文明,但是这里仍然保有了不少古香古色的风貌,大到建筑,小到修饰。听小风说,长风道观,至少已经有好几百年的历史。

    我们还远在道观之外,就听到了里面一阵嘈杂。小风疑是出什么事了,风一样飞进了道观。

    我紧跟着跑了进去。进了门才知道,原来是有个摄制组在这里拍古装戏。灯光、摄影、布景、演员等等一批人,将道观的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我只好远远绕过,才能走进里面去。

    除他们之外,还有些许的游客,有参观的,也有上香祈福的。隆冬时分,这里仍是人迹颇盛。

    三清殿中,一个老道缓缓走来,他着一身青色道袍,鹤发风鬓,道古仙风。不用想,一定就是小风的师父,我的救命恩人——青云道长了。

    青云道长打个稽首:“青云恭迎贵客。”

    “道长你抬高我了,还没有感谢您的两次救命大恩呢。”我不好意思地说。

    “都是尊驾福泽深厚,青云不过是按上天意旨行事罢了。公子,这边请……”

    我跟随着青云道长,绕过了几个殿台。沿路上他的弟子各个是礼数有佳,风资不凡。

    青云道长带着我来到一片枫树林。我不知道枫叶在这个季节,还应不应该仍是一番火红,总之这一片枫林,将我和周围染得一片暖意,叫人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暖。

    青云道长微笑着说:“公子和我年岁相去甚远,在殿房之中,不免有所不自在,此处正好且走且谈,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哦,还是道长想的周到。要是在道殿里,我还真的会不自然。对了,小风呢?”

    青云道长笑着摇摇头,“准是看人家演戏去了!”

    “这些人来这里吵吵嚷嚷的,不会打搅道长清修么?”我指的是那些来拍戏的人。

    “静净于否,并不在身外,而在心中啊。”青云道长缓缓说。

    “是了,道长说的太对了。”

    “如今世人,往往头脑靡乱,心智失常,不辨真伪,皆是心神不静的缘故啊!世人追求了一生,也不知求个什么,到头来,还不是一场空无?!”道长叹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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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5-3 22:40 | 显示全部楼层
“道长,”我笑笑,“我这一次来,也是有求于您。”

    “是老黄历吧?”

    他怎么也知道?我从前以为只有电视里的虚构或是陈士心才有这种未卜先知的能力,自从云阿姨说她能预知未来,我已经很是惊讶,没想到,在这里,又出了一个未卜先知的高人。

    我点点头,从羽绒服里面掏出了盒子打开,把老黄历恭恭敬敬地递给了青云道长。道长接过了书,仔仔细细地翻看了良久,然后合上书本。“我还要细细参详一阵,公子不如在我这观中少住片刻。待我读通悟出了个中的奥妙,再加相告。”

    “好,那让道长劳心了。”

    我和青云道长又谈了好久,跟他这一番对话,让我收获颇丰,他传达给我很多我从未想过的道论,都是精辟独到,意味悠远。

    之后,青云道长带我回到道场,他吩咐一名小童带我找到了小风。

    摄制组还要在这里拍摄夜戏,这个时候,小风正坐在远处的一棵古杨树的枝梢,晃悠着双腿,津津有味地着着。

    我也上了树。小风看是我,笑着说:“这帮人太逗了,演起戏来真好笑!”

    我知道这个身临现场的机会难得,所以也颇有兴趣地看起来。是一出古装戏,戏名叫作“侠女小罗门”,主演是最近大红大紫的偶像派女星——万俟小薇。她的纯情可爱银幕造型,征服了几乎所有的观众,不少人对她已经着迷到了颠狂的地步。

    能够一睹小薇的拍片现场,自然是一件难得的事。听小风说,之前来到观里的游客都被早早地赶走了。

    是一场打戏,绳索等道具备齐之后,立刻开拍。我看着看着,也不由地发笑起来。也不知道是谁写下的剧本,真是无聊透顶。还是古装片的大套路,文戏上床,武戏上房,打情接着骂俏,而且一点真功夫也没有。剧情真是烂得可以,在我看来,跟本就是逻辑混帐。要不是有几个偶像演员的出演,真不知道还有什么看头!

    中国的古文化,就这么被这一干人给玷污了。想想真是可悲。看了一会,我就困意大生。

    “你说,那个万俟小薇长得怎么样?”小风问我。

    “我身边的四大美人,她能比得上哪个?”我自豪地说。

    “你别动不动就把她们搬出来行不?就算是葱儿,也是天级的美女。‘倾城系列’啊!”

    “倾城系列?”我好像想起了什么?

    “嘘——”小风皱皱眉头,“小声点,让我师父听见了,我就又要挨罚了!……你饿了么?”

    “还好。”

    “走,吃些饭去。”小风拉着我悄悄从树上跳下来。然后径向“青竹堂”走去。青竹堂是这个道观的食堂,里面几乎所有陈设都以竹制成。小风带着我进去的时候,一群小道吩吩叫他“七师兄”。

    “小孙师弟,师父他老人家吃过了么?”

    小孙师弟恭敬地行个礼,“师父说他正在参详玄册,不要我们打搅。”

    “哦。你给我盛些饭菜,我给师父送去。”

    小孙师弟盛好饭菜,给小风端了过来。小风说,“孙师弟,这一位是观里的贵客,你在这里好好招待。”

    “哎——不用了,我和你一起去看望道长,回来在一起吃。”

    “呵呵——没想到你还怕见生人,连我们的孙师弟都怕?”小风又要调侃我。

    “你这么说,显然是把我当作贵客了?”我微笑着说。

    出了青竹堂,我问小风:“令师在哪里啊?”

    “当然是在观里!”

    “废话!我是说在观里的哪儿?”

    “这个很难说,我去看看。”小风说着,脚一点地,跳上了房顶。瑟瑟冬风中,他衣袂飞扬,当真还有那么一点仙家风采。

    这时候我才突然一惊,他什么时候换上道袍的?

    “师父在‘观星台’上,我要赶紧送饭去了,要是饭凉了就坏了!”小风说完,人影不见了。

    我要是有他的速度,一定好好和他赛一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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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5-3 22:41 | 显示全部楼层
我跑到了观星台,这是一个十几米的高台,用大青石砌成,台阶不在台的四边,却在台的四角上。我轻步走上台,小风正在台角上立着。台子的正中央,青云道长坐在一个大薄团上,紧闭双眼,一手捧着黄历,一手正在掐算着。

    小风大气也不敢出,恭恭敬敬站在一边。我也和他一样,站在一边静静等待。这里台上冬风冽冽,吹面如刀割。头顶上一弯钩月,更是增添了些许寒气。我和小风等了良久,道长终于张开双目。

    他缓缓起身,对我说,“让公子久候了。”

    我慌说:“哪里,倒是我让道长劳神了。”

    小风这才端过竹篮,“师父,您还没吃东西吧。”

    青云道长笑笑说:“不慌,不慌。这书中自有千钟粟啊,其中的奥义之精深,道传之博大,真人让人欲罢不能。”

    “哦,那我们下去了。您也不要太劳神了,我把饭菜放在这边,你早些吃吧,一会儿就凉了。”

    小风和我下了台子。同时,一群人拖拖拉拉,迎面而来,原来是那个拍摄剧组。

    “你们要干什么?”小风拦在路前。

    “哦,小道长,我们要上去赶戏。”说话的好像是制片人。

    “各位请回去吧。”小风语气坚决。

    “为什么?”那一伙人有些不满。

    “我师你在上面清修,不便被人打搅。”小风平时说话,有说有笑,可在这时却是异常的严肃,看来,他对师父的尊敬非比寻常。

    “这个……我去找他商量一下!”大胡子制片跟本不理会小风,踏着台阶就向台上走,他刚迈上第一个台阶,小风已经拦在他身前。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我说过了,师父在清修,不便打搅,你怎么这么没趣!他老人家大发慈悲,让你们在观里拍片子,已经很照顾你们了,怎么还得寸进尺!”

    小风这一番言语,把那个制片说得很是难为情。这时候,万俟小薇走上台阶,装作可怜楚楚的模样,对小风说:“小师父,您可不可以再给个方便,我们实在是很赶。都在外面冻了一天了,就剩这么一点,马上就好……我求求你了。”

    小风打个哆嗦,冲我说:“洛益,对付女人我不在行,你来!”

    这个混蛋小子,又把事情推给了我。我和那个小薇目光相接,然后不自在地低下头。面对这个可爱的小女生,我实在不知道怎么说好。

    “风儿——”是青云道长的声音,“罢了,不要为难远客。叫他们上来好了!”

    小风无可奈何地说声“是”,然后带着众人上了观星台。我们到了台上,都是一惊,小风的师父,不见了!

    剧组的人聒噪起来。小风不耐烦地对制片说:“你们慢慢拍吧。”然后和我下了台子。

    “本来这里是一个清静的地方,你瞧瞧让他们弄成什么样子!”小风愤愤地说。和他之前兴冲冲地看人家拍戏时的态度截然不同。

    我无奈地笑笑,搭着小风的肩膀离开。突听背后一声惨叫,一个人从台子上掉了下来!

    再纯洁的地方,也会有污垢。再清静的地方,也会有灰尘……

    白雪之下,掩藏了多少的污浊,人世间真善美的背后,就有这多少的诡诈与邪恶……

    这一声大叫把我和小风也吓了一跳,回头看时,摔在台下的人已经一片模糊。台上响起一声尖利的喊声,“哥哥——”,这个声音,是万俟小薇的。

    我和小风急匆匆走了过去。那个人脚上捆着绳子,是头先着地,必死无疑了!台上的人喊着他的名字——“玉灵龙”,纷纷跑下来,在这里围了一圈。

    “救护车,快叫救护车!”万俟小薇声嘶力竭地喊。另一个男演员,忙过来安慰,他好像是那个奶油小生,叫什么“潘可多”,也是个名噪一时的人物。

    万俟小薇昏了过去。剧组的人也乱作一团。

    “走吧。”小风说,“我们还是不要打搅他们才是。”他此时已没有了刚才的不满,变成了一种惋惜。

    我们到了“明月斋”。这是一个安置贵客的所在,我就要住在这里,由小风作陪。

    “小风,你记不记得,他们说那个男演员,就是‘玉灵龙’,是怎么掉下来的?”我突然觉得不对。

    “他们是说,绳子突然被甩断了,那个男演员双脚被绑着,头朝下摔死了。”小风说,“记得那个道具师还吓了一头汗,这时候不知道他缓过来没有。”

    “可是,我记得我看到的绳子,断口是齐齐的,却不像是被甩断的,这里面一定有蹊跷!”

    小风瞪大了双眼,“居然有人敢在这里玩弄手段,走,瞧瞧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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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5-3 22:42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和小风乘着夜色回到了命案的现场。剧组已经打过了“120”,玉灵龙的尸体已经被抬走了,其他的剧组人员正在收拾残局。

    我和小风在玉灵龙摔落的地方看看,他绑在脚上的绳子还留在了地上。小风拣了起来,看了看:“没有啊,明明是甩断的,哪来的什么整齐的断口,你看花了吧!”

    我接过小风递过来的绳子,的确不是我说的齐整的断口,而是真正的被甩断的模样。难道真的是我看错了?

    “不对!小风,你拉住这一头!”我看出了绳子的问题,把绳子的一头递给了小风。

    小风不明白我的意思,接过了另一端。

    “你握紧了!”我说。

    小风依言握紧了绳子,我拉住了另一端用力一扯,断了!

    “怎么会这么不结实?”小风说。

    “这条绳子跟本就不是用做捆东西的!那个道具师就是再粗心,也没有理由会弄出这么一条绳子!他们是绝对不会买这么不结实的绳子来做道具的。这种绳子,倒像是服装师那边用的衣饰。”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小风笑着说。

    “我死去的女朋友,以前对演戏很感兴趣,她给我讲过一些东西。”我说,“这个剧组古怪的很!”

    “没错。走,我们上去看看。”小风说着,扔掉了手中的断绳,抢先登上了台阶。

    我在上大学的时候,曾读过些侦探小说,这时候竟也有了一种破案的冲动,匆匆扔掉了手中的绳子,紧跟着小风跑了上去。

    出事之后,导演已经陪同几个重要的人去处理后事了,台子上只剩下了制片几个工作人员和几个演员,他们正在收拾摄影机等一系列道具器材。东西不多,本来可以很快收抬完的,这时候却被万俟小薇和道具吵了起来,大家乱成了一团。

    我和小风走到一个木架子旁边,上面绑着一条绳子,一端垂了下来,断掉了。小风笑笑说:“这就是捆着玉灵龙的绳子,看来他是在摔下去之前,是被捆在这里的。”

    “没错。”我说着,用手捋捋绑在木架上的绳子,检察它是不是有异样。

    “喂!你们干什么!还嫌这里不够乱吗?!”制片大声吼道。

    “喂——你们在我们这里闹出人命,我还没和你计较,上来帮帮你的忙,你倒反咬我一口?”小风叉着腰说。

    万俟小薇走了过来,眼中挂着泪。她看着我说:“哥哥不幸摔死了,我们都很难过,所以说话有些不过脑子,两位不要见怪。”

    看着她伤心的样子,我和小风不由的起了同情。我顺着小风的话说,“哦,没关系的。其实我们也很难过,本来想上来帮帮忙的,哪知道会这样。”

    “谢谢你们了,我们打搅了这么久,本来就不好意思了,今天还出了这样的事,哪里还敢劳烦你们帮忙。”

    “你不用客气了,谁也不想这件事发生,你也不要太过悲伤。既然我们不方便在这里,那我们就走了。”我知道在这里调查是不太可能了,于是向小风使个眼色,走下台来。

    “嗨,姑娘,你的这件衣服挺漂亮。”临走前,小风对万俟小薇说。

    万俟小薇一怔,慌忙将身上的衣服裹了裹,说了句“谢谢”。

    真不知道这个小子脑子里都在想什么,这个时候还在说笑。回头是,我瞥见地上有一张便条,是演员们怕忘记台词,从剧本上摘下的小抄。趁他们没注意,我拣了起来。

    我们回了明月斋,简单洗漱了一番,就睡下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我就爬起床来。小风被我一吵,也醒了。

    “这么早就不睡了?”

    “睡不着,作了一晚上的梦。”我说。

    “梦见谁了?”

    “万俟小薇。”

    “啊——你这个大色鬼,才见了人家一面,你就……”

    “我没有!”我忙说。虽然她真的很可爱动人,但我既然有了馨妍,绝不会对第二个人动心。我笑笑说,“你为什么昨天晚上夸人家衣服漂亮?”

    “本来就是嘛,飘飘悠悠的,尤其是那根紫色长绦。”

    紫色长绦!我的脑海里闪过一个画面,是我昨晚的梦,万俟小薇正要用那个长绦勒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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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5-3 22:42 | 显示全部楼层
“小风,快,快跟我来!”我急忙穿衣服。

    “怎么了?”

    “别多问,快点!”

    我们来到了摄制组的更衣化妆间。由于这次摄制的场面很小,这里的配备也就较为简单。化妆间只是一个简陋的大棚,里面从中隔开,一边男演员的,一边女演员的。

    我直冲进了女妆室,里面一个女工作人员正在熟睡。我拍醒了她,她先是被我吓了一跳,小风捂住她的嘴巴说,“别出声,我们是警方派来的探员,这是我的证件。”他说完,还当真拿出一个警官证,“我们早就怀疑你们这个剧组里面有问题,已经观察你们好久了。现在请你跟警方合作,协助我们调查。”

    那个女工作人员真就被他唬住了。立时不再作声。

    小风瞅我一眼,“洛警官,你问吧。”

    “好。”我冲他笑笑。然后看着那个女工,“你怎么称呼?”

    “我叫王守芦。”

    “你把万俟小薇的晚天穿过的戏服给我!”我故意装出一副凶巴巴审案的样子。

    王守芦拿过了万俟小薇的衣服,我仔细地看了一遍,然后交还给她。“你们剧组出了事,是不是要离开这里?”

    “听制片和导演说,我们还会在这里留三天。”

    “好,我们来调查的事,千万不要和任何人说。”我拉着小风要出去,“对了,万俟小薇和玉灵龙是亲兄妹,还是有什么亲戚关系?”

    “都不是,他们是以前一起拍戏认识的,听说还恋爱过,后来才成了兄妹。”

    我和小风出了棚,小风低声问我:“你这个小子,装什么神秘!你发现了什么?”

    “万俟小薇就是杀害玉灵龙的真凶。”

    “什么?”

    “你和我在观里走走,我想认真地看一看。”我说。

    “好啊。”小风带着我,游览了大概整个道观。在一个沲堂边,我停下来。

    “这里是?”

    “这里是观里的小沲堂,我们从小就在这里戏耍,都管它叫‘小瑶沲’。”

    小风的话刚说完,只听远处又是一阵吵闹。

    “糟了!”我说,“赶紧回去!”

    所有的剧组人员都死了,死状恐怖,各各都是七窃流出黑血,看来是中了剧毒。我急忙去找万俟小薇,她还在,也死掉了,一样的狰狞可怖。剧组里还有一个幸存者,叫做“浮幽”。据她所说,大家是吃过早饭之后,纷纷死去的。自已因为身体不舒服,并未吃早饭,才幸免一死。

    明显是一个投毒案,可是我一直怀疑的万俟小薇也死掉了,凶手又是谁,难道,一直都是我错了?

    我报了案。刑侦人员,法医等等一系列人员到这里检查了一通,连昨天的玉灵龙事件也问过,然后将二十几具尸体抬到车上,送走了。

    “好了,你也不用多想了,这下有人处理了。”

    “是啊。”

    青云道长仍在解读黄历,我和小风则有了雅兴,在“经阁”翻阅些道家典藏。读到一本《灵宝无量度人上品妙经》的时候,似乎想到了什么。

    “小风,我们在这里呆了多久了?”

    “我们早已经吃过了午饭,现在应该快到晚上了吧。又怎么了?”

    “这个时候正好,你说那群尸体应该放在哪儿?”

    “应该是警方和擎武医院商量好,放在那里的停尸间了吧。”

    “马上去!”我恭敬地放下了手中的书,从木椅上跳起来。

    我们两个开车到了擎武区最大的中心医院——擎武医院。这里是我和馨妍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回想起来,真是格外的甜蜜。小风轻松地从值班室偷来两件白大褂,然后我们进了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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