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4 22:28

  我惊讶的抬头,问道,“怎么会这样?我到底睡了多久?”

  轩辕越伸出三根指头晃了晃,“三天!比壁虎还惊人啊,小子。那天你可是断了5根肋骨,身上就没一块好肉。”

  “舍利?”我问道。慢慢的整理心中的线索。

  轩辕越赞赏的点头,示意我继续说下去。

  “还有最后那只怪物明明要碰到我了又退回去。”我如醍醐灌顶,“是舍利没错!但是,这又有什么用?我还是没有能力打到他们。”

  “是的,你没有。”轩辕青云点点头,“这些事我们会做。你只要把舍利看好就可以了。”

  我苦笑,难啊。我凭什么来做到?

  轩辕青云继续道:“我们计划让轩辕越来保护你,只要你不靠近山中,妖物自然不敢贸然大举来攻。又有八卦压住你一身佛光,他们想察觉你的气息更是不易。如果蛇妖找到你,你务必要想法套问出天火一事。其他的事就只要随缘了。我看他心性不恶,想必不会伤你性命。只是现世的妖物怕不如他啊!”说罢叹息一声。

  我听了他的话开始思索。这群人不会灭了他们除魔卫道的志向,即使没有我,他们也会冲上去。所以他们的生死不是我能决定的,我心中的愧疚是为了被我连累过世的人。而舍利在我身上的功用似乎不止我发现的那么一点,如果真如他们说的,那么我交出舍利只会害死更多人。与其自怨自艾不如去努力安抚亡者的亲人。

  想明白了一切,我轻轻一笑,坚定的声音从我口中传出,“伯父,我会保护好舍利的。”

  轩辕青云赞赏的点点头,“只要不落到妖物手里,我们还是有办法对付他们的。”

  我点点头,答道,“伯父请放心。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他微笑着点头。我心中记挂着为我而死的人,问清了亡者姓名,才知道是轩辕灵的母亲过世了。心中对轩辕灵的愧疚更深,便要求去灵堂去上香。

  出门时,见到几位老者皆是步履蹒跚,不禁喟然。

  上完香,我去看望了仍然昏迷不醒的轩辕灵。她睡的极沉,至今还未曾醒来。望着她微微泛红的俏脸,我心中悠悠叹息,她还不知道她的母亲已经去世。不知道醒来知道事实的她是否还是那么乐观的向我笑。

  正是年关,我和轩辕越还是离开了轩辕家。坐车,车上的人都是行色匆匆,喜气洋洋的赶回家过年。我的心情十分低落,一时间有些不知道何去何从。回家,家已不在;学校,人都已散去;朋友,又不愿连累。想了很久,我决定还是去学校的套房,封疏华不知道怎么样了,我答应帮他找回妹妹的。

  决定了去处,却打不通封疏华的电话。我放出士神,便回到套房静候消息。闲来无事,我掏出八卦把玩。仔细的研究上面的纹理。

  这是一块很精致的石头,黑白相间。八卦纹形仿若天工,看起来是自然生成。我把八卦拿到阳光下,发现石头的表面覆盖着一层透明的薄膜。指尖划过,留不下任何痕迹。中央的图案似乎在旋转,我定神看去,一个黑白相间的漩涡慢慢成形。越来越快,我觉得它似乎要带我到什么地方。目不转睛的凝望,一股吸力油然而生。我惊讶,却移不开眼,头晕晕的,像被什么东西剧烈拉扯着灵魂。巨大的吸力像是要将我整个人都吞没了。

  手一抖,八卦再次落到地上。我闭眼,将头晕目眩的感觉驱出脑海。良久,我缓缓的蹲下,捡起八卦,却再也不敢去细看了。只是将它小心的贴身戴上。

  我走出寝室,轩辕越正在客厅翻他带来的箱子。我看到全是些道士的用品,还有些泛黄的书,封面上全是繁体字,我辨认了下,发现上面的字自己就能认出几个。我随手拿起一把桃木剑,在手中挥舞两下,问道,“你都带了些什么东西来啊?大熊。”

  轩辕越这才发现我,夺过我手中的剑,掏出一把黄符塞到我手里,“去贴上,门上墙上什么的都贴上。”

  我笑道,“这么些东西也不关用啊。贴它干吗,没准让房东看到还以为我们有病。”

  轩辕越径自拿了一叠去贴了,头也不回的说,“有没用到时候再说,妈的。老子这次把家里的好东西都带来了。看哪个不长眼的倒霉鬼敢来。”

  我看看手里的符,也对,好歹也能挡一阵。睡觉的时候弄个小型爆破当闹铃也不错。嘴上却不容情的打击他,“房东来了你可的挡着,要不,这大过年的,我可不想去睡大街。”说着,也开始忙活。

  轩辕越闷闷的声音传来,“妈的,他们一定找不到的。老子给你的那个八卦是上古神物,能找来的肯定不是一般的鬼怪。”

  我看他沮丧,心知是想起日前一战,忙安慰道,“现在外面乱着呢,指不定就有胡乱窜的蹦到这里。我们这不是防着不长眼的么?咱收了它,也能帮你家里减减负是不。”

  轩辕越闷闷的“嗯”了声。

  我知道胡乱扯出的理由自己也不信,见他仍无法开怀也不勉强,现在的局势谁也看不清,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我又问道,“你刚才提到八卦是上古神物,你还知道其他的东西不?我觉得这个八卦有点怪。”

  轩辕越道,“不太清楚,祖先留下的。除了压制本身的气息以外没什么用处,我们都用不着。由于是先祖遗物也不好随便抛弃,就这么着放在那里都不知道多少年了。我是在看家里的书时发现的,上面说的不清不楚,那天你问道了才忽然想起来的。”

  “什么书?”我问。

  轩辕越回头一指,“在那儿搁着,自己去看。”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4 22:29

  我闻言放下符纸,走过去,在箱子里翻了下,十几本书,全是看不明白的。我问,“哪本?”

  轩辕越指着箱子的最底部说,“就是那本,最旧的那本,小心,那可是我老爹的命根,你弄坏了他非废了你不可。”

  我拿起那本书,书已经脱线,书页碰上去很软,很多地方都已经破了。一看上面的字,我额头差点冒出三条黑线。复杂的四个字,我瞪了半天也没瞅明白。唯一的确定是,它肯定是中国某年出产的文字。叹了口气,问道,“这上面的到底写了些什么?怎么我就觉着它认识我了我也不会认识它。”

  轩辕越嚣张地大笑,“你小子郁闷去吧!老子不告诉你。”

  我恨地牙痒痒,该死的轩辕越,每次到紧要关头都卖关子。哼!不说是吧?现在的网络可是很发达,我就不信弄不明白。转身起驾,回房去也。

  门关的时候轩辕越纳闷的问了句,“到底什么古怪?你小子这么紧张?”

  我露出亲窃的笑容,道,“想知道?嘿嘿。”变脸,“没门!”

  我整整花了八个小时才把整本书翻译过来,抄了一本开始研究。头痛的是古文内涵太广,我在旁边弄的注释几乎每个字都有好几种意思,每种意思解释出来的东西都不同。半秒中崇拜古人的天资聪颖,半小时问候古人太TMD。头疼啊,我把眉头都快皱断了也没看出这里面有什么意思。为什么古人都不用标点的?

  阴阳乱气无形天火降魔重生???

  门被敲的咚咚响。仍下笔记,我决定放弃。打开门,轩辕越抱胸站在门口。

  “什么事?”我问。

  轩辕越说,“封疏华来了!”

  我一喜,忙走出去。封疏华正坐在沙发上和小豹说话,见我出来,高兴的站起来,叫道,“秦大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笑道,“刚回来!打电话找不到你,就派了只士神出去,还以为要去哪家大院找你呢。”

  封疏华腼腆的笑着,“我现在住在家里,手机出门的时候没电了。在街上见到士神,我就连忙过来了。”

  “怎么,你家的人决定要大家一起过团圆年了?”我问。

  封疏华点点头,紧张的解释,“大哥人很好的,他说要把妹妹接回来。昨天已经去英国了。”

  我无语,在他眼里就没有坏人吧!不愿破坏他的好心情,我微笑着说,“那就好!这几天过的怎么样?给我们说说你回去的情况。”

  封疏华讲述了他回去的经历,不断的说他的大哥多么难过,也很高兴他能回去,只是不善于表达。从他的言辞中看的出多有保留,我决定有机会还是要去看看。实在不忍心让这么单纯的孩子受到伤害。

  讲完一切,封疏华纳闷的问道,“秦大哥,你为什么贴这么多符在家里?”

  我笑笑,把皮球踢给轩辕越,“大熊说要比较下哪张画的好,我说太多了,看不出来,他就贴到墙上要一张一张的比。”

  封疏华睁大双眼,惊讶的问,“大熊,你比那个干吗?”

  我失笑,轩辕越狠瞪我,道,“老子无聊!”

  封疏华愣了愣,识趣的说,“秦大哥,叶子让你回来了给她电话。还有,疯人院那边好像在找我们,我大哥已经帮我和他们说了,我没事了。你们就比较麻烦一点,他们好像非要找到你们不可。”

  我点点头,“嗯!我等下打给她。”叹息一声,回头问轩辕越,“大院那边还真麻烦,要不,我们再回去蹲蹲?”

  轩辕越冷哼一声,“老子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我暗讨:此刻回大院说不定是个办法,现在的情况无论在哪里都一样。反而大院要安全些。回去再寻正常途径出来也算解决了一件麻烦。只是轩辕越被关了这么久,好不容易重获自由,要劝他再进去得费一番功夫。而且不知道燕长青那边的情况,也不知道要找回我们的事是否有他在内出力。要是他现在再找我麻烦,我就更头疼了。

  又和他们聊了一会儿,送走了封疏华。

  “轩辕,这次我觉得我们回大院比较好!”我正色道。

  轩辕越沉着脸,不语。

  我知道他也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轻声分析现在的情况,“现在找我的有鬼怪,也有人。我不知道燕长青是不是害死我的父母就肯收手了。我估计不会,所以我想要先下手报仇。但是我身上又有舍利。不敢说是为了什么天下苍生,我只是为了对的起你的家人,所以我决定先放下这间事,保护好自己。大院里危险,但是更安全。我想燕长青是想折磨我,而不是杀了我,我只要回去,就可以活的好好的,威胁我的东西会少一点。我们现在经受不起任何意外,因为我们的敌人太强大了。”

  轩辕越沉默半晌,终于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给叶子打电话,丫头却跑到海南去了。正玩的开心,没说两句就闹着要去游泳,挂了电话。我和轩辕越在家磨了五天,拖到初三才去大院报道。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4 22:30

  到了大院,人很少。我们是被那个干瘦的守门人领进去的。我的主治医师正好在值班,一见到我们就叫来几个男护,把我们拖到住院部去。

  看见熟悉的铁门大锁,轩辕越这次学乖了,不声不响的跟着医护人员向病房走。

  长长的走廊上只有两头有窗户,头上是节能灯发出的惨白颜色。这里很静,脚步声回响久久不绝。一段近百米的走道,两旁都是大小相同的病房,门口都是相同的铁栅栏。大白天的,门内却都有人,我估计是医护人员都放假了,才不让人出去活动。叹息一声,早知道迟两天来了。

  男护很紧张的围着我们,步步为营的向前走着。走到一半,忽然四个人集体向右侧绕了一个幅度,眼睛也避开了。似乎在刻意逃避什么,只是效果不佳。走廊很窄,真的很窄。他们一人一边拉着我们退出的空间只能让出半米的距离。我好奇的向左边看去,那里正好有一扇紧闭的铁门。正是这半米的距离让我刚好可以透过栅栏的缝隙,在路过的刹那,看到房间内恐怖的一幕。

  虽然只是一眼,却足够我看清一切了。地上躺着一个人,已经不是一个完整的人了。他的样子让我想起了古代秦朝的一种酷刑。那种把人埋进沙里,只留出脖子以上的部分。然后把头发剃光,把头顶上的皮上割出一条缝,再把水银从缝隙中慢慢的倒入其中。水银将人的表皮和肌肉完好的分开,到最后,人会从充满水银的皮肤中爬出来。但,人却还是活着的,一般都会在沙地上滚上几个小时才能痛苦的死去。

  是的他身上的皮肤全部被扒了下来,露出真皮层下面的肌肉。我实在无心研究扒他皮的人的手艺怎样,我只注意到他还活着。躺在地上的身躯还在微微的抖动。

  男护紧张的拉着我向前走,手忙脚乱的不断催促,用骂声来驱逐心中的恐惧,“妈的!快走!”

  我吸了口气,问道,“几位大哥知道那里面的人为什么那样吗?”

  一个胆子稍微大点的男护,惨白着脸,看了一眼,大叫一声。我只觉得双手被迅速的松开,一个大男人竟然尖叫着向后跑去。身后跟着另外几个也被吓的双脚颤抖的男护士。

  我转身,看到他们都已经在走廊的尽头了。迎上轩辕询问的眼神。我指了指前方的房门,先走了过去。

  房间里很整洁,也,很空。被子被叠成了豆干装放在枕头下,那个人的衣服也被叠了起来,平整的放在床边。这就是所有的一切了。

  如果还要说有什么,那就只剩下躺在床边的那个人。

  我仔细的观察着他的状态。那个人很瘦,所以肉和皮之间没有一点油脂。我还看出来那个人很强壮,他的肌肉很发达,纠结的肌肉攀附在骨架上,涨鼓鼓的。经骨连接的地方清晰分明,看到他就像在看一幅人体的肌肉的分布图。

  屋子里却没有一滴血,至少在我能看见的地方没有。因为他还活着,所以全身都是粉红色的。在一片雪白的房间里格外刺目。微微颤抖的身躯有点发青,是被冬天的严寒所侵。

  屋子里没有什么怪异的味道,我甚至不能闻到他身上散发出的任何血腥味。他在那里就像平常人一样的存在,身上仿佛只是少了一件衣服。没有痛觉,身体随着呼吸缓缓的起伏。但他却是少了一层皮,赤裸着自己身体的内部结构躺在地上。

  我试着叫他,却得不到半点回应。回头轻声问到,“你看出什么了没?”

  轩辕越摇摇头,“太干净了。”

  我百思不的其解,又看了看屋子,仍然看不到什么怪异的东西。

  走廊上忽然传来阵阵怪笑,我一看,刚才我停下的地方,那扇铁门上紧紧握着一双手。

  我走过去,面对的是一张熟悉却又陌生的脸。猴子,那个在拘留所被小豹吓疯的人之一。

  猴子嘻嘻怪笑着,上上下下打量着我。嘴里说着,“又死了吧!我说了那里有鬼。哈哈,你们不相信,你们不相信我就得死!哈哈,哈哈。死了,又死了!”手舞足蹈,他用手打的铁门咚咚作响。笑的前扑后仰。声音在走廊里回荡,引得其他的人也在自己的房间里鬼叫。一时间,气氛变的极为诡异。外面的看守不知道为什么也没有理会。

  小豹叫了一声,猴子醒悟般直直瞪着小豹,向后跳,没有站稳,跌倒在地上,狼狈的向角落爬去。尖叫着“鬼啊!”

  轩辕越抱怨的皱眉,“妈的,都是你的错。又是件麻烦。”

  我嘿嘿笑了笑,“咋不是说好给你们家减负么?看,机会来了。”

  轩辕越指指猴子,“这个怎么解决?”

  我摊摊手,“让他闹去!都是疯子,谁听他的。”

  轩辕越道,“妈的!开门的都跑了,怎么进去?天这么冷,我可不要睡走廊。”

  我晃晃手指,“出去找人啊!这么大的医院,出了这么大的事,总得有人管吧。嘿嘿,到时候自然有人把咱们送进去了。”顿了顿,问道“怎么会事?他的皮被扒了,还活着,又不见得痛苦。就是看起来有点冷而已。你知道什么东西有这个兴趣?”

  轩辕越摇摇头,“天下鬼怪多了,现在我也不确定是不是有这么种东西的存在了。但是之前没听说过就是了。”

  我笑笑,“聊斋看过没?我怎么觉得是有鬼怪什么的想借他的皮穿穿。呵呵,不用画,直接剥一张下来,还真省事。”

  轩辕越明显不欣赏我这个有点冷的笑话,撇嘴道,“这小子看起来长的不怎么上相。唔,就那身肌肉还可以。”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4 22:30

  不会是嫉妒别人长的比他壮吧?皮都剥了他还能看出来。我拍拍他的肩道,“不用自卑,那些鬼怪的审美观不同而已。”

  轩辕越冷哼了一声,“走不走?妈的,这里阴阳怪气的,老子要出去透透气。”说罢向来时的路走去。

  我跟在他身后,一路听着各个房间内疯子的尖叫向外走去。

  那几个男护肯定被吓坏了,一路上的门都没锁。到了门口,看守的人也不见踪影。我这才发现医院内平静的可怕。疯子的尖叫声从远处模糊的传来,带着回声,仿佛从鬼府传出,让人听了背脊发麻。大院内草木稀疏,寒风瑟瑟,看不见一个人影。我们一路通行无阻的到了院长办公室。

  没人,放假了。问其他领导,竟然一个也不在。本想去找我的主治大夫,想到她听得这种事可能会吓得晕过去,直接放弃。我想到了一个人,程为民,只要他那种警察才会在这种时候有权利把那个人弄出来。最重要的是,他不会被吓晕。

  我打到警察局问了他的电话,联系他以后,他答应马上赶过来。

  接下来是一大段交涉。没办法处理那个人的伤,我想到了那个陈医生,幸运的是他也在上班。终于,一大翻忙碌之后,我们来到了省医院。

  陈医生处理好了那个人的伤,说是处理,其实就是把他消消毒再拿纱布裹裹,扔进无菌病房。至于止痛什么的就免了,反正他也感觉不到。

  我们坐在陈医生的办公室里。

  陈医生笑着对我说,“我怎么一见你小子就没好事?这次又给我弄了个古怪的病例来。”

  我苦笑道,“这不是人倒霉喝凉水也会塞牙缝么。我这人又心软,看到别人受苦就想拉一把。这不,就想到你这个救苦救难妙手仁的陈大夫。”

  陈大夫摆摆手,“你把我形容成菩萨了。我可没那么伟大。这家伙到底怎么会事?他的皮呢?找到了说不定我还能给他缝回去。要不,他就死定了。”

  程为民点点头道,“刚才只想着救人,我也没问你,你应该解释一下。”

  我把我们在大院的经过说了下,问道,“程警官,我看那些疯子的样子,明显这种事不是第一次了。你们警察局没有备案吗?我还以为你是知道的。”

  程为民摇头道,“没有!看来是有心人要遮掩,医院那边本来是封闭的,失踪几个人没人知道也很正常。”

  陈大夫凝重的问我,“小秦,这次的事你就不要瞒我。到底是不是?”他没把话问完,我和轩辕越已经听出其中的意思。

  我摇头,道,“看不出来,我比较愿意相信是人为的。程大夫,你试试能不能救醒他,他醒了,一切就有答案了。”

  轩辕越补充道,“我也没看出什么古怪。也没听说什么东西有这种嗜好。”

  程为民沉思了半晌,道,“我不太明白你们说什么,但是如果你们有什么想法可以自己去查,我需要回局里看看。有什么要帮忙的地方说一声,但是,千万不要涉及不该涉及的事。有些事警察来做更好。”

  我笑笑说,“那就谢谢了,我们就指望你能帮我们指点迷津。”

  程为民站起来,对陈大夫说,“陈大夫,他如果醒了,请你第一时间通知我。”得道陈大夫的应允后,走了出去。

  陈大夫见程为民走了,意犹未尽的问道,“真的不是?我检查了他的身体,如果是人为的话,简直是完美的技术。要知道那么大面积的皮肤,人为的剥落而不伤到一点毛细血管根本是不可能的事。何况他一点痛觉也没有,体内一点镇定剂之内的东西也检查不出来。怎么解释?”

  我干笑两声,道,“正如你所说的,我们也看不到一点其他的痕迹,在迷惑中。”

  陈大夫不信任的眼神抛了过来。上次的事让他记忆深刻,还怀恨在心啊。

  我只有努力解释,“轩辕越也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对人皮感兴趣。我们正在想办法回去找线索。其实现在我们都不能肯定自己的判断是否准确。就我所知,不用药物就能让人失去痛觉的办法并不是没有,至于那个什么技术问题,你自问真的肯定没人能办到?”

  陈大夫点头道,“是几乎不可能。算了,还是让时间来证明吧。”

  我叹息道,“也只有这样了。我倒是比较希望是其他东西作祟,如果这是人为的,也太残忍了。就我所知,满清十大酷刑也不过如此。”

  陈大夫双眼一亮,道,“我想道了一种方法。”

  “水银?”我问。

  陈大夫赞许的眼神,“你应该听说过的,只有那种办法才能做到。”

  我道,“但是那里的条件不够。如果没有埋在土里,皮肤很脆弱,根本就承受不了那么大的压力。破掉了就没办法不伤到肌肉而把皮肤完全的剥下来。”

  陈大夫想了想,“你说的很对。我现在考虑的是有没有可能是在外面办到的。如果是人为,在那里完成这么复杂的工程,绝对不是很短时间能做到的。”

  问题陷入胶着状态。我揉揉眉心,“这个问题不在我们能力范围内,还是留给我们的程警官吧。”

  走出医院,我正在考虑要不要立即回大院,封疏华来电话了。他的大哥带着他妹妹从英国回来了,邀请我们去吃饭。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4 22:31

  我看看时间已经晚上了,就拦了辆车和轩辕越过去。

  刚进门,我就注意到坐在沙发上的那个漂亮的小女孩。

  她很美,比封疏华还要美上几分。虽然只有十四、五岁,却展现着不属于她年纪的美丽。但是,她不如封疏华有生气。静静的坐在那里,眼神空洞,无意识的望着远方,或者应该说是没有看向任何东西,就那么呆坐着。气息缥缈,几乎让人觉察不到她的存在。

  封疏华给了她一杯水。她就静静的喝水,直到杯里的水全部都喝光了,仍然重复着这个动作。

  我拉拉轩辕越的衣服,低声问道,“她好像不太对劲?”

  轩辕越“嗯”了声,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封疏华拿过了女孩手中的水杯,她才停止了喝水的动作。封疏华并没有向他妹妹介绍我们,“我妹妹封疏敏。她从小就这样,你们不要介意。我大哥马上就回来了,我们就开饭开饭。”

  我胡乱点点头,也不去介意主人让客人等的小事,问道,“看了很多医生了吧?我觉得她不太像自闭。”

  封疏华笑笑,“是的,但是没有效果。不过我相信一定有办法治好她的。你是不是看出什么了?”

  我道,“没有。我就是感觉有点奇怪。”

  轩辕越猛的拍了下头,叫道,“我知道了!”

  我笑问,“知道什么了?不是看上国家幼苗了吧?”

  “去你的。”轩辕越推了我一把,“老子是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了!”

  封疏华惊喜的问道,“真的?大熊,快告诉我。她到底是怎么了?”

  轩辕越道,“我听说有一种蛊术叫噬魂,可以养一种类似厉鬼的东西。这种东西专门以魂魄为食。具体是怎么会事我也不太清楚,但是看你妹妹的情况很像是被这类东西所伤。三魂七魄不全,剩下的魂魄都是伤痕累累。她运气还算好啊,情况严重的魂魄全毁,生机全断。不过她以后可能就只能这样了。”

  封疏华听完他的话,脸色惨白,嘴里喃喃问道,“真的没办法了吗?”

  轩辕越继续说道,“你也不用想办法了,修复魂魄是神仙也办不到的事。能这样活着已经很不错了。”

  我看见封疏华脸色越来越差,忙说道,“大熊,你了解那种巫术多少?”

  轩辕越不满的看我,“妈的,歪门邪道的东西,老子懒的去了解。”

  我晃晃手指道,“那就代表还有希望嘛。疯子,别理他。总会有办法的。”

  封疏华想要说什么,大门这个时候开了。走进来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男子。轮廓与封疏华有几分相似。我知道,是他大哥回来了。

  这是一个成熟的男子,浑身上下散发着迫人的气势。看的出是久居高位的人才会有的气势。双眼锐利而深沉,他的脸色也不太正常。双眼泛着血丝,看起来很久没睡了,精神处在一种昂奋状态下。看人的时候可以让你感觉到他的疯狂。

  封疏哲刚刚参加完一个聚会。他想他一定是疯了,所以抛开公事跑到英国去接回一个自闭儿,所以不忍心拒绝某人祈求的眼光跑回来认识他的狐朋狗友。天知道还有多少事等着他去做,他该死的抛下了一个可以签署上亿和约的晚餐安排。过节?什么叫过节?那是挣钱的大好机会,那是发展的重要契机。

  心中百般抱怨,双脚却不听指挥,他回到家开了门,看到家里据说是他的家人的人,他心里竟然该死的觉得开心。

  他铁青着脸走到餐桌前坐下,不去看那两个无端出现在他家里的人,问道,“不是吃饭吗?饭呢?”

  封疏华忙说道,“马上就好!”说罢,急急忙忙的跑进厨房。

  轩辕越就要发作,我一把拉住他,被狠瞪了一眼。我推他到厨房去帮忙,牵着封疏敏的手走到餐桌边坐下。

  封疏哲上下打量着面前这个在他家里比他这个主人还自在的男人。一个小毛头!心理不屑的评价。眼神流露轻视。

  我嘻嘻哈哈的坐在他对面,“大哥好啊!初次拜访,又是大过年的,都没带东西,真是不好意思,还望你能不要介意。封疏华打电话的时候都来不及了,我下次来一定补上。”

  封疏哲轻蔑的看看这个明显不受欢迎的来客,冷哼一声,“大哥?我可不记得有你这个弟弟。”

  我继续笑着,“封疏华叫我大哥,那么他大哥就是我大哥了。你不会不欢迎我们来吧?过年嘛,一家人总该一起吃顿饭的。”

  封疏哲笑的很冷,“我非常不欢迎。还有,我没有你这种家人。”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4 22:32

  我呵呵干笑,还真是不客气呢。这个男人真是冷啊,一点面子都不留呢。封疏华怎么受的了这种‘好大哥’?“客气了。你太客气了,虽然这个笑话很冷,我还是要感谢大哥的热情。”

  “你的脸皮还不是普通的厚。”这句话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

  我欣然收下这个不是赞美的夸奖,“谢谢!很少有人这么夸我呢,大哥的形容词真是特别啊。佩服,在下佩服。”

  封疏哲沉默地看着这个仍然满脸笑容的男子。心中几分计较,能被人如此不留情面的打击还能面不改色的人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脸皮太厚,被打击习惯了;另一种,则是心胸开阔,见惯了世面。

  仔细的打量眼前的年轻男子,他怀里抱着一只古怪的绿眼黑猫,气度雍容,笑容亲切,让人不自觉的想要亲近。眼神很清明,自信的神采经过掩饰在眼中不时闪过。但他还是能看出来,这是个有经历的人。他转战商场,阅人无数,很少看见如此年轻就能有这种历练几十年的沉稳。是的,沉稳,内敛虽然不够,却无损他沉稳的气质,处变不惊。心中开始赞赏,眼神却是越来越不屑,他倒要看看,他弟弟的这个朋友到底有多少斤两。

  我觉得有点头皮发麻,被一个男人死死的瞪着绝对不是一件开心的事。但眼光已经对上了,好象不太适合收回来。于是,就这么耗上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和封疏哲就坐在餐桌对面互瞪。我的脖子有点酸,却又不甘心就这么败下阵来,只好这么悠着。

  “开饭了!”封疏华的呼声让我如蒙大赦。解脱了!再瞪下去我就成斗鸡眼了,两个男人这么‘深情默默’地对视,真的太……

  两人把饭菜端出,我开始埋头大吃,打定主意不管封疏哲怎么出招我都不应站。吃饭比皇帝大嘛。出乎意料之外,封疏哲居然也是面无表情地自顾着吃饭。

  我实在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之前的针锋相对,吃饭的时候却一言不发。是终于想起了待客之道,还是教养太好所以吃饭的时候不允许说话。一顿饭总还算是吃的平静。

  除了封疏华不时给他夹菜,他眼中闪过的一抹尴尬外他始终平静的坐在那里,很冷,像座雕像。我和轩辕越都自顾着吃,很理所当然的忽略了那座人型雕像。

  封疏敏还是别人叫她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停的把饭扒到口里,也不咀嚼就吞下去。封疏华却很开心,始终笑看着他的家人。给他大哥添菜,叫妹妹慢慢吃,自己却没吃下多少。

  我对这个家忽然有种了悟。

  吃完饭封疏哲坐到客厅的沙发上,静静地看着我们喝茶聊天。

  轩辕越皮粗肉厚神经大条,所以没感觉,封疏华觉得有些尴尬。终于,我被看的浑身不自在。忍不住端着杯子坐到他身边,明知道是自讨没趣还是轻轻一笑,问道,“大哥,看什么这么专注啊,说出来大家分享一下?”

  让我意外的是封疏哲竟然回答我了,“看你们为什么那么开心。听封疏华说你们都是从疯人院里跑出来的。难道脑袋有问题的人都特别容易开心?”

  我笑的很开心的回答他,“对!就算别人在骂我,我也只能听见他说的好话。”

  封疏哲从来没听过这种理论,说道,“那只是掩耳盗铃,事实上你还是被骂了!只要听的懂,还是会生气。”

  我摇头,晃动手指,“NO!大哥啊,我想你一定没听过一段佛语。有一天有一个人去骂佛祖,佛祖笑的很开心,却没有回答他。旁边的人奇怪了,问道,“佛祖啊!他在骂您呢,为什么不惩罚他?”佛祖问道,“如果你的朋友送礼物给你,你没有收下。那这份礼物是属于谁呢?”旁边的人回答道,“当然还是我朋友的了。”佛祖笑了,“我没有接受他送给我的礼物。” 这是我外婆讲给我听的,我觉得很有道理。”

  封疏哲针锋相对地问道,“是吗?我可不这么认为,你想说明什么?我听起来怎么觉得你的志向是当打不还手骂不还手的公仆?”

  这个人是商业谈判习惯了吧?连闲谈都这么言辞犀利。我继续笑着,“佛祖和上帝是不同的,平时讲究的是心地清净。到关键时候,佛也有火。但是,你不认为不去理会那些骂街泼妇比较省力气不是?”

  说完这番话我就开始期待他的反应。封疏哲表情很严肃却藏不住眼中的笑意,问,“我怎么听这话越听越不对劲?嗯,骂街泼妇?”

  我摊开双手,无赖的说,“我这不是陪大哥随便聊聊,什么不对,我怎么没发现?”

  封疏哲眼中笑意更浓,“现在的疯人院都关了些什么人啦,我怎么觉得都不像疯子啊?”

  我再次晃动手指,“大哥这么说又不对!我们是从精神病院出来的,姑且不论我们本来是装疯进去的,就说精神病和疯子,这两种情况在本质上的区别很大。”

  轩辕越很奇怪我们可以聊的气氛融洽,心里还记恨封疏哲的目中无人。大声问道,“什么区别?老子怎么看不出来。”

  我用不可救药的表情看了他一眼,封疏华脸涨地通红,分辨道,“疯子是已经没有控制意识的能力了,他的行为都是不可理喻的。精神病是指精神上出了问题,像精神分裂,自闭都是这类。和疯子是不一样的!”

  封疏哲略带不满的瞪着轩辕越,一时间气氛有点尴尬。

  封疏华知道轩辕越是有口无心,忙打圆场,招呼众人喝水。又聊了一会儿,我看时间不早了,便要离开。封疏哲居然主动要送我们回去,我看他很久没休息精神很差,便拒绝了,他却很坚持。几番推辞,我都无法拒绝,只有由他了。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4 22:33

  刚回到家,程为民就来电话,说是查到了一些事,要我们过去配合调查。

  又一次进警察局,还是接受盘问。不过待遇比上次好多了。坐在程为民他们不算宽敞的办公室内,对面坐着的是程为民,上次那位很了解人民群众需求的同志,小王在为我们都倒了一杯水以后走了出去。

  程为民端着冒热气的杯子,坐在桌子对面透过雾气看我们。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低低的警帽在灯光下,阴影掩去了他大半的脸。升腾的雾气把光线掩去。我见他不语,也没有开口,只是把玩着手中的纸杯。

  良久,缓缓的他开口了,“本来是不应该找你们来的。”声音很低,像是被极度的压抑后的沙哑。

  我静静的等待下文。轩辕越不知道在研究什么,从一进警局就四处张望着。

  他忽然抬起头,把杯子重重地放在桌子上。双眼死死的盯住我,“你知道我们发现了什么吗?”他顿了顿,像是觉得冷,又把杯子端了起来,用手紧紧的握住,话锋一转,“我今天在陈医生那里似乎听见了什么,可惜当时没有注意。”他站了起来,绕过桌子来到我们身边,巨大的压力从他身上传来,我不由地站了起来,与他对视。

  他就这么站着,很久,我可以看到他眼中的困惑,挣扎以及最后的坚定,“有些东西是说不出来的,我带你们去看看吧。希望你们能为我解开心中的疑惑。”

  我点点头,问道,“你查到什么了吧?也许该先给我们说说。既然你叫我们来了,就让我们有个心理准备也好。”

  程为民整了整帽沿,站地笔直,“我们今天搜查了院长的家,找到了一本笔记。上面写了一些匪夷所思的东西。我看了以后就想起了你和陈医生的对话。”

  我问道,“然后呢?”院长?和他有关系?

  程为民道,“我们今天晚上有一次行动。在出发前,我决定叫上你们。”

  我又坐了下来,“看样子不是什么好事,你们警察办案叫上闲杂人等不太合规矩吧?配合调查我们没问题。你们行动就没必要带几个累赘了。”程为民的人格我很欣赏,如果今天我没看见小王同志,说不定我会答应。可惜,我对那票无所事事的警察实在不太感冒。和他们一起出去,难保不拿鼻孔看我。

  “就去看看?好吗?”程为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低声下气的去请求一个大孩子,但,他有非常不好的预感,很不好。让他下定决心一定要带这两个人去。

  我看到他眼中的诚恳,想想去看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忍心让一个和我父亲同龄,且现世难得的好警察如此为难,我点了点了,“只是看看。”

  我没有问他笔记上记载着什么,能让一个重案组组长变脸的内容,可以想象。拉着还在东张西望的轩辕越,我们坐上了一辆警车。所有警察的神色都很严峻,一路上都全身绷的紧紧的,不发一语。我揣测当前的形势,轩辕越的脸也绷的老长,不知道在思索什么。我打消了找他商量的主意。

  警车停在郊区的一座三层建筑前,把小豹留在车上,我们上了三楼。小王同志神色严肃地给了我们一人一个高倍红外线望远镜。顺着程为民指的方向,我看过去。

  一片空旷的荒地上,一排车停在那里,档次参差不齐,足有千余辆。我好奇地一一看了过去,一辆很眼熟的车出现在我视野,我看向车牌。

  那辆车是?

  我转过身,一把拉下程为民的手。厉声问道,“你到底带我们来看什么?”

  程为民有些惊讶,回答道,“没看出来么?客气点说,看一个不正常的聚会。”

  轩辕越忽然在旁边低咒了一声,“他妈的!”

  我诧异的望着他变色的脸,心中一沉。想问,一旁的警察轻比了个禁声的动作,指指远处。我下意识的拿起望远镜。

  此刻,远处。

  没有月亮的夜晚,本该荒芜人烟的郊外,人影绰绰。篝火徐徐燃起,在一片漆黑中照亮一角。

  许多人围绕着一个临时搭建的木台,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缓缓走上。一身的白衣,黑发在风中飘荡,衣诀飘飘。淡淡的光晕笼罩她的全身,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在高倍望远镜的帮助下,我看清了她的脸。很平凡的长相,有些瘦弱。没有任何的诡异气息,她的身上的光芒让我感到亲切。

  他们要做什么?我好奇的看着她,人群的圈子渐渐的聚拢,将女孩包围了起来,脸上闪动着狂热的神采,口中恭敬的呼唤。我听见那两个字是,圣女。

  女孩抬起一只手,杂乱的场面慢慢的平息了。万余人都就地盘膝坐下来,用仰望神坻的眼光凝视台上。女孩也盘膝坐下,薄唇轻启,一连窜佛经从她口中溢出。众人双眼都发出喜悦的光彩,脸上的神情享受无比。夜更静了,我仿佛能听见天上传来的天籁之音。

  程为民紧握的拳头渐渐的松开,四周的警察也不再紧绷。气氛变地很和谐,很温暖,驱走了严寒,天地间如此地平静,我几乎要睡着了。

  轩辕越眯着眼,单手掐法诀。声音传过来的时候他猛的一颤,扔下望远镜,回头正好看到众人享受的表情。狠狠地给了我一拳,疼痛让我立即清醒了过来。我略带责怪轩辕越如此不识相的打破和谐的氛围。

  轩辕越焦急地说,“我们赶快走,不能再呆下去了。”

  我一愣,问道,“怎么了?你今天一直不对劲。”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4 22:33

  轩辕越凝重的说,“那个女的不是人。你看那些人的表情,分明是被催眠了。”

  我举起眼镜看了看,“是很像被催眠了。可是……”

  轩辕越推了推我,一脸不耐烦,“妈的,没什么可是的。你赶快帮忙把他们叫醒。真他妈的麻烦。”

  我还是有些不解,但是轩辕越眼中的光芒让我感觉到危险。程为民他们的表情也很奇怪,我跑过去一把夺过程为民的望远镜,叫了他一声。

  他恢复地很快,冷汗从他的额头流下,深呼出一口气,白雾在夜色中飘散。

  我问道,“怎么了?”

  他指了指我手里的望远镜,喉咙干涩,一时说不出话,只发出几下古怪的响声。周围的警察口中发出哽咽的声音。

  我拿起望远镜看了看。

  台上多了八个人,把女孩围了起来。他们围成了一个圆,分布在八个方向。女孩还是盘膝坐在那里,周围也没什么不同。

  我拿下望远镜,说道,“没什么啊,就是台上多了八个人而已。”

  程为民终于平静下来,苦笑一声,“没什么?我或许该把那个男人的照片给你看看。”

  轩辕越也拿起望远镜看着,忽然他沉声道,“不对,你再看看,看他们的眼睛!”

  我又看了一眼。这次,我看的很仔细。

  台上那八个人都是男人,光头,很壮的男人。面孔上没有表情,不知道是不是篝火的原因,他们的皮肤惨白,没有一丝血色。我看到了正对着我们那个男人的眼。高倍望远镜的调焦能让我看到他脸上每个毛孔,他的脸上有一道明显的疤痕,深入颧骨。我看到了一双黑色的,空空荡荡的眼。

  确切的说,那只是一个黑色的孔,深陷入体内。再看其他地方,这些人除了脸色惨白了点也没什么特别。起初我以为在篝火下这是很正常的,也没有太过留意。现在是大吃一惊,拿下望远镜问道,“他们在做什么?大熊。”

  轩辕越仍然看着远方,脸色铁青。周围的几个警察哭泣声渐大,我见势忙走了上去,推了其中一人一把。

  谁知他竟然毫无感觉,痴痴望着望远镜中的景象。程为民也走了过来,劈手就是一耳光。那警察被打掉了手中的望远镜,开始号啕大哭。我忙一把捂住他的嘴,手刀砍向他的后颈。这翻动作身边的人竟是都未能察觉,我和程为民对视一眼,看到对方眼中的不解。

  轩辕越终于放下了望远镜,看到这边的情形,从怀里掏出一叠符,一个个人轻拍过去。所到之处,众人都是身体微微一颤,眼中茫然。

  我们飞快的跑下楼,开着车离开了。车上每个人都惊魂未定,口中唏嘘。没有恐怖的场景,只是让人深深地迷失。心中的感慨何止万千。

  回到警察局,安顿好众人,程为民苦笑着交给我一本复印件,“你们拿回去看看吧!”

  我别开眼,不负责任地推给轩辕越,“他才是行家。”

  轩辕越脸一别,“不管老子的事。”

  我笑笑,“这是为你家减负的机会啊,你可要抓住了!”

  轩辕越冷笑一声,“少来。老子连是什么东西都看不出来,让我去送死,免谈。”

  程为民为难的看着我们,翻开日记的复印本,是一张男人的脸部特写。素描,却很生动,我看到那条深入颧骨的疤痕。

  轩辕越转身就走。我嘿嘿一笑,抢先走出去。

  “秦洛!你就没一点正义感了吗?”程为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我回头冷笑,“正义感?那也要力所能及才行。今天和你们一起去就算尽力了。”

  “这是你开的头!你有责任继续下去。”程为民辨道,神色激动。

  我轻哼,“我决定当TJ行了吧!”顿顿补充道,“你真的不要查了,那不是人力所能达到的。”

  程为民大声说道,“有八个人,你看到了,还有七个我们不知道在哪里。也许还会有更多,说不定下一个就是你、我或则我们的朋友。”

  没有理会程为民,我们走出去。

  和轩辕走在人烟稀少的街上,谁都没有开口。没有问轩辕越到底发现了什么,静静的等待他理清思绪。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4 22:34

  现在的情形比我们想象的还要糟糕,随便蹦出一个怪物都是功力高深到无法想象。还嚣张地逛到了城里广收门徒。凭我们的能力能做什么?轩辕越又发现了什么?他今天的表现都很奇怪。我心中还有一个疑问急需解决,那辆车的主人……形势危急,有种无所盾形的感觉。小豹在我怀里蹭蹭,叫了一声。我看它,感觉到它似乎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摸摸它的头,我问道,“小豹,你想说什么?可惜你不能说话。”

  小豹又叫了一声,跳下地,咬着我的裤角向前拖。

  胸口的八卦微发烫,我心中一动,叫道,“大熊!”脚步随着小豹向前移动。

  轩辕越回神急步跟上。

  一条阴暗的小巷里漂浮着淡淡的血腥味。巷子尽头,地上很脏乱,满地都是废弃物,隐隐发出酸臭味。一个身着黑西装的男子躺在那儿,血从头上流出,淌了一地。

  我观察周围的环境,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小豹拉着我的裤角催促。我慢慢的走过去,小心翼翼的盯着地上的男子。

  一步一步,终于,我走到他面前,看清了他的脸。是他!

  小豹仍然叫嚣不休,我弄不清它到底在叫什么,只有把四周又搜索了一遍。

  这是一条很偏僻的巷子,没有住户,处于一家商场的后面。四周被高楼包围,别说是没有月亮的夜晚,就算是艳阳高照的白天,也不一定能有很强的光线。也只有我这样的人才能看清周围的环境。空气中只有寒风瑟瑟,周围安静的连针掉到地上的声音也能听见。巷子小,且没有藏身之处,几道小门都被锁住了。四周的高楼最少的也有三十多米,不管上面有没有藏人,我是没办法上去了。

  还是没有发现,再看封疏哲。血不断从他的头上流出,在他的头周围形成一个圈,越来越大的一个圈。我只好把他扶起来,将他流血的速度和地上的血比较,看的出时间还不算长。我试了试他的鼻息,还算有力。如果再这么流下去就说不定了。

  轩辕越一看是封疏哲,立即满脸厌恶。退了两步,我只好自己扛人去医院。

  一天送两个人进医院绝对不是一件愉快的事。特别是那个医生还认识你,更喜欢和你罗嗦。我们把封疏哲送到了陈医生那家医院,非常不幸,那是最近的医院。

  在封疏哲被推进手术室,还来不及通知封疏华,我又遇见了他,他见到我第一句话就是,“我正在想你什么时候又给我带麻烦来。”

  听完他的话,轩辕越在众多眼神指责下,嚣张的在深夜的医院大笑。我无可奈何的说,“这个不算吧!头上破了一个洞,明显是人为,应该没有什么技术上的困难啊?”

  陈医生失望的皱皱眉,“那我来干什么?外科?不归我管。”

  我忙叫住他,“你不会就是来看热闹的吧?那个人怎么样了?”

  “谁?”陈医生想了想,“我就说我忘记了什么事,我现在出来就是去看他的。一起过去?”

  我摇头,“不了,我也是随便问问。”

  陈医生笑咪咪的说,“你不好奇啊?我可是时刻盼着他醒过来。”

  我失笑,恐吓道,“小心啦,好奇心可以杀死猫的。”

  陈医生开心的回答,“我这是为医学而执着,可不是什么好奇。”

  一句话说的轩辕越也在翻白眼,我笑笑。他显然不满意我们的动作,说道,“好吧,等我死了,会记得后悔一两秒的。”

  手术室的门忽然打开了,又关上,一名护士匆匆走出。

  我忙问道,“护士小姐,怎么了?”

  护士,边走边回答道,“止不住血,病人情况危急,需要输血。”

  我还想问的更清楚,护士已经消失在墙转角。

  陈医生见状干脆不走了,在一旁冷言,“不算麻烦?我怎么越看越像。”

  我瞪他,心中烦躁,“我这儿都够郁闷了,您老就别添乱了。”拿起电话,拨通了封疏华的手机。

  我不确定封疏哲的病情有多危急,不敢胡乱形容。没有告诉封疏华具体情况,只是叫他把妹妹一起带来。打完电话,我在角落的板凳上坐下,开始思索今天发生的一切。

  那个被剥皮的男人明显和今天晚上的聚会有关,他的面孔出现在他们的聚会上。我或许可以推测,那身皮肤本来就是他的。但是,这是怎么办到的?把人皮做成活物。那个院长也是聚会的一员?那么,那件事到底是人为还是鬼怪之力?

  封疏哲怎么会和这件事扯上关系?他又为什么会被打晕在巷子里?那个聚会的人看的出来自社会各界,这些人是通过什么渠道聚集到如此大的规模?没有听说,看程为民的表现也是从那本笔记上才了解到的。我忽然有点后悔不该拒绝那本笔记。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4 22:35

  如此庞大的力量,再加上会聚在她身边的人。消失的七个人甚至更多,全都了无声息。他们要做什么?又是为了什么?我不相信仅仅是为了信仰和一点点的催眠术。封疏哲那种心志顽强的人绝对不会被一次又一次的迷惑。残忍的手段,到底是人为还是其他?

  只是一只鬼怪的破坏就如此之大,那么还有其他我们没有见到的呢?散布在人间的各个角落。我不怕其他,就担心家人的安全。

  或许这是自私,但正如我对程为民所说,自顾尚不暇又哪来的精力管其他。

  我不想卷进这件事,没想到还是被命运一步步的推了进去。轩辕越到底发现了什么?那个女孩又是来自何方?封疏哲的情况有多严重?或许,只有等待时间来揭示了。

  有人不断的送来血袋,来去匆匆。鲜血染红的纱布从急诊室送出,换进雪白的。医生在里面大声的吩咐清晰可闻。

  我坐在那里,心中的焦虑越盛,不好的预感浮上。

  终于,医生走出来了。脸上是深深的歉意,“请问,哪位是病人家属?”

  “我是他的弟弟。”封疏华的声音从走廊尽头传来。

  “你先进去吧,病人的情况很不乐观。”他用很忧虑的眼神看着封疏华。

  “我哥哥怎么了?”封疏华激动的问,拉着妹妹就向里跑。

  我问道,“请问一下,病人是怎么回事?”

  医生看见陈医生,点了点头示意,才回答道,“止不住血,伤口不大,也没有伤到要害。病人血液的各种细胞也正常,就是无法凝固。我试过所有的方法,都没用。现在只有不断的给他输血维持。”

  陈医生若有所思的眼光看向我,我吸了口气,问道,“看的出是什么东西伤到的吗?”

  医生回答道,“看不出来,应该是硬物所致。大概有两厘米左右的一个洞,不深,只是打破了头皮。”

  轩辕越忽然开口问道,“其他地方呢?有没有受伤?他身上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医生摇头道,“没有。我们没有发现他身上有其他的伤痕。”

  轩辕越像风一样卷了进去。我见势也走进去,陈医生紧随其后。

  屋内,封家两兄弟一人一张定身符贴在脸上。轩辕越正在扒封疏哲的衣服,见我进来就要我帮忙。

  我没有理他,陈医生兴致勃勃的跑过去,七手八脚的扒封疏哲的衣服。我撕下封疏华头上的符,不赞同的说道,“大熊,你不该这样!”

  轩辕越嘴理低咒,“该死!他们也跑来添乱。”脸色发黑,眼神落在封疏哲的胸口。

  我听到他的话一点都不害怕,轻笑道,“又发现什么了?我估计现在没有惊吓我会不习惯的,太小的乱子就不用说了。刺激不了我。”

  封疏华冲了上去,拨开轩辕越,愣愣的看病床上的人。眼圈一红,泪水一颗颗跌落。封疏哲的头根本就没有包扎,只草草的把周围的血迹清理了。血一滴滴从伤口滴落到地上的器皿中。血色,血腥味充斥在雪白的房间里,大家都安静下来,那声音清晰地传到各个角落。血袋中的血顺着针头流进他的体内,谁都看处那是杯水车薪,封疏哲坚持不了多久了。他的脸色很白,嘴唇没有血色,分明是失血过多的症状。

  见封疏华难过,我们也没有办法。束手无策,我的手轻轻抚过小豹的头。

  小豹挣脱我的手,跳到床上。来不及阻止,它已经来到封疏哲的伤口边。小小的舌头伸出,舔着他的伤口。众人都来不及反映,淡淡的绿光散发,我正要上前叫它回来,被轩辕越死死拉住。

  绿光越盛,刺的人睁不开眼。

  绿光过后,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小豹回到我的怀里。

  轩辕越沉声对我说道,“秦洛,我们应该好好谈谈。”

  我低声应允,正好我也想找他谈谈。现在我的疑问又多了一个,封疏华的伤口奇迹般止住了血,伤痕不见。小豹?

  拜托陈医生照顾封疏华他们,陈医生想反对,我只好答应他了解了所有的事以后告诉他。

  我和轩辕越来到医院的走廊上。

  “这是怎么一回事?”积累了一天的疑问脱口而出。

  “哪件?妈的,老子正想问你呢。”轩辕越丧气的说,指着我怀里的小豹,“你那只是什么东西?上次在我家就看它舔了我妹几下,她就没事了。”

  我知道轩辕性子急,只好慢慢的引导他,“这事不急,我们还是一件件的说吧。先说说你在警察局的时候在想什么?发现什么了?”

  轩辕越按捺下脾气,口中还是有些不逊,“妈的,老子看见上次抓我进去的一个混蛋。哼,老子在想要去抢银行,要不这牢不是白坐了?”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4 22:35

  我一拍额头,都忘记我们蹲拘留所的事了。这家伙还真是记仇!我说道,“先不提这个。你说说你今天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发现什么?”轩辕越想了想,道,“就发现那个女的不是人。她身上也有佛光,你没看见?和你小子的情况完全不一样,你身上还有一点人气。她身上的味道太干净了,没看见根本就不知道她存在。”

  我慢慢的思索他的话,他是在说那个女人可能也吃了舍利?所以和我身上的佛光很像,但不是人吃了的正常反映。我没看过自己身上佛光是什么样子,轩辕越不说我还没意识到这点。那么她会是什么?心中疑惑,也就问了出来。

  轩辕越扳扳手掌,回答到,“不清楚。她很厉害,老子要不是有准备也差点给暗算了。”

  我点点头,“你说她身上的味道太干净了,我也是这么认为。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推测,大院的那个人是她的杰作?那张人皮在她身边。”

  轩辕越‘嗯’了一声,我继续说道,“这样也可以解释为什么我们找不到任何线索了。现在牵连的人太多,我们好像不能置身事外了,毕竟这次是封疏华的哥哥运气好,遇上小豹。下次不知道我们的亲戚朋友有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但是,好像没什么把握啊?”

  轩辕越搔搔头,“老子也没办法啊?你别看我,妈的!就算老头子在估计也没辙。还有,你那东西打那儿来的?还真他妈的好用。可惜这次救的人……”言下之意还是对封疏哲不满至极。

  我笑笑道,“上次告诉你了,捡回来的。大熊,你这臭脾气改改吧,封疏哲到底怎么得罪你了?要死了你也不拉一把,怎么也看在封疏华的面子上留点情分吧。”

  轩辕越别扭的一别脸,“老子生平最讨厌狗眼看人低的畜生。”

  叹息!随便他了,最多见面互瞪了。封疏哲的性格最多逗逗轩辕越,也不会出什么大乱子。

  陈医生从病房里走了出来,我诧异的问,“怎么了?”

  陈医生笑笑说,“病人醒了,人家兄弟要说话,我就识像点,自己出来了。怎么样?研究出结果了吗?”

  双手一摊,我无赖的说,“没有呢。正说到关键的时候你就出来了,我都忘记说到哪里了?唉,算了。不想了,伤神。”做势去揉太阳穴。

  “秦洛!”陈医生发出愤怒的声音。

  我装做没听到,打了个哈欠。轩辕越站在一旁不做声。

  陈医生走到我面前,咬牙切齿地说道,“你答应的事。你一向这么言而无信吗?”

  我放下嘴边的手,直直地回望他,“那我就问你几个问题,你认真的回答我。回答上了,我就告诉你。”

  “你问!”气急败坏的声音。

  “你为什么想知道?是为了救人吗?还是好奇?”我冷冷的问道。

  陈医生愣了愣,喃喃道,“和这有什么关系?”

  我冷笑,“你现在的心情是一位医者该有的吗?你只是好奇,好奇到不顾一切的去打听。”

  “我对未知的事物好奇又如何?和我是医者又有什么关系?我不认为有什么不对。”陈医生反驳道。

  我晃晃手指,“你还记得你刚才见到我说的第一句话吗?你现在不能保持一颗平常心,为了好奇,你留在这里,把你的病人扔到一旁。没有影响?哼,我看未必。你知道你的病人现在怎么样了吗?你不知道,因为你还在这里和我聊什么神鬼。”

  陈医生脸涨的通红,“借口,这是你不想告诉我的借口。”

  我脸色一沉,“我尊重你,因为你是一个负责任的好医生。但是你现在在上班时间投入过多的精力到一件与你职责无关的事上,你说我该怎么想?”

  陈医生愤然离去。轩辕越不赞同的直摇头,“你小子脾气不是顶好?怎么也跟我似的出口不留情啊?真狠,啧啧。”

  我笑着说,“你觉得告诉他适合吗?套句被人用滥了的话,有时候无知也是一种福气。”

  “说什么上班时间投入到与职责无关的事上,刚才是谁要别人帮忙看人的?”轩辕越依然冷言着。

  我开始怀疑是不是今天不小心得罪他了。男人罗嗦起来也是不容小窥。忍了十分钟,逃命似的跑去敲门,不知道封疏华怎么样了?也许可以叫医生过来看看。

  没有人来开门,里面不断的传出哭泣声。我一急,顾不上什么礼貌,冲了进去。

  三个人抱在一起。实际上是封疏华将两人抱住。只有封疏华在哭,封疏哲满脸尴尬,封疏敏则还是面无表情。见到我进来,封疏华连忙松开手,胡乱擦擦眼泪。红着鼻头尴尬的笑笑,我见到三人无事,放下心来。

  问道,“什么事这么开心?眼泪都笑出来了?”

  封疏哲蠕动嘴唇,没有发出声音。封疏华摇摇头,“没事,就是看到大哥没事了开心而已。”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4 22:36

  我轻笑,推推他,“快去洗脸,大美人变花猫了。我说你怎么这么爱哭啊?当男人还真是浪费。”

  封疏华瞪了我一眼,跑去洗手间。我回头看着封疏哲,“大哥没事了?如果没事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

  封疏哲泛白的脸上笑容有些疲惫,“你的猫救了我,你问我当然是知无不言,不过你不觉得这么快审问一个病人有点不人道?”

  我正色道,“现在情况很糟糕。你不要介意,谁都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封疏哲点点头,心中了然,“你是想问我今天去做什么了?”

  我道,“我想问的是你参加那个聚会。”

  轩辕越无声无息的走到我身边,沉默不语。只是认真的听我们交谈。他很不喜欢封疏哲,但现在封疏哲却是唯一知道具体内情的人。

  封疏哲慢慢的向我们讲述了他的经历。

  见到封疏华回家封疏哲是喜怒参半。对这个弟弟,他也不知道是愧疚多一点还是怨恨多一些。

  每天不再是孤独的一个人,回到富丽堂皇的家不再是冷冰冰的感觉。他不理会弟弟,但是弟弟还是傻傻的笑着跟在他身后。很多时候他都下意识的去寻找身后的身影。

  直到弟弟回家的第三天,他半夜饿了起来煮东西吃。看到一个人坐在院子的凉椅上自语。不由自主地靠近,听到了他口中的挂念。他知道,他还有个妹妹,也知道她在遥远的英国。心中有股冲动,他想试试家里再多一个人的感觉。当然不承认是关爱,他只是寂寞怕了。想找人赔赔,就像养只宠物。

  一只不讲话的宠物也不错,他想。至少比这个整天罗嗦的弟弟要好的多。

  于是,他接回了她。让他感到气愤的是他竟然感到嫉妒,嫉妒那个被整天照顾的人。他翻开了母亲的笔记,想回忆那段被遗忘的日子。

  可是,他看到的却是如同恶梦般的记载。上面用血书写着一段秘密。让他更加愧疚的秘密。那个妹妹,她竟是被母亲使用的一种蛊术所伤。

  他疯狂了,想要做些什么,却不得其法。不能理解一个女人愤怒中的不理智,为什么要去伤害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呢?

  他去俱乐部喝酒,偶然听到了一段对话。由于是常客,轻易的打听到那个神秘的组织。据说可以让死人复活的神秘力量,只要加入就可以得道。心动了,放下手中的酒杯转身离去。

  深夜荒芜的郊外,人渐渐的聚集。封疏哲来的比较迟,他到达的时候篝火已经燃起,将车停在一排车队中,他走入壮观地人群。

  好不容易才靠近篝火,他看见火堆旁有一个简陋的木台,一个白衣黑发的女人站在上面,脸色惨淡。她身边的地上躺着一个死去的人。

  封疏哲想走进些看清楚,人群此刻却有序地盘膝坐下。他鹤立其中,众多的指责目光送上,连忙也学样坐了下来。心中后悔不该一时冲动冒然前来。

  他抬头望着女人,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只见台上的女人缓缓抬起双臂,一股温暖的风迎面吹来。

  “今天,”女人缓缓的开口,声音极低,却清晰的传入每个人的耳里,“第八个死去的灵魂将要苏醒。”

  封疏哲觉得那个女人的声音极好听,每一字每一句都似天籁。静静的凝望,看着那平凡的容颜,越看竟越觉得赏心悦目。

  女人微微笑着,挥动双手。那双手温润如玉,散发着动人的光彩。封疏哲觉得此生没有看到过比这更美的一双手了,完美的黄金分割,纤细没有瑕疵。一道光华闪过,地上的人慢慢地站了起来。

  悦耳的声音再次传来,“凤凰要欲火重生,人的灵魂也一样,只有经历了火的锤炼,才能洗去灵魂中的不洁。”

  那道人影在她说话的同时,轻轻飘向火堆。他看的真切,是飘过去的,遇火则燃,人形却还在。许久,那道影子走了出来,他深深记住了他脸上的疤痕。

  众人站起来欢呼,封疏哲趁此机会偷偷的靠近木台。越近,他越是觉得有些不安。他几乎就走到人群的前端了,女人此时又举起一只手。还是温暖的风扶过,所以人再次坐下。

  封疏哲只好坐下了。台上走上了八个人,包括刚刚复活的那一个,将女人围起来。女人开始念一段佛经,他弄不清到底是哪段,依稀记得小时候和母亲去寺庙的时候和尚也是这么念的。

  他记起了小时候母亲对他无微不至的关爱,想到弟弟对他的关怀。人世间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然后,悲伤的往事一幕幕浮现,父亲的背叛,独自煎熬背负的怨恨。他觉得此生从未如此难过,生存的意义不过如此。

  人生到世上只是为了受苦吗?欢乐只是过眼云烟,剩下的都是煎熬与痛苦。他几乎就要忍不住哭出来了,四周都是一片哭泣声,每一声都撕心裂肺,仿佛是天地间的怨恨积聚于此。不如死了,不如烟消云散。一了就能百了了吧?

  泪,终于从眼角跌落。冰冷的水珠落在他的脸上,他身体猛的一震。

  他在干什么?他怎么可以懦弱?他是顶天立地的封疏哲,众人仰望的封疏哲。即使是死,也要站着!

  台上的女人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台下,人群中还有一个人的眼神是清明的。她轻轻一笑,结束了吟唱。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4 22:37

  向封疏哲招招手,“朋友,请你过来一下好吗?”

  众人羡慕的眼神向他聚集,封疏哲骑虎难下,紧握拳头向前走去。他不知道女人想要做什么,却有不好的预感。

  走到台前,女人伸出光洁的手臂,在他额头轻轻一点,“告诉我,你为什么而来?朋友,我感觉到你有心事。告诉我好吗?”

  封疏华觉得自己的行动不由自己控制了,他不想说的,但是却把自己心底最深处的话说了出来。连他也不知道的心事 ,“我有一个妹妹被噬魂所伤,我不要她就这么一辈子。她该活的很快乐的,但是现在什么也不能感觉,什么以不会做。救救她好吗?我愿意付出一切。”

  女人笑了,脸上光芒圣洁,“来这里的每一个朋友都是充满了希望,我答应你,不过你将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人群又开始欢呼,有赞叹,也有羡慕。封疏哲有苦自知,心理到也有几分希望。聚会似乎到了尽头,人渐渐的散去。封疏哲找回了控制身体的权利,回到车上。

  回到家,没睡上两个小时,就匆匆去赴一个客户的约。接下来是一连串的会晤,谈判。直到接到弟弟要他回家吃饭的电话。

  他看见了还是痴痴傻傻的妹妹,知道今天还有一个聚会,托词送我们,又赶过去了。他想知道,诺言什么时候会实现。没想到根本没有机会再接近女人,开车回家的时候被一股大力打晕,醒来就已经在医院了。

  车上,他记得没有其他人的!

  轩辕越听完他的话,问道,“你没有发现其他什么奇怪的事吗?”

  封疏哲摇摇头。

  我把我们观察的结果告诉他,“那个女的根本就不能救人,哼,她救活那位还在医院躺着,身上脱了一层皮!”又问道,“大熊,怎么这个女的像个怨灵似的?就想叫人轻生。找替死鬼也不用找那么多吧?”

  轩辕越叹息道,“那家伙不是怨灵。老子在他胸口看到一个结印做的标记,倒是像神界的土特产。”

  我睁大双眼,“不会吧?神界的家教这么差?”

  轩辕越白了我一眼,“没看过《西游记》啊?妈的,除了几个没什么出息的妖怪,大半都是神仙家的畜生。”

  封疏哲纳闷的看我们,好在之前的经历让他接受了一些事实。此刻只是讶异而已。

  我摊开双手,问道,“怎么办?先不说我们有没本事去神界搬救兵,现在神仙的乐子也不小,估计没时间顾上我们了。”

  轩辕越搔搔脑门,“打不赢就跑远点得了。”

  我鄙视的看他,“跑到哪里?看来你是没辙了,俺自己想办法去。”

  “你有办法?”希冀的眼光。

  我笑,“车到山前必有路。”

  一条路走到尽头,只有换一条才能继续走下去。

  有八卦护身,有没有轩辕越在身边显得不再重要。封疏哲的事是不会就这么结束的,我把轩辕越留下帮忙,自己回家了。我现在的存在是可有可无,不仅对局势没有帮助,还有可能成为负累。太久的被动局面让我下定决心去扭转。

  轩辕越在听过了封疏哲的故事后对他不再那么反感,态度仍不是很好,两人相处到底也没太浓的火药味了。

  我记起外婆带我去过的那座山,那里有一个老和尚。我还记得他在给我摸顶祝福的时候送了我四个字:此子不凡。

  小时候的事,哪座山我记不清了,而且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和尚也没那么容易见人。唯一的办法是找外婆这张通行证,还得期盼那个和尚没那么早飞升。

  好不容易回到家,外婆却先上山了,说是在山上等我。我只好紧接着直奔九峰。

  这里地灵人杰,虽是寒冬,却四处都是生机勃勃。我不知道这只是表象还是真的如此。至少到目前为止,我都没发现什么不对的事。于是安心的上山了。

  上山的人很多,今天初五,阳光难得的明媚,正是适合拜神的日子。

  我坐的车上全是上山拜佛的人。一个个衣着光鲜,满脸喜气。我心中问道,有几人是真心的向佛的?身后的年轻夫妻求的是来年生意兴隆,身前的两位中年夫妇和他们的女儿是求学习进步。身侧不说话的人呢?求的又是什么?为何都要去求呢?自己努力做到不是更好。更有成就感。

  我想起两幅对联。

  第一联是:

  我若有灵,也不至尘土处处堆,筋骨块块落。

  汝休妄想,需知道勤俭般般有,懒惰件件无。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4 22:37

  第二联是:

  你求名利,他补吉凶,可怜我心肝全无,怎出的什么主意。

  堂列钟鼎,殿遏烟云,堪笑人供此泥木,空费了多少精神。

  不知道是从何处听来的,据说曾挂在某个庙宇的门前,气跑了一众香客。

  我微微笑着。一向不信这些,以前我不知有无鬼神,看见这两幅对联拍案叫绝。此刻我知道有鬼神仍然佩服作者的想法。神佛不过是种寄托罢了。

  人定胜天!

  神从何而来?成神之前他也只是一个人而已。

  我一向信奉求人不如求己。所以,在此刻未来茫茫,我也要搏上一次。

  鬼怪又如何?去PK下原子弹先!

  太阳升到头顶,车到了达目的地,人们迫不及待的向车下涌去。我静静的坐在位子上,看到最后一个乘客走到我的前面,才缓缓起身。九峰虽高达三千多米,半天时间也足够我上山了。

  冬日的九峰不似夏天的翠绿,前几日的雨落到此处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皑皑白雪遇到太阳,从树梢一滴滴的落下,来不及落下的又变成一根根冰柱。太阳映照下,七彩闪动,煞是好看。行人经过之处泥泞不堪,路甚为难走。一路上没有歇脚的地方,朝山的路人都是站着休息,顺便观赏路边的景色。我心中急迫,不知道外婆带的衣服够不够。一路急行,很快超过了最先下车的一行人。

  大约一个小时后,我估计已经走了三分之一的路程。一路上不知道越过多少批人,此刻前后都是不见人影了。

  觉得有些累,站在一块大石边歇息。忽然看见树林中站着一个中年黄袍僧人,正向我合十作揖。我笑笑,还礼。

  “施主是向山上而去吗?”黄袍僧人问道。

  我微笑着回答,“是啊!”

  黄袍僧人笑笑,道,“化雪之时,山路最是难行,施主不如改日再去。”

  我有些不解,问道,“路难行到底还是可行,师傅为何劝我?难道前路已被雪所阻?我上山是有要事,就算艰难也阻不了我。”

  “非雪所阻,乃是人阻。师父让贫僧在此代问施主一个问题,若施主无解,则无需前行了。”黄袍僧人答道。

  我心中了然,原来他已经知道我要来了。果然是深通广大,只是不知道他能否解开我心中的疑惑,眼前的危局。点点头道,“师傅请问吧。”

  黄袍僧人正色道,“师父让贫僧代问施主,施主是为何而往。”

  我一愣,不知此问何来。心下思索,不知道老和尚是怎么想的。要是他悲天悯人,我告诉他我就是为了自己来的,结果多半不太美妙。但是如果骗他,他深通广大的知道了,结果可想而知。我是求人而来,骗人的事还是不做为妙,便打了个不太有诚意的包票,“为自己,为家人,为朋友。如果有能力,也可以为更多的人。”

  黄袍僧人听了我的答案开始思索,师父只告诉他问题,却没有告诉他答案。只是说到站在山路的三分之一处的林中,问那个第一个看到他的人这个问题。拦住此人,如果他认为可以就放行。他很是不解师父的用意,不明白师父为何要为难一个年轻人。但对师父的尊崇还是让他毫不犹豫的来了。

  这位施主回答虽有些取巧,也不算失诚。至少没有编一通谎言来欺骗他,看他的样子事情很是急迫,于是他点点头,双手合十道,“施主请行吧!”

  我还礼后又向山上走去。

  又走了大约三分之一路程,一位青布僧袍的僧人站在路中央。我本打算一鼓作气直上山顶的,看来又要休息一下了。

  青衣僧人很年轻,慈眉善目,和气的笑着。不过我不怎么喜欢他的笑,这种笑容似乎有种猫看到老鼠的感觉。

  “施主,贫僧有礼了。”双手合十恭敬的一揖。

  我心理嘀咕,不是要过三关斩六将吧?最近运气实在是不太好,不是遇见怪物就是遇见怪人。唔,有求于人,只有一个字:忍!

  有点不甘心的还礼。——当然是外婆教育成功!

  口中问道,“师傅好啊!”

  青衣僧人笑问,“好什么?为何贫僧要好?”

  我头开始隐隐作痛,该死的预感。不要这么准不行吗?只是不知道要回答什么古怪的问题。口中胡乱说道,“什么都好。你好我好大家好。”

  青衣僧人又慢慢的问道,“为何什么都好?”

  看来是遇上一个爱问为什么的僧人了,我说道,“师傅为什么要问为什么?”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4 22:38

  青衣僧人不依不饶的继续问道,“施主为什么如此问呢?”

  晕!汗流三尺。就知道问为什么,也不回答别人的问题。算了,多说多错,我不说还不行了?我把嘴闭上,决定今天他就算不放我上山我都不要和他讲话了。任由他越来越焦急的继续询问为什么。嘿嘿,我就是不说,急死你!看着他的焦急,淡然轻笑浮上我的脸,任由青衣僧人不停的询问。

  青衣僧人见我不语,只是笑。茫然看了我半晌后,忽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双手合十又是一揖。道,“多谢施主。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师父说您能解我心中疑惑,贫僧有礼了!”说罢,也不等我还礼便转身离去。

  我茫然的看着他的背影,想了半天,就没想明白。一个怪人!问了我一大堆为什么以后就自己跑了。不是我不理他,他觉得尴尬所以就走了吧?

  无人挡我,当然继续上山了。但愿,山顶没什么奇怪的人等我。

  继续前行。离山顶已经不远了。

  远远的,我就看到一条红色色的人影站在山门。那是一个年过八十的老和尚,身着黄色的僧袍,身披红色的袈裟,一窜黑亮的佛珠挂在胸前。目光如炬,向着我的方向。这不是寺庙的方丈大师吗?

  人都已经上来了,天也快黑了,他们总不可能赶我下山了吧?我心理不确定的想。

  硬着头皮走到方丈大师面前。又站在路中央,我不想到他面前也不行。——路很窄,窄的只能容两人侧身通过。

  方丈大师合十一揖,我苦笑还礼。

  方丈大师道,“施主,老衲久候了。”

  我忙回答道,“有劳方丈大师!”心中想道,你不用等我的,我可不想啊。这么冷的天,你年纪又这么大了。要是有个什么意外,谁知道死后会不会算到我头上。不过我面子还真大,住持大师诶。级别多高我不敢保证,反正手下管了好几百个和尚。平日都不见人的。

  方丈面露微笑,道,“山下两位弟子没有失礼吧?还望施主不要介意,不妨当作一个小小的玩笑。”

  我干笑道,“没事,贵寺的大师都是极有幽默感,小子自叹不如。呵呵!”心下嘀咕,太有礼貌了!我今天都不知道作了多少揖。麻烦!

  方丈见我不介意,便道,“施主请随老衲来吧。师叔在后面等候施主。”说罢右手一引,让我先行。

  我有些纳闷他如此容易的让我进去。也不多加思索,笑了笑走过去。

  要到后院,必须穿过正门大殿后的一排房子。房子面积不太大,修建的却极其古怪。古色古香的木质房子,外部是中国传统建筑的四方形,走人其中可以看见弯曲的走廊成弧形,绕来绕去。这里是禁地,不入外客。我以前没有来过,都是住在寺庙的侧面。小时候的摸顶是那位大师难得的出来在大殿进行的。

  走入迷宫似的建筑物,方丈在岔路口适时的指点方向。走廊很窄,只容的两一个人贴身通过。方丈这时走到我的前方引路。四周都没有光线射入,昏暗的油灯映照下,我闻到梵香的味道。

  房子的格局很奇特,没有方丈的指点,我还不知道那里有转角。不太好意思四处张望,也没有办法张望。房顶很低,低的让人压抑。我糊里糊涂的走在里面,隐约觉得像是一直在绕圈子。左转右转,右转左转,头有点晕,大半天的也不见出路。我疑惑,这房子没有那么大啊?怎么转悠半天都出不去?虽然之前遇见了不少古怪的事,我还是心里悬乎着。

  “施主。”我正在向前而行,方丈大师突然叫住我。我站在原地仔细分辨了半天,都没找到什么岔路。疑惑的看着方丈。

  “施主,已经到了。”方丈大师说道。

  我再度环视四周,走廊还是弯弯曲曲的向未知的地方延伸,我的两侧都是木制的墙体没有门。不解地问道,“到了?哪里?”

  方丈大师微笑着说道,“已经到了。就在施主的面前。”

  再看!把眼睛都快瞪出来了还是没看出来。墙还是墙,没变成一个人。我叹息,早知道没那么容易的!不死心的继续问道,“小子愚昧,还请大师指点迷津。”

  方丈高深莫测的望我一眼,开口道,“一切皆是虚像,施主莫被虚像迷惑了。”

  我伸出手,试探着在墙上摸了摸。冰冰凉凉的,木质的花纹,上面的油漆清晰可见。是虚像?为什么如此清晰?

  “老衲还有事先行一步,施主见过了师叔自己出来吧。”方丈向前方继续走去。没有回头。那边也能出去?

  我郁闷的看他消失在转角处,没有挽留。他那么肯定我就能走出去?就不担心我迷路了,饿死在里面。算了,懒得和他计较。反正打一开始我就没期盼过那么容易的见到人。可是,这里怎么出去啊?进来的时候有人带我根本就没去记路。

  思索,再思索。在檀香和昏暗的灯光下,我开始昏昏欲睡。今天一大早出门,坐了半天车,走了半天山路,此刻已经疲惫不堪。我迷迷糊糊闭上了双眼,还是在思索。一切都是虚像?是虚象就是没有,什么都没有吗?

  不去看,四周的檀香味更浓了。密闭的走廊上有股微风轻轻的吹来,很淡的风,让我温暖。我直觉向风的方向走去,不看,不听,不想。脚下路很崎岖,能隐隐感觉到石子的分布。我似乎已经睡着了,但脚步却未停,我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情况有点像梦游,我的意识还是清醒的,身体不太受控制,我也不想去控制。就这么向前走着,不知道走了多久。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4 22:39

  “阿弥陀佛”一声佛号,惊醒了我。

  我睁开眼,不知何时我已经来到了一个山洞中。山洞很小,四角各点了一个油灯。浓郁的檀香味飘散着。光线微弱,却有种古怪的力量将其很好的利用起来,均匀的分布在每一处。把山洞中的一切都照得分明。山洞内很空,只有正中央有一个小石台。石台上盘膝坐着一位老僧,白须白眉,白色的僧袍。干瘦的手上握着一窜佛珠,常年不见阳光的皮肤也很白。他很瘦,目光慈祥,满脸的皱纹让我分不清他是不是在对我笑。

  他身上散发着我熟悉的味道,淡淡的檀香味。我知道要找的人就是他了。

  没有回头去看来路,没有去想自己是如何进来的。只是暗地里抱怨他就不能找个正常的方式来见我么?我胆子大,经的起吓,要是普通没见过世面的人非给吓疯了不可。明明是人非要搞的像只妖怪。

  我忍不住又打量了下周围的气氛,啧啧,现在流行把房间搞的昏暗不明?十多平方的面积被四盏油灯照亮的效果可想而知。奇异的是离油灯越远光线本该越弱,但是山洞的每一处都像就在油灯侧,均匀而昏暗的亮着。

  我走上前去说道,“大师,小子有事相求。”

  白须老僧脸上的皱纹皱地更厉害了,我终于看出来他是在笑,中期十足的声音传入我耳中,“施主终于还是来了!十五年前见到施主便知有今日了。”

  微微叹息一声,又道,“事事皆有因果。都是虚像,何必执着。施主今日已非凡人之躯,不如顿悟,脱离这凡尘俗市。”

  我听完他的话,道,“大师想必知道小子是为何而来的。可惜小子目光浅短只求一己私利。天火降世,舍利失,封印破,人间妖魔出没。小子家人、朋友陷于危难中。小子不求其他,只求大师指点迷津,指条明路。”

  白须老僧凝视我,问道,“何为明路?施主还看不透么?”

  我有点浮躁,他见我不会就为了说这个?我只是一个人而已,对仙啊佛什么的不感兴趣。如果他不能帮我解决麻烦,我也没必要和他磨姑了。正色答道,“大师要强人所难吗?若大师不愿回答,小子也不勉强。”

  白须老僧面露微笑道,“看来施主心性未定,也罢,历练一番也是好事。”

  我一听,还有戏。面带笑容的说道,“小子年少愚昧,大师佛法高深。请大师不要介意小子失礼之处,指点一二。”

  白须老僧没有理会,只是问道,“施主是如何进来的?”

  我想了想进来时的经过,问道,“只是就这么凭直觉走下去吗?小子愚昧,还望大师详解。”

  白须老僧又问道,“何为前路?何为明路?世间本无妖魔,妖魔自在人心。”

  我仔细的思索他的话,心中疑惑。但凡高僧都喜欢打点哑谜,我有求于人也就只有配合点了。

  前路?明路?妖魔在人心?

  什么意思?

  白须老僧的话又传过来,“一切自在人心。施主请回吧!”

  我想说点什么,又作罢了。白须老僧已然入定。

  回头,看见来路竟然是一面墙壁。这里是一个封闭的山洞。

  有什么东西在我心中一闪而过,我没来得及抓住。伸手摸向墙壁,硬硬的,冷冷的。

  一切皆在人心?

  我依稀记起,来路我并未转过弯,一路直行。当时我正面对着一面墙壁。木制的,古老的,上过土法制漆的墙壁。

  在人心吗?

  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不再思考,模拟着进来时的状态。渐渐的,我开始有些迷糊。

  这次,没有檀香味,没有微风。我心中想着要出去,想着正门的大殿。轻轻的,一步步踏出。

  当熟悉的木鱼声将我惊醒时,我赫然已经在大殿之上。天已经黑尽了。大殿灯火辉煌,却空旷无比。这里只有一个人。方丈大师闭目于蒲团之上,身前放着一本佛经,左手不断拨动念珠,右手敲打木鱼,正在颂法华经。

  各式佛像宝像庄严,矗立在大殿的各个角落。檀香弥漫,香火正旺。之前的一切仿若是一场梦。我站在原地心中不断回想,佛经声声传入我耳中。激荡我的灵魂,心中仿佛有什么苏醒了。

  在人心?

  是什么意思?是山洞真的可以变成虚无,还是一切本就是虚无?是无中生有还是只是我的想象?我不确定。

  方丈大师继续将经颂完才起身对我微笑。我还在思考白须老僧对我说的话,只是向他微微点头。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4 22:39

  “施主明白了吗?”方丈大师问道。

  我摇摇头,道,“不太明白。”

  方丈大师笑笑道,“明镜本无台,何处惹尘埃。施主不必想太多,一切自有定数。该明白的时候自然就明白了。”

  我叹了口气,道,“只好如此了,一切随缘吧!”

  方丈大师拿起放在他身前的经书递给我,“施主有空可以看看经书。不提成佛入道,清净心里也有好处。”

  我恭敬的接过,一看:大悲咒!

  心中诧异,他刚才明明颂的是法华经的。为何眼前放的却是大悲咒?心中疑问,自然问了出口,“大师为何对着大悲咒颂法华经呢?”

  方丈大师高呼一声佛号道,“阿弥陀佛!老衲对着的是佛祖,哪里来的大悲咒?”

  我越是迷糊,他分明是看着经书在颂经的。

  方丈大师微微一笑,“施主不必再想了。正如师叔所言。一切皆在人心。“

  我有些明白了,对着的是大悲咒,却未曾看进去。眼中心中口中都是法华经。对着的是什么并不重要了,只有佛祖还在心中。

  我点点头,道,“多谢大师指点。”我隐隐觉得他们是在告诉我什么。这一切却只有意会不可言传。从山腰开始,就一直在告诉我什么。

  第一个僧人,问我为何而来。第二个僧人,问我为什么,在我笑的像白痴的时候离开。第三个人,是方丈大师,带我进入迷宫中,让我自己走出来。而白须老僧说一切尽在人心。我怀着满心的疑惑离开大殿。寻外婆去了。

  外婆正盘膝坐在床上颂经。不过半月未见,整个人都消瘦不少,皱纹更多了。原本花白的头发在半月间换成了满头银丝。

  我轻手轻脚的走过去,搬了根凳子坐下。心中是满满的内疚。若不是我,父母不会去的那么早。若不是我,外婆不会白发人送黑发人。若不是我,外婆不会深夜不眠,为我祈福。我随意翻开桌上的一本经书,那一页,讲的是拈花一笑的故事。

  梵王至灵山以金色波罗夷花献佛,舍身为床座,请佛说法。世尊登座拈花示众,人天百万悉皆罔措。独有金色头陀破颜微笑。世尊云:吾有正法眼藏,涅盘妙心,实相无相,分付摩诃迦叶。’”此为佛教禅宗以心传心的第一公案。后以喻心心相印,会心。世尊拈花,是心在作用;迦叶尊者微笑,也是心在作用;微笑的心与拈花的心,彼此平等,无二无别。因此当迦叶尊者微笑,世尊就藉此印证,并传法给迦叶尊者。自此,不立文字的禅宗心法流传于世。

  外婆曾说过,这段是讲的对生命的热爱。我想起了我之前的傻笑,不会是那个意思吧?佛家的东西还真难懂。

  热爱生命么?为何天下蒙难之时不见有佛出现?只是寄托吧!让人有力量去奋斗,去拼搏。我想我有些明白他们的意思了。

  佛爱天下,只是给人们一个理由。心中对生命的热爱才能把自己从中解脱出来。佛祖拈花给人启示,最终一笑还是要靠自己。

  唯心而已。心之所向便是前路,便是明路。第一个僧人试我诚恳,第二个僧人告诉我心静,方丈大师故意带我走那个迷宫,是告诉我看似曲折的路其实可以很简单。心中方向定了,又有何难呢。

  我渐渐明了,佛爱众生,却不是溺爱。祈求是没有用的,只能靠自己。

  只是,我的路该怎么走下去呢?

  舍利给我的不仅仅是一双阴阳眼,一副快速康复的身体而已。我似乎还可以穿越一切实体的存在。那么是否是说,一切物理的攻击对我都没有用了呢?有待考证!

  我笑笑,这下我要是跑去银行抱点钱啊什么的出来,呵呵!貌似很容易啊。不知道能不能直接从地球这边穿到那边去?算了,地心据说很热的,热死了还好说,要是烤成炭了还死不了那我岂不是很郁闷。

  这个佛心舍利还真是个好东西啊。不知道还有什么异能没被开发出来?期待,真是期待啊!为什么不干脆给我个千八百年的功力什么了,我也不用发愁了啊。外面那么多妖怪要抢,我也没胆子拿出去现。

  想到妖怪就想到封疏华他们不知道怎么样了,我又开始发愁。走了一天,时间不长却足以发生很多事了。心里挂记,不由得想去摸电话。还没来得及拨号,外婆念完经,终于发现我来了。老泪纵横,我手忙脚乱的安慰她老人家。好不容易个止住了她的眼泪。

  外婆问道,“你怎么才来?吃过饭了吗?”

  我这时才发现自己早已经饥肠辘辘,想事情太专注了都没有发现,忙摇头道,“还没呢。刚来,我路上有点事耽误了。”不愿外婆担心,她老人家心地善良,要是知道外面发生的事又要睡不着了。

  外婆就要出去给我找吃的,我连忙拦住她,道,“外婆,我自己去吧!外面天冷,你不要去了,这里我很熟,不怕迷路的。”

  外婆也不坚持,只是嘱咐我快点去吃东西,别饿坏了。我点头称是,转身出门。

  刚出门,一个白色的影子向我飘来。我伸手去接,白影飘散,我的手抓了个空。

  士神散了?化成一张白纸,落在地上,失去了控制他的精神,士神也就只是一张普通的纸而已。我轻轻走过去,拣起地上的白纸。上面空白一片,我认出这是轩辕教我的手法,发生什么事了?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4 22:40

  一天时间其实很长,如果需要,可以做很多事。例如发动一场战争;经历很多次生死大劫;让一个人死上一万次。

  我离开后,封疏华他们就回家了。不顾医生的反对,强硬的要求出院离开。只因为轩辕越说医院太危险。

  他们回到封家,轩辕越拿出符咒贴了满屋。明知道没有用,还是要做点努力。贴完符,轩辕越就回房去研究从我那边搬过去的书,他现在搬到封家住下了。

  平安的度过了一天。

  又是晚上,聚会结束的时间。天很冷,正月正是要开春的时候,风特别的刺骨。白日的阳光照不亮黑夜,街上的灯光不如日光温暖,照在地上,阴阴冷冷的。寒气袭人。

  封家的灯火早早熄灭了,唯有书房中封疏哲还在伏案工作。弟弟要他放下手中的工作好好休息,但一个大企业的龙头怎么会有休息的时候。就算是上了正轨,平日里要签的文件还是堆积成山的。白天无法违弟弟的意,只有深夜再来。他,不想破坏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

  想到弟弟,他不自觉的开怀,有家人的感觉真好。虽然他是个不及格的哥哥。

  签了一大堆文件,封疏哲觉得有点累,看看堆积在书桌上更多的文件,他揉揉眉心。继续埋头工作。

  “你累了吗?”温润的女声在房间里响起,封疏哲惊讶的抬头。是她?聚会上的女神。

  女人温和的笑,白衣,黑发,在柔和的灯光下格外的美丽。柔和的风吹向封疏哲。“累了就休息吧!”

  封疏哲用力甩开头中袭来的沉重感,紧张的站了起来,问道,“你来干什么?”

  女人有些惊讶,随即又觉得有趣般笑了笑,玩味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封疏哲,“真是有意思啊!你竟然可以不被影响。呵呵,看来我找到了一个有趣的玩具。”

  封疏哲脸色铁青,愤怒的瞪着女人,“你到底想做什么?有趣?我可不认为。”

  女人笑的前俯后仰,仿佛看见自己的宠物在做什么有趣的事,“我是来帮你妹妹的哦。是你求我的。猜猜我刚才看见什么了?好漂亮的女孩子。嗯,真是让人嫉妒的美丽啊!呵呵。”

  “我现在不需要了,请你出去。”封疏哲,握紧拳头。他不知道这个女人是怎么进来的。但是既然轩辕越布置了那么多还是不能对她造成任何影响,可以预见,这个女人绝对不一般。

  “出去?你不要你的妹妹了吗?我可是一向说话算数的。”女人止住笑声,双眼微微睁大。

  封疏哲身躯微微一震,失声道,“你把她怎么了?”

  女人但笑不语,封疏哲脸色大变,向外跑去。

  封疏哲惊呆了,当他看见自己的妹妹的时候。他可以肯定那是他的妹妹,没有人能有那种虚无飘渺的眼神。只是他不知道如何去形容自己此刻的感觉,唯有呆站着。过度的惊讶让他甚至连愤怒也忘记了。

  剧烈的跑动声惊醒了沉睡中的封疏华,以及正在房中看书的轩辕越。封疏华直觉出事了,忙放出一只士神,胡乱套了件衣服,抱着小豹冲了出来。正好看见轩辕越和他的哥哥站在妹妹的房前。旁边,还有一个不认识的女人。

  女人看见小豹,惊呼一声,“好可爱的猫。”众人来不及反应,小豹已落入她手里。

  直到封疏哲看见封疏华,他被惊醒了,张张嘴试图要说什么,却什么也没能说出口。轩辕越冲着女人大喝一声,“把猫还给他!里面的事是你做的是不是?”

  封疏华看着众人的反应,不用想,全身犹如一盆冷水淋下。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嘴里喃喃道,“你把猫还给我。里面发生什么事了?”

  女人嘻嘻笑着,指着封疏哲说道,“是他求我的哦!呵呵!”

  轩辕越红着眼挥手划出一个幅度,手握一把精巧的桃木剑冲了过去。“胡说八道!接我一剑。”

  女人笑嘻嘻的退了一步,轻巧的闪躲开,说道,“我没空和你玩,嘻嘻!我要回去看看我的新衣服!真是漂亮啊!嘻嘻,改天再找你玩好了。”

  一阵风吹过,哪里还有女人的影子。

  女人消失了,封疏华想起妹妹,疯狂的冲进房间去,拨开挡路的几人。

  轩辕越狠狠的把桃木剑砸了出去,泄愤的回头走进封疏敏的房间。封疏哲,心中自责,眼中黯淡。愣了半晌,咬牙做出不在乎的样子,也跟了进去。

  封疏华找出条干净的被单,把妹妹赤裸的身体小心翼翼的包裹起来。眼中泪光浮现,对着进来的两人轻声说道,“我们送她去医院好吗?”

  明知无用,两人还是点了点头。封疏哲去开车,轩辕越帮他扶着封疏敏,一行去向医院。

  还是那家医院,还是那位陈医生。轩辕越见到他便问,“那个人怎么样了?”此刻他也不知道该不该期盼那个人没死。死了,代表没了希望,却可以解脱;没死,代表痛苦的延续,却仍有一分希望存在。

  这个女孩,灵魂已经不全,现在连身体唯一的优点也被剥夺。他曾经打击过封疏华,但是谁又知道他比别人更加义愤填膺。该死的畜生!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4 22:40

  陈医生没来得及回答,看到封疏华怀里的人大惊失色。飞快的拉人进了治疗室。交代三人坐在走廊上等候消息。相对无言,封疏华说要出去吹吹风,眼眶红红的,泪水忍了很久,再不发泄他就要崩溃了。

  妹妹,还有小豹。怎么办?

  他独自走出来,在花园哭了一会儿。想到大哥的身体状况也不好,便要到对面的超市去买点吃的。过人行道的时候,绿灯,他心不在焉的走着,一辆等待已久的车飞驰而来。

  巨响,飞翔,撒下漫天的血花。破布娃娃跌落在路中央。

  士神散了。只留下一张白纸。会用士神联系我的人只有封疏华和轩辕越两人,会是谁呢?不论是谁都证明他们出事了。我把白纸紧握成一团。

  看看时间,一点多。还是不要打扰别人休息了。反正,我也吃不下。在外面站了会儿,回到外婆房中告诉她我明天一早要下山。外婆眼中千言万语,说道,“去吧,我也不留你。该做什么做什么去。”

  我点点头,什么也说不出口。

  医院急诊室又送来一个车祸病人。伤者情况极严重。大腿骨折,右小腿粉碎性骨折,肋骨断了十根,还有两根插入肺部。

  终于,一切结束了。年轻男子闭上他绝望的眼,眼角滴落一颗泪珠。

  这头,手术室的熄灭,门打开,陈医生走出来,对上封疏哲焦急的眼神。

  “医生,我妹妹她怎么样了?”

  陈医生苦笑道,“还能怎么样?人皮很好玩吗?”

  轩辕越大骂道,“妈的,你能不能把话说清楚?到底怎么样了?”封疏华现在还没回来,已经两个小时了。情况有点不对。

  陈医生耐住性子解释道,“和之前你们送来的那位一样,暂时死不了。”顿了顿,又问道,“怎么回事?都疯了吗?一个不够,又送一个来刺激我的心脏。秦洛呢?他到哪里去了?”

  封疏哲纳闷的看了看陈医生,又回头看轩辕越,还有一个人也是这样?

  轩辕越怒目一横,厉声道,“那小子神神秘秘的连猫都不要就跑了。妈的,真没办法?你再想想。”

  陈医生摇摇头,“真没有。两天了,我用过不少办法,也问了不少同行。可是那个人到现在都还没醒。不过情况也没恶化。”

  封疏哲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我的妹妹会就这么睡下去?”

  陈医生点点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

  封疏哲沉思了一下,不知道在想什么。轩辕越跳脚道,“妈的,什么叫不出意外的话。你再去想想,再去想想!”推着陈医生向他的办公室走去。看样子是要守着他把办法想出来了。

  封疏哲没有理会离开的两人,默默的和护士把妹妹送入无菌病房。转身出去找封疏华。这么久了,他到底干什么去了?

  走到医院门口,四周冷冷清清的,没有半个人影。摸出手机给弟弟打电话。封疏哲听到那头一个男人的声音。

  “喂,你好!”

  “你好,请问封疏华在吗?”封疏哲确认了电话号码后才问道。

  “你说的应该是我的病人吧。非常抱歉,他出车祸了,能麻烦你到省医院急诊室来一下吗?或者帮忙通知一下他的家人也可以!”

  封疏哲转身就向近在咫尺的急诊室跑去,一边跑,一边问道,“在哪里?我就在急诊室门口。我是他哥哥。”

  “你等等,我出来接你吧。”说罢,男子挂断了电话。

  封疏哲焦急的站在急诊室门厅。急诊室内一派忙碌的景象,医生护士来去匆匆。他四处张望,看到一位身穿白色大褂的医生向他走来,手上拿着一步手机。蓝色的,和他的手机一模一样。

  封疏哲迎上去,问道,“我弟弟怎么样了?”

  医生用尽量和善的表情和语调说道,“很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请你跟我来吧!”医生想他的表情一定不够诚恳,眼前的男子看他的眼光像在看仇人。

  封疏哲恶狠狠的瞪着医生,他在胡说什么?是不是他弟弟还不肯定呢。干吗对他抱歉。理智和直觉却告诉他,是真的。仿若一场恶梦,冷汗从背脊留下。他几乎迈不动自己的脚步。

  是真的,不是真的。他情缘这条路一辈子都走不完。

  路总会有尽头。当医生揭开那张白布时,他冷静下来。车祸?肇事者呢?应该付出代价吧。老天还真是会和他开玩笑,当他以为拥有什么的时候,又毫不留情的又夺走了一切。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4 22:41

  封疏华的脸很白,全无血色。死人怎么会有血色呢?衣服还没来得及整理,被血浸染透了,凉凉的搭在他的胸口。很冷吧?胸口的骨头将他的胸撑成不规则的样子,脚弯曲的幅度不是正常人能做到的。一定很疼,所以眼角还有泪痕。

  封疏哲的手虚弱无力的摸向他的脸,死了?冷了。不,还有微微余温。轻轻的整理好他脸颊的乱发,封疏哲拉起白布覆上。回头问医生,“是谁?”

  医生摇头道,“是一个路过的好心人打的电话,就在医院门口。没人看见怎么回事。不过那个路口应该有监视器,刚才警察已经来过了。你也许可以去问他们。”

  封疏哲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谢谢你,我需要办理什么手续吗?”

  医生点点头,“你跟我来吧!”

  封疏华的电话又响了。

  我握着电话,低咒。该死的轩辕越,为什么不带电话?封疏华也没有。我已经打了好多次了。真想放士神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喂?是秦洛?”封疏哲的声音。

  我失声问道,“大哥,出什么事了?封疏华他怎么了?”

  “他死了!”很低的声音。

  我的心脏停顿了一秒,发出的声音有点怪异的尖锐,“我马上回来。等我!”

  我回来的时候封疏华已经被鬼差拘走了。轩辕越一直不吭声,责怪自己当时不在,否则或许还有办法的。

  我劝他,“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汗!我自己都不信。

  结果被他狠瞪一眼,“老子就喜欢跟天作对!”

  狂人一个!不过他这个人倒是有几分与天斗牛脾气。他和封疏华关系很好,他这个人虽然记仇,但爱恨分明,单纯如封疏华是再对他胃口不过了。我真担心他会不会跑到地府去抢魂。如果是,我到底要不要跟啊?

  我郁闷的坐在沙发上,封疏哲神神密密的自己跑出去了。但愿不要再出什么乱子才好。殡仪馆躺一个,医院躺一个,要是再出什么事……

  小豹呢?怎么这么久都没看见它?

  乱七八糟的事情让我都忘记它了。我问轩辕越,只得到他支支吾吾的眼神。

  “它怎么了?”我不死心的追问。

  轩辕越恼羞成怒的叫道,“妈的,被那妖女抓走了!”说完向沙发上一躺,脸色更难看了。

  我默然,小豹被抓了。

  我们坐在沙发上都不再言语,轩辕自责,我则是苦恼。

  小豹救过我,我无论如何都要把它救出来。还有封疏敏,她是封疏华在乎的人,封疏华已经走了。我或许只能为他做这个了。

  门砰的一声被踹开,封疏哲愤怒的身影走进来。

  又发生什么事了?喜怒不露于形的封疏哲也会发火?

  封疏哲走到我面前,沉声问道,“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一天的奔波让原本虚弱的身体更是不堪重负,脸色有些苍白。

  “燕长青!”我直觉地说,心中快速的思考。我从轩辕越那里得知车祸是人为造成的。以封疏华的性格不会得罪什么人。就只能是他身边的人造成的了。如果是封疏哲的敌人,只可能是普通商人。绑架封疏华的可能比较大,杀人是得不到任何好处的。结论只有一个。上次在疯人院里,燕长青曾看到我和他在一起。

  只是为什么会是封疏华?其他那些帮助过我的人呢?叶子,王瑞他们还有我的家人。难道他们也有危险?想到这里我心下一紧。

  燕长青,我们这仇是越结越大了。不早点了结我们的恩怨是我的过失,这次,什么也拦不住我了。

  封疏哲眯起眼,锐利的光芒从些许缝隙中射出,“燕长青吗?呵呵!到是个角色。”

  我道,“大哥,这件事是由我而起的。让我来吧!”

  封疏哲摇摇头,“由你而起,责任却不在你。我不是是非不分的人。不管你们有什么过节,他不该伤害无辜的人。既然做了就一定要付出代价。”

  我无法反驳他,只好问道,“你发现了什么?“

  封疏哲答道,“警察局那边有人把案子给压下了,黑道上也没有风声。明显是有人在背后操纵,而且势力还不小。哼,惹到我封家的人,势力再大我也要他死无全尸。”

  我心中感慨,同为惟利是图的商人,燕长青满身怨灵,封疏哲只是略带霸气。不知道封疏哲会用什么办法来对付他。很想亲手报仇,但为了封疏华,我决定放手。看他决意已定,我笑笑道,“那好。大哥,我也去找点事做。那个剥人皮的邪教我看不顺眼很久了。”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4 22:42

  轩辕越在沙发上郁闷的说道,“你很有本事啊?那只东西老子连衣脚都碰不到她的。就凭你小子?能行吗,别把命给搭上了。”

  我回头看他,“你不想去我不拉你。小豹救过我,我不能不去。小敏还在医院,说不定还有救,我更得去。就算死,我也非走这一着不可。怕什么,大不了皮被剥了,我再长一身就好!”

  轩辕越用看怪物的眼神看我,“啧啧,你小子开窍啦?以前一提这个不都溜的比谁都快吗?你自己说要去,那老子就陪你走一趟。妈的,老子就不信打不过她。”

  “那,怎么去啊?去哪里?聚会的时候貌似不大可能,要是我们挑那个时候,我没什么问题,你估计会被那群信徒打死。”我问。

  轩辕越捎捎后脑勺,“妈的,让老子想想。”

  封疏哲道,“他们的聚会恐怕是不合法的吧!如果我们可以叫上警察,驱散他们,也不是不可能。”

  我摇头否定,“不行,那个女人太厉害了。警察是普通人,她的迷魂术一施展,一个都跑不了。到时候警察也跑来打我们那就好玩了。要是拿把枪啊什么的。我们死的更快。”

  封疏哲点点头,回他的书房。我和轩辕越开始冥思苦想。

  愁啊!

  不过当一个人倒霉到极点的时候,说明他的运气也将要来临了。

  我们还没来得及去就山,山来就我们了。

  封疏哲接连两天早出晚归,刚好不在。我和轩辕越两人坐在客厅,他摆弄着桃木剑,我在翻看佛经。

  空气中温暖的波动袭来。熟悉的味道让我知道她来了。

  我继续看着佛经,以不变应万变。说道,“来了就坐吧。不知道你喝不喝饮料?要喝自己去冰箱拿。”

  “嘻嘻,你是谁?我没见过你。”女人问道,声音里还是渗入了迷魂咒。

  我抬起头,看到了和封疏敏一模一样的容颜。白衣黑发,圣洁而纯真。我心下一惊,却没有表现在脸上。小豹在她怀里蹭了蹭,叫了一声。我微笑道,“我是秦洛,小豹是我的猫。”向小豹招招手,女人却将它抱的紧紧的,像是怕被抢走心爱的玩具。脸上的表情有些孩子气。我几乎看到小豹无可奈何的表情。心里纳闷,小豹好像并不排斥她。

  轩辕越在一旁搞不明白我在干什么,在我说话的时候冲上去,挥了一剑。女人轻巧的躲开了。一边说道,“小豹和我说你是好人,原来你真的很好啊。不像他们,见到我不是跪就是杀的。”

  我头脑急速的运转,将我所获得的信息组合。这个女人神情很天真,不像是伪装出的。轩辕又说过她应该是天上哪家看门的。小豹对她也不排斥,如果我没有猜错,她应该是没有人间的是非观念。而不是真正的凶神恶煞。我试探的说道,“那是你不知道人间的人都没有你厉害,他们总是习惯去崇拜一些厉害的人。至于杀你的人,是因为你做错事了,让他们难过。”

  女人一边和轩辕越绕圈子,一边问我,“什么错事啊?人间也有那么多规矩吗?真麻烦,又没人告诉我。”

  我大是无语,看着轩辕越被逗弄的灰头土脸,说道,“你不要逗他了,过来吧!我告诉你!”

  女人闻言,一把推开一直打扰我们谈话的轩辕越,灵巧地跳到我身上,像只猫一样卷曲身子,窝进我怀里。双手搂着我的脖子,鼻子不停的在我身上嗅来嗅去。我尴尬的想推开她,却不知道该从何下手。说实话,明知道怀里抱着一张人皮,却无法推开的感觉真的很难受。轩辕臭着脸,走回来,看我没什么危险,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死死的看着我们。

  女人终于嗅够了,舒服的调整了一下位子,表情极为享受。嘴里说道,“真的很好闻,小豹没骗我。”

  这是她第二次提起小豹了,我心一动,问道,“你可以和小豹沟通吗?”

  女人用不可思意的眼神看我,有点像只小豹。小巧的嘴微微张开,惊呼,“你也不可以吗?可是你身上……”

  我被她的样子逗笑了,拍拍她的头。刚拍完我就开始后悔,要我这么对叶子,估计得毁了一件衣服。谁知道她竟然顺服的把头向我怀里蹭,蹭的我一身冷汗。她的习性怎么像我家小豹啊?难道她也是属猫的?

  于是,我小心翼翼的问道,“你以前是做什么的啊?”

  女人迷糊的看我,“做什么的?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用做啊。他们说我是圣兽,都叫我麒麟。”

  汗!天界的家教。终于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天界怎么教了个什么都不懂的东西出来啊?

  麒麟继续在我怀里磨蹭,轩辕越的脸黑的像包公。我在发愁,不用打架了,麻烦似乎解决的很容易,但是怎么样才能让她把这身皮还给封疏敏啊?

  我苦笑着问道,“你是怎么下来的?”不会是天上哪尊秀逗了,故意放下来的吧?

  麒麟迷糊的摇头道,“我不知道。当时我和小豹一样都是用四只脚走路的,有一天一个人拿了个东西给我吃。我就变成人形了。后来被他踢了一脚,摔晕了。醒了就在这里了啊!嘻嘻!本来我还在偷偷骂那个人的,摔的我好疼。后来发现这里这么好玩,我就决定原谅他了。”

  也就是说她之前根本还没修成人身?难怪没什么教养。不过那些事也只有她才会觉得好玩。我摸摸她的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她舒服的调整了下身子,回答道,“我叫妙琪。你可以叫我妙儿。嘻嘻,他们都不知道我的名字哦!”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4 22:42

  我点点头,这丫头看来对我还挺有好感的。试探性的问,“妙儿,你能不能把那个,那个你身上的,厄,皮肤还给人家?”问完就是一身不自在,感觉还真别扭。

  妙琪撒娇似的搂着我的脖子直摇头,“不要啦!好漂亮哦,我不要还给她!”怎么天上的也这么注重皮相?

  “可是,”我道,“她那样好可怜,会很冷。不如这样,你还给她,我帮你找其他更漂亮的好不好?”感觉是在哄孩子。

  妙琪看着我偏着头想了半天,最后才不舍的说道,“好吧!不过,一定要比这个还要漂亮哦。”

  我忙点头,“放心,我一定让你满意!你还可以天天挑你喜欢的换!”

  轩辕越在一边瞪大了双眼,就没弄明白我们怎么达成友好协议了。吃惊地问道,“秦洛,你不会要去活剥个人来救小敏吧?”

  我向他招招手,示意他过来。他见我被丫头缠住到也不介意的靠了过来。

  我笑着说,“如果需要,我不介意活剥个不认识的人。但是,现在有其他办法,我就没兴趣做屠夫了。”

  轩辕越不信任的直瞅我,“什么办法?”

  我神秘的道,“你去给我买点杂志回来吧!要很多漂亮女人的那种。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轩辕越不服气说道,“你自己怎么不去?”

  我指指怀里的人,“你要照顾她?或者,让我带她出去?”

  妙琪闻言紧紧地搂住我的脖子,我就差点没被勒断气,“我不要和那只熊在一起,他要打我。”汗,貌似都是她在逗别人玩吧!

  轩辕越神情古怪的瞪了我们半天,明智的选择去买杂志。貌似还是没搞懂我要那玩意儿干吗。

  我拉起妙琪让她坐在我身边,她这样要是封疏哲回来了,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她不情愿的嘟起嘴抱怨,“这里坐着不舒服。”

  我无语,这天上的土特产也太奇怪了点,一见面就蹦到我身上来,就不怕我有皮肤病?

  想到还有事求她,我仍然笑眯眯的问道,“我知道你以前还弄了几张那个,呃,人皮。能不能也还给人家?”

  妙琪满脸厌恶的说,“我才看不上那些人。哼!长的好丑。哦!上次我来的时候抱小豹的那个人呢?他长的也不错,怎么不见了?”

  知道她问的是封疏华,我没有回答她,我想我的脸色一定很黯淡。妙琪不解的望着我,问道,“他死了?谁忍心杀那么漂亮的人?”

  我苦笑一下,道,“别问他了。那些人皮呢?你不喜欢就还给别人吧!对了,为什么那些人都死不了,还昏迷不醒?”

  妙琪理所当然的回答道,“上天有好生之得,肯定不能杀人的!他说让他们醒着会被吓死,我就让他们一直睡着。那些人皮都不在我这里。”

  我点点头,又问,“谁?还有,你好像可以看穿我在想什么?”

  妙琪道,“我就是这样知道小豹想什么的啊!那个人就是在人间收留我的那个人。”

  了解!至于收留她的人?“什么人?”其实我想问是人还是……

  妙琪迷糊的托着脸颊想了想,傻傻一笑,“我不知道诶!”

  脱线的麒麟!

  妙琪忽然神来一笔,“我饿了!”抱着肚子,眼睛盯着门口发出饥饿的光芒。

  门?在她眼里很好吃?很快我的疑问得道解答,钥匙声响起,封疏哲风尘仆仆地推门进来,看到妙琪,身体明显震了震。

  “我饿了!”吸口水的声音。

  我连忙拉住她,叫道,“那个吃了要拉肚子!我给你找好吃的去。”

  封疏哲很快恢复过来,疑惑的用眼神问我。我示意他赶快离开。拖着妙琪进厨房。

  妙琪嘟嚷着,边走边问,“什么是拉肚子啊?”

  我拒绝回答!无奈的打开冰箱,我几乎是用抢的,把小豹抱过来。然后指着冰箱里的水果说道,“你吃那个就好!”

  妙琪双眼发光的看着冰箱里的东西,一手一个,直接丢到嘴里,也不咀嚼一下,就吞下去。

  我此刻终于理解了什么叫血盆大口。目瞪口呆的看她把冰箱清空,没搞明白她把那么多东西都装哪里去了时候。她又抱着肚子,可怜兮兮的看我。我大惊失色道,“别急,还有,还有!”

  丢了两盒果汁给她,我掏出电话叫外买,十人份。有备而无后患!

  看着她吃完冰箱里最后一点东西,把目光移向周围的物件。菜刀,微波炉,平底锅,……然后是我和小豹。

  眼神挣扎的,不死心的,深吸两口口水。“没有了吗?”

  真的很想把那块生肉给她解馋,我搂紧小豹,“还有,你再等等!”

  天界,该死的,都养了些什么怪物?还没有抱怨完,妙琪就向我扑了过来!动作极快,我根本来不急躲闪。完了!她准备要拿我开刀了。

  她扑到我怀里,在我身上嗅了嗅,甜甜一笑,“这样好点了!”

  我惊出一身冷汗,无力地拖着她走回客厅。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4 22:43

第二部 猎妖

  终于,终于,在几乎过了一个世纪以后,送外买的人来了!我挣脱人形锁链,去开门。没敢让人进门,我从门缝里把钱塞出去。惹的那人好奇的直瞅我。

  把饭交给那只贪吃爱美的天界特产,我可有可无的交代了一句,“吃慢点!”自己抱着小豹坐倒一边郁闷。麻烦!大麻烦!这家伙不会就赖上我了吧?她还是毫无吃像的狼吞虎咽,我再次感慨天界的家教有待加强。人间的畜生貌似都没这么吃东西的。

  妙琪刚吃完,正要抱着肚子叫饿的时候,轩辕越抱了一大堆杂志回来了。我暗呼幸运!天知道这家伙要用什么才能喂饱。要真忍不住把我也给吞了,我岂不是很冤。

  我随意拿起一本杂志:PLAY BOY!吓了一跳,换一本!汗!好了点。这,这女的也穿的太少了点吧!略带兴味的眼神看向轩辕越,想不到这家伙表面上正经,本质还是差不多!要是妙琪穿成这样出来晃,天上那群知道了非吐血不可。对比了半天那堆书的差距,善良和恶魔的斗争最后不分上下。

  玩味的念头涌上来,我挑了本顺眼点的。和善的笑着向妙琪招手,“妙儿过来,你看看这个人好看不?”

  妙琪欣喜的跑过来,夺过杂志翻开来,口中惊呼,“好漂亮哦!原来人间有这么多美女啊!”

  我笑笑,心中道,那可是高科技造就,指哪儿改哪儿,包君满意。能不漂亮吗?指着杂志上一位身材火辣穿比基尼的女郎问道,“这个怎么样?我觉得不错!”呵呵!天上的,可别怪我,是你们自己没教好。

  妙琪皱皱鼻子道,“可是她的头发好丑,黄色的,难看死了!”

  我说道,“没关系,长的合你意不?头发我有办法解决!”

  妙琪迟疑的点点头,“还可以啦!就是头发太难看了!你要给我弄成黑色的哦!还有,她的衣服好奇怪,穿那么少不冷吗?”

  我摇摇头,不屑的眼神看她,“你又不怕冷。人间就流行这个。”

  轩辕越脸涨得通红,想说什么,还是没说出来。

  妙琪迷糊的看我一眼,“人间流行这个吗?我没问题,可是你们人不是很怕冷的吗?”

  我点头,“人间有热的时候啊!不冷就穿这个,还很凉快呢!”

  妙琪一听,高兴的说道,“好吧!反正我也不怕冷!”

  满意就好!至于染发嘛,简单的很!我摸出一把剪刀,沿着人形剪了下来。递给她,邪恶的笑着,“你去试试?”

  妙琪欢天喜地的接过,纤手一挥,将纸片变成人形大小。一股火焰从掌心冒出,将纸片包围。奇怪的是纸片并没有燃烧,只是越来越亮,在我几乎看不下去的时候。光灭了,妙琪挥手把纸片套在身上,仿佛天然生成。真是火辣啊!我几乎听到轩辕越吞口水的声音。

  她手上拿着一张呃,人皮,递给我。我连忙接过。暗暗赞叹,法术好用。思索着要不要骗两招来防身。

  轩辕越终于搞懂了我在干什么,语带赞赏的说道,“你小子脑袋是什么长的啊?这么搜的主意也能想出来!”

  我笑笑,“这不是咱们老祖先的智慧结晶吗?画皮看过吧?鬼都能办到的事没道理神仙做不到!嘿嘿,虽然这丫头还算不上神,也不会差的太离谱!”

  妙琪没注意到我们在讲什么,在屋里瞎转悠。我估计她是在到处找镜子,连忙把她推进洗手间。感慨,还是叶子好!不爱美,绝对不会被人卖了。

  她挑剔地对着镜子皱眉,拉着染黄的头发嗅了嗅。又皱眉,手一挥,头上立即光秃秃的。我来不及阻止,扼腕不已,天知道这下要闹出什么事来。算了,赶快通知轩辕越买假发去。

  这丫头剪了头发不要紧,又开始对身上那几根布条大皱眉头,东拉拉,西扯扯。看地我冷汗满背,不要吧!我冲出去,飞快的跑回房间,从床上拿了条被子。谁说的,天作孽有可为,自作孽不可活的?英明啊!

  把妙琪包的像粽子从洗手间拉出来。还好她只是微微挣扎后发现很有趣,要不,今天估计会有个火辣的美女在封家裸奔了!封疏哲非把我赶出去不可!

  轩辕越看我的脸色很臭,神色得意的说道,“秦洛啊!你小子小聪明玩多了,好像被聪明误了啊?”

  我狠瞪他道,“你的意思是说你要帮忙照顾她了?”

  轩辕越头一别,“老子不认识你,帮什么忙。少和老子套近乎!”

  小人!不和他计较!把小豹扔给他照顾,我拉着妙琪走到封疏华的房间。这是一间很淡雅的房间,满室粉蓝,看得出主人的纯洁。

  我打开衣柜,扔了几件衣服叫她换上,开始计划怎么把封疏敏的皮肤还回去。

  妙琪穿好衣服,新奇的拉拉裤子,说道,“这个好奇怪!这里的人穿的东西都好奇怪哦!”

  我笑笑,“还有更多奇怪的东西哦!这样,你告诉我怎么把人皮还给人家,我带你去玩好不好?”

  妙琪高兴地说道,“好啊!你快点把她带过来,我给她穿上我们就出去玩!嗯!还有小豹!”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4 22:44

  看来只有把封疏敏接回来了,实在是没什么信心让两个仇人见面,嗯!给封疏哲打电话吧,虽然他在家。摸出手机,把事情原委给封疏哲说了遍,他高兴地答应马上去接封疏敏回来。

  封疏敏回来了,妙琪也大方的让她醒过来。我再次见到了法术的好处。封疏哲一高兴,听说我要带妙琪出去玩,不计前嫌地发了一堆大洋给我们。然后,轩辕越被封疏哲神神秘秘得拉到书房。

  我带着天界的小菜鸟去游乐园逛了一圈。成功的交换了她帮我把剩下的人皮给找回来。

  看来天界的东西还是很可爱嘛!除了太贪吃了点。

  此刻,妙琪又可怜兮兮的望着我,抱着肚子大呼好饿。吓得我赶紧拉她去买衣服,据说这招对付女人都很有用。嗯,除了我的女朋友,叶子。她是怪胎,忽略不计!

  我看到了一个男人,看的出来他是一个人类。但我就是觉得哪里不太对,他在跟踪我们。是的,跟踪。他一直都盯着妙琪,表情很奇怪。太过专注,所以没有发现我在看他。自从我们从一家服饰店走出来,我就发现他了。然后他就这么一直呆在离我们只有几步远的距离,陪我们逛了十几家店铺。这样的跟踪技术实在算不上高明,没有刻意隐藏行踪,只是愣愣地盯着一个目标。

  没有经验,我猜不出他到底是为什么要跟着我们。于是,在妙琪进试衣间后,我决定去问清楚。实在不喜欢身后有个尾巴啊!

  这是个二十出头的长的很帅气的一个男子,一米七五左右。身上穿得虽不是什么名牌西装,但他还是能穿出自己的味道来。很有气质的一个人,我在心中暗自评价。

  我向他走去,刚靠近,我就后悔了!一股阴暗的气息扑面而来。他身上有股不是人该有的味道。难道我看错了?

  要后退,已经来不及。男子的眼睛看向我,深沉而阴暗的双眼。沉重的压力几乎让我喘不过气。我看见他的眼中出现一个漩涡,迷魂术!逃避似的,我避开他的目光。暗自心惊,什么东西?

  男子诧异的看了看我,愣了愣,随即毫无声息的后退,没入川流不息的人群。当我再次看向他的时候,那里,已经没有人了。

  我愣愣的站在原地,在人群中搜索,没有,什么也没有!

  “你在看什么啊?秦洛!”妙琪换好衣服从试衣间走出来,看我发呆,好奇的问道。

  我回头笑笑道,“没什么,好像看到一个熟人。可能是看错了!”

  妙琪不甚在意的拉我,“你帮我看看好不好看,她们说这个是现在最流行的!”

  我撇了一眼,身材好就是好啊!不要钱的赞美从口中溜出,“很漂亮!你穿什么东西都好看!”汗!这句话对叶子说估计会被骂敷衍她!

  妙琪却很受用的笑了,蹦蹦跳跳的去试下一件。我无可奈何的看了看脚边堆积成山的衣服。搬运工可真不是人当的!再次感叹,还是叶子好!以前怎么我就没发现呢?

  又想起叶子,不竞为她担忧,不知道封疏哲打算怎么做?我真该问问他。

  妙琪彻底忘记她肚子很饿的事实,直到晚上十点整,所有店家关门了,才依依不舍的硬要跟我回封家,赖上我了。想到如果让她去跟着那个不明身份的人,说不定又要搞出什么事,我只好答应。

  打发她自己去睡觉,她也乐的没人打扰她试衣服,兴高采烈的回房了。

  我来到封疏哲的书房,准备和他谈谈。

  封疏哲没有去看桌上堆积成山的商业文件。手拖着额际,不停思索。最近他的公司有种很不好的动态,文件上的数据表明每一项业绩都蒸蒸日上。每一个人都勤奋而努力,一点错误也不出。

  作为一个有经验的商人,他不得不怀疑。为什么没有一点不好的消息?一个公司的正常运作是不可能一点毛病也不出的!就像人,如果平时小毛病不断,其实很好治。而一个从不生病的人,一但生病,就会很麻烦。

  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沉思。揉揉发疼的额际,他站起来,走过去打开门。不出意料,门外站着的人是秦洛。

  封疏哲退进来,我跟在他身后,走到沙发上惬意的坐下。打量第一次走进的房间。

  进门的左手是书架,镶嵌在墙壁上,设计的很合理。上面放满了商业类的书籍,也有几本文学名著。书架旁边,正对着门口,也就是我现在坐的地方,有一组褐色的沙发,包围着一张古色古香的茶几。再往里,用植物很好的隔离的是一张很大的办公桌,上面几乎被文件淹没了。四周也有一些植物,照顾的很好。

  封疏哲在我对面坐下,等我观察完了室内的情形,才不紧不慢的问道,“秦洛,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笑笑道,“现在邪教的事算的上告一段落了。把封疏华的后事办了,我就走。你看需要我做什么?”

  封疏哲说道,“不用,我没打算给他办后事。”

  我一愣,不解的问,“大哥?你?”

  封疏哲扬起嘴角道,“我要他活过来,办什么后事?轩辕越不帮我招魂,我自有办法。”,顿了顿,看向我,“不是你也要拦我吧?”

  我默然,摇摇头。封疏华如果能够活过来,我怎么可能阻止?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4 22:44

  封疏哲开心的说道,“我就知道你不会阻止我的。秦洛,这次还是要谢谢你。要不是我看到妙琪竟然能够让小敏醒过来,我真想不到还有这个办法可以救他。”

  我尴尬的笑笑道,“大哥找的人行吗?上次……”

  封疏哲自信的看我,道,“没问题,我是通过一个朋友找的人。听说这位道长是因为贪材被驱出山门,法术却是他们一派最高深的。只要他肯要钱,就不怕解决不了。”

  我点点头,封疏哲阅人无数,想来不会轻易受骗。是我多虑了。封疏华的尸体还在殡仪馆,想必封疏哲已经全盘计划好。我留下帮不上什么忙。没有理由呆在封家,只怕妙琪还会带来不少麻烦,我决定离开。

  轻笑着开口,“那么以后的事我也帮不上忙,明天我就走。嗯!把轩辕越带走,省得他给你添乱。等事成之后,我再来看封疏华。”

  封疏哲不甚在意的点点头,“随便吧。事情成了我会通知你的,随时欢迎你来!”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就准备离开。轩辕越很不高兴,仿佛在挣扎什么。妙琪听说要出去,一脸的笑容。封疏哲很早出门了,没有送我们。

  我们刚走到门口,就看到封疏哲那辆特别的车正开回来。连忙招呼回掉头就走的轩辕越,拉着乱蹦乱跳的妙琪,我微笑着等他下车。主人回来了,怎么也该打个招呼再离开。

  车缓缓停到我们面前,车门开启。从车上走下一个男人。我们三人的脸色都变了。

  是他!昨天我看到的那个男人。

  “二叔!”轩辕越叫道。

  很少使用的庭院,一境一物都是匠心独具。秋千,假山,小小的人工溪流,小小的亭子,植物冬天来临还是绿意盎然。巧妙地利用这一切维护住中间的休息区域,既不妨碍其中主人观赏外围景色的视线,有很好的保护了主人的隐私。

  小小的庭院此刻人很多,每个人脸上的神色不同。封疏哲的眼神充满了疯狂扶着他的妹妹。轩辕越冷眼旁观,表情有些不屑。做法事的男人眼神空洞,不起一丝波纹。而妙琪则欣喜的看着眼前从未见过的事物,跃跃欲试。我的心很激动,一直以为是我害死了封疏华,他如果能复活,我应该是其中第二高兴的人吧?

  香烛、钱纸、糯米、黄符、桃木剑……一切物品放在桌案上。烛火燃起,烟熏雾绕。我拉着妙琪和决定留下来的轩辕越站在封疏哲身旁,热切的注视那个正在洗手准备法式的男人。

  妙琪仍然好奇的东张西望,静不下来的性子与将要发生的事的好奇心强烈的冲突。不耐烦的拉我的衣袖,以期吸引我的注意力。

  我有些担心,轩辕越不是那种能忍耐的人。是什么原因让他在看不下去封疏哲行为的时候留下了呢?记得我今天一早说要走,他一脸愤慨的说他早呆不下去了。封疏哲回来的时候,根本不想打招呼。

  他这个二叔到底是什么人?他还收留过妙琪,那些事也是他教妙琪去做的吗?

  妙琪又一次拉我的衣袖,我转过去看她,这丫头,跟得好动症似的。

  她指指我怀里的小豹,说道,“秦洛,这里一点都不好玩,我要和小豹去玩。”

  我摇摇头,哄道,“妙儿,你再等等,我呆会儿带你去玩。”

  妙琪不依不饶的拉我的衣袖,撒娇道,“不要!好无聊哦,你们到底要干什么啊?站在这里半天,又不说话,我饿了!”

  我一听,吓得半死。她又饿了?连忙拉着她向屋里跑,昨天晚上我没留心,这丫头把微波炉给囫囵吞了。

  其他人都没留意我们,只是很专注的看着轩辕越的二叔。我拉着她跑进厨房,翻出所有的食物,全部塞给她。她一口一大片,犹如蝗虫过境,嘴巴大的能吞下个人。我看了看残留的食物,不够啊!虽然看起来够我吃上一个月了。也不能打电话叫外买,我只好认命的看她吃完,拉着她出门买。

  苦啊!养她的钱能养活一个孤儿院。

  出门,法事已经开始。我怕轩辕留在那里会出事,在附近的超市匆匆买了一大堆熟食便赶回去了。妙琪一直瞪着我手里的包流口水,我没敢给她,她那副吃像能吓死人的。

  回来的时候正好赶上法事最关键的时候。轩辕二叔神色严肃的挥舞桃木剑,脚踏方步,咒语已经念完,一团团火焰不时从他口中冒出。轩辕越老老实实的站在原地,没有捣乱。封疏哲拉着呆滞的封疏敏,手握的很紧。我看到封疏敏的手已经被握的发紫,连忙把东西交给快把我衣袖拉坏的妙琪。

  我走过去,轻轻的叫了一声,“大哥!”

  封疏哲仿若未闻,眼神专注直视前方。我皱皱眉头,他的关心太过火了吧?这貌似不太像一个哥哥对弟弟的关心啊!叹息一声,我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封疏哲仍然没有反应,封疏敏的手再不放开就要废掉了。

  我只好去扳他的手指,呼!好大的指力。这次封疏哲终于回过神,不解的瞪我。我笑嘻嘻的指指封疏敏的手,“大哥,这个。呵呵!”

  封疏哲飞快的松手,心疼的捧起来看。

  我耸耸肩,转身去看妙琪。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4 22:45

  这丫头!就不能让我省省心吗?这会儿才多大的功夫啊,她就跑到做法事的桌案边了。给她买的东西她不吃,好奇的拿起上面的东西嗅嗅看看。

  法事,正在最关键的地方。

  轩辕二叔正拿起最后一张符纸,妙琪好奇的跑去抢,我惊呼出声,“住手,妙儿!”

  妙琪不解的回头。撕!一张符纸成了两截。一半,在空中飞舞,一半,在桃木剑上燃烧。

  空中出现一道裂缝,暗黑的裂缝,看不清里面是什么。一条飘飘荡荡的白影从其中飘出。是封疏华!我欣喜的看着他。

  他身后,裂缝开始快速的愈合。很快,几乎一眨眼的时间。但就是那一眨眼的时间,一条血色的身影从其中钻了出来,从封疏华灵魂的心脏处穿过。

  我甚至来不及惊呼,轩辕越的身影就跃了过去,紧跟着,是轩辕二叔。

  轩辕越和那条我隐约觉得似曾相识的身影缠斗起来。轩辕二叔则飞快的用一个小瓶子把封疏华的灵魂收进去,脸色极为难看。轩辕二叔拿出一道符贴在瓶子上,口中喃喃,几道金光射入瓶中。

  我帮不上忙,只好拉着好奇的妙琪靠边站。天知道这个是不是她惹出来的乱子,要是,我只有无语问苍天了。

  转头再看轩辕越,打斗中那条身影出拳的方式太眼熟了。直拳,全是直拳,威力无穷,轩辕越一直和他缠斗,不敢上前硬接。

  是厉磊!他还没死?不对,是还没魂飞魄散。厉磊比上次厉害多了,依然是直拳,反应比上次快了不知道多少倍。我看到轩辕二叔还在对着瓶子念咒语,轩辕越已经不支了。一着急,回头对小豹道,“小豹,你去帮忙吧!”心中郁闷无比,小豹都比我有用。

  妙琪见小豹冲上去,猛的摔开我的手,兴高采烈的冲上去,口中叫道,“我也要玩”汗!丫头当成玩了。算了,只要她不打轩辕,我没意见!

  妙琪一加入战局,整个局势变成了她的游戏场。她把厉磊耍的团团转,不时还调皮的踢踢小豹,抓抓轩辕越的头发。轩辕越那个火大啊,又不敢得罪小姑奶奶。憋了一肚子闷气。

  我见轩辕越没什么危险了,走到轩辕二叔身边,不敢打扰他施法,和封疏哲在旁边差点没把眼睛给望穿。终于,轩辕二叔呼出一口长气。我们的心也安顿下来。

  这边战火正烈。

  小豹被妙琪不小心用力过大踢出了战局,我忙招手叫它回来。那丫头太嚣张了,出手完全没有控制,这一脚,把小豹踢出了足足二十多米。小豹委屈的跳到我怀里,叫了一声。我摸摸它的头,继续看他们。

  封疏哲着急的询问轩辕二叔,我一边听他们的对话,一边看着这边的局势。

  封疏哲问道,“怎么了?疏华会不会有事?”

  轩辕二叔道,“很麻烦,灵体受损,我已经把令弟的魂魄镇住了。不过,在七七四十九天之内如果没有找到办法的话,他必定魂飞魄散。”

  封疏哲焦急的问道,“什么办法?你一定有对不对?只要你能让他恢复,要多少钱都没问题。”

  轩辕二叔叹息一声,道,“不是钱的问题。据我所知,只有两样东西可以治好他。一样是天上的无忧果,使用后相当于灵魂再生。另一样,是冥界的冥子之心。”

  封疏哲急迫地道,“有办法就好,不管怎么样,我都要救回他的。”

  轩辕二叔道,“难啊!无忧果是上界圣物,万年难求;冥界冥子在冥府,凡人又岂能轻易入内取其冥主之心。”

  封疏哲强硬的道,“我不管有多难,只要你能办到就好。价钱随你开,过程我不问,我只要结果。”

  轩辕二叔默然。

  我心中一紧,没有办法了吗?却容不得我多想,这边局势发生了变化。

  小豹被踢出来以后,妙琪少了个可以欺负的对象,便变本加厉的欺负轩辕越。轩辕越一张脸憋的都要发青了。我一看,不好!轩辕越要发火了。正要叫妙琪住手,已经来不及。

  轩辕越愤怒的不再进攻,转身一剑劈向妙琪。我叹息。

  妙琪丝毫没有察觉轩辕越的愤怒,只是觉得这样更好玩。轩辕越还手了,她也没了顾忌,笑嘻嘻的,和一人一鬼战成一团。

  战局变成一团混乱,三个主角互相打斗,常常是同时攻向另外两个。我只好叫道,“妙儿,不要玩了,你把那只鬼解决了。我带你取玩好不好?”

  妙琪兴奋的道,“不要,这个比较好玩!嘻嘻!”

  也不敢叫回轩辕越,要那两只怪物打高兴了跑出去打,这个城市的人都的去精神病院报道了。有他,应该可以牵制一下吧?看着战局,我不确定的想。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4 22:46

  越看越是憋火,我一拍额头,我不管了行吧!看看庭院,多好的一个地方啊,现在整个变一废墟了。叹息,再次叹息。你说我怎么就摊上这么一档子事儿了呢?

  这里的人就没一个是正常的。(貌似这位仁兄自己也不太正常吧?)

  不管了,先想办法救封疏华。

  我继续听封疏哲他们的对话。

  封疏哲的表情很僵硬,口气压的很低,“有没有办法?我可以肯定你做这一次的代价远远超过你去给人压惊一万次的收入。怎么样?”

  我暗暗佩服,不愧是顶尖的商人,气势就是强啊!

  轩辕二叔低头不语,表情有些挣扎。封疏哲见他动摇,用蛊惑的语气说道,“富贵险中求。风险越大,代表利润越大。金山银山,就在你一句话。”

  威胁加利诱,我受教了。

  轩辕二叔喉咙发出一声古怪的声音,抬起头,目光发出金色的光芒(别误会,整个一¥符号)。咽下一口口水道,“好,我答应你。不过,你必须先付一半定金。此行是凶多吉少,怎么我也的要够本吧。”

  封疏哲笑了,“没问题,你要多少?”

  轩辕二叔用手比了个数字,封疏哲会意的从西装口袋里摸出支票和笔,大笔一挥。扯下支票,微笑着递给他。

  “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敢骗我的人不多。所以我希望你能实现你的诺言。”

  轩辕二叔接过支票,看了眼,笑咪咪地点点头,“我虽贪财,却也不是言而无信之辈。答应你的事除非死,一定会做到的。”

  一场危及人间的交易已然成型。

  我见没有我插手的余地,封疏华有救了,心中很是欣慰。也没注意他们两人去干什么了,抱着小豹清理出一片干净的地方,坐下。看着场中的闹剧。

  轩辕越出招越来越没力,力气耗尽后,怒火也渐渐平息。发现自己只是一个被人耍着玩的角色,他怒吼一声,硬接了厉磊一拳,借力跳出了是非圈。用桃木剑支撑着身体在墙角喘气。

  妙琪打了一会儿。见轩辕越也离开了,顿时觉得很没趣。想脱身,厉磊又不断攻击。虽然打到身上不疼,但是那只鬼身上的鬼气全染到衣服上了。这对于爱美的她来说,无疑是一种困绕。

  轩辕越看到场中的情形哈哈大笑,算是出了口闷气。

  她越是退,厉磊越是紧逼。被缠地微皱柳眉,妙琪也生气了。回手轻轻一挥,厉磊便被一团莫名出现的火围困。气乎乎的她跑回我身边,捂着肚子,睁大双眼,“我又饿了!”顿了顿,又不满地抱怨道,“那只鬼好讨厌,把我的衣服弄脏了。”

  爱美又贪吃的麒麟,你就从来没吃饱过好不好?我在心理说道,找到她扔在地上的食物递给她。只见三两口,她就全部解决了。还是那个动作,像只等母亲喂食的小鸟。

  我摊摊手,“没啦!我再去给你买?”后一句话说的极度无力。这只真的是麒麟吗?中国的圣兽怎么会是这么一副德行。他们家贪吃的应该是那个什么饕餮。难道传说有误?

  妙琪的眼睛顿时盛满了委屈,小心翼翼的问道,“我可不可以先吃点其他的东西?”肚子发出咕咕声。看来她真的很饿!

  我想到这里应该没什么人能被吓到,挥挥手,道,“除了人!你看看这里什么中意就先吞点吧!”

  她听了我的话眼睛一亮,像风一般的卷到厉磊身边。血盆大口张开,吼!那只被火包围的厉鬼顿时消失无踪,她有些羞涩的冲我笑笑,“我好像饱了!”

  汗!貌似以前她吃东西已经很斯文啦!天界,你到底养的什么东西?

  厉磊被妙琪吃了,妙琪也第一次在人间吃了顿饱饭。一次解决了我两个麻烦,我都不知道这是幸或不幸。

  环视四周,满目沧夷,假山毁了一半,亭子只剩石台,顶部的尸体四分五裂落在院子的角落里。小溪断流,填满了泥土,满地都是黄符。土地有些地方呈现不正常的焦黑。还好,到底,麻烦结束了。

  麻烦结束,轮到收拾战场。

  当然,封家有钱有势,不用我们帮忙打扫庭院。我说的收拾战场是指把那只累趴下的大熊捡回家。

  我走到他身边,笑眯眯的看着他身上破烂的衣服,问道,“大熊,不用我扶你吧?回家了。”

  轩辕越还没顺过气,一边喘息,一边骂道,“回个屁!没看见老子现在不能走了吗?”

  “怎么?走不动了?”我仍然笑问,第一个联想到那个不年轻的年轻男人——轩辕二叔。他眼中的漩涡让人印象深刻。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4 22:47

  轩辕越又喘了会儿,才回答道,“他妈的!还不是为了那个丢脸的男人。哼!瞧他那副德行,见了钱比见了娘还亲。妈的,轩辕家怎么就出了这么个人啊?”

  不就见钱眼开么?正常!轩辕家的怪胎不止他一个吧!没费力气去反驳,我轻笑道,“真的不走?你不是呆不下去了吗?”

  轩辕越摇摇头道,“不是老子不想走,是老子走不了!那个男人尽干缺德事儿!老子要是走了,不知道什么人又要遭殃。”

  我嗤笑道,“貌似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有正义感啊?”

  轩辕越怒瞪我骂道,“老子是不管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再说,这是咱们轩辕家的人清理门户。”重重哼一声,又冷笑道,“我想你绝对不会想知道他的容貌是怎么得来的。”

  没空理他什么时候对轩辕家那么有感情的。我立即联想到外国那些邪教,教人用婴儿的血来维持青春。取血的方式……恶寒爬上背脊。我怀疑的问道,“不可能是我想的那种吧?”

  轩辕越不回答,只是嘿嘿直笑。

  我觉得有点冷,连忙叫妙琪过来,有她在,我放心点。

  看到妙琪,我忽然想起刚见到轩辕二叔的时候,她的表情是见到熟人的样子。连忙问道,“妙儿,你认识那个人吗?”手指指封疏哲他们站立的地方,暮然发现他们已经不见了。

  妙琪看着空荡荡的地方,偏着头想了想,点点头道,“那个人啊!他就是收留我的人,你不是要找人皮吗?都在他那里哦!”

  是他?我点点头,心下计较。事情越来越复杂了,也越来越有趣。一个贪财的人收留一只天界的圣兽,组织一个奇怪的宗教。他为的是什么?昨天跟踪我们为什么最后又放弃了呢?最好玩的是这个人还正好是轩辕越的二叔。一个法力高深的道士。

  看来我该和轩辕越一起去,不为别的,就是这个妙琪的吃饭问题,我也该请教一下嘛!唔!但愿我去的时候不是他的美容时间。

  妙琪拉拉我,两眼精光闪烁,笑嘻嘻地问道,“你要不要去?我认识路哦!”

  我摇头道,“他不是还在吗?我们直接进去找他要吧。”能否成功我不确定,到没有必要去访空门。

  妙琪无趣的点头,嗯了一声,无聊的抓小豹的耳朵玩。

  我拉起她的手,示意轩辕越一同向屋子走去。

  轩辕越平定了呼吸,想进去找人,又有些尴尬。走到大门口,神色犹豫的看看我。我好笑的看他。他本来不会是想在门口等那个轩辕二叔出来吧?要是别人走后门,他不是白等了?这个人平时天不怕,地不怕,没想到也有尴尬的时候。轩辕越被我看的脸热,牙一咬,闷头先走了进去。

  门内只有封疏哲两兄妹在。封疏哲拿着一瓶药酒小心翼翼的给封疏敏擦手,见到我们走进来会意的笑笑道,“你们找的人走了!他要我转达你,”面向轩辕越,“不用等他了。”

  封疏哲根本没打算告诉轩辕越,男人有时候是很小气的。如果你惹到他的疼处。

  轩辕越冷哼了声,转身就走。我微笑着和封疏哲点头告别之后急速赶上。

  “他妈的!”轩辕越低骂道。

  我看他一直向外冲,脚步愤愤,不好打扰他发泄,只是跟在他身后欣赏国骂。

  走出门,轩辕越猛回头,盯着妙琪恶狠狠的问道,“哪边?”

  我止住脚步,差点就撞到他身上。还以为他已经气疯了,还好还有理智。询问的眼神同样递给妙琪,哪知小姑奶奶头一扭,哼了声,不说话了。

  “走哪边?”咬牙切齿的声音。

  妙琪把头别的更开,整个身体躲在我背后,低声叫道,“秦洛,他欺负我!”

  我愣了半天就没能说出一个字。这个问题不好说啊!

  轩辕越把怒瞪的对象转移到我身上,表情极度不满。我咳了声,道,“那个,妙儿,你告诉我好不好?”

  “不要!”干脆把头埋到我背上,打算当只鸵鸟。

  轩辕越的眼几乎能冒出火了,我干笑两声,道,“为什么呢?我没有欺负你吧?”

  “我告诉你了,你一定会告诉他!”闷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没勇气再看轩辕越,我转身把妙琪搂到怀里,低声说道,“你告诉我,我发誓不告诉他,好不好?”不告诉他可以带他去吧?嗯,不算撒谎。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4 22:47

  妙琪不情不愿的抬头,怀疑的问道,“真的?”

  “真的!你知道我要去找人皮嘛,再不去,要是他跑了怎么办?”汗!天界来的菜鸟。人心险恶啊!有机会的教教她。

  妙琪窝在我怀里,躲在轩辕越看不见的地方,手极轻的拉了拉我的衣服,“这边啦!”

  我望着川流不息的车流,心中极度不安。那个方向是我们学校的方向,隐约有些怪异的气场。

  “今天多少号了?”我问轩辕越。

  轩辕越捎捎脑门,“初八还是初九吧?记不起来了。你问这个干吗?”

  初八?初九?快开学了。以往两年,我们寝室都是一起过大年的。还有叶子。

  不知道他们是否和往年一样已经回来了。我给叶子打电话,没人接。又打给王瑞,王瑞说他们明天才回来。

  我定下心,伸手拦了辆车,和妙琪、轩辕越一起向妙琪所指的方向赶去。

  车停在一幢新式电梯公寓前。付钱、下车。

  这幢楼新修起来不到一年。是我们学校附近最高的一幢楼房,我依稀记得交房日就在去年的五月。大批住户都是在我们暑假的时候搬入的。就是这不到一年的时间,整个大楼都蒙上了层层雾气,光鲜不在,玻璃幕墙上满是尘埃。

  大楼被一圈暗金色的光芒笼罩,隔绝了里面的气息。平常人只能隐约感觉到这里有些阴森。我和轩辕越都皱起了眉头,这个结界的颜色让人打心低不喜欢。结界作用非常明显,连我都无法察觉里面到底有什么。似乎很危险呢?

  那么,为什么刚才我会看到空气的隐隐波动?现在的结界就象一潭死水。

  轩辕越打量了下环境,即刻怒气冲冲的走入气幕。空气微微波动,原来如此!只是不知道那是轩辕二叔回来还是离开?我跟在轩辕越身后要向里走,碰!无声的碰撞,我被反弹回来。诧异的看着小豹,刚才那股力道,是从他身上传来的!

  妙琪早就兴奋地钻进去了,此刻正不解的看着我,“你怎么不进来呀?”

  我指指怀里的小豹,“好象,它没办法进去。”

  妙琪呆呆的笑了笑,“哦,我忘记了!”伸出手,在气幕上画了一个圈,“好了!”

  轩辕越已经迫不及待的冲入大楼,我只好快速的赶上去。一入气幕,冰冷阴暗的气息让我打了个冷战,空气中充斥着各式各样的味道。头顶分明的阳光似乎削弱了几分,驱不去空气中的寒冷。

  没时间多想,我即刻跟进去。一边走,一边问妙琪,“妙儿,你们以前都是住这里吗?”

  妙琪点点头,“是啊,我刚到的时候还不习惯呢。这里真的很臭。”

  我笑了笑,尽力驱走心里的不安,迈步进人大楼,“那你怎么还能呆这么久?”

  妙琪道,“只有这里有东西吃。我以前来人间就没吃饱过。”

  我问道,“他都给你吃了些什么?”不会都是那些东西吧?

  一部电梯已经上行,妙琪随我走入另一部电梯,天真的说,“不知道,他都是给我那种黑黑的丹药,我吃一颗可以三天不饿哦!”

  我默然,炼丹,貌似我不会。

  正要问她几楼,妙琪就抢着去按电梯,对人间这个有升降功能的东西非常的感兴趣。嘻嘻哈哈的按了一大堆。按过取消,再按,又取消。我无奈的拉住她的手,“妙儿,别玩了。大熊说不定有危险。”

  妙琪嘻嘻笑道,“我知道你在心里说要带他来,你骗我!”

  我怎么忘记她会读心了?但是,要算帐也不能是这个时间吧?我道,“我没有告诉他,不算骗你。而且,你看到他来也没有阻止,代表了你认同。”

  妙琪哼了哼,嘟起嘴唇,“我反对你就不带他来了吗?”

  我尴尬的笑笑,道,“不说这个,你告诉我几楼,等下办完事我带你去玩?”

  “不要!”手还是在电梯按钮上乱按一气。

  我叹息,怎么我会不小心招惹到这个小姑奶奶了?

  妙琪见我叹息不语,以为我生气了,小心翼翼的拉拉我的衣袖。“秦洛!”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4 22:48

  我看她一眼,思索怎么样才能让她开口。忽然,一股阴冷刺骨的寒意涌进电梯。

  叮!

  电梯到了,我才注意到妙琪进来按下后,就一直都没有再去碰的那颗按钮。第十九层!

  就是这里了。电梯门缓缓打开,阳光射入却带不来一丝温暖。这里一共有三户人住,左右两侧一边一户,中间一户。左右两户人似乎已经搬走了,门上结起了蜘蛛网,上面是厚厚的灰尘和蚊子残留的尸体。我把目光放在正对的大门上。黑色的大门,有股奇特的味道飘散出来。门上方挂有一个八卦镜,八卦的方位不对。门上贴的图案像只厉鬼,我仔细辨认了下,是吞口(专吃厉鬼守护家宅)。奇怪的格局,我对修道没什么见解,但是可以肯定,普通的道士是不会这么放东西的。轩辕越已经来了,怎么不见人?难道他进去了?

  走廊上很静,连我的呼吸声都清晰可见。这里真的是轩辕二叔住的地方?不像啊,爱财的人不是该把自己的家弄的金壁辉煌么?

  我迟疑的走过去,在黑色的大门上轻轻敲了下。门自己开了!咯吱声在走廊回响不绝。

  门竟然没关?那轩辕越到哪里去了?这里已经没有结界,如果有响动我应该能听见才对。我走到玄关,停了下来,不断观察四周的变化。客厅很黑,窗户全部用厚厚的黑布掩盖。但这对我并不能造成困扰,我清晰的看到屋里的一切。屋子装修的很复古。木质地板,墙壁也是用木材附在上面的。窗户由于被掩盖,看不到。复古或者是本来就是古董的茶几,藤椅,几副道家的画,道家的法器,还有放在桌子上的瓶子。

  没有人,至少,在我能看见的地方没有人。

  我继续向里走,妙琪在我身后不断的拉我的衣服,想要到前面来。我拉住她,找到了玄关的开关,轻按下!室内灯火通明,还是习惯在灯光下呀。

  妙琪却高兴的冲进去,拿起一个小瓶子打开闻了闻,随即放到包里。回头向我说道,“我以前就是吃的这个哦!”

  我还以为她是为什么那么积极呢,原来是吃!轩辕越呢?其实在我进来之前就知道他应该不在了。以轩辕越的性格应该是骂的昏天黑地,打的天崩地裂的。这里却没有响动,没道理他没有发现这里的气息啊?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中途发现什么了。会是什么呢?电梯从一楼到十九楼很快,这么短的时间,能发生什么呢?

  忽然,一股阴冷的气息从我头上袭来。

  我抬起头,第一眼,看到的是设计的很美丽的顶棚,以及附着在上面的八条身影。

  顶棚是采用木质镂空雕花制成的,上面雕刻了很多美丽的图案。梵文、古佛、美女、鲜花和仙气十足的道人,怪异又和谐的结合到一起。这里的空间似乎是打通了两层楼,所以特别的高,也特别的宽阔。八条身影挂在上面,镇守八方,丝毫不显拥挤,和那些图案有相互辉映之妙。八条身影浑身上下都浮动着强烈的怨念。

  没有时间让我思考这些怪异的东西,一道带疤痕的脸出现在我面前。我看到的是空洞的眼眶,和其中流动的灰色气体。

  一直没有机会去试验舍利到底带给我多大的实力,这一次也不例外。刚本能的闪避开他的攻击,妙琪就冲上来了,把我护在身后。我尴尬的摸摸小豹的头,低语道,“好像每次我都很窝囊啊!”

  我似乎看到小豹在对我笑,郁闷的抬头,看妙琪和那个,嗯,姑且说是人皮吧!打起来了。她还是当成游戏般不甚在意,随意的在其中穿梭。

  终于终于,我表现的机会来了。这八张人皮做的是无差别攻击,丫头在玩,别人有人多势众,漏网之鱼就到了我的跟前。我还没来得及反应,眼前有是黑影一闪,欲哭无泪!小豹又扑了出去。

  得!你们玩去吧,我去其他地方找找还有没有总行了吧?

  我郁闷的绕过战场走到一道木门前,黑色的门,上面还是有一只吞口雕刻。我去拧把手,却发现锁死了,把手旁边的门缝上有一道黄符。看得出来是镇压了什么东西在里面。我伸手就要去撕,刚碰到符,又犹豫了。要是什么祸害给我放出来,我岂不是会后悔死?

  不如,呵呵。我试试我的穿墙术!

  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不受外界干扰,我缓缓的迈出脚步。这次不像在山上的时候,我走的很艰难,有点像在水里走路的感觉,阻力很大,身上压力也沉重了几分。但是,我到底还是进来了。

  享受着在空气中轻松的感觉,我睁开双眼。

  燕小蝶!

  她竟然在这里!我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就是她的死亡,她的失踪,我失去了学习的机会,失去了我的双亲。现在,连封疏华也死了,还极有可能连灵魂也保不住。一切,却又不是她的错。一时间,万千思绪涌上心头。

  空空荡荡的屋子中,四面都设上了结界。估计我进来的时候就是碰到了这个,才会感觉到沉重的压力。漂浮的不是燕小蝶的灵魂还能是谁的。我看着熟悉的面孔,观察她的变化。她的灵魂色彩浓重了一些,气息却沾染上了一丝邪恶。漂浮在空中神色茫然。

  她在这里,是不是代表了之前在学校发生的事和轩辕二叔有关?

  我走上前去,轻声呼唤,“燕小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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