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蓝忘情水 发表于 2007-2-10 11:22

书签。。。。。。。。。

简尘 发表于 2007-2-10 19:04

擡頭似乎看見Fox了,哈哈 沒想到你居然?砹

简尘 发表于 2007-2-10 19:09

第三十四章失蹤

“女人,该放弃了么?”魔魇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知道一切还是太晚了。“看来暗魅如歌除了杀人,还会救人啊。”
“现在这个小姑娘有了棋子的价值了?”
“女人,这个世界上唯一不变的东西就是变化,当初的无害今天变成了妨碍,你说是不是就意味着有做棋子的本钱了呢?”
“笑哥哥,你要我回去么?”就在我们争执的时候,沁月儿的声音插了进来,怯生生的语气却是决绝的表情,这样的表情让我开始担心。
“月儿不想陪在哥哥身边么?”魅惑至极的语调,果不其然看见沁月儿的身子微微一颤,转而笑得明媚刺眼。“月儿最大的心愿就是陪在哥哥身边,只是,月儿想的是笑哥哥,是和蝶儿姐姐并肩作战的笑哥哥。可是现在这个笑哥哥,你不喜欢月儿,你只是想利用月儿,所以就是月儿再喜欢笑哥哥,也不能让你伤了蝶儿姐姐,更不能让自己成为你伤害蝶儿姐姐的武器。”

沁月儿转过身来,嫣然一笑,这个笑容里有着悲伤,昔日不知愁滋味的孩子如今的眼神里有这样的绝望,让我心里为之一震。这个笑容,这样的眼神都太过熟悉了,熟悉到让我窒息,眼前两个身影交错出现,不同的面貌确是相同的倔强,相同的决绝。
转头看向天邪,他还是那样的平静无波,那样的淡漠,该死的从容。是真的死了吧,那个曾经温暖过的天邪亲自扼杀了自己的温暖后也死了吧,否则怎么会这样淡定,这样无所谓的看着沁月儿。即便是没有感情,相伴了几个月的人这样的绝望,他怎么还能这样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还是沁月儿的选择触动了他?这个男人的心我猜不透,他在想什么我也不知道,天邪,清醒一些好么?

突然间回神过来,才发现了无可挽回的结局:沁月儿正站在悬崖边。山风吹动着她绿色的衣裙,仿佛就要飞了去,明白了那一些决绝何在。不可以,绝对不可以,相同的事情我不允许再次发生。

“笑哥哥,我想我要辜负淼儿姐姐的嘱咐了。她说一定要活着,活着才有可能。可是我没有勇气了,没有勇气看着你和哥哥,蝶儿姐姐他们成为敌对,更没有勇气在那个时候的我是个累赘。如果有来生,我希望你就是单纯的笑哥哥,你可以真心地笑。你真心笑着的时候真得很好看,虽然你是痛苦的。来生希望我所期冀的简单的幸福触手可及。”

没有人抓住她,就那么一个纵身,绿色的身影便消失不见。终于还是这样的选择么?看到天邪的无动于衷,也看到一个强忍着躲在树后颤抖着的身影,也许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了。
“天邪,人都已经下去了,这个时候后悔不晚么?”
“女人,你大看了她的能力,下次不要做这种无谓的事情,很无聊。还有,这次不是我出尔反尔,是她自己选择错了。”仍然是无波的声音,原来他明白我的想法。很可笑,我们居然是最了解彼此的人。

看着他的背影,看向悬崖,真是个痴儿,临死都心心挂念着天邪。可是,此生都无法保证的事情,托付给不可知的来世是该说你蠢,还是该说你看得开?再次看向那个颤抖的身影,她竟然看得很通透,只有活着,才有希望。既然通透,既然聪明,这个时候就不要出来了,也不要回到蝶影啸月那里,因为你不会有机会回去。他可以当作不知道你离开,却不会当作不知道你去报信,他不会允许有人破坏他的计划。不回去,才有机会。
淼儿

月儿纵身而下,我万万想不到这个女孩子这般的决绝,想冲去拦住,可是天邪在那里,我出去了只能是将一切希望亲手扼杀掉,一切的牺牲成为了不值得。看着那抹绿色身影消失的我,怎样若无其事得回去?怎样当作一切都没有发生?怎样面对小姐?怎样向她讲述这一切的发生?又怎样面对蕤踪?

一时间涌上心头许多的疑问,却知道这个时候我是回不去的。天邪怎么会忽略掉我的存在?此时恐怕连消息都传不到小姐耳朵里吧!如果是这样,那此刻的我应该去找月儿,至少要将她好好安葬。

看着那两个身影越走越远,我没有时间思索他们之间的恩怨情仇,只是那个女子的眼神让我心疼。是怎样的女子啊,矛盾着,担心着,无奈而绝望,疲累却又看透了一切的那股清澈让我就就无法忘怀。此刻的我站在悬崖边,看着深不见底的峡谷,月儿,我可能找得到你?老天,如果你存在的话,就开开眼吧。让我小姐平安,让月儿平安。也许这样的要求过于奢侈,若你能偿我所愿,就算是折我十年阳寿我也心甘情愿!

自山路而下,一路上我都在寻找着关于月儿的蛛丝马迹。然而,没有任何的结果。也许这是不是能说明什么?也许月儿还有生还的可能?知识,这样深的峡谷,这些天的失踪,我也不敢想象到底会有怎样的结果等着我。小姐喜欢凡事做最坏的打算,我却不能。如果没有自我的安慰,我不知道用什么来支持我的行为,来坚强自己。想起小姐,心里不免担心,小姐,你还好么?淼儿不能在身边帮你,无法带给你这样重要的消息,如果知道自己信任的盟友竟然就是自己最大的敌人的时候,你能承受得住么?天邪这样的人,果然无法知道他的心思。

在山里行走终是困难的,夜里要生起火来取暖驱兽;白天要尽量的赶路,寻找,还要觅食觅水,衣服已经被树枝挂出很多的布条,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一抹绿色的纱燃起了我所有的勇气与希望,果然是充满了生命的绿色,我仿佛可以看到那抹鲜活的绿色在眼前跳动,就算只是冰冷的尸体,我也一定要找到。况且一切都还有不确定,毕竟在这里被树枝挂住了说明不是直接掉到谷底,那么也许还有生还的希望,虽然只是也许。

顺溪而下,没有想象中的荒芜,反而多了些人烟的迹象,这些迹象让我的希望再度的升温,保佑这个善良而倔强的姑娘吧,保佑我的小姐吧。然而,我真的支撑不下去了,真的累了,还是睡一睡再继续吧,眼前已经是白光一片,也许,就这样睡去也未尝不好…

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竹草房,闻到一股药香,我被人拾了回来么?
“姑娘,你醒了?”应该是这个声音的主人救了我吧,还未来得及道谢,就听他继续到:“这里是药谷,姑娘就在这里好生歇息吧,切莫随意走动。”感觉得到他气息的离开,又是室外高人么?可是我不能在这里等下去,要攒积精神,早日恢复好早日离开。我还有太多的事情要做。

接下来的日子更是迷惑,每天都有人送药,送食送水,但却从来看不到身影。身体一天天好了起来,是否该有人向我解释一下我的处境呢?就算是要我报恩,至少也应该告诉我方法。就在这个时候,那个我醒来时的声音出现了,“姑娘身体已经康复,如果想离开,现在就可以,出了屋子向东一直走就出去了。千万不要走到别的地方,否则出了意外也没人发现的。”

“阁下的意思是如果有人就一定是在这里么?”
“如果那个人是活人的话。”
“敢问可有一个绿衣姑娘…”
“自己尚且自顾不暇,人的命数是天定的,顾好自己便是。他人自有他人的选择。”未等我说完,他便打断了我的疑问。然而,又是一道选择,走还是留?他的话是要我不要问一些不相干的问题,却没有否认月儿的存在,那说明月儿还活着?留下也许能找到月儿,可是小姐怎么办?
“怎么?还想留下来不成?睡梦中都念念不忘的小姐,你放得下?还是听了我的话,回去吧!”
“你是谁?”
“这个重要么?重要的是,我救了你,愿意放了你,让你出去。”
“是,你让我出去,却没有说让我回去。这一字之差,便大有文章。”
“哈,果然聪明,不愧是蝶影啸月调教出来的人,不过你确定你的选择正确么?没有我的允许,离开这片林子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话音刚落,便看到了这个声音的主人,我早该听出来的,虽然声音有所变化,但那份狂傲是不容任何人怀疑的绝对—天邪遗笑!
“公子既然现身了,必然是不会放我出去的,那么敢问公子一个问题,如果我今天出去了,到的会是哪里?”
“出去了,自然是到了该到的地方。”
“月儿呢?”
“你的小姐没有教过你这一点么?一个会妨碍到我的人,我会救她么?是你把我想得太善良,还是你太天真?”这个时候的我怎么出去?打,我不是对手;等待,似乎会是一个绵绵的长期,不过,活着才会有机会。“不知道今日的淼儿还能有什么价值?”
“淼儿姑娘,你的存在便是价值所在,至于你是作为什么存在那就更有价值可以衡量了。”

我不再说话,此时,沉默是最好的方式。小姐的安危,月儿的生死未卜,很多事情还没有定论,也许我还能够反客为主,让我的存在成为制约天邪行动的存在!

简尘 发表于 2007-2-10 19:11

第三十五章對戰


他,就站在我的对面。从来没有这样的立场下看过彼此,蝶逸,你有过矛盾么?我多么希望你能恢复记忆,又多么害怕你恢复记忆。就这样看着你,想象中有很多我们并肩作战的画面,如今却是这样不堪。如果你能恢复记忆,至少蝶影不会这么痛苦,至少蕤踪不会这么无奈,至少我不会这么矛盾。作为这样存在着的你,倘若有一天真的恢复了,会有多么的不看,多么的痛苦,让我们今天来做个了断吧!所以我选择提前日期,瞒着所有爱着你的人来找你,为的就是亲手结束这一段的痛苦!

她,就这样出现了,毫无预警。接到我的战书后,就这样单枪匹马闯了来。可是为什么她的眼里有这浓浓的化不开的悲哀呢?那不是一个杀手该有的感情,也不是一个轩主该有的懦弱!这样的人如何支撑起一个杀手组织?一种轻蔑袭上心来,然而,除了这轻蔑,似乎还有一丝感触,不知道是什么,所以选择忽略。

逸,你是猜疑的吧,为何我会来,只有我来了,大家的痛苦才会减少到最低,伤害才会最少。你也是轻视我的吧,从来,我的情绪都在你的眼里,丝毫不差,在你那里从来学不会掩饰,即使是第一次的见面,也没有过。可是你不会再有其他的情绪了吧,毕竟什么都遗忘了的你,如何记得我们之间曾经的默契,如何记得你心里曾经那么深的牵挂?我宁可亲手结束了你,也不愿看着你犯下种种的错误。收拾起这份心情,再次面对这样的你,这副没有了记忆的躯壳,也许没有那么痛苦,也许都是解脱。

这才是一个轩主该有的霸气,一个杀手该有的冷酷,即便是带着杀气,即便眼神是决绝,即便下面的战局也许是危险,也许是生死,不过,这样的战斗才有意义。我不愿意为难女人,尤其是一个不该成为杀手却是杀手的女人。我期待这场战斗,也许我要付出生命的代价,反正我也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无所谓。若说遗憾,只能是为了那声“哥哥”,为了那抹绿色的身影。也许就是因为绿色吧,才会救了那个人,那个和我一样失去了记忆的人。

“蝶逸,既然下了战书,就有今日一战的自觉吧!”
“然。”
“那我们就来结束这一场错误吧!”
“期待已久。”

杀手的招式从来不会华丽,也从来不会恢宏,只有狠决,蝶逸除外。他追求完美,即便是狠决的杀招里也有着美丽的灵魂,就如同那些招式的名称—“蝶煞”。希望对他的熟悉能够给我赢来多一些的机会,只有我赢了,我们才有机会,我们的痛苦和伤害才会是最小。

她的身上散发着冷绝的气息,却绝非是杀气。难道还打算给我留活路么?如果是这样,仁慈的你就必死无疑了,因为我不会留情,即便对你很欣赏。只有杀了你,我才有自由,我才不受禁锢,我才能还了黯梦的人情,我才能去寻找那抹绿色的身影,那声“哥哥”的来源,那份心疼的责任。然,此时却绝非动手的好时机,我们都在等待,等待着对方的破绽。

仍然是那么骄傲的你,不会放过我的吧。在等待我的破绽,比耐力么?好,我废痕奉陪,也许今天我们可以解决很多年来一直在讨论的问题:谁,更强?既然如此,全身心地投入也许才会有一个我们都满意的结局,因为,我不想让你后悔!哪怕是瞬间的后悔我也不愿意。我记忆中的蝶逸是骄傲的,也是完美的。多少的悲欢离合,多少的爱恨嗔疑,遗憾总是追随幸福而来,这是命运的无情,也是江湖的悲哀,而我,不要你有这样的悲哀!所以,我要先出招,只有我出招,才有赢的机会。

终于忍不住了么?很期待与眼前这个女人过招,这是我第一次面对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奇怪的是,这个女人比我想象中的沉不住气,却更奇怪我没有出招,她似乎知道我会如何出这第一掌,还是说多年的经验让她判断无误呢?一掌便向我的软穴袭来。我的剑法应该是从另外一套不甚完整的剑法演化而来,虽是如此,却值得我自豪;而掌法则毫无技巧可言,只能说是基本功扎实而已。而她似乎知道我的弱点,没有给我拔剑相向的机会。不同的是,她的掌法很精妙,绵绵不绝却不失力道;可以看得出她深厚的内力,其身法与掌法互相配合,使两者都更加的完美。我必须让距离变长,否则我没有胜算的把握。

蝶逸果然非是泛泛之辈,虽然我的主动出击让他陷入了不利局面,很快便和我拼起了内力,让我们之间的距离逐渐加长,为他赢得了反击的机会。可是他没有用出蝶煞,而是使出了六识,九思剑法。九属阳,六属阴。上九,最上之爻,但物极必反,必至绝境; 上六,阴盛至极,但将与阳争,必至两败俱伤。 阴阳配合,退一,虽有飞天之象,但却不能再上;进一,六阳六阴皆变,则见群龙无首,可是,危矣。他是要两败俱伤还是别有用意?这倒也是蝶逸的长项,剑法中加上阵术,一时间我不敢轻举妄动,早就知道这是一场硬仗。时间不允许我多加思索,我只能拖延时间。在蝶逸手下这几年倒是学了些阵法的破解,而这个阵法也不难,只是不明白他的用意。

短刀出鞘,知道以短制长,哈,说明此次的任务没有我想象中的简单与无聊。只是她无视我的阵法,或者知道这个阵法不会坚持太久?不过若想以短刀就搬回劣势恐怕还是有些难度吧。短刀确实能够制约住我的剑法,却必须近得了身,她有这个能耐么?不破解我的阵法,这个想法只能是空想了。却见她纵身而起,却是向后跃过数尺距离,只见她手臂一振,数把短刀从袖口飞来,银光在烈日之下分外耀眼。

他一个旋身躲过了短刀,而手上的剑将后面的短刀打掉后,便如长蛇吐信一般向我袭来,“蝶飞冲天”,只听他报上了招式名称,只有蝶煞剑法才会有这样的名字吧。剑尖呼啸而来,耳边响起的是阵阵风声,分不出是剑气带出了萧瑟风声,还是风声使得气氛更加萧瑟。蝶逸此时宛若飞天而舞的巨蝶,潇洒而飘逸中带着狠绝。飘兮,落兮,剑影飘摇,身影冲天。看似目标都不在我,而起落之间所引起的气流的浮动却无一不是向我袭来。而在庞大的气流里,我要全身而退似乎是不可能了。如果要破解,只能这样了。这样他会为了避免可能会发生的危险而躲开,从而我可以跳出这个气流圈,也只有这样他才会安全。可笑么?在他尽力击毙我的时候,在他怀疑我的时候我顾虑到的是他的安全。看来,失忆,也未尝不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她没有被我庞大的气流震慑住,反而开始思考如何破解我的剑气,这确实是唯一的保全之法,不过却是我的危机。她起身跃起,起身之时长袖向我挥来,为了避免袖中可能暗藏的危机只能身体后倾,以剑撑地,气圈自然而破。只是,此时我的危机会大,若她在跳出气圈之时一个回身很可能就会要了我的命,猛然间,局面扭转。若是她这样计算就低估了我的胆量和剑术。只要她回身,这一个瞬间我可以利用撑地的剑的力量反击,并击中她。然而,在她回身最好的时机里,她只是展开着双臂,视我为无物般地跃过身去。哈,是我高估了她还是说我看低了她?一轩之主,竟然没有利用这么可贵的机会,我们毕竟是敌对;一个杀手,居然没有利用这个机会,毕竟杀手没有小人与君子之分,也没有所谓的光明正大。只是看不懂,她那受伤的眼神。

事实说明我的判断是正确的,利用的就是他的怀疑,然而,在他真正怀疑的时候,心突然就这么被抽空了。曾几何时,我们之间的默契不需要言语;曾几何时,我们之间的信任不需要承诺;曾几何时,我们之间的情谊不需要怀疑。也正是因为这些我们才走到这一步的吧,如今的他,在我的对面,带着轻蔑的眼神与我应战,是在不屑我刚才不利用良机袭击他吧;而如今的我,在他的对面,独自带着我们两个人的回忆将对方逼向死路。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站在对面的他是我,这样我们都会轻松了。分神之际,他的剑向我正面袭来,多年来的拼杀,对于这样的举动的躲闪是出自本能的反应,一个偏头就可以了。这一招毫无危险可言,是在提醒我吧,这个时候出神,骄傲的他受不了这样的轻视吧。

她居然就这样分神了,是在轻视我这个对手么?胸口忍不住的努意就这么简单的化成了手中的剑刺了过去。然后就看到了她唇边微微勾起的笑容,那个笑容里充满了嘲讽,悲伤却有着释然。我不知道自己如何看懂这个笑容的,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一个面孔,美丽,冷然却善良,和眼前这个女子慢慢合二为一,头疼欲裂般的感觉折磨着我,只能舞剑来化解着突如其来的巨痛。一招蝶旋便刺了过去,利用身体加长了剑的长度,也加重了剑的力度。速度是关键,只要我比她快就能结束这场绝对,虽然我不认为我们之间的斗争能够这么几招之间就解决。虽说高手对决一招分胜负,然而对于旗鼓相当的两个人,拼的就是耐力和体力。看她如何接下这一招,看她是何等的速度!

这次蝶逸没有报出自己的招式,但我却知道这是他的蝶旋。若是不知道,我必输无疑。因为跟蝶逸比速度本身就是一场败局,再加上不知道招式的情况下起身就会慢,根本没有反击的机会。加上蝶逸的速度使得人剑合一,即使速度比得上,力量上我也不是对手。为今之计便是在他加速之前便制止他,不知道自己有多大的把握,也没有把握不会伤到他,尽力而为吧。

出乎意料的是她似乎对我的招式了若指掌,甚至知道我在什么时候加速。在反应上占了先机,只是出手时有所顾忌,速度便不能发挥到最快。顾东顾西的她此时不像是生死对决,对我她总有保留。“逸,这次的事情必有蹊跷。”“我和你一起去。”一些简短的对话出现在脑海,一瞬间的迟疑让我的速度也慢了下来。这个结果就是我们进入了僵持,她黑色的长袖束缚住我的手腕,擅长剑术的我被束缚住手腕就如同被人夺去了佩剑。一场内力的比试。只是,她似乎在努力不伤害到我。为什么呢?战书是我下的,日期是她提前的,若不是为了速战速决,何苦如此?或者,我们之间在我那段旧的记忆里有着联系。这个念头又开始让我陷入了无边的恐惧与疼痛。

他那瞬间的迟疑为我赢来了时间,也迎来了不伤及他的把握。看着他变化的表情,难道是想起了什么?不要,我宁愿你什么都不记得。他紧锁的双眉让我担心,这不该是决斗时他会出现的表情。从来,他都是那样的风淡云清,都是那样的无所谓,微微勾起的唇角如同索魂使者一般决定了他人的生死。若是开始了回忆,那么我一切的努力都付诸东流。好,就由我来结束你的痛苦,结束那多余的已经失去的记忆吧!

她突然加重了力道,将我从痛苦中拉了出来。没有看到我的弱点么?还是要主动出击了?虽然是她主动来找我,提前了这场战斗,然而,除了最开始的那一招,都是我在主动。是在观察我么?有了结论了?也好,使出你的招式吧,尽我们的全力吧!这才是我所期待的!在她加重力道之时,我将手掌松开,用左手接住了佩剑。虽然惯用右手剑,然而,身为一个剑者,一个杀手,左手剑也是必要的,保密的用来保命的杀招。而且,左手剑更快更狠!下一刻,便听到了布料被撕扯开的声音。彼此后退了数步,重新开始这场陷入僵局的对决。

不知道他在潜意识里对我的招式还有多少的熟悉程度,万不得已只是我是不会用出我的惯用招式,此时却不得不如此为之。“痕无双”,刀剑双修乃是此招之精华所在。短刀与长剑相配合。而这个打法则是师尊根据“摆衣袖,千山华如风,转身影,飞鸟过穿云;薄剑临,三尺荡秋水,提剑人,潇洒寒似君”创建的。以短补长,以长补短。只是希望不要引起他不必要的回忆。

说时迟,那时快,转眼之计她以来到眼前。看似轻摇的步伐,实则暗藏杀机。只是不知为何,眼前这一气呵成的刀剑合法并不陌生。它是要长短互补,但是若能维持在一个不短不长的距离里,便可不受制约,这个距离就要拿捏得当。然而,这个距离对我而言并不陌生。在那轻巧却不失力道的攻击中,速度和力量的结合也是一个重要,只要破坏了其中的平衡,事情就变得容易许多。

“飞蝶展羽”,听到这个名字我知道我不可能全身而退了。蝶逸的剑法所形成的气流如同飞羽一般,片片向我袭来。无法顾及其他,只能尽力抵挡这连绵不断的气流,要知道多少人都丧命在这气流之下。刀抵挡已经来不及多开的,剑撕破还未来得及形成的。然而,我还是感觉到了衣服上慢慢增多的粘稠。而在我自顾不暇的时候,蝶逸已经站在我的攻击范围之外了。“燕过无痕”,飞身刺去,为的只是破掉那些还残留的伤人的也可能会伤到蝶逸的剑气,要知道,那剑气即便是他发出来的,而发出来之后却不会受他的控制。而在此时,我却听到了一种声音,那是一声闷响,是铁器刺入肉体时会发出的声音,随后便听到嘀嗒嘀嗒的声音,那是液体滴落在地面上的声音。很长时间以来,在听到这个声音后我知道任务结束了,没想到的是这个声音从自己的身体里发出来的时候,是那么绝望,有那么动听。终于,结束了。在落地之前我听到了蝶影的一声呐喊“不!”悲凉而绝望,为什么我们都那么绝望呢?落地的时候没有我想象中的冰冷,相反,是一种温暖,人体的温暖。是了,那个“不”字不止是一个人发出来的。

“不!”当这个字从我的口中喊出来的时候往事一幕幕回现在我的眼前。为什么?为什么!接住了废痕下沉的身躯,看见的却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美丽的笑容。“蝶逸,你终究还是想起来了。我的努力白费了。”她笑得很美,也很无力。“怎么办呢?我死了,你恢复了记忆,你要蝶影如何面对呢?生我的气吧?我没有阻止她,让她越来越不幸福了,怎么办呢?可是我得到了幸福,毕竟以后的路上还有你陪着我,可是这么自私的幸福我高兴不起来,如果当初听我的话该多好…”我说不出话来,满口的甜腥味道让我不能张口,只能无力地摇了摇头。回头看见蝶儿,心里开始抽痛了起来。是啊,怎么办呢?蝶儿,你要哥哥怎么办呢?“蝶影,我要失约了。我不能陪你到最后,不能和你一起开个铺子,过平平静静的生活了。”嘴角仍然是凄美的笑容。“无法陪你到最后,怎么办呢?你一个人要怎么办呢?蝶逸,我宁愿你从来没有回来过。”不能说话的自己,只能用力将她抱在怀里,“我知足了。”一句话说完,嘴角含笑的她便松开了一直紧握着我的手,永远的松开了。

只是,蝶儿,要我如何放任自己看你经历人生这样的折磨?我可怜的蝶儿。“哥,不要走好不好?不要走,蝶儿害怕。或者,哥哥告诉蝶儿,这从头到尾都只是蝶儿的一场梦。哥哥一直都在,从来没有离开。没有无欲园,没有天邪,我从来没有认识过痕姐,这些都是我自己编出来的。哥,不要走,不要走…”蝶儿,哥哥也不想走,哥哥也想帮蝶儿继续撑起那片天,看着我的蝶儿无忧无虑,看着我的蝶儿在药圃竹林中飞舞,看着我的蝶儿嫁人生子,看着我的蝶儿幸福快乐… 听着你一声声的“不要走”,哥有多自责,你知道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无奈,你我都不例外。

“哥,你走了一次就不要走第二次好不好?”我的蝶儿,哥哥很高兴今天看到的不是沉静不语的你,不是成熟冷静的你,哭吧,这样会好一些。用力咽下那些甜腥,“蝶儿”回应我的是一双欣喜而绝望的眼睛,承受了很多吧,哥哥对不起你,没有把你保护好。“我的蝶儿,哥哥抱抱你好么?”蝶儿乖巧的伸出双臂围住我,依偎在我的怀里。嘴角的血滴落在她雪白的衣服上,妖艳无比。“我的蝶儿还是适合绿色,我的蝶儿不适合在江湖里,我的蝶儿应该在竹林里吹笛,应该在书房里舞文弄墨…”找不到合适的话语,却这样絮絮叨叨一直到没有力气睁开眼睛看我的蝶儿,到我想睡了。在耳边听到的是“哥哥,你困了吧?我也累了,我们睡吧。可是不许不醒来,爹会骂的。说好了,要醒来的。”脸上一阵冰凉,耳边一声惊呼“啸月!”…

blue_onyx 发表于 2007-2-10 20:38

:D :D :D 我又来了.

blue_onyx 发表于 2007-2-10 20:39

lzmm是每天都写吗?好有毅力.$支持$

青蓝忘情水 发表于 2007-2-11 02:13

关键时候有要期待一天呀

简尘 发表于 2007-2-11 21:26

那個,不是每天都寫啦

简尘 发表于 2007-2-11 21:28

第三十六章失控

兰珏

在我尽力赶回无欲园的时候我才知道蝶逸已经下了战书,啸月很平静的把这件事告诉给我知道,但是我知道他心里的不平静,我知道那平静后面的波涛汹涌。做好计划,打算让废痕尽力拖延时间,以谋万全之策。没有想到的事,人心是我们计划不到的事情。

蕤踪告诉我们废痕失踪的时候,我看到啸月的一个踉跄。不是不知道废痕的心,也许每个坚强的女人实际上都有一颗柔软无比的心,如同废痕,如同啸月,也如同暗魅如歌与黯梦。知道却并不代表了解。当我和啸月赶到的时候看到的是黑白的身影交织,难解难分的对打,下一瞬便是废痕跃身而起,还未落地之时废痕的血液已经滴落在蝶逸白色的儒袍上开出美艳的花朵,如同幻蝶轩内那一池怒放的红莲。蝶逸眼神的巨变让我明白,所有的悲剧在我们来不及阻止之前便发生了。当废痕为了蝶逸破掉那残余的剑气而被蝶逸所杀的时候,我知道了这一战对于废痕而言是必败之局。

看着身边的啸月,为了无法阻止悲剧发生而自责着的啸月,她泪流满面。听着废痕那一声声的怎么办,她的身体在颤抖,一声声的怎么办无一不击中啸月心里最脆弱的一角。眼神涣散,请求蝶逸不要离开,请求蝶逸留下。蝶逸,对着这样的啸月你果真能放心么?啸月让蝶逸告诉她一切都是梦,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啸月,你是把一切都当作梦了。真正如梦的是兄长的得而复失。啸月说要陪着蝶逸入睡,就这样倒了下去。

啸月,醒来吧,不要放纵自己。“哥哥,不要走。”一声声的请求充斥着她全部的梦境。

“啸月,辛苦,难过,我都陪着你。不要让那些梦境折磨着你,好么?不要害怕,相信我,好么?我相信你听得到,如果累了,就先睡着,可是不要想太多。一切都不是我们能控制得了的,好好睡,但是要醒来…”看着她的眉头渐渐舒展,我知道,说到底,她只不过还是个孩子,需要人的安慰。

“兰珏,”蕤踪来了,是要走了吧。我向他比了个手势,他便转身离开房间。看着啸月的情绪平稳了些,我不想让这个消息将她的悲伤和恐惧再度勾起。只是,对于一个失望甚至绝望的人,我如何阻拦他的离开?为了啸月而阻止,那就太自私了。

“兰珏,”
“蕤踪是来辞行的吧。”
“兰珏,我…”
“走吧,无妨。啸月会明白的。”我明白他绝望之外的不忍。“她还没有醒过来,不过情绪安稳了许多。”
“兰珏,那我就走了,此番一别不知何日才能相聚,代我好生照顾蝶影,我的存在只能刺激她,断了和蝶逸所有的记忆,她才能…”
“你去做个没有遗憾的哥哥吧,啸月会为月儿开心的。至于照顾蝶影,我要告诉你的是,即便让我放弃整个江湖,放弃道义,我,也不会放弃蝶影!”目睹了啸月兄妹悲剧过程的蕤踪在失去了好兄弟,妹妹安危不定的时候会如何选择,仿佛是一个确定的答案了。这个时候得我必须冷静,不知道啸月醒来后会如何做,我不愿看到那个冷静的啸月,越是冷静心里积累的伤痕就越深,可倘若她真的失去冷静,我们将面临更大的难题。看着蕤踪渐渐模糊的身影,心里虽不安,但却很坚定,知道自己要守护到底。
蕤踪

终于是决定离开了。面对死亡太多以为对死亡已经没有感觉,但是当我看见废痕虚弱无力的在蝶逸怀里温柔的微笑时,当我看见蝶逸的血一滴滴在蝶影肩头慢慢散开时,当我看到那个曾经霸气妖冶的蝶逸抱着怀里的蝶影细语嘱咐时,当我看到蝶影终于抛开那些面具在蝶逸的胸前制造出一片片潮湿的时候,我知道,我的杀手生涯结束了。也许早就到了结束的时候,只是我们都执迷不悟,坚持着自己认为的正确,坚持着自己认为的理所当然。也许我们只是害怕面对改变。

看了太多,想了太多,终是不适合在这江湖上过日,决定了离开,蝶影,你能谅解我么?无法看着痛苦的你,不敢去想废痕与蝶逸,我终究选择了逃避,原谅我的懦弱吧。我也要去守护我想要守护的人了。不能告别,怕看到坚强的你,我会自责;不敢告别,怕看到你的眼神,我会犹豫。只想再看看你,躺在床上的你看上去那么安静,如果知道我也要离开你会如何?一如既往的坚强下去么?看到在蝶逸怀中孩子般的你,我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难过,面对注定的失去,没有人可以那么洒脱那么坚强。我要去找月儿了,不要怪我自私,看了你们的生离死别,我终于明白所谓江湖,所谓性命,所谓亲情。

站在屋子外,终究还是要面对的,知道兰珏与蝶影也都不会说什么,只是这样的不责怪,这样的理解让我更加的自责。可是这样的我留下来,这样灰心的我留下来只是徒增烦恼吧。走进屋子,却看见兰珏了然的向我挥了挥手,一同走出屋子。是怕她听到么?也许自始至终最默默无声的一个人是他,但能坚持到最后的那个人也是他了,有他在蝶影的身边,我放心很多,蝶逸,你能否放心的下呢?

“兰珏,”唤了他的命,应该能听到我语气的迟疑吧,因为太明显了,只要他开口拒绝,只要他搬出屡次受伤的蝶影,我想我后面的话就烂死在肚子里好了。

“蕤踪是来辞行的吧。”他的语气里净是了然,是啊,这样的男人什么事情会想不到呢?许多事情竟然无法开口,只能磕磕绊绊说出“兰珏,我”这几个字来,是想解释么?有什么好解释的呢?还是终于无言?连我自己都无法了解自己,他却一语道破了我的不忍。是不忍,从何时起,蝶影如同月儿一般让我想疼爱?从何时起,开始心疼这个坚强而柔软的女子?从何时起,生命中的重要成为了与她并肩作战?曾经不知这是怎样的感情,却很坚定自己的一颗心。如今,明白了,又能如何?终是选择离开,选择逃避。在远方默默地祝福就好,这样的女子应该有自己的幸福,有很多的宠爱,而我,却不是能给与这样幸福的人。

兰珏要我去做个没有遗憾的哥哥,他告诉我就算让他放弃江湖与道义,也决不会放弃蝶影,我放心了。只是,你要是自私一点点就好了,这样我就有了留下的理由。为了不自私而活着,你可知,这样的不自私成就了我的自私,我的私愿,相比之下的我那么不堪。希望你能给蝶影应有的幸福。就这样离开吧,有了告别,有了形式,徒增的只是烦恼与痛苦,如果是这样,就这样离开就好…


蝶影啸月
   
我知道在门外发生了什么,将身上的锦被裹了裹紧,原来天气已经开始变冷了。手脚都觉得往外冒寒气。兰珏进来了,我只能紧闭双眼,继续装睡。我怕看见他的眼睛我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我会发疯了一样的向他问为什么。为什么是我的哥哥?为什么是我?为什么从来面对的都是我?天邪,你我究竟结下了怎样的冤孽,此生要我如此偿还,我的哥哥,我的姐妹,我的朋友,所有我爱的人都卷进了这场毫无预警的风暴之中。是我的庆幸还是我的不幸?死亡,离别,失望乃至绝望让我陷入了无限的恐惧中,我不知道这场风暴何时才会结束。蕤踪,踪哥哥,一向待我如亲哥哥的你,一向阳光般的你也终于要离开了。蝶儿我祝你早日找到月儿,早日兄妹团圆,完成我所失去的幸福。

“如果很难过就坐起来,好好的哭一场,蕤踪的离开我们都应该知道的。早就清醒的你迟迟不肯睁眼,不正是为了避免离别么?既然该离开的人已经离开了,没有顾虑了,就好好发泄吧!”兰珏的话勾起了我所有的情绪,身子不由自主地开始抽动,只觉得被拥入温暖的怀中,鼻中是那熟悉的清香,他似乎用尽了力气要将我揉进怀中。“啸月,我该拿你怎么办?一直以为在你身边就好,可是我发现自己很无力,甚至不能让你少受一点点的伤害。看着这样的你,我开始害怕,你好像随时都会离开,哭泣和忍耐都不能解决问题,如果是这样,哭出来好么?至少,让我觉得你还是真实的。”

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的兰珏应该是真的害怕了吧。可是,心冷了,麻木了,疼痛逐渐减少了,哭,又能怎样呢?从来都有人劝我想哭就哭,只是哭好像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一如现在的我,心中的酸痛,脑中的鲜红,一切的一切都历历在目。废痕姐那凄美的笑容,遗憾的话语,失落的未来。哥哥那绝望的呐喊让我更加的绝望,想起来了,终究还是想起来了,兄妹的相认竟然是死别的场景,人生的大喜与大悲纠结在一刻的时候,我们都那么的无力。哥哥那虚弱的笑容,嘱咐的话语和最后安详的睡容,如果可以我宁愿一切都是梦,或者让我也随着长睡不醒。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醒过来?说好照顾我一生一世的哥哥终究还是抛下了我,让我独自面对这滚滚红尘。你于心何忍?

“兰珏,我有些累了,让我一个人睡一会可好?”终于止住了抽泣,此时的我只想一个人,有很多的事情我需要计划。我不知道自己的情绪掩饰了多少,但是我绝对不能让兰珏知道我下来的计划,他会阻止我,或者陪我一起。对于那句即便放弃江湖与道义也不会放任我一个人在这世界上沉浮的话,我感动之外还有了害怕。不能让他和我一起沉沦,我要去结束这场闹剧,亲手结束!
“也好。”他帮我盖好被子,转身离开,在门口时说了一句“一切还有我。”只这一句话我的眼角处划过一丝冰凉,这是我的温暖了么?原来,我不是孤单一人。如果我能有幸活着结束一切,兰珏,让我好好报答你的温暖,也让你的温暖来抚慰我以后的平静的日子吧。也许我们都是彼此的温暖与救赎。


兰珏公子

当我看到那刻意紧闭的双眼时,我知道那双眼睛的主人已经知道有人离开,并为这次的离开感到欣慰和难过。很矛盾吧,也很孤独吧,否则怎会闭上眼睛不肯面对?看着抖动着的睫毛,我知道那里面充盈了泪水,只是忍着。喉咙出也因为用力的抑制情绪而紧绷着,既然这样痛苦,那就哭出来吧。解决不了问题,却能发泄情绪,为了那得而复失的幸福。是不是这样的伤心不会嚎啕大哭,是不是伤心到了绝路便流不出眼泪?搂紧她的身躯在怀里,觉得她仿佛随时会消失一样,这个想法让我心里感到抽痛。自小到大,父亲教给我的便是自控,是淡然,是疏离。从父亲第一离开时的难过伤心到父亲最后彻底离开的了然,我自认为一切已经没有问题,但是此时的我,这样的无力。所能做的仅仅是将她用力拥入怀里,希望她能听到我的心跳,感受到我的存在,告诉她,她不是一个人。

当她终于停止了抖动,停止了那小小的无法释放感情的抽泣时,我知道,在她的心里还是有了一个决定,而她,不打算告诉我这个决定。看到她那个用力扯动的微微向上的嘴角时,我只能离开,我怕看下去,崩溃的是两个人。于是转身离开,只是离开前也要让她知道我们是并肩作战的。然而,她仍是沉默,只是那双平静无波的眼中有了火光,是一种足以要毁灭一切的火光。不能让我知道吧,经受不起再有人为了这场闹剧而牺牲么?如果我们每个人都自私一点点就好了,也许一切都不会那么难了。啸月,这一次我不能放任你,如果你选择的是爆发,是燃烧,是毁灭,那么,这条路上,有我随行!

蕤踪的离开;蝶逸,废痕的死亡;淼儿和月儿的失踪;再到最早的洛儿的背叛,一路下来,总是要有人付出痛苦,也总要有人为这痛苦付出代价的。我不知道啸月有多大的把握,又或者是她已然决定拿命一搏,不管是怎样的选择,付出代价的都绝对不会是天邪,不会是黯梦,只能是我们。也许在啸月作出行动之前,我也应该有所铺垫了。哪怕这样的举动是所有反应中最愚蠢的一个,这个时候的啸月大概已经听不进去言语了吧。那么,就让我来面对,让我先来处理一些吧。

简尘 发表于 2007-2-11 21:29

第三十七章緣滅

蝶影啸月

“淼儿!”
“小姐,淼儿姐还没有回来。”心里没来由的一阵难过,一个个的远离,一个个的难以保全,是啊,月儿没有回来,淼儿怎么会在?! “小姐,有什么吩咐?”是个利索的丫头,应该是淼儿调教出来的。
“我要出去几日,待兰珏公子来了,将这份信教与他便是。”
“是。”

要交代一些事情才好放心去寻找那个从未谋面却牵动了我生活所有的人,好去亲手结束这场闹剧。如今看来,不必交代什么了吧。只是这样的不告而别也许会让人感到为难,然而,这样的为难好过一个不可预知的战局。我承认自己的不冷静,我承认这不是最佳的时机,我都承认,我也承认我坚持不下去了,在哥哥喃喃说着一切的时候我多想他向我讲述的是小时候最爱的故事,而故事里的人最后都得到了幸福与甜蜜,而不是他用现实来告诉我这个世界的残酷与无奈。“蝶儿,答应哥哥要幸福,哥哥不能为你遮风避雨了,可是哥哥庆幸的是,在我和我的蝶儿成为敌人之前我就醒了过来。哥哥说过,有很多事情都是无可奈何的,你要幸福…”口口声声说的都是幸福,而这两个字却是如此的刺耳,充满了残忍和嘲笑,在看着我爱的人一个个远离,看着爱我的人一个个倒下的时候,哥哥,你竟然要我幸福,你告诉我,如何能幸福?第一次开始恨你,恨你的温柔,恨你自以为是的保护,恨你所给与的一切,如果没有得到就不会失去不会这样痛苦吧!

“你的眼睛里有恨,有不平。”慈悲的声音响起,了空大师已经回来了?“如果是离开,带着这样的恨与不平离开,带着这样的情绪去寻仇,被伤害的那个只是你自己。放下,才能拿起。”
“大师,我只是凡夫俗子,只是在欲望之海里沉浮的芸芸众生之一,没有这样的修为,也没有这样的冷静,为的,只是解脱。”
“蝶影,你明白我的意思,时机未到只能徒增烦恼。”
“若等到所谓的正确的时机,我怕只剩下一堆骸骨了。”
“你的情绪我明白。”
“您不明白,您六根清净,无欲无念,绝情断爱,怎能明白红尘中的爱恨情仇?您曾说我是痴儿不悟,说我执著,您呢?您不执著么?执着于所谓的慈悲。您是否又知道,您的慈悲,您的拯救也许就像哥哥的温柔一样,带来的是绵长的伤痛,久久不能忘却?您怎么能知道一颗患得患失的心在欲海中沉浮的惶恐与不安?您那么安详,那么目空一切,怎么能知道?怎么能明白?怎么能了解?!”

“我佛慈悲!空即是色,色即是空,与幻海沉浮之中目空一切非是慈悲之心,既存在于这沉浮之中怎能目空一切?出家人亦是人,欲望与情感也不会少于他人,所谓修行,即是磨练的过程,乃是苦,却也有了相同的契机。舍得二字,乃是人生的无奈与真实,有舍才能得。”
“恕我愚钝,修行是苦乃是您的心甘情愿,执着是苦,亦是我的心甘情愿。害怕失去,即使明白舍得二字,能身体力行者又有几人?一个痴字,我担了,既然担了便也不负了这个痴字,还望大师成全。”
“蝶影不可执着。”
“大师亦在执着。”
“孽缘啊!”
“大师,蝶影的心意已定,若大师仍是为难,蝶影只能冒犯了!”
“心本不生,缘起而生;心本不死,缘灭而死。”听不出任何的禅机,若这样纠缠下去都不会有结果,正欲动手之际,了空开口继续道:“动了杀机,此番举动非是明智之举。”
“蝶影,若要缘灭而心死,老衲也无他法熄灭你心中的怨,然,为身边的人多考虑一番你是否能冷静一时?不求你放下仇恨,只是暂缓又如何?”
“大师,得罪了!”你能保证这个暂缓的时间里有多少人会离我而去么?你能理解我再也忍受不了再有人撒手人寰了么?他很轻松的挡下了我的袭击,只是身形未动,仍然站在我的前方,让我走不得。再次出击便失去了先机,只是他有顾虑,不愿伤到我,在有顾虑之下与我对战只有一个败字可言了。

“蝶回丛间!”一个旋身,反手用笛点了了空大师的穴道,纵身而去之时只听得一声叹息。


兰珏

此时的啸月应该已经出了无欲园了吧,了空大师终究是拦不住的,出现只是为了拖延时间。她晚出来一些,我就多一些时间去处理很多暗藏的危机,比如遗笑究竟是何人?从他的出现到失去联系,我总是怀疑的。而最后淼儿和月儿的失踪让我确定这个人背后有着我们所不了解的玄机,而这些玄机很大程度上是不知底的危险,我不能让啸月去面对这样的危险。

“兰珏公子吧。”一抹艳红出现在眼前。
“正是在下。”
“不知公子可有兴趣与婢子浅酌,婢子有事相告。”
“在下尚有要事在身,还望姑娘海涵。”
“不知天邪遗笑这四个字能否让公子拨闲?”这四个字带给我的诧异非同小可,是我所要的答案了么?天邪遗笑!
“那就叨扰了。”

“到了,公子请。”
“请。”意料之外的看到了一个身影。她只是默然不语,两眼看向那抹红艳之时有着深深的悲哀和不舍,然而却始终不语。良久,一个万福,“月殇给公子请安了。”伸手扶起她,只觉她似乎有所抗拒,身体一僵,但看她也似经历了沧桑一般。啸月,你当初的好心是不是也造成了遗憾呢?若你当初未曾怜她,她虽是在青楼却也简单,或许已然寻得良人过着平凡简单的日子。
“想来,月殇与公子也是旧识了,不需我来介绍了。婢子现去吩咐门下给公子接风,月殇你就替我陪陪公子吧!”
“有劳姑娘了。”不是不知道现在的时间有多紧张,绝非叙旧的时刻,然而,此刻的我若拂袖而去,怕啸月有更多的不必要的麻烦。黯梦是个意料之外的对手。

“公子实在不该来,来了也不该停留。”月殇开口了,她知道多少?能帮我们多少?
“既来之,则安之。”
“月殇明白公子的顾虑,事情到了今天非你我所乐见。然,黯梦不过也是被情所伤的可怜女子,手段心机虽是过头,却也并非是本意。月殇在这里一切都好,还望公子和小姐勿念,至于公子和小姐的对手,月殇认为时机未到,对于黯梦的所为怕也在那人的算计之中,若是如此,不过都是棋子罢了,总是危机重重的。恕月殇言尽于此。”

“时机么?若要等,便是十年我也等得,只是啸月所受的打击已经等不得了。月殇能有此言,在下已是感激不尽,也看得出黯梦对你也是礼遇有加,只是你始终不适合这人心的纷乱。”
“月殇出自青楼,人心是必修的课业,多谢公子惦念。虽不知黯梦邀你前来是何意,却肯定不会对小姐有利。月殇对小姐的恩情磨齿难忘,还希望能在黯梦身边,希望能看她早日看透不再执着,月殇便无所亏欠。到时,月殇方是自由身。这点执着还望公子体谅。”
“月殇,个人有个人的选择,我等不会责怪,只有祝福。虽是万丈红尘,你我均是不悔。”
“公子,月殇不宜久留,就比拜别。”她依依俯身,我知道这一别的含义便也不再阻拦。她深知她的存在可能会成为我的束缚,不愿让自己成为黯梦的棋子,也不愿意让自己成为多余的存在,才会这样选择吧。我没有叫住她,就这么离开,就这样结束未尝不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只是,她起身时那润了的眼眶让我知道终是有不忍的吧。罢了,就这样吧,最为难难为处啊。

“公子好生情深意重。”原来一切都看在她的眼里,月殇的话是说给她听的吧。“若果是舍不得,黯梦不介意送个人情给公子,让公子将月殇带回去如何?”
“姑娘说笑了。月殇姑娘自有决断,何须你我代劳?”
“想月殇也是愿意的吧。”
“我等非是月殇,又怎好兀自揣测她意?”
“无怪乎月殇如此钟情于公子。”
“姑娘说笑了。”
“哈,公子非是月殇,怎好兀自揣测她心?”
“非是揣测,只是月殇姑娘尚待字闺中,这样的话说出来未免给她造成困扰。”
“如此说来,倒是我失礼了。”看来月殇也是聪明的女子,早料到这尴尬的局面,若我回应了她是我不真,若不回应,让一个女子的颜面何存?
“姑娘多虑了,都是席间笑谈,何来逾矩之说?只是笑谈之后,是否能告知在下姑娘的用意?”
“公子倒是心急了。”
“一门之主不会单单让我来谈笑风生的吧,索性,在下就爽快些,不耽误门主的时间方是正经。”
“公子倒是快人快语,若再不说,倒是显得婢子造作了。”
“不知门主有何条件?”
她没有说话,只是下巴轻扬,挑眉看着我。我轻笑着说到:“天下没有无报酬之劳,这个道理在下还是明白的。”
“若我说只是想送公子一个人情呢?”
“普天之下,唯独人情二字最是难偿。这笔账门主倒也精明。”
“好说。”


月殇

轻拨弦,慢捻筝,此刻我与他咫尺天涯,满心都是蝶影,为了蝶影的疯狂而疯狂,虽是不减儒雅,却也着了慌,乱了分寸。心痛么?早有防备,何来心痛?不痛那又在这里做什么?选择了离开,知道黯梦在拿我作赌,只是选错了人,下错了注。

“让你如此钟情的他对你不过尔耳,你是庆幸还是难过?”
“黯梦,痴迷的那一个从来不是我。”
“哈,月殇,你在我身边究竟是为何?让我冷静么?为什么你能这样宁静,这样无所谓?即使他满心满眼都没有你的存在,甚至连棋子都算不上,你何以自处?”
“因为我是人,在他眼里我是个人,自然不是棋子。黯梦,选择跟你一起,有我的私心也有我的责任。”
“必要的时候拉我一把?”
不再多说,继续我的曲子,希望她能明白一二。

“闲云千里,清风满心意,撩吾情绪纷飞,一梦万年疑,小红楼,纱窗边,莺声燕语。冠戴君,风流子,繁华恋醉,谁与吾,曾何时.忘世知己,三生石,补天女,原是传奇。闲云千里,清风满心意,撩吾情绪纷飞,一梦万年疑,故人来,不相识,莫怪流水。黄昏起,夜沈默,蜡烛滴泪;故人来,不相识,莫怪流水。谁与汝,曾何时,忘世知己?共此心,向明月,遥遥相对。谁与吾,曾何时,忘世知己?宁可信,不可疑,远在天边。闲云千里,清风满心意;撩吾情绪纷飞,一梦万年疑。”(出自歌曲《万年奇缘》)

“一梦万年疑,是么?哈哈...”
终是听不出么?一梦万年疑是要你回头,要你得解。你却对心里的声音避而不闻,何苦来哉?为了得不到的爱,值得么?如此奋不顾身又值得么?本该是绝情爱的女子,一旦贪恋了,便如鸠红止渴般不计较了,我又何尝不是呢?索性的是我自始至终都知道这是一场没有任何赢面的豪赌,而我却下不起任何的赌注,所以观望,所以祝福。而你,却为了使君一顾,便不计较这一眼里会有的不屑,将自尊处于何处?到头来,也许还是在他的控制之红,倒不如同我一样放弃祝福,也许多年后还会有所感,至少是一个不一样的存在。原来,我所求的不过如此啊,可笑而可悲的感情。

与兰珏这一别,以后再见,是敌非友,站在对立的立场上,总是要出来个死活的,只是我不在这必然的死局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而我的位置就是站在背后,静静观望。这个距离方能不让自己不让他尴尬。真的羡慕蝶影,即便哥哥再次死亡,即便是希望一次次落空,即便身边的人一个个远离,至少曾经拥有过,便不会寂寞,余下的日子有回忆来填充,用那些曾有的甜蜜与幸福来抚慰寂寞不会太空虚吧。至少,曾经轰轰烈烈的存在着。


黯梦

筝音声声传进耳里,异常心烦。不是不明白月殇的意思,只是走到今天怎样放弃?蝶逸的复生让我羡慕蝶影啸月,只有执念,有心愿才能挣脱那痛苦,破茧而出;蝶逸恢复记忆而亡让我妒忌蝶影啸月,为什么她能拥有这么多?而我,却连做棋子都这么失败?兰珏一如我所听闻的儒雅温润,只是为了情字跳进了这泥泞之中,情之一字便没有理由可讲了。也明白了月殇情之所钟,是啊,月殇尚有为人的醒悟,而我却痴迷于一颗棋子,并以此作料生存至今。凭什么?大家都是为了这一个字,为什么有如此的不同。看着月殇的沉静如水,我只想看见那水中的波动,看见平静的她也发狂,为什么沦陷的只有我一人?

看不破又怎样?看破了又怎样?若都能看透,人人参悟,人人静守,何来沉浮二字?我自甘愿,月殇,不如我们来看,是你随我沉浮,还是你能拉我出这沉浮幻海!蝶影啸月,若说错,便错在你是蝶影啸月,是他天邪遗笑的对手,命定的对手。无情么?幸福沉静的你如今也发狂了吧,既然如此,你我一起沉沦吧,从某种意义上,我们还是同盟,不是么?

知道了天邪遗笑的真正身份,兰珏你该如何?找天邪遗笑?阻止蝶影啸月?无论是哪一种都会进入我的局,拭目以待雅公子兰珏你将如何对待?似乎有些明白天邪的乐趣了,算计是么?我也会,而且不比谁差。多年来的培育,黯梦定不会辜负于你的栽培!当初是我迷了心窍去了逐迷楼,如今我返回枯叶门,自当以枯叶门之首对战于你,为了武林正义这个名号可好?

月殇的曲子再次传来,好一个一梦万年疑!今日不再疑,再见面是敌非友,定当拼个你死我活!权当作是这数年的报酬吧,我能赢回的大概也只剩这些了。只是不愿放弃这一点点的过往,也不能放弃,若放弃,还有什么意义?我所做的一切都成了一场笑话而已。


蝶影啸月

出了园子,却毫无方向。不知道自己该从哪里开始,又要找谁去算清这一笔笔的恩怨。一个个身影浮现在眼前,笑得那么温暖却那么遥远。痛恨自己的无力,无法拦截一次次的离别,而这样的恨,只能全部算到一个人的头上—天邪!是了,我要去天邪殿!我要去问清楚,他所作为何?他又怎能这么轻松的拿走人的幸福与生命?

“这样的你还想往哪里去?还想做什么?”眼前的红装格外的刺眼,仿佛最后残留在我眼中的那点点斑红,刺眼,凄凉而绝望。“哈,冷静睿智的蝶影啸月也有这样的眼神,难得一见的精彩,不知道天邪遗笑是否也有幸欣赏到这样的精彩?”本该是冷静的我在听到那四个字之后只剩焦躁,看着她眼中的胜利光彩一点点的扩大,她的仇恨却依旧那么明显。

“纳命来!”终于拔出从未出鞘的剑要一个痛快。
“就凭现在的你?哈,天邪遗笑看上的对手不过尔耳!”忽略掉那刺耳的名字,忽略掉这番话里会藏有的算计,迎上身去,只为一个解脱。
“这般不济,乱了阵法,我不屑与你一战!”她只一招便躲过了我毫无章法的攻击。
“站住!”身影背对我而立,这样也好,看不到彼此的表情,看不到彼此的挣扎与脆弱,未尝不是好事。
“为什么?”我相信她听得懂。
“若这世上的事情都有解,人就不会有挣扎,有痛苦。若你非要一个答案,我就告诉你,因为你是蝶影啸月!”她的声音不似方才的挑衅与嘲笑,平静无波,而这个答案却让我无语,可笑么?单单因为我是蝶影啸月,而我,却明白了,懂了。“再见面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但愿你我都不会失望。”


暗魅如歌

只在远处观望,看到红白两道身影的交错,很短却很决绝。蝶影啸月终究还是沉不住气了,想要痛快么?那就选错人了,黯梦是何等人?怎会给你痛快?她要看你的痛苦,看你的错乱,看你和她一样沉沦,和她一样,孤独。真真是天邪手下出来的人,都喜欢看他人的痛苦,不同的是,天邪没有痛苦,因为他不会明白什么是孤独。只是,黯梦,值得么?你累么?我已经累了,要放手了。却看见蝶影啸月站在那里,显得那么脆弱和不堪一击,终于知道了,知道了天邪遗笑这个名字,知道了这个生命里的宿敌原来是这样的名字。

黯梦走了,走之前红袖一甩,只留下了四个字在地面上:“缥踪之极。”是要天邪看自己的对手变得多么不堪一击,还是要让天邪彻底的厌恶?若是这样的猜想便只能是失败,天邪的情绪若是由得你我轻易掌握,还能让你沉沦至此么?矛盾的灵魂,也许你的举动,你的所谓背叛都是他手里的棋子,可悲么?或许你是值得羡慕的,因为你还有继续的勇气和力量,而我…

“看热闹?什么时候暗魅如歌也学会关心别人的事,替别人伤心了?”
“奇了,天邪公子竟然会躲在暗处,也是关心么?”
“明明就是一双失去了光彩的眼睛,说起话来还是字字珠玑,毫不饶人,一点都不可爱。”
“哈,天邪,你可满意了?”
“为何?”我没有回答他,只是向蝶影啸月消失的地方看去,“哈,动了我的猎物,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在你意料之中的事情,在你在乎之外的人,你有兴趣花心思么?”
“女人,果然还是你最了解我。怎么办呢?没有你的日子会感到无趣,有你存在的日子却会让我不放心呐。”他那张魅惑人心却不带温度的笑容在眼前一点点扩大,热气拂过脸颊,一阵燥热。“哈哈,女人,你也会脸红?不会对我这个仇人动了少女之心吧?”
“天邪,猜心是你的乐趣,算计是你的长项,而我不在你的兴趣范围之内,这些招数对我无用。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你不累么?为的又是什么?”
“刚说完你了解我,怎么就向我宣告我判断失误呢?是在报复?既是乐趣所在,何言累?为什么?没有听刚才黯梦的话么?世上的事情岂能事事有解?”是啊,岂能事事有解?不纠缠了,累了,离开吧。“哦,对了,如果有兴趣的话,再过半月来缥踪之极,有好戏看。”说完,便转身离开。留下了一地萧瑟,诉说着世人的悲伤与无奈。

简尘 发表于 2007-2-11 21:30

第三十八章蝶旋

蝶影啸月

当黯梦的剑在地上画出那四个字的时候我终于明白了她的用意,这样的我对上天邪遗笑是毫无胜算的吧,天邪会不屑与我的失败,不屑于我的冲动,呵,明明是聪慧的女子堪不破的却是这一处,天邪若然在乎,你黯梦会有动手的机会么?不觉间抬头已是缥踪之极的门口,原来我也不过如此,明知是陷阱还是跳了下来。

“情到情无天已盲,海到海枯地亦荒。酒入腔,断愁肠,却话凄凉,轻狂又何妨?伤到伤无人憔悴,泪至泪尽草木皆非。依入堆,侬心碎,却把酒贪杯,不分真伪,只为一人累,无悔。到头来,辛酸泪笑谈是非。”只是短短几句,把此时的心情说的一分不差,不见其人,却也知道是谁。“蝶影,此时前来是该说你勇气可嘉,还是说你愚不可及?”说话间,他已掠过一池湖水站在台基之上,身影潇洒依旧,身后樱花片片飞舞。

“果然是你。”
“意外么?”我该意外么?“看来此刻的蝶影已经冷静了?若走,我不介意给你条生路;若留,我亦不介意多添副碗筷盛情招待。”
“如此说来是蝶影的荣幸了。”
“哈,全看蝶影自己了。”
“那蝶影就叨扰了。”
“好气魄,难怪墨兰落尘那老家伙会选择你来与我抗衡。”这个男人到底知道多少?“只是不知道他有没有运气听到这样的消息。”是我太不了解眼前的这个男人,还是他太了解我?
“想必天邪遗笑不会扰了老人家的清静。”
“很生疏,还是听你叫我遗笑比较顺耳。”
“遗笑是盟友,天邪是宿敌,你说该怎样称呼才能你顺耳我舒心?”
“失望抑或生气,都不是你该有的情绪。既然你我是宿敌,就该早早修身养性,不急不躁,这样才能心平气和对决,不失公平。”
“哈,天邪公子也讲公平?”
“对优秀的对手我向来不吝啬。”
“所以你如此器重我,如此不遗余力的锻炼我?!”
“随便你怎么想,我不介意。不过,此时的你若是想决出个胜负,在下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此时的我不是对手,是么?“我不愿意跟一个失去理智的女人一起发疯。”我发疯么?还是要彻底激怒黯梦?我无从得知。只是这番对话后,再不见踪影,耳边响起的只是那阵阵乐声,变幻莫测。


兰珏公子

我终于还是没有阻拦住啸月,虽然明知道黯梦拦住我的最终目的,我还是无能为力。知道了对手的强大与莫测,知道了那个陷阱的危险与未知,我却是无能为力。想起月殇那恬静平和的容颜,想起黯梦那算计怨恨的目光,想起啸月绝望到平静的悲哀,却只为一人作弄。

“若你也不能,此局必败。”
“多谢大师提点。”
“自古便是情这一字最是弄人,兰珏不例外,老衲亦非个例,此时不过是多了份局外人的洒脱。”
“了了空,还有堪不破的迷障,大师自谦了。”
“若是看得破还留在这尘世作甚?我等也莫执着于这个问题了,想必你也急了,只是莫着了他的道,现下他的目的就是将你引开,最近武林上的动静你不是没有耳闻吧。”
“这便是大师的情了,心系众生,而我兰珏只心系一人矣。我曾说过,便是有负于家父所托,也不能再放啸月一人。还请大师见谅。”
“兰珏,这非是我的情,也非是乃父所托,只是你若去,只是多一人被设计,若不去,以蝶影的聪慧与坚强,我相信还是可以周旋的。”
“聪慧坚强,是啊,我宁可她不聪慧坚强。伤她最深的不是天邪遗笑,不是黯梦,不是废痕的死亡,不是蝶逸的死亡,不是蕤踪的离开,不是淼儿和月儿的失踪,就是那人人称赞的聪慧坚强!”
“兰珏,须知眼下你需要的是冷静。失去了先机只能伺机而动,此刻若冲动行事只会徒增伤亡,而这样的后果给蝶影带来的是什么,相信你比我清楚。莫让痴念冲昏了头啊。”

我没有再说什么,了空大师留下一句痴儿便挥袖而去。失望吧,只有这样你才会离开,我不能让所有人都陷入这个圈套且不能自拔。相信天邪暂时不会对啸月不利,我必须解决这些纷扰,不为江湖,不为道义,只为将来不要啸月心存愧疚,了空大师是我所能保的最后一个人了。让他卷入的是我,还他清明的人自当也是我。剩下我一人的时候,事情就简单多了,顾虑也会少很多吧。

这样才能毫无顾虑的去找啸月,去找天邪遗笑。所有的事情我们一起面对,也是他公开自己身份的时候了。当大部分的门派被他纠集到一起的时候,当事情进入高潮的时候,就该真相大白了吧。也是时候一较高下了。

“兰珏公子么?”
“正是在下。”
“有人让我将此信转交给公子。”
“多谢。”
“客气了,告辞。”
“告辞。”

“本君欲于下月初举行武林盛事,望江湖侠士前来观礼。”终于是有动作了么?天邪,你要的仅仅是这莫须有的名声么?我无法相信,这也不会是事实。暂且看你如何行事了,只是不知啸月如今是否安好。


蝶影啸月

终日在这繁花似锦的园子里度日,没有想象中的刁难与算计,看到的却是另一个不同的人。没有天邪的狂妄与不可一世,没有遗笑那没有温度的笑容,有的只是一份平静,平静到让我几乎忘了他的存在。仿佛我已然置身在我所希冀的未来,简单而宁静。偶尔,会听到琴声,只是琴声,没有任何的感情,没有千军万马的气魄,没有百转回肠的柔情,只是弹奏。每每此时总是忍不住拿出手中的笛子与之共鸣,没有算计的日子不好么?何苦把自己把他人都置身在万劫不复的深渊里?还是说,要清醒地看着他人沉沦且不可自拔?

“在想什么?”这是这几日来最常听到的口气,如同老朋友之间的询问,平淡如水。
“想你是为了什么?”
“不为什么。”
“为什么会是我?”
“蝶影,再问下去会破坏了你我之间这份难得的清静,如果你想知道,我不介意。”话语依旧平淡,威胁却没有怒气,然而,我还是退缩了,终究是问不得么?或许,不是问不得,或许,不知道答案对我来说会更好。“下月初,天邪殿要举办武林盛事,也许,那时你会知道很多你想知道的事情,也会见到很多你愿意见到的人。”说完,他便不再说话,全身心的投入到那一曲《蝶舞清秋》上。不知为何,他奏出的《蝶舞清秋》比我的多了几分萧瑟,也多了几分淡漠。

“风云莫,莫把清幽同月遮;
竹林遮,遮住华光显羞涩;
眼儿涩,只因翘首盼亲合;
人难合,却将玲珑心逼迫。

江湖错,错把人生梦沦落;
蝶起落,落在清秋同梦和;
笛声和,与蝶同舞遣寥寞;
人醉寞,寞得一心终淡泊。

忘尘客,能否知晓其中因缘曲折

谁在歌,诉尽天涯落寞
衣袂飞扬终零落
步红尘,叹奈何
几经岁月蹉跎
韶光错,心沦落
相忘江湖总过客
望断天涯路,独自漂泊
历尽浮华尘世梦
一生终萧瑟
终落得,爱恨情仇如同烟云散大漠

风也过,云也轻飘过
往事难过心头过
自舞 幕落 来去成为昨日影抚过“

“有没有人说过,你和这词冲突很大?”
“哦?愿闻齐详。”
“无奈,凄凉这样的情绪你有过么?”
“凡事都是从无到有,再从有到无的。佛家所云轮回大概就是这样一解吧。”
“爱恨情仇散大漠,你天邪遗笑能体会这其中的孤独么?”
“世上所有的爱恨情仇最终归于离别,谁都逃不过,何况孤独二字?只是,蝶影,这首词是专为你而谱,现下可合适了?”
“折煞蝶影了,堂堂武林盟主为无名的小女子谱词,可是莫大的荣幸。”
“只是听不出你的欣喜,还有一个错误,我非是武林盟主。”
“蝶影虽是浅出江湖,却还知道这武林盛事所盛为何。”
“蝶影,再继续下去就出了圈子,莫扰了这园子的清静。”终究是瞒不过他,所求的不过是一个原因,一个我站在这里的原因。为何就这样难?还是说这个理由也许根本就不能成为理由?

接下来的日子,我一个人思考,冷静下来的我却不后悔。我在这里,兰珏少了牵绊,也许能少一些冤魂。其实,这武林谁为王谁为寇,跟我无关,只是在乎的人太多,欲望让人多了勇气,却少了思量,难免有人为这莫须有的名头丢了命。师父把所有的希望放在了我和兰珏的身上,然而,我却执着在这场纠纷之中自顾不暇。兰珏,你的话我自是铭记在心,若你真的放弃所有,我难心安啊。


暗魅如歌

站在缥踪之极外便可听到天邪的琴声和蝶影啸月的笛声,这曲子里没有情绪,只是纯粹的技巧。蝶影啸月,你终是冷静了下来么?武林盛事将至,所有的谜团所有的问题都会有一个答案,只是这个答案未必是所有人能够接受和理解的吧。无心武林顶峰的天邪终究成就了邪君。见过这个男人后便不奇怪天邪的冷漠,这样的家庭应该从来就不知道什么是温暖,什么是孤独吧。

“女人,在这里驻足是在犹豫么?”狂妄不改,只是不见了玩弄。
“天邪,记得我对你说过什么?”
“哈,铭记在心,不敢忘怀。”
“你是否很确定我不会赢你,抑或是我下不了手?”
“女人,这个答案在你的心里,何必问我?”
“是啊,何必问你?你知道什么是幸福么?”
“女人,什么时候你开始研究人生意义了?”
“在看着别人生命中的温暖一点点流逝的时候,你很快乐么?知不知道,这种滋味叫做孤独,这种快感来自嫉妒?”
“哈,女人,温暖是什么?人们赖以生存的温度么?”
“是一个笑容,那个在你生命中被你亲手抹杀掉的笑容!”
“既然是被我亲手抹杀的,那就不是温暖。存在着的才是真实。”
“是不敢回忆,还是不敢面对?”
“哈哈,女人,我以为你足够了解我,还一度把你当作知己,如今看来,不过如此。”说完便转身离开,只剩那紫色的纱仿佛在眼前飘动,如同鬼魅一般挥之不去。

了解?知己?多么动听的言辞,如今却是刺耳万分。天邪,你需要知己么?又有什么样的人能成为你的知己呢?不是已经放弃了么?为何还要理论这许多无意义之事呢?

简尘 发表于 2007-2-11 21:31

不出意外的話,明天就會有結局了
因爲曾經看過的朋友說想要看番外,還在磨
如果生的出?砭蜁發上?

青蓝忘情水 发表于 2007-2-12 04:17

考试顺利祝。。

简尘 发表于 2007-2-12 20:59

第三十九章武林盛事

是日,天朗气清,天邪殿内一片肃静。只见邪君一人独坐在大殿台基的宝座之上,俯看着坐在大殿内一言不语的各派掌门。不服气么?手下败将耳,岂有资格?!脸上笑意浮现,转头看向立在一侧的天邪遗笑,没有任何的得意之色,似乎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一般,要知道,这些掌门均是他“请”来的。而此时,他却如同不知情一般毫无表情的站在那里,似乎是要看一场好戏,一场与他无关的好戏。

武林盛事,没有盛事的喧闹和祝贺,有的仍旧是一片清肃。有什么关系呢?自古以来成王败寇,纵是你再不服气,成败已定之际其容他人嚣张!身边的这个女人从嫁给他那天起就和他站在一起,为了这个名号站在了一起。她和他一样,爱的不是彼此,不是那个家,而是这个名号。一如当年她的话“断蔻之夫,岂能毫无作为?”脸上是满满的笑意,为了如今的胜利。站在那里,站在武林盟主夫人的位置上,野心得以满足,没有温暖又有何妨?

“本君很是感谢各位掌门给了本君这个面子,能来参加这场盛事。还望将来诸位能协助在下维持武林和平。”想归想,面子还是要做足,与整个江湖人为敌,邪君自认为还没有这个能力可以均衡得了。“本君先干为敬,今日大家不醉不归!”举杯,杯中酒引颈而尽。然,座下众位则是心思各异。

“笑儿,替爹向各位掌门敬酒!”
“是。”一小僮端着酒盘半跪在天邪面前,天邪拿起酒杯,“各位前辈,天邪遗笑这里有礼了。先前多有得罪之处还望海涵,时至今日,相信前辈能够体谅天邪的孝心。各位,请了!”一番话说出,满堂的错愕之声。天邪这番听上去歉意重重的话在在座的人儿中是另外一番滋味,天邪遗笑!原来这武林上的绝世公子天邪公子和遗笑书生竟是同一号人物,而他们败在此人手里,也就难怪了。这番话一出,酒席之间竟多了几分热闹。

“自古英雄出少年,长江后浪推前浪啊。盟主有子如此,真是可喜可贺啊!”自保乃是明智之举,只是风头这般快,难免让人轻瞧了去。而此话又隐喻邪君有今朝,全是天邪一人的功劳,这话直直戳中了邪君的痛处。众人未曾开口,均在观察邪君的脸色,此时得罪谁都不会好过。开口之人却未曾察觉不妥之处。只看邪君,面色不改,一边嘴角上扬,看了一眼在旁不发言的天邪遗笑后,缓缓说道:“柳掌门过奖了,笑儿,还不谢谢柳掌门?”不怒而威,听到吩咐后,天邪笑着走到柳掌门面前,从侍婢的手中接过酒壶,缓缓倒入柳掌门的杯中,说道“多谢前辈夸奖”。那似笑非笑的唇说着似有似无的谢意,众人冷汗顺颊而下,那柳掌门也方意识到自己的唐突,匆匆喝下酒,便不再多言。一抹算计的笑容在天邪脸上一闪而过。

“各位前辈,酒席过后敝殿准备了客房,请教了先前请来的各派弟子,都是按照你们在家时最习惯的居所安排,到时,自会有侍婢引路。各位先就餐吧。”掌门们虽是恨的牙痒,却也说不的半分不是。一场诡异的酒席。

“邪君似乎忘了通知晚辈今日的盛典了,还希望邪君莫怪晚辈不请自来!”一抹红影在天邪殿的正门出现。身后的女子沉静而美丽。两个家仆紧随其后,脸上一阵为难之色。“少主。”
“竟然敢拦枯叶门门主的路,你们的胆量见长啊!”冷漠的声音响起,大殿内一片肃静。只听见细小的东西破空飞过的声音,两名家仆应声倒地。“来人,拖下去,别污了我殿的清静!”
“调教不周,让各位见笑了。笑儿,怎么会有这样的纰漏?”声音依旧冷漠,而被拖下去的两具尸体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是笑儿疏忽了。还请父亲息怒,暂到后厅休息,让笑儿解决便是。”邪君不再多言,转身离开大殿,将事情交给了天邪,他清楚地知道这个女人的来历与来意,需要的不过是个圆场罢了,这一点这父子二人心知肚明。


月殇

就是这个男人了吧,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让蝶影心力憔悴,让黯梦疯狂而不悔。只是,这个男人的无情,只一眼便看得出,黯梦你又何苦来哉?当我知道这个曾经与我对酒当歌,与蝶影相谈甚欢的男人就是天邪的时候,我知道,这是一场不见血的拼斗,且无胜算。虽居于邪君之侧,身上的霸气却不逊于邪君,言行的谦卑之中却看不出任何的卑微,仿佛邪君才是这个殿内的摆设,只是这样的事实,没有人能说,也没有人敢说吧。

黯梦的到来并没有给这对父子带来惊讶,相反,一切似乎都在意料之中。只是,无故丧命的二人可惜了,何苦造这许多的杀孽呢?当天邪“恭送”走邪君,转身面对黯梦的时候,我知道,她握紧了拳头在那艳红的长袖中,表面仍是无色,是一门之主该有的风范。

“枯叶门门主?抑或是该叫你黯梦?”那一声黯梦异常的缠绵,异常的温柔。
却见黯梦深吸一口气,说到:“说起来,少主虚长我几岁,称我黯梦即可。”果然是多年的习惯么?称呼竟然是少主,而非公子。
“哦,黯梦。好名字!此次是我疏忽了,想我拟的帖子里也是有枯叶门的,许是下人们办事不力,疏忽了。来人!”不知道天邪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在,少主!”
“是谁负责东南方向的请帖?”
“是属下。”
“枯叶门的帖子你可送了?”
“这,属下送帖子时未曾看到枯叶门的名字。”
“嗯?”
“少主恕罪,是属下疏忽了!”
“你可知这一个疏忽差点让天邪殿树敌?这个闪失你担得起?”天邪的声音依旧平静,而跪在地上的那个已是大汗淋漓了。“下去吧,你知道该怎么办。”
“是!”这个怎么办里含着多少血腥恐怕只有天邪和此刻准备领罪的人清楚了。

这一出一箭双雕着实是妙。让各派人都看清楚不合作的下场是什么,当初的请帖里到底有没有枯叶门谁也不知道,但是不听话的下场却很清楚。而这样一来,黯梦也不能以此为借口破坏盛典了。正在等待黯梦下文之际,一阵箫声入耳,竹草的清香隐隐传来,和煦的声音响起“兰珏道贺来迟,一曲箫音还请见谅。”众人皆向正门处看去,但是这个名字便燃起了不少人的骚动,也是庆幸吧,毕生能得幸见过武林盛传的绝世公子,这一趟便不白来了。

曲毕,人现。他依旧是一身玄色长衣,黑色长靴,头上的玄色方巾同玉色长簪将发规规矩矩的束了起来,却不见古板。不似天邪的狂傲,是另一番姿态。玉箫已然悬挂腰间,背手而立,阳光倾泻而洒下的影子同其人一样让人安心。泰然自若,不见了那日在枯叶门的焦急,是隐藏抑或是有了解决之策?再观他对面而立的天邪,日红般的轻纱罩在无月之夜一般的黑衣上,黑色长靴以金色为边,飘洒的长发仅以墨绿绸带轻束,唇边那似有似无的笑意向众人宣告着邪魅。同样的算计之心,同样的不动声色,却是不同的风貌。

“哈,雅公子的箫声作贺,天邪殿荣幸之至!亦是盛事之幸啊!”天邪大步向正门走去,微微仰首,侍婢已将酒盘端至两个绝世男子的面前。拿起酒盏,天邪开口道:“我等干了这杯开宴酒,还望江湖太平!”说完便仰首,酒入喉。兰珏只是一个淡淡的笑容,回道:“请!”江湖儿女的爽快此时一览无余,只是这样轻易喝下酒莫不怕酒中有文章么?看到的只是两个笑容,没有任何瑕疵的笑容。

“在担心么?”黯梦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在耳边响起。回答什么呢?抬眼看去,她的眼神只是空洞洞的落在前方,让我有种错觉方才只是一个幻觉,并没有任何人开口。无力的摇摇头,担心又怎样,能做什么么?倒不如索性隐藏好自己,不要成为他人的累赘。

黯梦轻笑着,慢慢转过头来看着我,迎上她探究的目光。旋即转回头,只淡淡说到:“可知方才兰珏公子所吹奏的是何曲?”
“非是教坊中所流传,月殇不知。”
“呵,知道这一曲救了多少在座的人么?”

原来,是这样。
“知道这一曲又耗费了他多少元神么?能将众人从天邪手中解禁且不费一兵一卒总是要付出些许代价的。你不担心么?”一定要我担心么?一定要看着我和你一样深陷而疯狂么?有你在,我怎会放任自己走一条伤己伤人的路,这条路,不少我一人。
“月殇,隐藏自己的感情会比较容易么?”我知道,她并不需要我的答案,只是沉默。

酒席开始喧哗,这是一场戏,没有人知道结局是什么,也没有人知道谁是赢家,但是大家都必须演下去,只因为,输不起。


暗魅如歌

冷眼看着眼前的景象,我知道这场斗争中没有真正的赢者。这个天邪亦不是我所熟悉的天邪,此时的他圆滑而多变。我知道,在场的所有人都惧于他的压力,而在场的所有人也都把希望寄托在了兰珏公子的身上。

人未到,曲先出。天邪的对手了。没有人知道刚才这一曲所代表的含义,直到我听到这曲子才知,原来众人早已被天邪的琴音困住了内力且不自知,然,兰珏知道,且解了众人的枷锁。被封者也只有在被解开束缚时才知早已被困,方才那个柳掌门一头的冷汗,才知道害怕么?哼,可笑而可怜的人。

黯梦终究是要输的,只因为看不透。然而,她身边的那个女子却是不然,月殇是么?沉静如斯,看透了,总是幸福的。我知道此刻的蝶影啸月正在缥踪之极,原也是个清透的女子,奈何被迷了眼,勘不破的迷障。这个天邪自己选择的对手终于也是败了。想起了过往的种种纠缠,至今仍是无解。然而,我累了,只是想在放手之前完成一件事,仅此而已。所以今天我站在角落里,等待时机。

大家都在等待,等待这场盛宴何时撕下虚伪的面具,也许那样更容易一些,只是武力的拼杀,没有心机算计。天邪太懂得利用人性中的虚伪与懦弱,让众人惶惶不安,柳掌门的话打破了联合抗敌的可能性。而兰珏只淡然一曲便解开了这个纠结,不得不让我重新审视这个儒雅到让人忘了其危险的男子。依旧春风拂面般的温暖。若说天邪是利用人性的弱点,那这个男子是相信人性的善良,只是不知,何人技高一筹。然,总觉得这场对局中仍有预料不到的变数,却不知是何?

再看向两人,竟是把酒言欢的相见恨晚。我不知道这场戏谁更认真,更投入。
“不知落尘公子可好?”
“家父四处云游,多年未归了。”
“那倒是可惜了,本打算让兰珏兄代我向他老人家问候的。”
“倘若在下见得到,自当转达。”
“那就劳烦兰珏兄了。想我与落尘公子曾有过一面之缘,短暂交谈却受益至今啊。”再无下文,突然明白了天邪为何苦苦执着于与蝶影啸月较量了,只是这个徒弟终究是逊色师父几许,败了下风。思量之计却听见躁乱之声,回头看去,竟是多数被困的各派弟子被解救了出来,局面突然间扭转,一时的风平浪静终是挡不住这暴风雨的来临。


黯梦

听到后厅传来的嘈杂声,我知道,成功了。兰珏的出现带来的变数我无法预测,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今天,至少今天我们是盟友,而他解开了各派掌门的封印,让我有充足的理由挑起这一切。

“各位真是心急,不顾旅途劳顿就准备匆匆离开么?”他仍然是一脸的笑意,我不知道有几分赢的把握,但是至少证明了他的错误,忽视我的错误,重视蝶影啸月的错误。在他的生命里判断他的错误,想必能达之人为数不多吧。从心里开始轻视自己,曾几何时,骄傲的黯梦也开始了这样的卑微,所求的只是一个痕迹,一个曾经存在的痕迹。

“天邪遗笑,我想你理解错了,我等非是离开,而是好戏才刚刚上演!”收拾起心情,发起者是我,此时也只能是我来开始这正式的对立。
“哦?不知黯梦有何指教?”
“哈!当真不知还是有所顾忌?”
“还请门主为我解惑了。”风淡云清的话语,没有怒气,没有惊慌。
“天邪遗笑,你打杀各派势力,暗中以蝶影啸月牵制墨兰止境,处心积虑谋取盟主之位,并挟持众家子弟。大家心中有所顾虑,是故对你忍让三分,如今没有牵制在你手上,还有何人愿意成为鱼肉,任人宰割?!我枯叶门自是不会袖手旁观,只是不知各位掌门如何计算?”
“嗯?”只是一声低吟,没有我期待中的响应,只是我孤军奋战而已么?
“啪啪”清脆的拍手声响起,“好啊,分析得透彻,师出有名了,只是可惜了,”别有深意看着我,又在大厅之内扫视一圈之后,继续说道“可惜,这满堂的坐客,没人响应你的大义凛然呢。”

果然是畏首畏尾的鼠辈,在观察,等待时机,好见风使舵么?然,此时绝非慌乱之际。大厅之内静谧得诡异,事先的约定也悉数作废,我果然还是太相信他们,所谓的名门正派。看站在天邪身旁的兰珏,此时的他依然眼中无波,是胸有成竹还是已然放弃?

“既是如此,天邪公子是否认为奴家该放弃了呢?”
“聪明人伺机而动。”
“若我执意如此呢?”
“本少主乐意奉陪。只是,还请门主能另择他日,莫扫了大家把酒言欢的兴致。只是不知门主何来的自信,这些门徒们都确实脱险?”原来仍有牵制,他是算好了我有此一算。
“哈哈,天邪,你当真认为我无计可施?”
“适可而止吧!本少主给了你足够的台阶,戏也演足了,可以收场了,我的黯香楼楼主。”只这一句便听到不少唏嘘之声,庆幸没有冲动么?
“自本门主离开黯香楼那天便不再与你有何瓜葛!”
“哈哈!瓜葛?你我之间曾经有过瓜葛么,黯梦?”这一声“黯梦”魅惑至极。是啊,曾经有过瓜葛么?“本少主本不屑于解释什么,今日就破例讲讲理。江湖中胜王败寇才是正理,谁有能力谁便掌握这个天下,想当盟主有错么?而本少主助父亲一臂之力又有错么?利用蝶影啸月牵制墨兰止境更是可笑至极!想蝶影啸月身中‘落叶散’命垂一线之时,兰珏公子应该在墨兰止境内,而帮了蝶影啸月的恰好是不才。想蝶影啸月近来遇到的残事似乎也是你枯叶门的独门秘访造成的,还请门主指教了,本少主错在哪里?”

“呵,堂堂天邪殿少主也会推卸责任了么?”原来早就被算计了进去而不自知,醒悟之时却无回头之路。
“我想,这四个字门主似乎更为合适。我尚且挂念旧时之情未伤及枯叶门,不曾想门主竟如此让我心寒啊。”你的心会寒么?
“废话少说,我们剑下见真章!”如今也只有坚持下去才能保住枯叶门。不再为了留住他的眼光,不再为了心里的折磨,只为我此生最愧疚的门徒。拔剑相向,明知道败多胜少,却只能全力一战。此时,却有一抹冰蓝色的身影俯身冲来,目标却是月殇!

“月殇!”喊出名字之时也听到了铁玉交错的声音,兰珏俯身冲了过来挡住了那蓝衣女子的攻击,此时的月殇仍是惊魂未定,似乎还在疑惑为何目的是她。打量这个女子,似乎这抹冰蓝在哪里见到过,却总是想不出,何以出现在此?又为何与月殇有冲突?她,要得是什么?

“何苦为难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兰珏的话仍然不愠不恼。手上并没有停止阻拦,一手背后,而手中玉箫因为转动频繁在光线下显得更加剔透。蓝衣女子只是不语,手中的短剑挥洒自如,竟是不落下风。她用意何在呢?却看她有意躲开兰珏的攻击而向月殇袭来,然,兰珏岂是易于之辈?

“月殇可否得罪姑娘?”月殇不明,我也不明,而这大殿内能看明白的又有几人?却见她反身而旋,霎时间烟雾缭绕,只闻得短剑破空之风声嗖嗖作响。待烟雾散尽,蓝衣女子停下攻击,嘴角含笑,这个笑容很满足,急忙看向月殇,并无异处,只是一脸的惊慌。只是袖口的短缺让我知道了蓝衣女子的目的—冰叶枯痕。此乃本门秘药之一,可以解蛊毒,只是要配合解毒者的鲜血,纵使是最难解的血蛊也可解得,只不过这解蛊之人所要付出的就太多了。只是,她要此药何用?

却看见她笑着走向天邪,那笑容里有满足,有开心还有疲倦。

清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为什么不躲开?天邪,你应该比我清楚这里有多少人想要了你的命!”一句话让我陷入震惊,莫非是月殇方才想以冰叶枯痕自带的毒性了解了天邪?若真的如此,我们都将陷入一个未知的局面。月殇却是低头不语。

天邪看了一眼月殇,懒懒开口到:“有你在,还需要我出手么?女人,你允许我死在别人的手中么?”魅惑至极,却也无情至极。

而那女子嘴角的笑容却隐去了温暖,多了分决绝,缓缓开口“天邪遗笑,我曾说过,你和我的结局只有一种,我要你留着命等我来取。我也以为我们只能死在对方的手里才会甘心,没想到的是老天自有安排,任你我如何算计,如何想摆脱,最终都是步入早就安排好的命运里,所以,我累了,累了的我,今天终于要做一个了结,为我自己做一个了结。”

她手持短剑直逼天邪胸口,天邪只是不为所动,笑看着她,仿佛一切只是一场笑话。冰蓝衣裙空中翻舞,异常艳丽动人。只是刚才她所站立的地方点滴的鲜红让我知道,原来,与兰珏过招她已然败了,想必是仇恨吧,也只有仇恨才能让她有力气支持到此时也要一决生死。

天邪提掌回击,却不想她左手出击,天邪眉头微皱似乎是中了这声东击西之计,而蓝衣女子却又向他方攻去,她前一步,天邪便退一步,而两人的步法却并不寻常,终是踩出了阵法,他人无法介入,也没有人敢介入。女子落掌之处力道都有所缺,带伤之身还能与天邪过招至今已然说明了她的不凡,只是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是一场必输之局。突然间,女子跃至天邪身后,定住了天邪。众人只是诧异,天邪竟这般轻易受制?

“暗魅如歌,不可!”是蝶影啸月,原来她一直在。只是不知她做何打算。

简尘 发表于 2007-2-12 21:01

第四十章救赎

蝶影啸月

静静的站在大厅的一角看着发生的所有,一切都还在掌控之中,只是没料到暗魅如歌的举动。然,出口阻拦得到的却是一个释然的笑容。看着天邪遗笑微皱的眉,我的料想终是对了。暗魅如歌袭击月殇只是为了这个冰叶枯痕,而她看似对天邪的攻击不过是封住了天邪的功力,方便解蛊。

看她缓缓坐到天邪的对面,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轻轻打开,让天邪服下。双掌托起天邪的手,动作温柔而稳健,旁人没有打扰。

“这样对我有背你的原则了,女人!”听得出天邪微微的怒意。他终是不喜欢被人控制的感觉吧。

“天邪,我累了,我跟你说过,我累了。累了的我只想做一件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为自己做一件事情。你见过曼陀罗开满山头的样子么?曾经那是我和茹影最喜欢的样子,虽然我们知道那些美丽的外表下是不可轻视的毒,可是没有办法,我们就是贪恋那一份美丽。所以,我总是很小心,很小心的注意,小心翼翼的让茹影快乐的嬉笑,只是没有想到的是我也被这份美丽所迷惑,甚至撤下了防备,我以为熟悉了一切的我们不会遇到危险,直到这份美丽伤到了茹影。她终于还是被花刺到了,我背着茹影跑回家里,还好一切都来得及。从那以后,我们便没有去过那个山头,只是茹影仍然念念不忘。美丽让她忘却了危险,我恨那些美丽的花下隐藏的黑暗,也恨自己的疏忽大意,却庆幸着那只是花毒,还没有酿制成蛊。天邪,你从我族得到蛊谱,但你可知那些蛊的背后都有怎样的故事?你又是否知道那些蛊初成时的美丽?见过血蛊的你,没有惊异于那份美丽么?美人如玉剑如虹,那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蛊术。每个人都为蛊毒的狠辣而恐惧,认为那蛊毒必是凶恶,谁人知道,越是狠辣绝情的蛊就越发的美丽呢?一如当年的你。”她的脸上是一片的宁静。“可是,这么久了,我仍然没有办法忘记那曾经温暖的笑容。不同的是,妹妹她是因为忘记了危险而爱,而我,却是迷失在那片危险之中。我以为,我会死在你我的决斗之中,至少,我还可以给泉下的家人一个交代。然而,我的世界在我的掌控之外。我想不到的太多,料不到的太多,今日一举居然也在你的计算之中。我是该羡慕你能掌握自己的生活,还是该同情你生活的无趣呢?”却见她脸色越加的泛白。

“女人,这个时候停止还来得及。”
“天邪,你能料到的很多,可是人的感情最是起伏,人的执著最是可怕,你知道么?我很开心,至少,我做了我想做的事情。不为茹影而活,不为我暗家数十口人命而活,只为自己。就当作是女人的嫉妒吧,我不能到最后看到的都是你因妹妹的蛊毒发作而笑的温暖真实。从来,我都没有为自己争取过什么,只这一次。”

“一贫如洗的付出,值得么?”
“黯梦,能一贫如洗的付出也是种幸福。只是,我累了,一无所有了,就要放弃了。而你,还要执著么?伤害了这么多人,也伤害了自己,纵使你身边那沉静如水的女子也不能说服你半分,你又值得么?放弃吧,这个男人不是谁能绑得住,也不是谁能给与幸福温暖的。他有自己的天地。天邪,我曾经天真的以为你不会亲手抹煞自己的温暖,可是我错了;我也曾经以为你那疼痛中的笑容是对过去的缅怀,我也错了。而你此刻的表情,我想我最终还是错了,原来,你懂得孤独的滋味…”声音逐渐小了下去,那抹蓝色的身影终于倒了下去,倒在了那人的怀里,手慢慢抬起却最终垂了下去。

看不到天邪的任何情绪,只见他将暗魅如歌轻轻放置好,缓缓站起,“来人。”语调平稳如昔,“将她抬下去,随后处置。”终究无情么?还是在这个时候只能无情?本藏身在人群中的我已然暴露,乱了计划,只能将错就错了。

“看样子蝶影来了不短时间了,为何不出现,让故友招待呢?”
“公子抬举了,蝶影不过无名小辈,岂敢邀一席之位?”
“哈,好一个无名小辈!一个无名小辈从缥踪之极的九阳阵中完好无损的跑了出来,一个无名小辈杀了索魂十士,一个无名小辈成了落尘公子的唯一弟子,一个无名小辈掩了自己的气息在兰珏公子进来的短短时间内解了各大掌门的封印,一个无名小辈在伤心混乱之际便冷静下来布了今天的局。这样的无名小辈在这邀一席之位是理所应当了吧。”
“蝶影只是无名小辈,哪有时间做这么多的事情?”
“哈,蝶影当真以为我不知情么?”
“有什么事瞒得过天邪遗笑的耳目么?”
“哈哈!好!算你对我还有些了解。既然摆出了交易的局面,就让我听听你交易的价码吧!”
“盟主之位非是你我的兴趣所在,家师与盟主之约的条件便是不违反这江湖道义,那这满堂的无辜之人,敢问公子能否放了去?”
“哦?蝶影这么说就不对了,敢问各位前辈,晚辈可有拦住各位的去路?况且蝶影小姐都放了话,之前也帮留在本门的弟子解了毒,留在此处也无他事,各位若想离开,天邪绝不阻拦。”
“好!还望天邪殿能遵守家师之约。”看了一眼兰珏,他向我微微点头,转身离开。这是计划中的一部分,虽是提前进行,却也顺利。有兰珏帮忙,我相信无辜的人可以安全离开。
“还有什么呢?”
“天邪公子,你不觉得一直欠蝶影一个解释么?”
“哈!我以为蝶影你很清楚呢。”
“那蝶影让公子失望了。”
“怎么会?这么优秀的对手值得让人等待啊!只是,如果我说我只是好奇,好奇墨兰落尘会调教出怎样的人来与家父调教出的人抗衡呢?原以为是蝶逸,看到他出现在天邪殿的时候我就知道不是,只是猜测,却没想到真真引出了你这样的女子。这个答案你可满意了?”一番话让我更加茫然,仅仅是这个原因就送进去这许多的幸福?

“那蝶影是否该感谢公子的抬爱呢?”
“蝶影,人已散去,省了这繁复的称呼吧。”他竟然这样要求,抬头看见他的眼睛里光芒掩去许多。
“天邪,你可后悔了?”
“后悔?蝶影你又可曾后悔?”
“我是个自私的人,若不是哥哥那特别的叮咛我大概不会出来寻找答案。我赌上一切,只是为了安心,却不曾想赔上的不止是我的幸福与安宁,但我却不曾后悔,若后悔,所作的一切便失去了意义。虽然失去了,至少拥有过,回忆起来也是幸福。后悔便是对自己的否定,对他人的否定,我没有这个资格。”

“那我又为何后悔?”
“呵,是啊,成功的你为何后悔?”
“成功?哈哈!成功的是邪君,而非我。”
“换言之,若是失败,失败的也是邪君。”
“蝶影,女人若是太聪明便不可爱了。”
“聪明?可爱?天邪,你懂得人性的黑暗,懂得人性的脆弱,可是你不懂得人心的执著。黯梦,如歌,之前的落影你算得出她们的失常,却忘了她们的执著。不累么?用尽心力去算计身边的人,去防范身边的人,你很快乐么?看着别人失去所爱你很幸福么?”
“蝶影,你错了。错在你想告诉我什么是快乐,什么是幸福。每个人所追求的快乐与幸福并不相同。今天与你所谈已经足够,我的条件还没有开出,你还有退出的机会。”
“天邪,此时让我退出,你不觉得太晚了么?”
“好!我的条件很简单,永不退出江湖。”
“真的是很简单啊!”
“今天我能把人放走,自然有能耐把人再请回来。”
“你在威胁我。”
“非也,此乃交换条件。”
“为何?”
“少了对手的战局总是没有趣味,何况以此牵制住我,对你而言,没有任何损失呢。我给你时间考虑。”

“不需要了。”我回头便看见兰珏,他向我笑了笑,我却不明白他是何意,但却心安了下来。“天邪,对手无心恋战,这战局便失去了趣味,没有趣味的战局你要么?”
“哈哈,这点我不担心,蝶影,记得我们的棋局么?”
“我答应你。”我不能再赔上更多的性命,既然是我注定要承担的局,那我自不会逃避。
“?”迎上兰珏的目光,我知道他不忍看我继续浮沉,只是我没有资格说放弃。
“好!缥踪之极随时欢迎蝶影啸月来访!”

看着那抹身影踱步离开,我知道也许一切才刚刚开始。很多年后,我才知道,原来暗魅如歌才是最了解他的人,他只是害怕寂寞,他只是想摆脱,他只是想证明自己还活着,想证明摆脱了天邪殿的他依旧光彩如昔。

“啸月?”
“兰珏,我累了,我们回去吧。”
“好。”
“月殇呢?”
“她有自己选择的路,随她去吧。”


兰珏

我知道啸月终究是放不下,无法放任自己。想起了月殇最后的那一个眼神,我想她是平静的。

“公子,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请回吧。”
“月殇,你将去何处?”
“天下之大总有月殇的容身之处,如今,黯梦也放下了执着,我方得解脱,远离开这是是非非,公子该替我高兴才是。”
“这是自然,若有何难处,墨兰止境的大门永远为你而开。”
“能识得蝶影与公子是月殇莫大的荣幸,只不希望以后还有什么瓜葛才好。这个世界终究不适合我。”她笑盈盈的看着我,继续到“蝶影是个脆弱的女子,难为她一下子撑起许多,以后的日子还希望你们能平静些。或许,到时候,我们之间会有不同。”
“月殇,你是个好姑娘,离开这里也好,寻找一处属于自己的安宁和幸福吧。”
“有劳公子挂心了。”

却见她回头看向黯梦离开的方向,叹了口气继续到“不过都是在情字中煎熬的可怜人,或观望,或争夺,无非是要心中那个人回头看一眼,是要自己在他心中有所不同,放手也是为了得到。只是不该扰了自己的心,为难自己。失去了争夺理由的她连离开都那么孤独,相比之下,我已经是幸福了。”她看了我一眼之后转身离开,她是个让人心疼的女子,只是她所要的,不是我给得起的。

自此之后,我便不曾听闻月殇之名,更没有见过这个柔韧如水一般的女子。然,墨城中的墨月楼内时常传出的琵琶律让我莫名的安心。那词调虽是教坊间常闻的寂寞女子调,却道尽了世间无常。

“弄琵琶,锦台春色茂,梅魂映月笑。嘉年华甚少,渡青春浮梦逍遥。天河星高,鹪楼鼓敲,剔银灯同日鸢帷宵。
    问琵琶,锦台双色梅,纷纷今何在。年华去老衰,菱花镜里朱颜改。背恩无爱,恨深如海,愁眉为君锁不开。”(出自霹雳诗词)

听闻这墨月楼楼主弹唱最有意境,无怨无尤,像似看透了一般,却又似诉说故事一般如泣如诉,而她只是讲述这故事,亲临却不深陷。

在回无欲园的路上,啸月只是不语,直到我们看到墨蝶。她的名字是啸月所起,赋予新的名字便是赋予新的生命,我知道,她是看到了曾经漂泊的自己,看到了曾经倔强的自己。

“兰珏,你说淼儿她们可好?”我知道她在寻找,只是没有结果。“兰珏,有时候我会想,也许天邪是我的救赎。”
“若不是他,也许我永远都会欺骗自己,然后到老到死都让哥哥一个人在这个江湖上挣扎。你知道么?有时候,死亡对哥哥来说是种解脱,他那样骄傲的心性,杀手对他来说太残酷也太危险了。”
“啸月,”
“我没事了,是真的没事了。我现在只想有个人能确定的告诉我,淼儿和月儿她们都很好,我就满足了。”

再后来便不常听到她提起,很多的情绪她都埋在心里。我曾向她说过,我愿意一起背负,她只是婉然一笑,这样的笑容直到我娶妻都为曾改变。也许,一直以来都是我太执着,也太忍让,所以我答应了她,娶了一个娴静的女子为妻。我的妻子不懂江湖的是非,没有心计,只是很贤惠的帮我照顾着墨兰止境。我们之间安静到容易忘却了彼此的存在,她是怨恨的吧,娶了她却无法爱她。父亲知道的时候也只是长叹,而后摇头不语。


月殇

终于结束了,我也可以离开了。所有人都认为蝶影失败的时候,她依然出乎意料的站了出来。从那样的悲伤里走出来,而后冷静的安排计划,我不知道她是如何的坚强,我只知道她的心来的比我柔软,只因为那些不忍。因为不忍而继续沉浮,也因为不忍拒绝了兰珏。

我坐在墨月楼里看到兰珏的花轿走过,心里仍然被拉扯了一般,原来自始至终都为曾放下。所以来了墨城,所以取名为墨月,只想安静的看着他,远远的看着他。我以为那花轿里的人是蝶影,但他脸上那平静的笑容让我知道,轿内的女子等到的会是一个好丈夫,却不是一个爱人。远处那抹月白的身影依然清丽,却不知那面纱之下流着怎样的泪水?希望他能有个安定的家,而这是蝶影唯一不能给与的,只好亲手将他推向了自认为的幸福,蝶影,你可知道,你这个决定毁了三个人的幸福。

“楼主,黯梦姑娘来了。”
“快请。”

“月殇,他还不知道你的存在?”
“本就不打算让他知晓。”
“是啊,他成亲也有两年了,知道了又能如何?”
“即便是没有成亲,知道了又能如何?我要的从来就不是那个位置。罢了,不说了,你这几年可好?”从那次的盛事回去后,黯梦便辞了掌门一职。
“散心嘛,自然是四处走走了。很多事情看开了,也就平静了。看到暗魅如歌,听她的那些话,我就明白了,他永远不是我可以把握的人,只是不甘心罢了。”
“那就好,你好了,便回来吧,你我一同把这墨月楼打理好,如何?”
“这不妥吧。”
“有何不妥?当初也是你给的我底银,我才能办起这墨月楼,再者你现今也没什么事情做,不如和我作个伴,可好?”
她笑了笑,我知道这个笑容有多真实,也知道很多话不必说太透彻。
“月殇,你是我的救赎啊。”
“你又何尝不是呢?若不是看你沉浮不能自拔,深陷的人也许还有我。”


蝶影啸月

“夫人,有位自称是淼儿的女子求见。”
“在哪里?”我听得出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小姐!”这个声音,我希望这不是自己的梦境。
“淼儿!真的是你么?”
“是我,小姐!”
“你还好么?”很多话想说,然而出来的却只是这一句。当知道天邪遗笑的身份时,对于淼儿和月儿的安危我就知道是凶多吉少了,如今再见面恍如隔世。
“我们都很好。”
“蝶儿姐姐!”
“蝶影!”
两个久违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是我这五年来最牵挂的声音,每每自梦中醒来都让我失魂的声音,还好,没有失去。不管曾经怎样,不问他们过得如何,看见他们平平安安站在我的面前我就满足了。

“珏哥哥呢?”
“当然是在墨兰止境了。”
“小姐,你?”

我轻笑着摇摇头,能说什么呢?放弃的那个是我。记得站在那长长的迎亲队伍的后面,面纱湿透了覆着脸颊,最后只能转身离开。兰珏需要的我无法给与,我必须放手,还给他幸福的可能。我微笑着祝福,知道只要开口,便是几十年他也会等,只是没办法这样自私。现在这样就好,能在一起谈笑风声,讨论江湖琐事,这就够了。这五年里我想了很多,懂了很多,不再怨恨,不再浮躁。

许是这样的平淡,让身在江湖的我也能自得其乐吧。邪君没有再做出大的举动,这个武林谁说了算并不重要,只是在决定的时候谁都有心争夺,为的就是那胜利的快感吧。只是,我无心在这个胜利,却被推上了争夺的顶峰。偶尔,我会去缥踪之极听听那魅惑的音乐,看看那孤寂的身影。永远记得,那孤傲的身影醉卧在无名墓碑前的寂寥,许就是那份孤寂让我们之间有了些不同。墨蝶说我们之间不是朋友却胜似朋友般了解,我只是笑笑,也许是吧...

简尘 发表于 2007-2-12 21:03

尾声


    “夫人。”
    “墨蝶,你来了。”
    “是。”
    “你跟在我身边几年了?”
    “回夫人,八年了。”
    “都八年了。这些年我教你的那些东西你可都会了?”
    “虽不及夫人,皮毛也有些了。”
    “那我就放心了。墨蝶啊,这无欲园就交给你了,我也累了,要出去走走。”蝶影啸月笑着对墨蝶说到,脸上的笑容是墨蝶不曾看到过的绝逸,仿佛随时要消失一般捉摸不到。
    “夫人,让墨蝶跟在身边照顾吧。”
    “身边跟着你,这无欲园我交给谁呢?”

    似是察觉到些许的不对,墨蝶只是垂泪不语。
    “傻孩子,哭什么?这样我还怎么交待后面的事啊?”
    “夫人”,却见墨蝶“噗嗵”一声跪在地上,“墨蝶谨听夫人教诲。”
    “我也没什么特别交待的,只是别人若问起,你只说我在闭关就好,至于其它的,我相信你有能力打理妥当。记着,无论是谁问,都这样回答。”
    “是。”
    “好孩子,下去吧。”


    自此,无欲园内那月白身影再是不现。很多年后,关于蝶影啸月的失踪说法不一。有人说当年一战实已留下病患,落尘公子医术不凡,生命得以延续了这许多年;有人说蝶影啸月厌弃红尘,投在了空大师门下,青灯古佛常伴余生;有人说蝶影啸月只是随同落尘公子云游四方;也有人说蝶影啸月移居墨城,与兰珏公子共度余生;而最多的说法则是蝶影啸月隐居山村,并为村民医病,还有人称看到过山后的一片竹林与药圃,听到过那悦耳的笛声。

青蓝忘情水 发表于 2007-2-12 21:24

来看大结局了

青蓝忘情水 发表于 2007-2-12 22:26

:( :( :( 为什么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呀

blue_onyx 发表于 2007-2-13 00:23

:( :( :( 这样的结局.

blue_onyx 发表于 2007-2-13 00:24

$支持$ $支持$ $支持$ mm写得很不错,希望不久后又有新作.

小兔花想想 发表于 2007-2-13 12:56

:o :o :o 大结局出来了.我慢慢看.;)

简尘 发表于 2007-2-13 23:21

严格说来,这个也不能算作悲剧的,毕竟大家都还活着~~
呵呵,没办法,一开始就定了结局的 所以番外在弥补一些了 可是又感觉硬坳出来大团圆也不舒服,所以大家见谅啦~~

简尘 发表于 2008-8-29 12:52

之前的帖子,自己打捞上来,还有人记得木?那个,番外写好很久了,貌似我不擅长欢乐篇啊$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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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天荒地老

   我独自站在这片花丛中,听到墨竹林中传来的箫声,我明白一切已经在开始时结束。

兰珏,我的夫君,温文尔雅,潇洒飘逸。而我与他之间真真正正的相敬如宾,也只能相敬如宾。

记得当初父亲告诉我,我将要成为他的妻子之时,心中感激万分。谁人不知兰珏公子的儒雅,谁人不知兰珏公子的潇洒,得君如此,夫复何求!然而,我却错了,他的儒雅,他的潇洒,他的温柔成为了我一生的阴影,让我溺毙其中。

新婚之夜,怀着激动而又惶恐的心坐在喜房之内等待。门开启的一刻,我手中的锦帕被揉搓成团,我却不知道以后被揉搓成团的是我的一颗心。挑开喜帕后,我看到的便是那张俊逸的脸庞,深深为自己庆幸,我何德何能觅得如此归宿?交杯酒下腹,却看到他清澈的眸子里有着说不出的伤感,心头一紧,只想为他做些什么。为什么他有这样的眼神,迷蒙而怅惘。下一刻,他已然恢复,我想我只是眼花,大概是太紧张了。

他唤着我的名字“月”,那么温柔,那么深情,让我错觉,我们已经相恋多年。如果我少一些紧张,如果我少一些投入,也许今日就不会这般痛苦,不会这般痛恨这个名字。贪恋他呼唤这个名字时的温柔,却又痛恨他透过这个名字呼唤着的另一个人。

当我怯怯开口唤他“夫君”时,我看到了他的痛苦,也许还有自责。因为他要告诉我一个太残酷的事实。我知道,有一个人在他的心里隔开了我们之间的所有可能,只是我知道,既然兰珏他娶了我便不会辜负我,我愿意相信他会努力爱上我就像他承诺的一样。而我愿意与他心里的那个人共同拥有他,我却没有想到,那个人竟然是蝶影啸月,那个美丽清绝的女子。我也没有想到我和一个离开的人争斗了一世,结果也逃不出一个输。

那一夜我的泪水浸湿了锦帕,而他只是无言。第二日向公公行礼,却也只听到他的长叹。如果早就知道一切,何苦拉我进来?回到家里,娘亲看到我红肿的双眼只是抱着我哭,安慰我,让我等待,等久了就是我的了。我终于明白当初父亲的喜悦与母亲的无奈,而我只不过是一枚棋子。

回到墨兰止境,公公已经离开。我决定等待,做好我的少夫人。我相信可以让他爱上我,听到箫声,我为箫音里的哀伤而感动,相爱到这般地步么?究竟是什么人?下意识的走近,却看见一抹月白的身影站在兰珏的身后,忽然我明白了什么。
“兰珏,你不该这样对她。”
“我知道,只是...”
“既然娶了她,就该给她幸福。我不能给你的,你不能给我的让她替我弥补好么?她是个好女人。”原来是这样么?
“你昨天来了。”声音很平淡。
“一直都在。”
“是父亲让你来劝我的。”没有回答,想离开,脚下却像是生了根一般。“啸月,这一切还不够么?”虽只有短短相处的时间,我却知道,此时的兰珏是悲伤却温暖的。
“兰珏,相信我,一切都会过去。她才是适合你的女子,你合该有这样的一份安宁,那是我无法给与的。”那是不是也有我无法给与的呢?比如心动,比如爱恋。
“啸月,我答应娶她,自然会敬她护她,只是你连我的心也要控制么?”相爱至此,不能相守,我该恨谁?
“兰珏,话尽于此,你我终是无缘,欠你的就只能欠着了。”你能这般冷清么?那又为何颤抖呢?背对着他,是怕泄露自己的脆弱么?
“欠着吧,切莫忘了,来生还我。”看得到的颤抖,看不到的温情,此刻的相拥是最后的告别么?这段故事里没有我,以后的故事我又能加入多少?

我去找她,我要把幸福还给她,也要把幸福还给自己,只是,当我见到那个清冷如月的女子后,竟然忘了我的来意。我看着她脸上淡淡的忧伤,看着她蹲在药草中的恬静,看着她讲述故事时的淡然,我终是不该恨的。兰珏,你将来世许给了她,那你的今生能否许给我?
她似乎一早就知道我的到来,看着我微笑,拉着我走进无欲园,走进筑心亭,走进那段我没能加入的故事。我知道,那是终我一生都不能弥补的缺憾。我还是恨了,恨蝶影啸月的自私,恨兰珏的温柔,恨自己的无能为力。如果蝶影啸月不那么自私的想给兰珏幸福,想给兰珏安宁,就不会有我的痛苦;如果兰珏不那么温柔,霸道一点,他可以坚持下去;如果我早点进入他们的生命,我会选择离开。然而,一切都只是如果。

箫声再度响起,争吵都没有的生活,我还能怎样呢?我找蝶影啸月的第二日,兰珏酒醉而归,那一晚,我真正成了他的妻,可是,我没有喜悦。那晚,从他口中呢喃而出的名字只有一个 --啸月。他是怨我的,如果不是我去寻找蝶影啸月,她就不会离开,无声无息,再无消息。然,他却无法怨恨,因为该死的内疚。如果没有这一点点内疚,我便不会期待,我用这一点点的内疚作赌注,赌上的,是我一生的幸福,然而,我输了,输得彻底。他没有寻找,没有责怪,仿佛只是在等待,等待那个遥不可及的来世。

娘说,这都是一个人的命,做女人就该信命,听命,不计较才能幸福。娘一直都是安静的人。只是,我想也许娘没有爱过,所以无法了解,爱而不得的痛苦和纠结。蝶影啸月,你看不到兰珏的沉静的等待,你也听不到他夜夜的低喃,自然不懂得我的痛苦,无法明白我的恨。被这样的嫉妒疯狂的折磨却不得发泄,我终于学会过自己的生活。当我听到那么多你的传闻的时候,我冷笑着看着面无表情的兰珏,竟然有种报复的快感。

我拥有了一个女人该有的一切,一个相敬如宾的丈夫,一个乖巧可爱的女儿,一份安宁的生活。女儿成了我的救赎,她让我放下了恨意,放下了疯狂,至少,她是我真实拥有的。他不爱我,却疼爱自己的女儿,在下人和旁人面前,我们恩爱幸福。这个时候,我似乎明白了娘,也许她不是不爱,而是看透了世间的无常,明白了时间的残酷。到最后,守着兰珏的只有我,虽然,他不爱我。比起那个清冷如月的女子,我也是幸福的,毕竟把幸福亲手送到别人手上的是她自己。不知道她过的怎样,所有的传言里,都是一个人的逍遥自在,只是,我想,那份逍遥自在里有着别人看不到的落寞吧。


兰珏

    我听从了爹的安排,我尊重了啸月的选择,只是我无法欺瞒自己的心。

    新婚之夜,我选择了坦诚,纵使明白这份坦诚带着自私,带着伤害。冷月,我的妻子,巧合的是她们有一样的名字,是对我的补偿还是嘲笑?堂堂江湖雅公子,墨兰止境之主拥有一切,却单单无法拥有自己想要的幸福,无法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我不明白为何啸月坚持,生活的安定从来也不是我要的。突然羡慕起天邪遗笑,至少他懂得去尝试,去争取。这样也好,也许我可以守着她,然后我们一起等待来生,一个平静的来生。

    然而,我错了,当啸月宣布闭关不见的那一刻我明白,连相守都是一种奢望。那一夜,我醉了,我放任自己。是啊,她终究是要走的,她不走,我便不能一心一意守着冷月,她急于让每个人幸福,却不小心让每个人都陷入痛苦。冷月是爱我的,否则她不会去找啸月,也许这样啸月不会这么快就离开。然而,我却不能多言,错的是我,不能尊重,不能承诺的是我。冷月也是恨我的,我依然无法承诺,直到我们的女儿降临在这个世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我无法忘记,却也不会执著,所以我选择淡忘,选择不提。只是,偶尔的传闻都会让我失神,你好么?是因为答应了天邪永不退出这江湖,所以才不时泄露自己的行踪么?嫉妒么?我承认,如果当初我坚持留下你,那么今日也许我们会有更多的不同。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你从来没有离开,我欣然于这个答案。

    我知道,琅儿口中的神秘师傅是你;我知道,你疼爱琅儿,所以当她对我说:“爹亲,我要去闯荡江湖。”的时候,我欣然应允,因为,我知道你会护她周全,不为我,只为那是你爱的人,你会全力保护。啸月,你可知道,你毁了我一生的幸福?可是,我依然感激,感激能够遇上你,感激能够爱着你。只是希望,在我有生之年里,还有机会遇到你,而不是那个不可及的来世。

宁墨如曦 发表于 2008-9-1 16:54

不错的番外,跟晋江上的一些文文风格很像的,是我比较喜欢的类型。现在拜读正文ing$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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