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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聚头条

楼主: 享受人生

《邪恶》--作者:[美]布莱恩·弗里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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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2-22 00:07 | 显示全部楼层
  考迪从警卫身边走过时,笑得很得意:“那些姑娘们会意识到这里还有一个男人吗?”

  塞丽娜笑了。但那个警卫没有。

  他们走下了一段台阶,然后走进了化妆室,这是演员的老窝,里面呆着至少10个不同舞台的裸体姑娘。几个姑娘正试着把乳房套进做工简单的戏装中,准备上台。其他的都耐心地坐在镜子前化着妆。还有几个女孩,刚刚上去表演完,正把她们的服装重新穿到身上。她们几乎没有注意到考迪和塞丽娜的存在,两个姑娘挑逗性地向考迪微笑了一下。他也向她们笑了笑。

  塞丽娜拦住了三个准备要走的姑娘,其中有一个都已经化好妆了;还有一个穿着黑胸罩和牛仔裤;最后那个,一头天生的红发。

  “我想问你们几个姑娘一些问题。”塞丽娜说。

  那几个女孩正在聊着天,一下子都大笑起来,但谁也不开口。其中一个冷漠地耸了一下肩。那个红头发的女孩,看着考迪,开始扭动起来。她正视着他的眼睛,放浪地对他笑着,叫他往下看。考迪坚持着,尽管塞丽娜知道那就像是在杀他。

  塞丽娜说明他们的来意,并大致地描述了那个死了的姑娘,还提到了在姑娘乳房上的纹身。当她们听到是谋杀的时候,女孩们的态度变了。因为她们的工作就是去吸引一些变态的家伙,而当一个姑娘被杀后,她们都会马上想是谁做的,自己会不会是杀手的下一个目标。

  “怎么样?”塞丽娜问,“你们认识她吗?”

  姑娘们彼此看着对方。

  “姑娘们都来去匆匆,”那个红头发的女孩说,漫不经心地拍弄着一个乳房,“我是说,你的形容可能符合不同俱乐部里的100多个姑娘。”

  “那个纹身怎么样?”考迪问。

  她们都晃了晃头。

  这一天都是这样的结果。姑娘们来去匆匆,谁会注意她们今天来明天没来的?还有那么多的姑娘都很年轻,还都是半白色皮肤。

  她们很快地问遍了其他在化妆间里的姑娘,结果从每个人那里得来的结果都一样。他们打算离开,去预定的下一家俱乐部,考迪指着那个可升降的舞台,现在它正慢慢地转回地板,莱文德尔在上面,小心翼翼地保持着平衡,这样她才不会摔下来。这个脱衣舞者回到了地板上,然后向上升起回到圆笼子里。

  她赤裸着身体,只剩下一条小小的遮羞布,里面鼓鼓地塞满着钱。穿过砖瓦铺成的地板时,她的双乳微微地摆动着,高跟鞋嗒嗒作响。她在一个炭黑一样的机器前面停了下来,从她的腰里拽出一美元。买了一瓶汽水,打开盖子,喝了一大口。然后眼睛移到了塞丽娜和考迪的身上。

  “你们想要什么?”莱文德尔问道。

  “他们是警察,”那个红发姑娘善意地大声说,她现在穿紧身衣和皮裤,“正在找一个失踪的女孩。”

  “我们都在失踪了。”莱文德尔说道。

  考迪毫不掩饰地盯着这个姑娘的身体看。他看到了她的眼睛,然后盯着她那一段一丝不挂的皮肤,慢慢向下看去,最后停在他最感兴趣的地方。莱文德尔脸上露出一丝漫笑。

  “看那个得多花点钱,”她说,“你以为警察就能免费看吗?”

  “如果我们可以去吃晚餐,那不会是免费的。”考迪说。

  “你说什么呢?”塞丽娜转过她的眼睛。

  莱文德尔笑道:“你那家伙够大吗?”

  “只有一个办法可以找出答案。”考迪说。

  莱文德尔看着塞丽娜:“我认为你和他不是一对吗?我可不想做第三者。”

  “我们仅仅是搭档,”塞丽娜说,并狠狠给了考迪一肘,“今天过后,可能就不会再是了。”

  “你叫什么名字?”莱文德尔问道,又看了看考迪。塞丽娜觉得这个姑娘有点意思。考迪在工作时的吸引力看起来很奇特。她自己并没有感觉到,但是很多姑娘感觉到了。

  “你可以叫我考迪。”

  “我对你已经掌握好分寸了,考迪。我可不想不小心伤到你。”她的嘴露出了笑。

  “要是你被绑上了就不能伤到任何人了。”考迪戏弄她说。

  “好吧,够了,孩子们,”塞丽娜道,“别泄气,考迪,你听到了吗?”

  “星期五晚上?”考迪继续说道,朝着莱文德尔笑着。

  莱文德尔耸了耸肩,但那是默许:“好吧,滑头。你成功了。八点在这里接我。到下场我表演前我还有6个小时的时间。”

  塞丽娜叹了口气:“好极了。真浪漫。别忘了,我们还有一个死了的姑娘呢,并且我们一直都在尽力查明她是谁。”

  “姑娘们都在这四周活动。”莱文德尔说。

  “我知道。这个也是来去匆匆。57英尺,黑发染成的金色,年龄在17到25岁之间,或许那只是我的猜想。她可能失踪了至少两三天了。”

  “可能是任何一个人。”莱文德尔说。

  考迪伸出手,手指放在莱文德尔左侧乳头下:“她纹有一个纹身,在这。”

  妈的,这个家伙真是好。有时塞丽娜感觉像一个机器人,看着城里的所有的色情生活,却总是无动于衷。

  她知道其他的同事们都叫她什么。芭巴,不是芭巴拉的简称——是带刺的钢丝的意思。也是对她的高度防备,还有她的不可侵犯的一种象征。那是她自己的错误。甚至当她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她也会常常想办法让他在受伤,也不去接纳。有时她会因考迪在这方面轻松地得逞而感到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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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2-22 00:09 | 显示全部楼层
  “一个心?”莱文德尔慢慢念道。

  塞丽娜看着莱文德尔的眼睛,那天中第一次,她感到脉冲加快。

  “你认识她?”塞丽娜问道。

  莱文德尔咬了一下下唇。“可能。在我上次工作过的俱乐部有一个女孩,纹身是那样的,正如你所说的。”

  “她叫什么名字?”

  “克莉斯蒂。克莉斯蒂·卡特。我的意思是,我认为那是个假名字,对吧?就像我不是真叫莱文德尔一样,只有我很了解你们,我才会告诉你们我的真名。”

  “哪家俱乐部?”考迪问。

  “恐怖宫殿。在波尔德大街。”

  塞丽娜知道那个地方。

  “你知道那女孩住哪吗?”

  “她有一套垃圾场样的房子,在飞机场附近。哦,妈的,那个地方叫什么来着?外哥邦德,我想。是的,是外哥邦德公寓。对吗,啊?大多数的房子都是按周出租的,我猜的。也有可能按天。”

  “你还记得多少有关于她的事?”

  “不是很多。她不是一个健谈的人。来了,只做她的事。大多数的姑娘们都四下交好,但她却不那样。”

  “你最后一次看到她是在什么时候?”塞丽娜问。

  “我离开那家俱乐部后,”莱文德尔说,“大约1个月前。”

  考迪犹豫地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了那张照片。“这是她的吗?”

  莱文德看了一眼那张照片,马上闭上了眼睛,想了一会。她睁开了眼睛又快速看了一眼:“妈的,那真恶心,没有人想弄成那个样子,我是说没有人。”

  “这是她吗?”

  莱文德尔侧着眼睛:“可能是。我不知道。谁能分辨出来呢?克莉斯蒂真的很漂亮,和那个东西根本就不像。混蛋,她差不多和我一样性感。如果那要是我的话——好吧,妈的。”

  她摇摇头,并背朝上把相片递了回去。

  “谢谢,莱文德尔,”塞丽娜对她说,“你帮了我们一个大忙。”

  考迪眨了眨眼:“格雷萨斯。周五见。”

  “嘿,你已经来看过我了,滑头,”莱文德尔说,“星期五我去看你。”

  他们在脱培凯那大街I-15号下了车,在拉斯维加斯林荫大道上的灯光里耐心地等着。他们右边是仿阿瑟雷恩城堡式建筑,是亚瑟王神剑旅馆的一部分,在左边的建筑是仿纽约曼哈顿摩天大楼造的。喷泉从仿自由女神像周围的小火船里射出来。

  水都喷落到街道上,塞丽娜感到脸颊有点潮。凉爽的水感觉很不错。她看着游客们在黄昏不太新鲜的空气里转悠,可能是在里面花钱花累了,出来休息一会儿。他们看起来很热,扯下领结,拉开衬衫的领口。即使现在太阳都落山了,好像也得有90度似的。

  灯光变了。他们走过米高梅大饭店。

  在考瓦·雷恩大街那里又向左走去。塞丽娜又向右转,几乎与此同时,他们进入另一个世界,发现自己正身处一个破旧的地方,满是两居室的房子,还有上了栓的窗户。这里就像是拉斯维加斯的一个大熔炉,生活着黑人、墨西哥人、印第安人,还有从10多个其他国家来的移民,都在俱乐部里的服务行业干着低收入的工作。但这里的犯罪率不高,还比不上处在高层社会的赤露之城,那里才是城里大多数谋杀案件发生的地方。老妇们还在街上独自地走着,推着装有杂货店商品的车回家。孩子们在大院里玩,用棍子刺蝎子。

  半英里外,他们发现外哥邦德公寓,一个两层楼的建筑,墙皮裂着纹,设计得像是一个汽车旅馆。一楼建在停车场上,还有一段向上通的台阶,第二层则在栏杆满是锈迹的走廊上。所有的窗户都被厚厚的窗帘挡了起来,削制海军门都上了锁。

  一时间,注视着这些房子,塞丽娜好像又回到了她10多岁的时候,又回到了在凤凰城的时候。她感到一股凉气从闷热中蹿了出来。思绪像灯一样闪动着。母亲看她时的毫无生气的双眼。那个身上有壁虎纹身的男人,用他那粉红的舌头舔着她。还有从淋浴喷头滴下的污水。

  塞丽娜松了一口气,把过去抛到了一边。

  “我不知道,”她说,“我想这个姑娘应该和上层社会有点关系。你会想到,在恐怖宫殿工作,一定能支付得起比这更好的。”除非她是一个酒徒,或是吸毒上瘾。塞丽娜想。

  “可能她是为了藏起来。”考迪说。

  塞丽娜耸了耸肩:“我们得找到这里的经理。”

  最近的那个一层楼,门开着通向一个装满邮箱的小屋子。他们碰到一个矮矮的、大约50来岁、穿着短裤和衬衫的人,翻着他的邮件漫步走了出来。他没抬头看。塞丽娜注意到他正用手数着一堆阁楼的副本。他们进入了办公室,里面很挤,一面墙上全是邮箱,别一面上有自动投币的汽水和快餐的机器。

  办公室后面是一个柜台,上面放着一个蜂音器,在柜台后面是一个关着的门,上面贴着一张裸体画日历。上面还放着几份早报,一部分是供求广告,另一部分是化妆品报。一个剩有炸面包圈屑的纸盘放在报纸上,还有一些文件。考迪按了一下门钤,他们听到墙后嗡嗡地响了起来。但是没人回应他们。考迪只好再按了一下,一直按着,直到他们听到里面有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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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2-22 00:09 | 显示全部楼层
  门开了。一个大约20岁的男青年出来了,他两个耳朵都戴着耳环,长长的头发和鬓角,正在盯着他们看。他又高又瘦,一张长有疙瘩的脸和一个突出的下巴。像刚才看到的那个人一样,他也穿着短裤,但是上身没穿衬衫。

  “嗯?”

  听上去他好像因为被打扰而感到不高兴。塞丽娜可以听到房间里的吵声,看得出这个小子不是一个人。

  “我想要一个房间、姑娘。”考迪说,“告诉我们暖浴和网球场在哪?”

  “什么他妈的乱七八糟的?”男青年说。

  塞丽娜笑了笑:“你就是这里的经理吗?”

  “是,那又怎么了?”

  “我们是警察。有个叫克莉斯蒂的在这里住过吗?”

  “是,还有什么?”他回答道。

  “那你可以麻烦一下把她的钥匙给我们,行吗?”

  考迪笑了:“你可以先让我们看看游泳池。”

  男青年摇摇头:“去你妈的警察,你们这些家伙可真行。是,对,204房间。她在那里快一年了。那间屋子很火,你懂我的意思吗?她比这附近的其他垃圾强上好多。”

  他不安地向身后看去,很显然是在想他的客人是否会听到他的话。

  “你最后一次看见她是在什么时候?”塞丽娜问道。

  “不记得了,”年轻人说,“几天前,我猜是。”

  “但不是最近这两天。”

  “是的,有好一阵,行了吧?”

  考迪在满是邮箱的墙那边转了转,发现那个标有204的盒子。“这里有很多邮件。”

  “不就是我所说的吗?她可能正住在什么地方的窝棚里。”

  “你看见过她最近和谁在一起吗?男朋友,女伴,或是其他什么人?”塞丽娜看着他的眼睛,尽量在看他有没有说谎。

  “她总是一个人。”年轻人说道。

  “没有人打听过她吗?”塞丽娜问道。

  “只有你。”

  “她开着什么样的车?”

  “老式甲克虫。红色维凯维丽尔。”

  塞丽娜看了一眼考迪,正在办公室外的几步远。过了一会他回来了,并且点点头:“它在停车场。”

  “你注意到她的车最近回来或是出去过吗?”塞丽娜问。

  “谁知道呢?我没注意。”

  “好吧,请把钥匙给我们。”

  年轻人很不情愿:“你有搜查令或是此类的东西吗?克莉斯蒂要是知道我让你们进了她那儿,会气疯的。”

  克莉斯蒂不会再对任何人发疯了,塞丽娜想。她对这个年轻的经理笑了笑,“给我钥匙吧。”

  他耸了耸肩,然后进了他的房间。塞丽娜听到一个女人发牢骚的声音,然后是那个年轻人细声说:“闭嘴。”几秒钟后,他拿着一个钥匙回来了,那个钥匙拴在橡皮圈上,联着一个上了色的的棍子上。

  “你保证你们能还回来,是吗?”年轻人皱着眉头看着他们,然后回到了他的房子里,砰地关上门。

  “我们去看看她的车。”塞丽娜说。

  他们又来到了外面,并且绕过那栋楼,朝停车场后面走去。那个红色的维凯维丽尔就停在旁边的路上。他们走了过去,向车里面窥看着,手罩在眼前挡着光。车锁着,并且里面是空的。塞丽娜在前后座位上看到了一些纸和垃圾,但是如果车主是克莉斯蒂的话,她会保持车里清洁的。

  塞丽娜注意到一个印第安女孩,大约18岁左右,背着手向办公室走去。她穿着一件亮白外衣,衣领带蓝边儿。——她穿的那双凉鞋,在路面上啪啪作响,秀发披肩。

  塞丽娜向她招了一下手。

  “你好,”塞丽娜说,“你知道这是谁的车吗?”

  那个女孩点点头:“哦,是的。一个相当漂亮的女士。她住在楼上。”

  考迪对着那个女孩微笑:“最近你看见过那个漂亮的女士了吗?”

  “我星期日看到过她。她辞了工作。打那以后,就没有再见到了。”

  那是星期三的晚上。

  “你看到她的时候,她身边还有别人吗?”

  那个女孩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

  “你没有见她回来吗?”

  “没有,”女孩说,“但是我晚上出去看星星时,她的车就停在那里。”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女孩耸耸肩膀:“很晚。”

  “打那以后车就一直停在这里了吗?”塞丽娜问。

  女孩点了点头:“是的,就一直在那。”

  “谢谢你,亲爱的。”

  塞丽娜和考迪向楼梯走去,地面上满是快餐食品袋和罐头盒。他们小心地上了二楼。考迪在204房间的门上大声地敲着,也没想过会有人回答。他一个人也没有看到。他们上下打量着走廊,看看有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但这个地方荒芜一人。

  “手套。”塞丽娜说。

  考迪点点头。他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他们拿出两双白手套,戴在手上就像是一层皮肤。

  “有些人死于这些东西。”考迪说。

  “手套?”

  “乳汁过敏。就像花生。人们谈论着的。”

  “可能是盐。”塞丽娜说。

  “在手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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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2-22 00:10 | 显示全部楼层
  “不,在花生里。把那该死的门打开,考迪。”

  考迪把钥匙插进下面的锁里。小心翼翼地,用两个指尖,转动着锁。只听嗒的一声,他把门推开了。一道阳光射了进去,但房子的其他部分一片黑暗。考迪向里走了两步,发现了电灯开关,然后小心地用钥匙按了一下。

  在灯光中,他迅速看了一下这个房子,并且说:“牛眼灯,长官。”

  塞丽娜跟着他进到房子里。她的眼睛一下子就看到了一个干了的棕红色污点,直径大约2英尺,就在地毯中间。

  房子里的空气污浊,还留有血腥味。

  “我要叫化验组来一趟。”说着考迪从衣袋里拿出了手机。

  塞丽娜点了点头:“还得找些同事挨家调查。我们得知道这个姑娘最后出现时的情景,有没有人和她一起,和谁呆在一起,或是别的什么。这里完事之后,我们就能再好好查查恐怖之宫了。哦,还有什么人追着克莉斯蒂从这儿跑过。看看我们能发现什么。”

  “啊呜。”考迪出了一声。

  考迪和局里联系的时候,塞丽娜在房子里四处走了走。是一个小套房,谋杀案发生的现场,一个小厨房,还有一个卧室,从后墙的走廊也能看到。克莉斯蒂房里家具很少,也都很便宜,包括一个看起来是甩卖时买的沙发和情侣椅,打折商店里出售的小电视机和简易箱子,还有一些不配套的桌椅。地毯也都破烂了,变成灰白色的。

  塞丽娜打开她的记录:“房子看起来一点人情味也没有。没有相片,墙上没有海报。没有玩具或是收藏品,这些能猜到女孩思想的东西都没有。这里没有过去。”

  塞丽娜进了厨房,开始了极其小心谨慎的搜查。

  “冰箱里也没有什么吸引人的。实际上冰箱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吃的,只有几个食品盒,干面团,还有搁箱里的罐装汤。我们这和朱丽亚·喜尔的没关吧。她像是新搬进来的,但那个经理说她都在这里1年了。”

  她看了一眼清洗池,发现一个大玻璃瓶,洗过了的,放在一旁。塞丽娜又回到了客厅,开始检查血迹不远处靠墙的书架。

  “发现什么了吗?”考迪问。

  “可能。清洗池那里有一只花瓶。我想那就是凶器。看这里,在书架上有浅浅的一小圈灰尘。大小也正好和那个花瓶相同。克莉斯蒂和凶手都站在这里,是吗?她转过身去,凶手抓起那个花瓶,这样,把她的脑袋打开了花。”

  “啊呜。”考迪说,“没有破门而入和搏斗的痕迹。我想,她认识凶手,还有凶手出于情绪的自然冲动,愤怒。嫉妒。我不排除是对这个女孩的嫉妒。”

  “你有什么根据吗?”

  考迪摸了摸鼻子:“就是感觉。”

  塞丽娜大笑道:“确定。好,感觉着走到卧室,看看女孩还留下了什么线索。”

  卧室是一个12米长和宽的正方形,右侧墙那边有一个衣柜,还有浴室。克莉斯蒂有一张大号床,一个床头柜,还有一个小化妆台。房里剩下的其他地方就什么都没有了。

  “床上没有毯子。”塞丽娜说。

  “可能她嫌热。”

  “还有可能是凶手用它来运尸体了。”

  塞丽娜走进了浴室,里面还有一个厕所,一个浴槽,还有用粉红塑料帘隔开的淋浴间。她检查了一下在水槽里的血迹,但是什么都没看见。化验组会用发光氨检查出来的。在药架上,她发现很少有化妆品。但是让她感到惊奇的是没看到任何保颜用品。克莉斯蒂男客们用的保险套或是她的性生活,现在对于塞丽娜就像她自己的那么令她兴奋。

  她回到了卧室,那里考迪正在检查克莉斯蒂床头柜最上面的那个抽屉。

  “发现什么了吗?”

  考迪摇摇头:“没什么。从其他两家俱乐部拿的数学书。这些可能是以前的老板的,我们检查一下。此外,没有信,没有明信片,没有日记,没有钱,没有发票,也没有信用卡的单据。这个女孩是被包养的小姐。”

  “我的化妆台的抽屉一团糟,”塞丽娜说,“这10年什么都没有。你都可以通过它写出我这些年的传记了。”

  “不是克莉斯蒂·卡特。她到底会是谁。”

  “好吧,继续看。还有,那里有没有安全套?”

  “为什么,你怎么了?”

  塞丽娜叹了一口气:“你感觉怎么样,考迪?你看起来脸色苍白。可能是因为乳类过敏吧。在神志不清之前快回答我。”

  “没有安全套。”考迪说,咯咯地笑着。

  塞丽娜检查了女孩的衣柜,没有花多长时间。因为那里只有几双高跟鞋,几条裤子,几件衬衫,衣架上还有几件外套,还有两小堆T恤和牛仔裤挂在绳架上。她翻了一下这些牛仔裤的兜,结果只发现一点零钱,还有几块口香糖。

  她出来了,摇着头:“这个女孩有点神秘。她的钱包和钥匙?找到类似的东西了吗?”

  “喏。”考迪说。

  “真有意思,它们到哪里去了?”

  “可能被凶手拿去了。”

  塞丽娜回应说:“可能是这样的。打比方说克莉斯蒂在家,钥匙和钱包应该在她的口袋里。凶手来叫门。由于什么原因,她开门让他进来了。可能是她认识他,也可能是觉得他没有危险。然而那是致命的错误。他们在说话,也可能是在争论,她回过身去,然后是一片黑暗。凶手看来是谨小慎微的人,把瓶子擦干净,弄掉了印迹——除非我们真的很幸运——然后把尸体用床上的毯子包上。外面没有留下血迹。他等到外面变得漆黑没人后,把尸体拖到他的车上,拉走并丢到了沙漠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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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2-22 00:11 | 显示全部楼层
  “啊呜。”考迪说:“尤其尸体是光着的。可以猜到那个家伙拿了钱包和钥匙。但是为什么要把她留在那个地方?谁晓得,和尸体跳了会儿探戈吗?那真是个恶心的变态。”

  “这一切天衣无缝。”塞丽娜说,“化验组会告诉我们有没发生过性行为。但是从剥光衣服看起来是有性行为的可能。除非她和男朋友在之前已经是光着身子的。”

  “但是没有安全套,是吧?”

  “是的。这样我们就真没有了女孩生前的线索了,还有也找不出她如何把那个人气得要杀了她。好的。我希望她在恐怖之宫交了几个朋友。或是在其他的俱乐部也行呀。”

  “不要抱有太大希望,长官。”考迪说。

  “我没有。去,检查一下化妆台,确保没有漏掉什么东西。在那些大脚家伙们来之前,我要再好好看看客厅。”

  她把考迪留在卧室。慢慢地,她在房子里又走了一遍,注意到了每个东西,琢磨着地板和墙。在厨房,她还查看了清洗槽里的垃圾,发现了咖啡沫、桔子皮,还有一份过期的电视报。回到了客厅,她查看了电视柜旁一堆混乱的碟片,小心地一个一个打开它们,但是还是没找到什么。有意思的是她发现克莉斯蒂喜欢爵士乐。塞丽娜也是,在拉斯维加斯的头些年,10多岁的她就在爵士乐中摸爬滚打,后来渐渐地长大了,开始喜欢上了乡村音乐。爵士乐是在困难时光听的,而乡村音乐则是在安心生活中听的。

  她听到了考迪打着口哨,又长又响。

  “怎么了?”她叫道。

  考迪不出声了。

  塞丽娜好奇地回到了卧室。她发现考迪正盘腿坐在地上。那个王后牌床垫一半被掀开,放在床上。在考迪一旁是一小堆报纸。考迪打开一面,正在读着,目瞪口呆的。

  “真相大白了吗?”塞丽娜问。

  考迪点点头。

  “你应该在化验组来了之后再碰那么东西,”塞丽娜对他说。然而她还是出于好奇问道:“那里说了什么?”

  考迪放下了报纸:“那么你想那具尸体躺在沙漠上多长时间了?”

  塞丽娜耸耸肩膀:“有几天了。干什么?”

  “好的,如果那样的话,我们就遇到麻烦了,长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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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2-22 00:1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部分

  斯瑞德听到安吉尔轻声起床的声音,今天是星期二早上6点,她得起来准备去工作了。他在床上睁开眼睛不声不响地看着她,在黑漆漆的卧室里,她从头上脱下睡衣,还有三角裤。3年里,她的身体变得很绵软了,也变得有点胖了,但是还是那么地有活力。

  “你好。”他轻声说道。安吉尔没有看他:“你也好。”

  “你叫什么来着?”

  她摇了摇头:“别开玩笑了,乔。”

  “我知道。我很抱歉。”昨晚,他和马吉里审问了一个和亚洲帮会走私毒品团伙有关的嫌疑犯,一直到凌晨一点钟。这几个月来,熬夜已是家常便饭了。

  “给我打一个电话也好呀,”安吉尔说,“一连三天晚上,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看到你。你没去接我,也从不会去接我。”

  “这个案子……”斯瑞德刚开始说。“我不管什么案子,”她说,“要是没有这个,也会有别的案子。”

  斯瑞德默默地点点头,并没有说什么。她说得很对。而且这事儿变得越来越糟了。他意识到他在做的这些调查,本应该都是大家一起做的。甚至K-2也注意到了这个,直接地问他是不是以办案为借口不回家。他否认了,但是说真的,他也不确定。

  “丹尼斯,你怎么样了?”他问道,“我都很长时间没有关心你了,”

  “那是因为你不想。你不再关心我的任何事了。你在意吗?你不再关心我了。”

  安吉尔在等着,两个手放在她的屁股上。当他再也无话可说的时候,她转过身去,走进了浴室,咔嚓一声关上了门。接下来他听到的就是淋浴冲洗的声音。

  他们之间的问题出现在1年前。他们度过两年相对平静的生活,为了避免一些分歧彼此就不说话,但是最近他们之间的麻烦又出现了。开始是为了孩子的问题,她十分想要一个小孩,但斯瑞德却不想。他现在已经太老了。等到孩子离开家的时候,他都得60多岁了。

  但是安吉尔坚持着。婚后18个月,斯瑞德勉强同意后,她开始不再吃避孕药。他们每天准时做爱,对于这点已经没有任何浪漫可说了。尽管费了好多力,但还是什么都没发生。他尽量摆出对没有结果而感到很失望的样子,同时他还是不敢怠慢,怕无意中暴露出自己实际的欣慰。他了解安吉尔的心,如果她和她的前任丈夫生了小孩的话,他是绝对不会离开她的,而且她的生活还会很幸福。她是有点怕了,如果她再失败,她最后也会失去斯瑞德的。所以她必须要怀孕。

  但是那是不会发生的。

  他不止一次地告诉她他不在乎,但是她的脸上渐渐地变得满是愁苦,从那时起,她就总是那样。要是变成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他们就都会好了。

  他听到淋浴室门关上了。

  门开了,安吉尔光着身子站在走廊,看着他。他可以看到她肌肤上的水珠,滴到地板上。

  她咬着她的下嘴唇,他还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光影里她的脸,她一直在哭。他们无声地彼此看了很长时间。

  好像她看明白了他的心思,并且感到很害怕。

  “我们得谈谈。”她说。

  听她说话的口气。他知道时候到了。离婚。唯一的问题是他们之中是谁先提出这两个字。

  “我很抱歉。”她匆匆地说。

  “说抱歉的应该是我。”斯瑞德对她说。

  他张开他的双臂,安吉尔朝他走了过去。他拉着抱住了她那湿淋淋的身体。在她布满血丝的蓝眼睛中他看到了忧虑。他把手放到她的脸上,抚住她的脸颊。他们都微微地笑了笑,尽量拂去痛苦。他意识到了她裸体坐在了他的腿上面,他本能地有了反应。他动了动,想要让她起来,但是她没有动,而是搬他倒在自己的身上,在他肩膀上温柔地摸着。他随着倒在了她上面,手滑到了她的脖子后面。她吻了他一下,闭着嘴唇,然后还没等他碰到她,就很快地从床上起来了。

  他听到她在浴室里洗了一下,然后看到她匆忙地穿上衣服。她一言不发。穿衣服的时候她迟疑在门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然后转过身走了,留他一人在那。

  他正在一个不安的梦中,电话响了,吵醒了他。他看了看表,哼哼着摸着话筒。已经9点30分了,早晨的会已经过了1个小时了。

  “我迟到了,”他在电话里吼道,“对吧。”

  斯瑞德还以为是马吉里打来的电话要取笑他呢。但是,过了一会儿,他却听到一声轻轻的讥笑,他从没听过的。

  “是路特南特·斯瑞德吗?听起来好像刚睡醒吧。”

  他躺到床上,闭上眼睛:“我刚醒。在喝完一壶咖啡之前我是不会承认自己是斯瑞德的。那么你怎么一大早就打错电话呢?”

  “太糟糕了。有一个叫马吉里的人告诉我给你一个电话服务。”

  斯瑞德大笑,有点迷惑不解,但是变得兴奋起来了一些。马吉里是不会知道的:“你是谁?”

  “我叫塞丽娜·黛尔。我是克拉克县治安局的。不幸的是,我有一条关于一个老案件的消息,你可能不大喜欢,路特南特。”

  “克拉克县?”斯瑞德问道。

  “在那瓦达,”塞丽娜解释道,“拉斯维加斯。”

  拉斯维加斯。斯瑞德一下子清醒了。尽管3年过去了,他还是知道塞丽娜为什么打电话来。雷切尔。他一下子在脑子现出了那个女孩的名字,还有那张奇怪相片里她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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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2-22 00:12 | 显示全部楼层
  电话里沉静了一会儿。最后,斯瑞德说:“我想你在监狱里找到她的吧。”

  “不是,是在停尸房。”

  “雷切尔死了?”

  他不明白。在过去他还胡思乱想的时候,有人从拉斯维加斯打来电话,那时雷切尔还活着的。他还想有一天她会给他打电话呢。

  “死了。被谋杀的。丢到了沙漠里。我知道这会给你带来麻烦。”

  斯瑞德还在想他是不是在做梦:“什么时候?”

  “前些日子,在我们能分辨得出来的时候。”塞丽娜对他说。

  她果真还活着,斯瑞德想,直到现在:“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谁杀了她?”

  “现在还不知道,”塞丽娜说,“但是如果你今晚能到机场接我,我们可能会合作。”

  “你要来吗?”

  “是线索把我带到这里的,路特南特。是关于杜鲁斯的。”

  马吉里准备向这里和她一起坐车的人道歉,因为她根本就不是开大卡车的料。她坐在一个电话本上才能确保她可以看到前方向盘,还有档杆和刹车,好让她的脚能够到它们。两年前她还没和埃里克结婚时,她有一个小型乔麦拖。但是埃里克,一个前奥林匹克的游泳运动员,不适合坐她的那个小车,所以他们一起买的第一辆车就是这个大家伙,在这里面,埃里克驾驶的时候可以不用弯腿曲胸。

  斯瑞德不喜欢和马吉里一起开车。她不是一个很好的司机,并且陪审团式的纠正练习让她掌握多种技巧也没管用。他怀疑她在和他一起开车的时候会更粗心,而且完全出于恶意。他一直试图不再想着去踩刹车,这时好几个重要的电话响了也不敢接。

  星期二的黄昏。塞丽娜·黛乐的那班从拉斯维加斯来到明尼普雷斯的飞机半个小时后到。他们爬离湖岸很远的地方,朝着米尔山去杜鲁斯机场,窗外吹进的风变得暖和一点了。

  马吉里摇摇头。他们前面的路灯变红了,她按了按喇叭快速从十字路口开了过去,一点也没减速。

  “她现在还活着,”马吉里说,“阿奇格尔会喜欢这个的。”

  斯瑞德生气地点点头:“丹要是得知他起诉的谋杀少女的那个家伙还活着,他不会高兴的。我想那会对他的竞选不利的。”

  “你告诉他了吗?”马吉里问。

  “还没呢。我问问K-2能不能明天再说。那个拉斯维加斯来的警探塞丽娜已经答应了保守这件事,直到辨认出来那真是雷切尔。”

  马吉里皱了皱眉。“但愿雷切尔没有变成一片一片的。试想一下,杀了你的丈夫,因为之前他杀了你的女儿,结果却说他是无罪的。”

  斯瑞德耸耸肩:“清白的凶手,可能。我在想格雷姆正和雷切尔在一起睡觉了呢。”

  “她必须要人帮忙才能消失,”斯瑞德说,“她不可能自己离开城。我们找到了她走的路线。也许她让人把她拉到明尼普里斯,然后伪装了一下自己,在那里等公共汽车。而她的那个朋友则悄悄地开车回杜鲁斯。”

  “那我们在谷仓里找到的证据呢?那个手镯,还有血和指纹?”

  “我知道,那是个难题。雷切尔那个星期五的晚上一定在那个谷仓里。”斯瑞德摸了摸下嘴唇,盯着外面的快餐店及路过的酒店,“好吧,这怎么解释呢?雷切尔晚上回到了家里。格雷姆自打艾米丽出城后,就想和她约会。他和雷切尔一起开车到谷仓,爬到大货车的后面,然后在那里快活。”

  马吉里又皱了皱眉:“为什么要去谷仓?家里没有人,为什么不在卧室里?”

  “谁知道?可能那个谷仓是他们的老地方。也可能格雷姆不想告诉他的想法。但是他以某种方法,把她叫了出去。但是出了一点差错。可能雷切尔说那个时候不行,格雷姆不想听。或许还可能他们正在玩一个什么用刀的把戏,但玩得太出格了。雷切尔想要离开那个货车,他追上她。他们就开始撕扯起来,她弄掉了她的手镯,衬衣也被扯坏了。他把她扭回了货车里。”

  “然后呢?”马吉里问道,“要知道,他并没有杀了她。”

  “我知道。格雷姆突然恢复了理智。他没有再做什么出格的事了,这件事吓坏了他,就像是淋了一场冷雨。或许就同发生在萨丽身上的一样。他听到有辆车开了过来,飞快地离开了那里。他假装认错,并把雷切尔送回家,并对她说忘了这件事。”

  马吉里看前面有辆车,赶紧踩了一下刹车。警笛尖响,大车上了左行道,咆哮着从那个车旁驶过,马吉里从车窗恶狠狠地看了一眼。

  “但是当他们到了家,雷切尔一定吓坏了。”马吉里推测道。

  “我想也是。”斯瑞德。

  “宝贝,知道吧,是你叫我把车开成这样的。那么后来发生了什么呢?雷切尔被吓坏了。她开始讨厌他了。”

  “是的。她叫了一个朋友并且求他说:‘带我离开这里。’然后她就走了。”

  “好吧。”马吉里承认道,“那后来她为什么没开自己的车呢?为什么不装些衣服带着呢?”

  斯瑞德咬着嘴唇,想着。“害怕,可能。她不想让人发现,并且她的车很容易追踪。她不想再待上1分钟了,甚至去打包装衣服。可能她想格雷姆会再来,所以她都没让他跟着一起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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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2-22 00:13 | 显示全部楼层
  马吉里开到了大道,上了一个通向飞机场的单行道高速公路。她立即加速到每小时75英里,仪表盘开始颤动起来:“如果我们是对的话,那就意味着有个人还知道雷切尔当时还活着。到底是谁呢,甚至在一个清白的人因这个谋杀案被审的时候,也没站出来。”

  斯瑞德点点头:“如果雷切尔跟他说了谷仓里发生的事的话,他可能认为格雷姆是活该的。”

  “那为什么格雷姆没有细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格雷姆?说出真相?”斯瑞德大笑道,“忘了它吧。如果他承认和一个女孩发生性关系,他会招来哄笑的。我敢说是格尔告诉他那么做的。没有人会相信他的故事。他最好就说那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好吧,再继续你的推理。说说谁是她的那个神秘朋友?”

  “我不知道,”斯瑞德说,“雷切尔好像没有朋友,至少没有一个真正值得信赖的。”

  “除了凯文。”

  斯瑞德点点头:“是的。除了凯文。但你能想到他镇定自若的情景吗?当被拉到证人席上的时候,他看起来根本就不像一个圆滑得会说谎的人。”

  “好的,那么萨丽呢?我知道她还瞒着什么。妈的,我知道她那晚去了雷切尔的家。我猜她看着雷切尔远走高飞是会很高兴的,因为那样雷切尔就不会再骚扰凯文了。”

  斯瑞德把这些在脑子里都加到了一起:“真是一个有趣的推理。”

  “你想我们应不应该和她谈谈?”

  “肯定的,”斯瑞德说,“雷切尔不会再回来引诱凯文。斯顿尔也已经消失了。可能她这次会告诉我们真相的。”

  马吉里转到了去杜鲁斯机场的左边入口路,继续沿着弯曲的路奔向终点站。终点站有一个足球场地那么长,三角形的盖儿罩着一个陡立的深棕色的房顶。马吉里开到了最后面停了下来,把她的警牌放在仪表盘上。他们穿过一个大转门,进入了终点站下面的那一层,那里几乎是空的,然后坐电梯上到了第二层。播报员的头顶柔和地响着乡村音乐。斯瑞德听出来是文斯吉尔在柔声低唱。

  飞机到之前他们还要等上很长时间。斯瑞德在钉球机里投了25分,一个两层的模具,上面装有一个胸很大的女孩,穿着超短迷你服,用枪指着他的脸,大叫道:“打我。”

  高中的时候他非常擅长玩钉球,但是不像骑自行车那样,那本领一去不复返了。他把第一个球丢到了中间,第二个却在上面蹦,他赢了几千分,然后滑向左边墓地通道。第三个球时,他后背有节奏地晃着,扭着屁股,用手侧面重重地打向那个橡皮人。马吉里到一个投币机那里买了一杯黑咖啡,边喝边看着他玩。

  “这个从拉斯维加斯来的警察怀疑是杜鲁斯的人杀了那个女孩。”

  斯瑞德只是耸耸肩膀,眼睛也没离开那个机器:“她没有说。她只说是线索把她引到这的。”

  “塞丽娜·黛尔,”马吉里说,“好,电话里的声音很尖,我想她一定很好看。”

  “为什么?”

  “她从拉斯维加斯来。所有拉斯维加斯的女孩都很光彩照人。”

  “我从没去过那里。”斯瑞德说。

  “你得经常到外面走走,头。”

  “是的,我的假期计划是一个人去丛林,而不是在澳洲被围在成千上万的人之中。”他分了神,差点错过最后的一个球,但是还是用一个灵巧的翻动在最后时刻挽回来了。

  “自己一个人?”马吉里问。

  “你知道我的意思。”

  整个大楼抖了起来,他们被拢在那隆隆巨响里,是外面跑道上飞机着陆时强劲的发动机吹动发出的声音。斯瑞德看了一眼检票员,嚼着口香糖,从电梯里出来向门走去。

  他很久没看钉球机,都错过了那个银球溜过,游戏结束了。

  他和马吉里朝门那里走去。

  “我们怎么才能认出她来?”马吉里问。

  “我们可以挥手。”

  认出塞丽娜并不难。机上的所有乘客都是典型的明尼苏达人,穿着便装,和他们周围融成一体,不引人注意。除了塞丽娜·黛尔。她从其他人中凸显出来,就像一粒珍珠,装在博格王的塑料杯里一样。她穿着浅蓝的贴身皮裤,就像是皮肤一样紧。腰上缠着一条银色带子,两头吊到她的两腿之间。上身穿着白色小号T恤,还没有盖全她的胖肚子。她的黑皮雨衣几乎一直到她的脚踝。一头黑亮的秀发,飘逸丰厚。

  “哇。”马吉里叹道。

  斯瑞德也感觉还从来没见到过如此迷人的女人呢。又使他联想起,要是雷切尔长大了的话,一定和她一样。

  塞丽娜在门的出口停了下来,从她的红棕色的太阳镜后仔细看着周围的人。她一下子就看到了斯瑞德和马吉里,露出一丝微笑,朝他们走了过来。身旁的每个人都在看她的一举一动,但她好像没注意一样。

  “你是斯瑞德?”她问。穿着高跟鞋,她差不多和斯瑞德一样高,这时正看着他。

  “是的,”他发现他们的眼神碰到了一起,一下子缓过神来,“这是我的搭档,马吉里贝,在电话里说我坏话的那个人。”

  “那是索伦森说的,”马吉里说,“他忘说我结婚了。”她注意到了他们两个之间看着对方的眼神,还有彼此脸上灿烂的笑容:“很明显,他还忘了自己也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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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2-22 00:14 | 显示全部楼层
  斯瑞德狠狠地看了马吉里一眼,她朝他伸了伸舌头。

  “我很喜欢你的制服,”马吉里补充道,“拉斯维加斯的警察都穿这个吗?”

  塞丽娜摘下她的太阳镜,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马吉里,然后带着坏意的弯弯嘴笑道:“只有那些女警,甜心。”

  马吉里大声笑了起来,转过身对斯瑞德说:“我喜欢她。”

  斯瑞德又看了看塞丽娜的身体,并没有回避对她的兴趣。当她回头看的时候,他感到麻麻的。

  “你现在在明尼苏达,”斯瑞德对塞丽娜说,“这里人穿衣都很死板。”

  “你是说烦人吗?”

  “非常对。”

  “好的,你俩看起来倒不讨厌。”塞丽娜说。

  马吉里笑着说:“等你了解我们后再说吧。”

  他们一起走出了门。塞丽娜所到之处一直都有人转过头向她们这里看。马吉里和斯瑞德跟在她的后面几步远。这时马吉里笑了笑,靠过去低声说:“你们两个人想单独走一会儿吗?”

  “哦,闭嘴。”斯瑞德回驳道。

  在低下一层,他们领回了一个蓝色塞姆斯耐特旅行衣箱,它和塞丽娜的皮裤很配。斯瑞德从转运盘上拎起箱子,费力地把它拿了下来。

  “天哪,你不是把那具尸体也装了来吧?”

  塞丽娜笑着说:“哦,对不起,在这里我这样做不对吗?”

  他们从转门走了出来。空气还是那样地温和,微风从山间拂过。塞丽娜又戴上了她的太阳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天哪,真是好极了。好新鲜的空气,感觉像是冬天一样。”

  “嗯,冬天有点冷。”斯瑞德说。

  “有零下100多度冷。”马吉里接着说。

  塞丽娜点点头:“是的,我在网上看过明尼苏达,说得它就像是这个国家的冰箱。但是这很好。回去我那边正好相反,就是热。有时都可以提前给烤箱预热,热到脸皮底下。那就是拉斯维加斯。”

  “我在里诺结的婚。”马吉里对她说。

  “是吗?我喜欢里诺。我爱那里的山。我一直对自己说,有一天我要离开那个鬼沙漠。”

  “你结婚了?”马吉里问她。

  塞丽娜摇摇头:“没有。”

  他们来到了马吉里的那辆SUV前。塞丽娜上去坐到后排座位上,然后轻轻地趴向前面的座位边和斯瑞德聊天。斯瑞德感觉到她的肘部擦到了他的脖子,他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水味。她呼出的气体很甜。他对她的每件事都有些局促不安。

  “你十分肯定在沙漠里的那个尸体是雷切尔·迪斯吗?”马吉里问她。

  塞丽娜点点头:“我确定。指纹同你们系统里的一致。还有,一个证人从她的相片剪辑中认出了她的身份。对此我表示道歉。我知道那又会让你们处境难堪的。”

  “我们都习惯了。”马吉里说着咯咯笑了起来。

  “我们之外,还有谁知道这件事吗?”塞丽娜问。

  斯瑞德摇摇头:“只有我们和那个凶手。我不想它泄露出去。我想我们要先告诉她母亲这个消息。一旦我们和别人说起这件事,就会惊动报纸和电视。”

  “是的,我想这一定是个惊人的消息。我看了新闻报道。贝再里的案子。如果我是你,我也会认为她死了。”

  “谢谢。”斯瑞德说。

  “另外,你们告诉她母亲后,我想我们应该翻翻那个案宗,然后调查她的朋友们,还有任何认识她的人。”

  斯瑞德从座位上扭过身。他们的脸只有2英寸那么远:“在拉斯维加斯,是怎样解决一个杀人犯?”塞丽娜摘掉太阳镜,这时斯瑞德看到了她的玉一般绿色的双眼。从一开始,当他看她下飞机的时候,他就在想她一定比她说的年轻。但是从近处看来,他可以看到她脸上成熟的痕迹。她的鱼角纹很深了。她一定是30多岁,但对于斯瑞德来说,她还是很年轻的,她的脸还长有一副老成精明的理智。她笑容频频,还用她的眼睛逗他。但是他们之间还是有一定的距离,那就是缺少信任,像一层薄膜隔在他们之间。他在想那是不是因为她觉察到了他们之间的相同的异性激素。

  猛然地意识到她还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我想你们两个家伙都熟悉兰格银行吧。”塞丽娜说。

  “当然,”斯瑞德说,“我就在那个银行开的账户,它遍布半个城市。怎么了?”

  塞丽娜靠得更近了:“CSI在雷切尔的房间里发现一块来自那家银行自动取款机的发票。所以要么是她最近回来过,要么是这里有人去看过她。”

  斯瑞德周五早上刚刚过了九点就开车去接塞丽娜。他敲了她的门,塞丽娜开门时,刚洗完淋浴的头发还有点湿着呢,皮肤闪出诱人的光泽。他穿得比较随便,一条旧色牛仔裤,一件海军式T恤,脚上穿着一双牛仔靴。她对他热情地笑了一下。

  “嗨,斯瑞德,”她说,“请进来。我都准备好了。”

  她刚才的淋浴把这个屋子弄得有点潮,还留下了芳香的气味。电视机旁边的镜子拂上了一层蒸汽。她的箱子开着,衣服都叠放在里面。还有一张大号床镶在两面墙中间。

  “关于这个屋子,我得说声抱歉,”他说,“夏季这里人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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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2-22 00:14 | 显示全部楼层
  塞丽娜耸耸肩膀:“没什么的。”

  她坐在床边,戴起她的银色小耳环。她的手指尖抚着耳垂。斯瑞德发现自己眼睛不由自主地看着她,移不开了。塞丽娜抬头看了看,注意到了他,过了好长时间,慌忙地看向别处。

  “我过来的时候,用手机给雷切尔的母亲打了电话。”他笨拙地说,“我最后打通了她的电话。我们可以先到她那儿。”

  “你告诉她这个消息了吗?”

  斯瑞德摇摇头:“没有,我只说我想和她谈谈。她可能有点疑惑。”

  塞丽娜站了起来。他们离得足可以亲吻那么近了,斯瑞德也感到一股强烈的欲望想去吻她。

  “我们最好出发吧。”他说。

  来到外面,他们进了斯瑞德的卡车。座位是分开的,他的仪表盘上满是和各种调查有关的简明记录。

  一个纸杯咖啡放在了杯架上,还有几张杜鲁斯报散落在地上。

  塞丽娜看到他有点不好意思,笑着说:“不用担心。我喜欢这个卡车里面温馨的样子。这杯咖啡放这儿多长时间了?”

  “很久了。”

  “你们这附近有斯塔别克斯吗?”

  “还没有。这里大多数是麦当劳。开过去吗?”

  “当然。”

  他们要了两杯热咖啡,斯瑞德把以前的那杯扔掉了。他还要了一些快餐,边走边大口地吃。塞丽娜把胳膊放在车窗外。风吹了进来,吹乱了她新洗的头发。她品着她的咖啡。斯瑞德不时地偷偷看看她,她回过去看看他。他们谁也没说多少话。

  一团团从岛里升起的雾萦绕在路上。他打开了前灯,穿过迷雾。在半山腰,向下可以看到整个城市,他看她倚向前面,透过雾气盯着下面湖的掠影。

  “真奇妙,”她喃喃地说,“生长在沙漠里,你会忘掉水和树的。”

  “我从没去过沙漠。”斯瑞德说。

  “从没?你应该去看看。它也有它的美丽之处。”

  “你是拉斯维加斯当地人吗?”斯瑞德问。

  “不,是凤凰城的。”

  他观察到她的绿绿的眼睛有点出神,他想他一定是无意中问到了她敏感的地方。

  “我在16岁的时候和一个女伴一起去过拉斯维加斯。”她补充道。

  “那么小。”他说,想知道她为什么要跑出来。

  塞丽娜没有解释。

  斯瑞德沿着弯曲的公路向上开到了高速路,一直向南驶去,那是通向艾米丽和代唐顿比住处的最近的路线。当艾米丽还在监狱的时候,他们就结了婚。现在她已经释放有6个月了。

  “我快冻僵了。”塞丽娜说,搓着胳膊。

  “车箱里有一件毛衣。你想穿吗?”

  塞丽娜点点头。她皱了皱鼻子:“一股烟味,你吸烟吗?”

  “过去吸,”斯瑞德承认说,“但一年前我还是把它戒掉了。烟味一直留到现在。”

  “戒起来很困难吧?”

  斯瑞德点点头:“可我曾看到过一个同事死于癌症,他只比我大10岁。那把我吓坏了。”

  “那对你有好处。”塞丽娜说。

  斯瑞德不费力地找到了代唐和艾米丽的房子。离3年前那次他和马吉里大雪天一起去拜访的那个教堂只有两个街区远。他把车停到街道上,然后从车箱里取出一件暗红色的套头棉毛衣。塞丽娜把它搭到肩膀上,他们沿着车道向上走,她捋起袖子,露出了前臂。

  “你真是个救星。”她抱着两臂对他说。

  艾米丽很快出来开门。他想,在监狱的时光一定使她变老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看起来比她受审的那些日子年轻多了。她妆化得很整齐,唇膏也很光滑红亮。她那蓝眼睛,当时黯淡无光,没有生气,现在再一次明亮光彩起来,她的一头黑发也剪成了可爱的短发。穿着一条棕色裤子,还有一件宽松的白色棉衬衫。

  “你好,路特南特,”她说,“好久不见了。”

  “是的,已经很长时间了。你看起来还是那么好,坦比女士。”

  “请叫我,艾米丽。”她很高兴地说。

  “当然。这是塞丽娜·黛尔,她在拉斯维加斯克拉克县的治安局工作。”

  艾米丽抬起眼睛:“拉斯维加斯吗?”

  塞丽娜点点头。艾米丽若有心事地咬了咬嘴唇。她把门推开些,请他们进来。

  “代唐在客厅里。我很抱歉昨晚你没找到我们。我们得知了你的留言,但是那时已经很晚了。我们的航班延误了2个小时,然后我们还得开车往北面走。”

  “你们在度假吗?”塞丽娜问。

  “不全是,部分是为代唐工作。在萨安托诺,举行了一个全国教会交流会。在瑞沃渥克的下游,我们多住了几天,在那里呆了1周。”

  她把他们领到客厅。代唐顿比正在沙发上坐着,看到他们立即起来,向他们伸过手来。代唐的头发现在完全都白了,尽管还能看到一些黑色,像一个皇冠一样在脑袋四周。他还胖了几磅,看起来不再像斯瑞德第一次看到他时那么憔悴了。他穿着一条灰白裤子,一件白衬衫,还有一个压克力制的马夹。

  艾米丽和代唐手拉着手并肩坐在情侣椅上。斯瑞德和塞丽娜在他们对面的沙发上就坐。斯瑞德可以看出双方都非常满意这桩婚姻。尽管他们之间有10岁的差距,但是他们看起来还是那么地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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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2-22 00:15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想让你知道,路特南特,我一直都不曾后悔我所做的,”艾米丽说,“我不介意向社会还债。但是让我重新选择一回的话,我还是会那么做的。”

  斯瑞德迟疑了一下:“我理解。”

  代唐看着他们:“我期望这不是社会采访。你们一定有事要和我们说。”

  “是的,我们真有。”斯瑞德说,“我想你会理解,这很让人伤心。”

  “你发现她了。”艾米丽说。

  “是的,我们发现了她。但是不是像你们所想的那种情形下发现的。这周的前几天,黛尔女士被叫到正处在拉斯维加斯外的一片沙漠,发现那儿有一具女孩的尸体。我想那恐怕就是雷切尔。”他停了一下,然后又接着说,“她是最近才死的。就在这几天。那就说明雷切尔事实上这3年一直还活着。”

  “活着?”艾米丽低声说,睁大眼睛,“一直以来?”

  他看到艾米丽的手紧紧地攥着。她闭上了双眼,把她的头慢慢地放在他的肩膀上。

  “她是怎么死的?”代唐问。

  “很抱歉,”塞丽娜轻声地告诉他们,“她是被谋杀的。”

  代唐摇摇头:“哦,不。”

  艾米丽坐直了起来,揉着眼睛。从咖啡桌上的盒子里拿出来一张面巾纸,擦了擦鼻子。她眨着眼睛,试图去控制自己:“你是说格雷姆没有杀我的女儿?”

  “是的。”斯瑞德说。

  “哦,天哪。”她转向代唐,“我杀了他。而他没有杀我的女儿!她还活着!”

  “他可能没把她杀了,但是那不意味着他是清白的。”代唐对她说。

  “我知道,我知道。但是不管在哪儿,那时她一定在偷笑。她陷害我去杀了他!”

  “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代唐问塞丽娜,“是谁杀了她?”

  “我们还在调查,”塞丽娜说,“我知道这可能很难回答,但我必须得问。你们有理由相信你们的女儿那时还活着吗?她试图联系你们了吗?”

  代唐和艾米丽看着斯瑞德。

  “就只有那个你给我们看的那个明信片。”代唐说。

  斯瑞德向塞丽娜解释说那个明信片是他在那个案件刚刚审完后收到的,还有拉斯维加斯的邮戳。

  “你们查它了吗?”塞丽娜问。

  “我们尽力了。卡上没有指纹,也没有在邮票上留下DNA。我通知了拉斯维加斯的警方并问他们能否在那里给我找找,但是他们看起来根本就对追踪一个18岁的女孩不感什么兴趣,况且她是生是死,是否真的在拉斯维加斯,都不得而知。”

  “我也不敢保证如果我在他们的位置,会不那么做。”塞丽娜承认道。

  斯瑞德点点头。

  “我做了调查,黛尔女士。”代唐郑重地说。

  斯瑞德和塞丽娜非常惊讶地看着他。代唐停了停,用眼睛争取艾米丽的同意。她向他点了点:“对于我来说,那个明信片——好吧,正像是雷切尔玩的把戏,来嘲弄我们。那使我确信她还活着。艾米丽那时还在监狱,当然,我不想线索变淡,所以我就去找她。”

  “你去了拉斯维加斯?”斯瑞德问。

  “是的,去了1周。当你告诉我说那儿的警察不会帮忙后,我就决定自己去调查。为了艾米丽。她应该知道真相。”

  “你是怎么进入的——寻找,懂我的意思吗?”塞丽娜问。

  “是的,我明白,我听说一个叫强硬男孩的,”代唐说,“我带着雷切尔的相片,去了所有的娱乐场院,让那里的保安人员看相片。你明白的,为了看看是否有人见到过她。他们和那里的人关系密切,像是电视里演的一样。我想如果她在那里,一定在某个娱乐场,就像其他人一样。所以我就径直去了脱衣舞场,然后是市中心,然后到郊区。”

  “你发现她了吗?”斯瑞德问。

  代唐伤心地摇了摇头:“一点线索也没有。没人看到过她。1周之后,我开始接受一切都是错误这个事实,那不是雷切尔寄的明信片。”

  “后来你还去过拉斯维加斯吗?”塞丽娜问。

  “没有,再没去过。”

  “那之后,你们还有别的其他理由相信雷切尔可能还活着吗?”斯瑞德问,看着他们俩的眼睛,“其他的奇怪的联系?打电话?”

  “一点没有,”艾米丽说,“坦白说,我从不像代唐一样,相信那个。我从没想过她还活着。”

  “哦?为什么?”塞丽娜问。

  艾米丽嘴角掠过一丝苦笑:“我在监狱里面。如果她还活着,我确信雷切尔会想方设法去当面嘲弄我的。”

  斯瑞德点点头:“耽搁你们太久了。”他说着站了起来,塞丽娜也跟着站起身来。

  “雷切尔的尸体如何安排运回来?”代唐问道。

  “我会让人给你打电话的。”塞丽娜说,“我们将尽可能快地把她运回来。你能理解,这是一起犯罪调查。

  但是如果不介意的话,有一点建议。就是在她交给你们之前,不要去看她的尸体。她是在沙漠里被发现的,嗯,那里对人的尸首可不怎么好。”

  艾米丽哽咽了一下:“我能理解。”

  他们握了握手,然后代唐送他们出门。塞丽娜向这个牧师笑了一笑:“再一次向你们致歉。我想至少在此之前你们度过1周愉快的假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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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2-22 00:16 | 显示全部楼层
  代唐迟疑了一下:“哦。是的,很愉快。谢谢。”

  “我喜欢圣安东尼奥的行车路。”塞丽娜接着说,“你们在哪儿住?”

  “按照惯例是在海亚特。”

  “你们出城逛了吗?”

  “不算是。我们去了白杨林。”

  “当然。”塞丽娜说。

  当她转身要走时,代唐拍了拍她的肩膀:“我能问你点事吗?”

  塞丽那点点头。

  “我想你知道雷切尔那时都干些什么?在哪里工作?我只是在想,是不是我再细找找——”

  “她在脱衣舞俱乐部工作。”塞丽娜不加润色,直接地说。

  代唐用舌头舔了舔嘴唇:“啊。是的。我没去那儿。”

  “你相信他吗?”当他们返回城里的时候,斯瑞德问道。他看了一眼窗外,看到了天空西南角升集起了一团黑云。一场夏天的暴风雨就要到了。

  “如果说他在说谎的话,他一定对此很擅长。”塞丽娜说,“但当我遇到了男人和10多岁的少女,我就变得无计可施了。”

  “你相信牧师那些说起来比唱得还好听的话都可能是真的了?”斯瑞德问。

  “不止是那样,乔尼。”

  像以前一样,她没做任何解释。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自己的一些秘密。事实上她管他叫乔尼也是此时在她头脑中出现的。她情不自禁地慢慢展开了思绪。他想艾米丽是否已经知道她在做什么了。但是还是有一种熟悉的神秘感在里面。

  他认为安吉尔在叫他名字的时候语气从没有这么重。并且他记得了一种神秘感,那是以前对辛迪一样的感觉。这些都是提心吊胆的、不期而至的念头。他开始意识到自从塞丽娜来了之后,他不再怎么想安吉尔了。他被突然而又很明显地迷住了,看起来像是把其他的感情都放到了一边。他不是那种风流的人。但是现在,他却有这个想法。太糟糕了。

  “你真的去过雷沃渥克吗?”他问。

  “从没。”塞丽娜说着,带着诡秘的笑。

  斯瑞德笑着说:“你真棒。”

  他想让她感到这句话的两层意思。他不确定,但是他想她的脸真的红了。

  “我会让马吉里查查的,”他继续说,“我们要调查一下教会,看一下那个时候他们是不是真的在那。”

  “尽管他们查了,那对夫妇还是可以在去拉斯维加斯期间,离开一天。人来人往,没有人会知道。”

  “我们也要查查航班。还有信用卡消费记录。”

  在他回答之前,斯瑞德听到自己的手机响了起来。他从衣袋中把它掏出来放在自己的耳旁。

  “我们需要谈谈。”只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斯瑞德听出来了,是丹埃里克森。

  “好的,我们可以,”斯瑞德说,“你听到我的留言了?”

  “你很对,我听到了。对此你们肯定吗?”

  “是的,我们肯定吗?”

  “狗屎。”丹低声地说。沉静了一会儿,斯瑞德几乎可以听到丹头脑计算运转的声音:“真不可思议。我不想在电话里谈。”

  “你想我去一趟你的办公室吗?”

  “天啊,不要。我不想让你再踏进我办公室半步了。1小时后在那所高中的停车场见。”

  “我要用什么秘密暗号来证实我们的身份吗?”斯瑞德问。

  “可笑。真他妈的可笑。就在那儿了。”

  斯瑞德挂了电话。

  塞丽娜抬起眼睛。她明白了电话里说的大部分。

  “丹是县里的律师,但是他正为州律师的提名而努力呢。我想把一个没死的少女说成被谋杀,可能成为他竞选的绊脚石的。”

  塞丽娜皱了皱眉:“瞧你的那笨上司,乔尼。假如你让他背了黑锅的话,像那样的政客一定会辞了你的。”

  “是的,那就是丹的风格。”斯瑞德说。他又一次从她嘴里听到乔尼这个名字。

  “你不在乎吗?”

  斯瑞德透过挡风玻璃凝视着,此时外面下起了雨:“很好笑。我好像真不觉得。”

  斯瑞德把塞丽娜送到车站,然后自己开车去了那所高中的停车场,他车前挡风玻璃上的清雨器来回刮打在玻璃上,发出响亮的声响,像在抗议,把几加仑的水甩到一旁。斯瑞德身体靠在方向盘上,斜视着前面车灯下雾里的路。在天上,有的地方还可以看到太阳高高挂着,但这里被一片黑云遮起,像黑夜的一样。

  斯瑞德把车开到了停车场的最边上,然后看见了爱里克森的列克萨斯车在那面停着。他绕了个圈,停在了它的旁边。这辆列克萨斯车是海蓝色的,四周车窗都是熏制的。丹打开了车灯,启动了汽车。

  雨打在斯瑞德的货车上。他打开车门时,雨水哗一下流了他一身,像针一样刺着他的皮肤。他砰地关上车门,猛地拽了一下那辆列克萨斯车的旁门。是锁着的。已经是浑身湿透了,斯瑞德狠砸了车窗子。他听到嗒的一声响,门开了,钻进了车里,带进去了一些雨水。

  “看到你真好,丹。”斯瑞德低声说,抖动着袖子,甩了满车的水滴。

  “这些座位可都是皮的。”丹皱着眉说。

  这车里面的感觉和丹的妻子一样,也就是说,感觉都是钱。斯瑞德知道这辆列克萨斯还有其他的每一件东西都属于劳伦,而不是丹,但是丹糊涂装得很好。在他的左手上,斯瑞德看到了一个镶有红宝石的大戒指,还有手腕上的那块劳力士手表。他的海服上衣看起来是定做的,很板整,一点褶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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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2-22 00:17 | 显示全部楼层
  “那还没成为消息呢,”丹说,“我们得保密。”

  斯瑞德摇了摇头:“那不可能。这可是一个特大新闻,你知道的。我们最大的期望就是能再保密2天,那都是很乐观的。但它1天就会走露风声的。”

  “谁会知道这事?”

  “拉斯维加斯的警察,还有几个在杜鲁斯武装部里的警察。再加上艾米丽和她的丈夫,代唐顿比。”

  “在告诉她们之前你应该先和我谈谈。”

  “上帝,丹,她是那女孩的母亲。”斯瑞德反驳道。

  丹叹了一口气:“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斯瑞德便把雷切尔的尸体如何在沙漠里被发现,还有凶案中女孩很可能跟杜鲁斯有联系的事情又说了一遍。

  “但是我们还不知道在拉斯维加斯发生了什么。”斯瑞德接着说。

  “我们也不知道她第一次失踪时真正发生了什么。很明显,斯顿尔没有杀她。”

  “你还有别的线索吗?”

  “现在还没有,我们正要去看看原案的资料,还有,我们还打算去跟踪那些又重新卷入这个案子里的人。”

  丹皱了皱眉:“你把这事告诉越多的人,就越可能被泄露出去。”

  “我明白。但是这不只是一个古老的传说什么的,而是一项猖獗的谋杀案调查。某个人1周前杀死了雷切尔,我想知道是谁。我们不想去开记者会的原因仅仅是为了调查,我想看到当我提起这件事时,对方的本能的反应。”

  “好极了,”丹说,“真的很好。公众会喜欢这样的。”

  “我很信任你,丹。你可以说服他们。”

  丹狠狠地看着斯瑞德:“那是一个天大错误吗?你看,斯瑞德,我把刚开始的失误全部都归咎于你们调查组。”

  还有,塞丽娜。

  斯瑞德点点头:“我们确实犯了一些错误,那是毫无疑问的。但是那可是你决定在没有尸体的情况下就开庭审理的,丹。”

  “我提醒你,是你告诉我斯顿尔是凶手的。他杀的。”

  “我是那么想的,我们大家都是那么想的。但是我们的证据不足。我第一天就和你这么说了。”

  丹摇了摇头:“我们不想因此而成为公众争先恐后批判的靶子。我想你应该负全责。明白我的意思吗?我想让你站出来,告诉整个世界的人们说是你们警察把这弄得乱七八糟的。我只是基于对警察的太信任才导致失误的。你们这些家伙已经让那个凶手逃之夭夭了,就是那个杀克丽·麦克格雷斯的人。为了尽快解决雷切尔的失踪案,你们不惜去投机取巧。”

  丹所说的基本是真实的。回想起来,斯瑞德几乎不能否认以前在找雷切尔,或是要带她上庭之中存有偏见。他可能不顾什么客观,因为他认为斯顿尔是凶手。

  但那是丹坚持己见,选择在没有尸体的情况下就开庭的,尽管很奇怪。

  “我会接受对我的责备的,”斯瑞德说,“但这事还没有完。”

  “此时此刻。”

  “听起来像是最后通牒。”斯瑞德说。

  丹耸耸肩膀:“随你怎么想。但是如果你能想方设法把这个案子结了,结局就不一样了。我不会给K-2任何机会的。”

  “好的,我想我得费点心思了。你还有什么好的建议想对我说吗?”

  丹沉默了一会儿。

  斯瑞德推开了车门,钻了出去。他撑住车门,就那样让雨水打了进去,溅到副驾驶座位上,迸到丹的西服上。最后,他砰地关上了车门,在大雨里看着丹开车走了。

  塞丽娜独自坐在市政大厅会议室的屋子里,两眼矇眬,在那堆文书案卷中联想着自己。一页一页地,调查记录告诉她雷切尔失踪的整个经过。这个女孩越来越像她了,她们做法也完全相同。但现在她看着照片,就像照镜子一样,杂乱的头发下的那双宝石般绿的眼睛,雷切尔就像是她的双胞胎妹妹。

  这使塞丽娜想起了她的母亲。当她还是个小孩的时候,她母亲就经常说塞丽娜就像是自己的那个同胞的坏妹妹。因为她们长得太像了。

  但是她也不是个好母亲。为了几克的白粉,就把她买给了个魔鬼。还有她的小女儿,也没能逃过厄运。

  她明白雷切尔内心里的阴谋。她不用多看一眼,就已经知道格雷姆是个什么样的人,也知道他们玩的是什么把戏。她也会这样的。她感到了那种同样的强烈报复的欲望。但唯一不同的是,她逃了出来。尽管她内心清楚她逃得多么地近。

  塞丽娜看着表,感到孤单和苦闷。是回忆使她这样的。它们也使她很想喝酒,那是很危险的。已经过了六点了。马吉里冒雨出去买她俩的晚饭,快半个小时了。斯瑞德没有一起行动。他早在下午就打来电话说他正在一个银行抢劫的现场,骗小孩子呢。

  她想他回来,也想离他远点。

  尽管这样,听到大厅里有脚步声的时候,她的心还是砰砰直跳。她刻意装出一副安静和无所谓的样子。那都是骗人的。

  但是那不是斯瑞德。马吉里穿了湿辘辘的雨衣闯了进来,一手拎着一盒比萨饼,一手拎着两升餐用黑咖啡。这个来自中国的小警察朝她笑了笑。

  “快吃。这是香肠,希望不是什么他妈的蔬菜比萨或是你在西部吃的那些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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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2-22 00:17 | 显示全部楼层
  塞丽娜笑了,打开了盒子,弄得满屋子都飘着意大利奶酪和酱猪肉的味道。马吉里倒了两杯可乐,然后抓起一片比萨,坐了下来,把椅子靠到了墙。脚在地板上面悬着。

  “看了那个案子了吗?”她问。

  “我还是认为是格雷姆干的。”塞丽娜笑着说。

  “是的,很容易那么想。有斯瑞德的消息吗?谷波打电话来说头儿正往这儿来呢。”

  “没有,乔尼什么消息也没有。”塞丽娜拿起一片比萨,没吃,就放下了。

  马吉里喝了一大口咖啡,然后看着塞丽娜,眯着眼睛若有所思的样子,问道:“你还好吧?”

  “当然,怎么了?”

  马吉里摸了摸她的眼皮:“多亮的眼睛。眼泪。怎么了?”

  “啊,那个,”塞丽娜说着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想起了过去伤心的日子。案子里的一些事情,和我以前差不多。”

  “我们都一样。”

  “你这样不解风情的人也一样吗?”塞丽娜戏弄地说。

  “我,不,我是一块石头。”马吉里说,“来,吃点比萨,很好吃的。”

  塞丽娜又拿起了一片比萨,假装咬了一小口。她意识到她生气了,又咬了一大口,吃完了一块,又去拿另一块。她用水把它冲下去,发出又长又响的咕噜声,接着就开始不能自已地打起嗝来。

  “很好,”马吉里消了气说,“还想要吗?”

  塞丽娜开始大笑了起来,又怕咖啡会呛着从她的鼻子里蹿出来。马吉里却呛了出来,两个人在那大笑好一会儿,直到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塞丽娜感到很热,浑身是汗。她擦干了额头,用纸巾擤了擤鼻子。

  “你太逗了。”她对马吉里说。

  “谢谢,”马吉里用最重的艾尔维斯口音说,“非常感谢。”

  “哦,天哪,不要再让我那样了。”塞丽娜把脸上的头发捋到了后面。闭上眼睛,像马吉里一样把椅子靠向墙上。

  “能告诉我点事吗?”马吉里说。

  塞丽娜和她熟了,没了戒备,说道:“可以。”

  “在机场,我看到你和斯瑞德之间擦出的火花是真的吗?”

  塞丽娜向后靠了一下椅子,嘣的一声碰到墙上,睁开了眼睛。马吉里黄色的脸上满是笑容。

  “什么?”

  “哦,不要糊弄我了,姑娘。你知道他想要你。斯瑞德从不隐瞒他所想要的。并且看得出来,你也很想要他。”

  “马吉里,他结婚了。况且我们才刚刚见面。”

  马吉里又拿起了一块比萨:“如果你那样想的话,可以说那算是结婚,但是那都过去很长时间了,已经枯萎了。缘分就在咫尺。感谢上帝。不要再耽搁时间了,宝贝。我是说,那要一个准确的时间吗?1周?1个月?我在1天的时间就会爱上斯瑞德的。”

  “你?”

  马吉里点点头:“哦,是的。我那种坏心情持续了好几年。”

  “发生了什么?”

  “什么都没发生。那时他正在和别人较量追求一个女人。当她死后,我有了机会。但是我们天生是朋友,而不是情人。幸运的是,我最后遇到了爱丽克,那个小子用尽了花言巧语。我想那让斯瑞德有点嫉妒,算是我的一点额外收获。”

  塞丽娜微微笑了一下:“我承认,我被他迷住了。”

  “那就去追求吧。”

  “是,对的。没那么简单。家里的那些男人们不会无缘无故地叫我带刺钢丝的。我有自己的隐私,非常丑陋的一面。”

  “你不会吓走他的,”马吉里说。

  “走着瞧。”

  “你想和他上床吗?”

  “当然,想,但是我不会的。”

  “我认为每个拉斯维加斯人都有很好的性生活,但是我总是孤单一个人。”

  马吉里又大笑起来:“嘿,无论如何,我能打保票这个家伙正好适合你,独一无二。”

  塞丽娜抬起头。她不太相信。“我刚遇到他。”她回答道。

  “为你想要的去努力,姑娘。”马吉里叹息着说,“但是我那时却很烦,你知道,我几年里一直试图让他转变心思,但你却一下他妈的那个飞机走过来就办到了。你的胸部也没有那么大。”

  “它们确实不大。”塞丽娜回答道。

  当返回市政大厅后,斯瑞德不知道议会厅里这两个女人在这里谈情说爱,只是意识到马吉里和塞丽娜在那一下午的时间就成了莫逆之交。他把湿衣服搭到椅子背上,精疲力尽地打了一个呵欠,坐了下去,把脚放到了杂乱的桌面上。

  “联邦调查局,”他宣布,“净是些狗屎主意。”

  “他们就只会指着以前有的一点成绩。”马吉里对他说。

  斯瑞德点点头:“很高兴你能那么想。我告诉K-2,到时给你放产假。”

  “非常谢谢。”马吉里说。

  “丹·爱里克森说了什么?”塞丽娜问。斯瑞德又呻吟了一声,把丹对他的威胁都告诉了她们。

  “我对你说过他是一个讨厌的家伙。”马吉里说。

  “你们都很对。”斯瑞德承认道。他向塞丽娜解释说:“几年前马吉里和丹有过一次小小的冲突。结局很惨,她差点把丹的房子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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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2-22 00:18 | 显示全部楼层
  “那有点夸张,”马吉里说,“是一个意外的烟头烧着了他的勃百利上衣。”

  “是的,但是你不吸烟的。”斯瑞德提醒她说。

  塞丽娜咯咯笑了起来:“我喜欢你们两个家伙。”

  “在我不在的时候,你们发现什么了吗?”斯瑞德问。

  “我们找到了一些突破点,但不是关于这件事的。”马吉里说,朝塞丽娜挤了挤眼。斯瑞德注意到了塞丽娜回瞪了马吉里一眼,然后甜甜的笑脸一下子变红了,从桌子上抓起马尼拉文件夹开始读了起来。而他发现文件夹却都拿倒了。

  “是什么事件?”斯瑞德问。

  “一个头疼的事件,事实上,她和斯瑞德拐弯抹角起来。”

  斯瑞德笑笑说:“你想按小时收我费吗?”

  “你可支付不起我们。”

  “我很幸运。我去同联邦调查局安排计划,此间你们做了实质工作了吗?”

  塞丽娜把文件夹放下了,说道:“没什么能让我找到答案。但是至少我现在了解了这个案子。”

  “好吧,让我们回到雷切尔最先开始失踪的那个时候,”斯瑞德说,“我敢说如果我们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们就会知道她为什么被杀。”

  “我们只知道3年前我们都错了。”马吉里说。

  “是的,但我们现在还知道了你们当时不知道的。”塞丽娜指出。

  “比如说?”斯瑞德问。

  “我们知道雷切尔那时并没死。”

  斯瑞德点点头。他站了起来,倒了一杯微温的咖啡。一个空调在大声地嗡嗡作响,朝他头上吹着冷气:“那很对。好吧,我们还知道什么?”

  “我还知道雷切尔那天晚上在谷仓。”马吉里说。

  “我们肯定吗?”塞丽娜问,“现场证据不可能是有人做出来的吗?”

  “什么,你想会有一个神秘的陌生人路过,用一个点滴器把她的血留在那里吗?”马吉里摇摇头,“雷切尔当时确实在那里——也在格雷姆的大卡车的车斗里,那里的纤维和她裙子吻合。”

  “那不只是雷切尔,”斯瑞德提醒她说,“我们在谷仓里还找到了格雷姆的脚印——别忘了那个。记得他买的那双鞋,后来就不再生产了吗?对于我来说,那说明他们当时都在那里。不管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反正是足以激怒雷切尔想要逃走。”

  “但是我们知道格雷姆没有杀她。”塞丽娜说。

  斯瑞德接着向塞丽娜解释他的那一套推理,关于当天夜里在谷仓里雷切尔和格雷姆之间可能发生了什么,还有雷切尔可能向她的朋友求助帮她逃走的情形。

  斯瑞德盯着天花板,若有所思地点着头。她往后捋了捋头发,喝了一大口她那杯餐用咖啡。

  “还可以。但是它没留下任何线索,在杜鲁斯谁会在3年后还会有明显动机想杀雷切尔的呢。”

  “除了丹。”马吉里冷笑着说。

  “如果雷切尔跑了,谁会帮她呢?”塞丽娜问,“代唐?我一直在怀疑他说的,曾经走遍脱衣舞场去找小雷切尔的这件事。”

  斯瑞德摇摇头:“代唐和艾米丽那个星期五的晚上在明尼普勒斯,在出差。”

  “除非雷切尔给她妈妈打了电话。”塞丽娜说。

  “我想雷切尔不到最后是不会给艾米丽打电话的。”斯瑞德说。

  马吉里咬了咬嘴唇:“这一切都落到萨丽一个身上。我们知道雷切尔离开的那天晚上她看见了她。她从一开始就在说谎。并且她会非常不开心地看到这几年后雷切尔又回到杜鲁斯,和凯文卿卿我我。”

  斯瑞德拿出手机:“萨丽和凯文在大学附近的一个房子里同居。我已经尽可能地给他们打电话了,但是没人接。”

  他又拨了一次。响了5声后,他准备挂掉的时候,此时在电话那面却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喂?是萨丽吗?”斯瑞德皱了皱眉头,他仔细地听着,“你知道她在哪里吗?我是她的一个朋友,我得尽快找到她。”

  他等着那边的回答,然后简单地说了一句再见,挂掉了电话。

  “凯文和萨丽预计今天晚上的晚些时候回来。接电话的是给他们照看猫的邻居。他们两周来一直都在驾车进行跨国旅行。去了格兰德大峡谷。”

  “好的,好的。”马吉里说。

  “I-15,”塞丽娜补充道,“离拉斯维加斯6个小时的车程。”

  考迪喜欢这种让别人眼红嫉妒的感觉,因为此时他正和莱文德尔一起漫步走过贝尔来乔的大厅,头上是一个巨大的、点缀有透明的玻璃花的天花板。像是一对情侣,他们很酷而且还很吸引人,同周围的华丽建筑很配。考迪穿了一件黑色无领丝衬衫,戴一条金链,光亮的头发上透出一股香气。莱文德尔则穿着一件紧身红色套装,上面还有一些精心设计的椭圆形的洞,透出裸露的皮肤,好让每个盯着她的人都知道她肯定没戴胸罩,也没有穿小衣。如果她不是赤身露体的话,她就不会吸引更多的注意了。

  当他们走进贝尔来乔的一家优雅的日本饭店的时候,他看到10多个亚洲商人正透过一团烟雾死盯着莱文德尔看。

  “感觉怎么样?”考迪问。

  他并没有说出他的心思,但是莱文德尔理解。吸引力,注视。到哪里都能赢得男人们的注意是什么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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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2-22 00:19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喜欢这样。”莱文德尔说。她娇媚一笑,细声地说,用鼻音在暗示着街上闲诳的情景:“我是个小王后。我拥有那力量。”

  她用舌头舔了舔嘴唇,考迪感到她光着脚正在桌子底下碰他的脚踝。侍者走了过来,是一个上了年岁的、穿着一身白色礼服的毫无表情的日本人,莱文德尔开始点起了他并不知道的东西,像什么爱卡、麦谷罗,还有优尼之类的。

  “我们都要了什么?”侍者走后,考迪问道。

  “金枪鱼,黄尾鱼,鱿鱼,海胆,类似的东西。”

  “海胆?我会扔了它的。”

  “相信我。”莱文德尔说。

  考迪朝另一个桌子旁边的亚洲商人伸了伸手指:“不是冒犯,亲爱的,但是为什么走到哪你都想着去吸引人?我是说,你不会同这些家伙中的一个在一个小岛上过日子吧?”

  “你对我的工作有偏见吗?如果是这样的话,现在就告诉我,好吗?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不,没有。”考迪反驳道。

  莱文德尔用手指戳了他一下:“只有那些每晚都在当观众流口水的家伙们才真是不知羞耻的。我能控制住自己。他们都崇拜我。那没什么关系。你问我为什么去做那个。直说了吧。就是为了钱。”

  “对不起。”考迪说。

  “不用。每个人都这么问。但你必须克服掉它,宝贝,否则我们就走不下去了。”

  侍者拿过来一个黑漆托盘,上面雅致地摆放着嵌着小金点儿的炸卷儿,还有几条银色的鱼,每一条都用一根海草连着一堆米饭。考迪看来很喜欢吃寿司,尤其是莱文德尔用筷子一片片夹起寿司去喂他的时候。她自己什么都吃,放进嘴里一个炸卷儿,笑着看着他一口咽下去。他不记得什么时候吃晚饭的时候这样被戏弄过。

  吃完后,莱文德尔又要了一瓶酒,考迪惊讶地发现这种酒又辣又醉人,每次只倒一点在杯里,真不知他是怎么下咽的。他们喝了两小瓶,然后考迪去结账,付钱时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他们离开了饭店,考迪感到十分欣喜的是他们现在手拉着手了。漫步走过大厅时,她的屁股紧靠在他身上。她的手指在他手掌里蹭来蹭去。一路上还是始终有人注意地盯着他们。

  “你怎么没和你的那个搭档约会呢?”莱文德尔问。

  “谁,塞丽娜吗?她是我的普通朋友,仅此而已。不是我想要的那种类型。”

  莱文德尔把他推到了一边:“是,很对。她和你在一起都好几年了,还始终是一个和你不相干的人?”

  考迪耸耸肩膀:“她和我在第一天就划清界线。没半点假话。而且每个人都对她的名气有所耳闻。一些家伙们约她出去,她却挫他们。她像是穿有带刺铁网似的。”

  “为什么会那样?”莱文德尔问。

  考迪摇摇头:“她没和我说过。”说着他把手在她的后背向下滑,一直到她的屁股上方。透过一个椭圆的衣洞摸着她的肌肤:“想玩一会儿吗?”

  “你是想去赌还是想做爱?”

  “那不一样吗?我两样都很行。”

  莱文德尔扭过头笑着说:“我喜欢你,宝贝。是的,我喜欢你。”

  “我也喜欢你。听着,我兜里有500块钱。我们把它花光,然后去你那里。”

  莱文德尔托起他的下巴,舌头伸进他的嘴里,甜甜地吻了他一下:“可要快点。”

  考迪拉着她去了高级赌场。他平时只在萨姆的镇上玩过5块钱大小的游戏,但他今晚却不愿意坐在那里全身心地投入到那游戏中。

  还有,那个赌注太小了。他的运气很好,他想象自己有着幸运魔力,开车拉着莱文德尔。他挑中了一个一把定输赢的可视扑克机,一把5块钱,也就是说每次最高可以押75块钱。或赢或输,时间都很快,然后他们就可以在今晚去做正经事了。

  接下的10分钟,在频频失手之后,还没缓过气来,他就一下子押了300块。然后他直接去和两家比,然后又是接着要,尽管他不是很在意他的钱,他还是感到了全身都燃烧起来,唯一使他能在玩时控制住自己的就是对莱文德尔的意识,她的手指正摸向他的大腿。在机器的闪动和他的心疼中,他有如腾云驾雾一般。

  他几乎没听到莱文德尔说的话:“那你和你的搭档查出克莉斯蒂都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妈的!”他有一对A,但他没能抽到第三张,“你说什么?”

  “克莉斯蒂。那个被杀的女孩。你们找出是谁干的了吗?”

  考迪看到又有75块拿了过来,到了下一家:“啊?哦,还没有,塞丽娜去了明尼苏达。”

  “明尼苏达?”

  考迪点点头:“是的,那个女孩,克莉斯蒂,是从明尼苏达北面的一个镇来的。好像还有家,那边的人看过她。”

  考迪又一次赌大,止住了呼吸。当他看到翻过的5张之中的4张都是黑桃的时候,挥着他拳头喊:“来吧,给我一张黑桃。”

  莱文德尔看着屏幕。她把手指滑到他的两腿之间,在那里摸索:“是要我的还是要游戏的?”

  但考迪并没有回答。他小心地拿着那4张牌,然后按下了抽牌纽,止住呼吸等着:“他妈的!”

  莱文德尔叹了口气,把手挪开了。她开始摆弄着自己染了的指甲:“我明白了为什么我不赌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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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2-22 00:20 | 显示全部楼层
  “嗯?”考迪愚蠢地问。

  “没什么。我在奇怪到底会是谁从城外来杀了克莉斯蒂呢。我会猜是她可怕的男朋友。”

  “是的!”考迪抖着说,这时机器发给了他三张K,“来吧,四张一样的,四张一样的!”

  他挥起手指按了一下按纽,然后撤回手开始默默祈祷。那张牌出来了:3,A,7,9,Q,K。

  “太好了!”考迪尖叫道,看到第四张K到了第三家,“太好了!”他抓住莱文德尔,把她紧紧搂在胳膊里,并深深地吻了她的嘴,她热情地配合着他。他松开嘴后,往回看时,发现自己的钱已经翻了一倍。500多块了!

  考迪数着钱,高兴地看着5块钱的硬币丁丁当当地落到盘子里。他装满了两大塑料桶硬币,把它们搂到一起,找最近的兑换零钱的地方。他一只胳膊拎着塑料桶,一只胳膊搂着莱文德尔,不可一世地阔步走过大厅。在兑换的摊子上,他把桶递给服务员,并看着她把它们放进点钱机器,最后总共有1000块钱,他舔了舔嘴唇。

  那个时候他的头脑才恢复正常运转。考迪感到他的热情一下子没了,他转向莱文德尔,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男朋友?”

  斯瑞德和塞丽娜在黑黑的车里坐着,停在一个坏路灯下,在凯文和萨丽的大学公寓楼的对面。货车的窗子都开着,刮进来阵阵凉风夹着点点细雨。他们来这个楼前已经有1个小时了。他知道要一直等到天亮才能和他们谈上话,但他想看那种本能的反应,在凯文和萨丽还来不及预先准备他们的回答之前。

  他还有一个不想回家的原因,那里已经是他最不想回的地方了。这是一个很糟的事实。他完全被塞丽娜迷住了,他就想和她在一起。不想和安吉尔在一起,不想和他自己的妻子在一起。

  她身子侧着靠着他坐着,但他知道她一定能感觉到自己正在认真看着她,宣泄自己的感受,无声地喊着它们。

  “和我说说凤凰城,”他说,“关于你的过去。”

  她摇了摇头:“我不想谈那个。”

  “我知道。但是就和我说说吧。”

  “你为什么关心我的过去?”塞丽娜问,“你不了解我。”

  “那就是原因。我想了解你。”

  塞丽娜沉默了。他可以听到她急促紧张的气息。

  “你到底想要什么,乔尼?”她问,“和我上床吗?”

  斯瑞德不知道说什么了。“你怎么这么说?”他最终开口说,“如果我说不,你知道我在说谎。如果我说是,那我就成了一个浅薄而风流的警察了。”

  “你不是第一个。”

  “我知道。我想说的是,我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家,而不是和你在一起。这不是我,不是真的我。但我到底还是呆在了这儿。”

  “和我说说你吧,”塞丽娜转身向黑暗中的他说,“马吉里说你的婚姻结束了。已经3年多了,是吗?”

  他厌倦了去装假:“是真的。”

  “不要骗我,乔尼,”塞丽娜坚持着说,“我可不是会被愚弄的,明白吗?你不知道我,和你这样一个男人聊天有多么稀罕,而且又是一个刚认识的。”

  “我想我知道。而我也没在说谎。”

  “告诉我原因。分手的原因。”

  他绞尽脑汁想该如何说:“我们两个都心中有东西在作祟。她的前任丈夫离开了他,我无法弥补。”

  “你是怎么想的?什么东西在你心里作祟?”

  斯瑞德笑着说:“是辛迪。”

  “她伤了你的心吗?”

  很长时间过去了,辛迪现在成为了他头脑中灰色的记忆,不再是曾经的那个深深的伤痕了。他告诉塞丽娜如何失去她,那个已经远去了的悲剧,和发生在其他人身上的不幸一样。塞丽娜静静地听着,然后伸过手,手指放在他的手指上。

  然后是一阵寂静,此刻货车就像是一个大泡泡,有自己的一个小天地。

  “你真想听我的故事吗?”塞丽娜问道。

  “是的。”

  他可以看到她正在害怕和怀疑中辗转反侧。

  “我15岁在凤凰城的那年,我的母亲开始吸毒,”她静静地开始说,“她变得上瘾了。花光了我们的钱,我们没有了房子。我的爸爸也离开了我们,留下了我。”

  她的声音听起来很苍白,一点也不像塞丽娜,就好像是她的感情都在她的话语中消耗没了似的。他意识到他们之间的感情在加深,她正把他带入那个自己以前的世界。

  “我们搬到了那个毒品贩子家里。我想你可以说我成了我母亲的支付款的一部分。他在我身上任意妄为。而我的母亲却铁石心肠地在一旁看着。”

  斯瑞德感到他的情绪有点激动。他生她的气,出于保护。

  “我怀孕了,”塞丽娜接着说,“我自己去了诊所做了流产。然后就再也没有回家。如果我要是回去的话,我想我会杀了他们两个的。我的意思是,我曾想过怎么去杀他们。但是我不想因为他们对我的所作所为而放弃自己的生命。所以我就找到我的一个女伴,一起坐公共汽车去了拉斯维加斯。那时我才16岁,自己在脱衣舞场,在一家俱乐部找了一份狗屁工作。晚上去上夜校。然后就变成了一个警察。”

  “大部分这样身世的女孩都会被虐待而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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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2-22 00:21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知道。像雷切尔一样。”

  “你很让人惊奇。”他对她说。

  塞丽娜摇摇头:“我不是什么天使。我是一只母老虎。很多家伙会和你这么说我的。我大部分的生活都在拒绝男人。”

  “那你会拒绝我吗?”他问,“或者那是你尽力要去做的?”

  “当然我会了,乔尼。看在你的份儿上。”

  他没话说了。这时一丝车灯的光在附近的公寓处射了过来,轻轻地照在他们的脸上。他发现自己的眼睛看向了她的嘴唇。她清楚他的渴望,张开了嘴唇。犹豫了一下,试探着,向他依偎过去,头发滑到脸前。

  车灯又没了,和它照来的时候一样快。此时他们正在接吻,看不见对方。过了一会儿,塞丽娜把他推开,接下来的一个小时,他们都在沉默,无声胜有声。

  一辆草莓色马利布汽车午夜时分开了过来。

  他们看到凯文和萨丽把背包背在肩膀上,疲倦地走上台阶进公寓大楼。当他们走到里面后,斯瑞德拍了一下塞丽娜的肩膀,他们跟过街道。

  斯瑞德敲了敲公寓三楼的房门,凯文很快过来开门,看他眼睛布满血丝。凯文疑惑地打量着他,然后想起来他是谁了。意识到之后,凯文一下子就想到他为什么来这。

  “又是雷切尔,是吗?”他问。

  斯瑞德点点头:“不好意思让你如此惊讶,凯文。是的,就是关于雷切尔的。我们发现了她的尸体。”

  凯文从门后出来,泪水润湿了他的眼睛。他已经长成了一个英俊的男人,一头金色鬈发和太阳晒过的皮肤。

  进屋之后斯瑞德把塞丽娜介绍给了他,没有提她是从拉斯维加斯来的。他四下看了看甩卖的家具,很快意识到一些东西没了。

  他们的背包不在这里。

  “萨丽在哪?”他问。

  凯文茫然地抬起眼看了看说:“什么?哦,在洗衣服。”

  “衣服!”塞丽娜说。她转身跑出了屋子,斯瑞德跟着她后面,剩下凯文自己在走廊站着。他们找到了台阶,一步两个台阶往地下室跑,在漆黑的走廊里,还能听到机器的嗡嗡声。斯瑞德停了下来,听了听。他听到了大厅那边熟悉的唰唰的洗衣机的声音。

  他们闯进了洗衣间。萨丽这时正坐在多用沙发的一头。正在看一份人民杂志。门开了进来,砰的一声撞在墙上,她睁大眼睛又惊又怕。

  斯瑞德看到地板上两个空背包,还有那两台洗衣机正在清洗所有证据。他轻轻地骂着,走过去把它们关了。

  “到底发生什么了?”萨丽颤抖着咒骂道。

  斯瑞德看了萨丽好长一会儿。她减肥了,看起来气色不错。穿着粉红的背心,白色超短裤,左脚上穿着一只脱鞋,另一只在沙发前发黄了的油布地毯上。

  “你还记得我吗?”斯瑞德问。

  萨丽仔细打量着他的脸,眯着眼睛。然后松了口气。

  “是的,我还记得。我还想知道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谁会走那么远的路大半夜回家就洗衣服呢?”塞丽娜问。

  “我就这样。”萨丽说,“我不想在我的屋子里闻这些脏衣服的味道,谢谢。现在你们还想怎么样?”

  “雷切尔死了。”斯瑞德直截了当地对她说。

  他看到了他想要看到的:萨丽的脸上掠过一丝不解。那是说实话标志,关于雷切尔失踪时都发生了什么的事实。萨丽听到雷切尔的死感到很吃惊。那就是说,雷切尔消失时,萨丽知道她还活着。

  但是那也说明不是她杀的人。

  当萨丽知晓了事实,他还看到了别的事。女孩的嘴角尽量保持着微笑,脸上显出了一副特别轻松和满足的神情:“你们在哪发现她的?”

  “拉斯维加斯,”斯瑞德说,“这位是塞丽娜·黛尔,从克拉克县治安局来的。雷切尔是上周末被谋杀的。”

  “谋杀?”

  “是的,”塞丽娜说,“你觉得格兰德峡谷怎么样?”

  萨丽慢慢地点点头,好像明白了什么:“哦,我知道了。你认为我们去了拉斯维加斯。你认为我们去看她了。”

  “你们去了吗?”斯瑞德问。

  “正像我不让凯文靠近雷切尔半步一样,”萨丽大骂着,上下打量着塞丽娜,“我也不会同意他赌博或是碰那个城市里的其他任何东西的。我们没去那。”

  “她说的是事实。”一个男人的声音。斯瑞德看到凯文在走廊里。他一直都在外面听着:“我不敢相信雷切尔一直都活着。”

  “那完全只是巧合,凯文,”斯瑞德对他说,“你和萨丽从拉斯维加斯走后的几个小时,她就被杀了。”

  “我们没去那里。”萨丽重复道。

  凯文点点头:“是的。”

  斯瑞德和塞丽娜看了一下彼此,得出相同的结论。他们两个说的都是事实。

  “我们还要检查一下你的衣服,还有车。”斯瑞德说,“对不起。”

  “你能找到的只有尘土和病菌。”萨丽说。

  “我设想你们说的都是实话,”斯瑞德说,“但是我们还要找出雷切尔的被杀和她开始的失踪之间的关系。要知道了解那以后真正发生了什么是多么重要。”

  萨丽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转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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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2-22 00:22 | 显示全部楼层
  斯瑞德意识到凯文在屋子里,他什么都问不出来:“凯文,你能让我们俩单独和萨丽谈谈吗?”

  萨丽睁大眼睛,她不想一个人留下来。但是凯文的心思早就又回到很久前和雷切尔在一起的时光。像一个机器人,耷拉着头看都没看萨丽一眼就走。

  塞丽娜关上了门,斯瑞德靠到一个空甩干桶上,俯视着坐在沙发上的萨丽。萨丽顽固地抱着两臂瞪着他们两个。

  “她已经死了,萨丽,”斯瑞德说,“现在你不必再保守她的秘密了。”

  萨丽继续那样坐在沙发上刻有莲花的位置,闭上了双眼。

  “现在就只有我们,”他说,“没有法官,没有法庭,也没有凯文。”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一定知道。在法庭上你撒了谎。你从没听到过雷切尔和格雷姆那天晚上在吵架。你编造的。现在这都不重要了,萨丽。不会有人因为做假证逮捕你的,你很安全。但是我们要知道真相。”

  “雷切尔死了,我们想知道为什么。”塞丽娜说。

  萨丽耸耸肩:“那个时候你们还认为她死了呢。怎么又变了?”

  “我们知道你那天晚上在她的房子里。有人看到你们一起在大街上。”

  “那又有什么?”萨丽问,“我走了过去,我没看到她,我回家了,故事结束了。”

  “如果那是事实的话,那你为什么说谎说雷切尔和格雷姆那时在吵架?”

  萨丽迟疑了一下:“我被吓着了。那个律师试图让人们相信我也卷入了那个案子,简直疯了。并且我真的认为格雷姆是有罪的。妈的,他们总在吵架,那不算是什么弥天大谎。”

  “问题是,你又在说谎,萨丽,”塞丽娜说,“你不能瞎说别的女人。”

  斯瑞德蹲在沙发旁。和萨丽的脸一样平,只离几英寸:“你知道雷切尔那时还活着。”

  “可笑。”萨丽说。但是她的声音打着颤。

  “你帮她逃走的。”塞丽娜说。

  “我没有。”

  “那告诉我们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萨丽。”斯瑞德伸出手,轻轻地放到她的肩膀上,“你看,我知道雷切尔怎么样。我知道她如何利用人。”

  萨丽抬起双眼瞪着他。“不,你不知道。”她低声说道。

  那天,萨丽双手握着拳头插在上衣兜里。胳膊肘紧并在两胁,踏在人行道上,卷发被风吹了起来。她想的一切,在头脑里浮现的一切,反反复复地,就是雷切尔和凯文在桥上的情景。

  雷切尔正在吻凯文。

  雷切尔的手在凯文的大腿上摸来摸去。

  最糟的是,雷切尔转过头来诡秘地一笑,以确保萨丽就在下面,看着他们。把他抢走还不够,雷切尔还想羞辱她。

  她不能再看了,不是因为雷切尔。她的憔悴说明雷切尔对凯文一点兴趣都没有。把他当成玩具,耍他,玩弄他。仅此而已。

  直到今晚。

  在她的房间里,萨丽的愤怒燃到了极点。她不能再想象她的丑陋的脸了。一股想要去和她和凯文说“去你妈的”,看看那个他搂着浅薄的妓女能有多开心。如果那就是他想要的,好吧,那就让她毁了他吧。让他知道受她指使的生活会是什么样的。

  但是她不能那么做。那不是凯文的错。他很无助,是雷切尔布下的网上的一个小飞虫。

  她决定把他从雷切尔那里救出来,不管怎么样。并给她警告:离凯文远点。

  所以她悄悄地爬出她一楼的窗户,急匆匆地走上街道,她的整个身体像是绷着一根弹簧。她几乎注意不到路过的街区,还有她的呼气因为冷而变成白汽。在她的心里,她想了一遍她要说的话。她练了一遍,细声嘟囔着,一次又一次,直到所有的词都完美。但是当她在雷切尔家后面的大道上时,所有刚刚练习要说的话一下子都从脑子里消失了。她的舌头硬了,用不了了,她的身体像是被冻上一样。她的勇气都消失到九霄云外了。她僵在那里。

  雷切尔在家里。萨丽认为雷切尔可能还和凯文在一起,自己还得等呢。那会容易些。当她下车时抓住她,在她想不到会有人出现在她身前时。但是雷切尔的车就停在行车道上。萨丽要做的就是走上去,按下门铃。她尽量鼓起勇气,想象着他们两个人在桥上的情景。雷切尔和凯文,亲吻,引诱,还有那笑容。

  母老虎按了门铃,雷切尔应该来开门。然后萨丽会把憋了好久的怒气都发出来。朝她大骂,揍她。让她知道,一旦那么做了,一个女孩会这样报复她。但是萨丽呆了。她的意识想要向前,但双脚却还在原地不动,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去面对她,不管她如何生气,也不管凯文对于她来说有多重要。在雷切尔的家里,台阶下的灯灭了。房子变得一片黑暗。

  就这样吧,萨丽想。她上床睡觉了。我太晚了。但是接下来她听到里面有丁丁当当的声音,好像是在拧门拴,她意识到有人正在开雷切尔房间的前门。萨丽的勇气完全都没了,她笨拙地走回人行道,把自己藏在一排高高的篱墙后面。凭着路灯昏暗的灯光,她还是可以看到房子的。

  在黑影里,她认出来是雷切尔,和以前的打扮一样,从她的房间里溜了出来。雷切尔偷偷地看着街道有足足1分钟,等着,没有动,然后回到门廊里的一处黑暗的地方。又急匆匆地走到行车道。她手里拎着一个大塑料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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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2-22 00:22 | 显示全部楼层
  萨丽意识到雷切尔正向她走来。雷切尔一定会看到她的。萨丽想绕过篱墙,希望她会从旁边走过去,但是她知道这是她的一次机会。机不可失。萨丽咽了一口口水,然后走到人行道上,站在雷切尔的前面。

  “我们得谈谈。”萨丽说。她的胸腔砰砰直跳,并且她能听到自己颤抖的声音骂着自己。就像一个受了惊吓的小孩子。

  雷切尔看到她,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眼睛里充满了惊讶,然后马上被冷酷的仇恨和蔑视取而代之。

  “哦,妈的,”雷切尔喃喃着,“你她妈的在这里干什么?”

  萨丽咳嗽了一声。“我想谈谈关于凯文的事。”她很小声地说。

  雷切尔上下扫了一眼街道。就她们自己,只有两个人。她把脸正好贴在雷切尔的鼻子上。“你不知道你正在误事,”雷切尔说,“你要毁了所有事情。”

  萨丽变得摸不着头脑。她从没看到过雷切尔像这样过:“什么?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雷切尔抓住萨丽的手腕,扭到她痛得喊疼:“你看,这不关你的事。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今晚在这儿你从没见到过我。”

  “我不懂,”萨丽说,“你弄疼我了。”

  这些都是萨丽始料不及的。她不明白雷切尔在说些什么,但是萨丽很害怕那个女孩的眼神。

  “我会更用力的,如果你不闭嘴听我说的话,”雷切尔说,“你可能是个傻瓜,萨丽,但是我想你还是足以明白两件事的。第一,我对凯文一点兴趣也没有。他完全都是你的,上帝保佑他。第二,你很清楚,如果我愿意的话,我可以在任何时候把她从你身边带走。”

  “那不是真的。”萨丽说。

  雷切尔大笑道:“他会为我做任何事。在桥上那只是随便玩玩而已,萨丽。你喜欢那个表演吗?你喜欢看到我让你的男朋友来吗?”

  “停下来,”萨丽乞求道,“不要。”

  “好的。我很高兴我们能互相理解。那让我们把话说明了。你赶紧回家去,忘了我们的谈话。它从没发生过。你没看到过我。因为我会向你保证,萨丽。如果你告诉过任何一个人这件事,我就会回来,让你再也见不着凯文。我不管明天你们是否结婚,我会在第二天就和他上床,相信我,他不会再和你多过一天。”萨丽沉默下来。她不知道做什么。

  雷切尔凑到她跟前。抚摸着萨丽的头发,萨丽试图推开。雷切尔抓住了她:“你明白我吗,萨丽?”

  “我什么都不明白。”

  “那就和我说你相信我好了。你相信我,是吗?你知道我会在1秒钟内把凯文从你身边抢走的。”

  萨丽点点头。

  “很好。”雷切尔说。咧着嘴笑了笑。她抬起另一只手,摸着萨丽的脸。然后靠得更近,带着甜甜的气息,在萨丽的嘴唇上轻轻地吻着。她们亲吻着,萨丽感到一阵恶心。

  “别忘了,”雷切尔对她说,“安静点。”

  斯瑞德听到萨丽的故事越来越可怕。他轻轻地摇了摇头。

  “你知道吗,如果当初你他妈的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你就能救了每个人?”

  萨丽耸耸肩膀,完全没有悔意:“你不了解雷切尔,斯瑞德先生。她说到做到。如果我告诉别人我见到了她,她会把从我身边抢走凯文当成一项使命的。我知道她能够做到。回过头想来,看起来我是对的。”

  “你心甘情愿让格雷姆下监狱吗?当你知道他是清白的时候?”

  萨丽的眼睛闪现出了气愤:“清白?狗屁。他在他的车里占我便宜,我说的都是实话。如果在谷仓里他不是被吓走的话,他都会把我强奸了。我敢说我不是唯一的一个。你已经知道他强暴了雷切尔。”

  “但为什么在法庭上你要说谎呢?”斯瑞德问。

  “我必须得反应快点,”萨丽说,“我做给雷切尔看看,不管她在哪:我会遵守我的诺言,你也要遵守你的。”

  塞丽娜盯着萨丽的坚定的双眼:“如果雷切尔回来你不会高兴的,是吗?”

  萨丽眼都没眨说:“是的,我会一点都不高兴的。她已经死了。我想让她离远点。但是如果你还认为我们去了拉斯维加斯,我杀了她,你错了。雷切尔遵守了她的诺言。她从来没回来过。”

  “你从没收到她的信吗?”

  “从没。我想你们找的不是地方。你们应该在拉斯维加斯,看看她在那里正在破坏谁的生活。狗改不了吃屎。你可以设想她又故伎重施。”

  “你知道当时她拿的塑料袋里是什么吗?”斯瑞德问。

  萨丽摇摇头:“我不知道。”

  “还有她没带其他别的东西了吗?”

  “没有。就一件衣服,在她身上。是那天晚上她去河边公园穿的那件。”

  “那个白色高领的?”斯瑞德问。

  “是的。”

  “被撕坏了吗?”

  “我没注意。”萨丽说。

  “手镯呢?”斯瑞德问,“她还戴着它吗?”

  萨丽闭上眼睛回想着:“我想是的。是,我肯定她戴着呢。我还能看到它在她的手腕上耷拉着呢。”

  斯瑞德点点头,他想着这种可能性:“她说她怎么出城吗?她去见别人了吗?”

  萨丽摇摇头:“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她没说她怎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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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2-22 00:23 | 显示全部楼层
  但是她必须得出城,斯瑞德想。会不会什么事发生改变了她的计划——发生在谷仓里的。因为那天晚上她在谷仓里。手镯在那里。萨丽看她从家里出来,而且还是在深夜,她最后去了谷仓,留下了指向格雷姆的证据。然后一走了之。

  “之后你一定又考虑这件事了,”斯瑞德说,“你想些什么?”

  “我也像每个人一样都很迷惑。我想她可能是搭了哪个家伙的便车,并引诱他让他安静,或是让学校里的哪个家伙把她拉到别的城市的。”

  “但是你没有帮她?你再不知道别的了吗?”

  “没了,我不知道了。我现在想回去找凯文。”

  斯瑞德点点头:“好吧,萨丽。”

  女孩从沙发上站起身来,从他身边擦过,只留下斯瑞德和塞丽娜在洗衣间。

  “你怎么想的,乔尼?”塞丽娜问。

  斯瑞德盯着洗衣机,想着甘波该会有多么愿意大半夜地起来去装一大袋子湿衣服呢。

  “我想雷切尔虽然死了,但还是在和我们玩着游戏。”

  “你开始让我烦了,宝贝,”莱文德尔恼火地说,“我想我们不会花整晚的时间在这谈话吧。我构想到一顿美餐,再加上一次漫游,你明白吗?”

  考迪手抚着她的脸亲她。他把一只手放到她右面的乳房上,轻轻地摸着,手指伸进了衣洞里面。“我也是,亲爱的。但我需要知道,好吗?”

  “这样你知道自己正在错过什么。”她说。

  考迪低声说:“再有几个问题。”

  莱文德尔叹了口气放开了手。

  他们坐在停于贝拉乔停车场的车里。考迪开着那辆前两年在萨姆镇上赢的黑色PT巡洋舰——是他赢的最大的一次。他对那车就像对自己的孩子,经常把它远远地停在一角,怕被别人弄伤弄破。真皮的车座闻起来有股辣味和香烟味,是他继好色和好赌后的又两大缺点。

  他试图集中精力,但不那么容易,盯着撑得紧紧的莱文德尔的胸部。

  “再和我说说那个男朋友。”他低语道。

  “我只见过他一次,考迪,”莱文德尔说,“我告诉过你三次了。”

  “每次再多想起一点点,亲爱的。这种方法很奏效的。”

  莱文德尔转了转眼珠:“那是个闷热的晚上,就像今晚似的。我们都在俱乐部。克莉斯蒂和我在那里跳舞,一起出来的。她很优秀,你知道吗?她不太喜欢那工作,不像我,但她跳得确实很好。还有,那个晚上,大约是1年前了,那个家伙在她跳完之后来到了我们俱乐部的后台,缠了我们一会。不知道他名字和其他别的事。但是我记得克莉斯蒂称呼他是一个老男朋友。很可笑。”

  “为什么?”

  莱文德尔格格地笑了起来:“因为他很老。你知道,老男朋友。明白吗?”

  “多大年纪?”考迪问。

  “我不知道。40。50。你知道。挺老。”

  “他长得怎么样?”

  “哦,不记得了。很一般。”

  “黑发还是白发?”

  “啊,黑的,我想是。也可能是灰色。我不知道。”

  “高吗?”

  “有点儿高。”莱文德尔说。

  考迪意识到问不出什么了:“那之前你从来没看过他是吗?克莉斯蒂从没提起过他?”

  莱文德尔摇摇头:“没有。”

  “后来怎么样了?那以后你又看见过他吗?”

  “没。”她又说道。

  考迪又接着问别的:“你说他令人生畏。他怎么让人生畏了?”

  莱文德皱了皱眉:“他没说多少话。克莉斯蒂对他有点冷漠,而他不喜欢那样。看起来他真的很想单独和她在一起,而她显然是不想那样。两个人像是在打仗一样,你知道吗?还有,眼神中也流露出恐怖。真的很强烈。你知道——望而生畏。如果他要是不是她的男朋友的话,我一定会认为他是一个狂热追求她的人。我们都遇到过很多那样的人。但他对她很热烈。”

  “你怎么知道?”

  “好的。嘿,那里是换衣间,你知道吗?半数的姑娘都光着身子。都是些漂亮的姑娘们。妈的,我也光着,就在这家伙的前面。他一点反应都没有。甚至都没看我们。除了克莉斯蒂,他谁都没看。”

  考迪尽力不去想莱文德尔光身子的情景。但是不可能。

  “你记得他们都谈了一些什么吗?”

  “不。他一直都是自己坐着,要和她小声说点什么。但她总是和我们这些姑娘聊,而不是他。她有点在揶揄他,我想。不理他想把他羞走。”

  “克莉斯蒂在俱乐部还见过其他的男朋友们?”

  “从没。就那一次。我想此后我就不记得了。克莉斯蒂总是一个人,一个很冷血的人。”

  “这又怎么样?”

  “好的,像我说的,她那晚上一直和我们聊,不是他。那很少见。她从没和别的姑娘们说过话。她来了,跳完舞就走,你知道吗?有些姑娘以为她是一个傲慢的母老虎,还有一些认为她只是害羞。”

  “你是怎么想的?”考迪问。

  “那个女孩不是什么害羞。像她那样优秀是不会害羞的。我想她只是看不起我们而已。无视我们的存在。妈的,当我和她说我的想法的时候,她总是没等我说完就摔门而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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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2-22 00:24 | 显示全部楼层
  “什么想法?”

  莱文德尔戳了他一下:“一个网页。网上色情表演。克莉斯蒂会很完美的,那样她会挣很多钱的。但她说要人在网上看到她,没门儿。那很可笑,因为男人们每晚都可以现场看到他们要的全部,真人表演的。然而那没什么关系。”

  “她说什么原因了吗?”

  “没有,就只说她不感兴趣。在那个时候。”

  “啊呜。你看,亲爱的,我们已经找出了这个男朋友。克莉斯蒂,有点让人不解,明白吗?在她房间里没有任何私人用品。从你描述她的样子来看,她几乎没有自己的生活。这个男朋友就是我们能找到的唯一线索。”

  莱文德尔耸耸肩膀:“我把我记得的都告诉你了,宝贝。我不清楚你怎么去找到他。我是说,你可以和其他在场的姑娘们谈谈。她们中应该有几个还在城里。她们可能会记得一些事。”

  考迪点点头,知道那要花很长时间:“好吧,你把她们的名字都写下来。”

  “可能其他在俱乐部的人见过她。保安,酒保,招待。我离开那里太长时间了,她可能在我不在的时候回去过。”

  “是的,就从那里开始。我明天就把他们都问个遍。”

  “对不起,宝贝,”莱文德尔说,“你看起来有点失望。”

  “我是的。这是个重要的突破,但是恐怕又像是一个死胡同。”

  莱文德尔得意地笑了起来:“我知道怎么样弥补你。”

  她把舌头伸到嘴唇间,伸手去拉他的拉锁。不费多少力气,她就把它脱了下来。“你想补补脑子吗,宝贝?”

  考迪立刻兴奋了起来:“哦,是的。”

  她的手指很熟练地伸到衣服里。

  “嗯,沙漠。”她细声说道。

  莱文德尔的上身压向他,头发散在他的膝盖上。考迪闭上眼睛,等待着她的可人的温暖的嘴靠近他。但是没有来。突然,莱文德尔坐起身来,考迪则睁开眼睛,大失所望。

  “怎么了,亲爱的?”他恳求道。

  她两眼放光地对他说,“我可以,我真的可以,想到他的样子。”

  “谁?”

  “那个神秘的男人。那个男朋友。”

  考迪感到他的兴奋退了下去,但头脑一下子活了起来:“他的相片?从哪里来的。”

  “是的,是的。我们正在用我的相机在周围乱拍。每个人都做鬼脸,找乐子。我记得是因为克莉斯蒂不愿我拍到她的相片。始终背着身。但那就使得那张可怕的脸出现在我的一个镜头中。”

  “你还留着那些相片吗?”考迪问。

  “我想是的。在我的房子里。我把它们都堆在我的一个抽屉里。”

  考迪拧了一下钥匙,巡洋舰打着了火。他紧紧握住方向盘。“你家在哪?”他问。

  莱文德尔告诉了他,还没待她说完,考迪已经开车上了停车场的通道。车轮胎磨地发出又尖又长的声响,车后轮来回像鱼一样摆着冲了出去。

  “不要加速了。”莱文德尔笑着说。

  “为什么不?”

  莱文德尔大笑着,指着他的腿部:“好吧,如果另一个警察抓住了你,你该怎么解释呢?”

  斯瑞德还是不想回家。

  当来到通向塞丽娜住的汽车旅馆的十字路口,他却转向河边,习惯性地走在那条早就深植于自己头脑中的道路上,尽管他很长时间都没再走过了。他不问自己要去哪?只知道是自己的心把他引向那里。

  “我们到水那边看看,”他建议塞丽娜道。

  他拉着她穿过河边公园,又过了一座桥驶向终点站。今晚没有什么船会耽搁他们了。车轮嗡嗡作响,几秒钟后,他回到了他感觉比任何地方都有家的味道的地方。即使是在夜里,他仍然能借着暗淡的路灯灯光看出时间流逝留下的痕迹。有的树长高了,而有的却被砍掉了。建起了很多新房子,那些老的都被拆掉了。他没来这,但没有他这里仍然变得物去人非。

  路过他的旧房子的时候,他放慢了速度。看了看后视镜,没有人在后面,他把车便停在了街道上,摇开车窗。

  “这是我家,”他对她说,“我和辛迪两个人的。”

  “我喜欢这样的地方。”塞丽娜说。

  房子看起来很好。新东家这个季节把它漆黄,也一下子亮堂了不少,还有从草坪上的那个花园看得出来,很明显他们还是园艺好手。草皮和灌木丛都修理得很整齐。行车道正在铺设。他们还为孩子们支起了秋千。

  所有的灯都熄了。他们或是出门了,或是睡着了,或是在床上躺着听着收音机,像辛迪过去那样。

  斯瑞德继续穿过终点站剩下的地方,这里黑暗而又荒凉。他沿着那条道一直走到最头上的公园,下了车。塞丽娜也跟着他出来了。他们牵着手走在林中通向湖边的沙路上。他们所在的地方,天空晴了,罩在群星下,他们前面的水若隐若现,汩汩地流着荡起黑波。轻风抚着他们身后的树。波浪翻滚着冲刷着湖岸。一条长长的沙滩寂寞地一直延展到他们的视线范围之外。

  他在星光下看到了塞丽娜的微笑。她拉起他的手,拽向水那边。他们来到了湿湿的沙滩边上,涌来的波浪几乎冲到了他们的脚。每隔几秒,他们就得跳回到干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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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2-22 00:25 | 显示全部楼层
  塞丽娜转了一圈,摄览着周围的风景。她指着一排连向城市的房子。

  “你就住在这儿?”她问,“为什么搬呢?”

  “安吉尔不喜欢,”他解释说,“再加上那有太多的记忆了。”

  “现在来这儿你会感到心痛吗?”

  他摇了摇头:“一点也不。”

  塞丽娜走出沙滩,找了一块平整的沙地:“和我坐一会儿,乔尼。”

  他靠着坐了下来,用手指铲起一把沙子:“暴雨过后这里的沙子还潮着呢。”

  “没关系。”

  他看到了她的眼睛,骤生对她的信任,坚信的举动。对于他,没有退路,他只知道他不想停下,不管发生什么事。

  塞丽娜甩掉了鞋。解开了她的牛仔裤纽扣,让它从纤细修长的双腿滑落下去,然后她从里面跨了出来。她把胳膊伸向天空,露出一段赤裸的小腹,下面,是一条白色三角裤。然后抬起手,剥下了斯瑞德的那件毛衣,还有里面的海军T恤衫。她的双乳在胸罩后面向外挺着。她跪到沙滩上,两手伸向了他。

  “你会冻着的。”他对她说。

  “让我取暖。”

  他脱去了自己的鞋。他留衬衫在身上,却脱下了裤子,扔到一边。坐在她的旁边,他们的腿碰在一起,在他身下的沙子一点儿也不凉了。她的双臂抱住了他,双手插到他的衬衫里面,抓着他的后背,

  手指陷进了他的皮肤里。他们疯狂地吻到了一起,身体一直倾到沙子里。

  沙粒贴进了她皮肤的纹里。她枕着双肘,看着天空。

  “感到罪恶了吗?”她问。

  “我应该,但我没有。”

  “好极了。”

  “我能问你点事吗?”他说。

  他看到她合上了嘴。她已经知道他的问题了。“流产,”她解释说,“我耽搁了太长时间了。它不能愈合了。我也不能再生小孩了。”

  “你很苦恼吗?”他问,想起了安吉尔。

  “你说的对。在那个年纪,我曾经成长过来的时光,我想象不出为什么每个人都想要孩子。那是在我20岁时,我感到自己很悲哀,我哭了很久,也喝了很多酒。我差点醉死。像一个母亲,像一个女儿,你知道吗?上瘾的人。但我的伤口收合的很快,帮我渡过难关。如今,岁月辗转,但我没有想自己因为不能生小孩而感到失落的生活。”

  “现在也是。”他说。

  “告诉我点事儿,”塞丽娜说,“我知道这听起来很奇怪,我好吗?”

  “什么?”

  “做爱,我还好吗?过去,不像这样,我知道都是因为我。所有我的包袱,都成了阻碍。”

  “你不是非要我回答,是吗?”斯瑞德问。

  她笑了笑,是在嘲笑自己,但看起来变得轻松了:“不,我想不用。”

  他更加直接地摸着她的大腿上部,又把手伸到两腿中间。她的屁股顶着他的手指。

  “再来一次。”她对他说。

  但他还没开始,在塞丽娜扔到一旁的牛仔裤里手机的电子音乐响了起来。她呻吟了一声,两个人都大笑了起来。斯瑞德在后兜里找到了她的手机递给了她。

  “我是塞丽娜,”过了一会儿,“考迪,你时间掌握得很好。”

  他听到电话里一个声音,说话的速度很快。

  “慢点,考迪,”塞丽娜说,“你到底在说什么?”

  尽管他不能听到里面说的话,他看到塞丽娜听着时的眼睛变得非常感兴趣。

  “你确定是他吗?”塞丽娜对着电话说,“如果你错了,我们就会成了傻瓜了。”

  斯瑞德听到她搭档在电话里的声音变大了起来。考迪说的是真的。“我们被耍了,”塞丽娜说,“好吧,叫人去监视那个地方,但不要惊动他。看看他干什么。我明天就飞回去。”

  斯瑞德感到自己的气有点不够用,脑后很疼。

  “干的好,考迪,”塞丽娜说,“我相信你和莱文德尔会想方法庆祝一下吧。”

  塞丽娜挂掉了电话。

  “我们可能找错了城市。”她说。

  “你是什么意思?”

  “他们发现克莉斯蒂——雷切尔——有一个男朋友。考迪在她工作的俱乐部里拍的照片中发现。那个家伙就在里面。他认出了他。”

  “怎么认出来的?”

  “我们都知道那个家伙,”塞丽娜解释道,“现在才露出庐山真面目。是那个沙漠里的醉鬼,在他的拖车里发现的克莉斯蒂的尸体的。并且那是一个新发现。”

  “他杀了她之后,把尸体就放在自己家的后面?”斯瑞德问。

  “这个家伙事实上吃不上饭,反正他一直喝酒。如果他约克莉斯蒂,她侮辱了他,可能会把他惹急的。”

  “所以他就跟到她家试图去说服她带他回去。”斯瑞德猜想,“她让他搭个脚,他就用花瓶砸了她的头。把尸体带回家,扔了它,然后完事。”

  “可能。”塞丽娜说。

  斯瑞德摇摇头:“那关于那个自动取款机的收据呢?同杜鲁斯的联系?”

  “可能是我错了,”塞丽娜说,试图把这一切都加到一起。

  “杜鲁斯可能不是一个重要环节。”

  “你们错了,”斯瑞德坚持说,“还有事在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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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2-22 00:25 | 显示全部楼层
  塞丽娜依向他,用冷冷的嘴唇吻了他:“和我一起走。”

  “什么?”

  “你们开始调查这个案子的,乔尼。它结束时你也应该在场。尽管这个家伙没有杀她,他也一定知道什么。让我们一起去。”

  斯瑞德从沙子里面站了起来,开始捡他们的衣服。“好吧,”他说,“但我必须得先做一件事。”

  她知道:“和你妻子谈谈?”

  他点点头。

  “我感到了责任。”塞丽娜说。

  “你没有,我有。”

  “我们可以在明天找到答案。”塞丽娜说。

  斯瑞德不那么肯定。他知道在拉斯维加斯有个秘密。但他一时还不能相信他会在那里找出真相。真相还会在杜鲁斯的。等着我去找出它。

  他不再像一直以来那样怕离婚了。安吉尔开了门。他走了进去。

  3年间的婚姻生活,斯瑞德和安吉尔周末的时候也出去各自做事。他们都坚信,除了安吉尔去看她在迈阿密的姐姐的那两个周末。即使是案件调查中,斯瑞德也会尽量在每周六早晨抽出身来。通常,他们开车去河边公园吃早餐,鸟瞰湖水,带一张报纸饭后看。或是多次漫步于高中学校的跑道上,在斯堪的纳维亚面包店买点馅饼。这比其他任何时候,他都感觉他们是丈夫和妻子。

  但他现在却在这里,又是一个星期六的早晨,准备去明尼普勒斯的航班,然后再去拉斯维加斯。那像是拉了警报一样。安吉尔听到了留言。她站在卧室的一角,抱着双臂,紧绷的下腭呈出不高兴的直线。得知他的行程,刚开始时她那些怒气现在变成了痛苦和伤心。她不想听他再解释什么,他没什么好说的。

  “不要这样做,”她喃喃道,不要有第一次,“不要离我而去,乔。”

  斯瑞德把几双袜子塞进了他的旅行包的一边:“我必须得这么做。”

  “哦,来吧,”她大叫道,“这不再是你的问题了。你为什么就不能把那放一放吗?”

  他能说什么呢?他亏欠雷切尔,必须去发现真相。他找了凶手好几年了,他想彻底地揭开她的秘密。

  但是无可否认他不辞而别还有另一个原因。他还需知道他和塞丽娜的关系进展到什么程度了。因为他的婚姻已经结束了。

  她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你要离开我。我去过那里。我知道它怎么样。”

  他停了下来:“好吧。可能我是吧。”

  “那就是你的决定吗?”安吉尔骂道,“逃避?几个月,我们就成了陌生人。几天,你是不会回来的,从不打电话。你昨晚到底去哪里了?”

  “没有去哪。”他说。

  “为什么不?你认为我不了解你和马吉里?”

  “我和马吉里之间什么事都没有。我以前告诉过你。我不想再说这个了。”

  “如果我要说呢,我想说明白,”安吉尔坚持道,“真讨厌,你就会让我闭嘴。我告诉你不要去那里。我要你留下来。”

  在他的头脑里,又回想起马吉里几年前和他说过的话:“我知道。但是你不爱我。你从没爱过。”

  “那是骗人的!”

  “不要再装了,”他对她说,“我装得不耐烦了。”

  安吉尔挑衅说:“我要你留下来把这事解决了。”

  他听到了话里的弦外之音:你是我的丈夫。为了这样做。他想让她高兴。但几年来他一直都在尽力,也一直都没有如愿。

  “对不起。这件事我必须去做。”

  安吉尔气鼓鼓地把手放在嘴上:“你想离婚,是吗?”

  他闭上了眼睛:“你想吗?”

  “不!”她坚持道,“不,我不想那样。我不会那样想的。”

  “但你过得不幸福,”斯瑞德说,“我不幸福。只有一个办法。”

  “如果你肯留下,同我合作,我们可以解决这事儿的。但你总说要走。”

  他拿起她的双手摇了摇头:“我们不能解决这事儿,安吉尔。如果我们都各自开始新生活的话,对我们两个人都好。我也想让你这样想。”

  她愤怒地从他手中挣脱,金黄色的头发散落到她的脸上。她用手抓住她的脑袋,睁大双眼。从她的化妆台上,她抓起一瓶香水,朝墙扔了过去,摔得粉碎,弄得满屋子一股浓浓的甜味。安吉尔盯着地板上洒落的玻璃。好像除去了她的恶气。她看起来也镇定下来了。

  斯瑞德一只胳膊放在她的肩膀上。她甩开了。

  “走吧。”她对他说。

  “对不起。”

  她满眼怒火:“不,你不用。你已经选择了对你重要的。如果真的那么重要的话,你就滚吧,走。我希望你能得到你想要的。当你找到的时候,我希望你问问自己为什么要把事弄得这么糟。”

  斯瑞德到了荒野边上的高速公路上。又是个追求的梦,在追一个他找不到的女孩。但是这次,沿路跟着她,听到她迷人的笑声,他找到了她。他看到雷切尔倒在一滩自己红宝石一般的血泊里。她周围人们在看着她的尸体,有辛迪、安吉尔,还有塞丽娜。她们手上都染红了。

  “谁干的?”他大喊。

  每个女人,顺次地抬起手指指向他。

  他一下子吓醒了。

  塞丽娜坐在他的身旁,看飞机杂志。她看着他说:“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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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2-22 00:26 | 显示全部楼层
  “算是吧。你怎么知道的?”

  “你喊了雷切尔的名字。”

  斯瑞德笑了。他用手擦了擦脸,隐在头发后面,尽力把刚醒的那种迷糊的感觉赶走:“我真的喊了?”

  “不,我只是在和你开玩笑。你刚刚就像是你到了一个不愿意去的地方。”

  他靠了过去,吻了她一下:“我现在就在我想要去的地方。”

  斯瑞德感觉到了飞机在降落。他伸伸脖子向窗外看去,但是在座位上看不着城市。他只能看到一道亮光,说明附近一定有很大的光源。当飞机触地的时候,他看不到一点黑暗,而都是出租车道上的指明灯光。当飞机到达终点时,他却看到了一个闪光的金塔,朝着他——

  “那是曼德勒海湾,”塞丽娜说,“迷人,是吗?”

  当他们走出飞机、走向大门出口的时候,斯瑞德停了下来,他被这里诸多而又五彩缤纷的霓虹灯吸引住了。他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想到了塞丽娜,他在安静的杜鲁斯机场接她,比较那里和拉斯维加斯的机场,真是两个世界。

  在行李认领处,他注意到一个男人从人群里出来向他们走了过来。塞丽娜看了他一眼:

  “乔纳森·斯瑞德,这是考迪·安格尔,我的搭档。”

  斯瑞德和他握了握手:“真是个重大的突破,想到了尸体和她男朋友的联系。”

  “我是个出色的侦探。”考迪眨着眼说。“就像是半路捡了个儿子一样。”塞丽娜说。

  考迪转向塞丽娜:“我们已经派人去找了那个开拖车的人进行监视了。他下午离开了家,开车去了一家酒店。买了很多酒。然后回家,再就没动过。”

  塞丽娜皱了皱眉:“妈的,那就说明他明天会语无伦次的。我想让他至少保持半醉半醒。”

  “我想他不会在那里呆太长时间的。”

  “好吧,我会让他在车站清醒过来的。”塞丽娜说,“许可证怎么样了?你拿到了吗?”

  考迪点点头:“我们可以到他那,把里面翻个遍。但我去过那里。我不会再去那个开拖车的人的大坑里了。”

  斯瑞德打断了他们说:“你们找出关于那个家伙和雷切尔更多的背景资料了吗?或是克莉斯蒂,我想我应该这样说。”

  考迪抚下他的黑亮的头发:“嗯。他的所谓的商店是没有执照的。莱文德尔只看到他一次,而且说克莉斯蒂从没和他说过话。他是拉斯维加斯的流浪者之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也不知道要去哪里。”

  “好的,他必须得是来自一个什么地方,可以放像克莉斯蒂这样女孩的地方。”塞丽娜说,“今天早晨我先要和一个小组出发。你能把我捎到我的家吗?”

  考迪抬起双眼:“什么都行。”

  斯瑞德没好意思看考迪注视的目光,就其他警察而言,那可能是一种罪过的目光。

  “你来过拉斯维加斯吗?”考迪问。

  斯瑞德摇摇头:“第一次。”

  “一个拉斯维加斯的维尔京小岛。”考迪咯咯笑着说。

  斯瑞德坐在考迪PT巡洋舰的后座上,饶有兴趣地向窗外张望拉斯维加斯林荫道两旁的巨大的娱乐场。考迪不想去脱衣舞会场,但塞丽娜坚持要去,好让斯瑞德好好看看这个城市。他们陷于慢行交通中,在罗培卡那和弗来明格之间缓慢前行。在他的左边,塞丽娜望外指了指,那是蒙特卡罗。右边是阿来丁。前面是贝尔莱乔,后面是巴黎,再后面是拜莉。每家的规模都让他叹服。

  他没想会有这么热。当他们走出机场的时候,脸上像着了火似的,喘气也像是带着烟。幸运的是,考迪车里的空调开足了马力,这样车里面才算是凉爽。

  “世界上最棒的城市,”考迪自豪地说,“谁还会想到别的地方去住呢?这是最好的地方,朋友。”

  “人们住在这里?”斯瑞德不经心地问。

  “现在,现在,乔尼。”塞丽娜低声说。她回过头向他眨着眼睛。

  “你知道是什么使这个小镇得以生存发展的吗?”考迪一边问,一边向挡在前面的豪华轿车按喇叭。

  “哦,他妈的,不是女人们的乳房吧。”塞丽娜说。

  好像没听到她说的,考迪接着解释道,“拉斯维加斯就是靠着女人们的乳房,朋友。”

  斯瑞德大笑起来:“什么?”

  “乳房!是真的。你可以在这里看到比世界任何地方都多的乳房,知道吧?那就是它的特别之处。也是拉斯维加斯的特色。不是赌博,也不是喝酒,也不是800万元的客房。而是大街上你面前比比皆是的像塑料球一样的乳房。各种各样,不同大小。从她们穿的各式衣服中要冒出来似的。棉花的,合成纤维的,三点式的,连身的,还有绳带式的,我都不在乎是什么样的,你知道吗?只要是够紧的,或是通透的,或是很暴露的,或是让你看到乳头的,她们都穿。女人们来到这里展示她们的乳房,男人们不能直接看,便都绕着她们转悠。”

  “考迪算是这些小鸡的学问家。”塞丽娜讽刺地解释道。

  “我说错了吗?你告诉我是不是错了。”

  塞丽娜还没来得及回答。3个20多岁的姑娘,一个黑发,两个白肤金发,在他们前面慢慢地开着车。那个黑发的姑娘把车开近了考迪的巡洋舰,斯瑞德的眼睛本能地看向了她的胸部。她穿着一件低胸T恤,两个乳房从里面溢了出来。考迪按了按喇叭伸出拇指向她示意。女孩伸出舌头,向他挑逗地摆弄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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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2-22 00:27 | 显示全部楼层
  塞丽娜叹了口气:“我没说你错了。”

  “啊呜。好东西,女士。这个城镇之所以能够吸引女大学生们来跳脱衣舞,是因为有些男人十分渴望看到姑娘们的私处,他们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去看她们内衣里面的东西。”

  塞丽娜只是在摇头。

  当他们路过弗来明格的时候,交通舒畅了很多。塞丽娜指向那边涌现出数不清的旅游场所,从南面的凯撒斯一直到北面的斯塔达斯特。当他们路过海市蜃楼的时候,旅游场所的街道上已经开始涌动,一连串的水、汽、火在一群伸着脖子张望的家伙前乱飞。他还没见过哪个城市像拉斯维加斯这样生活的呢。当看到大群大群的人从娱乐场出出进进,冲到大街上的时候,他感觉就像触电了似的。考迪说得很对:那里到处都是颤动着的酥胸,再混有色情、香烟,还有钱的味道。

  尽管如此,斯瑞德注意到当再往北走去时,脱衣舞那种迷离的气氛很快就消弱了。取而代之的是豪华的娱乐场,接待的是高层的人,他注意到了色情文学商店,按摩室,带扑克标志的可视赌币机的酒吧,还有满是霓虹灯的汽车旅馆。旅客变得越来越少了,大多数聪明人都不想去开发这里。他看到每个转弯处都有妓女,抹有闪光的口红,在染了的头发后面朝着他们笑。还有几个无家可归的人在走廊里睡觉。

  “这儿没有涌动的人群了。”他低声说。

  塞丽娜摇摇她的头:“我们叫这个作赤露之城。那不是关于乳房的笑谈了。你可以看到那个塔,在它周围,毒品和谋杀比这个城里的任何地方都多。”

  又走了1英里,他们走出了查尔斯顿,离开了娱乐场和赤露之城,一直朝西面走。城外像其他的内环式市郊一样,有条形带,打折商店,还有连锁饭店。不到10分钟,他们就到了塞丽娜的房子。这是个有大门的白蜂箱式的房子,两所水泥建筑,还有红色屋顶。

  塞丽娜向保安挥了挥手,他打开了电动门,把他们放了进去。考迪很显然和保安很熟,在杂乱的交叉路上把车开到了最后面的一个单元停了下来。

  “家,甜蜜的家。”他说。

  斯瑞德和塞丽娜把他们的行李从车箱里取了出来。人行路上泛着热气。山里吹来的微弱干燥的风一点也不管用。斯瑞德感到大汗淋漓,但又意识到这个干燥的地方连汗也不会出的。

  “我们明早九点在这见,”塞丽娜对考迪说,“告诉搜寻小组在十点集合并和我们会合。”

  考迪向斯瑞德眨了眨眼:“你确定你要住在这里吗?我们可以到我知道的俱乐部转转。”

  “晚安,考迪。”塞丽娜说。

  “但,小姐,你怎么能留他在你这讨厌的家里?这是他第一次来这个城市。男人们需要去寻些开心。”

  “他会很开心的。”塞丽娜对他说。

  晨光透过百叶窗射进了塞丽娜的卧室。斯瑞德早就醒了,在那里看着塞丽娜。

  她趴在那里。头发散落在脸前,胳膊抱在枕头底下,露出丰满的右面的乳房抵在床垫上。她的后背向下呈现出凹形,然后又在臀部凸了起来。她一条腿放在床单里,一条腿放在外面。

  塞丽娜翻了一下身,她的光溜溜的乳房还有柔软的棕色乳头都呈现在了他的面前。这时她的眼睛慢慢地动了动,然后睁开了一个小缝,不开心地睁大了些,很不情愿看到阳光。她捋了捋脸上的头发。“几点了?”她睡意惺忪地问道。

  “很晚了,快到8点15分了。”

  塞丽娜苦叫了一声:“妈的,考迪快来了。”

  他伸手去摸她的乳房,但塞丽娜一下子把他手打了回去。

  “没时间了,路特南特。我们只有5分钟的时间去洗澡。”

  “我5分钟就能做完。”他说。

  “快点。”她从床上爬了起来,他一直盯着她走进了洗澡间。听到她喊:“去煮咖啡,好吗?”

  “好的。”

  他走下了楼。到壁橱里找一个瓦罐去装咖啡。有点费劲,他想到了如何去用她的斯堪的纳维亚的咖啡机,然后麻利地做了起来,回到了楼上。塞丽娜已经回到了床上了,用梳子梳头。光滑的肌肤上还有小水滴在闪着亮呢。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却不想。”她对他慢慢地说。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她的眼睛向下瞅,他也向下看去:“哦。”

  “是的,哦。现在去洗澡。我建议你用冷水。”

  当他从洗澡间出来的时候,闻到了一股咖啡的香味。他没看到塞丽娜,几秒钟后,她两手拿着两杯咖啡回到了卧室。她只穿着内衣,一条三角裤和一件白色V领小衣。

  “我们最好马上行动起来,乔尼。考迪一向都很准时的。”

  “所以我们想要做什么的话,就必须得快点。”

  “你要做的就是把衣服穿好。”塞丽娜对他说。然后他看到她的眼睛又看向他的身下。她扬起头说:“你真的能5分钟做完?”

  斯瑞德从在考迪那辆巡洋舰的后坐里,一起朝南面走,驰过条条斑马线,一直开向那个废弃的地方。他闪出一个突然的感觉。前面的某个地方,在这条沙漠路的一端,有一个人会认识雷切尔,在她失踪以后。在她的那次假死后,有人看到了她在这里生活。还有人可能会回答他那4年一直都不解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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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2-22 00:28 | 显示全部楼层
  他们也会见到那个打碎这个少女的脑后并把她扔到沙漠里的那个人。塞丽娜把她的9毫米口径的索罗手枪从车的暗阁里取了出来,放到了她宽松的、半身夹克里的枪套里。斯瑞德的罗格枪则放在黑色运动衣里面。

  考迪开离了主路,挑了一个尘土飞扬的小路。他在这条路上走了四分之一英里,斯瑞德在正北面看到了一辆摇摇欲坠的拖车。“路下方,就是他了。”

  “这里就是她被发现的地方吗?”斯瑞德问。

  “这里就是。”塞丽娜说。

  考迪把车停到了拖车的前面,没有熄火。塞丽娜对考迪说:“让我们和他谈几分钟,好吗?”

  斯瑞德和塞丽娜下了车。斯瑞德仔细地看着周围。那个拖车是灰色的,上面附有一层从沙漠里刮来的灰尘和砂粒。这里没有人行道,就只有一个破烂的小路供行人们进进出出。他竖起了耳朵,听到了有什么东西被风吹起吹落,发出刺耳的声音。很奇怪的声音,没有任何节奏,就像好多小孩一起玩铃时发出的丁丁当当的声音。

  “那到底是什么?”他问。

  “风铃,”塞丽娜说,“很多的风铃。”

  塞丽娜在前面走到了拖车的台阶上,他们压得它咯咯直响。在一扇绿门前,她停了下来,敲着拖车的铝制的车皮。没人回应,只有风铃的响声。在门上,不知道是谁写了“从不关门”的字样。塞丽娜看了一眼斯瑞德,耸耸肩,把门小心地推开了。他迈了进去,斯瑞德紧跟其后。噪声在拖车里面变得更加响了。他们前面的窗户是开着的,风直接从那里吹过开着的门,把几串锈迹斑斑的玻璃风铃转了起来,磕向其他的五颜六色的风铃,疯狂地跳了起来。他们都用手堵住了耳朵。塞丽娜向前走了两步,把窗户关上。风消了,慢慢地,风铃也停了下来,轻轻地敲打着,奏出悦耳的背景音乐。

  然后他们听到有人说话:

  “你们解决它了。”

  他们四下张望。鲍勃坐在一英尺远的桌子旁,歪斜的窗帘把商店从拖车里隔了出来。一个金属做的收银箱放在他旁边的桌子上,敞开着。鲍勃的T恤架在他皮包骨的上身,下面穿着大了好几号的大裤头。脚上穿着一双旧橡胶鞋。

  他长有疯子一样的双眼,又小又可怕,就像两个黑洞。他仔细地挨个打量着他俩,先是塞丽娜,然后是斯瑞德。他的眼睛停留在斯瑞德的身上,他斜着眼睛看斯瑞德,好像在他脸上有什么奇怪和不可思议的东西似的。鲍勃看他的时间越长,斯瑞德就越感觉像一个钉在标本上的昆虫。而这种可怕的感觉变得更深了,因为当他看过去的时候,他脑子里得出一条结论:我认识你。

  但这个人他并不认识。

  “你叫什么?”斯瑞德问。

  鲍勃耸耸肩:“在牌子上写着呢。”

  “查出它对于我们不算什么难事。”塞丽娜说。

  “没有?”鲍勃问,“好的,我没有过记录,我没有欠税,也从没有印过指纹。所以你告诉我,你想找我的什么东西?”

  “你说得很精明,”塞丽娜对鲍勃说,“我料想到你会喝醉呢。”

  鲍勃皱了皱眉,指了指拖车后面:“松子酒在后面。那是为我壮胆的。”

  “壮胆?”塞丽娜问。

  鲍勃摸摸他的长长胡子混乱地捋了一下。他把手摆成手枪的样子放到自己的脑袋上,然后扣动扳机。

  “你想自杀?”塞丽娜问,“为什么?”

  鲍勃转向斯瑞德,嘿嘿地一笑,好像要讲一个神秘的笑话:“你知道的。”

  “我怎么会知道?”

  “你是一个男人。男人干嘛什么都做?”

  “为了女人。”斯瑞德说。

  塞丽娜靠近鲍勃:“你在想克莉斯蒂吗?”

  鲍勃的怒气平息了,看起来很渴望的样子。他看着塞丽娜开口说:“你有点像她。她有一双绿眼睛,像你的。但她很冷酷。她毁了我。我是说,看看她,看看我的生活。但是如果我能让她回来,我会重新再活一次。”

  塞丽娜眯了眯眼睛:“你很想要她?她那么地好吗?”

  “不好,她从没有好过。她坏。”

  “为什么这么说?”塞丽娜问,“她拒绝你了吗?”

  鲍勃狂笑道:“要是那么简单就好了!就好像是得到了一个通向天堂的钥匙,懂吗?而后来他们却换了锁。你回首一看,发现你却放弃了所有的东西,毁了你周围的每个人,就为了一个幻想。”

  “你最后看到她是在什么时候?”塞丽娜问。

  鲍勃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不要浪费我的时间。你想问我吗?问我呀。”

  斯瑞德明白他说的问题:“是你杀了雷切尔吗?”

  “有人一定会的。”鲍勃说。

  “但你干了吗?”斯瑞德又问一遍。

  “那难道不是你想要我说的吗?那对你们不就更简单了吗?”

  “我们只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了?”斯瑞德说。

  鲍勃从桌子上掸走一只蟑螂。它向拖车后面飞去:“不,你不必,你已经知道你们该知道的一切了。”

  “我们不知道为什么。”斯瑞德说。

  鲍勃大笑道:“那是她的一个把戏而已。她毁了一些人们。当你那么做了的话,有时人们是会报复你而毁了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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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2-22 00:29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想我们应该以后再谈这个问题。”塞丽娜慢慢地对他说,摸了摸袖口,“你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去车站呢?我们可能把你弄干净,让你吃顿好的。”

  鲍勃的双眼一下睁开了,放出了像食肉动物的光芒。“你们不会那么容易得逞的。”他向他们怒吼道。

  他的速度让他们猝不及防。鲍勃的左手伸进了那个收银箱里,大喊了一声,一跃而起,后面的椅子倒到地板上。他的左手从收钱箱里掏了出来,整个手臂移动了一下,把胳膊伸直了,几乎碰到车棚。斯瑞德看到鲍勃的手指上勾着一个东西——一个史密斯韦森左轮手枪,枪管有4英寸那么长。

  “枪!”

  斯瑞德和塞丽娜往后一跳,撞到了一大串风铃上,落到他们周围的地板上,摔得粉碎。斯瑞德转到右边,翻向地上。碎玻璃割坏了他支向地面的手。然后他把流血的手伸进了夹克里,掏出了他的罗格枪拿在湿滑的手里。一下子打开了保险,单膝站起,瞄准鲍勃的胸口。

  3英尺之外,塞丽娜也像他一样拿出手枪对着他。双膝站起两手握着枪。

  鲍勃没有动。他低下头露出一副胜利的微笑,他的双眼像乒乓球一样对着这两个警探看来看去。左轮手枪在手里抖动着。

  “你们在等什么?”鲍勃叫道。

  “我们不想伤害你,”塞丽娜对他说,她的声音很坚定,“把枪放下。”

  “我要出去,”鲍勃说,“你们得帮我。”斯瑞德看到鲍勃的手指紧紧地勾在手枪上。慢慢地鲍勃放下了拿枪的那个手臂。

  “我要射击了。”塞丽娜警告说。

  “不要!”斯瑞德坚持道,“等等!等等!”他眼看着他通向事实的窗户又要关上了。

  鲍勃没有扣扳机。他不想开火。但他把那个黑洞洞的枪口指向了斯瑞德的头。斯瑞德瞪向鲍勃伸过来的手臂,看向他的枪口。这个左轮手枪勾起了他的回忆。斯瑞德的胳膊痛了起来,那是他的朋友艾丽开枪打的。在记忆深处他还能听到那枪声,还有那种肉在肩膀上绽开了的感觉。

  “鲍勃,你不要向我开枪,”斯瑞德对他说,“把它放下,这次你赢了。你可以打倒她。”

  鲍勃摇摇头:“她总是在赢。”

  斯瑞德拨回他罗格枪的保险杆,松开了手指,枪滑到手里。他慢慢地弯下身,把它放在地上。

  “乔尼,你到底在做什么?”塞丽娜小声说。

  “我就是不想那么做。”斯瑞德对鲍勃说。

  鲍勃沉默,迟疑了一会。

  丁——当——丁,丁丁,风铃响着。

  “我也不想这么做,”鲍勃说,“是她。总是因为她。”

  斯瑞德摇了摇头:“你不能再责备她了。她已经死了。这次,都是你的问题。那不是你想要的吗?”

  鲍勃的手抖了起来。他松了一大口气,之后他的肌肉看起来也松了下来。他拿枪的手臂收了回去,左轮手枪的手也软了下来。

  “现在把它放在桌子上。简单的,慢慢的。好吗?”

  斯瑞德感到身上涌动着一股信任。

  鲍勃的脸上露出惊讶和恐惧。他的眼睛像被吓着的小孩般地睁得很大。嘴也张着,向后痛苦地退了一步。他视线转到斯瑞德后面的什么东西上。

  “她在那里!”鲍勃哀叫道。

  “乔尼,他失控了。”塞丽娜警告说。

  斯瑞德知道她是对的。鲍勃精神错乱了。

  “那里没有人。”斯瑞德坚定地对他说。

  “你死了!”鲍勃气喘吁吁地说。

  他一下子举起了手枪,枪筒颤抖着。他的下腭紧咬着,戳着牙齿。鲍勃的拇指扣动了扳机。

  “停下来!”塞丽娜尖叫道。

  斯瑞德全身紧绷,等着鲍勃开火,想象着去感觉一下从胸口呼出的气。

  塞丽娜的子弹把鲍勃掀翻到地板上。枪从鲍勃的手上滑了出去。他重重地摔了下去,睁大眼睛,痛苦地哀号着。鲍勃汩汩地流着血,不能呼吸,嘴唇上也喷出血来。他全身抽动着,双腿抽筋。塞丽娜急忙站起身来朝他跑了过去。

  鲍勃还能把他的头放到地板上,看着胸口上的伤口,笑了笑。血已经充斥了他的肺。他试图去说话,但话在他的喋喋不休中消失了,他的下腭松了下来。他的双眼掠过他们之间,他的瞳孔变得又大又黑。

  “考迪!”塞丽娜大喊,拖车门一下子撞开了:“叫辆救护车!”

  但他们知道鲍勃在他们听到警笛的时候已经走了。

  斯瑞德意识到他死得很神秘。

  他坐在考迪车的后坐里,车门开了,他的双腿迈到外面。几个月来的第一次,他想要一支烟,他夹着手指,好像点着了一支烟似的。他感到自己的脖子冒出汗来,滴到脊椎后面。

  20码远,是两个内部事件侦探,在热毒的太阳底下看起来像蛇一样冷酷,向塞丽娜询问开枪的事。她动人的脸上面无表情,波澜不惊。斯瑞德更加了解了。他看到过杜鲁斯的警察们的事后不良反应,甚至是那些看到的全是被谋杀的尸体的法医们。开了你的枪,打死了一个生命,看到有人死在了你的手里,感觉很糟。它使警察们变得精神失常。有的离开防暴组。

  又会有另一种猜测。没有在现场的人们,没经历过这些可怕的时刻,感觉询问你当时的判断是有义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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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2-22 00:29 | 显示全部楼层
  斯瑞德要做的就是紧张地坐在那里,等着轮到他,然后告诉他们发生了什么。一个很正确的射击。无可置疑。

  救护车来得太晚了,只是把尸体运了回去。他看到两个勤务人员抬了一个担架从拖车走廊走了过去。鲍勃的尸体在那条白单下躺着,中间有鲜红的血迹,四处扩散了好大一块。一阵风夹着尘土从沙地里刮了过来,掀开了白单的一角,像一面投降的旗卷到了空中。

  斯瑞德发现自己正盯着鲍勃的瘦瘦的,没有生气的腿,还有那个脚上套着的旧胶鞋。鞋跟上的洞好像在向他眨眼,一个布满血丝的、椭圆的、粉红的眼睛。

  那个时刻,斯瑞德感到窒息了一样,所有的吵声和移动都像在音乐盒里被关上了,直到他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还有感到那像是要从身体里蹦出来的心在跳。

  斯瑞德糊里糊涂想到这个尸体会从那里突然跳起来。他想鲍勃用枯骨一样的手指指向他并向他咯咯笑,就像一个魔术师看到他的观众在为他的最新的花招而目瞪口呆一样。

  但这不是什么花招。在脚后跟上的那个红色的椭圆的洞是没有错的,穿了4年磨白了。鲍勃穿着的是格雷姆的鞋。

  是谷仓里留下格雷姆脚印的那双鞋。雷切尔失踪后鞋就没了。

  斯瑞德僵僵地站在那里,他的头脑里疯狂地把眼前的事实拼到一起。

  过了一会儿,他明白了。

  这一切一直都是个圈套。雷切尔偷了格雷姆的鞋。它们就装在他从家里拿出来的那个塑料袋子里。那个人——白单下的死人——穿着它们。他那天晚上在杜鲁斯,在谷仓里。

  斯瑞德站了起来从地上跑了过去,吓了抬担架的那两个人一大跳。他把白单揭了下来,露出了鲍勃的脸,他的双眼还大大地睁着。

  “嗨,干什么!”两个医务人员抱怨道。

  斯瑞德抓住了他的肩膀摸索着,然后把它挪走。他弯下身来,离鲍勃的脸只几英寸远。死尸的,血液的气味吸入了他的鼻孔。他盯着鲍勃,寻找真相。我认识你。

  他围着尸体转了起来,用眼睛的余光看塞丽娜。他能感觉到她正在猜他的想法,看着他的恐惧。但是谢天谢地,她没说什么,也没什么反应。在其他的警察把他弄走前,她转开了眼睛。

  在他的后面,一个声音说道:“你还好吧,朋友?”

  “考迪!”斯瑞德小声说道。他把这个年轻的警探拉到一边,靠近他脸说起话来。“你说那有一张旧相片。在他变得这样之前。你现在还有吗?”

  “什么,那个死了的家伙的?当然,当然,朋友。莱文德尔把它给我了。如有必要的话,我们可以用那个吓吓他。”

  “让我看看。”

  考迪从一个塑料证据袋里拿出了一个裤袋,斯瑞德一把抓到手里。太阳光从他身后射过来。他眯起眼睛,也看不透那个塑料袋。没有迟疑,斯瑞德把它撕开,把袋扔到一边。

  “妈的,你不能——”考迪开始说了起来,但是当他看到斯瑞德的脸时,他停了下来。

  斯瑞德拿着相片,好像它着了火一样。

  “不,不,不,不,”他喃喃道,不敢相信他所看到的,感觉他的意识要失去控制,希望这个沙漠里干燥的裂缝能打开来把他吞没。

  斯瑞德舔了一小口塑料杯里的咖啡。他变得越发地不耐烦了。

  他从竖直的窗户向外望去,看到游人们在出租车群里面来回穿梭,慢慢消逝。头上想起了又一架在麦克卡伦降落的飞机的隆隆声,墙都开始振动了起来。

  玻璃门开了。一个出租代理商匆匆地,汗流浃背,从巨大的停车场走了过来。她的粗手指里拿着一张塑料纸夹笔记板。

  “多长时间?”斯瑞德叫着问道。

  出租代理商站了下来,双手拄在屁股上。她的光光的小腹在蓝色裤子和白色T恤中间露了出来,起伏不停:“我看上去是在骗你吗?我告诉过你,它们两个小时之前出发的。”

  “外面的那些家伙明白这事得保密吗?”斯瑞德问,“我不想我们到车那里之前他们都打扫干净了。”

  “坦开瓦丽尔,田纳西金属板。”她取出证件号码,“它一到,你就会都明白了,宝贝。所以现在就老实地坐在那儿。”

  她又消失在了柜台后的办公室里。

  塞丽娜在一个金属椅子旁坐着,双肘放在膝盖上,黑发凌乱地散在脸上。她一下站了起来,走到斯瑞德的后面,按摩起他脖子后面的肌肉。

  她向前靠去,小声说道:“我们不必这么做。”

  “我要去。我得知道。”

  塞丽娜叹了口气。“你说了算吧。”

  斯瑞德知道她是对的。最好是躲开。当车开了进来的时候,他知道他们会发现什么。当他知道真相的时候,他真想他把这个秘密留在沙漠,和鲍勃一起死掉。

  但他不能停下来。是相片把他引到这里。从沙漠到飞机场,又到出租代理,跟着留给他的线索在走。一切都如此明朗,甚至他在想是不是为他寻找真相而布置好的这些。

  塞丽娜从他手中拿过咖啡,喝了一口,做了一个鬼脸。

  “哦,朋友。有三个字给你,乔尼:老顽固。”

  斯瑞德不禁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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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2-22 00:30 | 显示全部楼层
  “这样就好多了。”她说。

  “你看,你不必为我担心,”斯瑞德对她说,“我会好的。你有你自己的麻烦要处理。”

  “你是说,因为我杀了一个人?因为我用了6个小时重温了500多次案发现场?那一天就会过去了。”

  “哈。”

  塞丽娜耸耸肩膀。“他们会让我说不下去的。像老样子。不久我就会大哭。”她看着她的鞋,还是沾满了灰土和血,“你想知道真相,乔尼?很简单,太简单了。”

  斯瑞德什么都不必说。

  一个带有加号标记的代理人从办公室里出来了,和她边走边谈:“你的车就要来了,宝贝。我们的一个同事正把它拉到这里。”

  斯瑞德感到体内充满了紧张:“当一辆车回来的时候,会遵循什么路线?真空处理内部?洗车垫?”

  “你说到了。”她说。

  “后备箱,也是吗?”

  她耸耸肩:“如果有人在里面吐了的话。会在哪里发生,宝贝。”

  “你肯定这是它上周末回来后的第一次出租吗?没有人在此期间用过它?”

  “没有人。”

  几分钟后,一个服务人员把卡瓦丽尔停到了代理大楼的附近,敞着车门,开着引擎。斯瑞德和塞丽娜都带上了手套走了出去。他从塞丽娜的车上拿来一个大闪光灯,径直向卡瓦丽尔的车后座走去。

  它被清洗了,没有垃圾,没有纸屑。斯瑞德弯膝在两个座位底下用闪光灯仔细地照着,检查着地板。然后他和塞丽娜又用了半个小时找后座位上的纤维,一英寸一英寸地检查,但还是没找到任何东西。

  斯瑞德挺起身来:“我们到主杆看看。”

  “她可能罩着毯子,”塞丽娜提醒他说,“它是从床上被拿走的。”

  “毯子会留下线索的。”斯瑞德说。

  没花多长时间。当他们打开后备箱,斯瑞德照亮了里面,马上,他发现了毯子边缘有一个硬币大小的污点。他继续照着那个污点,塞丽娜上前仔细地看了起来。

  “应该是血。”她静静地说。然后补充道:“我又在这发现了点别的。”

  他看着她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镊子。她从主杆金属边缘夹出来一个东西,然后把镊子放到灯光下。斯瑞德靠上前,看到了一根螺旋状的根部发黑的金发。

  “它说明不了什么,”塞丽娜说,“这个小镇有很多染头的地方。”

  但他们俩都知道它意味着什么。

  “我必须得回去。”斯瑞德说。

  代理商在走廊向她挥着笔记本:“嘿,长官,还有什么指示?我能取回我的坦卡车了吗?还有,我得找到另一辆车,否则有人就得走着回去,知道我的意思吗?”

  斯瑞德和塞丽娜彼此很严肃地看了好一会儿。她的电话响了,但斯瑞德知道她只有一个选择要做了。把它扣押下来,叫化验小组,把证据都装好,把他的世界弄得崩溃。

  塞丽娜转过眼去。关上车门,向那人一挥手。

  “开走。”她说。

  他看到安吉尔在二楼的办公室里,正在给一次学校的突击测验评分。她的门开着。她低着头,很专注,没有听到上楼的脚步声。

  他情不自禁地想起他们初次在这里见面的情景。他们两个那个时候都受了打击,两个人都想象着和自己的另一半度过余生,但也都变成了单身。他很确信自己能够抹去她的痛苦。但是她的苦楚看起来从没有减退过,不管他们在一起怎么过,包括结了婚之后。他们犯了一个错误。但他没有想象过这个错误的代价有多大。

  “你好,安吉尔。”他说。

  她从桌子的试卷上抬起头。他不确定他想看到她怎么的眼神:可能是恐惧,或是愤怒,或是悲伤。但,他什么都没看到,短短的几天,她已经变成了陌生人了。

  “欢迎回来,”安吉尔最后说道,“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快回来。”

  她看上去老了很多,也可能是她没有化多少妆的原因。她穿一件灰色大学生毛衫,都已经穿了好几年了。她把脸上的金发往后捋了捋,半卡着眼镜,揉了揉鼻子。

  “你找出真相了吗?”安吉尔冷冷地问,“很值吗?”

  斯瑞德可以感到她的责备,就像这完全都是他的错一样。

  他进了办公室,在她对面的木椅上沉沉地坐了下去。他很不想告诉她事实。

  “他死了,安吉尔。”

  她倒吸了一口凉气,猛然往后靠去。她摘下眼镜。他看到她那可怕的眼神。

  她在等他的讲述。

  斯瑞德点点头:“罗宾。”

  他几乎想让她去做假,带着一脸惊讶地得知罗宾,她的前任丈夫,是雷切尔的情人。

  但没有一点惊奇。安吉尔闭上了她的眼睛。“那个蠢货,”她低语道,“他是怎么死的?”

  斯瑞德把在拖车里发生的事简单地和她说了一遍。安吉尔没有崩溃,只是眼里流出来一滴眼泪,滑落到脸上。他让她自己悲伤地沉静了一会儿,然后发起了火来。“你知道,”他说,“妈的,你知道,你从来没有告诉我。你不让我去那里,知道我会发现什么。”

  “我告诉过你不要去,”安吉尔擦干了她的脸反驳道,“你是一个不轻易善罢甘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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